茱倩 -【優雅公子(皇城七公子之六)】《全文完》

鈞蝦逵人

第十章

　　一個月後

　　深夜。

　　寂靜無聲的寢室外突然響起細微的腳步聲，接著是門板輕扣的聲音。

　　程子旻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霍然睜開眼睛，迅速翻身而起，邊穿上外袍邊走向房門。

　　「子旻，怎麼了？」白露晞睡眼惺忪的問，見他步履輕巧，同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有人闖進來，我去看看，你小心一點。」他小聲的說。

　　她坐起身，然後下床，披上外衣，尾隨在他身後。

　　當她來到小花廳時，正好看見程子旻扶著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女子。

　　「子旻，是誰？」

　　程子旻還末回答，那名女子已抬起頭，語氣虛弱的開口，「露晞。」

　　「露霜，你怎麼了？」白露晞很快的來到她身邊，見她嘴角流出血絲，一身狼狽，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白露霜勉強擠出笑容，「我總算安全了。」

　　話一說完，她就昏倒了。

　　「露霜...」白露晞著急的喊著。

　　「她昏倒了，聽不見你喊她。」程子旻查看了下白露霜，發現她氣息微弱。「她傷勢嚴重。」

　　「你快點把她抱到那裡，讓她躺下來。」她指著牆邊的臥榻。

　　程子旻一把抱起白露霜，快步走到臥榻旁，將她放下，然後對白露晞說：「我去藥鋪請五哥過來。」

　　「麻煩你了。」白露晞滿臉焦急的說。

　　他朝她點了下頭，大步走出房間。

　　晨曦微露。

　　妙手公子來看過白露霜，幫她治療後離開。

　　程子旻走到一臉疲倦的白露晞身邊，「晞兒，忙了一夜，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她看了昏迷不醒的白露霜一眼，面露擔憂，「可是...」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難道你不相信五哥的醫術？」程子旻說。

　　她點點頭，「好，我先去睡一下。」

　　「嗯。」他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對立在一旁的丫環吩咐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丫環行了個禮，迅速退下。

　　程子旻關上房門，與白露晞一同回房，躺在床上。

　　「別擔心，露霜在外面而已，不會有事的。」他見她一直不閉上眼，伸手抱住她，安撫道。

　　「露霜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出的任務有這麼難嗎？」她還是忍不住出聲。

　　「晞兒，一切等她醒來就會明白了，現在還是先養足精神吧！」程子旻按了按她的眼。

　　白露晞只好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近午時刻。

　　白露晞和程子旻已醒來。

　　「六少？」雪鷹和梟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進來。」程子旻回應。

　　雪鷹和梟鷹推開門，一進來就看見躺在牆邊臥榻上的白露霜，兩人對望一眼。

　　「六少，昨夜我們發現蓮花特使身負重傷的闖了進來，她要我們幫忙消除所有可能被發現的蛛絲馬跡，我們經過評估後，照著她的話做了。」梟鷹說。

　　程子旻還末說話，白露晞迫不及待的發問。

　　「哦？那麼露霜是從哪裡過來的？又發生了什麼事？」

　　梟鷹□了程子旻一眼，看見他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才對白露晞說：「少夫人，蓮花特使留下的血跡一路從蒹葭山莊過來的，她還特別繞了遠路，我和雪鷹將她的痕跡誤導到別的地方，要是有人要追蹤她，絕不會查到我們這裡。」

　　「啊？從蒹葭山莊過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露晞急急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梟鷹也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這時，白露霜發出細微的聲音，「露晞...」

　　白露晞趕緊奔到臥榻旁，「露霜，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露霜感覺自己的身子已不那麼沉重，氣力也恢復了不少。「還好，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

　　「露霜，這是怎麼回事？聽說你是從山莊那裡出來的？你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內傷，還中了毒？」見她已無大礙，白露晞迫不及待的想問清楚。

　　白露霜一臉黯然，「露晞，出事了，宛湄和宛菁不知密謀多久，這個月來在師父的飲食裡一點一滴的下藥，讓師父的武功盡失，然後把師父囚禁在房裡，宛湄霸佔了蒹葭山莊，掌控一切。」

　 「怎麼會這樣？」白露晞驚嚇不已。

　　「因為那天你使出焚指玫瑰打敗了她，宛湄認為師父專寵你，她被妒意蒙蔽了心，才會這麼做。」白露霜幽幽的說。

　　「那你怎麼會受傷？」

　　「我知道自己不是她們的對手，還是想盡力救師父，才會被她們聯手打傷，還被宛湄下了毒藥。」

　　「原來如此。露霜，你安心養傷，我一定會把師父救出來的。這次，我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了。」白露晞忿忿不平，轉身就要去找白宛湄算帳。

