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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惜,所有幸福快樂的日子,全在那一天劃下了句點--
蘭少曦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夕陽落下,她正在房裏更衣的時候,雲澤國的侍女在門外敲門,告訴她,公主有事召喚。
當她踏入雲若霓的寢房時,隨即聞到一股奇怪的血腥味,然後,她看到地上有一個被五花大綁,倒臥在血泊中的人。
「這是……」雖然那人一身是血,但他身上穿的墨青色長袍看起來十分眼熟……蘭少曦臉色一白,一顆心忽然猛烈地跳動著。
「蘭少曦,星軌的生死,此刻掌握在你的手上。」
「星軌師兄!」一聽到地上的人確實是星軌,蘭少曦急得想撲上前去,但她才一有動作,就被站在她兩旁的雲澤國士兵給壓住了。
「你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傷害星軌師兄!他帶你們來這裏為雲澤國求水,對你們有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蘭少曦急得猛掉淚。
「沄王雖然答應我們的請願,可是……那還不夠。」雲若霓笑著開口,「沄王答應給雲澤國的恩賜,只有一百年的期限,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一百年似乎有點短,一眨眼就過去了呢!」
蘭少曦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雲若霓。
「幸好,雲澤國的祭司官在我們出發來水域之前,曾經給了本公主一項寶物。」雲若霓舉止優雅從幾上拿起一把透著青綠光芒的匕首,「這匕首是祭司官的珍貴法器,只要我能取得沄王的幾滴血,這法器自然就會將沄王賜下的水源,永遠留在雲澤國,你說,祭司官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很妥當呢」,」
「原來,雲澤國根本就不懷好意,簡直太卑鄙了!」聽到雲若霓居然想傷害鳳溟,蘭少曦一怔,隨即怒罵。
啪的一聲,蘭少曦的左臉瞬間感到一股熱痛。
「蘭少曦,如果沒有你,今日我雲若霓已經是沄王之妻!我不但可以成為水域的女王,更可以讓雲澤國永遠都有用不完的豐沛水源,是誰破壞了這一切,你比誰都清楚!」雲若霓以一種恐怖的目光瞪著她。
蘭少曦沈默。
「既然我無法成為沄王的妻子,那麼……本公主迫於無奈,只好用祭司官教我的方法了。」雲若霓踩著優雅緩慢的步伐,走到了蘭少曦的身邊,「唉!我等背負著雲澤國所有人的期望,若是此行不能圓滿達成任務,我怎麼有臉回雲澤國覆命呢?想來想去,這件事只能委託你了。」
「不!我不可能幫你!」蘭少曦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嗎?難道你連自己的師兄都不管了?」雲若霓笑得十分愉悅,「為我取來沄王的血,那麼我就饒星軌一命,你也看見了,他已經流了這麼多血……若是就這麼放著不管,可能連一刻都熬不過去了。」
「你太卑鄙了!」
雲若霓定定地看了蘭少曦好一會,美瞳輕輕轉了轉,以近乎是溫柔的語氣說道:「你自己想清楚,沄王的法力無邊,本公主不過要他幾滴血,要不了他的命,你又何必心疼呢?」
蘭少曦無語。
「想想看,只是沄王的幾滴血,你不但可以保住自己師兄的性命,還可以造福雲澤國千千萬萬的人民,這樣不是很好嗎?」雲若霓以讓人膽戰心驚的溫柔語調說道:「蘭少曦,這是你欠我的。」
淚水模糊了蘭少曦的視線,即使如此,她依然能鳳覺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生命力正一點一滴從他身上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蘭少曦聽見了自己沙啞、毫無生命力的聲音,「你沒有騙我?這匕首……上面沒有染毒,也沒有其他會危及他性命的咒語?」
蘭少曦的話,讓雲若霓笑開了臉,那一雙美眸愉悅地望著她,真心而誠摯地開口,「當然沒有,我說過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雲澤國的百姓。」
蘭少曦沒有說話,只是沈默地從雲若霓手上接過那柄彷彿有幹金重的匕首。
「星軌師兄……」
「來人,帶星軌到隔壁的房間治療。」雲若霓招來一名士兵,他隨即彎身將倒臥在血泊中的星軌抱起,轉身離開。
