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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憶千結(算計姻緣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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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緹 - 憶千結(算計姻緣系列之三)

她是揚州城孟家綢緞莊的小小姐
上頭有三個聰明又能幹的姊姊
無憂無慮長到十六歲,眼看大姊二姊都嫁了出去
她也不想再每天無所事事地在宅子裡晃來晃去
可是管理織廠、打理生意她都沒興趣
看來她能做的,也只有嫁人了
可是……要嫁給誰呢?
啊,府裡新來的長工不錯,是個成親的好對象──
其實他才不是真的長工,只是出門在外,盤纏被竊
迫不得已,只好到她家裡來幫傭賺錢
他已經說了,等他賺到盤纏,就會回家找人來提親
她也滿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可待他真的離開了她、回京城老家去
她卻被家人告知,這個信誓旦旦、柔情蜜意的男子
根本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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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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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6: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秋日微風徐徐,頂上的日光卻仍如夏季毒辣,揚州城最繁華熱鬧的東街上,涼水攤販生意依然很好,應接不暇的小販忙的臉色都僵硬了。

  一名身穿長衫,面如冠玉,眉宇之間充滿貴氣的公子哥輕搖摺扇,悠閒緩慢的在街上行走,後頭跟著一名年紀略大他數歲的男子,身側配刀,面容嚴肅謹慎的盯著公子哥身邊來往的行人。

  許是他的神色太多嚇人,經過公子哥身邊的行人下意識就離這兩個男人兩步遠,主動為他們清道。

  受不了身後沉重氣氛的趙煜蹙眉轉頭道:「你就不能放輕鬆些嗎?」

  「小王……」見趙煜濃眉一挑,蕭遠立刻改口,「屬下有保護少爺的責任,自當……」

  摺扇合起來往蕭遠頭上一瞧,「什麼屬下,真是笨腦袋瓜,教都教不會。」趙煜受不來的一翻白眼,「你以後還是少開口。」免得洩了他的底。

  「是!」一向口拙,老是被罵的蕭遠不再多言。

  這蕭遠笨雖笨,可忠心耿耿,即使認為他偷溜出來遊山玩水不妥,也不敢吭聲,只會戒慎的守住他周圍,保護他的安全。

  出來玩,最討厭身邊有人嘮叨,即使他的嘴巴笨了些,可這人可使他耳根清淨且人老實,不管他說啥都不敢有第二句話,武功高強可保護他的安全,幾經思量,還是決定帶大笨個出門。

  趙煜身後突然傳來銀鈴般的悅耳笑聲,清脆如玉珮般的嬌俏嗓音吸引他情不自禁的回頭,只見一名二八芳華少女手拿風車,提著裙擺小跑步而來,開朗嬌笑的面容清麗脫俗,教他看傻了。

  「小姐……小姐……」少女身後的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追趕,「您別跑啊,奴婢……奴婢追不上啊……」

  「不跑風車哪會轉!」轉頭回應丫鬟的少女嗓音與笑聲一樣迷人。「追不上就待在原地別動啊!」

  少女轉回頭來,一時也未注意前方狀況,趙煜見狀,故意將寬肩朝她的方向探了出去,撞著了少女的手臂,撞掉了她手上的紅色風車,也撞歪了她的平衡。

  「啊呀……」少女嬌喊一聲,眼見著就要撲跌在地,趙煜伸出手臂,圈住織腰,再順勢將其往懷中帶,一時之間,少女獨有的馨香湧入鼻間,令他心蕩神馳。

  「姑娘,你還好吧?」

  驚魂未定的雍芊張大水眸,一張俊美中不失男人味的英俊臉龐映入眼簾,她不由自主的俏臉一紅,慌忙自溫暖的懷抱退出。

  「對……對不起……」

  「小姐!」追上來的丫鬟允兒急急忙忙的環視雍芊的狀況,「您受傷了嗎?」

  「我沒事。」雍芊紅著臉搖頭,那名男子胸懷的暖度似乎還殘留在身上不去。「謝謝這位公子相救。」

  「舉手之勞,勿須掛齒。」趙煜彎腰撿起地上的風車,「這可是姑娘的風車?」

  「是。」小手接過,粗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碰觸青蔥般細長的織指,雍芊的臉兒更紅了。

  「謝謝公子。」未察覺兩人之間暗潮洶湧的允兒急急一福身,轉頭叨念道:「小姐,您可是鼎鼎有名孟家莊的小小姐,可要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啊!瞧您,都十六歲了,還莽莽撞撞的。」

  「允兒,你就別念我了!」星眸難為情的瞧了一旁眉眼帶笑的趙煜一眼,「好了好了,咱們回家吧!」

  「姑娘!」趙煜突然有出聲叫住她。

  「這位公子,請問何事?」

  其實雍芊也不想走,想多與這位朗目疏眉的俊秀男子多相處一會兒,可無奈她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是不可任意跟陌生男子攀談的。

  「這風車撞壞了。」

  「啊?」雍芊仔細一瞧,果見風車葉片已經裂開,風一吹,轉的搖搖晃晃的。

  「若不嫌棄,這風車送你。」趙煜接過適才差遣蕭遠買來的同款紅色風車,遞到雍芊眼前。

  「這……這怎麼好意思。」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受一名陌生男子的饋贈。

  「這沒什麼,無須放在心上。」

  「那……那我就收下了,謝過公子。」

  接過風車,在枝幹上的長指再次碰觸到她的指尖,雍芊含羞帶怯的輕咬下唇,小小的臉蛋佈滿小女兒暗藏的綺麗心事。

  「小姐,該走了,太晚回去,會耽誤了晚膳時間的。」允兒提醒。

  「好。」

  雍芊戀戀不捨的回頭睨了趙煜一眼,手執風車,行往回家的路。

  「孟家莊,小小姐……」趙煜在嘴上反覆低念適才自丫鬟處得知的情報,「蕭遠,去幫我查查孟家莊的來歷。」

  蕭遠狐疑的看著趙煜,不明白此舉的意圖。

  「快去,傻愣在幹啥!」笨腦袋就是笨腦袋!

  「是,不過屬下……奴才得先送少爺回客棧,才能去調查。」再怎麼說,趙煜的安全還是擺在第一位。

  「好吧!」想想,逛了一整天,也該回客棧休息了。「等用過晚膳你再去調查吧!」他也從不虐待屬下的。

  「奴才遵命。」

  ******

  跪在置於窗下的卷背椅上,雍芊兩手肘靠著窗,支著額,目光投射在窗外的秋菊園,焦距卻是落於遠方。

  「那個人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小嘴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他的衣衫雖樸素,不見任何刺繡花紋,可使用的布料卻是上好的沙羅,腰間扣帶上的白玉溫潤,一見便知是上等玉飾。

  如此刻意的低調,反而更顯出他必是出身富貴人家,尤其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說話語調的氣定神閒,可不是尋常人家培養的出來的。

  自那次偶遇之後,這些日子來,她只要一上街,就特別留意身邊週遭的人,觀察是否是那天遇到的的貴公子,可惜他人好像突然在揚州城消失了,讓她失望不已。

  「他到底是誰呢?可別像二姐一樣,遇到的是對立百年的黎家啊……」雍芊忽的一愣,俏臉生暈,「在想啥啊,他是不是敵對與我何干,又不是要嫁人……哎呀!我在說啥啊……」

  「小姐?」允兒一入屋,就見雍芊像個傻子一樣口中唸唸有詞,一會兒神情迷離,一會兒急切微慍,教允兒一頭霧水。「小姐,您怎麼了?」

  允兒困擾的臉一入眸,雍芊楞了下,面有赧色的揮了揮小手,「沒事。」

  「沒事就好。」允兒這才鬆了口氣。「三小姐要奴婢過來問小姐,下午可要跟她一起去織廠?」

  一聽到要去織廠,雍芊的眉頭就蹙起,「說真格的,我對管理織廠沒興趣呢!」她輕歎了口氣道:「咱們姑娘家最後總是要嫁出去的,最後織廠不是落在大娘、二娘手中,就是落在大哥手裡,三姐何必幸苦管理織廠呢!看看大姐就知道了,守孝期一過,人就嫁去了明州,即使她之前用盡心力管理,最後也不會是屬於她的。」

  「小姐說的是。」其實允兒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找到一個好對像嫁了,才是真正的幸福。」

  「不過這話你可別跟三姐說。」雍芊食指抵著嫩唇,「她聽見可會生氣。畢竟之前織廠都是娘在打理,是娘為咱們家生了四女一男的獎賞,她可不想平白送給大娘跟二娘。」

  「女婢明白。」允兒頷首。「話說回來,三小姐怎麼不直接將織廠交給少爺呢?」

  「大哥每天窩在賭坊,才沒那個心思管呢!他跟爹爹一樣,好逸惡勞。」雍芊皺了皺鼻,打心底不太滿意大哥的作為。

  在孟家子女年紀最小的她很多事情不清楚,更不明白雍軾整日窩在賭坊是有他的用意在的。

  「別閒聊了,你快去跟三姐說我不過去,省的她等我等不著,氣得跳腳。」三姐生氣起來可是很嚇人的,她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惹三姐生氣。

  「女婢這就過去。」允兒迅速福了身,轉身離開。

  雍芊走來桌前,翻看她尚未看完的書籍,翻了數頁,心思全部在書上。

  真是奇怪了,她怎麼一直在想著那名貴公子啊?

  當她看著書上的文字時,明明上印著蠅楷小字,可她卻只看到那張俊美帶笑的臉龐,腦子裡也只充斥著他的影像,書上寫了啥,全印不進腦子。

  她是怎麼了?織手扇著微熱的小臉。

  從不曾這樣的惦記著一個人,她輕歎了口氣,決定走出房去外頭走走。

  孟家園林佔地數畝,西邊花園內種有牡丹、芍藥、玉蘭、海棠等名貴的花木約千株,每個院落亦時節種植不同花草,雍芊的院子是秋菊,雍荃的則是夏荷,雍茗冬梅,雍荔的則是春櫻。

  雍芊雙手背於身後,一路散步過去上個月才剛出嫁的大姐雍荔院落。

  春櫻早在五月凋謝,只剩滿枝枯樹葉。

  雖然主人已不在,可下人固定時間過來打掃園中花草亦有專人照料,與雍荔出嫁前無異。

  推開毯紋格門,乾淨整潔的花廳飄蕩著冷寂的氣息,想到兩名姐姐都嫁出去了,說不定再過不久,三姐雍荃找到好人家也嫁了,這個家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這樣她會好孤寂的喔!小嘴感傷的扁起。

  她的良人還不知在何處,娘在生前逼爹許下承諾,她們四個女兒成親的對象一定是她們同意的才行,可說是這麼說沒錯,她卻不清楚她可以嫁給誰,也不曉得居心叵測的大娘會怎樣擺弄她的婚事。

  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娘平日十分疼愛她,她沒大姐的溫柔體貼,沒二姐的爽朗英豪,更沒三姐的聰明,她嬌嬌憨憨的,凡事不用操心,可當決定權落在她的手上的時候,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嫁人啊……」雍芊坐在屋前階梯上,兩手托腮,茫茫然望著遠方。

  管理織廠、打理生意她都沒興趣,因為她清楚這些最後都會成為別人的,故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嫁人了。

  可是要嫁誰呢?

  她不想這樣無所事事的度過每一天,她想要有個可以讓她花心思去打理的家,可越思考腦中越空白。

  每次大娘遇到她時,都會神秘兮兮的問她有沒有中意的人家。

  她當然清楚大娘沒安好心眼,巴不得她跟三姐趕快嫁人,好取得織廠的經管權,要不,若是三姐嫁出去了,她還有個麻煩要剔除。

  她怎麼忘了三姐若是嫁人,織廠可是輪到她來管呢!

  她可是對管理一竅不通,只要三姐一嫁人,織廠擺明了是要雙手奉獻給處心積慮的大娘跟二娘嗎!

  明知最後結果如此,可真事到臨頭,她發現她還是有些不甘願。

  「討厭的大哥,幹啥每天醉生夢死,不好好學習管理家中產業呢!」雍芊氣惱的踢了地上的落葉。

  孟家明明有兩個大男人,生意卻都是女人在掌管,會不會太離譜了?

  「應該要叫大哥回來管事業才對!」雍芊想。「這本來就不該是我管的事啊!」

  可是要怎麼讓大哥「改邪歸正」,戒掉毒癮,乖乖的回來管理家中產業呢?這又是一項大問題了!

  雍芊捧著小腦袋瓜專心發愁,未注意有片黑影朝她的方向緩緩靠近。

  堅定的步伐徐徐朝她而來,站定在她跟前。

  「姑娘在煩惱啥?」

  「我在煩惱我大哥……」雍芊一愣,速速抬頭。

  她是不小心打盹睡著了嗎?要不然心心唸唸的那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水眸眨了眨,再眨了眨,「你……你怎麼會在這?」

  她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孟家,而且身上穿的不正是家中奴役的衣衫嗎?

  他可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怎麼可能在孟家為奴。

  方唇微微一笑,「介意奴才坐在小姐的身邊嗎?」

  他突如其來的請求讓雍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口齒伶俐的她竟結巴了。「不……呃……好……」

  趙煜走來她的身邊,大膽直接的挨著她而坐。

  「階梯有些窄,希望小姐不要介意。」

  「不……沒關係。」雍芊紅著臉道。

  他一坐下,那股攝人的美麗立刻張開天羅地網將她緊緊抱住,將她困於其中,難以動彈。

  「風車……還在嗎?」趙煜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嗯,在。」躊躇了會兒,雍芊提出心中的疑問,「那日見到你,自衣著打扮來看,必是富貴出身,怎麼回來到孟家為奴?」

  聞言,趙煜輕歎了口氣,「那天晚上,奴才居住的客棧遭竊,身上的財物被洗劫一空,只好暫時委身為奴,賺取盤纏。」

  實際的情況是,他花了錢買通孟家總管,讓他與蕭遠一起進來孟家為奴。

  在這兒的身份雖然是奴才,可他卻是啥事都不用做,所有的苦力全給蕭遠包辦了。

  自那日一見,他就對雍芊念念不忘,派了蕭遠去調查孟家與雍芊的底子,明白孟家原來是揚州城著名的綢緞商,雍芊則是排行最小的女兒,年十六,尚未許配人家。

  知道雍芊尚未許婚配,他心中大喜,可一向不安牌理出牌的他想到還要回京上稟父母,再請媒婆過來提親,這時間一耽擱,恐怕小美人兒被追求者捷足先登,乾脆想了個奇招,先入府奪得美人芳心再說。

  「怎麼會這麼倒霉?」雍芊無限同情道。

  趙煜裝模作樣幽幽長歎。

  「那這樣吧,我借你盤纏,助你回鄉,如何?」

  「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向姑娘家借錢!我有手有腳,盤纏可自己賺!」他慍怒的站起,拂袖轉身就走。

  「我不是故意的……喂……」

  雍芊著急的想追上,可小小的腳兒運動速度哪及得上他,沒一會兒,他人就消失在視線內了。

  「怎麼這樣就生氣了?」雍芊扁著小嘴,心頭有無限的委屈。「不想跟姑娘家借錢,卻寧願來家裡當下人?」

  想想,這男的可真的是能屈能伸大丈夫啊!

  大哥還真該跟人家學學,以為家裡有錢就可揮霍無度,也不想想萬一哪天四姐妹都嫁出去了,誰來幫他賺錢啊!

  男人,就是要像這位公子一樣,不依靠他人,有自尊有肩膀才是!

  想著想著,雍芊的俏臉又浮上紅雲兩朵了。

  可是她惹得他生氣了啊,他會不會以後都不理她了?

  雍芊難過的低下頭來,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

  一大清早,一抹嬌小的身影就出現在孟家東邊的僕房前。

  這兒數間房屋平列,前方還有大片空地供傭僕們洗衣晾曬與用餐。

  這個時間,下人們早就清醒梳洗完畢,各司其職去了,僕房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不再這裡嗎?」雍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並不是所有的僕人都是住在府內,有的自個兒有家,晚上工作結束後就出府回家就歇,不過那位公子的財物全被賊人偷走,加上又是異鄉人,照理應該住在府內才是。

  昨晚,她曾偷偷前去找主掌人事的陳總管,想向他問個人。

  「請問小姐要找誰?」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的陳總管問。

  他這一問,雍芊才記起她忘記問人家的名字,姓啥叫啥都不清楚。

  「府裡最近是否有請僕人?」至少他是剛來的,這總沒錯吧?

  「有,新請了數名。」

  「那有沒有個男的,長得高高瘦瘦的,面貌俊美,氣質不凡?」

  陳總管一聽,立刻明白雍芊問的是誰。

  那名男子外形太出色,一看就知出身不低,雖然他不明白為何有人要花錢當奴,可見錢眼開的他也不管那麼多了,況且有錢的公子哥也不可能進來當賊嘛,多兩個不用工資的奴才也是不錯的──雖然出力的好像都是另一個外形高大威猛的男人。

  偷偷收了大把銀子的陳總管沒料到小姐竟然會過來詢問那人,心中心中暗驚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岔吧?

  心虛的陳總管微笑面具有些微走樣,兩手拱於前方,語調帶著巴結,「這批新來的僕人外形都還不錯,小姐知道老爺的性子的,老爺十分注重美感,就連僕傭也是一樣。」

  孟家的僕人男的俊女的美,這也是揚州城知名的。

  可是那男人不只是不錯而已,而是出眾啊!雍芊急的眉心打結,可又不知該怎麼讓陳總管清楚她要找的是誰,怕問得多了,引起揣測。

  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可不能讓陳總管想偏去了。

  「小姐特地詢問府裡的下人,是否他做錯了啥事,或惹小姐生氣了?」

  「沒有,他很好,非常好。」雍芊連忙搖手否認,怕連累了人家。

  「沒事就好。」陳總管心中也吁了口氣。

  他猜八成是那男的外型太過搶眼,引起小姐的注意,才過來詢問的吧!