　　程子旻來到她的面前。「晞兒，你不能去。」

　　「我為什麼不能去？畢竟師父對我有救命之恩哪！」白露晞神情激動。

　　「我知道，可是你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往，而且白宛湄會使毒，她這麼無情，你去，我怕你會受傷。」程子旻擔憂的說。

　　「我不能因為怕危險、怕受傷就不去救師父啊！」

　　「晞兒....」

　　「你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去，我會小心保重自己的，你不要擔心。」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蒹葭山莊被奪，師父被囚。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程子旻還是不贊成她去。

　　「露晞，你聽夜鷹的，不要去，不然她們就會知道我躲到你這裡來了。」白露霜勸阻她。

　　白露晞驚訝的轉身。「露霜，難道你不擔心師父？」

　　「我當然擔心，只是我話還沒說完，她們接下來的目標是夜鷹。」

　　「子旻？！她們要找子旻的麻煩？可是她們明知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白露晞心生疑惑。

　　「就是因為她們有自知之明，所以你們才更要小心...」白露霜把從白宛湄和白宛菁那兒聽到的計謀告訴他們。

　　「子旻？」白露晞擔憂的望著他。「你打算怎麼辦？」

　　程子旻露出嘲弄的神情，「她們真是太天真了，以為銀月山莊是可以讓她們來去自如的地方嗎？」

　　「是啊！少夫人，只要出動鷹門組織的人，她們根本就是來送死的。」梟鷹也覺得她們太天真了。「六少，我馬上召集鷹門的弟兄，等她們來，將她們一舉成擒。」

　　「等等！」程子旻制止梟鷹，「這件事不需要動用鷹門的弟兄，我有個更好的計謀。」

　　他環顧眾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等她們來，行動就開始。」他望向白露晞，「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謝謝你，不過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去救師父嗎？」見他一臉不贊同，她連忙又開口，「放心，我不會動手，只是跟在他們背後，不親眼看見師父安全，我不放心。」