「蘭少曦,星軌一條命此刻握在我手裏,你最好別耍花樣。」雲若霓警告,「你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正當蘭少曦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雲若霓再次喚住她。
「要你親手刺傷愛人,你覺得本公主很殘忍是不是?」雲若霓輕輕一嘆,她伸手一招,喚來一名侍女,侍女手裏捧著一杯熱茶走了過來。
「先喝一杯熱茶,把心情放輕鬆。」雲若霓親自將熱茶端給蘭少曦,「瞧你,臉色這麼蒼白,像鬼一樣,這樣怎麼去見沄王?他會起疑心的。」
蘭少曦本想拒絕,但手上緊握著的匕首,確實讓她全身發冷,於是她接過茶杯喝了下去。
熱茶喝不到一半,蘭少曦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模糊糊的。
「你……」蘭少曦快要倒下的瞬間,兩旁等候的士兵立刻向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她的身子。
雲若霓走到蘭少曦的面前,伸出手指抵向她的額頭,艷紅的嘴唇無聲地嚅動著,當她鬆開手的時候,美瞳進射出殘忍的幽光,「記住我的命令,好好握緊你手上的匕首,替我取回沄王的命!」
那一杯熱茶,讓她失去了自我意識,讓她像個傀儡娃娃似的走到鳳溟面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舉起了手,將緊握在掌心的匕首無情地刺入鳳溟的胸前……
「不!」蘭少曦將雙手緊握成拳,身子縮成一團微微顫抖著。
即使過了這麼久,腦海裏的影像卻十分清晰,彷彿是剛剛才發生那樣的鮮明可怕。
是她!真的是她,是她將匕首刺入鳳溟的胸口,她還記得鳳溟當時錯愕的神情,還記得那一雙藍紫色的眼眸從茫然,困惑、不解,最後只剩下全然的冰冷與恨意……
刺傷鳳溟後,她只記得自己似乎昏過去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雲澤國,星軌師兄一臉憐惜地坐在床邊看著她,一邊輕撫著她的臉頰,一邊輕聲安慰,「你不小心撞到頭,遺失了一些記憶,不過沒關係,有些事情記住了反倒不好,以後師兄會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她不知道星軌封住了自己的記憶,只是單純地接受了他的說詞,不久之後,星軌成為雲澤國的國師,但是一年後,他留下一封信就離開了,然後,她頂替星軌成為雲澤國國師,六十年來幾乎都過著同樣的生活,直到鳳溟再次出現,將她帶回水域……
「怎麼辦?」蘭少曦伸手摀住臉,難過地低吟著。
就算恢復了記憶那又如何?當年她確實親手傷了鳳溟,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餵!蘭少曦,你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清脆嗓音響起的同時,紫色的身影已經從水泉畔的另一頭遊了過來。
「紫瓏。」蘭少曦隨意揮了揮手,整個人看起來垂頭喪氣的。
自從恢復記憶後,蘭少曦開始努力閃躲鳳溟,一大早就離開寢殿,隨便找個地方窩著發呆,直到千裏或千尋來找她。就算回寢殿和鳳溟獨處的時候,她也盡量保持沈默,就怕被他發現了什麼。
蘭少曦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但她感覺得到,她的沈默與逃避讓鳳溟相當不悅,那張俊麗無瑕的臉孔也是一天陰沉過一天。
「為什麼這麼沮喪?」紫瓏兩隻手撐著下巴,綠眼閃著好奇,「一張小臉皺得和苦瓜似的,都過了三天啦!那些影像對你的記憶一點幫助都沒有嗎?」
應該不可能啊!那天水鏡所呈現出的影像鮮明而清晰,那表示這些記憶對蘭少曦來說非常珍貴,在她腦海裏深刻的保存著,既然是這樣,她應該想起一切了不是嗎?為什麼還會這麼沮喪呢?
「紫瓏,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蘭少曦抬起頭,神秘地說著。
「什麼什麼?我最喜歡秘密了。」紫瓏雙眼二兄,用力地點頭。
「我恢復記憶了。」蘭少曦小小聲地開口。
「真的?全都想起來了?」
「對,全想起來了。」蘭少曦點頭,然後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怎麼啦?恢復記憶這是一件好事啊!你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開心,為什麼?」紫瓏奇怪地問。
按照她的想法,蘭少曦一旦想起了鳳溟,兩人就可以恢復過去的濃情密意,鳳溟不再是冰山男,他身邊多了這麼個討人喜歡的蘭少曦,水域從此必定是笑聲不斷的歡樂之域啊!
