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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熊莓 -【夜襲。金硬漢(男子漢大聲說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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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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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0: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熊莓 - 夜襲。金硬漢(男子漢大聲說之二)

對他而言,女人都是貪婪又善於欺騙的
在女人的身上他曾經吃過虧,也學到了教訓
發誓這輩子絕不對任何女人動心,堅決拒絕愛情
但他終究是男人,防堵再嚴密也有難以抗拒的時候……
她是他父親花了兩億元買下來的債務抵押品
打從第一眼見到聰慧秀氣的她
便知道若是放任情感發展而不加以約束
他對這個女孩付出的將不會只有單純的同情
於是他催眠自己,當她是妹妹來照顧就行了
可隨著她漸漸成長,他越來越無法按捺男性本能
無論天真無邪還是嬌媚撩人的她,他都想獨佔!
只不過他的心雖然認定了她,理智卻還在掙扎
直到那天晚上她下藥迷昏他,再「夜襲」了他
把他們之間原本單純的關係徹底破壞
才真正解除他為自己設下的結界,釋放蟄伏已久的野獸
也推他陷落慾望與矛盾交織而成的深淵,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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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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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吵醒她的,不是天天來窗台報到、搶著吃隔夜麵包屑的可愛食客。

  也不是穿透百葉窗、偷偷送入春光的太陽公公。

  更不是胤哥哥晨起準備上健身房的輕細聲響。

  劉海下的黛眉微微蹙起,兩彎睫影在粉頰上輕顫了顫,隨即恢復平靜。

  那,這個惱人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乾乾的,像金屬刮磨聲,讓人聽了渾身不自在。

  哪裡來的金屬……

  睜開慵懶的雙眼,矇矓的視野全是古銅色,讓她不由得抬頭凝望──

  這一看不得了,順著沒有一絲贅肉的肌理往上延伸,赫然出現一把粗黑濃密的體毛,登時她睡意全消,怯怯地盯緊熟睡中的俊顏,小手順著曼妙有致的女性曲線悄悄下探……

  她就這樣頂著他的胳肢窩睡了一夜?!

  而她,居然也是一絲不掛!

  那這裡……是胤哥哥的房間?

  仰頭一瞧,擺滿壁架的各式情趣樣品回答了她的疑問。

  咦?那是……

  慌亂的視線落向古銅色胸膛,兩排淤紅的牙痕令花見蕾悚然一驚,用力摀住大大開啟的小嘴,及時阻止自己失聲尖叫,嚇醒那個全世界她最不敢、也最不能得罪的男人。

  那個……真是她弄出來的?

  昨夜的記憶一幕幕回籠,令她忍不住燒紅了臉,張唇輕喘。

  天啊!昨晚怎會玩得那麼瘋……

  完了!慘了!糟糕了!這下死定了啦!

  即使相處多年來從不曾看過他真正發怒,她也明白人人有死穴,而她永遠都不想見識到他的這一面。

  嘖嘖,光是想像被胤哥哥那雙噴火酷眸冷瞪,那股既興奮又恐懼的矛盾心情,就已經讓她緊張到手心冒汗了,還是趁他清醒前趕快穿上她的……

  她的……嗄!那件原本是他穿舊而被她據為己有的襯衫,不知怎的竟好死不死地纏在他的腰臀間,盡責的為主人遮羞……教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堅持救出叛徒,還是該丟下它,溜之大吉呢?

  想想還是後者保險一點,可萬一他熊熊醒來看見她裸奔,肯定糗到爆!

  但,要是因為想抽出襯衫而驚醒了他,那……

  嚇!

  當她決定奮勇救出心愛的襯衫時,卻突然感到床墊猛然震動,害她嚇得心臟差點停掉,反射性地伏向凌亂的床單,閉氣裝死求生。

  等到床墊不晃了,她伸長頸子揚眸偷瞄,見他仍閉著眼,這才鬆了一口氣,挪動雙腳下床,跪在地上輕輕拉扯襯衫。

  從這個角度不好抽,還是下床到另一邊,抽出來趴在地上穿好,接著就可以一口氣衝回房間……

  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之後,她忍住腿間的酸疼,來到靠窗的另一側,伸出微顫小手準備行動時,他居然又翻過身,好死不死的將襯衫牢牢卷壓在身下。

  花見蕾倒抽了一口氣,摀住燙紅的臉蛋,圓瞠的美眸直勾勾地盯住因他再次翻身而露出的「證據」。

  襯衫上轉印自床單的斑斑血漬,教她無法抵賴昨夜犯下的罪行……

  腦海中的激情戲還沒播完,關於她悲慘下場的黑白紀錄片即已強勢上映。

  俏臉一白,她襯衫也不敢救了,抓起他披在椅背上的T恤往身上一套,火燒屁股般溜回自己的房間,隨手抓了一條窄管褲穿上,拿了重要物品,背起筆電,一口氣衝到玄關穿上鞋子,頭也不敢回地逃出家門。

  ************

  豎直的筆電螢幕前,如初綻櫻花般嬌柔的美女暫停書寫的動作,小手將鉛筆往人中橫推,用噘起的上唇和鼻子合力夾住它,蹙著秀眉,認真斟酌用字。

  這兒是花見蕾最常光顧的複合式簡餐店,窗明幾淨,氣氛優閒,位於角落的座位隱蔽性高,是她最愛的位置。

  通常只要接上耳機隔絕音效,任誰都會以為她只是窩在這裡上上網、聽聽音樂打發時間,但其實……

  喀嚓!

  白色箭頭往暫停鍵上一點,火熱的肉搏戰戛然而止。

  畫面中的精壯男子瞬間定格在「伏妹挺身」的狀態,結實臂肌因奮力衝刺而緊繃,身下的艷麗女子拱身相迎,一棕一白兩條身軀如炸麻花般激情交纏,熱汗濕身,香艷無比。

  「前面那句翻成『馬上進來!』……好像太強勢了。」

  拿下鉛筆,她不時擠出春意盎然的表情,用著嬌滴滴的嗓音反覆揣摩每句對白,烏溜溜的翦瞳轉呀轉,像個俏皮小精靈。

  雖然可以直接開檔案鍵入中文台詞,但她還是喜歡用鉛筆寫字,尤其超愛書寫時筆尖和紙張摩擦發出的沙沙聲,每當遇到複雜的難題,更是非用手寫釐清狀況不可。

  「『嗯啊……姊姊好需要你,快來嘛……』?這樣好像比較有feel,好,就用這句!」

  因緣際會接觸這一行,利用母語就能輕鬆賺錢,同時又能滿足對性事的好奇,讓花見蕾一做就是兩年,她工作認真,僱主付錢爽快,雙方合作非常愉快。

  不過,聽說A片看多了可能會性冷感,所以她只想把它當成是兼差,時機一到就會毫不留戀地走人。

  檢視結束,小臉上的性感媚態飛快褪去,更新完筆記本上的台詞後,隨即按下播放鍵繼續埋頭翻譯。

  手機鈴聲驀然響起,她又按下暫停鍵,拿開耳機,轉向窗外接聽。

  「欸,花蕾,『米倉先生の誘惑授業』跟『女僕の秘密』你搞定了沒?我趕出貨!」

  討債鬼突然來電,讓她忍不住皺起俏鼻,咬筆嬌嗔道:「厚!急什麼啦?這兩片不是後天才要上架?」

  「小姐,你忘記等你搞定以後,我還得加工配上字幕嗎?」

  對喔,這兩片昨晚就該處理好交出去的!

  聽著對方微慍的提醒,花見蕾輕吐粉舌,軟言勸說:「矮油!老闆,我只是想好好處理咩,想想這部片的賣點,隨便翻不好吧?」

  「好啦好啦,那你最慢今晚一定要給我喔!」真拿她沒辦法。

  「呼……嚇!」

  結束通話,花見蕾赫然發現對面的空位上多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走在路上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那種帥哥。

  媽呀!她的筆電還在上演妖精打架耶!

  眼角餘光瞥見螢幕上的激情畫面,她杏目一瞠,作賊般心虛的立刻將螢幕稍稍掩向自己。

  呼,幸好他是坐在對面,不然她可糗大了。

  「嚇到你了嗎?」帥哥笑開臉,客氣地說:「抱歉,因為沒空位了,所以老闆讓我過來跟你擠一下。」

  她回以禮貌性的微笑,「沒關係,你坐啊。」只要別偷看她的筆電就行了。

  戴回耳機時,她下意識望了大快朵頤的他一眼,便安心地豎直螢幕,拿起鉛筆,再次按下播放鍵。

  他是很帥沒錯,可是跟胤哥哥一比,就一點都不起眼了。

  嘻嘻,誰教她的眼裡只有胤哥哥呢!

   *************

  終於翻譯完一片,花見蕾揉揉早已餓扁的胃部,起身走到冷藏櫃前點了最愛的草莓和起士蛋糕,好整以暇地慰勞自己。

  今年熱得比往年早,夏天都還沒正式報到,中午的陽光就已經強烈到只要多曬幾分鐘,就會被逼得滿身大汗了。

  她喜歡甜食,特別是在大熱天吹冷氣吃蛋糕,感覺更是愜意。

  剛填飽肚子,一陣睡意跟著來襲,她盤起長髮,輕拍雙頰提神,轉頭看看窗外的艷陽天,準備利用時間完成剩下的工作。

  忽然間,一抹纖細嬌小的身影掠過眼前,雖然只是一眨眼,她卻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白皙、秀氣、留著日本娃娃頭的少女,齊眉劉海下卻是一雙止不住淚水的憂傷眼瞳。

  花見蕾眼色一黯,恍如跌入時光隧道……

  她永遠都會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胤哥哥身邊的。

  十四歲以前,她是多麼幸福,有爸爸疼,有媽媽愛,人生多美好。

  只是她作夢也沒想過,快樂的日子會結束得那麼早。

  爸爸的公司垮了,債務如滾雪球般越積越多,只要家裡一有聲響,媽媽就會跑過來抱緊她,不知所措地大哭起來。

  狠毒的追債電話和恐嚇傳真,逼得他們只能往台灣逃,為節省開銷,一家三口不得不窩在簡陋的鄉間旅社,蚊蠅飛舞,蟑螂老鼠橫行的惡劣環境,讓有潔癖的媽媽更沮喪了。

  直到媽媽的國小同學──金有春出現,他們的躲債生涯才算是真正落幕,但這個人卻也是斬斷他們親子緣分的劊子手。

  假如帶著空白支票上門的金有春是毒蛇,那麼,在上頭填入天文數字的媽媽,就一定是連親生女兒都能出賣牟利的惡魔了。

  為了區區兩億元,媽媽一秒也沒猶豫的就決定把她抵押給金有春,並趕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所有手續,以行動對債主展示兌現承諾的決心。

  可是她怎麼辦?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啊!爸媽竟然為了錢,連問都不問她一聲就自己決定把她丟給陌生人,而且……

  他們得在三天內離開台灣,到她成年前都不能再見面!

  任憑媽媽說破了嘴,拚命解釋不得不這麼做的苦衷,她也無法接受爸媽將要丟下她一個人,帶著這筆錢回到日本重起爐灶的現實。

  她怎麼可能接受?

  其實她根本就不是爸媽親生的吧?否則他們怎麼可能為錢狠心拋棄她?

  她像是一頭誤闖陷阱的絕望幼獸,只懂得利用虛張聲勢的尖銳咆哮來掩飾慌亂的心,拒絕任何人靠近。

  媽媽抱住不斷掙扎的她,無可奈何地哭著說要不是走投無路,寧死也不願和她分開,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她保證,一定會盡快賺錢還給金有春,接她回家。

  可盡快是多久?決定留下她的不就是媽媽嗎?她才不要相信媽媽的保證!

  她當然知道兩億元不是小數目,否則債主也不會要求她留下來當抵押品了,不是嗎?

  但是不管她接不接受,此事都已成為定局。

  當分離的那一刻來臨,她眼睜睜看著爸媽的身影消失在登機閘口,破碎的心不禁又散落一地。

  「別哭了。」

  從機場帶她回家的胤哥哥柔聲說著,低醇的男性嗓音裡滿是同情。

  後座的她彷彿沒聽見他的話,小手忙著抹去不斷湧出的淚滴,像是剛被母貓拋棄的虛弱小貓般發出稚嫩的啜泣聲。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厭。

  爸媽才剛離開台灣,債主就等不及把她丟給兒子,充當遲來的開業賀禮,接著便一走了之。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像要爆炸了,真想就這樣哭到暈厥,再也不要醒來。

  「算了,別理我,傷心的人是你,你想哭就哭吧。」

   胤哥哥下車將她的行李拎進屋內,好一會兒才出來,鑽進副駕駛座,遞給她一個黃黃的小東西,不發一語地看著照後鏡中的她。

  接過那只黃色小鴨,她暫時忘了哭泣,不知所措地盯住它瞧。

  這個……不都是用來陪小朋友洗澡的玩具嗎?債主的兒子想怎樣?騙小孩嗎?

  思及此,她眉心一揪,剛停止的淚水又湧出眼眶。

  對,她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反正爸媽要錢不要她,哭死也不會有人在意……

  胤哥哥點起香煙,在嫋嫋白煙中隨口跟她聊了起來。

  「我想,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對吧?」

  接著,胤哥哥告訴她他朋友的身世,那個朋友的爸爸做過的壞事,過分的程度跟蓄意拆散她和爸媽的金有春相比,簡直就是變態,連她聽了都想揍一揍他那個朋友的爸爸。

  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那都是胤哥哥自己的身世。

  當時,看他吞雲吐霧,撇著好看的唇,雲淡風輕地談及此事,眼底卻流露出深沉的恨意。

  胤哥哥還說,她大可當自己是暫時寄住在他家裡的小留學生,等到一成年,監護權也就自動失效了,到那時,她愛走多遠就走多遠,誰也攔不了。

  還有,借錢的是她爸媽,就算債務結清前他們雙雙蒙主寵召,身為繼承人的她只要辦個手續就能全身而退,不像他的朋友,永遠擺脫不了父子關係。

  話說得遠了些,但字字實際,沒有虛浮的安慰,卻真正把她慌亂不安的心徹底擺平。

  胤哥哥的話,她聽進去了,放心住了下來,很多觀念深受他影響,早早便開始為經濟獨立而努力,背著他兼差掙得儲蓄、累積爭取夢想和幸福的能量……

  回過神,原本沁涼綿密的冰沙已化成退冰的咖啡,花見蕾將它推向一旁,拭去桌面的水漬,然後將「女僕の秘密」放入光碟機,專心工作。

  「啊……主人……別這樣……」

  聽著嬌羞的喘息聲,她快速寫下中文台詞,一邊欣賞可愛的女優欲拒還迎的演出。

  香艷刺激的劇情見多了,偶爾換點輕虐小菜瞧瞧也不錯。

  這位娃娃臉女優不久前才剛扮過學生妹和動漫人物,人美聲甜比例優。這回化身俏女僕,瞧她被剝得衣不蔽體,纖細的皓腕還被銬在床頭,嬌媚無比地哀求主人停止邪惡刑求,反而讓人更想欺負楚楚可憐的她。

  胤哥哥會喜歡玩角色扮演的遊戲嗎?她的身材雖然很不「蘿莉」,不過應該也滿適合穿女僕裝的,至於手銬嘛……

  看著看著,花見蕾忽然瞇起眼,目不轉睛地盯住那副豹紋手銬,納悶地想:說到手銬,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這有關……

  嚇!天啊!

  手、手、手……手銬!

  這一次,沒了禁止尖叫的理由,她表情一僵,從沙發上猛然彈跳起來,驚懼萬分地對著白色輕鋼架天花板放聲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該死的!」

  捺著性子等到那陣火燒屁股的急促腳步聲完全消失,金正胤才翻身下床,邁步走向浴室,右腕卻被硬生生拽住,整個人遭猛力拖回,狼狽地跌坐在床邊的地上。

  「Shit!」

  他抬眼一瞥,咬牙怒咆。

  那丫頭哪來的膽子,竟敢下藥迷昏他?

  恨恨地瞪住那副將他禁錮在床頭的手銬,他冷笑起身,掃過床中央那攤刺眼的鮮紅,瞇起的酷眸瞬間跳燃火花。

  真看不出來,平日總是乖得像家貓的小丫頭竟也懂得外頭女人的蛇蠍伎倆。

  很好,非常好。

  最好她是因為太害怕才忘了解開手銬,而非不滿意他昨晚「失控演出」的懲罰。

  不經意瞥見凌亂床單間的鑰匙,他傾身拾起,立刻釋放自己,大步邁入浴室,扔掉用過的保險套,用冰涼的水花沖刷再也按捺不住的熊熊慾火。

  反正你遲早都會是我的人,及時行樂多逍遙,有什麼好抗拒的呢?

  電視劇裡,萬惡淫賊千篇一律的台詞,竟成那丫頭用來哄誘他就範的工具,摧殘蹂躪需索無度無所不用其極的將他吃干抹淨,煽情誘人如「愛情動作片」的回憶一幕幕回籠,令他更興奮了。

  他居然……被那丫頭玩弄了!

  回想起昨夜藥效稍退,她輕解羅衫,欲遮還露地勾惹他的慾火,先讓他飄上雲端,再將他狠狠踹回地面,教他嘗盡慾火焚身的煎熬,痛苦難當之際,卻又無預警地吞噬了他,放浪地引領他攻陷濕嫩緊窒的天堂……

  被向來相安無事相處了六年的小丫頭,突然用這種不人道的方式誘惑,誰煞得住車?

  除非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憶及她的熱情,一股火燒般急切的熾熱欲求又立刻充斥胯際,一發不可收拾。

  她確實是天生尤物。

  她的痛呼、她的嬌喘、她的每一個細微反應,還有她在他停滯不動時咬唇蹙眉的難耐表情,都令他熱血奔騰。

  好在她很快就出門了,否則連他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再次對那個擁有完美嬌軀的女孩──不,經過昨夜,她已徹底蛻變成女人,倘若不是遭到設計,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對一個他罩了六年的小丫頭出手!

  嘖,是他低估她了。

  在等她清醒到離開的那段時間,他承受了怎樣的煎熬,費了多大的勁讓自己分心,死都不想讓她看到男人身不由己的晨間反應。

  但那股想要她的念頭太強烈,幾乎戰勝他對自己立下的誓約,不顧一切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回敬她對他所做的。

  曲起而僵硬的五指,彷彿正掐著什麼──那是他想像她纖細的頸子,在他手中一點一滴失去生命跡象。

  他必須做點什麼,盡快洩除這股沸騰的慾望,才能徹底撇除腦海中瘋狂凌亂的異想,靜下心來弄清楚她的動機。

  「呃……」金正胤閉緊雙眼,大手不斷套握灼熱巨物,急促喘息著。

  把原本單純的關係弄複雜很好玩嗎?

  該死的丫頭!最好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若是沒有,哼哼!

  他臉色一沉,似笑非笑的俊顏隱隱流露冷酷殺氣。

  ************

  用尖叫聲把老闆和其它客人嚇得半死之後,花見蕾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兩隻小手搓了搓手臂肌膚,納悶地想:這區的冷氣又不是很強,為什麼她會突然發抖呢?

  驀地,她再度僵住,俏臉慘白地面向前方,清晰地感受著自腳底緩慢竄過尾椎骨一路向上蔓延的涼意。

  這、這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媽呀!一定是胤哥哥醒來,正暴跳如雷地咒罵她,竟連違背自己意願收留她這個燙手山芋的恩人也啃得下去。

  虧她自詡為只要工作當前,無論是什麼火燒眉毛的急事都能拋到九霄雲外的狠角色,怎知才看到手銬就讓她完全破功,又從遙遠的九霄雲外被揪回來面對現實。

  她怎麼那麼粗心?她怎麼會忘記先解開他右腕的手銬才出門?半夜打開銬住他左手的手銬之後,鑰匙到底是丟到哪裡去了?

  嗚嗚……胤哥哥,人家真的不是故意一直銬住你的咩!

  花見蕾在心底扯發哀號,就算再害怕,她也不忍心讓他餓到晚上。

  回去吧!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要是撒嬌沒用,就只好認錯求饒了。

  雖然馬上回去,他很有可能還是餘怒未消,甚至要她滾蛋,可是……

  她不後悔!一點也不!

  不下猛藥,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不可能縮短,她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勇猛。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她羞得夾緊雙腿,卻又壓制不住越發興奮的反應,只得收起筆電,乖乖打道回府。

  胤哥哥在她心裡的地位,早已超越狠心拿她交換鉅款的雙親,比家人更親密,最重要的是,她愛他,只要他,不計任何代價。

  而且她相信,即使和胤哥哥相處了六年的女人不是她,一定也抗拒不了他的個人魅力。

  俊帥的臉孔,酷酷的氣質,精明的頭腦,成熟穩重的性格,運動員般雄勁挺拔的身形,無一不是吸引異性前僕後繼投懷送抱的先天優勢。

  不過呢,說到她的最愛,當然不能漏掉那身讓人愛不釋手的古銅膚色,以及凹凸分明的六塊肌下方,那雙結實長腿間,曾帶給她極致歡愉的傲人凶器。

  至於他胸前那個咬痕……

  哼,誰教他昨晚拚命閃躲她的唇,活像她含著致命病毒要傳給他似的,死都不肯配合一下,她才會對他略施薄懲!

  他從不知道,每當想像和他接吻,在彼此的喘息中,被那些粗短胡碴扎磨肌膚的狂野快感,她就會渾身發燙,幾乎要撲向他,肆無忌憚滿足所有遐想。

  熟悉的假想吻勾起花見蕾內心深處的渴望,令她燥熱難耐,忙不迭地揮手扇風,彎起的笑眸觸及對面乘客的視線,羞紅的臉蛋如著火般滾燙,趕緊在心裡警告自己:色女!別再想入非非了,你現在可是在搭公車呢!

  雖然跟這個精明又優秀的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就像她明知道家中有一雙全球限量僅一雙的超靚美鞋,卻只能隔著上了鎖的玻璃箱癡癡盼望,不過呢……

  嘿嘿,無論他再怎麼完美,畢竟是人類,對週遭虎視眈眈的異性防堵得再嚴密,也不會對她這個小妹妹起疑……

  嘖,要不是超怕面對胤哥哥的怒火,她說什麼也要留下來等他睡醒。

  光是想到他清醒的瞬間,倒映在深邃黑眸中的人將只有她,她就感到有一千隻小鹿在她心頭亂蹦亂竄,就快不能呼吸了。

  她是這樣愛戀著他,愛到無法自拔,萬一別的女人使出更卑鄙的手段搶走了他,那該怎麼辦呢?

  這絕不是她胡思亂想,每次他出國採購回來,她總能在垃圾桶中發現幾十張顯然是女人給他的紙條,誰知道那是不是經過篩選後才遭到剔除的對象?

  沒有時間了!再拖下去只會對她更不利。

  她決定豁出去表白,一定要讓胤哥哥明白她有多愛他!

  回到家,情緒極度亢奮的花見蕾找遍屋內和陽台也不見他的蹤影,忽然雙膝一軟,她整個人癱坐在地,心跳紊亂,渾身無力,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呼……要不是真的很愛很愛胤哥哥,她說什麼也不敢違背他的意願,做出那樣驚世駭俗的事來。

  ************

  究竟,她選上他的動機是因為想報答收留之恩,還是純粹只是想利用他擺脫處女身?

  煙霧瀰漫中,金正胤第N次自問,卻依然得不到正確答案。

  只要知道動機,他就能果斷地做出處置,但是……

  那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她不肯說,總不能把她吊起來刑求逼問吧?