　　「也好，我和你一起行動。」程子旻點頭同意。

　　三天後

　　子時，兩個行跡鬼祟的男人從日落樓的寢室走出來，其中一個男人肩上扛著一個昏迷的男子，然後動作迅速的離開。

　　雖然他們認為日落樓如此靜悄悄的、毫無防守的人很奇怪，但是已經完成任務，根本無暇多想。

　　這時，四條人影從隱匿之處走了出來。

　　「我們走吧！」程子旻說。　　

　　「等等，我也要去。」穿著黑色衣褲的白露霜現身。
　　
　　「露霜，你的傷還未痊癒，怎麼可以跟我們去？」同樣一身絲綢黑衣的白露晞不贊同的說。
　　
　　「沒關係，我好很多了，露晞，我不會和宛湄她們打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救出師父。」白露霜眼露哀求。
　　
　　白露晞明白她的心情，「好吧！不過你要是不舒服，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
　　
　　白露霜高興的點點頭。
　　
　　「梟鷹，你帶著她。」程子旻下令。
　　
　　梟鷹頷首，走過去，「抱歉，冒犯了。」他攬住她的腰。
　　
　　然後五個人施展輕功，往蒹葭山飛掠而去。
　　
　　半個時辰後，五條人影進入蒹葭山莊，分成兩路進行。
　　
　　雪鷹和梟鷹到白宛湄所屬的院落。
　　
　　程子旻和白露晞則在白露霜的帶領下，來到白伊人被囚禁的房間。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守在門外的兩名侍衛很快就被擺平，他們推門而入，看見白伊人全身被鐵鏈捆綁。
　　
　　「師父。」白露霜奔到床畔，「我帶露晞來救你了。」
　　
　　見師父臉上滿是被鞭打的傷痕，狼狽至極，白露霜和白露晞都不忍的紅了眼眶。
　　
　　聽見聲響，受盡折磨的白伊人緩緩睜開眼眸。
　　
　　「你們總算來救師父了，也不枉師父曾經救過你們。」她有很深的感觸。
　　
　　「師父，我幫你解開鐵鏈。」白露晞急著動手。
　　
　　「不要碰！」白伊人大喝一聲，「你們是無法解開它的，白宛湄那個賤人將鐵鏈浸了寒冰、淬了毒藥，專門用來對付我，讓我無法恢復盡失的內力，要是我想催動內力，只會感受到鑽心的痛楚。」
　　
　　「那怎麼辦？」白露霜都要哭了。
　　
　　「我來試試。」程子旻上前一步，「白莊主，請你忍耐點。」他發動的內力十分陽剛，有可能會不小心傷到她。
　　
　　「沒關係，我可以忍。」白伊人點了點頭，准許他動手，因為她知道夜鷹的身手不同凡響。
　　
　　程子旻施展六成內力，將掌心的氣對上鐵鏈，須臾，鐵鏈斷成幾截。
　　
　　白伊人忍著肌膚被灼燙的痛楚，撥開鐵鏈，想要起身，卻差點虛軟的跌倒。
　　
　　白露晞和白露霜連忙上前，伸手扶住她。
　　
　　「你們讓開，我來替白莊主逼毒。」程子旻說，然後站到白伊人的背後，以自身內力逼出她體內的寒毒，同是幫助她恢復內力。
　　
　　半個時辰後，他滿頭大汗的縮回手掌，再自行吐納幾回後，睜開眼睛。
　　
　　白露晞拿出手絹替他擦汗，再倒了杯茶給他，「喝點茶。」
　　
　　程子旻接過杯子，喝了幾口。
　　
　　白伊人逕自運行內力後，睜開眼望向他們。
　　
　　「夜鷹，承蒙你相助，我的內力已恢復五成，現在我要去清理門戶，好好教訓那兩個膽敢反叛師門的徒兒。」要不是她太相信他們兩人天性未泯，也不至於讓自己置身險境。
　　
　　見她起身，程子旻連忙出聲，「等等，白莊主，請聽我說。」
　　
　　經過此事後，白伊人對他的印象更佳了，客氣地說：「請說。」
　　
　　「請白莊主耐心等待，天亮之後，我們再去看戲就成了。」程子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戲？什麼意思？」於是程子旻說出白宛湄今晚的行動，再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
　　
　　「什麼？她竟敢這麼做？」聽聞白宛湄為了得到程子旻竟做出這種事，白伊人覺得汗顏，「她真是太天真了，還以為自己本事高強，人外有人，這道理難道她不懂？」
　　
　　她十分心痛，就算白宛湄再有心機，也不該算計到自己人身上，而且還對她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真是令她太失望、太寒心了。
　　
　　「白莊主，我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你應該不反對吧？」程子旻問。
　　
　　「不會，我還要感謝你呢！」
　　
　　「這樣就好，我們還是靜靜的等待雪鷹的通知，再過去吧！」程子旻說，將白露晞拉到身邊，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趁等待的時間，你閉上眼，休息一下。」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白露晞瞋睞他一眼，兩人如此親密，讓她不好意思的瞄了師父和白露霜一眼。
　　
　　「露晞，你不用顧忌我，好好的休息。」白伊人朝她揮了揮手，然後也挑了個位置坐下來，再運氣調息，等待著。
　　
　　時間過得很快，幾個時辰過去了，天空濛蒙亮之際，傳來一陣敲門聲，雪鷹推門而入。
　　
　　所有的人立即站了起來。
　　
　　「如何？」
　　
　　「白宛菁被我們抓住，白宛湄現下已睡著。」
　　
　　「很好。」程子旻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們走吧！好戲要上場了。」
　　
　　他們全都走出房間。
　　
　　山莊裡的人見到白伊人完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又乖乖的聽從她的話。
　　
　　白露晞和白露霜來到白宛湄的房門前，破門而入，驚醒了白宛湄，她先是驚愣的望著她們，當看見白伊人出現時，更顯震驚。
　　
　　「怎麼可能？你們絕對不可能放走她的。」
　　
　　「誰說不可能？白宛湄，你真是太讓為師的痛心了。」白伊人怒不可遏。
　　
　　白宛湄從一旁抓來衣服，七手八腳的穿上後，從床上跳了下來，警戒的環顧眾人，「你們想怎樣？」
　　
　　「我要清理門戶！白宛湄，你竟會被嫉妒蒙蔽了心，你以為我只寵愛露晞嗎？是因為你的內法還未到一定的境界，再過不久，我就要教你牡丹大法的最高境界水榭牡丹，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白伊人嚴厲的說。