「就是想起來了才糟啊!」蘭少曦壓低聲音,以只有紫瓏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之前告訴我的傳言啊!好像都是真的。」
「嘎?」紫瓏眨了眨眼,有些不懂。
「就是你說的那些傳言嘛……什麼對鳳溟騙心、騙情,還有騙身的……」蘭少曦尷尬又結巴地全部承認了,「遲有朝鳳溟胸口剌了一刀……咳……真的全部都是我做的。」
紫瓏呆楞住了,整張小臉幾乎失控地扭曲在一起,「你……你……你難道不是真心的嗎?枉費我這麼欣賞你,覺得你清純可愛,沒想到你不但玩弄鳳溟的感情,玩弄他的肉體,最後還拋棄他!」
隨著紫瓏越來越高亢的聲音,她身後的水泉也開始捲起了驚濤駭浪,那巨大水花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高漲的水波化成了一隻張牙舞爪的水怪,眼看就要朝蘭少曦的頭頂劈下去。
「鳳溟是這麼驕傲的人,他不會原諒我的。」蘭少曦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當我接過那把匕首的時候,什麼都結束了……」
嘩的一聲巨響,水波化成的水怪撲向蘭少曦,卻在快要碰到她的瞬間分成兩半,而下一瞬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雖然蘭少曦近乎是喃喃自語,但紫瓏依然聽得一清二楚,綠色眼瞳中的風暴褪去,她再次恢復成原本笑嘻嘻的模樣,問道:「咳咳……我聽不太明白,你把話說清楚,你拿匕首刺傷鳳溟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少曦緩緩抬起頭,輕嘆一口氣,隨即將當年雲若霓以星軌的性命威脅她,要她去取鳳溟鮮血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你。」紫瓏聽完後,一臉同情地開口,「是那個雲澤國公主陷害你,還用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藥物控制你,所以你才會……」
「結果都一樣。」蘭少曦看著紫瓏,擠出一抹比哭泣還要難看的笑容道:「就算我當時是被人控制,但我為了星軌師兄接下了公主給我的匕首,不管有沒有刺下去,已經是背叛了。」
紫瓏頓時啞口無言,她同樣瞭解鳳溟外冷內熱的個性。從被刺傷後,他徹底封閉水域,還有堅持要找到轉世後的蘭少曦種種來看,他是那種愛與恨都極端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和真心,那就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同時也會以相同的標準來要求對方,絕不容許有一絲的模糊。
雖然星軌只是蘭少曦的師兄,可她確實為了他……選擇傷害鳳溟。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紫瓏也開始覺得頭痛了。
「不知道,可能被扔到海裏餵魚吧!」蘭少曦語氣落寞地開口。
「你就這麼放棄了?」紫瓏張大嘴,「好不容易你們倆終於見了面,難道就這樣?不然,你把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鳳溟,或許他會諒解的。」
蘭少曦搖搖頭,一顆淚水怎麼也忍不住地從眼眶滾了出來,她伸手用力地抹去眼淚,對紫瓏說:「紫瓏,我真的很害怕……現在的鳳溟恨我,可是……如果我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那麼他會如何看我?」
當那一雙藍紫色眼瞳充滿恨的時候,她的心很疼很疼,若是真相讓那雙藍紫色的眼瞳不再有愛,不再有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那麼她會心碎而亡。
紫瓏此時也說不出話來,現在的問題真的有點頭大啊!鳳溟不好搞定,少曦這丫頭則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卡死了,甚至抱定了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對鳳溟坦承一切。
吼!這丫頭幹嘛這麼頑固啊!誰來勸勸她,敲醒她那顆頑固的腦袋啊!