  嘖,他也真是的!

  只不過是被她迷昏銬起來,用那副充滿女性幽香的嬌嫩胴體撩撥挑逗,居然就受不了誘惑,挺身奪走她的初夜,就算他是情趣用品業者,也不代表他就得是連窩邊嫩草都不放過的漁色之徒好嗎?

  該死的丫頭!台灣男人那麼多,她誰不好找,偏偏找上他?

  煩死人了!

  捺熄煙蒂,金正胤又拿起煙盒,還想抖出下一根來抽,可抖了一陣卻連半根也沒出現,他低頭看了一眼,煩躁地揉著空盒,起身準備外出購買。

  「這麼快又抽完一包啦?欸,你這包不是中午才要小朱去吃午餐時順便買的,不到兩個鐘頭就抽光,你今天是怎樣啊?」

  合夥人吳益松忽然開口,把他嚇了一跳。

  金正胤撇撇嘴,將手中的垃圾用力扔向他,「你幾時進來的?」這傢伙是想改行當忍者啊?

  吳益松脖子一扭,輕鬆閃過暗器。「從你開始跟『愛情工廠』老總講電話時就進來了。」瞥了眼很久不見的煙灰缸,隨口說。

  「我去樓下買煙。」抓起手機,金正胤交代完去處,隨即邁步離開。

  「你還抽不夠?」身形與好友相近,同樣人高馬大的吳益松立刻跟上他,擋在門前追問,「是因為昨晚,和蕾蕾發生關係讓你掙扎到煙癮發作?」

  阿松怎麼會知道昨晚的事?!

  俊顏一沉,金正胤瞇眼瞪住他,「這不關你的事。」冷冷地說完,拂袖離去。

  最好那丫頭不是愛上他,否則她注定要帶著傷痕纍纍的心回日本了。

  「咳咳咳……別再抽了!就算你活得不耐煩,也別在我家製造二手煙殘害我好嗎?」

  「怎樣,閣下事業有成就開始怕死啦?」

  金正胤旋過身,挑眉冷視一臉不悅的合夥人,深深吸了一口煙,挑釁噴出。

  「相當初不知道是誰,被女友三連劈,每天抽煙當吃飯,喝酒當喝水,為愛形銷骨立,嘖嘖,好不淒美啊……」

  吳益松機警的往後一跳,苦笑強調:「事情都過幾年了,你少糗我了。你想外宿,至少要跟蕾蕾說一聲,別老讓我幫你應付啊!」

  隨手將煙蒂捺熄在陽台的花盆中,金正胤閃身走過他身旁,沒好氣地說:「才借住個幾天就嫌我礙事,那我走就是了。」

  「我沒那麼想,可你不覺得自己不吭一聲離家整個禮拜很過分嗎?」

  金正胤不禁怔愣,已經一個禮拜了?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

  吳益松一把抓住他,不偏袒任何一方地說:「你吃都吃了,看是要當作一夜情還是要認真交往,總得給女孩子一個交代吧?」

  原來是她向週遭的熟人施壓,想要他給個交代。

  金正胤眼色一斂,抽回手,又點了一根煙,邊抽邊冷哼回他:「知道了。」

  不就是給個交代嗎?沒那麼難的。

  ************

  胤哥哥要回來了!

  呼,她終於能以女人的身份面對他了。

  以後不管去哪裡出差,胤哥哥應該就不會再放她獨自看家了吧?

  不過,當她一個人獨守著空房子時,其實也不是沒發生過好事的。

  嘿嘿!新鄰居就真的以為她是金太太耶!

  像這樣小小的誤會都能讓她暗自竊喜好久。

  可是,他已經整整六天沒回家了,她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還好縮水的不是胸部,而是小肚肚的肥油。

  唉,胤哥哥也有可能是回來宣佈壞消息的,還是先別太樂觀吧!

  想到這裡,花見蕾臉上的甜笑驟然斂去,她關掉爐火,將湯鍋端上桌,貝齒輕咬粉唇,一臉擔憂地沉思。

  她完全可以理解,突然在一夜之間改變關係,使得胤哥哥矛盾混亂到不想見她的心情。

  雖然知道胤哥哥這幾天可能住在松哥那裡,她也只能拚命忍耐,後來實在忍不住打過去確認,又怕人家急著趕他回來,惹他不高興。

  如果胤哥哥願意接受她的愛,那她一定會幸福到不知所措……

  喀嚓!

  他回來了!

  聽見開門聲,花見蕾想也不想地衝向玄關,按捺心中狂喜,盛滿熱情的澄眸一瞬也不瞬地瞅住他,情不自禁浮現的紅潤更添柔媚。

  「胤哥哥,我做了你愛吃的菜,你要先洗澡吧?我去幫你放熱水。」

  金正胤猛然旋身,見她身穿白色圍裙,手上還戴著粉紅色隔熱手套,紮成辮子的長髮在身後輕輕甩動,像個新婚小嫩妻。

  對上他的眼,她笑得更甜了,金正胤立刻感到心臟被人輕輕彈了一下,那力道雖弱,卻有如漣漪般一圈圈泛開、餘波蕩漾,令他陡然一怔,隨後才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

  「進來,我們聊一聊。」

  打開房門,他一反往常地邀她進入自己的房間,藉以解除她的戒心。

  進他的房間聊?!

  天啊!在以前,他可是連沖個涼都要反鎖房門,以防止她偷溜進去參觀他的情趣收藏呢!

  雖然那句話聽起來很像老師要輔導問題學生時,循循善誘的語氣,她還是被溫柔的微笑迷惑,剛坐下便等不及要開口告白--

  「我……胤哥哥,我們……交往好嗎?」

  她考慮過了,與其害怕「先告白輸一半」的魔咒而抗拒,不如豁出去先告白,反正輸給心愛的人也不算可恥嘛!

  金正胤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得一絲不剩,那雙晶瑩美眸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熱情,讓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緒,又因她而紛亂。

  真的要說嗎?他實在不想傷害她……

  他不由得擰眉猶豫。

  不行,就算她聽了會傷心也得說!

  「Tsubomi。」

  咦,他怎麼突然喊她的日文小名?

  「是。」見他斂容,花見蕾笑臉一凜,臉子裡的警鐘乍然作響。

  他這表情……非常不妙啊!

  撤退!即刻撤退!

  「那天發生的事,我很抱歉。只要負擔得起,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量做到,但我不會愛上你,也不會跟任何女人結婚,你不用心存僥倖,以為等久了就是你的,就算你等到世界末日也絕不可能發生。」

  他再次開口,卻是殘酷的將她的自尊、她的心,以及他倆所有可能發生的未來當場踩個粉碎,不留餘地。

  想不到拋卻矜持告白竟遭到狠心拒絕,花見蕾俏臉一白,渾身不住地顫抖。

  他的反應怎麼是這樣?就算不是立刻擁抱她,興高采烈埋怨自己的台詞被她搶先說了,至少……不該是如此斬釘截鐵地判定她永遠出局吧?

  那感覺就像是被她最愛的品牌高跟鞋店當眾粗暴驅離,令她陷入挫敗羞辱的深淵,難以置信地愣坐一旁。

  凝視著呆愣不語的她,金正胤眼前不禁浮現一抹瘦小身影……

  那個哭泣不休的小可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漂亮的大女孩,只要安排好她的出路,他的責任也將結束。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順那個人的意視她為玩物,但既然已經發生,也只能盡力彌補了。

  「你想按照原定計劃回日本,我就幫你訂機票,若你想留下,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租房子、找份工作,讓你能在台灣自食其力。」

  見她不發一語望著自己,金正胤彎唇微笑,笑得像是過去她心目中的胤哥哥那般溫柔,對她來說卻是帶刺的溫柔。

  花見蕾瞇眼瞪住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怒氣在胸中急速醞釀,就要擠爆她的肺、噴出火焰。

  原定計劃?誰的原定計劃?換句話說,就算她想留在台灣,也得跟他劃清界線,搬離這裡,以避免她繼續癡纏是嗎?

  她是很愛他沒錯,但她從沒說過想回日本,更不需要他幫忙安排她在台灣生活的規劃!

  「哈哈哈哈哈哈……」

  「呃?」她這是……是他說得太過分了,害她受不了刺激,精神崩潰了嗎?

  突如其來的瘋狂爆笑,讓金正胤錯愕不已,愣愣地瞅住笑到頻頻拭淚的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得這麼大聲,可是,這真的太好笑了……」

  花見蕾掩唇忍笑,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狂笑聲隨門扉關閉戛然而止,她背靠著門,握緊雙拳,深呼吸死命噙住眼淚,不讓情緒崩潰。

  她才是該說抱歉的那個人吧?他只是順從男性本能,被動地回應了她的挑逗,事後卻表現得如此厚道,一肩扛起那些壞事,是存心讓她下不了台嗎?

  這算哪門子抱歉?既然他從沒打算接受她的感情,只要給出一句明確的拒絕,她就會識相離去,何必還要為她設想今後的出路?

  哼!他以為自己是誰?在慘遭羞辱之後,她還會稀罕他施捨同情嗎?

  就算她自作多情,錯把他這些年對她的好意當愛意好了。

  告白失敗又怎樣?她有信心,一定能讓胤哥哥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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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慘了……

  真想不到,選日不如撞日的告白,竟是發生在愚人節這天,真的很諷刺,但,要不是正巧發生在今天,她恐怕將會可憐得連下台階也找不到。

  好在,她早做了最壞的打算,寧願笑著使壞,也不要暗算流淚。

  快速褪去所有衣物,花見蕾打開衣櫥,翻出藏在冬季服裝下方的性感配備,才剛穿上就聽見敲門聲。

  金正胤在門外猛爬頭髮,柔聲請求,「Tsubomi,請你開門好嗎?」他們根本還沒談完--不,情況似乎比他開口拒絕前更複雜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傷害她,但不這麼做,只會讓她越陷越深,對彼此都沒好處。

  穿上黑白橫紋小洋裝,花見蕾霍然開門,然後打開口紅對鏡塗抹,歉然道:「胤,對不起嘛,因為今天是愚人節,所以我忍不住跟你開了一個小玩笑。」

  也許是「胤哥哥」這個稱呼喊久了,讓他忘了他們毫無血緣關係,不過從現在起,她不會再讓他混淆了。

  這件洋裝是她精心挑選,貼身而不緊身,風吹掀不起,跳快舞也不會走光,除非她蓄意暴露,否則絕不會有人發現這身平凡的裝束下,竟是大膽得令人咋舌的性感配備。

  大膽豁出去吧!

  研究了那麼多年的A片,不就是為了用在這時候嗎?

  反正她全身上下都給胤哥哥看遍了,沒什麼好害羞的!

  她本來就是他的,只要能讓他另眼相待,就算是再放浪再淫蕩的姿勢,她也敢為他去做!

  因為今天是愚人節?什麼玩笑?他怎麼越聽越迷糊了!

  「你說什麼玩笑?」看似尋常的小洋裝並未引起金正胤的注意,他不耐地盯住那張精緻小臉,只想從她的表情解讀不尋常的訊息。

  「不就是剛才那句好笑的告白?那不是真的,你可別介意!」

  見他面露狐疑,她擱下口紅,搽上他出國時買給她的名牌香水,媚笑安撫道:「放心好了,我只會感謝你幫忙『拆封』,不會要你負責的。」

  感謝「拆封」……她真是為了拋棄處女包袱而找上他?!

  「為什麼是我?」他萬萬沒料到,她竟然真是個作風大膽的豪放女。

  「聽說第一次做很痛,所以我才想找有經驗的熟人幫忙嘛。松哥太宅了,看起來沒什麼經驗的樣子,而且我怕事後大家見面尷尬,就沒考慮他了。」

  花見蕾轉開睫毛膏,輕刷原本就濃翹的睫毛,微笑解說。

  「你就不怕我們……見了尷尬?」

  「對呀,就是因為怕你尷尬,我才想出去找別人嘛!」

  刷完眼睫毛,她隨即踩上椅子拿下衣櫥上的鞋盒,將心愛的高跟鞋取出放在盒子上。

  一領到翻譯費,她便立刻殺到精品店把這雙夢寐以求的名牌靚鞋捧回家供著,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接著,她故意走到床鋪左側,抬腿踩上床墊,以十分撩人的姿態緩慢穿上黑色開襠網襪。

  她想穿這樣出門?!不會吧……

  急著等她解釋的金正胤冷不防中了計,銳眸追上抬起的美膝便再也移不開視線,目光灼灼地直盯開襠網襪間,被一小片黑色布料遮蔽的神秘地帶--

  搞什麼?她是跑去剃比基尼線還是做了「巴西式除毛」?!

  思及此,他的火氣也跟著上揚,下意識咒罵自己:媽的!現在什麼情況,居然還有心思想這個問題!

  「你該不會是想穿這樣出門吧?」金正胤忍怒低問。

  「欸?對厚!應該先穿褲襪再穿丁字褲,這樣出門在外才『方便』嘛!」

  蹬上紫色高跟鞋,花見蕾刻意忽略他的質疑,吐舌憨笑,當著他的面掀高裙子,信手解下開襠網襪內的丁字褲繫繩,大方秀出他睽違一周不見的神秘花園,只不過,原本性感的草原竟……如他所想的憑空消失了。

  是誰放羊出來,把草啃個精光的?!

  嘖!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他幹嘛要為了那幾根重要部位的毛髮失去理智,而且還是她身上的……

  「討厭,拆開不好穿回去……先綁好蝴蝶結再穿上好了。」

  花見蕾邊自言自語邊將繫繩重新綁好,鞋也不脫地抬高美腿,笨拙地跨進小繩圈,大方放送裙下春光。

  草原沒了,而那過於清晰的私密部位盡收眼底,使他本能地亢奮起來,還來不及想到撤退,又聽見另一句嬌滴滴的輕斥--

  「羞羞臉,都還沒出門你就飢渴成這樣,萬一找不到對像怎麼辦?」

  看她低垂著頭嘟嘴嬌斥,好不容易穿上的丁字褲又被扯了下來,猛抽面紙擦拭光裸的腿縫間,害他當場感到褲襠間一陣脹痛,腦中可供運作的記憶體陡然皺縮,若非他堅持將視線定在那張萬分無辜的小臉上,恐怕獸性就要戰勝理性,失控推倒她……

  「真是的!還沒出門就弄得這麼濕,萬一被人家發現不是很糗嗎?」

  那你就不要穿那種東西出門啊!

  金正胤咬牙切齒瞪住她,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倘若不是注意力完全被她的刻意裸露給分散,那他一定會發現她在偷看到他興奮的證據時,陡然燒紅的臉蛋和得意的賊笑。

  在他分神跟自己的理智打架時,花見蕾已放下裙擺,用手指梳開長辮,讓柔黑卷髮披散雪嫩雙肩,媚笑著湊近他的臉,吐氣如蘭地低語:「胤,我要出門了,晚餐你自己吃吧。」揮揮手,她瀟灑轉身,快步走向玄關。

  胤?

  一直以來,她都是喚他「胤哥哥」的……

  他自嘲苦笑,突然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用超然的立場看待和她的關係--不,早在他被慾望驅使,挺身佔有她時,就已經當她是女人而非妹妹了。

  在她甩髮轉身時,一陣甜香沁鼻,令他不由得憶起每次在機場挑選香水時,總會從挑中的兩三種獨特香氛中,憑感覺選出最適合她的味道,誰知她平常根本連用都不用,現在居然搽上它出去勾引別的男人。

  胤哥哥……啊,好深……太快了……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是那一夜她在高潮中忘情嬌喊的嗓音,那迷亂又無助的神情,全是因為他而起,他不容許任何人分享她的美麗……

  絕不!

  「你穿這樣太挑逗了,不准出去!」他大步追上,猛攫纖細柔嫩的手腕,板起來臉沉聲命令,瞇起的酷眸火花飛射。

  「啊,好痛……」

  不准?他現在是用什麼身份禁止她出門?

  花見蕾停步旋身,俏臉上有無奈也有哀怨。

  「胤,你該不會以為,我得等到新婚之夜才能再做愛吧?」

  「……」金正胤被她的話頂得毫無招架之力,這才想起她已成年,可以毫無顧忌地,盡情在狂歡中摸索性與愛的分別。

  「我知道你不是很樂意當我的床伴,我就是不想為難你,所以才要出去找合得來的物件嘛。」

  眨著無辜的美眸,她試著解釋自己的立場,那眼神就像是多年前的一則感冒藥廣告中,因為生病而被媽媽禁足的可愛小孩。

  「……」還是不行!那太墮落了,他不贊成她出去找一夜情!

  見他無言以對,花見蕾笑得更甜了,掙開被他握得淤紅的手腕,從新買的馬鞍包中取出保險套,攤成扇形,輕扇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安全措施,可以放我出門了吧?」

  二、三、四、五、六……七!

  天啊!這不會是她一個晚上的預計消耗量吧?!

  保險套並不能預防所有問題,她連這點都不知道,還想學人家玩一夜情?

  金正胤猛力攫住藕臂,陰鷙地瞅住她,以濃濃的佔有口吻反問:「只要我願意,你就不去找別人?」衝動脫口的話,連自己都嚇到。

  花見蕾微怔了下,媚眼一瞥,哈!她才不信他是說真的。

  而且,她也不想要他以兄長保護小妹的立場來勉強自己跟她上床--或許一開始,她不得不卑鄙地利用他的保護欲來掩飾自己的計謀,但倘若接下來,他還是抱著犧牲奉獻的精神……

  那麼到時,她會願賭服輸,主動結束這段錯誤的關係。

  「那也得等到驗收完後,你的表現能讓我滿意才行啊!」

  心知他並非認真,她收起保險套,仰起臉看他,慵懶地掀動睫毛,櫻桃小嘴微微噘起,輕吐指令:「胤,吻我,要熱情到把我融化的那種才行喔!」

  那個嫵媚的眼神令金正胤心跳大亂,該硬的不硬,不該硬的卻硬了起來。

  怎……她不是只有刷睫毛膏嗎?怎麼眼神突然變得這麼……誘人?

  身形嬌小,比例極優的她在蹬上高跟鞋之後,仰起的小臉靠他更近,清純面容混搭冶艷神情,形成極度誘人的矛盾,教他軟了心腸、硬了分身,卻還是下不了手。

  花見蕾巧笑退開,毫不意外地說:「看吧,我就說別勉強了。我今晚不會回來睡覺,你不用為我等門了。」

  瀟灑說完,她拎著包包,頭也不回地離家尋歡去了。

  「那丫頭到底想怎樣……」

  光是想像她那身惹火的裝扮將會引來怎樣的危險,金正胤就擔心得快發狂,可是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藉口阻止她出門,嗅著殘留在空氣中的甜香,天人交戰了半個多鐘頭,他終於妥協,拿起手機撥給她。

  鈴聲響了很久,久到他用盡耐性,幾乎要衝到警局請求協尋,對方才接聽。

  「你在哪裡?」最好不要是在哪個野男人的床上,否則……

  「我在『Twinkle』。你找我有事?」哼,居然超過半個鐘頭才打來!

  嘈雜的樂聲中,冷靜慵懶的女性聲線透過現代科技傳入金正胤的耳中,聽來熟悉卻又有著事不關己的陌生感。

  這,真是他認識了六年的那個小丫頭?

  「怎麼響那麼久才接?」而且還那麼喘!鈴聲響這麼久幹嘛去了?

  「Remix舞曲嘛,要跳就跳個過癮。你找我有事?」

  每天早睡早起,生活規律的小丫頭,從沒混過夜店居然會跳那種舞?!

  「你怎麼會跳那種舞?」她究竟還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喲!生氣啦?這恐怕又是哥哥氣妹妹墮落,而非男人的嫉妒,唉。

  「以前同學聚在一起都會切磋舞藝,看久就會跳了。你找我有事?」簡短回答後,花見蕾有些不耐地重複同一個問題,一面喝著冰涼的調酒等他回答。

  你找我有事?

  你找我有事?

  你找我有事?

  他找她當然有事!

  金正胤怒瞠酷眸,整個火氣都上來了,就好像有人膽敢在他頭上倒油,悶燒的小火苗瞬間爆燃,啪的一聲,理智神經也繃斷了,他忍無可忍地縮腿猛踹,脆弱的鞋櫃門便立刻遭殃。

  等等!那聲音是……

  卡進木門的腳還沒抽回,他背脊一涼,警覺地問:「你在喝什麼?」

  「人家請的飲料。」DJ正在播饒舌嘻哈耶!這麼吵還聽得見,他的聽覺真敏銳。

  漫不經心的語氣令他火大的咆哮:「別喝了!你都不怕被壞人下藥迷姦嗎?」

  花見蕾卻是用「正合我意」的口吻回他:「怕什麼?這樣就不用一個一個搭訕了,多省事!」

  「你--」不行,再堅持下去,她就要出事了!「別再喝了!你現在馬上去店門外面等我!」

  金正胤接上耳機,抓起皮夾和鑰匙,風也似的開車出門逮人去也。

  他要來找她?這是真的嗎?

  嗟!高興什麼啊?他只是想來抓她回去關禁閉,又不是答應當她的床伴!

  可是,為什麼她聽了還是很開心?

  「你要我出去,我就得聽話啊?」

  花見蕾聞言心頭一暖,噘起紅嫩小嘴嬌嗔,讓身旁的男人看得心蕩神馳,對她的渴望也更加強烈。

  「男朋友打來查勤?」

  彷彿是職業動畫師集眾多男性之夢想於一身、精心創造的超萌美少女,穿越冷硬的螢幕,活生生來到現實世界。

  臉蛋夠萌,纖細中有豐滿的妖魔身材還不夠,這個小妞竟然擁有一雙極其誘人的美腿……

  好一個嬌小玲瓏的美人兒!

  打從她一出現,張志坤立刻就被這個落單的正妹完全吸引住,但隨著衣著時髦的潮男們被她一一拒絕,他更加不敢上前搭訕,只好待在冷板凳上喝悶酒。

  誰知她居然朝他直直走來,用嬌嫩的嗓音主動示好……

  張志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有這等好運,他彷彿就像是脫胎換骨般和她自然而然親近了起來,而且越聊越覺得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就算成為眾男公敵,被他們飽含嫉妒且滿載詛咒之火的視線活活燒死,他也絕不退讓,一定要把握機會誓死護花,抱得美人歸。

  斜瞥張志坤一眼,花見蕾輕描淡寫回道:「不,那只是一個哥哥罷了。」

  如果說一定要有同伴才能避免被騷擾,比起把去夜店玩的女生當目標獵艷的光鮮潮男,她寧可和這個男人為伍。

  雖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但綜觀外貌,最起碼他目不斜視,眼神正經不飄忽,是個能讓人放心的同伴。

  嘻,這招是胤哥哥教她的喲!

  金正胤靜靜聽著,越聽越火大。

  什麼?她都能當他是上床的物件了,在別的男人面前,竟然說他只是一個哥哥「罷了」?

  臭丫頭!等回到家,他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是有一腿還是沒一腿的哥哥?」張志坤忽然湊近,自以為幽默地接著問。

  關你屁事!

  金正胤聽得快抓狂,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只得捺著性子輕哄:「蕾蕾,乖,聽話,別理那個人,馬上去外面等我。」

  花見蕾卻是先回應張志坤,甜笑反問:「那你是想當我的真哥哥,還是想跟我有一腿呢?」

  如此挑逗的詢問讓金正胤一聽就抓狂,腳下油門催得更猛,嘴裡怒飆狠話:「教那傢伙離你遠一點,如果他還想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最好夾著尾巴馬上滾回家去!」要是敢碰她,他就死定了!