  這世上的男男女女只要是外型出眾的,難免會吸引人們的視線,甚至為其傾心。

  在陳總管那而問不出端倪來,雍芊只好自力救濟了。

  她特地起了個大早,就是想在僕房找尋他的蹤影,誰知下人們起床的時間比她想像中更早,此刻日頭才剛升起呢,他們就已經幹活去了。

  她深深覺得必須給他一個道歉,聲明她並不是可憐他,她只是好意想幫他而已,希望他別再將這事放在心上。

  可是,找不到人啊,怎麼辦?

  孟家佔地數畝,要她走上一趟來尋人,她的腿兒那受得了。

  對了!昨天她是在大姐的院落──無思居遇到的他的,他的工作地點或許就在那附近,她去那兒守株待兔,說不準還可遇上他!

  打定主意,雍芊立刻提裙轉身,小跑步奔向無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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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7: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皆落在趙煜眼中。

  養尊處優的他哪受得住孟家僕房硬邦邦的床板,自然是住在外頭豪華客棧的最上等房間內,每天清晨才與蕭遠一起回來孟家工作。

  趙煜也未曾隱瞞蕭遠自己的目的,忠心為主、可謂愚忠的蕭遠不說半句廢話,主子教他怎麼做,他就怎麼辦,堂堂帶刀護衛竟成了孟家的下等粗工。

  趙煜以氣定神閒的姿態尾隨著雍芊而去,一路來到了無思居。

  小小的身影就坐在門前的階梯上,兩手支頤,又圓又大的美麗瞳眸不時左顧右盼,一見就知道在等人。

  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背後。

  「雍芊小姐。」

  突如其來的叫喚嚇了雍芊一跳,她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急急忙忙的轉頭往後瞧,與他四目相對的同時,水漾麗眸迸射出欣悅光彩,原本就漂亮的小臉蛋更顯亮麗,一時之間,竟教見過京城無數佳麗的趙煜心神悸動,看傻了眼。

  「你來了!」她欣喜站起。

  雍芊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語病,好似兩人早就約定好在此相會,也因此,直接的洩漏了姑娘家心底的心事。

  趙煜將語中深意含藏在心頭,面帶和煦微笑走過來,與她並肩坐在階梯上,身子挨著身子,體溫透過面料傳到彼此身上,隱隱之中,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在流竄著。

  這樣的親密讓雍芊有些許不安,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個教養良好的淑女是不該跟一個相識未久的男子靠得這麼近,可她的身子卻怎麼也不想離開觸及他左半側身子時,那種甜甜的奇妙滋味。

  「你叫什麼名字?」趙雍芊迫不及待問道。

  「蕭遙。」趙煜答道。

  這不是他的本名,為免節外生枝,他暫借了蕭遠三哥的名字使用。

  「蕭遙……」雍芊在唇上喃喃復誦,每念一次他的名字,就往心底去一分。「你們早上是不是很早就起床了?我剛去僕房沒見著人呢!」

  天真單純的雍芊一古腦的問著心中的疑問,完全沒去設想這樣的問題背後所隱藏的重大意思。

  「你來僕房找我?」不答反問的俊臉更往俏生生的臉蛋挪近了些。

  他說話時,熱熱的氣息撲上粉頰,雍芊頓時覺得臉上癢癢的。

  「因為……我要跟你道歉啊!我昨天不是要憐憫你,我只是……只是認為既然大家相識一場,那麼有困難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我沒有同情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對不起……」

  生氣?

  他哪是真的生氣,他只是故意耍那麼一頓脾氣,目的就是要她更將他深刻印在腦中。

  「你會覺得我生氣很不應該嗎?」趙煜問。「誤解了你的好意?」

  「不會!」雍芊連忙搖手擺頭,就怕他又誤會她的意思。「我反而覺得像你這樣不尋求別人的幫助、靠自己的人很有骨氣。」她強調的用力一頷首。「我很佩服你,真的!」

  趙煜聞言唇角的微笑更加深了些,深幽的黑眸閃過詭計得逞的光芒。

  放置在膝蓋上的巨掌移過,輕覆在白皙的柔荑之上。

  溫熱一罩上,雍芊的身子微縮了下,紅著臉輕咬下唇,未收回被輕薄的小手。

  她的默許,等於給了趙煜更進一步的通行證。

  「我並沒有生氣。」俊臉緩緩往緋紅的小臉蛋移動,「我只是怕遭你誤解。」

  「誤解什麼?」雍芊吶吶的問。

  他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些?

  「誤會我是個靠女人的傢伙……」

  發音未落,微涼的薄唇貼上了輕啟的紅玫嫩唇,火舌毫不客氣的探入檀口之中,直接擷取她生澀的甜蜜。

  「唔……」

  他突如其來的侵犯,雍芊完全無法抵抗,鼻間滿是他的氣息盤旋。

  對於未經人事、男女之間情事完全陌生的她而言,那像是令人昏沉的迷香,暈了她的腦袋,惑了她的神智。

  羞怯的丁香小舌被拉引到他的口中,吸吮糾纏著那軟軟香香的小舌頭,香甜的滋味令他流連忘返,越吻越激情,原是握著小手的巨掌早移上她的胸口處,隔著輕薄的布料,抓起一方柔軟,大力的揉捏。

  很快的,掌心處感覺到小小的突起,刺激著他的神經,繃緊了胯下。

  他迫不及待的將雍芊嬌小的身軀抱上了大腿,令她半躺在他身上,熱切的吻著她清麗的眉眼,小巧的挺鼻,細嫩的粉頰,最甜美的紅唇,大手則拉鬆了腰間繫帶,扯松滾雲紋花邊衣領,拉開抹胸,愛撫細滑綿乳,指尖拉扯挺俏的嫣紅。

  「小芊芊,你的肌膚好滑、好細……好誘人……」薄唇在她的唇上呢喃著讚賞。

  完全無力抵抗趙煜撫弄的雍芊癱軟在他的懷中,微張的小嘴吐露著低喘呻吟,嬌軀深處竄動著一股熱流。

  他的手撫過之處皆帶來某種異樣的舒服快意,讓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樣躺在一個男人懷裡任由上下其手有何不對,只希望能在他懷中多待一刻是一刻。

  水眸迷離蕩漾,被熱切吮吻過的唇嫣紅如石榴,濕潤的泛著水光,嬌媚了純真的臉龐。

  「好美啊……芊芊……」美得讓他的男性腫脹得想在她緊致的體內獲得發洩的出口。

  他移動臀部,將胯間腫起如小山的硬物推到她的雙腿間,再收攏大腿,夾住他的男性。

  抱著她的手繞過腋下,揉捏暴露在清亮日頭下的玉乳,另一手移來腿心,指尖落在柔潤的凹陷處,來回搓揉,間接刺激著她的敏感。

  「嗯……」

  酥酥麻麻的快意自他上下肆虐的手指處傳來,纖腰情不自禁扭擺起來,夾著分身的大腿也跟著搖擺,磨蹭著他。

  「唔……」趙煜悶哼了聲,這樣的程度無法欲說又休了滿足。

  解開長裙繫帶,大手滑入褻褲內,掃過柔細密林,他直接找出掩覆在花瓣內的羞怯小核,指腹時輕時重的揉捻按壓,試圖迫出更為強烈的快意。

  「啊……」低低的呻吟為嬌吟,圓臀擺動得更劇烈了。

  「啊……舒服……」趙煜閉上眼,享受玉臀擺動時帶給他的陣陣快意。「寶貝小芊芊,再搖大力點……」

  趙煜俯下頭,巨掌捏起玉乳,將紅俏的乳尖送入口中,俊唇大力吸吮,嬌嫩的乳蕊在他的口中紅腫硬實。

  「啊呀……不……不要……」陌生的快感太過強烈,雍芊逐漸感到害怕,卻又無法抗拒。

  她的身體似乎在渴求著什麼,一種連她自身也不清楚的東西。

  一股濕意自小腹深處流淌而出,濕透了花瓣,也濡濕了他的指尖。

  驀然,強烈的快感攫住所有的感官,她昂首高喊快意,嬌軀震顫不止。

  「我敏感的小東西……可愛的小芊芊……」趙煜愛憐的親吻雍芊泌著薄汗的額頭。

  這可愛的、敏感的小寶貝,他會讓她成為他的。

  自高潮中回神,雍芊張開困惑的水眸,微喘著輕聲問:「我……我剛怎麼了?」

  她覺得自己剛剛好奇怪,好像難以控制自己……不,是他一碰觸到她,她就變得無法掌握自己了。

  「你剛經歷了人生最棒的歡愉。」

  「是嗎?」

  一陣微風吹過,輕拂尚紅腫的乳尖,異樣的感覺讓她不由得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衣物凌亂。

  「呀!」她驚喊一聲,小臉紅透,慌裡慌張的拉攏衣領。

  「還沒……」他阻止她的行動,「還沒完呢……」

  「不……不可以……」螓首如鈴鼓般亂擺,淚花兒在眼眶打轉。「我們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她剛是怎麼了,怎麼會失去了理智,任由他擺弄呢?

  可是那感覺出奇的好,害得她心猿意馬,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沒關係的。」趙煜誘哄她,「你也喜歡,不是嗎?」

  「可是……唔……」

  趙煜靈活邪佞的手指撫弄花唇,刮搔著敏感的嫩肉,絲絲快感封住雍芊想抗拒的口。

  「你喜歡的,不是嗎?」他將沾滿愛液的手指舉到她眼前。「瞧,這是你動情的證據。」

  「我……」瞧見他指上的晶瑩水光似乎是自她的私處而來,她難為情的撇開頭。「我們不可以……啊……」

  那可惡的靈活長指竟然擠入了緊致的花徑,還放肆的抽動起來。

  「唔……不……」

  她縮著臀,費力想抗拒,彷彿與她的腿心黏住的手指卻不肯放過她,摩挲軟綿不可思議的花壁,每一次的抽出,地上就多了幾滴動情的花水。

  在胸口推拒的小手逐漸無力,他的手指每一次的抽插,就彷彿多奪走了一份抵抗的力氣,最後,她的額頭抵著他厚實的胸口,小嘴細細喘著氣。

  「瞧,你的小屁股又扭起來了……我的芊芊,我的寶貝,給我你的所有……」

  趙煜正想卸下長褲,將腫脹的分身擠入最勾魂的幽徑內時,遠處傳來允兒叫喚的聲音。

  「小姐……小姐!您在哪兒呀?」

  「該死!」趙煜低咒了聲,抽出埋在花徑內的長指,並快速替雍芊穿好衣裳。「今晚,我在這裡等你。」

  雍芊抬起尚沉迷在快感中的水眸。

  「聽見了嗎?」他附耳低問時,舌尖舔過貝殼般的耳垂,麻麻癢癢的快意令她肩頭一縮。「今晚,我在這裡等你。」

  他起身要走時,雍芊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袖。

  她的腿心還散發著酥酥麻麻的奇特異感,小腹深處莫名的泛著空虛,他不可以就這樣丟下她走掉。

  「乖!」趙煜輕輕拉下她的手,笑著輕啄粉唇。「你的丫頭來了,你不想讓她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吧?」

  他的身份只是孟家的下等粗工,可沒資格接近小姐的身。

  「我……」

  「晚上見。」

  趙煜邊走邊整理衣服,疾走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雍芊眼前。

  「小姐!」趙煜前腳一走,允兒人就到了。「我總算找到您了,小姐!」

  允兒喘著氣,抬手抹掉額上汗水。

  「允兒……」雍芊回頭望著貼身丫頭,心頭有著被掃興的微慍。

  她清楚這樣是不對的,即便她對男女之間的情事瞭解甚少,但小時奶娘就殷殷告誡過她,姑娘家未上花轎未成親,可是不准跟男人亂來的,更別說是讓男人碰到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嘛!

  她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她也好喜歡他碰觸她的感覺,他的撫摸、他的親吻,都讓她心神迷亂,難以自持。

  「小姐,您怎麼大清早跑來大小姐的院落?」

  允兒走近一看,這才發現雍芊的衣衫有些零亂,頭髮甚至連梳都沒梳,直接披洩在肩上。

  「我……我想念姐姐。」雍芊紅著臉說了謊。

  「早晨這麼冷,您穿得這麼少,惹風寒可怎麼是好。」允兒邊叨吟邊替雍芊整理衣裳。「小姐沒有允兒伺候還真是不行,連衣服都穿不好。」

  她才不是穿不好衣服呢,這衣裳是被某個人弄亂的。

  真相在她胸口抗辯,小臉則因回想剛才的情景而越發嬌紅。

  今晚,我在這裡等你。

  想到他臨走前的約定,一抹笑意在細緻的唇角蕩漾開來。

  「小姐,您的臉怎麼這麼紅?」替雍芊整理好衣裳的允兒抬起頭來,赫然發現雍芊的臉紅撲撲的。

  「呃……我……」

  她怎麼好說她是因為想起剛才輕薄她的男人而臉紅呢!

  「糟糕!小姐真的傷風了!」允兒急得脫下自個兒身上的背子,披在雍芊的肩上。「快回房,我請大夫過來。」

  「允兒,你別急,我沒有傷風……」

  「哪沒有,看您的臉這麼紅。」允兒手一探雍芊的額頭,嚇得跳起來,「好燙!快!快回房!」

  允兒拉著她的藕臂,急急往雍芊居住的青碧居行去。

  「好吧……允兒,別拉著我啊!」幹啥這麼著急,她明明沒事的嘛!

  長她五歲的允兒又嘮叨又雞婆,老是將她當小孩看待,她想,今晚若要溜出來,恐怕還得等她離開才能偷溜呢!

  想到今晚的約定,雍芊忍不住又笑了。

  怎麼辦?他們才剛分開呢,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

  允兒的擔心成真了。

  原本以為自己是因為難為情而臉紅的雍芊才回到裙房沒多久,就感覺頭開始疼,身體變得重重的,渾身無力。

  「我就說您得風寒了,您還說沒有。」熬好藥汁的允兒端著藥碗走進來,嘴上跟個老媽子一樣的碎碎念。

  「我一定是太早起來了,所以才不舒服的。」靠著床柱的雍芊嘟著嘴道。

  要不是為了找他,她平常是比今天還要晚一個時辰才會起床。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強辯!」允兒一屁股坐上床沿,那雙銅鈴般的大眼橫了主子一眼。「難道大夫說的話還會有錯嗎?」

  「好嘛好嘛,隨便你怎麼說。」

  雍芊手摸摸額頭,好像還真有點燙。

  剛才大夫也說她得了風寒,教她要躺在床上多多休息,藥汁要乖乖的喝才會好得快。

  她一聽大夫所言,立刻緊張的問她要幾天才會好,慈眉善目的大夫笑說至少要三天。

  三天!

  她今晚跟人有約,怎麼可以在屋中待三天!

  於是她開始否定自己得風寒,堅持她只是因為太早起,沒睡飽,所以人才會不舒服。

  不管她怎麼矢口否認,都沒人信她,就連因心急而趕來的三姐也叮囑她要好好休息,更命令允兒這幾天都得待在房中服侍她。

  嗚……允兒若不走,她晚上怎麼赴約?

  「小姐,這糖糕給您。」允兒手持放糖糕的小碟交給雍芊,「您先吃糖糕再喝藥。」

  允兒曉得雍芊最討厭喝苦藥,非得一口糖糕、一口藥汁才行。

  雍芊瞪著那黑褐色,讓人望而膽戰的苦澀藥汁。

  「一定要喝嗎?」她還是覺得她沒傷風。

  「當然,不喝怎麼會好!」每次喝藥都一定要與她拉鋸,允兒捺著性子與她應答。

  「我真的沒傷風……哈……哈啾!」一個大噴嚏破了她的抗辯。

  「瞧!都打噴嚏了,還說沒傷風!快點把藥喝下去,大夫說不喝的話,要半個月才會好!」

  啥?半個月?

  這不就代表她要被允兒「監視」半個月?

  萬一他因此將她忘了,這怎麼是好?

  雍芊連忙抓起碟中的糖糕放入口中嚼了嚼,待滿口皆是糖糕的芳甜時,立刻搶過允兒手中的藥碗,捏住鼻尖,仰頭一口氣飲盡。

  見到雍芊這麼「豪爽」的將藥汁一口氣喝完,允兒傻眼了。

  這麼討厭喝藥的小姐怎麼會突然轉性了?

  「嗚……好難喝……」雍芊抖了下,連忙再放塊糖糕入口。「還你!」

  允兒呆呆的接過藥碗。

  「我要歇息了,別來吵我。」

  多休息才會好得快,這是大夫說的。

  「是,小姐您好好休息。」允兒幫雍芊拉好綿被。

  允兒拿著藥碗正要離開時,雍芊突然張眼道:「你晚上不用陪我了,我沒有問題的。」

  「不行!」允兒一臉嚴肅,「三小姐交代奴婢一定要守著小姐,奴婢不可以違反三小姐的交代!」

  府中最聰明也最嚴厲的就是三小姐了,誰敢違反她的命令,就是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反正我都是在睡覺,有啥好守的!」

  討厭的允兒,腦袋跟石頭一樣頑固、硬邦邦!