星軌!腦海間霎時浮現了這個名字,讓紫瓏的雙眼一亮,差點忘了這個人,他是蘭少曦的師兄,應該可以給她最好的建議。
「你若是這樣放棄了,自己被扔到海裏餵魚就算了。」紫瓏垂下眼,刻意唉聲嘆氣,「可憐的星軌啊!只怕也要被扔到海裏餵魚去囉!」
「星軌師兄也在水域?」果然,蘭少曦吃驚地拾起頭。
「當然,如果不是星軌,鳳溟如何在雲澤國找到你?」紫瓏微笑。
「星軌師兄在哪?我好想他!快告訴我他在哪裏!」蘭少曦激動地求著。
「耶?你真的不知道嗎?他被沄王關在水域的地牢裏。」
在紫瓏的幫忙下,蘭少曦在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順利來到了水域的地牢。
她在離開前,還不忘在蘭少曦的雙耳間輕輕一點,說了一句,「這樣你就能聽見星軌的聲音。」
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蘭少曦也沒有多問,一心只想著要快點見到星軌。
當她踏入地牢,真正看到星軌時,整個人震驚地滑坐鐵牢前。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斯文俊朗、沈穩自信、舉止十分瀟灑的星軌師兄,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蒼老憔悴、彎腰駝背,全身上下彷彿被死氣籠罩的模樣?!
「星軌師兄,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誰這麼對你!」蘭少曦激動地哭喊出聲,成串的淚水亦不斷地自臉頰滑落。
曦兒?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作夢吧?
屬於星軌特有的溫柔嗓音在耳邊想起,整整有六十年都沒有聽見的聲音,是師兄!真的是星軌師兄!
星軌急忙從地上爬超,身形踉踉蹌蹌地奔向前,無視於阻隔在中間的鐵欄杆,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擁抱與淚水交織,彼此互訴六十年來的思念與際遇,等到兩人的情緒都稍稍恢復後,師兄妹自然也互相分享了當年來不及告訴對方的故事。
「所以,我們師兄妹都被那個臭女人徹底耍了!」
蘭少曦此時才明白,當年躺在血泊裏的根本不是星軌,一切都是雲若霓設計好的陷阱,那時真正的星軌早已被雲若霓請到距離宮殿最遠的地方採花,完全不知道宮殿發生了什麼事。
而星軌也是此時才明白,當年手握匕首昏迷不醒的蘭少曦,根本不是因為情緒太激動而昏迷,而是根本被雲若霓下了藥,甚至還相信了那女人的謊言,主動為蘭少曦封住了在水域的記憶。
嗯!我們師兄妹確實被騙得很慘。
沈默在地牢裏蔓延,蘭少曦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臉上卻十分精采,陸續閃過了青光、白光、紅光,最後是百分之百的兇光。
「雲,若、霓!」蘭少曦刷的一聲站起,臉上露出了與她清靈外貌完全不相稱的猙獰兇狠,咬牙切齒地道:「沒心沒肺沒血沒眼淚的老妖婆!假冒星軌師兄的名字將我困在國師府六十年不說,居然還用這麼慘忍的手段對付星軌師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曦兒,今日能再見你一面,師兄已經心滿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開什麼玩笑,那個女人這樣對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蘭少曦依然充滿了憤怒,當她轉向星軌的時候,目光再次轉為柔和道:「星軌師兄,你別擔心,找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你恢復健康,說不走,你失去的靈力也能找回來呢!」
別管我的事情。對了,你和沄王……已經將誤會解釋清楚了嗎?
能與蘭少曦重逢,星軌雖然十分喜悅,但也註意到了她是單獨一個人來地牢,若是她和鳳溟已經和好,他絕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單獨來這種地方。
「呃……我沒有告訴他我恢復了記憶。」蘭少曦對星軌坦承。
為什麼?當年你也是受害者,我相信沄王不至於是非不分。
「這事……有點複雜。」蘭少曦尷尬地伸手抓了抓額頭,「雖然我是被那個臭女人騙了,可是我確實親手刺傷他,可能……很難讓他原諒我,所以,就算了吧!就當我沒有恢復記憶好了。」
曦兒!!