  如果言語能殺人,那只膽敢黏在她身邊肖想大啖青春肉體的蒼蠅恐怕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他這是在生氣?

  是啊,他是在生氣,可是氣什麼呢?她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而現今也不像古代那樣重視女人的貞操,那他到底有什麼好氣的呢?

  金正胤不禁一怔,連自己都覺得這股怒氣來得突然又可笑。

  「Twinkle」快到了,別想了,先逮人再說!

  張志坤見機不可失,鼓起勇氣摟住她,大膽告白:「我當然想--」

  金正胤的怒氣取悅了她,小手貼上張志坤的胸前,打直手臂隔開彼此,關掉手機,柔聲道:「別想了,我該回家了。」

  他肯來,至少還有希望。

  花見蕾鬆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慮,準備打道回府。

  畢竟,她並不是為了逼他翻臉決裂才跑出來的。

  「你要回去了?」聽到她說要走,張志坤忙不迭地拉住她,並試圖挽留,「別急著走啊,時間還早……」

  不發一語地看了張志坤一會兒,她才又笑開臉,甜甜地說:「那就請你護送我到門口吧。」

  對不起呀,請你再幫我一個忙就行了。

  當金正胤踩住剎車,穩穩的將車甩到夜店門前的空地停下時,正巧看見一對男女走了出來,而女子赫然就是讓他搏命飆車來此的花見蕾。

  「放開她!」

  被他一喊,原本摟著她的張志坤嚇得停下腳步,急著將她推往身後,吞了一大口口水,如臨大敵般瞪住迅速下車、面色陰鷙的高挑型男。

  「哥,你來啦。」真快耶!花見蕾偏頭探出,靈機一動,開心地奔向心上人,勾住他的脖子,興奮地低聲提議,「嘿!我們帶他一起回家好不好?」

  她想做什麼?

  金正胤不禁狐疑,不悅地瞇起眼,「你該不會是想……」

  「在家玩3P應該很安全,可以吧?」回過頭朝張志坤快速揮手甜笑,她望進金正胤的噴火怒眸,既興奮又期待地徵詢他的意見。

  花見蕾巧笑詢問,那語氣尋常得就像是在問他「我餓壞了,可以同時點炸雞桶餐和巨無霸漢堡來吃嗎?」的感覺,讓他只能拚命壓縮怒氣,大方許諾--

  「要是你真那麼飢渴,就先去打發掉他。等回到家,不管你想吃多飽,我都會無條件配合。」既然她玩得起,他又有什麼理由放不開?

  「真的?」這麼乾脆地開出讓她「吃到飽」支票,不是在騙人吧?

  「真的。」只要讓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發生,就毋須顧慮她的安危了。

  盡情滿足欲求的同時,她也將體驗在那極度癲狂之後,深切而空虛的茫然感傷……

  「那好吧!」

  她滿意地笑了,快步走向不明所以的張志坤,忽然張開雙臂環抱他的腰,感覺他陡然震顫,兩眼發直,不知是受寵若驚還是驚嚇過度,雙手僵硬地垂在身側不敢回摟她。

  花見蕾鬆手看他,湊近耳邊輕笑低語:「謝謝你請我喝飲料。」以及幫忙滿足她的小小虛榮。「晚安。」

  說完,她快步返回,上車坐定後降下車窗,朝張志坤猛拋飛吻,開心地揮手道別。

  「你跟他說什麼?」可疑又可恨啊……不對,他幹嘛要恨一個陌生人?

  她嫣然輕笑,隨口說:「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

  「是嗎?」她想都別想!「你為什麼掛我電話?」

  「不小心掛的咩。」瞧他嚴肅的!

  美眸一溜,花見蕾不經意捕捉到那抹可疑的眼神。

  那是吃醋嗎?

  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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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咦?鞋櫃的門怎麼壞了?」她記得出門前還好好的啊。

  「出門的時候腳滑了一下,就踢壞了。」金正胤隨口解釋,快步返回房間。

  「那星期六放假,你陪我去家飾店逛逛吧!」

  「喔。」

  花見蕾收起心愛的高跟鞋,看他一回到家就忙著拆開房裡的情趣用品,似乎並沒有即刻兌現承諾的意思,而是忙著幫它們找插座充電,就連她房裡的也都用上了,仍不敷使用。

  這詭異的舉動令她懷疑他是不是打算用這些玩具敷衍她,忽然雙腳騰空,整個人瞬間移動到了自己的床上,她根本來不及開口追問,便感到身下的床墊凹陷得更深,男性身軀重重壓上她,讓她難以逃開,也不想逃開。

  「胤……」

  他想要兌現承諾了嗎?

  望進那雙噴火酷眸,她的心跳因期待而狂亂,渾身輕顫不止,就怕他突然反悔,狠狠奚落她。

  忽地,一股熱氣襲來,兩片熱唇銜住了她,濕暖的舌極盡狂野之能事,侵入她的口中放肆撒野,吻得她心跳紊亂,呼吸喘急,新生短胡搔刮細嫩肌膚,煞是狂野。

  啊,這正是她渴望胤哥哥吻她的方式!

  嗚嗚……她開心得都快噴淚了,那天晚上他死守雙唇,寧死不肯妥協,現在居然主動吻她,而且還是這樣火辣辣的舌吻……

  噢!就算這時候蒙主寵召,她也沒有遺憾了。

  那你是想當我的真哥哥,還是想跟我有一腿呢?

  她呢?她是不是真想讓那個人為所欲為,底線全無的任人霸佔玩弄?!

  想像中的淫亂畫面讓金正胤不禁又失去冷靜,生氣地放開她,靠向床頭。

  他還是很不高興,極度缺乏配合的意願。

  她想上床,就得先努力讓他有「開工」的情緒。

  很公平,不是嗎?

  咦?他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胤,你怎麼了?」她還沒吻夠啊!

  金正胤投給她冷冷的一瞥,「我現在沒心情做,你想要,就自己動手!」

  欸?他累了嗎?不用勉強的啊!

  花見蕾愣了一下,體貼地說:「喔,那我們改天再……」壓根兒沒想到他不是不想做,而是……

  「今天不做,你以後都別想做了。」他挑眉冷視,跩跩地撂下狠話。

  沒錯,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她知道玩火的代價。

  他的意思是……要她主動誘惑他?!

  聽出他的意圖,她羞紅了臉,遲疑地輕咬唇瓣。

  真的可以嗎?

  好吧,既然是胤哥哥的要求,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咦?她那天是怎麼摸的?這樣嗎?

  爬向他的腰側,花見蕾伸出抖顫的小手,僵硬地隔著長褲輕輕撫摸他。

  這丫頭也太客氣了吧?這算啥?她是在摸小狗嗎?

  「唔!」該死!她只是隨便摸兩下,他的身體居然就有了強烈的反應。

  嚇!它動了!

  一陣奇異的悸動自拉鏈下方傳到手心,嚇得她立刻縮回,傻愣愣地看著那頂帳篷越撐越高。

  金正胤呼吸一窒,喉結快速滾動,「很好,你可以脫下它了。」故作鎮定地說出下一個指令。

  脫他的……長褲嗎?

  不好吧……萬一他「那個」彈出來,害她興奮到狂噴鼻血怎麼辦?

  咕嘟!

  花見蕾愕然嚥下滿嘴口水,跪著倒退到床尾,低頭沉吟。

  她是色女,但只對胤哥哥好色,而且僅限於在自己的想像空間裡,縱然有膽,也只是藉著灌醉自己之後才敢對他胡來的傻膽。

  而她平常「工作」時,之所以敢直盯激情畫面,是因為該遮的重點部位全都被打了馬賽克模糊掉了,否則她也無法克服心理障礙,拿它當賺錢的工作啊!

  嗚嗚……她知道錯了,她不該裝豪放女逼胤哥哥答應上床。

  那張結滿千年寒冰的俊臉足以說明他現在有多不爽,就算真有熊心豹膽可吃,她也不敢在沒搞清楚他眼裡閃爍的究竟是怒火還是慾火的狀況下貿然行動啊。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俗辣」,違背了胤哥哥希望她當個淑女的期待,夜襲了他……

  呃,都已經吃完一個禮拜,現在才來反省夜襲男人不符合淑女規範,是有點太遲了。

  她知道在這時候躲進自己的小宇宙大搞騎虎難下的內心戲是有點誇張,可萬一他並不是真的想跟她……

  「你不想嗎?」他真搞不懂這丫頭還在等什麼?她不就是為了這事兒掀裙上演走光秀誘惑他?

  花見蕾嘟起小嘴,伸指在自己的大腿上畫圈圈,難為情地低噥:「胤……」她哪可能不想?

  是酒醉和清醒時判若兩人,還是臨時怯場?

  「真拿你沒辦法。」試了才知道咯!「過來。」

  「胤……嚇!」

  那個……彈出來了!他他他……他幾時脫掉褲子的?!

  「過來啊。」金正胤一派悠閒地微笑命令。

  他該不會是想要她,幫他……「那個」吧?

  每當工作時,看到馬賽克的遮蔽範圍出現在女優臉龐的下半部,她總會忍不住好奇,她們都是用什麼樣的技巧取悅男人,可是又沒勇氣看無碼片學習。

  「你……想要……我……」她羞紅了臉,伸出抖顫的小手,指著生氣勃勃的硬挺,再轉向她的小嘴,怯怯地詢問。

  「當然,沒有男人不愛被女人這樣服務。」他踢掉下半身的束縛物,驕傲地輕笑。

  歐買尬,一定得那樣嗎?

  花見蕾渾身一抖,忽然好想裝暈逃過這一關。

  那天晚上是因為酒喝多了,她才敢那麼大膽啊!

  「呃,那個……」飄忽的視線不小心瞥到裸露的男性象徵,因驚訝而發白的小臉又泛起一片嫣紅。

  「不要嗎?」金正胤挑眉,厚唇勾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她要啊!可是,她又不會……

  她下意識揪緊裙布,內心掙扎不已。

  見她仍無反應,他有些不悅地坐起身,準備穿回被子,「不要就算--」

  「我要!」她終於忍不住大喊。

  下一秒,兩人同時望向高高矗立的男性象徵,因為……

  古銅色的棒身,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握住了。

  「你是故意的!」

  按緊被他壓制在頭頂的雙腕,金正胤壞笑著持續肆虐。

  「不,我沒有……啊啊……不要啦……」

  突來的刺激令花見蕾不由得夾緊雙腿,自腿心滲出的熱液浸濕小丁,如岩漿般湧向股間,快速濡濕臀下的裙布。

  她一臉驚恐地狂笑慘叫,兩隻皓腕使勁扭動,不斷拱身閃躲,依然無法掙脫他鋼鐵般的箝制。

  不是沒想像過被他用香艷刺激的方式「欺負」,可是……

  嗚嗚……她要的不是這種刺激啊!

  桀驁不馴的丫頭!

  直視她的眼,金正胤露出壞笑,挑釁地質問:「你不是我認識的小丫頭,我該叫你什麼?假仙小姐?」

  他終於肯停下來了,呼、呼……

  「你……你也不是我熟悉的胤哥哥--啊!啊哈……不要……」

  又來了!

  她又笑又喘,喉嚨叫到都快沙啞,他卻還是不肯停止令人尷尬的邪惡懲罰。

  沒想到胤哥哥居然這麼卑鄙,利用她怕癢的弱點,制住她,拚命舔她的腋下。

  她敢對天發誓,真的沒有故意害他……太快失去男性氣概咩!

  是他自己太敏感,她才張開嘴巴靠近,只是不小心呼了一口熱氣,舌尖都還沒伸過去,它居然就在她手裡……暈過去了。

  她也不想這樣好不好!無預警的被他噴到臉也不能去洗一下,隨便塞給她幾張面紙就開始動用酷刑,嗚嗚……她好無辜。

  「啊!別啦……鄰居聽到……會報警……」然後他們的名字就會登上社會版。

  啊啊啊!不要啊……

  金正胤很故意的湊近她裸露的腋下,伸出舌頭嚇她。

  「不要!」她不由得哀叫,可憐兮兮地討饒,「對不起嘛……」

  「為什麼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笑你……」

  「笑我什麼?」

  心虛地偷瞄他一眼,花見蕾囁嚅道:「你怎麼這麼……快。」

  他冷笑瞇眼,酷眸射出冰火瞬間凍結她唇邊的笑意。

  「永遠不要在我的床上說出類似的暗示。」士可殺,不可辱,男人的雷區不容女人踐踏。

  鬆開她的手,他抓起面紙輕輕擦拭噴濺在小臉上的黏液。

  「好嘛。」

  「乖。」金正胤啄吻小嘴,長腿擠進她的雙腿間,扭動臀部好讓兩人的下半身更密合。

  花見蕾呼吸一頓,真切感受到雙腿因他而敞開,裸露的堅挺斜倚在她最私密的花園,隔著單薄的小丁,熨貼著她悸動不已。

  「胤……」

  快速飆高的體溫令她臉紅不知所措,下意識揪緊他的上衣,心慌地望著他。

  大手拉低洋裝,解開性感的黑色鏤空胸罩,黑如深潭的雙眸緊盯隨呼吸急遽起伏的豐腴,本能的只想滿足原始慾望,獨佔她的甜美。

  忽地,灼熱的硬挺驟然抽離,她還來不及感到失落,細嫩的蓓蕾隨即被他輪番含吮、四處流竄的酥麻教她無法言語,卻又忍不住仰起臉,細聲嚶嚀。

  舌蕾掃刮的感覺太敏銳,陡升的快意令她瘋狂戰慄,情不自禁挺起胸脯,渴望更多疼愛。

  「你好甜,好Q……」

  她的敏感、她的嬌媚,還有這身雪嫩無瑕的嬌軀,他亟欲佔有的一切,此刻正臣服在他的身下,毫不抗拒,任由他為所欲為。

  但是,為何他卻覺得……似乎還少了些什麼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

  那股莫名焦慮令金正胤沒來由惱了起來,使勁抓握雪乳,彷彿要揉進什麼般恣意抓紅了它們,也讓她忍不住痛呼。

  「啊!痛……」

  望進吃痛噙淚的迷濛美眸,他的記憶迴盪在那一夜,被銬住的雙手是多麼渴望盡情觸摸這身滑膩如絲的肌膚……

  低頭埋進深深的溝壑間,甜蜜香氣縈繞鼻端,那專屬於他的淡香暫時按捺了不安的情緒,好整以暇地憐愛嫣紅的櫻蕊。

  看她心急地扭動嬌軀,他使壞地旋捻硬凸的甜美櫻果,著迷地聆聽逸出小嘴的悅耳嚶嚀,突然想到--

  「給了我,你真的不會後悔?」戀戀不捨地含吻她的耳垂,金正胤低聲問道。

  氣氛忽然變得正經,反而讓花見蕾緊張起來,「嗯。」她激動得想對他呼喊:我是你的,一直都是啊!

  「閉上眼睛。」

  她一閉眼,他又想看她睜眼,微笑的厚唇輕喚她的小名:「蕾蕾。」

  「嗯?」

  見她困惑睜眼,水盈盈的眸中倒映著他眼底的矛盾,他不再說話,低頭吻住她,粗短胡根扎疼了小臉,卻也帶來狂野的感受。

  大手直探裙底,鑽入那片濕透了的小丁下方,輕揉櫻核使它綻放吐蕊。

  「嗯……胤……」花見蕾下意識想合腿,卻夾緊了他的腰身,只能蹙眉抗拒那過於刺激的快感。

  「都已經這麼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才一挑逗,嬌嫩的蜜穴即已氾濫成災,濕淋淋熱呼呼地等待他來臨幸。

  她當場燒紅了臉,難為情地咬著唇不敢回答他。

  這種話……她怎麼好意思講?

  「怎麼不說話?不喜歡我這樣摸你?」金正胤輕笑地問,旋繞的拇指加快動作,興奮地看著美眸蒙上情慾水霧。

  「啊!太……刺激,嗯嗯……」扣住他的手腕,花見蕾好不容易找回一些說話的力氣,又被突然戳入輕轉的長指奪去呼吸。

  「那這樣呢?你是喜歡我揉你這兒,還是喜歡我用手指……」

  他好整以暇地問,加入一指深掏濕潤蜜徑,感覺層層穴壁將他的雙指緊緊吸箝,他呼吸一窒,胯間的分身脹得更痛了,掙扎叫囂著,渴望埋進溫柔鄉狠狠抽送。

  「胤,我要……」

  蚊蚋般輕細的低語,道盡她的羞澀,以及對他的渴望。

  「要什麼?」

  金正胤輕笑低問,猛然抽出手指,壞心地繞著花瓣和穴口摩挲。

  他壞死了!明知道她濕透了,還故意吊她的胃口。

  「胤……」花見蕾難為情地嬌噥,她的身體好熱,好想要他,就算只是手指也好……

  忽然,神奇的事又發生了,扣住大手的小手,居然拉著它往穴口推送!

  在他驚訝的注視中,她笨拙地拉推大手在自己的腿縫間進進出出,激越潮濕的聲響何其淫浪,逼紅了雪嫩美肌,活似著了火。

  金正胤垂眼望去,光潔如初生嬰兒的丘陵看來十分乾淨清爽,少了毛髮遮覆反而更能仔細欣賞粉嫩櫻瓣間沁出潺潺花蜜的動人美景。

  太美了!誰抗拒得了這樣的性感美女?

  他是男人,不是聖人。

  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並非不情願和她上床,就算結束後又得面對重新定位彼此關係的尷尬,也要順從本能的慾望,獨佔這個天生尤物……

  胤哥哥現在的眼神,是著迷沒錯吧?

  「胤,你喜歡我……的身體嗎?」快愛上她吧!肉體沉淪後,再來就是心……

  「蕾……」迷濛的美眸、惹火的身段,教男人瘋狂著迷,又愛又憐。

  在他怔愣時,花見蕾蠕動著離開他的身下,讓水蜜桃般粉嫩飽滿的美胸隨脫去洋裝的動作輕輕彈跳,晃得他心癢難耐。

  金正胤情不自禁壓上她,濕熱唇舌溫柔又野蠻地輕虐眼前的乳蕾,使它們凝聚尖挺,猛一陣地吸吮輕咬,令她暈眩緊縮,不知所措。

  她微蹙眉心,無助地發出既舒服又難受的細吟,不甘被忽視的小穴兀自發燙潮濕,渴望他挺身填滿空虛,帶領她飛上雲端。

  「胤,給我……」

  情慾如野火燎原,燒盡她的矜持,讓她也想將這把火延燒到他身上,教他明白女人一旦燃燒起來,那股非立刻滿足不可的需求究竟有多強烈。

  「你想幹嘛?」他挑眉問。

  「呃?嚇!」她幾時翻身跨上他的?怎麼情慾當頭,她又變得不像自己了。

  「這種時候,女人就該乖乖躺在男人身下。」抱住她翻身一滾,他半開玩笑地說。

  花見蕾嘟嘴抗議,翹翹的小嘴都可以吊好幾斤豬肉了。

  「你就這麼想駕馭我?」他忍笑直言。

  還不是因為他一直鬧一直鬧,都不肯馬上滿足她。

  花見蕾聞言,美眸一瞬,小臉一撇,不想再和他爭論這個話題。

  哼……事實勝於雄辯,等到她真正學會的那天,一定要搖到他求饒,心甘情願承認早已深陷愛河,不可自拔。

  在她撇開臉輕聲咕噥時,他已從床尾的包包裡拿出套子,迅速戴上,大手一把扯下丁字褲,撥開她的雙腿猛力一挺--

  「啊!啊,啊……」

  突然被粗硬的男性象徵無預警插入,一寸一寸撐開緊穴,絲絲微疼逐漸轉成搔癢難耐,使她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嬌喘不已。

  在迎合他深入的同時,她反射性地高高拱起纖腰,連帶頂起他,接著又像是斷了線的傀儡娃娃般,重重彈回床上。

  「胤……」

  花見蕾不住地嬌吟,半瞇的星眸望進漂亮而冷靜的酷眸,感覺自己栽入那片深潭中,不想出來了。

  慢條斯理的節奏十分磨人,慢慢入,快快出,溫吞的抽插方式和她期待的勇猛剽悍全然相反,弄得她情慾高漲,慾火焚身。

  而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是在懲罰她嗎?明明進來她體內了,卻又不肯給她個痛快,真的很過分!

  被挑起的情人禁不起等待,她心生一計,抬起右腿盤向他的腰後,雙臂分別摟住他的脖子和背部,心裡默數:三、二、一--

  「喝!」

  花見蕾屏息使勁一抱,突然發現負責蹬床翻身的左腳居然使不上力,別說是運用巧勁兒將他反壓在身下,根本連他的身體都晃動不了,整個人反而被壓得更緊,而幾乎抽離穴口的粗大就在此時猛然戳入,直頂深處,搖動臀部廝磨花心……

  「啊啊!」中計了!

  他的肢體語言和表情都這樣告訴她,尤其是那抹得意的壞笑,更是直接宣告她逆襲失敗,要她乖乖等待他給予的歡快。

  「急什麼?這不就讓你看了嗎?」金正胤輕笑著拱高翹臀,將一雙美腿壓向她的胸部,挺動臀部抽插小穴。

  「看什……」嚇!好色情的畫面!

  花見蕾倒抽一口氣,燒紅了臉,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花園不斷吞吐著粗大的分身,一面感覺它在體內衝撞摩擦造成的陣陣痙攣。

  「啊、啊……好舒服……」那是誰的聲音……太淫蕩了……

  視覺和感官的雙重刺激使她意識酥茫,快感卻清晰無比,強烈酥麻堆疊而成的雲層將她拋向天際,她繃緊嬌軀,在快感累積到極限時驟然爆發,散成滿天絢麗的煙火,緩緩飄落……

  金正胤立刻抽身退出,火速將高潮癱軟的她翻身趴伏在床上,堅挺的分身自身後一挺到底,扣緊纖腰奮力抽送起來。

  「胤……」她不自覺地緊縮蜜穴,將粗硬的它完全吞噬包覆,虛軟地承迎來自他的瘋狂撞擊,渾然不知自己在極度高潮中忘情呼喊他的名……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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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1: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又夢到討厭的人了。

  金正胤手夾香煙,斜躺床上,煙霧縈迴繚繞,如久未出沒的鬼魅般張牙舞爪,悄悄化成他最不願想起的那個人,恣意侵擾他的睡眠。

  那個人究竟還想製造多少悲劇?

  因為個人尊嚴曾受重創,就有資格罔顧人倫親情、任意繁育自以為完美無瑕的「品種」?

  好,既然他們三兄弟都無法阻止自己出世,那也就算了。

  但,蕾蕾有什麼錯?

  就因為三十多年前她母親年幼無知刺傷了他的自尊,所以他發奮努力,拚命賺錢,處心積慮為的就是等待報仇的時機。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仇人窮途潦倒,於是便抓緊機會拆散人家家庭,固執地以為這就是最成功的報復行動。

  為何就不能換個角度想?

  倘若他當年不曾受過刺激,今日或許就沒有「男性救星」這號人物,及其帶來的龐大收益,而將對方視為改變一生際遇的恩人,一笑泯恩仇?