  「萬一小姐病情加重了那還得了。奴婢不會吵到小姐的,請您放心。」

  允兒堅持立場,說啥也不會退讓。再加上是三小姐的交代,雍芊說破了嘴也無法撼動允兒的決定,她只能歎口氣,一臉哀怨的背著允兒而睡。

  她得想想,今晚要怎麼脫離允兒的「魔掌」!

  要怎麼做才可以在不驚擾到允兒的情況下,偷溜出去呢?

  一定得想個好法子才行,可不能讓他在無思居苦苦守候,萬一他也跟她一樣得到風寒就不好了。

  她得想個好法子才行……

  睡眠不足又身體不適的雍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一整天,她睡睡醒醒的,醒的時候幾乎都是允兒將她叫起來喝藥,用騰,任人擺佈的她,就這樣睡了一整天,待她腦袋終於較為清醒時,早已過了亥時,外頭一片漆黑,屋內一睡昏暗,允兒就坐在一旁臨窗的太師椅上,歪著頭打著盹。

  怎麼辦?

  驚慌的大眼在黑暗中眨呀眨。

  他還等著她嗎?

  他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雍芊邊注意允兒的動靜,邊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就連外袍也未披,僅著貼身單衣,赤著白玉般的小腳,離開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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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地上的小石子扎疼了她的腳掌心,她不理會。

  料峭的夜風吹凍了蒼白的小臉兒,她不理會。

  夜裡的宮燈被晚風吹得搖搖晃晃,地上的影子彷彿她著慌的心般紛亂。

  小手提著裙腳,小巧的腳兒跑不快,來到無思居時,她已是氣喘吁吁,額上冒著細汗。

  左顧右盼,果然不見他的蹤影,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花終於掉了下來。

  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守信用呢?

  或者以為她是故意不赴約的?

  無奈她又不能前往僕房去將人找出來直接說個清楚,只能頭一低,黯然走向來時路。

  未出無思居的院子,一襲溫暖突然罩上她的肩,訝異回頭,瞧見他手拿著剛解下的外衣,帶著殘留的體溫,覆上她冰冷的身體,臉上帶著使人心悸的溫柔淺笑。

  「你的臉兒好冰。」巨掌輕撫嫩頰。

  「你在?」她開心的抓住他的手,心上的大石落了地。

  「未等到你我不會走的。」趙煜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天冷,我們進屋吧!」

  「好。」

  點亮了屋內的燭火,坐在床榻上的趙煜將雍芊的身軀摟得更緊,大手將小手合在溫暖的掌心內,暖和小手。

  「你怎麼只穿著單衣就出門?」趙煜又是心疼又是責備。

  她的身子被夜風吹得冰冰的,幾乎快變冰塊了。

  「我心急,怕你走了。」

  「傻瓜!」手指輕點鼻尖。「我不是說了我在這等你?不管多晚,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的。」

  「人家怕嘛……」

  放了心,雍芊這才感覺到冷,也不顧羞,直往他的懷中鑽去。

  「現在可不用怕了。」趙煜低頭,鼻尖輕足她發涼的小鼻子,啄吻嫩唇一下。「瞧你的嘴也冰冰冷冷的,讓我來溫暖它。」

  他的唇一貼上,雍芊即主動的張嘴迎向他,毋須言語的默契,好似他們已相識相愛許久。

  裹著她的長衫落在他的腿上,單薄的白色單衣貼合著玲瓏曲線,在胸前起伏,在腰上平坦,在雙腿間凹陷了下去。

  大手順著輕薄的布料一路往下摸去。

  解開單衣結帶,雪白的渾圓就在繡花兜兒內高高隆起,一雙俊眸因奔騰的情慾而微瞇,直盯著溢出兜兒上方的軟乳。

  他將她平放在床上,意識到身上單衣已被解開的雍芊害羞的雙手護胸,小嘴嬌嗔的道:「你不要這樣盯著人家嘛!」

  被這樣直盯著,她覺得好丟臉、好羞恥,可莫名的,在他熱切的目光下,小腹深處彷彿有什麼因此而甦醒了,蠢蠢欲動著。

  「給我看。」趙煜拉開力氣可比小鳥的小手,「讓我看你有多美。」

  孟家四名小姐的美揚州城眾所皆知,讚美的話雍芊也是從小聽到大的,可就沒有一個人的稱讚比得上他來得讓她欣喜。

  「你真的覺得我很美嗎?」水眸張得大大的。

  管不住體內奔馳的情慾,他低頭吻嬌嫩的唇片,雪白柔軟的小巧耳垂,沿著纖頸蜿蜒吻至胸口,隔著肚兜含住隆起的小山丘上,最為柔軟的地方。

  「有啊,我姐姐……唔……比我還美……」

  他的唇含著她的乳尖,吸吮齒咬,很快的就感覺到它在他口中傲然挺起,陣陣的快意輻射而出,喉頭窒了下,淺淺的呻吟溢出唇瓣。

  「你在我眼中比任何人都美。」他才不管她那個姐姐是否真如她所言,美過她的容顏。

  肚兜的繩結被俐落的手指扯開,紅色的布料被甩下地,大片雪膩肌膚裸裎在他眼前,兩座小山峰上的果實殷紅挺翹,襯得膚質更為白皙。

  還會有更美的嗎?

  他心中讚歎著,更多的欲流往胯下竄去,繃實了他的分身。

  「芊芊……再也找不著比你更美的了……」

  貪婪的俯頭輪流吸吮那兩朵瑰麗的紅莓,陣陣的快意令雍芊意亂情迷,小嘴不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就連他開始手卸去身下的褻褲,拉開雪膩大腿,分弓起在他身側時,她都忘了該做點抵抗。

  火熱的硬杵抵著腿心間的柔潤,以最敏感的頂端不住的磨蹭嫩穴前的花肉,動情濕液流淌而出,與他前端小孔泌出的晶瑩和在一塊兒。

  「啊……」這酥酥麻麻的感覺,好舒服啊……

  「芊芊……我的好芊芊……今晚你要成為我的人……」

  在花心處聳弄的粗碩越來越劇烈,滑上兩片花瓣之間,硬生生擠開層層掩覆,摩擦敏感的嫩核。

  「嗯啊……」雍芊不曉得他是拿什麼東西不斷的在蹭著她,害得她的腿心酸酸麻麻的,細腰順著女性本能而扭擺起來。

  「小芊芊,看你的腰扭得這麼厲害,是不是很想要?」

  自花穴內溢出的春露早就在他頂弄時濕潤了他的巨杵,令他的滑動更為順暢。

  如果能進入緊致的小穴內,一定更為舒服的。

  「什麼?要什麼?」她不懂。

  「芊芊,你的小穴很想要了。」大手抹上水穴,抹了一手濕意。「瞧,你的小穴好濕。」

  亮晶晶的黏稠露水在他的手上閃著光亮,雍芊張開迷濛水眸,忽地明白他又要對她做啥了。

  「啊……不行……不可以……」他們已經做得太過火了,不可以再繼續下去。

  「我已經停不了了,小芊芊,你也是……」

  「不行……不行啊……」雍芊羞紅著臉搖頭。

  「你今晚會來赴約,不就代表你答應了?」在他對她上下其手之後。

  「我……我只是想見你……」她沒想那麼多。

  「你只是不肯承認罷了,芊芊寶貝。」

  窄臀前後擺動,雍芊的嘴兒立刻喘息呻吟了起來。

  「聽你的嬌吟多好聽……」趙煜著迷的親吻不住呻吟的火熱唇瓣。

  「啊……不行……」雍芊嘴上雖不斷的拒絕,可是柳腰卻仍是不由自主的不住搖擺。

  「讓我進去,芊芊……」說著,趙煜已挪動窄臀,將粗碩的頂端抵著水穴入口。

  「不……不行……」

  她想抗拒,她應該要抗拒,撫摸親吻是一回事,讓他侵犯了可又是一回事,可出口的拒絕是那麼的軟弱無力,當他的火熱抵著她的小穴時,穴口的軟肉立刻輕顫著蠕動起來,小腹深處泛著空虛,渴切著他的充實。

  「芊芊……你很想要的……我知道……」

  趙煜試著將他緊繃得幾乎快爆炸的赤鐵擠入她未經人事的窄徑,然而他才剛進入些許,感受到被撐開的疼痛的雍芊即扭動著想將他的粗大推擠出去。

  「不要……會疼啊……」

  明明他撫摸她的時候是那麼的舒服,甚至她不小心讓他的手指進入時感覺也十分歡愉,怎麼這會兒卻疼得讓她想掉眼淚呢?

  「忍一下,芊芊……為我忍一下……」

  雖然才將前端放入,可那銷魂幽徑就已讓他感覺到那份緊縛的快意,他迫不及待想佔領她所有的純真。

  再推入了些許,一層薄膜阻隔了他的前進。

  汗水自俊臉上滴落,他咬牙強忍想一逞快意的衝動,思考著怎麼減低雍芊的痛楚,可身下的美人兒仍因花徑被撐開的疼而不住扭動。

  她越扭,快意就越強烈,他幾乎快把持不住自己了。

  「不……不要……」雍芊還在掙扎著。

  「芊芊……別動……」大手扣住她的圓臀,想阻止她的掙扎。

  「出來……」她殷殷哀求,「好疼……」

  她試圖想要翻身逃離,沒料到這動作反而在瞬間攬扭住他的分身,巨大的快感擊碎他的理智,扣著俏臀的手將其往自己的方向一帶,窄臀用力挺進,衝破那層阻礙,貫穿了她的天真……

  「啊……」雍芊疼得昂首哀鳴。

  她越是疼,小穴縮得越緊,整個被慾念驅使的趙煜把持不住,瘋狂的在水穴內挺進、退後,再挺進,將小穴內的嬌嫩花壁摩得紅紅腫腫,激情的花水和著處子的鮮血染上他的火熱。

  哀鳴聲漸漸轉弱,一股奇特的快意逐漸取代疼痛,她輕輕唧哼,不再抗拒他的前進,反而弓起了細腰,翹起圓臀,迎合他強力的撞擊。

  怎麼……怎麼她感覺越來越好了?

  小手抓住身下的被褥,迷濛水眸半睜半閉,原是彎在他身側的腿不自覺地圈上他的腰,讓他每一次的撞擊都能深深進入到花徑的最深處。

  「啊啊……」她激喊著愉悅。

  「小芊芊,你很喜歡對吧?」趙煜抓住因撞擊而震燙的乳波,粗魯的抓扯。「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

  「啊……喜……喜歡……」

  「想不想要我再用力點?」

  「要……要……再用力點……」好舒服啊……

  「芊芊……你真棒啊……」

  趙煜捏突手上的雪乳,讓紅嫣的嬌蕊挺立在他的指間,低頭以唇舌舔吮,抹上一層濕淋淋的水光,身下的窄臀劇烈的擺動,在嬌小的身軀內不停的累積強烈快意。

  突然,所有的快意在雍芊的粉軀內爆發開來,她仰首嬌喊了聲,全身顫動抽搐。

  水穴花壁隨著高潮而強烈緊縮,大量淋洩的溫熱花水沖破他的自制,他低吼一聲,窄臀在一陣短而急速的抽插之後,突地用力一個刺擊,刺入花壺深處,同時將灼燙的濁液一同灌入她的體內……

  激情過後,趙煜自身後攬著雍芊入懷,大手還意猶未盡的揉捏雪乳。

  自高潮中回神的雍芊輕喘著氣,突然一陣哀傷上湧,眼淚撲籟簌的掉落。

  聽到她抽噎的聲音,趙煜心疼的將她翻過身來,吻去眼角的淚水。

  「為什麼哭?」

  雍芊吸了下鼻子,哽咽道:「我已經……不清白了……」

  「傻瓜,我會娶你的。」

  「你會娶我?」雍芊訝異抬頭。

  「當然,我怎麼可能要了你之後就對你始亂終棄。」趙煜笑著摸摸她的頭。「愛擔心的小傻瓜。」

  「真的嗎?」聽到他的承諾,雍芊心上的大石落了地,「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只是姑娘家的名節很重要,我在成新前就給了你,我怕你會看不起我……」

  「傻芊芊……」若是他不強硬,她也不會失節在他手上。「等我賺夠盤纏回家,就教媒婆來提親。」

  「那……」借他盤纏的話差點衝口而出,想起他前日的勃然大怒,雍芊慌慌住了口。

  「那什麼?」

  雍芊搖頭。「沒什麼。」

  要他馬上回京遣媒婆來提親不是不行,可這一行又得費上好些時日,他捨不得現在就離開懷中這嬌美的人兒。

  「再等我些時間,好嗎?」

  「嗯。」雍芊嬌羞的點頭。

  「很晚了,我送你回房吧!」

  趙煜幫著將雍芊身上的穢物打理乾淨,為她穿好衣物、披上長衫之後,摟著她回青碧居。

  走到開滿秋菊的院子中央,雍芊停下腳步,將身上的長衫還給他。

  「你送我到這就好。」雍芊輕聲道:「允兒……我的丫頭在屋內睡覺,怕吵醒她。」

  「好。」趙煜親親她光潔的額頭,「明兒個晚上,我一樣在那等你。」

  「這次我不會那麼晚到了。」

  「不管多晚,我都會等你。」他特別叮囑,「可別又只穿著單衣就出來,凍壞了身子。」

  他的關心令她心中暖意無限。

  「我會的。」

  穿過院子,來到房間門口,她情不自禁回首。

  她的男人仍站在院子中央,微笑著目送她。

  依戀不捨的朝他揮了揮手,推開緊合的格子花門,赤裸的小腳小心翼翼的踏上房內的地板。

  才行了數步,人都還未到花廳的圓桌處,就聽聞允兒氣急敗壞的聲響。

  「小姐,您去哪了?」

  允兒才剛醒過來,關切的走近床榻探看雍芊的情況,不料床上竟然空無一人,一摸被褥冰冰冷冷的,顯然人早就不見了。

  完蛋了!三小姐吩咐她連夜照顧小小姐,她竟然把人守到不見了,上頭怪罪下來,她可吃不了兜著走!

  幸好,她才想出門去尋人,小小姐就出現了。

  允兒急急忙忙點上燭火,這才發現雍芊竟然身上僅著單薄的單衣,腳上還未穿繡鞋,再仔細一看,白玉般的小腳沾著塵土,可見她一定是出了寢房。

  「小姐,您知不知道您正病著啊!」允兒慌忙拿下掛於床柱的外衫,披在雍芊肩上。

  「我沒事。」雍芊揮手推開允兒的關切。

  「您去哪兒了?」這小姐,真是怎麼說也說不聽,氣死她了!

  「我……」俏麗水眸滴溜溜一轉,「我躺了一整天,無聊透了,出去轉轉。」

  「那怎麼不叫奴婢起床?」

  跟著雍芊而行的允兒注意到她的頸上似乎有不明的紅痕。

  「我瞧你睡得熟,就沒叫你啦。」雍芊坐上床沿,「幫我打水來洗腳。」

  「是。」

  允兒吞下滿腹懷疑,拿起梳妝台前的水瓶,倒了清水入盆中,端來雍芊腳前。

  替雍芊洗腳的同時,小腿上的紅色液體再次引起她的注意。

  指尖輕抹,湊至鼻尖細聞,隱隱的血腥味證明了她腳上的是血,嚇得允兒連忙拉開雍芊的單衣審視。

  「允兒,你幹嘛?」允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雍芊一跳。

  「小姐,您流血了!」允兒驚慌的想找到傷口。

  雍芊聞言,便知允兒指的是什麼。

  怕被她看到更多的真相,雍芊慌忙收回腳來,拉起被子蓋住身體。

  「那不是我的血啦!」

  「不然呢?」

  「是……是蚊子的血啦!院子裡好多蚊子咬我,我打死了幾隻。」

  「真的是這樣嗎?」允兒質疑的微挑單眉。

  「當然是真的!若我流血了,怎麼可能還好端端的走回來?」

  「可是奴婢剛看您走路的樣子也不大對勁啊!」她本來以為是因為小姐凍壞了,才會走路的時候姿態不太優雅,雙腿有些開開的。

  「因為蚊子咬得癢嘛!」雍芊已經疲於應付了。「我好累,我想睡了,你別再問了。」

  再問下去,她就編不出謊言了!

  她的腿心還因為初次的歡愛而隱隱作疼呢,大腿內側酸軟無比,適才要不是他扶著她,她哪走得回來。

  要不是怕被允兒發現她不在,她就乾脆在無思居住下了,誰知還是被發現她半夜偷溜出門。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那小姐快睡吧!」

  允兒扶著雍芊躺下,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

  「小姐,院子裡的蚊子真多。」允兒摸了摸她頸上一片一片的紅印。

  「什麼?」雍芊不懂。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允兒指著一塊一塊的紅痕,「都被蚊子咬了。」

  雍芊不懂允兒說啥,要她拿鏡過來。

  攬鏡一照,雍芊赫然發現她的頸子、胸口都是趙煜熱切留下的吻痕,俏臉瞬間通紅的她慌的拉擾衣領,將鏡子還給允兒。

  「我去拿藥膏來給小姐抹。」

  「不……不用了!」誰能告訴她,吻痕該抹啥藥啊?「這……這不會癢,沒關係的。我睡了,你也快去睡了。」

  還好允兒也是個清白丫頭,啥都不懂,還可讓她蒙騙過去。

  允兒吹熄了燭火,屋內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一雙大張的水眸顯得特別晶亮。

  他許諾要娶她呢!雍芊情不自禁掩嘴輕笑。

  將姑娘家最重要的貞操給了他,顯然讓她感到恐慌,可他的承諾安撫了她,加上她又對他好喜歡好喜歡,將來能嫁給他,自是她最開心的結果了。

  真希望那天能趕快到來啊!雍芊衷心祈禱著。

  話說回來,她還不曉得他的家世背景如何呢!