　　
　　白宛湄心生悔意，隨即又因為傲氣而抬起下巴，「話不用說得這麼好聽，別以為有白露晞在，我就會怕，告訴你。蒹葭山莊上上下下都被我收服，全為我所用，我一聲令下，你們都要敗在我手下，還是趕快投降比較好。」
　　
　　白伊人哈哈大笑，接著冷哼一聲，「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還有露晞是夜鷹的妻子，你真的以為他會放任她於險地而不管？」
　　
　　「誰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呢！」白宛湄得意的大笑，伸手掀開被子，「白露晞，你瞧！現在在我床上的人是誰？」
　　
　　床上有個男人正沉沉睡著，那張臉龐赫然是程子旻的模樣，而且全身赤裸，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白露晞一臉平靜，冷諷的問：「你認為我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才符合你想看見的樣子？震驚、傷心、失望？」
　　
　　「你……」白宛湄驚覺不對勁，望向床上的男人，又看不出有何不對，「你不該有這種反應……還是你根本不在乎？」
　　
　　「當然不是，而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我。」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響起，接著程子旻出現，俊逸的臉龐勾起一抹諷笑，睨著白宛湄。
　　
　　白宛湄大驚失色的望了望了他，又瞥了眼床上的男人，「你們……我上當了。」她很聰明，馬上知道自己受騙了。
　　
　　「灰鷹，你可以起床了。」
　　
　　程子旻話聲甫落，床上的男人迅速躍起，然後撿拾一地的衣服，迅速穿好，再撕下臉上的精緻的人皮面具，露出原來的面目。
　　
　　「姑娘，在下灰鷹，謝謝你給我一夜難忘的春宵。」灰鷹促狹的眨了眨眼。
　　
　　「你……你是哪個阿貓阿狗，竟敢碰我？」白宛湄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眼前的男人不僅長得平凡無奇，甚至臉上還橫著一條有如蜈蚣的醜陋疤痕，對她眨眼時，那曖昧的神色彷彿她是個唾手可得的下賤妓女，簡直要氣死她了。
　　
　　她氣得衝上前，想給他一個教訓。
　　
　　灰鷹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男人，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得逞？三兩下就把她制伏，抓住掙扎不休的她，望向程子旻，等候他的指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我比不上白露晞？」白宛湄不甘受此凌辱，冷眼瞪著程子旻。
　　
　　程子旻臉上的神情冷冽凍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的心底只有晞兒，是你聽不進去，還屢次找我們的麻煩，再加上你心如蛇蠍，膽敢設計我，又毒害自家師父，害晞兒擔心，我不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你是學不乖的。」
　　
　　白宛湄雖然氣憤，但也只能瞪著他，她知道大勢已去，山莊上上下下肯定都不會再站在她這邊了。
　　
　　「六少？」灰鷹再次出聲提醒。
　　
　　「既然已經給她一個教訓，接下來要如何處置她，就要看白莊主的意思了。」程子旻望向白伊人。
　　
　　白伊人不發一語的走到白宛湄的面前，伸手在她身上各個大穴拍了幾下。
　　
　　「你做了什麼？」白宛湄驚駭的問。
　　
　　「我廢了你的功夫，雖然可惜，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說著，白伊人看向白露霜，「叫人把她關起來，我要再想想該怎麼處置她。」
　　
　　灰鷹放開白宛湄，跟程子旻打招呼後，迅速離開。
　　
　　程子旻握住白露晞的手，「白莊主，我們也該走了。」
　　
　　「夜鷹，謝謝你。」白伊人說，再望向白露晞，「我知道往後你一定會過得很幸福，露晞。」
　　
　　「師父，我們先走了，再見。」
　　
　　白露晞跟白伊人和白露霜道別後，和程子旻一起離開。
　　
　　走出蒹葭山莊廈門，太陽已高掛天空，萬里無雲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變得很好。
　　
　　「事情總算都解決了，不會再有人來和我搶老公了，真好。」白露晞笑看著程子旻。
　　
　　他停下腳步，握住她的肩膀，好笑的說：「晞兒，你這樣說，好像你的老公很搶手，有很多女人垂涎我，沒有那麼誇張吧？」
　　
　　「是沒那麼誇張，只是有兩個女人就夠頭痛了！這一切還不都要怪你，誰教你總是優雅翩翩，才會惹來女禍！」她瞋睞他一眼，不甚真心的怨怪他。
　　
　　「是、是，都怪我。」程子旻呵呵笑著，攬著她的腰，繼續往前走。
　　
　　兩人邊談笑，邊走下山。
　　
　　已回到銀月山莊的梟鷹通知馬車在山腳等著他們，要載他們回銀月山莊。
　　
　　程子旻走到馬車車門旁，親自替她打開車門，扶著她的手臂，「上車吧！」
　　
　　上馬車前，白露晞轉頭，望著隱藏在山林間的蒹葭山莊所在的方向。
　　
　　「怎麼？捨不得啊？」他看出她的心思，笑問。
　　
　　她朝他露出溫婉又甜蜜的笑容，「不會，因為我知道銀月山莊才是我真正的家，那裡有你和小剛，才是我的歸宿和幸福。」
　　
　　她上了馬車，坐在椅子上，看著緊跟著進來的程子旻，主動偎進他溫暖又安全的懷抱。
　　
　　馬車往前奔馳，遠離了蒹葭山莊，逐漸接近銀月山莊。
　　
　　白露晞揚起甜美的笑容，仰首望著同樣深情凝望著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孤寂和空洞的過往已被遠遠拋開，迎向自己的將是幸福又充實的未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