  算了吧,要是他懂得看開,他們兄弟三人也就不會相繼出世了。

  思及此,金正胤撇嘴冷嗤,渙散的眸光重新聚焦,隔著白茫茫的煙幕望著天花板沉思。

  她不像他。

  她是在爸媽的期待中誕生,在愛的繈褓裡成長,再多疼寵都不不夠。

  他則是被人蓄意製造出來,在鐵的紀律下茁壯,再多獎狀也不敷讓那個人炫耀。

  說來見笑,外表冷漠的他其實也曾有過哭鬧不休的時期,只不過那是在他年幼時,當他纏問那個人母親的下落,得到的答案卻是惡劣的謊言,使他極度憎恨,更加鞭策自己努力學習,只為有朝一日要她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直到後來從大哥口中得知,自己存在的因由竟是如此荒謬,而在他成長過程中總是缺席的母親,原來是被那個人當成育種用的母體,生下他之後便依契約離去,從此下落不明。

  他無從探悉母親究竟是受制於約定,所以不得不離開,還是對他毫無眷戀?

  他害怕知道真正的答案,每每憶及自己可悲的身世,他總是不願多想。

  為了永遠擺脫掌控,從很久以前,他就決定不再靠那個人生活,即使曾經窮到只能泡科學面、啃吐司邊果腹,也無法動搖他獨立的決心。

  縱然事業發展得一帆風順,對合作多年的創業夥伴阿松,他也不曾鬆懈防備,而對她……

  他不是沒懷疑過小丫頭有可能是那個人故意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畢竟她家欠了那個人一屁股債,至今未還,受不了誘惑當抓耙仔賺些零花錢讓自己過得更好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他會這樣多疑,也是逼不得已。

  誰教他身上流著那個人的血,知道對方太多匪夷所思的心機,讓他無法忍受自己被當成只管配種的優良牲口,懷著莫名的優越感腦殘過一生。

  但,他終究是男人,哪怕防堵得再嚴密,也會有難以抗拒的時候。

  男女之間的化學作用,不是用理性就能按捺,也不是泯滅本能就能遏止。

  有一天,那個各方面都與他旗鼓相當的女人出現了,優秀得讓他心動追隨天下有情人的腳步,卸載戒心,歡喜迎接愛情,得到的結果卻是--原來那個女人費盡心思接近,只是妄想用孩子套牢他,好得到某人的獎賞。

  幸虧他夠多疑,沒輕信她「這幾天是安全期,想要完整地感覺你」的誘人謊言,因為他這輩子根本就不想要小孩,而且向來恪守「No condom,No sex」的準則。

  誰知女騙子懷不了孕,竟異想天開,自行製造證據,迫不及待拿著驗孕棒去向那個人討賞。

  或許,生在這樣的環境,就注定永遠無法得到真愛吧……

   ************

  沒有男人不愛被女人這樣服務。

  衝著他這句話,花見蕾豁出去了!

  身體得到滿足之後,她立刻寫了封email向老闆要來兩段經典影片,獨自閉門鑽研某項技術。

  兩個鐘頭後關掉電腦,熱燙的小臉依然沒有恢復白皙的跡象。

  走出房間,一股煙味竄入鼻腔,令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伸手打開他的房門,濃重的香煙味撲面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屏息皺鼻。

  走向夜燈所在的床頭,她看見他閉眼斜躺,而伸展到床沿外側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的香煙竟然還在冒煙。

  他居然抽煙抽到睡著,太危險了!

  花見蕾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抽走那根幾乎只剩煙蒂的香煙,卻不小心燙著他,突然從床上彈起的身軀嚇了她一大跳,僵愣一旁,怕怕地望著他。

  金正胤扭開床頭燈,佈滿血絲的深邃酷眸直瞪住她,眼神陰鷙無比。

  「你的臉色好難看,怎麼了?你失眠嗎?」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

  「你來做什麼?」他彎身拾起掉落的煙蒂,不答反問。

  順著捺熄香煙的大手瞥去,那缸多到快滿出來的煙蒂令她驚訝不已。

  「沒,呃……」順便說一下也好,「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睡?」

  看他沒睡熟,想用身體幫忙助眠是嗎?呵,她的胃口還真不小!

  英眉微微挑起,他抬眼直望那張寫滿期待的小臉,再次想起稍早衝動答應的承諾,想反悔又怕她去招惹別的男人,因她而起的矛盾讓心情變得更加煩悶。

  是該教她下一課了,想求歡也得學會看人臉色,選錯時機求來的,無異自討苦吃。

  金正胤唇角一勾,冷眸不帶感情地掃過她身上的性感睡衣,語帶嘲諷地應允:「好啊,那就去你那兒『睡』吧!」

  冷笑著抱起她,他大步走向她的房間,而被他抱在懷裡的花見蕾則是不安地望著他的側臉。

  他真的怪怪的。

  以前,他總是刻意避免在她面前抽煙,當她半夜起來上廁所,偶爾才會聞到淡淡的煙味,而且像這樣不要命的抽法,就只有在她剛被丟給他的那陣子見識過。

  昨天的煙蒂,她白天處理掉了,那麼,那些全都是今晚抽的咯?

  「胤--唔……」

  將她放在床墊,他立即壓上了她,柔軟的厚唇吸吮著她的唇瓣,溫熱舌尖野蠻入侵,勾惹她忘情纏繞,性味十足。

  激情火熱的深吻,絕不會讓人與晚安吻混淆,毋須明說,她也能感受到他此刻強烈的需求。

  「沒了嗎?」第一個抽屜空了,他頭也不回地詢問,準備丟下她返回房間。

  睜開迷濛美眸,花見蕾想了一下才說:「下一個抽屜有整盒……」

  那就速戰速決吧。

  金正胤扯開睡袍腰帶,以最快的速度取出戴上,撩起她的睡衣下擺,俯身猛力一挺--

  「胤……」那火燒般的痛楚令她疼得拱起身子,蹙眉低吟。

  不是沒發現她的異樣,他卻蓄意忽視,退到幾乎抽離她,冷冷地問:「不要嗎?」

  「要!」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她,她當然不會拒絕。

  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煩惱讓他抽煙抽得這麼凶?

  她好想為他分擔……

  「呃……」

  他冷不防挺腰深入不甚濕潤的甬道,令她忍不住痛呼,咬牙承迎強悍的抽送,看著陰鷙的俊顏,不由自主地猜想著他心情鬱悶的原因,分心的結果就是腿間的花瓣越磨越痛,令她想忽視也難。

  「你不痛嗎?」不知怎的,那疼痛的神情竟讓他心頭一驚,立刻停止抽送。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拿自身的情緒遷怒於她?他應該遵守承諾,在她離去之前,滿足她的欲求。

  花見蕾輕輕搖頭,揚眸偷看一眼,便在他逼供般的注視下乖乖改為點頭。

  「一點點啦。」

  這丫頭也太逆來順受了吧?他狐疑地想,她會這樣忍他,是不是也會遷就別的男人?

  一股沒來由的怒意襲上心頭,金正胤忍不住垮下臉,挑眉質疑,「就算百分之百都是痛也想要我?」

  「胤……」揚起美眸,她快速掃過俊顏又立刻斂眸,咬唇斟酌:如果說是,他會不會懷疑她愛上他而收回答應上床的承諾,趁機趕走她?

  我不會愛你,也不會跟任何女人結婚,你不用心存僥倖,以為等久了就是你的,就算你等到世界末日也絕不可能發生。

  一想起他曾經如此堅決地否定愛情,她就更不敢表露內心的愛意了。

  就算痛,也是他給的。她愛他,義無反顧接受他願意給予的,一切。

  但,在親耳聽見他說愛她之前,絕不能讓他發現這個秘密!

  伸指輕觸他的唇,花見蕾憨笑回道:「你是想教我,在還沒有濕潤前,是不能讓你進攻的吧?」

  這個傻丫頭。

  金正胤皺眉哂笑,霍然退出她的體內,轉向床頭櫃。

  「啊,別……」來不及阻止他抽離,她忍不住嬌噥抗議。

  聽見他打開抽屜的聲音,她納悶地撐起上身,誰知他一回身就給了她結結實實的猛烈快感,強力震動引發的痙攣如閃電貫穿全身,令她當場倒抽了一口氣,忍不住拱起翹臀,拚命閃躲他拿在手中的致命武器。

  「胤……不要……太快了……」

  她慌亂地抓住大手,想要停止過於強烈的快感,破碎的細吟夾帶不知所措的哭音,撥亂了他的心弦。

  「乖,再忍一忍,你會很舒服的。」

  金正胤柔聲輕哄,抬腿輕壓她欲合起的雙腿,將活蹦亂跳的小傢伙移向顫動的花瓣,一面解開她睡衣的肩帶,俯身逗弄柔軟的蓓蕾。

  「胤……我受不了……」

  胸前和腿間分別被不同的方式挑逗,她渾身發燙,又喘又亢奮,就快吸不到空氣。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被撈上岸的魚,活活扔在地上不管,像是死去一般,小手揪緊身下的床單,無助地瞠眸望他。

  「這樣弄你舒服吧?」不斷湧出的熱液潮濕跳蛋,滑溜得讓他差點抓不住它,揚起酷眸,他噙笑低問,「想不想我進去了?」

  「唔……」好熱、好瘋狂,好像連靈魂都要飛走了……這跟她用鴨鴨小姐取悅自己的感覺怎麼不一樣?

  花見蕾困惑抬眼,呃,胤哥哥幹嘛一直瞅住人家……不放?

  強烈酥麻盤據流連,讓她幾乎失聲尖叫,卻咬住唇瓣,死命壓抑不絕於耳的嬌吟聲,為什麼突然害羞?她也不知道。

  又不是沒讓他聽過嬌喘聲,真搞不懂這個小傻瓜到底在忍什麼?

  金正胤不解地想著,看她憋紅了臉,嫩白肌膚泛起誘人的粉桃色,就更想挑戰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趁亂伸入一指,他壞心地輕摳緊窄的穴壁,感覺她立刻皺緊眉頭,甜蜜的小嘴忙著喘息,只能用無助的眼神和氣聲求饒。

  當下,他呼吸一窒,原本就已興奮的分身越發腫痛,慾火狂燒,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最近,只要一看到她,他就會硬得發慌,滿腦子直想實現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裡,被他用來洩除熊熊慾火的色情畫面。

  要是她知道,在過去有多少個數不清的夜裡,她總是如何盡責的為他滅火,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胤……不要了……啊啊……」

  在邪佞的手指的助攻下,花見蕾變得狂亂,繃緊嬌軀,瞬間衝上情慾的巔峰,顫抖的小嘴不住地發出貓叫般的嚶嚀,渾身香汗淋漓,意識酥茫。

  見她累得渾身是汗,金正胤拿開沾滿愛液的跳蛋,輕笑著曲肘側躺在她身旁,對於突破她的情慾底線十分得意。

  「累壞了?」

  她翻身趴在床沿,鼓起紅通通的腮幫子,不甘心地瞪住他,噘唇指控,「你好邪惡。」

  哼,他一定是把那玩意兒偷偷藏在抽屜角落,她才會沒注意到它的存在。

  「要是我不邪惡,怎能讓你高潮迭起?」

  脫去睡袍,赤條條的男性軀體倏然騎上翹臀,大手解開她背後的交叉繫繩,俯身親吻滑膩如絲的肩膀,熱燙的唇舌順著優美的背脊曲線一路吻向纖腰,怕癢的她忍不住扭動身子,讓他趁機褪去睡衣,與她肌膚相親。

  「胤……」

  他單膝插入她的雙腿間,大手將她扳向側躺的他,美背緊貼厚實胸膛,男性體熱熨暖汗濕涼肌,帶來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胤,對我溫柔一點……」

  花見蕾細聲請求,轉頭側望後方的他,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的唇,直到他湊近,與她四唇相貼,長如蝶翼的羽睫隨之斂下,半瞇的水眸深情款款地凝視他的眼,默默發送勾情電波。

  「嗯。」金正胤輕吮送入口中的小舌頭,綿密而溫柔地吻著她,邪惡的長指恣意撥擰花蒂,然後壞笑著告訴她,「壞女孩,你把我的腿弄濕了。」

  「唔……」受不了邪肆的挑逗,她不住地顫抖,嬌吟聲輕洩流轉,令她羞赧地掄起粉拳捶打結實腿肌,「你才壞!」可她好愛這樣邪惡的他!

  他愛不釋手地抓握雪乳,抬腿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改為灼熱的硬挺抵入腿縫間,來回勾磨滲漉的穴口,弄得彼此間濕濘一片。

  「胤……」被挑逗得慾火焚身又得不到滿足,她急得嗚咽起來。

  「想要就求我啊!」他幸災樂禍地說,抵著穴口淺刺的硬實故意滑開,不讓扭動的小屁股輕易得逞。

  她雙眉一蹙,發出挫敗的低咒,「啊,你好可惡!」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肯滿足她?

  「蕾,你真口愛……」

  她的反應太有趣,害他忘了「辦正事」,忍不住一直逗弄,錯把「可愛」說成「口愛」,自己還沒察覺,她已經笑趴在床,眼淚都噴了出來。

  「噗!哈哈哈……」

  「只不過是發錯了一個音,有那麼好笑嗎?」金正胤板起臉裝凶,雙頰卻違反他意願地燒個通紅。

  難得抓到他口誤,花見蕾側躺回眸,忍不住把握機會猛虧,「胤,你臉都紅了……你好『口愛』喔……哈哈……」誰教他剛剛要捉弄她?

  「小妖女,看我用魔棒對付你!」他佯怒瞪視,跪在她側躺的雙腿間,猛然挺入,長臂抱住她的右腿順勢一抬,讓她腰臀懸空,狂野地律動起來。

  「呀!救命--啊啊……」

  瞬間被灼熱的硬挺狠狠撐開、瘋狂抽搗,教她猝不及防,再也無法集中精神跟他鬥嘴,敏銳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亢奮潮濕的幽穴,只能揪緊床單,不由自主地箝咬奮力衝刺的它,放聲嬌喊。

  鬆開她的腿,他粗喘著緩和即將爆發的刺激感,將她改為仰躺,雙腿架在他的肩上,稍稍退離的碩物又開始加速挺送,緊密的摩擦,她不自覺地擺動腰臀,試圖平息深處的酥癢。

  「不行……不要了……」

  那歡快太銷魂,讓她無法承受更多,皺緊眉頭,微張著小嘴嬌喘求饒,他卻不想放過她,看著自己的臉龐倒映在迷亂的星瞳中,一股微醺倏然浮現,迷醉他的心,在熾熱深沉的慾海中抱緊了她,一同戰慄翱翔……

   ************

  著迷地看著心愛的男人吃完她親手烹調的早餐,花見蕾心滿意足地收拾杯盤,美眸一揚,不經意發現時間已晚。

  「胤,你上班快遲到咯!」她拿起沾了清潔劑的海綿擠出泡沫,柔聲提醒。

  「沒關係,我等你。」金正胤一臉無所謂地說,將看過的報紙折好,往桌上一擺,灼熱眸光盯緊全身上下只穿著他的舊襯衫的窈窕背影。

  她猛然回頭,對上飢渴的酷眸,驚訝道:「我還沒有要出門啊!」他該不會又想……

  「我等你,一起出門。」他微笑堅持。

  這個全勤魔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切!

  「你要等我一起出門?我去泡簡餐店又不用打卡,你是已經要遲到了耶!」

  抬頭看了看時鐘,他一臉無所謂地說:「嗯,假如我們再做一次,小睡片刻後一起沖個澡,應該來得及進公司吃午餐……」

  做什麼?嚇!不是吧?

  「等等等等!」起床前明明才愛過一回,他現在又想?!「別鬧了,你趕快去上班啦!」

  見他快步走來,煞有介事地摟住她,軟熱的厚唇就要落下,她想也不想地放下海綿,伸手一推。

  「呵呵,你怎麼不閃一下咩……」

  看他被抹了一嘴泡泡,花見蕾忍不住笑了,走進浴室拿了濕毛巾幫他擦乾淨,他居然趁機襲胸,大手牢牢罩住寬大襯衫下的渾圓,輕轉旋握,摸得她好想要……

  「嗯……」但她還是得狠下心來拒絕,抓開作亂的大手,學幼稚園老師的語氣制止他,「早上已經做過了,不可以!」萬一做得太頻繁,一下子就厭倦她了怎麼辦?

  雖然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也明白男女之間不可能只靠這檔事來產生愛情。

  金正胤雙手往外一轉,輕輕鬆鬆掙脫,一把抱起她,認真地問:「你想在沙發做,還是床上?」

  他在想什麼?她會不知道嗎?

  她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說:「好啦好啦!我去換給你看行了吧?」想確定她要穿出門的衣著保守如修女才是真的吧?

  唉,他會這麼愛干涉她的穿著打扮,只是因為男性本能作祟而已吧。

  達到目的,金正胤隨即露出滿意的微笑,爽快地放下她,推向她的房間。「你慢慢換,我在客廳等你。」

  雖然共同生活了六年,然而他們現在就只是單純的肉體關係,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目前是怎麼定義這段關係,怎麼可以乖乖順從他的喜好,心甘情願每天都把自己包緊緊?

  就算確定彼此都愛上對方,也得讓他時時保有危機意識才行!

  「嘻!今天就穿辣一點好了!」

  房門外的金正胤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扶手上,蹺起二郎腿等著當訓導主任。

  「胤,我換好了,快走吧!」

  回到客廳,花見蕾拉著他的手快步走向玄關,拿出黑色高跟鞋穿上,若無其事地開了門。

  「還不能走。」

  砰!

  他伸直手臂,越過她的肩膀,重重推上大門。

  「你夠了喔!」

  沉默半晌,她倏然轉身,柔順黑髮隨之甩動,雙手往腰間一叉,仰起臉,氣鼓鼓地瞪住他。

  「前天才噴一點點香水,你就說我妖氣沖天,硬要幫我洗澡;昨天一直丟銅板要我撿,一下嫌裙子太短,一下又說上衣太露,要我換到你滿意為止;那今天是怎樣,穿得像個普通的OL也不行?」

  她就說嘛,為什麼他昨天一直掉銅板,要不是她彎身時發現他蹲在後面偷窺,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被他勒令換裝的原因。

  「那種庸俗的味道不適合你。」輕捏小巧的下巴,金正胤隨口解釋。

  好吧,這個理由她勉強可以接受。

  撇開臉,她沒好氣地回道:「那是以前班上同學送的生日禮物。」

  「至於昨天那件鬼衣服,隨便彎腰撿個銅板都會走光,穿出去像什麼樣?」絕對會被一堆色鬼追著跑,多危險!

  「那今天呢?」

  「嗯……」

  他後退一步,挑剔的眼光從合身的珍珠白襯衫、保守的黑窄裙、黑網襪檢視到黑色高跟鞋,再回到氣噗噗的俏臉上。

  「外面是普通,可裡面不是啊!」犀利的黑眸盯住隱約可見黑色鏤空蕾絲胸罩的襯衫,他霸道地質問:「白裡透黑又這麼貼身,萬一淋到雨,不就當場給男人勉費看透透了?」

  「天氣這麼好哪會下雨?」花見蕾忍不住翻白眼,噘唇嘀咕。

  「還有那雙網襪……」簡直就是要撲殺美腿控嘛!

  美眸一彎,她甜笑提醒道:「你看錯了,這不是網襪,是貴公司賣的貓裝喲!」

  金正胤一愣,拉著她原地旋轉。

  仔細一看,白襯衫下的確不只有黑色胸罩,光是想像蕾絲貓裝如第二層肌膚般包裹著白淨緊實的青春肉體,就已經讓他理智全失,要是給別的男人看見還得了?

  好啊,這個邪惡的小丫頭是故意的!

  怒火和慾火燒得他抓狂怒咆:「馬上去換掉!」果然不能對她的衣著掉以輕心啊!

  「才不要!」除非他說出那三個字,否則別想說服她放棄挑戰他對她的衣著底線。

  「不去換掉,你以後別想再跟我上床。」他咬牙嗆道。

  拿拒絕上床抑制她?哈,誰怕誰?

  花見蕾不以為忤,賊笑道:「好啊!胤,是你不想,不是我要主動找別人做的喔!」

  砰!

  那聲近在耳邊的巨響令她驚駭瞠眸,他……氣得想揍她嗎?

  好可怕……

  「穿得像妖魔,就會把鬼怪都引來……」

  金正胤收拳湊近,如黑夜般溫柔的嗓音,卻危險得教她膝蓋發軟。

  盛怒的他,冰冷的在她的耳際威脅:「記得昨晚的跳蛋吧?你知道我還有很多功能強大的收藏品。」

  「……」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小東西,花見蕾便乖乖閉上嘴巴,不敢再跟他唱反調。

  「以後,只要是能和『性感』這兩個字畫上等號的東西都算違禁品,你要是有膽穿,就得接受嚴厲的酷刑,聽到沒?」

  「呃……」

  這股狂暴的怒氣,真的只是因為男人對女人肉體的佔有慾嗎?

  「痛!」

  撥開柔順黑髮,他不客氣的在細嫩頸側吮出一抹曖昧紅痕,隨後吻上軟熱小嘴,大手迅速解開鈕扣,不料她又一一扣回,讓他不禁惱火,雙手猛力一扯,整排鈕扣當場蹦得一顆也不剩。

  大手將白嫩綿乳捧出罩杯,唇舌在急促的嬌喘聲中發狂吮舐微顫的櫻峰,並趁她意亂情迷時褪去樣式保守的黑色窄裙。

  包裹著絕艷胴體的貓裝登場,性感更勝包裝盒上的金髮美女,活色生香呈現眼前,這一刻,他唯一能想的就只有一件事……

  花見蕾被挑逗得腿都軟了,抱緊了他,一同滑坐在鞋櫃前的實木地板上,那霸道又狂野的熱吻,簡直要把她蒸發了。

  「今天也是安全期,對吧?」為她禁慾了一周,昨晚才解禁放行,現在他滿腦子只想要毫無阻隔地感受她的濕潤緊窒,見鬼的原則滾一邊去吧!

  她不禁一愣,「呃,嗯……」他問這個是想……

  「只要撐得過三分鐘,以後不管你想穿什麼,我都沒有意見。」

  為什麼只有三分鐘?胤哥哥未免太瞧不起她了!「說話不算話的是小豬!」

  「就這麼說定咯!」

  金正胤解開褲頭,釋放硬得不像話的慾望,雙手粗暴地扯斷濕濡腿心間的細線,自褲襠間的心型開口抬臀一刺,粗長的硬挺隨即沒入幽徑,狂暴地佔據每一寸甜美。

  「啊!好硬!慢一點……」

  猛烈的戳擊將她高高頂起,落下時深深貫穿,緊窒的、濕潤的吞吐著它,強烈痙攣令她如坐雲霄飛車,熾熱而顫抖地顛簸起伏。

  「你太硬……放手……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啊……」

  撐不到一分鐘,花見蕾就因為受不了太過深猛的結合而反悔,他卻不肯放過她,雙手牢牢扣緊纖細的腰肢,無視柔弱的抗拒,悍然挺進。

  「胤……我不行了……」

  混著一絲絲痛楚的酥麻令她忍不住伸出抖顫的雙手抵住他的下腹,試圖緩和更深入的撞擊,卻無法阻止不斷搗弄嬌穴的硬實,只得乖乖求饒。

  「三分鐘還沒到呢!」

  金正胤滿意地笑了,將她按向自己,強健的雙臂緊緊圈鎖纖腰,讓軟嫩飽滿的綿乳毫無阻隔地擠蹭結實胸膛,胯間巨獸像是要鑿出專屬於它的空間般的持續深插,幾乎要搾光她體力了。

  「嗚嗚……不行了……」

  直到她因為承受不住更多歡愉而失去意識,他才准許自己加速衝刺,噴發在性感的蕾絲貓裝包覆的瑩白嫩肌上……

  休息片刻,金正胤抓起激情中自口袋滑出的手機,按下速撥鍵,簡短交代行銷部主管盡快強打這款情趣服飾後,隨即收線。

  天啊,剛才真是瘋狂……

  是他對穿了貓裝的女體特別有反應,還是這丫頭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從來沒有興奮得硬到……就像是被希臘神話中的蛇魔女變成石像的程度,而且完全不想結束!