  她只知道他叫蕭遙,其他一概不知,不曉得他家是做啥物業,還有哪些家人?

  明兒個再跟他問清楚!

  掩嘴打了個呵欠,雍芊覺得身子似乎越來越重了,就連眼皮也沉重得撐不開。

  閉上了眼,沒一會兒,人即沉沉睡了去。

  本以為經過一日的調養,身子狀況會比較好,卻沒想到由於她穿著太單薄的衣物在料峭秋夜奔跑,加重了病情,別說赴約了,她連床都下不了,一整天昏昏沉沉的躺睡在床上,就連吃藥都是允兒一口一口餵入的。

  迷迷糊糊中,她還想著兩人的約定。

  他說,他一定會等到她來。

  她得去赴約。

  雍芊勉強撐著身子爬起來,好不容易雙腿垂落床下,才剛站起來時,膝蓋卻突然一軟,整個人就撲跌在地上了。

  「小姐?」被重物落地聲吵醒的允兒嚇得急忙衝過去,「您怎麼摔下床了?」

  「約……我要去……」

  「你要去哪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允兒費力地將雍芊抱回床上。

  「我要去……」

  「小姐一定是因為發高燒所以囈語了。」允兒摸摸雍芊的額頭,果然還是燙著。

  她拿起掉在枕畔的毛巾,在裝著冷水的臉盆進而揉了揉,重新置於雍芊發燙的額上。

  「小姐,您要好好的休息,病才會好啊!」允兒重歎了口氣。

  昨晚小小姐半夜跑出門,果然讓她的病情加重,她也因此被三小姐責罵怎麼沒好好照顧小小姐。

  噤若寒蟬的她今天可不敢懈怠啦,只是照顧病人太累,剛剛又不小心打了盹,頭才剛開始釣魚呢,小小姐又給她出狀況了。

  「我要去……」病得昏沉的雍芊仍在喃喃自語。

  「好,等您病好了就讓您去,好不好?」允兒無奈的哄著。

  「我要去……要去……」敵不過病魔的威力,雍芊再度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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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7: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深夜,萬籟俱寂。

  青碧居主屋的大門無聲無息開啟,一道頎長的人影飄然入內,輕盈得仿似不存於世。

  斜靠在太師椅上的允兒小嘴微張,睡得深沉,恍然未覺屋內有人入侵,黑影緩緩走來床邊,掀開床簾與紗帳,榻上昏睡的小人兒因高燒而囈語,眉頭因身子不適而蹙起,小臉紅得發燙。

  趙煜脫靯上了床,放下床簾,將身子隱藏在簾後。

  「還以為你怎麼未來赴約,原來是病倒了。」愛憐的手輕撫過雍芊紅紅的小臉蛋,炙人的熱度引發心疼。

  他在無思居等到了半夜,卻遲遲不見人,心覺有異,故前來探看。

  這丫頭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趙煜在心中輕歎。

  趙煜拿下已溫熱的毛巾,重新在裝著冷水的臉盆內揉洗過後,再至於雍芊的額上。

  自腰帶內拿出一青玉瓶子,倒出一粒閃著奇異艷紅的藥丸──那是他自王府帶出來,對於風寒有奇特療效的珍貴藥丸──含在唇上,俯身,將藥丸推入雍芊的口中。

  「等清晨來臨,你的身子就會好了。啄吻熱燙的粉唇一口,明兒個晚上,我會再來找你。」

  一如來時的無聲無息,走時,依然未驚醒屋內任何一個人。

  晨曦灑入窗內,擾醒了歪倒在太師椅上的允兒。

  她高伸懶腰,起身走來床邊,掀開帳簾欲幫雍芊換毛巾時,卻見她人已經清醒,大眼睜著望著上方,看上去似乎有些茫然。

  「小姐,您醒了!」允兒驚訝的低喊。

  大夫說小姐這次病得重,至少要昏睡個三天才會清醒,怎麼才一天的時間,人就醒了?

  「允兒?」雍芊轉過頭來,「我怎麼了?」

  不知為何,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您病了,小姐。」允兒扶雍芊坐起身,這才發現她的高燒也退了。

  「病了?」雍芊摸摸額頭,「沒病啊!」額頭冰冰涼涼的,哪病了?

  「那是大夫的藥好,所以您的高燒才退了。不過大夫說您燒退了,人清醒了之後,還要再調養幾日,才會完全康復。」

  「幾日?」雍芊瞪大眼,「可是我覺得我很好啊!」說著,她跳下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差點嚇壞了允兒。

  「小姐……」她忙扶住她,「您還病著,可別……」

  「就說我沒事,就算病了也好了!」她伸伸手臂,轉轉身子,「你看,我哪像個病人。」

  一旁的允兒也瞧得目瞪口呆。

  小姐現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病人,活蹦亂跳的模樣,比她這個為了照顧小姐,這兩日都沒睡好的人還健壯。

  「可是大夫明明說……」

  「那一定是蒙古大夫!」雍芊甩甩手。

  「是二姑爺幫你看診的……」黎安堂好歹也是揚州著名的醫鋪啊!

  「那就代表二姐夫的醫術退步了!」

  「怎麼會……」允兒摸著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前日,小姐的狀況十分嚴重,二姑爺信誓旦旦的說至少要三天才會完全清醒,昨兒個一整天,小姐幾乎都在昏睡,高燒不退,怎麼今天就突然神跡降臨了?

  「小姐病好了也是好事。」允兒小小的腦袋瓜實在沒法做出超出理解範圍,「奴婢去廚房幫你熬二姑爺吩咐的調養用藥。」

  「好,你快去!」嫌一雙手不夠用,雍芊兩隻手一起揮。

  允兒歪著頭走出寢居。

  見允兒一走,雍芊忙不迭自個兒打水洗臉,換了衣裳,穿上繡鞋,急急忙忙的就往僕房的方向奔。

  來到僕房探頭探腦,果然已經沒有人在了。

  她重歎了口氣,心頭十分擔憂昨晚她沒赴約,是否會讓他誤會。

  轉念一想,她又往無思居奔去。

  每次她都在大姐的院落遇到他,這次一定也可以遇倒。

  然而她在無思居左等右等,就是未等到人,一直到尋找她的允兒氣急敗壞的跑來,才訕訕的離開。

  「小姐,您大病初癒,不可以亂跑!」

  她這一失蹤,允兒差點嚇掉了半條命。

  萬一小姐其實病體未癒,在哪兒昏倒而被三小姐知曉的話,她就得跟有九條命的貓兒借命來用啦!

  「我在屋內悶得慌,出來走走嘛!」

  被帶回去的雍芊仍邊走邊回首,希冀他會突然出現在視線內,給她一個瞭然的微笑。

  「小姐,求求您別讓奴婢難做,三小姐怪罪下來,奴婢可承受不起啊!」

  硬的不成,允兒乾脆來軟得。

  見允兒可憐兮兮的哀求,雍芊扁了扁嘴,「是我自己跑出來的,跟你又沒關係!」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若老爺,三小姐怪罪下來,事情可沒這麼簡單啊!」千金小姐哪懂得下人的為難啊!

  「好嘛!」雍芊不甘不願的點頭。「我以後不會在未知會你的情況下跑出去,這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聽到雍芊的允諾,允兒一直板著的小臉總算鬆緩。「小姐,您最近老是跑來大小姐的寢室,是太思念大小姐了嗎?」

  「呃……我……」

  以前是這樣沒錯,可是這兩天她心裡頭滿滿都是心上人的身影,反而將大姐的事給忘了。

  想到自己「重色輕姐」,俏麗臉龐抹上郝色。

  「不曉得大小姐在明州過得好不好?」提到溫柔善良的大小姐,允兒也不由得思念。

  大小姐不管對誰都和顏悅色,謙和有理,即使對待下人也一樣的平等對待,毫無富貴人家千金的傲氣,更不會像小小姐一樣任性行事,老是帶給服侍她的丫鬟麻煩。

  其實她也不是討厭小小姐,必竟小小姐只是有著小女孩的嬌氣,說她任性,倒不如說她率真,心底想到啥就去做,不瞻前顧後,自然也不會想到是否會給她帶來麻煩了。

  「一定過的好的啊,大姐夫可是明州船王,兩個人又是感情好的青梅竹馬,怎麼可能不好。」雍芊對於大姐婚事十分樂觀。「真羨慕大姐,嫁給從小就喜歡的人。」這樣的婚姻讓她好神往喔!

  「小姐也可以找個喜歡的人嫁了啊!」嫁了人,說不定性情就會成熟穩重些了。

  「這……這哪有那麼容易啊!」雍芊紅著臉別過頭去,就怕不小心洩露心底的心事被允兒知曉。

  「三夫人過世之前不是要求老爺要讓小姐們嫁給自個兒喜歡的人嗎?您若沒喜歡的人,那婚事怎麼辦?你您都十六歲了,是該許婚配的時候了。」

  而且聽說三小姐決定要等小小姐成親後才嫁人,小小姐若拖延了,耽誤的可不只是她一個呢!

  「這種事急不得的!」

  其實她心中早有人了,只是他現在為了賺取回鄉盤纏,在家裡當下人,待他賺夠盤纏回鄉,就會前來提親……想到到時家人的震驚表情,雍芊就忍不住掩嘴偷笑。

  她希望那天快快到來啊……

  「我聽說,大夫人已經在替您物色對象了。」

  「啊?」雍芊愕然望著允兒,「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呀!」允兒肯定頷首,「大夫人好像在她的親戚中挑選適婚的對象,等確定了之後就會跟您提了。」

  像這種八卦,在下人之間流傳的速度當然比在小姐之間來得快囉!

  大娘一直跟娘親不合,娘親曾在臨死前要求爹爹發誓給予她們四個女兒婚姻自主權,也是怕覬覦織廠的大娘與二娘隨意找人將她們嫁了出去,過著淒苦的日子。

  娘親如此用心良苦,且打小就看著三位夫人不合的她,怎麼可能還去嫁給「敵人」的親戚呢!

  「大夫人雖然跟三夫人不合,但說不定她的親戚里頭出乎意外的有跟您合拍的對象啊!」

  誰說一家門裡有只有一種人呢,就像四位小姐的個性也都不同,不是嗎?

  「我管有沒有合拍,我的心裡已經……」雍芊突地住了嘴。

  「您的心裡?」她沒聽錯吧?「難道小姐心裡已經有人了?」

  雍芊實在無心思去管允兒懷疑了啥,自己又不慎說漏了啥,她的目光直直定在不遠處的花園裡,正嬉笑著一起採花的一對男女。

  「小姐?」允兒納悶的循著她的眼光望去,「那不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喜兒嗎?八成又是為了夫人屋內的裝飾出來採花了。」

  「那……那個男的……」那不是蕭遙嗎?

  他那親暱的微笑不是她的專屬嗎?

  一股酸意湧上胸口,雍芊心頭覺得十分不快。

  「那個男的是新來的僕人,長得十分俊俏貴氣,所以很多丫鬟都對他有意思呢!」

  「有意思?」雍芊瞪大眼,「那個喜兒……」

  「喜兒也挺喜歡他的,你看他們笑得多愉快啊!」

  「那你呢?」雍芊奇怪的瞪著允兒。

  「我?」允兒紅了下臉,「奴婢可沒興趣。」她違心道。

  臉兒都紅了,還說沒興趣!

  他不會在孟府到處拈花惹草吧?

  會不會與他有親密關係的不只她一個?

  雍芊越想心越酸,越想越火大,提起裙擺,不顧允兒的好奇目光,直直往兩人方向走去。

  「小姐。」喜兒先看到怒氣沖沖而來的雍芊,連忙抱緊滿臂鮮花,急急福身。

  一旁的趙煜也跟著行禮。

  「你們在做啥?」雍芊瞪著俏臉染著紅暈的喜兒。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分明,誰見了都明白她正喜歡著身邊的俊挺男子。

  「奴婢在為大夫人採花。」喜兒不明白為何雍會光火,心頭困惑的她也只能據實以告。

  「採花這事需要兩個人嗎?」

  喜兒忐忑的睨了身邊的人一眼,「他是剛好有空,過來幫我忙。」

  雍芊轉向趙煜,「孟府有這麼閒,讓你一個下人有空幫他人採花?」

  她的酸言酸語,趙煜焉聽不出她正醋勁大發,只是這喝得未免太過莫名其妙,讓他的臉色微沉。

  「稟小姐,奴才是見喜兒姑娘拿不了那麼多花,故好意來幫忙。」

  「拿不下,不會分兩次拿嗎?」雍芊手指向大房居住的院落方向,「你現在就先將花拿回去大娘房裡,不夠的待會再來采。」

  「是!」喜兒連忙從趙煜手中拿走其他的花束。

  「小心點。」趙煜幫她整理紛亂的花束。

  將花兒一朵朵在喜兒手臂上排列整齊,他的手不時碰觸到她的。

  「謝謝。」喜兒嬌羞道謝。

  雍芊眼睜睜看著兩人肢體有所碰觸,麗眸都快迸出火花來了!

  手一伸,硬生生將兩人推開。

  毫無防備的兩人鬆了手,花朵散了一地。

  「就算孟府沒有規定男女授受不清,你們也該知道分寸吧!」

  喜兒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要挨主子罵,想到自己可是大房的貼身丫鬟,服侍的是當家主母,卻被一名侍妾所生的女兒責罵,心裡也感到不悅。

  「小姐,這可是大夫人要的花,您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這花掉了地,髒了就不能用了,您這不是要害奴婢還得再采一次,浪費時間嗎?」

  「你若不邊採邊聊天,會花多少時間?」

  喜兒一時氣結,繃著臉不說話。

  「我在這恐怕會誤了喜兒姑娘採花,我看我先走好了。」

  趙煜明白戰火是因他而起,上策就是他先離開,才能暫減了雍芊心頭的怒火。

  這愛亂喝醋的小丫頭,晚上他可要好好懲戒她一番!

  「可……」喜兒多想留他在身邊,卻又不好開口,「謝謝蕭哥哥適才的幫忙。」

  「甭客氣。」趙煜笑了笑,轉身走了。

  哥哥?她竟敢直接叫他哥哥,叫得這麼親密?

  「他是你哥哥?」雍芊抬眉問。

  「不是的,蕭哥哥年紀大我三歲,稱呼哥哥不為過嗎?」小姐今天是怎麼了,專程來找碴的嗎?

  「又不是親戚,不准你叫他哥哥!」

  連這種事也要管!

  喜兒咬住牙,不甘不願的回,「是,小姐。奴婢可以開始採花的工作了嗎?你一直耽擱奴婢的工作,萬一害奴婢回房晚了,是會挨大夫人罵的!」

  人都走了,雍芊也無心思跟喜兒鬥下去。

  他撇了下嘴,「去吧!」說罷,指袖而去。

  一旁的允兒急忙跟上。

  「小姐啊,您幹嘛發這麼大的火,萬一喜兒跟大夫人亂嚼舌根,可怎麼是好?」

  「我教訓個丫鬟,有何不可?」難不成大娘會因為個丫鬟找她麻煩?

  就管當直如此,她還有三姐為她頂著,三姐人聰明,嘴巴又利害,就算大娘再強勢,到了三姐面前也囂張不起來,更何況孟家的命脈現在可是落在三姐手上,任誰見到她都要敬她三分呢!

  「不是不可,而是……」允兒搔搔頭,「小姐您到底在生啥氣啊?」

  她這個無關的旁觀者都看得莫名其妙了,相信喜兒跟蕭遙也同樣一頭霧水吧!

  「我……」

  她怎麼能說,她們喜歡的可是她的情郎啊!

  有誰看到情郎跟其他女人調笑時不會生氣的?

  有誰看到情郎與其他女人肢體碰觸時不會發火的?

  她礙於身份不能直接挑明,最氣最悶的可是她啊!

  可惡的蕭遙,都瞧見她生氣了,也不會懂得速速迴避,竟然還替喜兒整理花束,又是碰她的小手又是碰她的髮的,讓她越想越生氣!

  該不會……該不會她未能赴約的夜晚,他轉而跟喜兒有親密關係了吧?

  喜歡他的婢女那麼多,就連允兒都對他芳心暗許,再見他這麼懂得討好女孩子,該不會他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女子同寢,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此刻在雍芊的腦子裡不斷的上演著一幕幕激情的畫面──

  蕭遙左手攬著喜兒,右手攬著允兒,三個人皆裸裎,身無寸縷。

  他一邊吻著喜兒的唇,一邊揉著允兒的酥胸,兩名姑娘嬌笑連連,拚命的往他的懷中鑽去……

  她越想越火大,越想越憤怒,用力緊握的小手背上,青筋繃現。

  「小姐?」

  雍芊轉過頭來恨恨的瞪了無辜的允兒一眼,允兒立刻縮肩收口。

  見小姐氣得臉色發青,允兒心中雖疑問重重,但也沒那個膽子再問下去了。

  奇怪了,小姐到底是在氣什麼呢?

  難道只是因為看到府裡的丫鬟跟奴僕走得過近,認為違背了禮教,因而心頭發火?

  服侍小姐多年,允兒萬萬沒想到小姐是這麼重禮教的人,以後她可得小心點,別在這方面惹火了小姐。

  話說回來,那位蕭遙真的長得好俊喔,不曉得他會看上哪個丫鬟呢?