「星軌師兄,你別為我擔心。」蘭少曦搖搖頭,嘴角含笑地打斷星軌說道:「倒是你不能繼續待在這裏,這裏又冷又潮濕,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對了,我在水域認識了一個新明友,她叫紫瓏,是一尾紫色的人魚,她很聰明而且懂好多事情,她一定可以讓星軌師兄你的身體快復健康!」
曦兒,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聽師兄的話,去找沄王,把事情說清楚,找回你的幸福。
「我不要!」蘭少曦突然大喊一聲,一連串的淚水再次滾下臉頰,她緊緊抱住星軌邪幹枯,早已盈滿死氣的蒼老身軀哭喊著,「你是我心中最厲害,最偉大的星軌師兄,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好不容易才見到面的,一定有辦法的,我會去找藥、找寶物,就像星軌師兄你以前為找做的那樣,好不好?」
曦兒,你說我們師兄妹還有沒有機會回家去看看?離開了這麼多年,我突然有點想家了呢……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星軌師兄想回去,我們隨時可以回去。」蘭少曦抬起頭,被淚水洗刷過的星瞳燦爛無比,眼底有一種誰也無法撼動的堅持。
曦兒……
「星軌師兄,我先走了,晚一點我再找機會來看你。」蘭少曦對星軌綻放一抹溫柔的笑,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如何?見到你的星軌師兄了嗎?」
才離開地牢,紫瓏的聲音便響起,蘭少曦循著聲音找人,不一會就在前方的水池邊找到了人。
「我師兄的身體,真的無法恢復了嗎?」蘭少曦直接開口。
「他本是妖人,原本可以活得比一般人久,可是他一身靈氣早已被人廢了,早已經變成一個普通人。」紫瓏很遺憾地搖搖頭,「主要是他在外面流浪太久,受過太多折磨,精氣神皆已耗盡,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蹟了。」
「是嗎?」蘭少曦垂眼,好半晌後才緩緩拾起頭說道:「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星軌師兄剩下來的日子開心一些。」
「哦?」紫瓏雙眼一毫,「這麼說,你打算和鳳溟坦承了?」
「不是。」蘭少曦奇怪地看丁她一眼。
不是?和鳳溟和好,兩人得到幸福,不就是讓星軌開心的事情嗎?
「星軌師兄告訴我他想回家,回我們師兄妹當年那個家。」蘭少曦揚起一抹憂傷而苦澀的微笑,「所以我要帶星軌師兄離開。」
倘若不是生命真的到了盡頭,星軌師兄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什麼?!」紫瓏震驚地瞪大一雙眼,「不行啦!你不能走啊!而且鳳溟也不可能放你離開的啊!」
「紫瓏,水域的守護神,那麼你願意幫我嗎?」蘭少曦一雙清澈的眼睛轉向紫瓏,認真地看著她。
「你……你知道我是誰?」紫瓏一怔。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知道。」蘭少曦淡淡一笑,「後來我恢復了記憶,想起鳳溟曾經告訴我關於水域守護神,是一個比孩子還要頑皮任性的紫色人魚。」
蘭少曦輕輕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認真地望著紫瓏說道:「不管我和鳳溟最後的結果會如何,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原諒我,但我很確定一件事--若是我讓星軌師兄抱著遺憾死去,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紫瓏沈默了許久,最後才抬起頭,有些無奈地開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蘭少曦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抱住紫瓏,「謝謝你。」
「那……鳳溟怎麼辦?你真的打算什麼都不說,就帶著星軌偷偷離開?」紫瓏不安地問,光想起鳳溟可能會有的反應,她都忍不住要發抖了。
「紫瓏,舊怨未了若是再添上新仇,你覺得鳳溟和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機率有多少?」蘭少曦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似笑非笑。
紫瓏想了想,說出心中的答案,「差不多就像大海撈針的機率吧!」
「哎!和我想得差不多呢!」蘭少曦笑嘆一聲,「既然如此,那怎麼也得在離開前多存點記憶才划算,你說是吧?」
「嗄?」紫瓏一臉困惑,見蘭少曦轉身準備離開,她急著喊道:「餵!蘭少曦,你要去哪裏?你打算做什麼?」
「就是水域流言裏我做過的那些事情啊!」蘭少曦回頭,似笑非笑地眨眨眼,一臉的古靈精怪。
流言裏蘭少曦做過的事情……騙心、騙情、騙身,最後再一腳踹開鳳溟遠走高飛?
媽呀!這丫頭不會真打算這麼做吧?
蘭少曦纖細的身影才剛踏入寢殿,躺在軟榻上休息的鳳溟就感應到了,不同於前幾日的閃躲,此刻她倒是大大方方地往這個方向走過來。
鳳溟不動聲色地裝睡,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即使閉著眼睛,他依然能感覺到她凝視的目光,他沒動,就這麼讓她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她的身子似乎越來越靠近了,近得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近得,他幾乎能感覺到她吐出的溫暖氣息……
就在鳳溟還在心裏揣測她的意圖時,某種溫暖,柔軟,帶著淡淡香氣的東西突然間貼上了他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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