  要不是她昏迷過去,他真想再換個姿勢讓她緩和高潮的刺激,不只要帶她飛上天堂,還要穿梭雲間,到她不曾想像過的仙境……

  金正胤曲肘撐頭,悠哉地側躺看她。

  她渾然不覺地閉眼昏睡,可愛的俏臉和水嫩美肌染上嬌艷的緋紅,美麗的長髮凌亂地披散一地,讓他忍不住玩心大起,不但用手機拍下這幅美景,還湊近睡顏,多拍了幾張普通級的合照。

  他伸手輕撫汗濕的小臉,唇畔笑意不覺加深。

  原以為只會讓他在狂放和矛盾間無限迴圈的這段關係,沒想到竟然變得如此有趣。

  這個小傢伙越來越好玩了,也許到最後,捨不得放手的人會是他……

  呵,不可能的,小丫頭年輕愛玩,只要讓她覺得沒了新鮮感,就會很快厭倦他,另尋更有趣的新目標。

  思及此,他閉眼搖頭,唇畔笑意盡失,起身收拾善後。

  她已經長大了,不會在他身邊停留太久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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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1: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哇!這個好棒,那個也很好看!」

  難得有機會一起逛家飾店,花見蕾興奮極了,走馬看花穿梭在各項新品間,東摸摸西碰碰,突然回過頭,開心問道:「胤,你喜歡哪一個?」

  「你喜歡就好。」負責推推車的金正胤緩步跟上,輕笑著說。

  「你根本就沒看!」她鼓起腮幫子抗議。

  「我的要求就只有實用,你決定就好了。」

  嘻!他們這樣好像新婚夫妻喔!

  花見蕾看上了粉紅色滾粉藍邊,看起來很夢幻可愛的雙門櫃,拿起上頭的提貨卡記下貨號。

  「那好吧,這個型號是放在……」她蹲了下來,伸出食指搜尋。

  他踏上棧板,蹲在她身旁,「決定買哪個了?我來找。」

  「那個。」伸手指向那個樣品,她肯定地說。

  金正胤一看,不以為然地撇嘴,「我以為你會選原木色那個。」

  用眼角瞥了他指的那款,她揚起的微笑小嘴嘟了起來,「那……換那個好了。」哼,明明就說要讓她決定的。

  「沒關係,就買這個。」找到庫存,將它拖了出來,他回過頭拋給她一個意味不明的邪笑,「你還是小女生嘛。」邊說邊將它擺上購物車。

  小女生?他是在笑她的眼光幼稚嗎?

  是啦,待會兒就讓你瞧瞧幼稚小女生的厲害!

  花見蕾也不生氣,勾住他的手臂繼續逛下去。

  「親愛的,我們買這種好不好?」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停下腳步,指著掛在半空的遮光窗簾輕聲詢問。

  聽見記憶中似曾相識的聲音,金正胤下意識停步,轉身聲源,俊顏驀然一沉。

  是她。

  花見蕾納悶轉身,見他目不轉睛望著那位高挑美女的背影,她吃味的將購物車推靠一旁,抱緊他的手臂快步拖行,突然一個緊急剎車,又拉著他轉入空無一人的裁切區,她踩上矮梯,雙手捧住他的臉平視他那雙酷眸,鄭重強調道:「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偷瞄美女,對我來說是很大的侮辱。」

  「看男的就可以咯?」金正胤忍笑反問。

  啥?她這麼認真,他居然還在打哈哈?

  他就這麼不在乎她的感覺是嗎?

  好啊!要看,大家一起看!

  花見蕾跳下矮梯,氣呼呼地離開裁切區,在各走道間快步梭巡。

  呃,男客真少,還幾乎都是老花凸肚的中年阿伯。

  嗚嗚,又高又帥的極品男週末都去哪裡了咩?快出來讓我瞻仰一下……

  忽然,她眼前一亮。

  啊!那個男店員好帥!

  「你好,需要我為你服務嗎?」穿著制式圍裙的男員工注意到她,微笑問好。

  「對,我想請問……」

  話還沒說完,她的腰突然被人用力一箍,順勢提起,雙腳也離地懸空。

  「啊!我看到園藝區了,不用麻煩人家了,謝謝你啊!」

  隨口三兩句敷衍完對方,金正胤便將夾在腋下的她快速帶往自動門後方的綠世界,來到比他矮了半顆頭的竹製籬笆後方才放下她。

  「小女生。」他笑著搖頭,有些受不了地低語,「我只是聽聲音以為是熟人,看一眼確認一下都不行啊?」

  花見蕾看都不想看他,嘟起紅紅的小嘴,賭氣地說:「騙人!」才不只一眼,而且那眼神,她一看就知道他和那個女人……關係匪淺。

  她的心要碎了,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明明就……就好像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感情,要不是她醋勁大發,在對方發現他的注視前將他拖走,他們肯定……肯定會當場相認,然後舊情復燃!

  他到現在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所以才會嚴拒其他異性,包括她。

  沒機會了。

  她要哭了,她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讓他知道她老早就愛上他了,否則……會被他討厭的。

  花見蕾越想越傷心,真的很想放聲大哭,反正在這裡也只有胤哥哥認識她,大不了以後不來這家店就是了。

  不要!她不想放棄胤哥哥,至少在他們復合之前,她還能獨佔他一陣子……

  為什麼紅了眼眶?

  這丫頭不會是在吃醋吧?單純的床伴關係也會讓人吃醋?

  嗯……他沒試過跟別人保持不只一夜的純粹肉體關係,當這樣的關係還沒結束前,或許有這可能吧。

  「哭什麼?」大手搭上竹製籬笆,金正胤用長臂將她框在自己眼前,眨也不眨地瞅住美眸,忽然想不起除了剛與爸媽分開那天和現在,她還有哭過嗎?

  「我……才沒有哭。」她高高揚起撇開的臉,急忙抹去落在左臉的淚水,倔強地咬唇忍淚。

  哭得這麼委屈,害他好想在這裡好好疼愛她一下了。

  「騙人。」聽見那聲逞強的否認,他臉上的笑意加深,托起小巧的下巴,望進噙滿淚水的美眸中。

  花見蕾吸吸鼻子,揚眸直視俊顏,一顆圓滾滾的淚珠在她眨眼時墜落,沾濕了娃娃般根根分明的細長睫毛,將深如幽潭的翦瞳襯映得更加清澄靈秀。

  而那深無止境的幽昧似有莫名引力,幾乎要將他吞噬淹沒……

  胤哥哥怎麼這樣看她?他想吻她嗎?

  好開心啊!想不到她也能跟胤哥哥一起放閃光彈!

  可是……這裡隨時都會有人經過……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花見蕾還是忍不住閉上雙眼,仰起羞紅的小臉暗自等待。

  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行動,睜開眼就發現他直瞅住她,彷彿穿透她的心,直取機密的魔魅黑眸,教她不由得發熱頭暈,膝蓋一軟,當場失去平衡,重重倒向身後的籬笆。

  瞬間,金正胤彷彿被人用遙控器定格,張大了嘴,卻喊不出警告她的話,雙腳也被定在原地,只能在自己驚駭的抽氣聲中奮力揮動雙手,試圖撈住不斷後仰的她--

  下一秒,花見蕾聽到有東西撞擊地面的聲音,但不是她的後腦勺,因為她正被胤哥哥緊緊抱住,緊到她都能聽見他胸中清晰有力的節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想幫忙緩和那急促得令人擔心的心跳。

  「怎麼了?嚇!那個怎麼突然倒下去了?」

  聞聲而來的店員見狀,緊張地詢問站在附近的兩人。

  「先生,你們有沒有怎樣?」

  金正胤驚魂未定地抱住她,而且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讓她只能扭著脖子轉頭關切。

  原來是倒下的竹製籬笆壓上擺放在前方的數盆植物,盆裡插的粗鐵絲穿過籬笆的孔隙,雖不尖銳,但倘若猛力跌上去,肯定會刺進人體造成傷害,要是他剛才沒有及時抱住她……

  思及此,她不禁嚇出一身冷汗,閉上雙眼,虛軟的任他抱住。

  「先生,小姐沒事吧?」

  見他不發一語的緊抱著她,店員更擔心了,急著趨近打量他們。

  金正胤深深一歎,稍稍鬆手放開她,睜開緊閉的雙眼,沙啞地回答店員,「沒事,她沒事……」

  他的手在發抖,聲音也是,他這麼擔心她嗎?

  花見蕾一抬頭,黑眸中透出的憂慮深深震懾了她,心跳猛然加速,悸動的節拍比他主動吻她時更急促兇猛。

  她可以奢望繼續留在他身邊,直到美夢成真的那一天嗎?

  可以嗎?

  胤哥哥……

   ************

  記憶中好像有那麼一次,她也是讓他擔心到像今天這樣膽戰心驚。

  在她十六歲那年冬天,寒流來襲,而她感冒了,卻堅持搭公車上學,不坐他的車。

  要不是發現她忘了帶感冒藥,他立刻追去,否則她肯定就會被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搭訕的死變態拖進偏僻處的廢棄空屋給摧殘了。

  經過那次意外,他才開始意識到小丫頭出落得清麗動人,不好好保護是不行的,但又不得不漠視內心對她的好感,強迫自己和她保持距離。

  同住一個屋簷下,毫無血緣關係的男女,沒有個性不合的問題,單向或雙向愛上對方的機率,他連假設的意願都沒有。

  就算撇除雙方家長之間的私仇,他不會也不能當她是異性。

  她不屬於這裡,日本才是她該回去的地方……

  「胤……」

  「呃,怎麼了?」金正胤回過神。

  花見蕾晃了晃手中的發票,輕聲道:「油加好了,順便洗車吧。」

  「好啊。」

  嘩啦……

  水花淋濕車身,車子在軌道上緩慢前進。

  在密閉空間裡聽著無趣的路況報導,金正胤開始感到窒息不耐,下意識想找香煙來打發時間。

  「胤,你怎麼了?」看他摸遍身上的口袋,接著露出煩躁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我想抽煙。」早知道就該藏幾包在車上。

  「不行,你星期一才答應我要戒煙,居然星期六就想破戒!」那晚她「盧」了好久他才鬆口答應,哪可能讓他反悔?

  「那我現在很想抽怎麼辦?」他兩眼一翻,用力倒向椅背,狀甚無奈。

  終於輪到她表現了!

  「既然是我拜託你戒煙,我就會讓你開心到不想抽煙。」花見蕾甜笑著說。

  金正胤挑眉不語,挺想知道被困在車上的數分鐘內,她要怎樣讓他開心?

  啪啪啪……

  無所不在的滾刷將車身沾滿泡沫,提醒她時間有限,得速戰速決才行。

  迅速解開安全帶,關掉調頻,她面向他跪在座位上,小手按著他的肩膀,閉眼吻住他。

  他有如被催眠般張開了嘴,讓甜蜜的嫩舌伸入口中恣意探索,聽她急切的在他唇間慫恿他回吻的嬌噥,感覺白嫩小手一路往下摸,他渾身發熱,下腹陡然升起熾烈火焰。

  「胤,我要開動咯……」

  伸舌輕舔他的唇峰,她媚笑著預告,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他的褲頭,釋放火熱的欲龍。

  老天!是她的手太小還是他那兒太巨大?

  微顫的小手握住滾燙的男根,俏臉驀地燒紅。

  花見蕾伸舌舔舐乾燥的唇瓣,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令金正胤呼吸為之一頓,本想制止的手卻自動伸到她的頸後,輕輕按向期待已久的分身。

  她緊張地吞著口水,睜得大大的美眸盯著快要握不住的碩大頻頻深呼吸,在心裡告訴自己:別怕,把它當成胤哥哥來疼愛就行了!

  她閉上雙眼,回想最近用紅蘿蔔、小黃瓜、玉蜀黍,還有鹵蛋、鵪鶉蛋……練習取悅他的畫面,一面想像他的反應,便情不自禁羞紅了臉,小臉似火燒。

  一想到能讓他銷魂,她勇敢低下頭,溫柔地舔舐著它,右手輕揉下文的皺縮球體,握著棒身緩慢滑動的左手立刻感到它變得更為粗硬,也讓她渴望得雙腿發抖。

  接著,她聽見壓抑的悶哼聲,他忍不住抬臀挺向她的唇,以肢體語言催促她含得更深,套弄得更快。

  「胤,這裡只有我們,你可以盡情發出聲音,沒有人會聽見的……」

  順利誘得他激烈回應,她仰起小臉,在他火熱的注視中媚笑著,由下往上緩慢舔舐棒身,吞吐得更賣力。

  密閉空間裡充斥著越發粗重急促的低吼聲和色色的吸吮聲,讓她好得意,滿足地閉上雙眼,用盡所有她自學的技巧,引爆最後的激射……

  「呃……喝!」

  活色生香的可人兒,在他的腿間上演極度火熱淫靡的舔食秀,使他再也把持不住地射進甜蜜的小嘴,以及抽出時噴在俏臉上的另一股余汁。

  金正胤粗喘地望著她,看她笑吟吟地吞下滿口稠液,還伸指刮下附著在臉上的那一滴,毫不猶豫送入口中吮食。

  看著這一幕,他的心震撼不已,突然一陣強烈的酥麻從尾椎骨一路竄向腦門,他在自己的呻吟聲中看見她伏在他的腿間,貼心的用唇舌為他清潔善後。

  彷彿連靈魂都要被吸走般的極致快感迷惑了他的意志,意識渙散地看著擋風玻璃上的水珠被機器吹散,車子逐漸滑出隧道,負責擦拭的人員跟著走上前。

  注意到有人接近,他猛然回神,扯動嘴角露出尷尬的微笑,急忙伸手推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立刻結束所有動作。

  好整以暇的幫他整理好褲頭,花見蕾隨即直起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邊繫上安全帶,邊對著圍觀的員工們揮動手中的發票,若無其事的微笑。

  那純淨如天使般的笑顏讓金正胤不禁恍神,若非汗濕小臉上的紅潮未褪,他真的願意相信方纔那陣絕頂快感全是出自他的瘋狂想像……

  「胤,你還在等什麼?」她臉都笑僵了,他還在等人家找出他的剛做了什麼好事的破綻嗎?

  啊啊……她可不想啊!

  「喔!」他愣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駛離加油站。

  一路狂飆回到地下停車場,金正胤才解開安全帶就等不及下車繞向另一側,將她拉出車外,猛按電梯的上樓鍵。

  花見蕾回身指著車子,不解地問:「胤,鞋櫃和盆栽都還沒拿耶!」

  剛剛不小心把人家賣的植物弄壞了,只好全部買回來咯!

  不過沒關係,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奄奄一息,但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它們會活過來的。

  「待會兒再下來拿。」他瞧也不瞧她一眼地說。

  「胤?」他怎麼一直看樓層顯示燈?該不會是家裡……不對啊,出門前她檢查過,瓦斯關了,門窗也鎖了,還有什麼讓他急著回家的事嗎?

  始終停留在十九樓的電梯,讓金正胤越等越抓狂,乾脆拉著她進入安全門,跨步上樓。

  「哎哎,你走慢一點……」穿著高跟鞋的她跟不上他的步伐,被拖得腳步踉蹌,忍不住嬌嗔。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穿高跟鞋。」他聞聲停下,緊張的蹲低身子查看她的狀況,「受傷了嗎?」

  花見蕾輕輕搖頭,「沒有,我脫鞋走好了。」她拎著鞋子站了起來。

  抬眼看她,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她稍早賣力取悅他的畫面,他胯間一熱,頓覺腫痛難忍。

  胤哥哥,你舒服嗎?

  誰教她突然在半路上問了這句話,害他當場慾火難消,差點就停在路旁,先跟她好好「震一震」再說了。

  「拎好鞋子,我要衝咯!」

  抱緊她的小腿,他起身時順勢將她扛起,加足馬力往上衝。

  「唔……」從他的肩膀上俯視陡峭的樓梯,長辮甩晃得好厲害,花見蕾嚇得忘了尖叫,小手揪緊他的上衣不敢鬆開,就怕一不小心,還沒聽見他說那三個字,就得先去閻羅殿報到了。

  他們住七樓耶!他要這樣一口氣衝上去嗎?

  他這麼急著回家到底是為什麼啊?

  原來,他這麼急著衝回家是為了……

  「啊、唔……」

  一回到家,金正胤鞋也沒脫就把她抵在門後狂吻,溫熱、狂暴、情慾橫流,讓她喘不過氣,也教她渾身顫抖。

  激動的喘息聲中,摸進牛仔裙裡的大手察覺到不尋常的濕意,同時也發現她不聽話的罪證。

  「你又穿丁字褲出門?!」他陡然瞪眼,黑眸瞬間跳燃憤怒的火焰。

  「呃,胤……」她羞紅著臉,死命揪住裙擺往下拉,合起的雙腿緊緊夾住了他的手。

  「夾什麼夾,給我張開腿!」瞪住逃避的美眸,他惡狠狠地怒吼,「我說過什麼?」她完蛋了!

  「啊!別弄那裡……」

  花見蕾一分開雙腿,長指立刻逼近滑嫩的花蒂,忽重忽輕的夾擰旋按,一陣陣撩人的電流誘引盛開的花朵沁出芬芳花蜜,濡濕了作亂的大手。

  「沒經過你同意就……穿違禁品出門,要罰……」她越說越羞,更加不敢迎視那雙燃起怒火的酷眸,低垂著臉,咬唇裝無辜。

  一想到他會怎麼處罰自己,她膝蓋都軟了,哪裡還敢頂嘴?

  「罰什麼?」他挑眉逼近,語氣裡充滿催眠般的溫柔,略微粗糙的指腹揉蹭嫣紅花唇,刺入窄小的穴口,輕轉淺送,那緊窒的夾縮有如無言的邀請,令他心神蕩漾。

  「唔,不要嘛……」嘟起紅紅的小嘴,她嬌聲求饒。

  「好吧,暫時判你留校查看。」

  此時此刻,別說是拿跳蛋懲罰她,就連進房間拿保險套,他也辦不到。

  他要她,就是現在!

  拉開拉鏈,金正胤火速掏出巨碩的堅挺,讓她雙腿盤在他的腰際,大手箍緊纖腰,使突怒的前端剛巧碰觸到濕透的花園,卻難以結合。

  「胤……」

  望進深邃酷眸,她彷彿被那狂烈的慾火狠狠焚燒,渾身發燙。

  極度渴望與他結合的腿間,早已淌滿濕滑的愛液,只待他息怒,兇猛的填滿她的空虛……

  「胤,你不想要我嗎?」她揪著眉心,困惑地望著他。

  不管花見蕾怎麼扭腰使勁,就是敵不過他的臂力。

  她不懂,他們的那兒都已經裸裎相見,為什麼他就是不肯馬上進來?

  他不讓。

  他才不要輕易滿足這個不乖的小女生,他要好好吊吊她的胃口,教她不敢再穿那些不正經的配備上街,妄想勾引別的男人。

  扯開一側繫帶,他讓捲縮的丁字褲性感地掛在她的腿上。

  「說,這裡什麼時候濕透的?」

  手握賁張的慾望,金正胤邪惡地抵在微顫的花瓣間滑動,有意無意蹭磨著鼓脹的花苞,存心要她瘋狂。

  「是剛剛在車裡幫你的時候就……」花見蕾羞得垂下眼睫,貼在他的耳畔乖乖回答。

  「想要嗎?」

  箍住纖腰的手臂稍稍降下,火熱的前端擠開緊窄的穴口,他立刻感到一陣劇烈收縮,滑嫩的唇瓣彷彿要將他完全吸入花徑般急遽蠕動。

  「胤,快給我……」

  迷亂的眼神,沙啞的性感嗓音,都在催促他快快進入,貫穿她,撞擊她、深深佔有她!

  而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也都在咆哮,要他馬上停止邪惡懲罰,快快滿足彼此的慾望。

  箍夾纖腰的長臂率先妥協,金正胤雙手撐在她的身後,將她斜抵著門板,腰桿一挺,結結實實貫穿嫩穴,發狠抽插。

  「你好濕,好緊……」

  緊密的摩擦帶出大量愛液,浸濕他的長褲,在每一次兇猛的深搗中發出令人害羞的激越水聲,她呼吸凌亂,心跳加速,毫無阻隔的結合讓她興奮又充實。

  「啊!好硬……」

  聽著不自覺流洩的甜美嬌吟,他的眸色變得更深沉,奮力挺動腰桿深入嫩徑,直頂深處的花心,大手狠掐緊實嫩臀,使勁將她壓向男根,要她徹底臣服,由身體直達心靈,完完全全專屬於他……

  一雙雪白美腿像八爪魚般緊緊纏住他的腰,花見蕾眸中泛淚,扭臀迎合他激烈的抽插,濕熱的嫩穴彷彿要將他的精力全都搾光,吞噬、箝咬,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證明他們是如此相配,不要辜負了造物者製造男人與女人的用心。

  快愛上她吧!

  不只要身體親密無間,她更想成為陪伴他一生的摯愛……

  身後的門板耐不住猛烈撞擊,不停地震動著,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一心只想沉醉在無與倫比的激情狂愛中。

  他忽然停止抽送,雙手改捧柔嫩腰臀,將她放倒在玄關的實木地板上,奮力挺送,深深貫入花心……

  慾海翻騰中,金正胤瞇起酷眸,望著迷亂嫣紅的小臉,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他改變主意,不想放她走了。

  只要一想到她躺在別人的臂彎裡……不!就連一個嬌媚的眼神,他也不想讓任何男人見識。

  她別想離開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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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2: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嘻嘻。」

  寂靜的客廳突然傳來清脆的嬌笑聲,正在廚房裡燒開水的吳益松瞬間變成忍者,背貼牆壁,踮起腳尖忽走忽停,一路靜悄悄。

  忽地,他快速探出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狀況,又立刻縮回,一個閃身繞過門框,沿著牆壁走走停停。

  「唉……」

  另一聲長歎悠悠響起,害吳益松險些跌倒。

  探頭再瞧,那個剛剛還在捧頰春笑,現在卻垂頭喪氣哀聲連連的小傢伙,不到三秒鐘,白裡透紅的小臉隨即又漾起甜絲絲的傻笑,那靚如星子的翦水雙瞳,此刻正閃爍著跨年煙火般燦爛耀眼的光芒,令他不禁一怔。

  難道說,她已經跟阿胤「心心相印」了?!

  可是不對啊,要是真的那樣,她何必歎氣?

  好想知道這丫頭到底有沒有融化那個萬年冰山的能耐……

  吳益松不過才分心沉思了幾秒,便見她又換了個姿勢,雙手環抱抬起的小腿,整個人縮成了一球,煞是苦惱地蹙眉沉吟。

  抬手摸摸她的頭,吳益松一屁股坐下,「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歎氣,你今天很忙啊。」

  花見蕾轉向他,「松哥,你知不知道胤哥哥最近都在煩惱什麼?」

  「有嗎?」

  「咦?他最近都沒在公司抽煙嗎?」真的那麼乖嗎?等回家再獎勵他。

  「前陣子有吧。」抽得可凶咯!