  惹能嫁給那麼俊的小哥為妻,就算只是個奴才,她也願意。

  嘻。

  ******

  雍芊大病初癒,雖然已經可以下床,還活蹦亂跳,但雍荃仍堅持這晚允兒還是得待在房間裡伺候,以防情況突然轉壞。

  躺在榻上,耳中隱約聽到允兒勻稱呼吸聲的雍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對於上午的事,她還氣著。

  好幾次,她想翻身下床去無思居瞧瞧他在不在,可再想他這麼花心,一點都不在乎她,就算他人真的在無思居等她,那又如何!

  他不只勾引丫鬟,還勾引了主子,其行為可比淫魔,她怎麼可以在明白他的真面目時,還傻傻的往他的陷阱時頭鑽。

  她可沒那麼愚蠢!雍芊憤恨的想。

  但是……她為什麼還是這麼想他?

  她好想見到他,想被他摟入懷中,想與他親密擁抱……

  真是太不爭氣了!

  不甘心的淚水滾落眼角,雍芊用力拉起錦被蓋住頭臉。

  不准再想他了!

  她該想的是怎麼懲罰採花惡魔,讓他再也不敢對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

  正當雍芊天人交戰時,青碧居的大門悄無聲息推開,如幽魂般輕盈的身影飄過前廳,經過屏風前,望了眼癱在太師上熟睡的允兒,微笑了下,轉而前往床榻。

  拉開床幔,他思念的小人兒正如剛被燙熟的蝦子蛘縮在錦被內,只有如雲般光潤的烏黑秀髮在被外散開來。

  放下床幔,輕手輕腳上了床,床架因他的重量而發出吱呀的聲響。

  蜷在床上的雍芊立刻察覺到床上多了個人,胸口悚然一驚,速速拉下被來,與黑暗中的一雙明眸互瞪。

  他搶在小嘴發出尖叫聲之前,大手掩住。

  「唔唔……」雍芊掙扎著想逃脫。

  「是我。」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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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趙煜的嗓音為不驚動外頭的允兒而壓得極低,更顯醇厚迷人。

  一曉得是他,雍芊心一跳,唇角才揚起,又撇落了下來。

  「你來幹啥?」

  「來看我的親親寶貝風寒好了沒。」趙煜在她身側躺下。

  「你還會關心我嗎?」雍芊沒好氣的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不關心的話,昨日會半夜潛入餵她珍貴藥丸嗎?

  對邀功這事沒興趣的趙煜拉開雍芊的衣袖,輕撫絲滑臂膀。

  雍芊咬著唇,不出聲。

  「你平常都帶著醋桶出門的嗎?」

  「醋桶?」雍芊氣急的翻過身來,「我才沒吃醋!」

  「不然你發啥火?」

  醋喝得越多,顯示她越在意他,這點令他開心,可吃醋吃到無理取鬧,還是該給她點小小的懲戒,以免她得寸進尺。

  「你心裡明白!」色魔!淫魔!她絕不會原諒他。「出去!」

  「去哪?」在臂上滑動的大手不知何時已探入衣領內,攫取綿乳捏揉。

  「不要碰我!」雍芊拉攏衣領,格擋放肆的手。

  「這是我的,我愛碰就碰!」

  趙煜強硬的拉開單衣,嬌紅色的兜兒大片袒露,長指勾扯繩結,離了雪白嬌軀。

  「去碰喜兒!去碰其他的女僕,不要來碰我!」

  他竟然在碰過喜兒她們之後,還恬不知恥的過來找她恩愛,雍芊怎麼想怎麼委屈!

  趙煜也不解開她的誤會,閒涼道:「你真要我去碰其他女人?」

  雍芊咬牙不出聲。

  邪惡的微笑在嘴角蕩漾,透進帶笑的嗓音,「我可是會對她們這樣、那樣的喔!」

  他邊說著氣死她的話,手邊在她的身上四處游移,語落,勾住她的腿心,忽重忽輕的磨蹭。

  絲絲快意自腿心處傳來,那曾在她腦中掠過的畫面,再次鮮明──

  他壓在喜兒的身上,放肆的咂吮胸前嫣紅嫩蕊,將她的大腿往兩側拉開,以他高挺的粗碩直直貫入嬌小的身軀。

  他兇猛的挺進,撞擊得喜兒高聲尖喊著歡愉……

  他要的不只有她一人。

  憤怒到了極點,化成哀傷的淚水滾落腮邊。

  「芊芊?」

  見她久不應話,趙煜心覺有異,收手將她翻過身來,仔細一瞧,這才明白她正心碎的無聲哭泣,粉頰濕濡一片。

  「唉……」見她哭泣,趙煜的心立刻擰疼。「傻丫頭,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雍芊咬唇不語,被淚水浸潤得益發美麗的明眸瞥向一邊,不肯正眼直視。

  「小傻瓜!」趙煜翻身趴在嬌軀上,親吻嫩頰上的淚水,「這麼愛吃醋,就連眼淚都酸了。」

  「眼淚是鹹的!」她生氣的嘟嘴,「走開!」

  「不走!」他耍賴的持續吻她,拉下兜兒,大手罩上如羊脂白玉般溫潤渾圓的雪白椒乳。

  「不准碰我!」怕擾醒外頭的允兒,哽咽的嗓音壓得極低,小手死命與他抵抗。

  「芊芊這樣很不乖喔!」一直使潑耍任性,他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大掌將皓腕扣在掌心內,拉高置於頭頂,玉乳因些更為挺翹,曲線更為妖嬈,趙煜瞧得眼發直,喉頭急速滾動。

  「不要用你碰過其他女人的髒手碰我!」

  「我偏要!」

  火舌邪佞的舔上白玉般的耳垂,呼出的熱氣撩撥著她的易感,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雍芊不由自主的縮了肩,體內竄出奇異的快感。

  明明氣他氣得要命,可當他愛撫著她時,她的身體還是依著女性本能投降了!

  她好氣如此沒用的自己。

  「再不放開我,我要大叫了!」漲紅的小臉怒聲威脅。

  「你捨得將我送進官府?」火燙的舌尖畫著唇瓣的好看形狀。

  「你……」

  一語未竟,靈舌趁機鑽入倔強的檀口,氣怒的小舌欲將其頂回,他反而勾回自己的口中,恣意吸吮品嚐她的甜美。

  掌心中的雪膩在他的大力抓捏下激突變形,嬌艷的乳尖盈盈挺立,刺激著他的手心,也悸動了胯下的男性。

  「唔……唔唔……」

  貼合的唇間發出難以抵抗的呻吟。

  僵直的粉軀逐漸軟化在他懷中,下意識的往他的身軀貼近,弓起的腰貼著他的小腹,柔軟的腿心就抵著他賁起的線條。

  見她不再抵抗,趙煜鬆開箝制,貪戀肌膚細緻的巨掌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推開闔起的大腿,撫向溫熱的花心。

  貼在花心處的薄薄面料微濕,顯見她早就動情。

  趙煜唇畔勾出笑意,心想這嬌人兒就只有這張小嘴倔,身子早早就向他投誠了。

  扯掉阻擋他的褻褲,粗指摩挲花瓣間的凹縫,上下來回蹭揉,撫摸柔嫩的花唇。

  「嗯啊……」小嘴抿出愉悅的呻吟,通過的淚水早已歇止,取而代之的是迷濛的慾念。

  邪佞的長指猛然捏住敏感的核心,惡意粗魯的搓拉捻揉,纖腰因急急迸射而出的快意挺起,圓臀擺動,主動偎向他的掌心,在廝磨間滑膩的春水將他的手弄得濕淋淋一片。

  她的身體已經習慣他的撫觸,本能的向他索求更多的歡愉。

  「啊……」快意令她發出如歎如息般的輕吟。「還要……」曲於頭側的小手抓緊枕巾,螓首難忍的搖擺。

  「小姐?」突然,允兒猶帶倦意的困惑嗓音傳入賬簾。「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熟睡的允兒被雍芊的呻吟聲吵醒,擔心她是不是又發病了。

  昏暗的室內,床帳掩去了雍芊的情況,允兒欲走近掀起床幔觀察。

  一聽到允兒的聲音,雍芊倏地全身一僵,人清醒了大半。

  「叫她別過來。」趙煜在她耳畔輕聲道。

  「我沒事!」聽到允兒的腳步聲正朝床榻走來的雍芊慌道。「你不用過來。」

  「可是我好像聽到你在呻吟。」允兒停下腳步。

  「你聽錯了,可能……可能我在說夢話。」

  「打發她離開。」

  「啊?」雍芊詫異的回視命令的男人。

  不懂他的意思?趙煜壞壞的一笑,空出一指探入花穴,勾動艷麗的嬌花。

  「啊……」身子猛地顫動了下。

  「小姐?」聽到奇怪聲音,允兒又要上前來。

  「允兒,我餓了,去幫我準備夜宵!」雍芊急道。

  「什麼?這個時候?」三更半夜,廚房早就關火啦!

  「對!快去!」

  生火、熬粥、備小菜,這些準備工作至少可以耗掉半個時辰。

  在花徑內作亂的粗指絲毫不管此刻的危急狀況,不住的來回抽插,與按壓花核的指腹一同勾出更多的春潮,也勾出更多的歡愉。

  允兒再不走,她就忍不住啦!

  「喔!」還想睡覺的允兒扁了扁嘴,「奴婢這就去。」

  沒一會兒,花廳大門被開啟,接著輕輕帶上。

  當闔門聲傳來,雍芊這才鬆了口氣。

  「你很壞!」她嬌嗔責備。「明知允兒在外頭,還……」

  「還什麼?」

  「不說了!」她紅著臉撇過頭去,一會兒又轉回來,「我說了,不准碰我!」她差點忘了她還在跟他氣著。

  「不准碰?」

  趙煜在花徑內再加入一指,粗猛的來回抽動。

  「啊……不要……」她完全無法抵抗自他的指尖傳來的陣陣快感。

  「當真不要?」在花核上捻揉的長指更為放肆。

  「不……啊……」

  嬌軀不由自主的拚命擺扭,花徑內的長指感覺到嫩壁的劇烈收縮,在在顯示身下的小人兒即將到達高潮。

  他詭譎一笑,猛地抽出長指。

  水眸在黑暗中瞬地瞠大,未被滿足的嬌軀渾身似有螞蟻在爬,尤其在花徑的深處,更是搔癢難耐。

  「不……」這回發出的可不是呻吟了。

  「不是不要?」

  挑釁的言語使她又動了氣。

  「對!我不准你再碰我,你走開……啊……」所有的抗拒一轉為嬌軟的呻吟。

  他竟然……他竟然將她的雙腿撐到一個極致,甚至有條小腿還露在紗帳之外,接著將臉進入她的腿心,舔舐私處!

  「這是真的不想要的身體嗎?」他邊說邊舔吮穴口紅腫的嫩花,「瞧這兒的花兒都腫脹起來了……」

  「才沒有……」他的淫言穢語引發她一陣臉紅。

  「還有這水……好濕啊……」手指突刺水穴,花水就汩汩流出了,「一下子就把我的手弄得濕透了……」

  「你不要再說了……」雍芊又羞又窘,急著想將大腿闔上。

  趙煜挺身上前,膝蓋強硬的推開徒勞無功的大腿。

  「這麼濕的小身體,一下子就可以進入了。」

  粗挺的男性抵住濕花,才稍稍擠入前端,就可以感覺到她的緊致所帶來的銷魂快意。

  「你的小穴把我吸得好緊,迫不及待的歡迎我入內呢!」

  雍芊難為情的兩手掩著發燙的臉面,不想去承認當他的粗碩擠入嫩穴的時候,殷切擺動的是自己的纖腰。

  她明明好氣好氣他四處拈花惹草,為何她的身體仍是無法抗拒他?

  「你很想要我吧,芊芊。」繃緊腫脹的男性一點一點的擠入。

  「不……」圓臀翹起,迎向他的分身。

  「你的小嘴再倔強,身體卻是很誠實呢!」

  他咬著牙,故意折磨她似的緩緩推入,見她難耐的拚命扭腰擺臀而心中竊喜。

  愛吃醋的小丫頭,真該給你一點苦頭嘗嘗!

  他輕緩的抵入深處,慢慢的退出,速度是老牛拖車似的遲緩,可抓著雪乳的手卻是放肆而粗野的折磨成熟漲紅的莓果。

  天啊!他為何要這樣折磨她?

  慾火正兇猛的竄燃,可她的情郎卻是慢條斯理的無視她的需求,強烈的慾望、難解的渴求,讓她幾乎快瘋狂了。

  別再這麼磨蹭她了,她好難受呀……

  「用力點……求求你……」她哀哀泣求。

  粉臀主動向上挺起,在得不到他的熱烈回應時,自動自發的一挺一落,尋求那強烈的快感。

  「芊芊……你這該死的小蕩婦……」趙煜咬牙承受雍芊的主動。

  「快……這樣不夠……不夠……」她激動的幾乎快哭出來了。

  光憑她自己上挺的動作根本無法滿足她。

  她想要的是他狂野的進擊,那足以將她嬌小的身軀整個震壞,散掉所有骨頭的強烈衝撞。

  「你發誓,以後再也不亂吃醋。」壓抑著在幽徑內盡馳騁的慾望,趙煜堅持先得到她的承諾。

  他的長指還揉壓著她的花核,折騰人似的緩慢。

  「不亂吃醋……我發誓……」

  嗚……她受不了了啊……

  「乖芊芊……」

  滿意的他這才釋放體內奔騰的慾望,將他的粗猛巨大以猛烈的速度磨入花徑。

  一進一出。

  一進一出。

  大量的春水隨之帶出幽穴,濕透了底下的被褥。

  「好棒……再用力……」雍芊完全忘了少女的矜持,激狂的高喊著需求。

  「芊芊……你這小浪貨……有了你,我哪還有心思去找別的女人……」

  攬起螓首,薄唇熱切的吸吮紅艷的辰瓣。

  「你只能有我……只能有我……」

  藕臂緊緊攀粗頸,兩具胴體激烈的交纏。

  忽地,趙煜一個強烈的挺進,將高潮灌入粉軀,雍芊高喊一聲歡愉,全身顫動不止。

  水穴劇烈的收縮,再也無法克制的趙煜抓緊雪臀,狠狠的將火熱的種子射入熱燙的花壺中……

  ******

  依偎在趙煜的懷中,雍芊微噘著嘴,青蔥般白皙纖指摳著他胸前的毛髮。

  「你真的沒有跟其他的女人有曖昧情事?」

  雍芊不安的問。

  「我只有你一個啊,小傻瓜!」

  「可是我聽說很多女僕都偷偷喜歡你。」

  「但我不喜歡她們啊!」長指勾起下巴親吻。「我只喜歡你一個。」

  「是真的嗎?」

  「還有誰比你更好呢?」

  「如果……如果她們半夜偷偷爬上你的床呢?」

  他人睡在府處的薄雲客棧上等客房內,別說是人了,恐怕就是連只蟲都進不去。

  可他又不能跟她說實話,到時還要解釋一堆,索性就照著她的疑猜見招拆招了。

  「那我會把床讓給她睡,我來跟你睡。」

  「你很討厭呢!」雍芊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喜歡我跟你一起睡?那我去跟允兒睡一塊兒好了……喔!痛!」

  懷中的嬌人兒竟然偷捏了他一把。

  「你還說!你還說!」就這麼愛惹她生氣?

  「哈哈……」趙煜大笑,「我逗你玩的。」

  「你好過分,這麼愛捉弄我!」

  「沒法子,誰教你又嗔又怒的模樣她可愛,害我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你是喝了糖水啦?嘴巴像沾了蜜似的。」雍芊橫了他一眼。

  「剛剛是喝了不少糖水啊!」

  「啥時?」

  「那糖水……」巨掌一抹猶濕潤的腿心,「甜得很呢!」

  他指的是……

  雍芊的小臉爆紅。

  「不跟你說了啦!」一出口就沒個正經!

  「你不是挺愛這物事?」說著,長指不安分的戳刺水穴。

  絲絲快感再度傳來,嬌軀不由得一軟。

  「唔……」雍芊咬牙一瞪,「才沒有。」

  「那剛剛是誰一直喊用力點、快一點的啊?」

  「人家才沒有!」討厭鬼討厭鬼!

  雍芊佯裝生氣的拍打他的胸口。

  「呵呵……」趙煜笑著擁住大發嬌嗔的小美人。

  「就愛欺負我!」氣死人了!

  「我就愛欺負……」

  花廳大門被推開的聲音中斷了兩人的談話。

  「允兒回來了。」雍芊連忙將他推開,拉起錦被蓋上他的頭臉。

  「小姐,我煮好夜宵了。」

  藉著外頭門口的燈火,允兒小心翼翼的將夜宵放置桌上。

  「好,我知道了。」

  本來只是為打發允兒離開的藉口,可經過剛剛那一陣仗,她還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說你不吃了。」趙煜在她耳邊低喃。

  「不要,人家餓了。」

  「餓了?」趙煜摸摸她平坦的小腹,「那去吃吧!」

  「嗯。」

  雍芊整理了下單衣,繫好結帶,極其小心的拉開帳幔下床,不讓外頭的允兒撞見她床上還有其他人。

  允兒點上燭火,默立一旁。

  「你回房去睡吧!」雍芊道。

  「可是三小姐交代我要在這服侍您的。」

  「我好好的啊!」雍芊舉手甩了甩,「椅子不好睡,回房去吧,反正天也快亮了,到時你再來收拾餐具就好。」

  嗚……小姐竟然變得這麼貼心,怕她在椅上不好睡,讓她好感動喔!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咦?」允兒好奇的低頭仔細瞧著雍芊頸上跟胸前的紅痕,「小姐,您又被蚊子咬了。」

  記得在上床前,沒看到被蚊子咬的痕跡啊!