  「為什麼?六年前,我剛來的時候,他也是抽很凶。」

  吳益松一愣,原來這丫頭誤會了!「不是啦,他那時候不是因為你--」

  「不是我?那是因為誰?」女人的直覺提醒她此事肯定不單純!

  他陡然瞠目,慘,說溜嘴了!

  「咳,反正,不是因為你就對了,別想太多。」

  「說得這麼肯定,就表示你一定清楚當年的事。」想晃點她,門都沒有!

  他表情一僵,「呃,這……」清楚是清楚,可是……不能說啊!

  花見蕾忽地欺近他,像只盯上獵物的貓,咄咄逼人地望著他,「是女人吧?」

  吳益松一臉為難地猛抓頭,心想要是真讓她問出真相,肯定會死人--沒錯,死的將會是他。

  「松哥,告訴我,在我出現之前,胤哥哥跟那個女人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他逃避地別開眼,以免被那雙含嗔帶笑的微瞇美眸迷惑,忍不住說出秘密。

  感覺到對方很有可能受制於某種約定而不能對她明說,花見蕾不再逼問他,面不改色丟出另一顆直球。

  「對了,某人應該也知道那件事吧?你不方便說,我自己去問他就是了。」

  「什麼某人--你是說他爸?!」

  吳益松瞪眼一抖。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早已形同陌路,要是給阿胤知道了……這丫頭簡直找死嘛!

  「拜託別去!」對他,這丫頭總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唉!「那是……」

  嗶--

  驀地,尖銳的哨音響起,吳益松聞聲先是一愣,接著便如獲大赦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以誇張的手刀式奔跑速速衝進廚房關掉爐火,卻關不掉他心裡那把憂慮之火,遲疑著該不該由他開口釋疑,但朋友的秘密又該如何看待?

  嘖!為什麼得由他這個局外人來操煩人家的家務事?他要關心的應該只有那兩人之間的八卦吧?

  對對對,先轉移焦點,反正只要氣球不是在他頭上炸開就行了!

  收起還沒打開的碗裝泡麵,吳益松狀甚愉快地回到客廳,朗聲問道:「蕾蕾,你還記得怎麼炒米粉吧?」

  「欸?」

  「我媽上次從南部來不是才教過你,不記得啦?」

  「我記得啊,你現在想吃啊?」剛剛不是說要吃泡麵的,怎麼突然……

  「本來是想隨便吃碗泡麵啦,不過既然你來了,可以做給我吃吧?」

  可他都還沒告訴她……「可是一人份不好做。」

  「那我多找些人來幫忙吃可以吧?」

  「呃,可以啊。」

  「那我們馬上去超市買材料,等你忙完,我會用『特別服務』來報答你的。」說著,吳益松拿了皮夾和鑰匙,興匆匆地推著她往外走。

  「金滴嗎?!」一聽到那個字眼,花見蕾整張小臉都亮了起來。

  「金滴,由敝人在下我親自為您服務。」

  她愉快地哼著歌,像只快樂的小獵狗跳步下樓,突然停步回頭,嬌聲催促:「厚,腳長那麼長幹嘛用的?你走快點咩!」

  「來了啦!」嘿嘿,既可以吃到好料又能探得八卦,而且還不用出賣阿胤,他這一石三鳥之計實在太完美了!

  繼「不要命抽煙法」之後,金正胤又以「不要命飆車法」極速穿梭在車陣中,十萬火急地趕往死黨家。

  胤啊,蕾蕾說想嘗試「大鍋炒」,所以我把色魔他們都叫來了。

  你也知道那些傢伙最哈美女了,尤其像蕾蕾這樣擁有青春肉體和幼齒臉蛋的萌妹,難得她有心向各路前輩討教,所以我才……可惜你在公司幹活兒,不然多一個人也熱鬧些嘛!

  阿松,你打給阿胤啊?我來跟他講。

  欸,英俊又多金的硬漢,你肯讓我們分享那朵小花蕾,真是太夠朋友了!不像那群有異性沒人性的死傢伙,只會把萌妹藏起來自己偷偷享用……

  「Shit!」金正胤猛捶方向盤,深邃的酷眸燃起熊熊妒火,恨恨地瞪視前方。

  不過是幾句下流的暗示,竟輕易把原本埋頭在一堆電腦文檔裡找合約細節的他弄得心情亂糟糟,耳邊不禁又響起那一次,她躍躍欲試的提議:嘿!我們帶他一起回家好不好?

  在家玩3P應該很安全,可以吧?

  可惡的丫頭!這麼快就厭倦他了嗎?從他們第二次上床到現在才過了多久,她就等不及要嘗鮮了是嗎?

  當初明明說好了,他是唯一的物件--不對,當時沒有這麼約定,正巧給了她鑽漏洞的機會,先造成事實,再逼他接受自己只是眾多床伴之一,或是……

  她根本就是想趁機把他換掉?!

  思及此,金正胤猛甩頭,大聲否定:「不,她才不是那種不自愛的女孩!」

  她只是純粹對性事好奇,不是真的想試遍身邊的熟人,所以他一定得馬上趕去救她!

  她是那樣嬌小柔弱,光是想像那雙清瑩美眸因為遭到強迫而噙滿驚懼無助的淚水,他就感覺到像是有一千隻大象從他的心口狠狠踩過去,那口氣哽在胸臆間,連呼吸都刺痛起來,教他難以吞忍。

  您撥的電話無人回應,系統將自動為您轉接語音信箱,請在嗶聲之後--

  「該死的混蛋!那些傢伙全都關機了!」就連阿松家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可惡啊!難道他們真的在……做什麼了?

  恨恨的將手機拋向副駕駛座,金正胤猛打方向盤,繞路疾駛。

  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停車位,他毫不猶豫捨棄慢如牛車的公寓電梯,三步並作兩步狂奔上樓。

  歡樂的笑鬧聲不斷自屋內傳來,活靈活現的在他的腦袋裡勾勒出縱慾狂歡的淫靡畫面,彷彿在他的胸口潑油點火,燒盡他的理智,折磨他的腦細胞,令他怒不可遏,縮腿猛力一踹--

  砰!

  鐵門雖然沒有被踹開,但巨大的聲響卻足以驚動門內的人。

  吳益松迅速開門,不意外是他幹的,只是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凶殘。

  嗚嗚……凹了一個洞啦,去年要搬進來以前才剛換的門啊!

  吳益松氣憤地瞪住他埋怨道:「厚,你是來拆房子喔!」

  「她呢?」金正胤怒形於色,整張臉繃得活像剛打完肉毒桿菌。

  驚死人!臉臭成那樣,他是吃了炸藥還是被人活活推進糞坑……啊,不對,差點忘記阿胤是為蕾蕾而來的!

  「你說蕾蕾?她正在『忙』呢!看你想馬上加入還是要先補充熱量,等下一場再開戰都行。」

  為報踹門之仇,吳益松伸出大拇指朝屋內一比,語氣曖昧地暗示著,等不及想看他發現自己被惡整後,惱羞成怒的神情了。

  不等吳益松讓路,金正胤隨即用肩膀擠開他,鞋也不脫地邁步入內,瞇起的酷眸狠狠掃過正在吃東西的其他兩名友人,後者互看對方一眼,心照不宣地舉起筷子對他比「YA」。

  「硬漢,你吃了沒?要不要來一盤--」

  客套話還沒說完,吳益松的房內即傳出一聲又一聲酥人心魂的慵懶嬌吟。

  「啊!好棒……太舒服了……真想不到,你居然比松哥還要厲害……」

  那是什麼樣的聲音,毋須多做解釋,在場的成年人全都心知肚明,不約而同露出萬分羨慕的垂涎表情。

  「那還用說?」

  「對!就是那裡……用力一點,再下面一點……喔喔……要升天了……」

  比松哥還要厲害?居然連阿松也背叛了他……可恨啊!

  思及此,金正胤臉色更沉,陰鷙得令人想逃。

  是啊,他是沒有足以令她嬌喊「要升天了」的能耐,所以她才更要積極物色真正能「餵飽」她的男人--不,她想要的應該是超人。

  金正胤自嘲,不自覺地繃著臉,酷眸噴發寒焰,既冰冷又燙人,而下意識握緊的硬拳,亦教知情者忍不住為自己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

  「阿松,那是誰?」

  吳益松偷看那張臭臭的酷臉,不怕死地接話,「你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嗎?」

  金正胤瞇起眼,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轉過頭,咬牙切齒地瞪住他問:「我是問男的。」

  縱然創業過程中曾遇到無數次令人氣結的狀況,金正胤頂多就是拍桌怒咆,像這樣陰鷙的怒容,吳益松只有在他們父子倆決裂那天才見過一次。

  哇靠!這座萬年冰山正在融化啦!

  「就……色魔咩。」

  聽著那充滿恨意的可怕磨牙聲,吳益松眼角一抖,偷偷在胸口畫十字,並且很沒道義的在心裡跟同夥劃清界線--

  色魔啊,你是自願加入,可不是我逼你的,所以……你就安息吧,阿門!

  PS:你好好安息,千萬別抖出無辜的主謀我啊!

  金正胤撇嘴冷笑,眼底的溫度低到讓吳益鬆動起了包袱款款投奔老母避風頭的念頭。

  走近那扇門,原本決意趁機結束這段混亂關係的金正胤,卻突然遲疑了。

  假設,房門內的景象,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不堪--

  他不禁一愣,猛力甩掉想要相信她的念頭,恨恨地想:他們之間只有肉體關係,她高興睡誰就睡誰,他管得著嗎?

  他不是沒有為這個決定掙扎過,但男性尊嚴不容許他妥協,他可以不介意她有過很多經驗,卻無法接受她在有了他之後還想從別人身上追求肉體上的刺激!

  放不開的人不該是他。

  他要斬斷這段不純潔的關係,切得乾乾淨淨不留餘地。

  為了不讓自己有後悔的餘地,一整理好心情,他便沉著臉,堅定地轉開門把。

  她最好不要心存僥倖,一旦分手,他是絕不會吃回頭草……的。

  咦?那是--

  原以為會看到不堪入目的限制級畫面,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對衣著整齊的男女,女子趴在床上,雙眼自然閉合,表情非常舒服的樣子,男子跪在一旁,十分溫柔地按揉女子的背部,很顯然的,男人是在幫她按摩--當然是純按摩。

  毫無曖昧氛圍可言的一幕,讓金正胤當場掉了下巴,瞪大雙眼,怔怔地看著門板緩緩關上,而陶醉在升天按摩技中的她仍一臉愉悅地閉著眼,不時發出曖昧的呻吟。

  精明如他,當然立刻猜到是怎麼一回事,轉向吳益松,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在電話裡告訴我,說蕾蕾想嘗試『大鍋炒』?」編出那堆邪惡的暗示,不就是想知道他有多重視她?

  她也知情嗎?因為想知道他會有多在意,所以就跟他們串通起來拐他?

  「是啊。」嚥下一大口壓驚的唾液,吳益松握拳強調,勇敢裝傻,「我阿母教蕾蕾一定要『用大鍋炒米粉』,仔細翻炒才會有媽媽的味道。」

  「是喔?」狡猾的死傢伙。

  「是啊。」你再假裝對她沒感覺嘛。

  「胤!你怎麼會來?」

  金正胤回過頭,一看到那張甜笑如蜜的小臉,緊繃的俊顏隨即咧出愉快的微笑,雖然被死黨聯手惡整心裡很不爽,卻又不自覺的因她而眉飛色舞。

  「我就說有聽到你的聲音嘛,色魔哥哥還說我聽錯……是松哥找你來的嗎?啊,你餓了吧?快來吃我做的炒米粉。」

  發現他真的來了,花見蕾又驚又喜,蹦蹦跳跳衝過來,牽著他去廚房裝了一大盤炒米粉,還細心的用筷子捲起來,一口一口餵他吃,讓那群孤家寡人羨慕到各個眼泛淚光。

  「好吃嗎?」她放下筷子,打開冰箱倒了一杯可樂給他。

  「你做的當然好吃。」她看起來不像事先知情,那麼,就是這幾個傢伙自作主張搞出來整他的咯?

  斜瞥那群淚光閃閃的大男人,金正胤很故意地張大嘴巴,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她餵進他嘴裡的美食,毫不避諱地在大夥兒面前放閃光彈。

  「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按摩?」這樣看來,他過去真是把她忽略得很徹底啊。

  「咦?」他這麼一說,花見蕾才忽然想起自己學按摩的動機。

  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她買書勤練,想拐他愛上按摩,進而也為她服務。後來有一次看他在沙發上睡著,她才晃過去把手放在他的腰後而已,都還沒開始施展呢,他整個人就跳起來直喊癢,教她別碰他,真是扼腕啊。

  「你教我,以後我幫你按就好。」這可是他的女人,沒道理便宜這些傢伙。

  他是說真的嗎?!花見蕾興奮得快噴淚了,直想教他用力捏她兩把,證明這不是她在大白天發夢。

  「金硬漢,阿松打完電話才多久,瞧你氣得馬上就殺過來,都認識幾年了,你真的相信我們是禽獸啊?」色魔跟出房間,好聲好氣的說,「蕾蕾好歹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嘖嘖,誰下得了手呢?」聲音溫柔至極,瞟向他的眼神卻充滿酸溜溜的妒意,彷彿在說:靠!你這個幸運的混帳王八蛋!

  金正胤英眉一挑,這傢伙是在拐著彎罵慘遭她辣手摧殘的他是禽獸咯?

  「哈,戲看完肚子也填飽了。走啦,去我家看『美少女大戰褲濕啦之慾火重生』,別在這邊當電燈泡,快快快!」色魔登高一呼,大夥兒紛紛擱下盤子,魚貫離去。

  不知縮進房裡忙些什麼的吳益松聽到吆喝聲才鑽出來,塞給金正胤一張紙條,「嘿嘿,兩位請自便……掰掰咯!」神秘兮兮地說完,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松哥寫什麼啊?」

  打開紙條,他大聲念了出來:「我們真的走了,去色魔家看A片,整個下午都不會回來。床頭櫃上已備有保險套一盒,請盡量翻盡量滾不用客氣。」

  花見蕾瞠眸抽氣。

  松哥怎麼會知道他們……做過了?

  「要留下嗎?」用手肘頂頂她,他一臉曖昧地問。

  在松哥家做?!「才不要,超彆扭的!」以後肯定會被他笑一輩子!

  「那走吧。」

  「等一下。」一看到凌亂的桌面,她想也沒想的便開始收拾,端起杯盤走向廚房。

  金正胤取走她手裡的東西,隨手往水槽一擱,「別弄了。」拉著她就要走。

  「不好啦,沒收拾乾淨會有蟑螂……」

  她拿起菜瓜布,又被他搶過來扔回水槽,抓著小手沖水。

  「管他的。」有蟑螂最好,誰教那個死傢伙想惡整他!「走,我們回家去!」抱起她,他輕鬆愉快地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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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2: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做好晚餐,花見蕾端湯上桌,下意識又看了時鐘的指標一眼,滿心雀躍地準備迎接情人返家。

  「胤,你想先洗澡、先吃晚餐,還是……先、吃、我?」

  看著滿桌清淡而不失美味的菜餚,她忍不住自言自語,白皙俏臉因腦海中一個又一個旖旎的幻想而泛起羞人春色。

  「啊!好害羞……」

  昨天,他用新娘抱的姿勢帶她離開松哥家,就連大樓住戶進入電梯,他也仍緊抱著她,毫不扭捏。

  反而是她不習慣,羞得活像被煮熟的蝦子,只好閉上雙眼,靠在他的胸前假裝自己身體不舒服。

  接著,回到家以後當然就……

  要不要跟我交往?

  激情燃燒中,他忽然停下所有動作,用那雙滿載慾火的黑眸深深望著她,一臉嚴肅地說出這句話。

  當下,她就像突然從宇宙黑洞跌入外太空般困惑,聽不進他說的話,也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足以讓他停滯不前的大事,只知道銷魂蝕骨的快意瞬間消失殆盡,體內異常空虛,令她懊惱地發出失望的哭音。

  不要嗎?

  聽見他略帶失落的嗓音,她還來不及細想原因,他已再度挺動腰桿。

  激烈的衝刺延續中斷前歡快的感受,又酥又麻又瘋狂又暢快,她滿足地抱緊了他,忙碌的花徑也緊緊吸附著他,狠狠夾擊的攻勢逼出他的吼聲,教他深陷沉溺,差點來不及抽出釋放……

  良久之後,她緩緩自雲端飄落,午後的熾陽灑落屋內,暖風徐徐吹送,啊,好一場悠閒的假日繾綣……

  咦?他剛剛是不是想問她什麼?

  她撐起身子,快速挪向結實胸肌,趴在上頭與他四目相望。

  「胤,你剛才是不是問我什麼事啊?」是晚餐想去哪裡吃,還是他想帶她去哪裡逛逛?

  他曲肘往後腦勺一枕,撇開臉,冷冷地說:「好話不說第二遍。」

  見他不說,她趕緊撒嬌,「別生氣咩,在那種時候,人家根本聽不進去咩!」當時就算他求婚,她也一樣有聽沒有到啊……

  不說是嗎?

  呵!她自有辦法能讓他開開心心說出來。

  結果!她不但讓他說了,而且是他重新插入後,在緩慢而溫柔的節奏中,用著清晰的、充滿感性的語氣,誠懇地詢問她。

  老天!那氣氛甜到……她幾乎以為他是要向她求婚!

  當然不是。

  雖然只是請求交往,不過這對她來說已是大有斬獲,值得小小慶祝了。

  所以今天算是他們正式交往的第二天,她正在等他回家,共用浪漫的燭光晚餐。

  鈴鈴鈴……

  乍然響起的鈴聲讓花見蕾沒來由地心驚肉跳,轉頭盯著電話看了好一會兒,拚命安慰自己,那不會是醫院來電通知胤哥哥發生意外,然後才伸出顫抖的手接起話筒。

  「小日本婆,為什麼都不接手機?」

  記憶中最不願聽見的聲音鑽入耳中,她心頭一凜,厭惡與恐懼爭相浮上心頭,教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怎麼不回話?你是耳朵聾了聽不見啊?」

  「手機借給朋友一陣子了。」她隨口敷衍。

  「現在馬上過來!」

  「等等--抱歉,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對方重重掛斷電話。

  嘟嘟嘟……

  「看樣子是不行啊。」

  花見蕾苦笑著掛上話筒,脫下圍裙,回房換了衣服,隨便編了一個藉口寫在紙條上,便出門搭車去了。

   ************

  夕陽西沉,灰灰藍藍的天色籠罩整個市區,櫛比鱗次的高樓漸漸亮了起來,霓虹燈繽紛閃爍,等不及要搶盡星星的光彩。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仍被淹沒在長長的車陣中,緊蹙著眉心,不斷思索待會兒要如何應付債主譏諷的責罵。

  花見蕾怔怔望著車窗外的街景,華燈初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在趕著回家吧?

  自從當了抵押品之後,她就沒有家了。

  即使雙親健在,她也不覺得自己是那個家的一份子,尤其在金有春刻意告訴她,媽媽生下了弟弟,在那之後,她就對媽媽給的承諾完全死心了。

  她不再流淚,不是故作堅強,而是她知道自己的立場很尷尬,必須小心謹慎,才不會被胤哥哥討厭……

  「小姐,『黑記鉅子』到了。」

  「噢,好,我該給你多少錢?」

  付完車資,花見蕾抬頭仰望,不得不佩服金有春精明的商業頭腦。

  位處精華地段的「黑記鉅子」大樓,在裝上LED超大電視牆之後,無疑又多了一項只賺不賠的生財工具,淡季可主打自家產品的廣告,到了選舉旺季根本是有錢也排不上,只能找有力人士關說插隊。

  但金有春並沒有因為越賺越多而感到滿足,相反的,他對三個兒子的掌控卻是與日俱增,越是難以控制,就越是讓他想走極端,使盡卑劣手段逼迫他們乖乖順從。

  真是笑話,養條狗都不見得會聽主人的話了,更何況是兒子?

  唉,胤哥哥真不幸……

  要不是因為他,她才不想再見到那個乘人之危、狗眼看人低的卑鄙小人--雖然這麼說對胤哥哥很抱歉,可是天地良心,這些都是事實啊!

  黑記擱有力,吃兩粒包你有擋頭!

  「啊,糟糕,那個人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聽到那句家喻戶曉的廣告詞,花見蕾突然回過神,面露憂色地奔入大門,匆匆搭電梯上頂樓。

  剛走出電梯,都還沒按電鈴,堅固的防盜門便應聲開啟,她勇敢地走了進去,挺直腰桿迎視債主。

  「不到半小時的車程,為什麼拖了快一個鐘頭才到?」早在她下車後,金有春就從監視畫面看見她了。

  「路上塞車。」事實就是這樣,管他信不信。

  坐在所費不貲的老紅木古董桌後,金有春傲慢地斜睨著她,連一句招呼她坐下的客套話也沒有,凸瞪著雙眼,劈頭就是一頓無理的怒斥。

  「我管你是路上塞車還是摔斷腿,我叫你馬上來,就算手腳全都斷了,也得用爬的給我爬過來!」其實他並非不相信她的說詞,只是想藉故亂罵她罷了。

  這人以為她是忠心不二的小狗嗎?呵,那他一定是頭殼壞掉了!

  花見蕾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在心裡訕笑。

  她當然知道他恨她--不,應該說他把對她母親的恨意,加倍轉嫁在她的身上。

  他憑什麼?三十幾年前刺傷他幼小心靈,跟後來簽名借走天文債務的都不是她,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股莫名其妙的恨意?有本事就去報復始作俑者啊!

  金有春揚起那對濃密粗眉,老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相當……期待。

  「做了嗎?」雖然已經有人幫他確認此事,但能聽臭丫頭親口說出來,才是大快人心啊!

  做什麼?

  花見蕾想了一下,立刻意會過來,「是。」

  他指的是「那件事」。

  「我讓你對阿胤下藥,他有生氣嗎?」平心而論,這丫頭也算是頗有姿色,這兩億花得不冤枉。

  「沒有。」

  「阿胤那話兒……很壯觀吧?」

  「是。」

  她揚眸直視他,眼神波瀾不興,嘴上回得順從,其實心裡很想說些反話來氣氣他。

  那答案令他愉快地彎起和兒子如出一轍的厚唇,臉上的表情驕傲得就像她是在誇讚他完美的繁育計劃。

  「你……每次都有確實使用我給你的保險套吧?」

  「是。」

  花見蕾強壓心頭不悅,面不改色地回答著一個又一個蓄意羞辱人的問題。

  被一個不相干的人用輕蔑的語氣,鉅細靡遺逼問初夜的過程,而她居然完全沒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只能有問必答,到底還要在這裡被羞辱多久?

  她不禁惱火,低垂的眼睫下,幽黯的眼底燃起熊熊火焰,靠在褲縫旁的小手緊握成拳,用盡所有的力氣忍耐著不撲過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我逼你把初夜獻給阿胤,你心裡一定很恨我吧?」

  「是。」不,當下我只感到幸福,就算下一秒就會死掉,我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但也不會因此感激你就是了。

  「那麼,明天就回日本去,離開這裡,走得遠遠的。」

  嘎?!

  「當初說好了只留你到成年,現在我遵守承諾放你走。」金有春將一隻牛皮袋扔到她腳邊,高傲地說:「這是你的新護照,還有一張回日本的電子機票,到了機場,只要把它跟護照一起交給航空公司櫃檯就能拿到登機證了。恭喜你重獲自由。」

  花見蕾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而後冷靜回道:「我不回日本。」

  「你以為我會讓你留在台灣糾纏阿胤?」金有春勾唇訕笑。

  哼,臭丫頭,你唯一的功用就是給我優秀的兒子玩玩,要是敢有非分之想,別怪我心狠手辣!

  「反正我不會回去!」

  「好啊,那你就留下來看我怎麼搞垮阿胤的公司好了。」

  什麼?!

  「既然我撒得出兩億的閒錢整你們母女,要搞垮阿胤的公司又有什麼難的?」

  「……」花見蕾恨恨地瞪住他,當下真想跟他同歸於盡,為自己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出一口氣,也幫胤哥哥了結這段父子冤孽。

  「你的選擇決定他的未來。」

  瞪住那隻牛皮紙袋,一股強烈的抗拒突然升起,令她感到頭暈反胃。

  「怎麼不回話?你該不會是愛上他的勇猛,捨不得走了吧?」哼,臭丫頭果然愛上阿胤了。

  他就是故意等到確定她愛上了,才會設局讓她乖乖加入這個遊戲啊!

  緊握的小手鬆了開來,她的語氣依舊冷靜,「當然不是。」我有多愛他,不是你這個無血無淚的人能理解的!

  「拿著你的東西走吧,別再回台灣了。」說完,金有春冷笑送客。

  瞪住那隻牛皮紙袋的翦瞳忽然模糊起來,又酸又燙,就要流出可怕的東西。

  花見蕾沒有拾起它,抖顫的雙手握得死緊,在眼眶泛紅之前,她轉身衝向那扇堅固的防盜門,狼狽地逃離那個人的地盤。

  坐在人來人往的露天咖啡座,花見蕾低著頭,不發一語地看著咖啡杯裡的拉花圓形漸漸暈開,也無意將它一飲而盡。

  那個人憑什麼任意玩弄她的人生?

  要她留下就得留下,要她獻身就得獻身,要她走就得走……

  他憑什麼啊!

  從很久以前,那個人就不諱言,指定她當債務抵押品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報復她母親。

  可是,她之所以會答應,根本不是為了離開這裡……

  好不容易才開始跟胤哥哥交往,她不想走啊!

  可是,要是不走,那個人真會耍手段毀掉胤哥哥的事業。

  她好怕……

  不,她根本不用怕他!

  她從沒做過對不起胤哥哥的事,唯獨獻身,是因為她原本就打算這麼做,才順勢答應,拿了那個人給的東西,迷昏胤哥哥,灌醉自己……

  對!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她幹嘛自己嚇自己?

  他們已經在交往了,而且胤哥哥老早就不理會那個人,至於他的威脅……她相信以胤哥哥的能力,是絕不會輕易被整垮的。

  她要趕快回家熱菜,跟胤哥哥一起共度美好的夜晚!

  憑著對愛情的滿腔傻勁,花見蕾這麼相信著,完全不知道早在答應獻身時,她就已經把自己推進對方挖好的深坑裡。

  「胤,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花見蕾踢掉腳上的鞋子,換上拖鞋,急急忙忙奔進客廳,見男友繃著臉坐在沙發上,她直覺以為是自己臨時跑出去而生悶氣,趕緊上前安撫。

  金正胤仍望著落地窗外,看也不看她。

  「你生氣啦?」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小手扳正俊顏,噘起軟嫩小嘴連親了他好幾下,想用撒嬌平息他的怒氣,「對不起咩!胤,我以後一定馬上回家,不會在路上耽擱了。」

  「辛苦你了。」金正胤終於開口,嗓音依然迷人,只是冷漠許多。

  相處了六年,就算他再怎麼壓抑想關心她的心情,也知道小女孩在成長過程中,難免會有不得不說謊的時候。

  而這丫頭雖然機靈,卻不善於掩飾說謊時自然流露的肢體語言,例如現在。

  花見蕾心虛地垂下眼,迴避他的注視,「哪會辛苦,我只是去買個……」呃……她到底在紙條上寫了什麼理由來著?

  「買了什麼?」嗅到說謊的意味,他攤開手掌給她看那張被揉成一團、難以辨識內容的紙條追問,「你是不是付了錢卻忘記拿東西回來?」

  「不是,因為……在路上巧遇同學,聊得太開心就忘記時間,所以……就想說乾脆下次再一起去量販店買。」

  花見蕾看都不敢看他,低垂著頭、吞吞吐吐解釋完,迫不及待想逃離他的身邊。

  「呃,你很餓了吧,我去熱菜,馬上就可以吃--」

  金正胤倏然扣住纖腰,用力將她按回腿上,冷酷地追問:「你們在哪裡聊天?」

  當她說謊時,除了眼睛不敢正視他,還有就是……

  她心頭一驚,頭越垂越低,緊張地舔唇低語:「就在那個……金旺超市的……外面啊。」

  她果然在說謊!

  「回家之前,你一直都在超市外面專心跟人家聊天,而不是看熱鬧?」

  厚!他怎麼一直問個不停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那冷到極點的犀利眼神令她心慌不已,卻只能安慰自己:冷靜下來,他不可能知道她去見了誰……

  花見蕾笑開臉,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謊:「嗯,在店前面站著聊了好久,你問這做什……」

  「噓,安靜。」金正胤抓起遙控器,快速轉到新聞台,並調高音量。

  「今天下午五點五十四分,台北市大安區一家超市突然發生大火,消防隊據報立刻趕往現場,火勢於六點二十分受到控制。至於起火原因,消防人員初步研判不排除是電線老舊引起火災……」

  主播流利地播報著新聞事件,接著畫面帶到SNG現場。

  大安區的超市?該不會就是……金旺吧?

  當下,花見蕾不只頭皮發麻,整個人更是從頭到腳活像是瞬間結凍般僵硬冰涼,連牙齒都在打顫。

  盯住忽白忽青的小臉,金正胤面露狐疑地低語:「你剛剛是說金旺超市嗎?可是真奇怪,當時消防車跟救護車就停在你跟人家聊天的地方,而你們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超市發生火災,還聊得忘了時間?」

  「呃……」她表情一僵,完蛋!謊話被拆穿了……怎麼辦?

  還不快轉!

  「啊!我說錯了,不是金旺,是那個……青青超市,對,我就是去那裡啦!」

  她隨口更正,還猛點頭強調新的說法無誤,眼神卻替她做反證似的閃爍不定,讓人想不懷疑也難。

  金正胤挑高左眉,狐疑問:「你確定?可是青青超市不是在信義區嗎?我們家附近沒別的超市了嗎?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而且東西又貴,賣的幾乎都是她平常不會用到的進口食材,她去那裡幹嘛呢?

  「就……就突然想去那間咩。」她忍不住在心裡哀號:嗚嗚……胤哥哥,你現在到底是想追問什麼?能不能別嚇我了……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又重新呼出,語重心長道:「不是那裡吧?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去見誰?」

  花見蕾瞪眼驚愣,心中的不安持續擴大。

  他、他是不是已經知道……

  可是為了隱瞞實情,她剛剛已經連說了兩次謊,這時候才說出真相,他還會相信她是清白的嗎?

  「……」她不住地顫抖,想冒險招認又怕他會不相信自己的說法,深陷在說與不說的矛盾選項中不可自拔。

  「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見她依然低垂著頭,不發一語地僵愣在他的腿上,金正胤不再等待,驟然站起,跨坐在他腿上的她冷不防跌落地面,疼到差點哭出來。

  她不解地揉著臀肉,看他走向電話,按下按鍵,一個熟悉的聲音便直傳出來--

  蕾蕾啊,你剛才怎麼忘了拿護照跟機票呢?

  聽見電話答錄機的第一句留言,花見蕾彷彿遭到五雷轟頂,面色僵白地坐在地上,無法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金有春繼續用那慈愛得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語氣說:

  呵呵,沒關係,我要司機明天給你送過去好了。

  這六年來一直要你幫我做事,真的辛苦你了……啊,我剛忘了說,為了感謝你,你媽當年的那些錢就這樣一筆勾銷,不用還了。

  還有啊,那個牛皮紙袋裡還有我幫你辦的JCB卡,額度是一百萬,喜歡什麼儘管--

  聽夠了她說謊的佐證,金正胤關掉答錄機,轉身面對她,一臉陰鷙地逼問:「兩億就這樣一筆勾銷?這六年來你做了什麼豐功偉業讓那個人願意給你那麼大的獎賞?」

  金正胤小時候曾聽過他用類似這種討好的語氣跟人說話,對方是對他的事業非常有幫助的政界大老。

  至於仇人之女……哼,沒趁機虐待就不錯了,還想聽好口氣?門都沒有!

  由此可知,她一點也不無辜。

  怎麼會這樣?那個人怎麼可以打來陷害她……

  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掉進那個人蓄意設下的陷阱裡,花見蕾百口莫辯,看著金正胤那過於冷靜的眼神教她心亂如麻,試圖解釋一切,只希望還來得及挽回他的信任。

  「我沒有!我從沒答應過他的要求……他是有找過我,可我每一次都拒絕了,這是真的!胤,你要相信我啊……」

  她慌亂地爬向他,小手揪緊他的褲管,揚起無助的水眸,定定地望著他。

  金正胤亦垂眸回視。

  他也很想相信她,真的。

  其實那張紙條上只寫了她要去超市,並沒有指明要去哪一家,但無意中看到那則新聞,他難抑驚懼,心急如焚地想確認她的安危,才發現她根本沒帶手機出門,他只好開車飆到事故現場,又轉往醫院查詢傷者名單,確定她並非其中之一,才稍稍放心。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樣彷徨無措。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他忽然發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潛入他的心裡,悄悄佔據一角,再慢慢擴大地盤,壯大聲勢,只差沒有搖旗吶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山寨宣言,就讓他撲通一聲跌進她用激情和心機織成的天羅地網中……

  乍聽這通莫名其妙的留言,令他感到相當荒謬氣憤,只想等她回家,一起敲碎這個莫名其妙的謊言。

  可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更多謊話。

  間接證實她說謊騙他,而且還是為了那個人而說謊,金正胤氣到不行,摔疼她的小屁股算什麼?他還想勒住她纖細的脖子,狠狠搖掉那些深沉毒辣的女人心機!

  為什麼不相信她?

  哈!如果不是為了掩飾更大的謊言,何以她不願一進門就吐實,而要在他出示證據之後,還想用其他謊言粉飾太平?

  深眸重新在她的臉上聚焦,金正胤冷嘲道:「這六年來,真的辛苦你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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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2:4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他……完全不相信她?!

  花見蕾倒抽了一口氣,無法置信地瞠眸注視他,急切強調道:「胤,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呀!」

  「沒有?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發生關係的事?」一想起那個人後來在電話留言中說的對她不利的瑣事,讓金正胤越想越生氣,不屑地撇開臉。

  被誤會的無助心情令她鼻頭一酸,急忙咬唇逼退眼淚,拚命告訴自己,這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他。

  忍痛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她決定勇敢告白。

  「我……我承認,這件事確實是我說的,那是因為,我愛你。」

  這次換他驚訝了。

  「從我留下以後,他就經常找我,威脅利誘,什麼方法都試過,可是我真的從沒答應過他。」

  還想騙誰啊?

  強壓心頭厭惡,金正胤強迫自己盯住那張很會裝無辜的小臉,不耐地等她說下去。

  「但,這是唯一一次,我答應配合他。」花見蕾緩慢眨眼,試著將他的輪廓深深印在腦海中,永誌不忘。

  她早該知道,他和她不會有未來,橫豎都要放棄,與其賴到最後才不得不走,早點放棄至少是出於她的選擇。

  就到這裡吧,反正再等也等不到確認彼此心意的那一刻。

  可是,為何她的心卻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好空虛,好像除了他以外的事物,全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他要你幹嘛?」金正胤隨口接話,對答案的真實性毫不在意。

  「他要我對你……獻身。」

  「什麼?!」

  「他要我對你獻出女人的--」

  金正胤聽得抓狂,惱怒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獻身是什麼意思!問題是你為什麼答應這樣過分的要求?」

  「因為我愛你啊!」花見蕾走上前抱住他,揚起濕潤的美眸淺笑回道。

  她又想模糊焦點了!

  「住口,別再說你愛我!」他憤怒咆哮,忍無可忍的用力推開她。

  哈!那個女人也是這樣,口口聲聲說愛他,結果呢?

  原來這丫頭跟那個女人一樣,都是以愛之名行詐騙之實--瞧,她這不就要滿載而歸了嗎?

  花見蕾踉蹌後退,差點跌倒,站穩後不再靠近,而是若無其事對他微笑。

  「我愛你,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真實的真相了。」能這樣坦白說出來,真痛快啊!

  望著那張益發平靜的嬌顏,金正胤卻慌了手腳,反射性地怒咆:「別再說謊了,你給我解釋清楚……」

  花見蕾垂下眼,苦笑回道:「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有罪,就算我解釋得再清楚又有什麼用呢?」否則,他就不會在她一進門時就說「你辛苦了」,不是嗎?

  「連解釋都放棄,你是打算直接認罪了嗎?」

  突來的怒氣一時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他暴跳如雷,簡直氣炸了。

  這些該死的女騙子,就這麼想懷他的小孩領賞是嗎?

  他就偏不給!

  金正胤沉下臉,從電視櫃裡取出一包東西,從中拿出一個紙盒,粗暴地拆開包裝,快速閱讀說明書之後,一把攫住她的手,硬拖著她進入浴室,關上門,推她坐在馬桶上,遞出驗孕棒,冷漠地命令:「把褲子脫了,尿進這個框框裡。」

  什麼?他瘋了嗎?

  花見蕾無法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驚瞠的水眸直勾勾地望著他。

  「既然保險套是那個人給的,肯定就不保險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他給的?」

  他冷笑不語,根本懶得回答。

  她嘴角一抽,蒼白的唇彎出一抹無力的訕笑。

  「你不是很恨他?他說什麼你就信,這麼聽話,回去當他的乖兒子就好啦,何必辛辛苦苦出來獨立?」

  金正胤狠瞪她一眼,這丫頭還想激怒他嗎?「總之,在我確定你沒懷孕之前,別想離開這裡!」

  經他提醒,花見蕾才想起他曾有幾次做愛時不戴套外射,就算每次都是發生在安全期內,懷孕的機率微乎其微,也不代表絕對不可能發生。

  「那,要是驗出我懷孕……」

  她忍不住試探,話還沒說完,厚唇已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深眸射出尖銳冰冷的寒光,令她胸口沒來由地猛抽了一下。

  「我當然不會娶你,更不可能讓你生下我的孩子。」

  冷酷無情的答案令花見蕾心情沉重,一股深切的悲哀從心口的裂縫直竄出來,靜靜流淌著鮮血。

  他永遠不會娶她,就算她懷了他的孩子……

  是啊,他早就說過了,是她自以為一定能讓他愛上。

  好,她認輸,不過……她絕不讓他扼殺自己的孩子!

  「我不驗。」她揪緊褲頭,勇敢回瞪他。

  「是嗎?」金正胤隨即轉身回房,不一會兒便又折回,在她驚駭的注視中反鎖浴室門,將手裡的物品擱在置物架,傾身就要動手解開她的褲子。

  他……他脫光她衣服想做什麼……

  「你想幹嘛?住手!我說了不驗……」

  花見蕾尖叫掙扎,被他拖到地上揪成一團,小手死命護住褲頭,卻仍敵不過男性的體力,下半身很快就被他脫個精光。

  「我不管你以後想跟誰生多少孩子,反正你就是不能生我的!」

  他堅持地說著,站起身,取回置物架上的物品,將她的雙腕定在頭頂,並將她的雙腿穩穩撐開,另一手打開電源,狠狠凌虐柔軟的花蕊。

  「啊!住手!」

  霎時,一陣陣強烈快感自震源竄開,既囂張又狂烈,刺激到差點被他得逞,她只得渾身顫抖地咬牙憋住。

  「卑鄙!你居然用……跳蛋……」她又氣又喘地指控他。

  「小女生,這不是跳蛋,是Fairy Baby,別看它長得迷你就瞧不起它,它可是有每分鐘一萬兩千五百轉的超強實力,敗在它的手下,你就算一分鐘內high到失禁也用不著感到羞恥。」

  金正胤貼近她耳邊解說,那嗓音溫柔得就像他只是在向顧客推薦產品,而非以脅迫手段逼她驗孕。

  他是在說什麼風涼話?事關他們孩子的生死,她才不會被小小的成人玩具打敗,她一定要撐下去,逃離這個毫無父愛的臭男人!

  花見蕾使盡所有力氣掙扎,弓身甩臀閃躲,但強大的震動力很快地瓦解她的抗拒,在高潮的暈眩中痛苦地哭求他住手。

  「嗚嗚……不要了,胤,別讓我恨你……」

  「你現在應該覺得很酥麻吧?反正你遲早都要投降的,及時行樂多開心,為什麼還要抗拒呢?」

  「求你放過我,這也是你的孩子,別這麼殘忍好嗎?」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小傢伙,讓她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他是為了空出手來解除她胸前的束縛,低頭一吮,她情不自禁叫了出來,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他從乳尖吸走,虛弱得連為何抗拒都想不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金正胤偏又拿起了小傢伙,改以急緩交錯的震度凌虐敏感腫脹的花核,濕熱的唇猛力吸吮,令她緊繃戰慄,當亢奮至極的痙攣撲天蓋地來襲,她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滾滾熱潮……

  「呃!不……不要--」

  不行!憋不住了!

  花見蕾徹底癱了,羞恥地閉眼喘息。

  寶寶,對不起,媽咪真的撐不住了……

  金正胤立刻取得所需的樣本,並將驗孕棒擱在乾燥的地方,隨即抱著她跨進浴缸沖洗身子。

  他就這麼怨恨她,非得逼她一無所有地離開他身邊不可嗎?

  垂斂著無神的眸,花見蕾安靜的任他擦乾水漬,然後抱往房間,穿上浴袍後,隨口說:「我去幫你端飯菜過來。」

  她一動也不動地躺著,白皙的手腕和雙腳上都留有遭他粗暴對待的淤紅痕跡,使他心亂如麻,恨不得撞牆消抵心中那股強烈的自責。

  就算驗出這丫頭沒懷孕,他也得狠下心趕她走,要是早這麼做了,他也不會鬼迷心竅戀上她,正中那個人的下懷。

  將飯菜擱在她的床頭櫃上,金正胤到廚房隨便吃了幾口,便將剩飯剩菜倒入廚餘桶,迅速收拾乾淨。

  「目前,你沒有懷孕的跡象,這對我們來說都算是好消息。」

  他故作輕鬆地宣佈驗孕結果,酷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她的臉。

  花見蕾沒有回答,她的心已被他撕成千萬片,難過得像要死去一般。

  望著那張流淌著斑斑淚痕的小臉,一股從未有過的心痛倏然籠罩了他,俯身按住她的肩膀,急切地搜尋她的眼光。

  她不看他,垂斂的睫毛甚至連微微顫動也沒有。

  那是因為,我愛你。

  假如她說的是真話,那他剛才對她所做的,不就是在傷害她……

  當下,譴責的聲浪蜂擁而至,淹沒他的腦海,讓他忍不住猛力搖晃她,試圖得到任何回應。

  「跟我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好。」

  驀地,濃密的睫毛緩緩掀起,露出兩潭深不見底的黑洞,毋須費心揣度,一眼即可望穿,空泛得教他不忍逼視。

  連防備都放棄的沉默,是她唯一能給的回應。

  她的冷漠淡定重重地震撼了他,卻又不知怎樣才能讓她願意理會他,大手鬆開了她,猛爬自己的頭髮,苦惱的在床畔來回走動。

  夜裡,金正胤收走分毫未動的晚餐,心想她現在一定很不願意與他共處一室,便拿她曾用來拘禁他的手銬將她銬在床頭,隨即回房獨自沉思。

   ************

  朦朧的天空,偶有雨絲斜飛入窗,交帶濕氣的涼風撲面而來,輕輕喚醒淺眠的花見蕾。

  一覺醒來已近凌晨,她隨即憶起昨晚發生的事,翻身坐起,輕輕打開抽屜,伸手摸索備份鑰匙,不費吹灰之力打開手銬下床。

  換上輕便的服裝後,她隨手收拾了少許物品和筆電,小心翼翼開了房門,拎著行李走到客廳。

  眼角餘光瞥見桌上那包驗孕棒,她便不由得想起昨晚,心知他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不會讓她留住孩子--假如證實她懷孕的話。

  相信吧,他是真的不愛你。

  認清現實也好,至少不會裝傻騙自己一切還有希望,既然如此,又有什麼走不開的理由呢?

  想什麼呢?還不快趁現在離開,難道在等他醒來,換別種方式拘禁她嗎?

  快走吧,先去找松哥,再來慢慢想辦法。

  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有罪,就算我解釋得再清楚又有什麼用呢?

  你不是很恨他?他說什麼你就信,這麼聽話,回去當他的乖兒子就好啦,何必辛辛苦苦出來獨立?

  她的話在他的腦海中迴盪了一整晚,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那個人的毒計,怒火攻心冤枉了她?

  經過一夜沉澱,金正胤冷靜思考後,決定拋棄先入為主的萬歲,心平氣和請求她仔細說明她願意答應配合那個人計劃的理由,他只想知道,她說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話。

  看窗外的天色以為時間還早,他心想讓她多睡一會兒,自己竟也不小心睡著了。

  醒後如廁,金正胤不經意望向垃圾桶,忍不住納悶:這根驗孕棒是他昨晚丟棄的那根嗎?怎麼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

  可是,他不是只拆了一盒--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原本模糊的視線驟然聚焦,像是怕驗孕棒突然長腳跑掉般,他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伸出因激動而不斷顫抖的手,傾身拾起它,目不轉睛地盯住第二條紅線。

  昨晚看起來只是淡淡的粉紅色水痕,怎麼才隔了幾個小時就變得這麼明顯?

  也就是說……她真的懷孕了?!

  鈴鈴鈴……

  「喂?」

  「阿松,蕾蕾有沒有去找你?」

  「啊?」

  「到底有沒有?」

  對方急切的心情直接反應在音量上,吳益松齜牙咧嘴又皺眉的將手機移開耳邊,很自然的對著它用力打呵欠。

  「七早八早的,蕾蕾為什麼要來找我?」

  「嘖!真的沒有嗎?」

  「你們是怎樣,吵架啦?」

  「我有急事找她,要是她去找你,一定要幫我留住她,然後馬上打給我。」

  「喔,知道了啦!」

  蓋上手機,吳益松轉向臉色蒼白如紙的花見蕾,「好了,我沒告訴他你在這裡,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她咬唇沉吟片刻,揚眸坦白道:「我懷孕了,他不讓我生下孩子。」

  一向準確的生理期慢了將近一周,本來她也沒注意,若非他逼她驗孕,她也不會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懷孕了。

  昨晚那根驗孕棒出了什麼問題她不清楚,不過來此的路上,她買了一根新的,就在孩子的爸打來之前,確認了這個可能。

  聽完,吳益松面色凝重地建議:「我想你最好不要再待在台灣,回日本比較保險。」

  「為什麼?」難道胤哥哥會為了找她搜遍全台灣不成?