  雍芊尷尬一笑,拉了下衣領,「那紗帳八成有破洞,蚊子飛得進來。」

  「可是我睡在椅上都沒被咬耶!」怎麼睡在有紗帳床上的小姐,反而被咬得厲害?

  「呃……說不定是你體質特殊!」允兒再纏問下去,她就掰不下去了。「好了,你去歇息吧,不用服侍我了。」

  「是,小姐。那奴婢這就退下了。」

  說真格的,她還真的好睏好睏呢,剛在廚房熬粥時,數次不小心打起瞌睡來,差點熬焦了一鍋粥。

  「快點去吧!」雍芊立刻回到內房。

  允兒一走,雍芊立刻回到內房。

  剛拉開帳幔,冷不防長手勾住纖腰,將她拉向寬大的胸懷。

  「雍芊小姐,怎麼這房裡的蚊子偏愛咬你啊?」說著,趙煜又在她的胸前咬上一口。

  「你就是那只可惡的臭蚊子!」

  每次都在她身上留下吻痕,害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允兒的詰問。

  「以後臭蚊子會少吸一點血,或者……」他拉開衣領,吻在乳尖旁的細膚上。「吸在看不到的地方。」

  「你別……別鬧了!」雍芊連忙推開作亂的頭。「要不要喝點粥?你應該也餓了吧。」

  「是有一點。」

  趙煜下床與她一塊兒走來花廳。

  他先入座,再將雍芊拉坐在他大腿上。

  「碗筷只有一副,娘子餵我吧!」

  聽到他喊她「娘子」,俏顏不由得嬌羞一紅。

  「貧嘴!」

  雍芊拿起已盛粥的碗,舀了一匙,吹涼了之後送到他嘴邊。

  「娘子好賢慧,夫君以後可幸福了。」大口含入,心上人親自餵食的熱粥果然美味可口。

  「那你倒是快快賺好盤纏,好來迎親。」

  「娘子等不及要嫁給夫君了嗎?」

  雍芊嗔橫了他一眼。

  「不跟你說了,就愛欺負我!」

  「呵呵……娘子被欺負的模樣太可愛了,為夫的欲罷不能……唔……」

  「吃粥吧!」把嘴堵住,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那些難為情的話語。

  不只被欺負的模樣可愛,凶悍的模樣也可愛,還有床上嬌媚的模樣更可愛……

  纖腰間的長臂摟得更緊,一口一口的吞入愛妻親自餵食的粥品。

  啊!真是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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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8: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小姐。」大房翠娘的貼身丫鬟喜兒走進青碧居,「大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大娘?」雍芊停下手中刺繡的荷包,「找我過去啥事?」

  「奴婢不清楚。」

  雍芊略蹙著眉,思考大娘平白無故找她過去幹啥?

  誰都知道大娘覬覦紡織廠已久,可織廠現在由三姊雍荃所管理,她這個小妹平常也甚少涉獵織廠的事,只有在三姊忙不過來的時候過去幫忙而已,對大娘可說毫無威脅性的她,會有何事突然找她呢?

  況且她們平日跟大娘也很少往來,只有早上會過去請安,以及用膳時會碰到面而已啊!

  「小姐,請您快動身,大夫人在等您。」喜兒見她遲遲不動,不曉得在想什麼,連忙急聲催促。

  雍芊抬首,望著喜兒清秀的面容,驀然想起那日在花園見到她與蕭遙採花一事。

  蕭遙雖然再三聲明他只跟她在一起,可她的心上還是覺得不踏實。

  眼前這丫鬟可也是喜歡著他的,誰知道她會不會主動去誘引她的情郎呢!

  雍芊的目光停佇在喜兒的粉項,露於衣領之外的鎖骨,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小姐,您幹嘛一直盯著奴婢?」喜兒被雍芊審視的目光瞧得頭皮發麻。

  怕瞧得不夠仔細,雍芊還站起身來,直接趨近檢查,怕遺漏了任何一處似的,就連頸後長辮都拉起來,看得仔仔細細。

  在喜兒細白的頸子上,別說是吻痕了,就連被蟲叮咬過的痕跡都找不到。

  他果然跟她沒有任何接觸!

  雍芊大喜。

  每次與他燕好過後,雖然推了去瘀藥,讓痕跡不那麼明顯,可是仔細查看,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淡淡的痕跡。

  他每次在親密時,都吻得那麼激烈,若他與喜兒真的有任何苟且情事,喜兒的頸子肌膚不可能還如此無瑕。

  寬了心,雍芊的心情整個開朗起來,胸口盤旋多日、些許不確定的陰霾,在剎那間一掃而空。

  心情大好的她,就算今天大娘找她去是無故找碴,她也不會往心裡去了。

  「走吧!」

  雍芊綻露愉悅的微笑,走出寢居。

  「大娘!」雍芊在門口行禮問安。

  坐在桌前,不曉得在翻看啥文件的翠娘一見到她來,立刻招手要她過去。

  「芊芊啊,你來看看。」翠娘將文件遞向她,「這些都是咱揚州城的青年才俊,要不家財萬貫,要不就是才華過人,他們有意向你提親,你看看你喜歡哪個人。」

  要不是鳳娘臨死前要求孟老爺要讓她的四名女兒擁有婚姻自主權,這選婿的事,哪需要先問過雍芊的意見。

  直想趕快將這四名女兒嫁出去,好取得織廠管理權的翠娘跟雁娘因此比誰都慇勤。

  翠娘要雁娘四處去放話說孟家小小姐要招親,歡迎有意思的青年才俊請媒婆過來提親。

  孟家四女的美貌揚州城知名,一曉得孟家年紀最小、最可愛嬌美的孟雍芊要出嫁,提親者幾乎踏破了孟家門檻。

  給雍芊看的文件正是經由大房與二房篩選過後,認為匹配得上孟家的優秀年輕男子資料。

  即便心裡再怎麼討厭這四名女兒,可是孟家好歹是大戶人家,雖說家譽被孟老爺敗得差不多了,不過面子上還是要保住,選出來的夫婿就算不是人中之龍,也得是衣食無虞才行。

  一曉得大娘叫她來,是為了婚配一事,雍芊意興闌珊的推開桌上文件。

  「大娘,芊芊還不想成親。」

  「什麼不想成親!」翠娘美眸一瞪,「你都十六歲了,早該許婚配了。」

  「大哥跟三姊也還沒嫁娶,哪輪得到最小的我啊!」她要嫁也只嫁情郎,其他人啊,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一樣不嫁!

  翠娘憋著氣,好聲好氣道:「我的姑奶奶,你大哥早就訂了親,荃兒也說過你未出嫁,她不考慮成親一事,總不能你拖她也拖,統統拖成老姑婆吧!」這樣她啥時才能取得織廠的管理權啊!

  「當老姑婆也好啊,賴在家裡一輩子也不錯!」

  「胡說八道!」翠娘生氣拍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你想賴在家,你爹可不想養你一輩子!」

  「現在養我的好像是三姊吧,畢竟咱家的財富命脈是掌控在她手上,跟爹爹好像無關喔……」

  「放肆!」翠娘火大的站起,指著她的鼻尖怒罵,「這話若讓你爹爹聽到,他非賞你耳光不可!」

  「爹才不會管這種事,他心底只有新娶進來的小妾!」

  爹爹也真行,都快六旬了,還娶了個跟大姊差不多年紀的小妾,「新婚燕爾」的他才沒那個精神去管她們的事呢!

  一聽到「小妾」兩字,翠娘更怒了。

  死老不修,一天到晚混女人堆,財產遲早被敗光!她若不用點心,想辦法為自己多留一點老本,誰知道哪天娶個厲害的角色進來,萬一懷了孕,再生了個兒子,然後在孟老爺耳邊一撒嬌,她豈不等著失去依靠?

  人老了,沒有子嗣依靠,丈夫的心又不在自己身上,能依賴的,也只有金錢了!

  面對翠娘的怒火,雍芊仍是不慌不忙,皮皮的回應,翠娘咬了咬牙,心想硬的不成,就來軟的吧!

  「芊芊,你難道沒想過,萬一哪天你三姊遇到意中人,嫁了,無長才的你又沒能力管理織廠,將來要依靠誰?」

  「我大哥啊!」

  「你大哥除了會賭博以外還會啥?」

  「說得也對……」雍芊狀似陷入沉吟。

  她的勸說奏效了!翠娘連忙乘勝出擊。

  「女人家最終還是要靠夫家,靠生出個兒子鞏固地位,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兒啊!」

  「我明白!」雍芊點頭。

  「你明白就好。」翠娘面露安慰。

  「如果不趕快打點好未來,就怕變得跟大娘一樣了!」

  「你……」翠娘氣得頭頂冒煙,揚起手來巴掌就要甩下。

  早在心理準備的雍芊連忙閃開,急急站起,退後三步。

  「芊芊會記得大娘的教誨,別步入大娘的後塵。芊芊先回房囉。」

  轉過身的雍芊吐了下舌,一溜煙跑了。

  「可惡的死丫頭片子!」翠娘生氣的拉起桌巾,連同青瓷杯具一同摔到地上去。「我一定要整死你!把你嫁給最下賤的卑民!」

  一旁的喜兒看得心驚膽戰,遲遲不敢靠近收拾。

  ******

  繡房內,雍荃坐在繡架前,一針一針細心繡著要貢送上朝,給當今皇上二公主的嫁衣。

  在她身邊,坐著雍芊,手上忙著要送給情郎,尚未繡完的荷包。

  嫁衣上繡著活靈活現的綵鳳,眼兒的最後一針收針完,綵鳳彷彿注入了靈魂,就要凌空飛起似的。

  「三姊,你這只綵鳳繡得好美。」雍芊讚歎道。

  不愧是有「針神」美譽的三姊,無怪乎皇朝繡局內明明有優異的繡工,這公主的嫁衣還是遠送來揚州城請三姊親繡。

  雍荃笑了下,「小妹的繡工也越來越好了。」

  她拿過雍芊正在刺繡的荷包,仔細審視了下。

  「這繡樣帶有感情。」

  雍芊聞言心頭震了下,有種心底的秘密被三姊發現了的失措。

  「這荷包想必是繡來送人的,而且還是有特殊感情的人吧。」雍荃斜睨了雍芊一眼。

  「才……才沒有呢!」雍芊連忙要回荷包,「芊芊是繡給自己用的。」

  「我瞧你最近春風滿面,還以為你有心上人了!」

  相由心生,雍芊最近的神態舉止充滿了小女兒的嬌態,心情愉快常哼歌不說,對待下人也比以往體貼許多,通常這樣的溫柔只會出現在擁有男人疼愛的女兒家身上。

  「沒有啦!是三姊想多了。」嘴上否認,小臉還是洩漏天機的染上朵朵紅桃。

  「聽說大娘跟二娘最近正積極幫你物色對象。」

  「昨日大娘有叫我過去,就是說這事,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聽說了。」雍荃邊整理繡線邊道:「你惹惱了大娘,氣得她揮手想打人。」

  「還好我閃得快,沒被打到。」雍芊調皮的吐了吐舌,「她們的心思誰不曉,還不就巴望著把我們統統嫁出去,好進佔織廠!」

  「就是因為她們的心思路人皆知,娘才千方百計保護我們的將來。」

  想起過世的娘,雍芊小臉黯然。

  「娘說過,如果人生可以從頭,她絕不嫁爹,所以也希望我們別傻傻的嫁了。」

  「這種事很難說的,只能說是娘的命吧!」雍荃輕歎了口氣。

  就像當初二姊出嫁前,大家都很擔心她嫁過去會被黎家的人虐待,誰知黎少爺對二姊可是放在手心上疼著,著實讓大家鬆了口氣。

  反觀大姊,明明是嫁給自小感情好的青梅竹馬,可都嫁過去好些時日了,家書也寫了數封過去,卻都不見任何消息。這太不像大姊的個性,反而讓她擔心。

  「你若真有了意中人,記得說出來,好讓三姊為你出主意,懂嗎?」

  猜出小妹必有意中人的她,想小妹平常幾乎都深居簡出,實在難以猜想她會是喜歡上了誰,或許是小女兒的羞怯,才不敢說出來吧!

  若小妹真有喜歡的人,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忙促成這段姻緣的。

  「妹妹懂得。」雍芊點點頭。

  不曉得能說出口的那天,何時才能來臨呢!

  她的情郎啊,讓她苦苦等好久喔!

  ******

  這天晚上,在薄雲客棧用過晚膳,沐浴過後,正準備前往孟家與雍芊幽會的趙煜房內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京城三王爺府裡的護衛,也是蕭遠的三哥,真正的蕭遙本尊。

  「你說我娘病重?」聽到消息的趙煜臉色一變。

  「是的,小王爺。」蕭遙面色凝重道:「王妃因為思念小王爺成疾,目前病臥在床,請小王爺速速回府。」

  「我明白了。」趙煜沉重頷首,「我明天一大早就快馬回京,你請我娘不用擔心。」

  「王妃若曉得小王爺即將回府,病情想必會好上大半。」

  「那你先回去稟告吧!」

  「是!那屬下告退了。」

  蕭遙離開後,趙煜即穿上樸素的布衣長衫準備出門。

  「小王爺,您今晚還要出門嗎?」明兒個一早就要趕回京的不是?

  面對蕭遠的疑問,趙煜嚴肅點頭。

  「我總要去告訴孟家小姑娘我要回京一事。」

  若他無聲無息的突然失蹤,那一顆心全掛在他身上的芊芊小寶貝可是會急瘋的。

  蕭遠頷首,表示明白。

  「你將行李打點好,並購買快馬兩匹,我一回來就起程。」

  「屬下明白。」

  行事俐落的蕭遠馬上出門去準備了。

  想到即將跟雍芊分離,趙煜的心上有著不捨。

  他還想再跟小心肝多溫存數日再走的啊!

  可惜母親因為思念他成疾,他非得回去照料不可,也趁這個機會告知母親欲成親一事,請媒婆來上門提親,好將寶貝兒直接娶回家,日日夜夜光明正大溫存個過癮。

  他相信他將來一定會很懷念這段偷偷摸摸的日子的!

  竊玉偷香的日子還真讓人上癮。

  每晚,雍芊總是要先躺在床上假寐,待允兒與其他婢女離開後,才偷偷摸摸的下床,飛奔至無思居。

  那兒,有她的情郎在等她。

  偶爾,他們會在白日幽會,幽會的地點可能是大姊的無思居,也可能是二姊的清心閣,而最大膽的一次就是在南邊的竹林裡了。

  種值千株翠竹的竹林位於孟家園林的最南邊,樓台亭榭掩映其中,富麗堂皇的高閣長廊是賞竹品茗的待客處。

  趁著中午,奴僕歇息時,他們兩個手牽著手同遊竹林,享受秋日的溫暖晴陽。

  從北方人工湖開鑿過來的小溪流蜿蜒過了竹林,紅色拱橋搭建其上,他們就一起站在拱橋上,手拿著餌食,餵食溪流內小小的魚兒。

  兩人開心的聊天談笑,談話間,雍芊問起了情郎的家庭狀況。

  「你家是做啥的?」雍芊問。

  「我家啊!」趙煜想了下,「地主。」

  「靠收租過活的嗎?」

  「可以這麼說。」貴為三王爺的爹爹擁有大片領地,說是地主也不為過。

  「那家裡有哪些人呢?」

  「我爹、我娘,還有兩名姨娘跟兩個妹妹。」

  「你爹有娶小妾?」

  「嗯。」趙煜點頭。

  「那……你也有側室嗎?」雍芊想他都快二十了,說不定早就有婚配,只是她不清楚而已。

  「沒有。」趙煜主動接下她即將出口的問題道:「不只未立側室,由於我長年在外旅遊,就連正室都未娶。」一摟纖細肩頭,「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問題啊?」

  「你好討厭喔!」雍芊嬌羞的推開他。「我當然要問清楚,免得嫁過去後才發現原來你立了一堆小妾,說不定連元配都早有人了!」

  「哈哈!」趙煜大笑,「那你現在總放心了吧?」

  「放心是放心了,可是……」她憂慮的抿了抿嘴,「我怕你將來還會再娶小妾。」

  「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

  明知雍芊因為自個兒的父親一天到晚混在女人堆、妻妾成群而心有不滿,趙煜還以理所當然的口氣,宣告他將來仍會娶其他側室。

  話一出口,雍芊桃子般的粉嫩小臉蛋果然黑了一片。

  「你要娶側室?」她生氣的跺腳,「還要娶三妻四妾?」好過分!

  「娘子不准相公娶啊?」

  「你若真要娶,我管得了你嗎?」雍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既然如此,我不嫁你了!」

  「不嫁我?」長指輕佻的勾滑嫩頰,「你的身子都給了我,除了我,還能嫁誰?」

  「了不起當人繼弦!」還當真以為她找不到人嫁嗎?

  「娘子如此年輕貌美,嫁人繼弦豈不是暴殄天物?」

  「總比跟好幾個女人爭一個你強!」

  雍芊越想越怨。

  爹爹是怎麼妻妾一個娶過一個,怎麼傷過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心,身為孟家女兒,她比誰都清楚。

  就算是可惡的大娘跟二娘,她在厭惡她們的處心積慮的同時,也為她們感到悲哀。

  出嫁從夫,丈夫是一個女人的天,得不到丈夫寵愛的女人最是可悲了,她可不想當那種可悲的女人!

  趙煜笑著攬住轉過身去,小臉氣呼呼的雍芊。

  「好,為夫的只娶芊芊寶貝一個,行嗎?」

  「我可不是你要娶妾,還會識大體的為你張羅一切的女人。」門兒都沒有!

  「我明白。」俊唇親吻嫩頰,「小芊芊的醋勁恁大,說不定在為夫娶妾這天就拿了刀子殺進新房。」

  雍芊白了他一眼,「誰說我醋勁大!」

  「醋勁不大怎不許為夫娶妾?」愛吃醋的小丫頭!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娶!」雍芊又一跺腳,「若我不准,你是不是要以七出之罪休離我?」

  「你呀!不只醋勁大,還愛幻想!」這可愛的小寶貝!

  「才沒有!」幹啥一直這樣說她!

  「好好好,沒有沒有!娘子是因為太愛為夫,才不准為夫娶妾,這總對了吧!」讓他好好摸摸小寶貝的細滑皮膚。

  趙煜的手輕撫著粉項,享受掌心中的滑膩。

  雍芊扁了下嘴,「難道你不是?」

  「當然是!」大手彎入了衣領內。「為夫也太愛娘子,所以只娶娘子一個,爾後不娶妾!」

  「你邊說邊摸人家,好不誠懇。」她握住他的手腕,試圖將作亂的手拉出。

  「為夫的在疼愛娘子啊!」這如羊脂般柔潤的雪膚,教他怎捨得不動手愛撫?

  「你的疼愛總是會往那方面去。」

  雍芊的力氣大不過他,只能任他狂肆的抓住一方雪乳,恣意捏揉。

  「這可是疼愛的最高極致。」扳過娟巧下頷,薄唇貼住方唇。「娘子不也因此夜夜歡愉?」

  每夜每夜,她都因他的唇舌愛撫而輕顫,在巨掌的愛撫下而呻吟,在強健的軀體下熱烈扭擺,在狂猛的抽插下激昂尖叫……

  想起每次的歡愛過程,雍芊小臉微紅。

  在她回憶的當頭,趙煜的大手直接扣住她的腿心,隔著襦裙來回撫摸柔潤,摩挲出絲絲快意。

  「別!」發現他試圖拉扯身上的短襖時,雍芊慌忙出聲阻止,「你不怕有人經過瞧見了?」

  「不是娘子說竹林除非宴客,鮮少人來,才帶為夫的過來?」

  他怎說得好似她故意帶他來竹林,就是為了與他合歡?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手牽手散步聊天談心,可沒說要跟你歡愛!」雍芊急急辯道。

  「為夫明白,可為夫想擁抱娘子。」歎息般的呢喃在她的耳邊盤旋,溫熱的氣息引得嬌軀輕顫。「娘子的美好,讓為夫沒有一刻不思念!」

  「可在竹林裡未免太……」

  雍芊的拒絕尚未說完,趙煜已迫不及待的直接以吻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熱切的翻攪香舌,吮取香甜蜜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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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不……」

  害怕有人突然經過的雍芊不安忐忑的試圖移開臉,拒絕他的索吻。

  「娘子……好娘子,你真忍心拒絕我?」

  強健的手臂緊抱著她,不容許她反抗,可語調卻又故意裝作可憐兮兮,讓雍芊心中有些不忍。

  但……萬一真有人經過,那可怎麼辦?

  「這裡不妥……」

  「娘子,你瞧。」

  趙煜將玉手拉往他的胯下,朝天高挺的熱物在衣料下突起。

  嚇了一跳的雍芊下意識想收回手,趙煜卻不由她意,硬是讓她握住了那巨物。

  「它需要娘子的慰藉,若娘子不肯,它會很疼的。」

  「會很疼嗎?」秀眉因擔憂而輕蹙。

  「會很疼!」趙煜斬釘截鐵道。

  「那……那該怎麼辦?」她可捨不得他疼啊!

  「不然……」察覺到她抬眼凝視著他,懸在嘴角的忍俊不禁連忙收斂。「就用娘子的小嘴撫慰它,說不定會好些。」

  「好!那你教我怎麼做。」

  「那請娘子先蹲下。」

  攔攏裙擺,雍芊半蹲在他跟前,眼前正是他突起的巨物,那壯觀的情景讓雍芊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腦子裡浮現它在她體內盡情馳騁時所帶來的快感,腿心莫名的泛起一陣騷癢感。

  趙煜解開褲頭帶子,一把扯下,暗紅色的長物因突然脫離束縛而在雍芊面前顫抖著,碩大的表面纏繞著青筋,熱燙得幾乎快冒出熱氣。

  乍見那總是讓她欲仙欲死的實物,雍芊的小臉不由得紅透,一雙漂亮的眼兒又是好奇想看,又是不敢瞧假矜持模樣,讓趙煜忍不住想笑。

  「芊芊寶貝,來……」巨掌扣著雍芊的後腦勺,向前推進,直到熱唇抵著他發燙的頂端。「張開小嘴,含入它。」

  「含入?」雍芊聞言大駭。

  如此碩大的巨物,她怎麼含得進去?

  「對,含入。」

  趙煜再略施手勁,粗碩的前端擠入了唇瓣之間,逼迫她不得不張開小嘴,極盡所能的將那熱燙的長物置入口中。

  「喔……芊芊寶貝,你的小嘴兒好熱……」感受到那份濕滑的熱度,趙煜依著自身的需求,帶領著她吞吐。「用你的小嘴吸它……唔……再大力一點沒關係……」

  他的分身太過粗碩,不時抵到她的喉嚨口,難受的清淚自眼角泌出,然而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聽到他的呻吟,以往好像只有她發出如此羞人的聲音,她萬萬沒想到他也會。

  如果她再度吸吮的大力點,他會不會呻吟的更大聲呢?

  就像她夜夜在他身下扭擺喊叫,盡情的放縱快感所帶來的嬌吟。

  「啊……芊芊……好棒……」這丫頭真乖,吸吮得他好舒服啊……

  聽到他放蕩的呻吟,被鼓勵的小手捧著難以完全含入的巨根,細心的吮舔,小舌不時的舔舐分泌奇異透明液體的小洞口。

  在巨根下,似乎黏著兩團涼涼的小肉球,她好奇的伸手輕捏撫摸,男人的呻吟更大聲了。

  「啊……芊芊……你真棒……」

  他的忘情低喘,讓雍芊莫名的感覺胸口騷癢,腿心一片濕意。

  她情不自禁伸手探向自個兒的腿心,隔著襦裙,來回撫摸花唇的凹陷處。

  「唔唔……」小嘴因快感也跟著呻吟了。

  「寶貝兒,你也很想要,對吧?」雍芊的放浪模樣皆入趙煜的眼中。

  媚眼迷濛抬起,黑亮的瞳眸中佈滿著情慾。

  「寶貝,你先滿足我,待會再滿足你……來,快點……」趙煜邊低吼著,邊加快手上的前進速度。「再吸大力點……就是這樣……啊啊……」

  猛然,赤鐵一陣劇烈收縮,濁白激流射入閃避不及的檀口之中。

  她愣愣揚首望著趙煜,唇角還有他種子的殘跡,看上去又是天真又是淫媚,讓他才發洩的慾望又蠢蠢欲動。

  「那是……什麼?」小舌舔舐充滿麝香味的殘留物。

  本想為她擦拭的勢子停住,趙煜貪戀的望著她以舌尖將穢物舔入口中的淫蕩模樣,直到她舔盡才緩緩開口。

  「那是會讓你以後懷上孩子的東西。」

  「什麼?」水眸愕然瞪大。

  「為夫的種子好不好吃啊?」

  「你……」雍芊又羞又氣,嬌嗔道:「你怎麼都沒告訴我?」還讓她全數舔光了。

  「我看你吃得高興,不好打斷你的興致。」

  「你好壞!」雍芊霍然站起,生氣的轉身欲走。

  趙煜自身後來個大熊抱,一手直接鑽入衣領內,握住一方柔軟,另一隻手則向下探入腿心,摩挲敏感的花唇。

  「娘子,你這裡好濕了,就這麼走了,不心癢嗎?」

  「才不……喔……」趙煜的手指隔著抹胸捏住乳尖,拉扯出快意。

  「不要這樣……會有人……看到……」

  「娘子怕有人看到,為夫動作就快點。」

  趙煜嘻皮笑臉的,將嬌人兒箝制在他與拱橋之間,強迫她趴在拱橋上,高挺起翹臀。

  「你想做啥?」看不見他動作的雍芊著急的轉頭。

  「給娘子快樂啊!」

  撩起裙擺,解下褻褲,腿心處的紅花在燦爛日陽的照耀下更顯嬌美。

  「好美……」趙煜掰開臀瓣,好讓他能更看清楚嬌花的模樣。「好多花露……」

  探舌輕掬,嚥下甘露。

  「你不要這樣看……」雍芊著急的喊。「好丟臉喔!」

  「娘子的這兒這麼美,怎麼會丟臉呢?」火舌輕舔著粉色的花穴口,雍芊胸口一窒,快意源源不絕竄出。

  「啊……你別舔……」這熱熱的,柔軟的感覺好奇特,害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溪流倒映出一張受情慾所驅動的小臉,輕蹙的眉頭寫著舒心快意。

  適才被拉松的衣領開敞,半顆雪乳露了出來,當她忍不住因為快感而輕擺嬌軀時,敏感的乳尖也磨蹭著竹製扶手,蹭硬了粉色嬌蕊。

  「好甜好甜的小花……」

  舌尖不斷的舔舐被嫩肉包裹的花穴口,看著它輕悸蠕動的可愛模樣,趙煜腿間的分身立刻如吹氣般脹大,硬燙得絲毫看不出不久前才發洩過。

  「再讓我舔舔那可愛的小花核……」

  俊臉再往前埋入,火燙的舌尖彈動圓潤的小核,將那圓圓的小可愛舔得充血紅腫,嬌嬌的挺翹起來。

  「啊……別這樣……」扶手上的小手緊握得關節處都蒼白了。「不……不要……」

  雍芊尖喊一聲,愛液大量淅瀝而出,沿著雪膩大腿向下流淌。

  「芊芊寶貝高潮了。」趙煜站起身,貼在她的背後,將勃然的粗長摩入花穴前,沾染她的濕潤濕意。

  大手將已露出抹胸的半顆雪球整顆掏出,大力的揉捏,愉悅的欣賞水面上倒映的浪蕩畫面。

  「娘子,再讓你舒服一次……」說著,男性的前端擠入了花穴口。

  一察覺他的到來,嫩穴立刻緊緊將他吸附,誘引他往深處前去。

  「啊……快點進來……」

  他一擠入穴口就帶來陣陣快意,雪臀本能的扭擺起來,小嘴也央求著渴求滿足的希冀。

  「娘子別急,我這就來了。」

  趙煜直起身,雙手執著粉臀,將已進入穴口的粗長緩緩退出,再聽到她一聲哀求的嚶嚀時,猛然大力插入那一片綿滑濕地。

  「啊……」雍芊嬌喊著舒暢快意。

  「唔……好緊啊……娘子……」舒服的小花穴每每讓他意猶未盡,只要一抱著她,就忍不住想佔有。

  「再快一點……大力一點……」雪臀扭動得更激烈了。

  「娘子……你這樣動好舒服……」就這樣左右擺動,套弄得他舒服極了。

  「人家要你動啊……」只有她自己動,感覺不夠啊……「快點嘛……」

  「娘子的胃口都被我餵大了。」趙煜嘻笑道。

  「拜託……」

  「拜託啥?」

  「用力……」

  「用力做啥?」

  「用力的……唔……」

  「快告訴為夫,希望我做啥啊?」

  「用力的插……」紅暈自難為情的小臉蛋一路往下蔓延,雪白的嬌軀染上了嬌艷的粉色。

  「聽不清楚。」

  「用力的插人家……」雍芊紅著臉,喊出需求。

  「娘子都開口了,為夫樂於遵命!」

  貼在她身後緩緩琢磨的窄臀順她的意快速前後擺動,將脹大的粗長強勁有力的貫入嫩穴中。

  「啊啊……好棒……」

  強烈的撞擊撞散了雍芊頂上的花髻,長髮隨即被披洩而下,迎風飛舞,模樣美極了。

  美人、翠竹、烏髮,還有包裹著粗長的緊致所帶來的歡愉,趙煜當真覺得此世夫復何求。

  「芊芊……芊芊……」窄臀的抽插更為激烈了。

  「啊……再來……再來……」

  原來只有微風經過時才會發出聲音的竹林,此時此刻充滿了激情的低喘與嬌喊,一聲聲,一陣陣,過了好久好久才歇止……

  想起那天的大膽野合,雍芊的腿心仍會情不自禁泛著酥癢。

  紅著小臉素手輕探,那兒果然又濕了一片。

  難怪他最近老說她越來越騷了,有時他只不過才剛吻她,花水就主動潺潺而出,濕透了褻褲。

  她也不曉得為何會如此,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嘛!

  外頭的打更聲驚醒了還沉於綺麗回想的她,怕情郎等得太久,她連忙拿下床柱上的長擺背子套上,匆匆忙忙出門約會去了。

  幾番繾綣過後,嬌軀赤裸的雍芊倚在趙煜寬厚的胸懷裡,他大手攬著纖腰,偶爾惡作劇的偷捏雪乳上的乳蕾,引發雍芊一陣嬌嗔。

  「我有事要跟你說。」見雍芊頻頻打呵欠,趙煜想是該說出他要離開的時候了。

  「什麼事?」見雍芊變換了坐姿,好讓她可以清楚看見趙煜的五官神色。

  趙煜抿了下唇,出口的嗓音比平時更為低沉,「我已經賺夠了盤纏,該回鄉了。」

  「你要回鄉了?」

  他可以脫離粗工的身份,回鄉恢復富貴人家的生活,她該替他感到開心,可嘴角卻難以揚起。

  「不開心?」長指滑過嫩頰,「我回鄉,才能提親啊!」

  「我明白,可是……」長睫垂下,掩去眸中的落寞。「我不想跟你分開。」

  待他回鄉再來提親,不知又是多久時日之後了,想到要與他分開這麼久,她就很難開心得起來。

  「傻女孩,我也不想跟你分開啊,可是我若不回鄉,怎麼娶你呢?」趙煜低頭親親憂愁的小嘴,「我不會花太多時間的,等我,嗯?」

  雍芊躊躇了一會兒,方輕輕點頭。

  「一定……一定要回來喔!」

  「我不會負了你的,放心。相信我,好嗎?」

  「我相信你!」然而離別的苦仍是讓她感到痛徹心肺,抱著他,哭得柔腸寸斷。

  「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頰上的熱淚被俊唇溫柔的吻掉,「等我,一定要等我。」

  「嗯……我會等,一定會等……嗚嗚……」明白歸明白,可她的心還是好痛啊!

  哭了好一陣子,雍芊的哭泣聲逐漸轉弱,難過與傷心鎖在喉頭成了哽咽之後,趙煜突然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在我回鄉之前,讓我好好的再次感受你的美麗。」

  「你腦子裡盡想這些事,都不像我一樣感到難過。」她還在為離別而傷心,怎麼他就可以轉換情緒到男女交歡上頭去了?