  「你曾經問過我阿胤前女友的事,記得嗎?」

  「嗯。」那個女人跟胤哥哥之間果然不單純。

  「在你出現之前,阿胤本來在跟她交往。我想你也知道,有那樣瘋狂追求完美後代的父親,阿胤本來就很排斥結婚生子,他的前女友卻很想跟他定下來,所以就……」

  她以同為女人的立場猜道:「她故意懷孕?」

  「對啊,阿胤發現後當然是氣到不行,她只好逃回家躲避,但還是被他找到,硬逼著吞下墮胎藥。」

  花見蕾掩唇驚呼,胤哥哥太霸道了,居然這麼不尊重女友的意願!

  「然後呢?」

  「孩子掉了,她精神崩潰,被家人送進療養院。」

  好可憐……欸,不對吧?那次明明就……

  她皺起秀眉,納悶低語,「可是我曾在別的地方見過她,她看起來很正常啊……」除非這個前女友不是她看到的那一個。

  吳益松表情僵了一下,支吾猜道:「呃,是嗎?那……可能是她後來恢復正常了吧。」

  「你真的覺得,我一定要離開台灣才能保住寶寶嗎?」

  「如果你想生下孩子的話,最好這樣做,我不希望你步上她的後塵。」

  「知道了,我會考慮。」

  吳益松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你昨晚一定沒睡好,到客房睡一會兒吧。」得準備上班了。

  「好,松哥,謝謝你。」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

  她只好逃回家躲避,但還是被他找到,硬逼著吞下墮胎藥。

  胤哥哥當年是愛著他前女友的吧?連她都不能倖免,更何況是……不被愛的自己……

  唉,她居然愛上這樣心狠手辣的男人。

  花見蕾咬唇深思,茫然的心越沉越深。

  不行!現在不是頹廢的時候,應該想的是她和寶寶的未來才對。

  一想到肚子裡剛成形不久的骨肉,尤其又是跟心愛的胤哥哥一起孕育的,花見蕾便無法容許自己消沉下去。

  好在暫時能靠存款過活,不過坦白說,她真的很不想回日本,可萬一留在台灣被胤哥哥逮到,肯定也會被逼著拿掉寶寶。

  「啊啊啊!思緒亂糟糟,根本沒辦法認真想嘛!」所以最好還是寫下來吧。

  她打開筆電包和行李袋都找不到紙筆,客房裡也沒有文具,她只好轉向吳益松的房間,打開抽屜卻發現一樣眼熟到不行的東西。

  那只印著旅行社名稱的牛皮紙袋,跟那個人昨天丟給她的是同一隻嗎?

  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表示……松哥就是那個人安排在胤哥哥身邊的眼線?!

  如果是這樣,那她不就能洗刷冤屈了?

  或許胤哥哥會因此接受孩子也說不定呢!

  花見蕾緊張地打開封口取出裡面的物品,印著她姓名等資訊的傳真紙和護照映入眼簾,讓她不由得心情複雜起來。

  該打電話向松哥求證嗎?也許事實不是她想的那樣,但某些奇怪的疑點又讓她不得不懷疑。

  就像來松哥家炒米粉那天,他究竟是怎麼知道她和胤哥哥發生過關係了?假如不是胤哥哥說溜嘴,那麼,就一定是那個人告訴他的了。

  將護照和電子機票收進行李袋,她拿起電話撥給吳益松,試圖印證心中的懷疑。

  鈴聲響了很久,手機才接通。

  「喂?」

  「松哥,是我。」

  「等等。」吳益松輕聲說著,掩住手機快步離開,「你是怎麼打來的,有事嗎?」

  「我問你,為什麼我的護照會在你家?」認識這麼久,她也不希望松哥是背叛者,但事實擺在眼前,教她怎能不相信?

  「那是……」

  「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跟胤哥哥發生關係的事?」她咄咄逼人地追問。

  吳益松也不想瞞了,乾脆招認。

  「呵,這會很難猜嗎?在你拿走迷藥以後,金爸要我暗中觀察你們的互動,沒想到阿胤隔天就突然跑來我家住了一個禮拜,而你像個小媳婦打來問他的行蹤,想也知道你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隨便猜猜,你們的反應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你跟胤哥哥從大學就開始合夥做生意,為什麼要背叛他?」關於這點,她真的無法理解。

  「從很久以前,我就很想獨佔公司,但我知道阿胤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辛苦建立的情趣王國,而金爸答應我,只要把你趕回日本,就會如我所願。」

  「你太卑鄙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吳益松冷笑回道。

  「她果然在你家!」

  合夥人接聽手機時,怪異的表情讓金正胤忍不住起疑,跟到茶水間,一確定對方是誰,便立刻衝過去,搶了他的手機,惡狠狠地怒吼:「我馬上過去!你給我乖乖待在那裡,敢逃跑你就完蛋了!」

  恐嚇完女友,歸還手機時,他冷瞪吳益松一眼,回辦公室抓了車鑰匙就跑。

  望著他快速消失的身影,吳益松急忙催道:「蕾蕾,阿胤真的追過去了,你快走--」

  無懼男友的威脅,花見蕾勇敢怒嗆他:「我為什麼要走?我要留下來告訴他真相!」

  「什麼?你以為阿胤會放過你的孩子嗎?別傻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他不要小孩的事實,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花見蕾不禁語塞,松哥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兩回事。

  顧及寶寶的安危,她咬牙忍下這口氣,暫時放過他。

  「好,我走。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我一定會告訴胤哥哥這件事的。」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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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8-28 00:02: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跑了。

  無視他的恫嚇,腳底抹油溜了,只留下一張簡短的留言,提醒他:

  胤:

  松哥才是那個人安排在你身邊的眼線。

  別費心找我了,全力提防那個人對你的公司不利才是你當務之急。

  在金正胤瘋狂搜索她的房間,試圖找出她去向的蛛絲馬跡時,花見蕾已坐上飛往日本的班機,視而不見地望著窗外鬆軟如棉花糖的白雲和刺眼的艷陽。

  倉卒離開台灣,她並非毫不留戀,只是在寶寶優先的母性考量下,天大的事物都可以被她完全忽略,包括她孩子的爸。

  登機前,她拿出電話卡撥打,而媽媽也一如當年保證,並沒有更換電話號碼,也沒有搬家,一直都是隨時歡迎她回家的狀態。

  不過,原本不知要抵債到何時的女兒突然兩手空空的回家,肚子裡還懷著金家的後代,爸媽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也和胤哥哥有志一同,不給寶寶活路?

  暫時住家裡是可以節省一些開銷,可是肚子會慢慢大起來,她還可以藏住這個秘密多久而不被發現呢?

  拿出稍早向空姐要來的紙筆,花見蕾開始寫下可能遇到的狀況和應對之道。

  「小蕾?你還在睡嗎?」

  在樓下喊了半天仍得不到回應,花見雪惠低頭看了看拉著她的手撒嬌的小兒子,柔聲請求道:「和也,媽媽還在煮湯,你去幫我叫姐姐下來吃飯好嗎?」

  「好。」小小的花見和也點點頭,欣然爬上二樓。

  冷氣機安靜地運轉著,把整個房間變成冰窖,花見和也一進門就冷得直打哆嗦,踮起腳尖走到床邊,好奇地打量姐姐。

  姐姐正沉浸在涼爽舒適的夢鄉,輕細的呼吸聲規律地持續著,長長的睫毛密密垂斂,平靜美麗得就像是床邊故事裡的女主角。

  看她睡得正香,他想也不想地爬上床鑽進涼被下,近身觀察這個名叫「姐姐」的陌生生物。

  湯都煮好了還不見姐弟倆下樓,花見雪惠只好親自出馬,上樓一探究竟。

  「嘶……怎麼開這麼強?」

  才一開門,沁涼冷氣便流竄而出,令花見雪惠泛起雞皮疙瘩,快步入內,一看到床上的景象,她便不由得笑了出來,伸指輕戳兒子的粉嫩小臉,低聲道:「小鬼,要你來叫姐姐吃飯,你居然跟著睡著了。」

  「呵呵,姐姐是小豬!」花見和也被她一戳就睜眼,翻過身,彎起和姐姐相似的眸子咯咯笑著,讓她忍不住跟著笑了。

  在母女倆被金有春強行拆散,回到日本之後,丈夫整天心繫天文債務,積極投身事業,而她在工作之餘強烈思念女兒,內心的空虛痛苦無人聞問。

  雖然自覺對不起女兒,但花見雪惠還是忍不住想再生一個孩子來作伴,沒想到一試就成功,便為兒子取了她喜愛的偶像明星的名字。原以為女兒回來會埋怨、發脾氣,甚至指責媽媽的自私,但她沒有。

  一家重逢後,聽著弟弟名字的由來,女兒只是摸摸他的頭,微笑擁抱了他,沒有一句惡言。

  憶起這一幕,花見雪惠更為愧疚,含淚道:「姐姐可能昨晚沒睡好,讓她睡吧,爸爸快回來了,我們先開動好了。」

  「好!」

  花見和也歡呼著跳起,她見狀趕緊抱起他,斜瞥依然熟睡的女兒,輕聲提醒:「噓,我們下樓去,別吵醒姐姐。」

  花見和也捂著嘴,圓鼓鼓的小臉像極了把食物藏在頰囊裡的花栗鼠,既誇張又可愛。

  一覺睡到隔天中午,花見蕾餓得直發慌,簡單梳洗後下樓,飯菜香和彷彿置身於烤箱內的乾燥熱氣同時湧向她。

  台北和東京的夏天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熱,雖然都很熟,卻有明顯的不同。

  早已習慣又濕又熱的台北,才一下樓就被乾燥悶熱東京弄得滿身大汗,連頭皮都刺癢難忍,她隨手抓起一張廣告單對折後猛扇風,卻扇不去有如被捕蠅紙黏住般如影隨形的黏膩燠燥。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很不耐熱,可是媽媽一定不會讓她把飯菜端上樓吃的。

  咕嚕……

  好餓啊!她很樂意挨餓減肥,可是肚裡的孩子餓不得啊!

  試試看吧,要是不行,就去有冷氣的店裡吃東西好了。

  花見蕾探頭詢問,「媽,一樓沒冷氣,我可不可以在房間吃飯?」

  「有這麼熱嗎?」花見雪惠聞言,隨即想起女兒昨天才剛回來,一定還不適應東京的夏天。「好啊,你快上去,別熱著了。」

  「媽,謝謝你。」母親的寬容讓花見蕾鬆了一口氣,可是不禁又想起以前,媽媽最重視她的生活教育,只有生病時,才會允許她在房間用餐。

  她是因為愧疚才會答應這個任性的要求吧?

  「傻丫頭,謝什麼?我再煎個漢堡排就行了,你先上去,我來端飯菜。」

  「好。」她微笑回道,轉身上樓。

  原來媽媽還記得她愛吃這道菜啊!

  「我們一起吃吧。」

  十分鐘後,花見雪惠端著飯菜上樓,花見蕾開了門,母親身後的小跟班悄悄探頭,露出一雙漂亮眼睛,調皮地打量姐姐。

  花見雪惠低頭問兒子:「和也,你嗯嗯完有洗手嗎?」

  「嗯。」

  花見雪惠挑眉,「你有用肥皂洗?」小鬼,別以為逃得過老媽的法眼!

  小鬼頭咯咯笑,心不在焉地玩起了母親的裙布。

  花見雪惠瞇眼瞪住兒子,柔聲威脅道:「你不把手洗乾淨,就別想吃漢堡排喔!」

  「我要吃!」花見和也大叫一聲,急急忙忙衝向廁所。

  花見雪惠對著兒子消失的方向大吼:「用肥皂洗,媽媽會檢查喔!」

  花見蕾聞言,微笑的小臉隨即浮現失落。

  原來漢堡排……不是為她而做的。

  呃,她在想什麼?都已經不是小孩了,還跟年幼的弟弟吃什麼醋?

  她自嘲地想,很快的把桌面清空,讓母親擺上飯菜。

  「唔!惡……」

  噴香的肉味竄入鼻腔,令她不由得頭暈反胃,膝蓋一軟,忽地跌坐地板。

  花見雪惠大驚失色,「小蕾,你不舒服嗎?」

  「唔……」花見蕾摀住口鼻,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仍在冒煙的漢堡排,虛弱地請求,「把那個……拿走……惡!」臉色一白,劇烈乾嘔起來。

  「什麼?你說漢堡排?」花見雪惠驚訝道。

  可是那不是女兒最愛吃的食物嗎?為什麼--嘎!難道她、她是……

  「好好,我馬上拿走!」懷著強烈的不安預感,花見雪惠手忙腳亂收走三份漢堡排,火速下樓。

  明明是早上才買的絞肉,一到家就馬上冰起來了,作法跟口味也跟以前完全一樣啊,光聞味道就讓她這麼不舒服,難道她是真的有了?

  不,別太快下定論,還是先觀察幾天,等確定了再問吧。

  「嗯……」花見蕾爬向床沿,急促喘息著,不明白為何曾是她最愛食物的漢堡排,居然會讓她這麼難過……

  啊!是因為寶寶吧?

  嘖,這樣下去不要說幾個月,就連頭幾天也瞞不了啊!

  寶寶,幫幫媽媽好不好?

  你會幫媽媽吧?

  女兒懷孕了,應該錯不了。

  從第一天去機場接她回家,她就在車上睡著,回到家後繼續睡到隔天中午,對喜愛的食物又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敏感得就像是……自己當年懷她時的症狀!

  她回來得那麼突然,就只帶了筆記型電腦和少許行李,不像被放回來,倒像是連夜逃出來的。

  假設那是真的,到底是誰害她懷孕?是那個不要臉的禽獸,還是他兒子?或者她根本就是被他們輪--

  天啊!都是她的錯!她不該為了盡快解決債務而接受金有春的交換條件,不該輕信對方的承諾,答應轉移女兒的監護權。

  可憐的孩子,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要是知道了,那會是多大的打擊?

  因為對方是金有春,所以她根本沒有往好處想的理由。

  擦去滿臉悲慟的淚,花見雪惠強打精神,還是決定跟女兒談一談,絕不能讓那個人毀掉女兒的一生!

  「呼……呼……」

  花見蕾沒命地穿梭在小巷間,她跑得太快太急,以致腹部疼痛,渾身冒汗不說,腦袋也缺氧頭暈,非常不舒服。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停下來,她對這一帶不熟,只能盡快跑到大街上搭計程車回家,收拾行李逃離媽媽。

  昨晚,在媽媽的套問下,她坦承懷孕,並說出寶寶是胤哥哥的孩子,以及這六年來過的生活,但媽媽大概認定她一定是被這對萬惡的父子徹底洗腦了,才會想要生下他們家的後代。

  今天一早,媽媽迫不及待帶著她到一家偏僻的婦產科診所,做完檢查卻偷偷問醫生預約墮胎的注意事項,把她嚇得當場奪門而逃,在太大太陽下拔腿逛奔,好不容易坐上計程車,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帶錢出門。

  不管是在台灣還是日本,都沒有人支持她生下寶寶,她還能去哪裡?

  會走到這一步,她不否認自己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可一想到男友的殘酷和母親的絕情,她頓覺喉頭苦澀不已,又酸又燙的淚如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

  花見蕾在車上突然崩潰,把司機嚇壞了,但在不知她為何狂哭的情況下,他也不敢隨便開口安慰,只好假裝沒聽見,盡快送她到想去的地方。

  「司機先生,不好意思,我沒帶錢出門,可以請你在這裡等一下嗎?我會馬上拿車資出來給你的。」

  「好。」

  「真的很謝謝你,我這就進去拿錢。」

  花見蕾再三表達謝意,開門下車,一股熱氣隨即驅散涼意,如毛毯般將她從頭到腳密密實實裹住,令她喘不過氣來,抬手揮去額頭上的冷汗,關上車門。

  「蕾蕾!」

  忽然聽見有人大喊自己的中文小名,她刷白了臉,驚嚇瞠眸,像是被人勒住脖子無法動彈。

  因為那嗓音太熟悉,熟悉到深深嵌烙在她的潛意識中無法根除,她找不到半分力氣拔腿逃亡,也沒自信贏過他的腳程。

  天啊!他追來了……怎麼辦啊?

  在她遲疑的時候,金正胤已跨步趨近,結實雙臂大大張開,將她牢牢抱緊,彷彿這樣的距離還不足以安撫與她分別四天的空虛無助,他更用力箍緊她,緊到令她無法呼吸。

  「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終於知道常駐在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焦慮是什麼了。

  在他從下定決心到千里迢迢趕來,看見她的第一眼時,就已經找到答案了。

  被心愛的人緊緊抱住,花見蕾卻只有滿心的恐懼。

  他找她做什麼?她根本不曾期待過他會來找她呀!

  花見蕾緊蹙著眉心,氣若游絲地請求,「放、放開我……放手……」她要暈了!

  計程車司機見狀也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奇怪的一幕發展下去。

  「小蕾!」

  另一輛計程車驟然停下,花見雪惠付了車資,急忙下車衝向女兒,卻怎麼也分不開緊緊相擁的兩人--不對,是這個男人死抱著她不放!

  「你幹嘛這樣抱著我的女兒?馬上放開她!」

  「媽……我快……」不行了……

  花見蕾兩眼一翻,隨即墜入深幽無邊的黑暗中……

  在涼到骨子裡的房內,花見蕾漸漸恢復生氣,眨眨眼,將朦朧的視線定焦在刷白牛仔褲包裹著的男性雙腿,昏迷前的記憶掠上心頭,讓她又開始擔心起來。

  「蕾蕾,你醒了嗎?」

  雖然很想繼續裝睡,但她也只能坐起來面對他。

  金正胤見狀,趕緊幫忙扶起她。

  坐定後,她輕攏微亂髮絲,顫抖的雙唇抿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故作鎮定地問:「你來做什麼?」

  倉卒的行程並未在俊顏上留下疲憊,絲毫不減帥氣的他,依舊深深吸引著她的目光。

  她情不自禁掃過英毅的眉宇,那雙略帶邪氣的迷人眼眸像是要將她整個看透,看得她忽然害羞起來,斂下的翦瞳凝視高挺鼻子下方的雙唇,新生的短胡遍佈臉龐,讓她忍不住想……

  每當和他接吻時,她就像是被他含入口中的巧克力,唯一的命運就是為他融化、無條件臣服……

  啊!她在想什麼啊?現在不是應該馬上趕走他嗎?

  「這不是你的孩子--」

  「我看了你的日記。」

  異口同聲的巧合,讓兩人都為之色變。

  花見蕾倒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掩著唇,瞠眸注視他。

  金正胤則是輕皺眉頭,對她脫口而出的無厘頭訊息疑惑以對。

  莫名沉默中,花見雪惠輕叩房門,將飲料端了進來,柔聲問他:「阿胤,你都跟她說了嗎?」

  聞言,花見蕾悚然大驚,臉色驀地刷白。

  他想說什麼?媽媽該是仇視胤哥哥的不是嗎?為什麼叫他叫得這麼親熱?該不會……他們已經達成共識,要聯手騙她拿掉肚裡的孩子吧?

  「是,我正要說。」他禮貌回道。

  「好。小蕾,你流了好多汗,喝一點運動飲料會比較舒服。」

  飲料?媽媽一定是想下藥迷昏她,再趁機對寶寶不利……不行!她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忽地,花見蕾揮手掃落母親手中的玻璃杯,防備地瞪住兩人,惡聲怒吼:「出去!你們都只想謀殺我的寶寶,我不會被你們說服的!」

  花見雪惠大驚失色,慌亂地想解釋,「小蕾,你在說什麼呢?阿胤來是為了--」

  「我不要聽!」花見蕾用力摀住耳朵,快速退回窗邊。

  「蕾蕾,你別激動,先冷靜下來。」金正胤緊張極了,就怕逼急了她,開窗跳下……

  「走開!你們都出去!」無助的心情讓她忍不住咆哮。

  「好好好,你先回床上坐著,不要太激動。」

  金正胤邊哄她邊打量窗戶構造,在確定她不可能來得及撥開百葉窗再開窗後,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衝向她,打橫抱往床上。

  「你走開!別碰我!放手啊……」

  「伯母,待會兒請你再端一杯上來,我想先向她解釋清楚。」此刻,他們需要的是不受干擾的空間,好好溝通。

  「我知道了,你們暫時別下床,等談完我再來收拾碎玻璃。」花見雪惠隨手撿起較大塊的玻璃,下樓之前輕聲提醒。

  「是。」

  趁他分心,花見蕾猛然曲膝頂去,便立刻停止掙扎,聽見吃痛的悶哼聲,才驚覺他就只是輕輕覆在她身上,根本沒加以壓制,便立刻停止掙扎,並輕聲詢問:「你……沒事吧?」

  「不,是我活該。」他苦笑回她。

  「唔?」

  「我向你保證,我真的不是來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壞事,冷靜下來聽我說話好嗎?」

  「喔,那你先放開我。」她恐怕沒辦法在這樣充滿曖昧的姿勢中專心判斷情勢。

  金正胤坐了起來,卻不是為了跟她保持距離,而是扶起她,從身後親暱地抱住,貼耳低喃:「不行,不抱著你,我就沒辦法說出口。」

  花見蕾俏臉一熱,隨口應了聲,「喔。」

  「那天,我說了很多混帳話,都不是真心的。」

  「……」

  「我看了你的日記。」

  「喔。」

  「我還挖出了你埋在社區小公園裡的時空膠囊。」

  像是做壞事被人逮到,花見蕾身子一僵,俏臉陡然泛紅。

  「我不喜歡你拿『鴨鴨小姐』代替我。不過,因為我也把情趣用品當成你,所以我們算扯平了。」

  不過,當初他會選小鴨鴨的用意可不是為了讓她「找樂子」,而是他所有的收藏品中,就只有那個看起來最無害。

  嘎?什麼什麼什麼?!

  他知道她把他十四歲那年送給她的黃色小鴨用來……等等!他說「把升天名器當成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也曾是他的……性幻想對像?!

  不等她想通,金正胤隨即湊近她,輕吮小巧的耳垂,學小女生的嬌嗔語氣念出她寫在日記本中,令人害羞的OS:「胤哥哥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單純小女生,當真不知道鴨鴨小姐的用途嗎?哼哼!」

  花見蕾當場炸紅了臉,她所有的暗戀心情和情慾秘密居然全都、全都……

  被他看光光了啦!

  不不,他才不可能把六年份的日記全都看完,一定是跳著看的。

  斜睨他一眼,她撇頭冷哼:「你都是專挑有色色的部分看吧!」

  他學上了癮,繼續模仿她寫日記當時的興奮語氣。

  「等胤哥哥下班回家就要他馬上去洗澡,吃飯時給他喝下了迷藥的飲料,就可以享受慢慢吃掉他的樂趣了,呼呼呼……」

  啊!那是她去見金伯伯,帶回他給的迷藥後,偷偷策劃的內容。

  她漲紅了臉,掄拳捶他,「住嘴!你好過分,居然擅自偷看我的日記!」還故意講出來,害她羞死了,都不知該不該多捶他幾下,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了。

  啾!

  金正胤偏頭啄吻小臉當作獎勵,摟腰的大手輕輕滑向寶寶所在的平坦腹部,柔聲嘉許,「可是說真的,我很高興你沒有為任何理由背叛我。」她果然是他的乖丫頭。

  他真的看完了……

  想起被他誤會時的難過心情,她忍不住轉過頭,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你來這裡,到底想幹嘛?」

  「唉……」

  金正胤忽然長長一歎,放開了她。

  見他忽然心事重重,花見蕾不禁納悶,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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