  「就是因為難過,所以更要將你的一切深深的印在腦子裡,還有刻在身體上啊!」趙煜理所當然道。

  大手恣意揉捏掌下柔軟的雪乳,指尖調戲粉嫩的花蕊,逗弄得直到它含羞挺翹為止。

  「你的身體也說著想要啊!」趙煜俯首含住蓓蕾,吸吮出陣陣快意。

  「唔……」

  雍芊覺得她的身體似乎又開始發熱了,小腹深處悸動著,雙腿不由自主的往兩旁張開,夾住健碩長軀。

  「好好的記著我,芊芊寶貝。」

  「記得我吻你的感覺。」他匐身向上,吻住紅潤的唇瓣。

  「我記得……」小手捧住方頰,主動伸出丁香小舌探入溫熱的口腔中,與他激狂熱吻。

  巨掌摩挲雪肌,「記得,你的身體只有我可以撫摸。」

  「嗯……除了你,不會讓其他人碰我的身體。」

  熱燙的唇滑過織勁,輪流愛吻豐滿玉乳,「這兩團柔軟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

  粗指伸向腿心處盛開的嬌花,撫弄細緻的花瓣,摳弄躲藏於花瓣內的羞怯小核,粗暴的拉扯。

  「啊……」小屁股因快感而向上挺舉,左右扭擺起來。

  花水蔓延而出,沾濕了他的掌心。

  他乘著這片濕意,將指頭插入了水穴。

  「還有這浪蕩的小穴,都是我的!」

  長指靈活的在濕滑的嫩穴內來去,不時彎起指頭刮搔嬌嫩的花蕊。

  在他身下的雪白嬌軀泛出快意艷色,情慾蕩漾的迷濛雙眼勾魂似的盯著他,纖指因承受不住一波波的快感而伸入檀口中輕咬。

  「啊……是你的……是你的……」

  她這淫媚的模樣瞧得他胯間的男性更為勃然,緊繃得輕顫。

  「你是我的,芊芊寶貝!」腫脹的粗長取代長指滑入緊致的甬道。

  緊窄的花瓣突然被撐開,強烈的快感引發她舒服的嚶嚀。

  「記著我在你體內的感覺!」趙煜低喘著氣,巨掌扣住圓臀,強力撞擊她的水嫩。

  「啊……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好舒服啊……」

  「看著!」趙煜拉起她的上半身,逼迫她親眼瞧見兩人交合的模樣,「看我怎麼佔有你!」

  「啊……你……你好討厭……」

  雍芊下意識想將視線別開,卻又忍不住好奇,偷偷瞪眼看那火熱的男性如何進佔嬌嫩的小穴,柔嫩的花肉在強力的抽插之下,顏色逐漸轉為嫣紅。

  「看到了沒?」

  「看……看到了……」嫩頰酡紅。

  「只有我能這樣要你,聽到了嗎?」趙煜這才滿意的將她放下。

  「聽到了!」

  「乖芊芊,我會讓你更舒服的……」

  腿心的攻擊更為猛烈,腫脹的綿乳早被他的手抓得紅痕處處,寫滿激情的痕跡。

  「啊……好舒服……再用力點……」

  窄臀更為快速的前後擺動,加重了撞擊的力道,一遍一遍的挺進,將柔軟的花瓣也摩擦得紅腫了。

  不斷被帶出的春液濕透了兩人之間,交合處不時傳來令人感到羞恥的水聲,配合著粗喘與嬌吟,整間無思居充滿著淫靡的味道。

  突然,幽徑開始劇烈收縮,顫動著包裹住他的粗長。

  「你要高潮了,芊芊……我們……一起去……」

  腿間的赤鐵進出速度快得幾乎要擦出火花來了,雍芊的吟聲跟著越來越亂了調,迷亂的小手緊抓住被褥,直到歡愉的極致到來的剎那,發出了激情的呻吟。

  同時,趙煜勁腰用力一挺,長物整個沒入花徑內,激射出火燙的種子……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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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8: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走出無患居,雍芊一眼就瞧見正在外頭散佈的雍荃。

  嚇了一跳的她立刻關上大門,將還未出來的趙煜關在裡頭。

  「我姐在外頭,你別出來。」雍芊低聲警告。

  趙煜頷首表示明白,退離銀白月光灑落的區域,隱身到陰暗處。

  「芊芊?」瞧見小妹竟然出現在大姐的院落,雍荃有些訝異的走過來。「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

  「呃……我……」一時之間想不出借口的雍芊反問,「三姐怎麼不睡覺,跑來無患居呢?」

  聞言,雍荃輕歎了口氣,「我想念大姐。這段時間都未有她的消息,讓我有些擔心。」

  「大姐不是跟明州船王成親嗎?他們本是青梅竹馬,而且感情非常的好,根本不用擔心啊!」

  連當初被逼娶的黎家少爺都對二姐呵護有加了,更別說是打小愛慕大姐的大姐夫,三姐真是杞人憂天呢!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可是我的家書在他們成親後三日就寄出去了,轉眼都過了個把月,大姐不可能遲遲未回信啊!」

  大姐在出嫁前曾說過她一到那兒安頓下來後,就會寫家書回來的啊!

  「三姐,一定是多慮了!」雍芊牽著雍荃的手,挽著她一塊兒走回兩人相鄰的院落。「大姐跟大姐夫那麼多年沒見,中間又因為守孝的關係,這婚事硬是拖了三年,兩人想必有很多貼心話要談,正過著濃情蜜意的生活,所以才沒空寫家書回來啊!」樂觀的雍芊如是道。

  「啥時你也懂得有情人間的想法啦?」雍荃取笑道。

  「才不是這樣……」怕又被聰明的三姐瞧出端倪來,雍芊連忙辯解,「那個……那個大姐在成親之前,不是常思念大姐夫而呆愣嗎?所以我想他們成親之後,必定忙著相處嘛!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是沒錯……」雍荃低頭沉吟。

  或許再等待些時日看看吧,大姐那麼溫柔善良,大姐夫又對她多年愛戀,兩人的生活必定幸福才是,說不定真是她杞人憂天了。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為啥這個時候出現在無患居?」

  三姐的記性怎麼那麼好,她還以為她成功的把話題轉開了呢!雍芊在心底暗暗哀號。

  「我也是跟三姐一樣,因為想念大姐所以睡不著,才來她的寢居走走啊!」雍芊眨著純真無辜的大眼睛。

  雍荃斜睨著雍芊,對她的理由心存懷疑。

  回想她剛才形色匆忙,俏臉似乎泛著紅暈,臉上有著飛揚的神采……這些跡象都在顯示她不可能是為了思念大姐而來。

  雍荃審視的目光被某樣東西吸引了注意。

  「你過來。」雍荃拉著她,靠近長廊的宮燈。

  「要做啥?」雍荃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做賊心虛的雍芊心頭發顫。

  即便她與情郎情投意合,就待來日提親,可她畢竟在出嫁前就與男人有親密關係,這攸關姑娘家貞節之事,萬一被發現了,可是嚴重大事啊!

  素手仰高雍芊細緻的下巴,被微風吹得輕輕晃動的宮燈,燈光在絹白頸上斜畫出一片光暈。

  瞧清楚雍芊頸上一片一片紅色的吻痕,雍荃心一驚,用力拉開了衣領。

  「三姐?」雍芊驚呼一聲,下意識將衣服拉緊,「你怎麼在扯我衣裳?」

  雍荃未做任何解釋,抓開抗拒的手,將滾湖水綠繡邊的衣領左右拉開,驚見胸口凌亂的痕跡。

  「你……」雍荃因急怒而紅了眼。「你剛跟男人在一起?」

  雍芊心口一震,嚇白了小臉。

  自雍芊最近的春風滿面,她早猜到小妹必有意中人,誰知竟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兩人早就違背了禮教。

  雍荃心念一轉,提裙急奔回無患居。

  「三姐?」雍芊急忙跟了上去。

  用力推開無患居大門,快速的在裡頭走覽了一遍,整間屋內空空蕩蕩的,哪還有男人的蹤影。

  雍芊追上來時,看到徒勞無功的三姐,不由得鬆了口氣。

  「三姐……」她怯生生走進正站在床榻前發愣的雍荃。

  雍荃的目光自床上凌亂的被褥收回,投在驚慌失措的雍芊臉上,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那個男人是誰?」

  青碧居的燈火這晚徹夜通明。

  正沉醉在夢鄉的允兒被叫來,混混沌沌的腦子在看到雍荃氣炸了的臉龐時,嚇得整個清明。

  「小小姐的意中人是誰?」雍荃沉聲質問。

  「意中人?」允兒呆愣。「小姐有意中人?」

  訝異的允兒轉頭看坐在團椅上,正哭得柔腸寸斷的雍芊,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你每天跟在小姐身邊,竟然不知道小姐有意中人?」

  雍荃的神色像是欲把她碎屍萬段,允兒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稟三小姐,奴婢真的不知情,小姐她……小姐她常趁奴婢一個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奴婢也是……奴婢也……」

  「失職還敢狡辯?」明兒個她非好好懲戒這糊塗丫鬟不可!

  明白自己即將大難臨頭,允兒害怕得哭出來!

  「說!」雍荃握住雍芊的纖肩,「告訴三姐,那男人是誰!」

  這丫頭一被打之後就一勁兒猛苦,問啥都不說,快把她氣炸了。

  「嗚嗚嗚……嗚嗚嗚……」汪汪淚眼凝視著怒火沖天的雍芊,小嘴數度張合,就是不敢說。

  主子不肯說,丫環不知情,雍荃真不知還可找誰問去。

  執來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仰頭飲盡後,雍荃耐著性子,壓抑著怒氣,嗓音力持平穩道:「現在我問你的問題,你只要點頭跟搖頭就行,懂了嗎?」

  雍芊點了點頭。

  「那個男人是我認識的人嗎?」

  雍芊遲疑了一下,搖頭。

  「他住在揚州嗎?」

  她先是點頭,後又馬上搖頭。

  雍荃猜他可能現在住在揚州,但家鄉在別處。

  「他是否有允諾會娶你?」

  這會兒,雍芊點頭點得可用力了。

  「好,既然你們已經私定終身,三姐也不會太苛責,你把那男的姓名跟住所告訴三姐,我請他近日就來提親,好嗎?」

  雍芊抿著嘴,輕點了下頭。

  雍荃鬆了口氣,「說吧!」

  「他……他叫蕭遙,京城人士,是名大地主。」

  蕭遙?還跪在地板上的允兒愣愣抬頭。

  雍荃眼尖的注意到允兒的不對勁,「允兒,你也認識?」

  「呃……奴婢……奴婢可能猜錯了。」

  那個蕭遙應該不會是這段時日來,引起女僕們一陣爭風吃醋的俊俏奴工蕭遙吧?

  小姐好歹是千金之軀,怎麼會跟下人在一起呢?更何況小姐口中的蕭遙可是名大地主呢!

  「那他現在住在哪裡?」雍荃再問。

  「他……」雍芊心酸垂首,「他回京去了。不過他說過些時日他就會前來提親了!」怕三姐誤會他始亂終棄,雍芊說得又快又急。

  「好,我明白了。」雍荃點點頭,「我會派人去查這個人的底細。」

  「查?為什麼要查?」

  雍荃怕小妹是被騙了!

  像這種深夜入民居採花的男人,恐怕是惡名昭彰的採花賊!

  雍荃未將心頭的擔憂說出口,只要允兒照顧好小姐,轉身離開青碧居。

  直到雍荃的身影完全消失,允兒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躊躇了會兒,問道:「小姐,您口中的蕭遙跟奴工蕭遙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雍芊未經考慮,斷絕否認,「當然不是。」

  她已經闖了大禍,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剛剛三姐打她的一巴掌好痛喔,痛到現在臉頰還火辣辣的發燙。

  「不是就好。」允兒鬆了口氣。

  「什麼叫不是就好?」她剛才是不是鬆了口氣?

  「沒有啦!」允兒尷尬的笑了笑,「畢竟蕭遙是奴工嘛,哪配得上小姐的千金之軀呢!」

  他才不是奴工,他是虎落平陽!雍芊在心中生氣得為情郎辯解。

  見小姐的臉色越來越差,怕說錯話的允兒連忙找理由開溜。

  「奴婢去打水來給小姐洗臉。」未等雍芊答應,允兒一溜煙跑掉了。

  芊芊寶貝,近來可好?

  吾於前日返家,忙於雜事直至今日,方有機會鬆一口氣。

  這幾日寶貝可想為夫?

  為夫可是一有空閒就思念寶貝,希冀……

  手上正閱覽的書信突然一隻纖纖素手槍走。

  雍芊下意識回首就想將書信搶回,然一看到三姐嚴肅的臉龐,搶奪的小手立刻縮了回去。

  雍荃快速將這封滿紙濃情蜜意的書信看完,小手交叉,撕裂兩半。

  「三姐?」雍芊大驚失色,這下再也不顧三姐臉色有多凝重,衝上前就想搶回。「你怎麼可以撕我的信?」

  雍荃眼色一使,一旁的兩名丫環立刻架住雍芊,退離三步遠。

  「不要撕!三姐!」雍芊掙扎哭泣,眼睜睜看著雍荃將她等候許久的情書撕成碎片,扔進字紙簍。

  「放開她。」

  丫鬟聽令,鬆了手上的禁錮。

  雍芊急忙衝到字紙簍前,將碎片倒出,汪汪淚眼模糊一片,拼好了一會兒仍拼不出半截紙樣。

  「為什麼要這麼做?」雍芊含淚抬首控訴三姐不為人道的行為。「我企盼了好久才得到他一封書信,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撕毀?他是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殘忍?」

  雍荃抿緊嘴,端凝傷心欲絕的雍芊,沉痛的徐道:「我勸你還是將那個人忘了吧!」

  「為什麼?」

  雍荃垂眉,一旁的丫環不忍看到雍芊難過落淚的模樣,紛紛轉過頭去。

  「我派人去查訪的人回來了,京城並沒有姓蕭的大地主。」

  「什麼?」雍芊一時之間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沒有姓蕭的大地主是什麼意思?」

  「京城……」雍荃輕歎了口氣才有辦法再次重複道:「沒有姓蕭的大地主,你被騙了!」

  「騙人!」雍芊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雍荃的袖子,「一定是你派去查的人不仔細!他都寫信給我了,怎麼可能會是騙子!」

  騙子不是應該一走就會斷了訊息嗎?何必還要寫信給她呢!

  雖然她未看完全信,但想必內容寫滿了對她的思念之情,如此對她用情至深的男人,怎麼會是騙子呢?

  「芊芊!」面對歇斯底里的妹妹,雍荃僅能以大吼壓過妹妹的苦鬧,「既然是京城的大地主,就不可能默默無名!查證的人說,京城叫蕭遙的人,只有三王爺家的帶刀護衛廣為人知,因為蕭家歷代皆為王府效力,除此之外都是市井小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雍芊雙手摀住耳朵,蹲在地上,拒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三姐一定弄錯了!

  她的情郎怎麼可能會是騙子!

  他們之間的感情怎麼會是假!

  他們明明那麼相愛的啊……

  雍荃手輕輕搭在妹妹的肩上,又是氣惱,又是悲憐,更多的是自責。

  「芊芊……是姐對不起你。」

  雍芊抬起淚眼,不解的望著愁容滿面的雍荃。

  自從兩位姐姐嫁出去之後,織廠的管理就落到雍荃頭上,她忙著家中事業,還要忙著自京城皇親國戚那傳來的刺繡訂單,分身乏術的她忘了給妹妹該有的關心,就連發現她有意中人也沒有多花心思去探查,沒想到因此讓妹妹鑄了大錯。

  「我如果早些知道,早些阻止的話,你就不會被傷得這麼深了。」

  雍荃充滿自責的真摯話語讓雍芊的胸口大大震動了下,在剎那間,她明白自己是真的被騙了。

  「三姐……」

  雍芊哇的一聲,哭倒在雍荃懷裡。

  一旁的丫環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先退下。」待雍芊哭聲漸歇,雍荃屏退了所有丫環,房間內僅剩她與雍芊兩人,「芊芊,姐有事問你,滋事體大,你一定要老實說,明白嗎?」

  「明白。」雍芊頷首。「是什麼事?」

  「你……跟那個男人有親密關係了嗎?」

  聞言,雍芊小臉煞白。

  「快告訴三姐。」

  貝齒咬住下唇,懊惱與悔恨充臆胸間。

  她無法開口,僅能若有似無的輕點了下頭。

  「我的天啊……」噩夢成真,雍荃一時之間也亂了方寸,「這下可怎麼是好……」

  小妹已非完璧之身,日後就算嫁個清白人家,也僅能委屈當小妾或續絃啊!這下該怎麼辦?

  雍荃心疼得撫摸小妹淚濕的雙眼,此刻就算有再多的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姐,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一時的疏忽,毀了小妹的未來,最自責的還是她。

  「我是不是……以後就不能許個好人家了?」雍芊害怕得幾乎全身顫抖。

  「不會的!」雍荃急忙攬住她,「三姐會想辦法的!一定會想出好辦法來的!」

  真的會有好辦法可想嗎?雍芊揣揣不安的想。

  三姐雖然聰明,但遇到像她這麼蠢笨、鑄大錯的妹妹,恐怕也是愛莫能助吧!

  「你們這是在幹啥?」

  尖銳的聲音傳來,雍荃連忙放開雍芊,別過臉去拭掉頰上的淚水。

  「那群丫環都杵在外面外頭是沒事做嗎?」翠娘大咧咧的走進屋來,一開口就是數落。

  「大娘,您過來青碧居何事?」雍荃平穩發澀的嗓音問題。

  「沒事就不能過來嗎?」翠娘白了雍荃一眼。

  「沒事我們也懶得過來啊!」身後的雁娘要隨行的丫環拿過文件來,「小丫頭的婚事也該訂了,我跟姐姐為芊芊找了幾名不錯的對象,過來給小丫頭看看。」

  「我不想成親。」雍芊咬著牙道。

  「你怎麼了?這眼腫成這樣,剛苦過了是吧?」翠娘皺著眉頭問。

  「沒事。」雍荃連忙將眼眶還含著淚的雍芊護到身後去,「芊芊想過世的娘親、想大姐二姐。她情緒不佳,婚事下次再提吧!」

  「拖拖拖,是要拖到啥時啊?」翠娘不悅的嗓音拔尖,「我把資料都放著了,你趕快看一看,趕快決定,可別誤了你姐姐的姻緣!」

  「我才不……」突然胃部一個不適,雍芊皺緊了眉頭,急奔至屋角的洗臉盆上乾嘔。

  「怎麼了?又怎麼了?」雁娘好奇的顧盼。

  雍荃見雍芊乾嘔不止,心頭發冷,表面泰然自若道:「芊芊之前受了風寒,只要天氣一變化,身體就不舒服。」

  「既然身體不適,那我們也不久留了。」翠娘怕被感染風寒,急急就要走,「明兒個再給我答覆即可。」

  「快點找時間看看啊!」怕雍芊忘記,雁娘臨走前不忘再次交代。

  雍荃走來雍芊身後,遞了條毛巾給她。

  「這情形多久了?」雍荃冷聲問。

  毛巾擦拭過嘴唇後,雍芊方氣弱回道:「這兩天胃部不適,偶爾會有想吐的慾望。」

  「食慾好嗎?」

  雍芊搖搖頭,「不太好。」

  「聞到腥味較重的食物也會想吐嗎?」

  「會。」覺得三姐似乎知道什麼的雍芊好奇的問。「姐知道因何而起?」

  雍荃閉眼深呼吸了兩口氣以平穩情緒。

  再睜眼時,她轉頭吩咐最信得過的丫環萱兒,「請二姑爺過來一趟。」

  「為啥要請二姐夫過來?」二姐夫是大夫,請他過來必定與身體健康有關。「難道我真的又染上風寒了嗎?」

  「這是我的猜測。」雍荃壓低嗓音,以只有兩人聽聞得到的音量附耳,「你或許已懷胎。」

  雍芊神色驟變,「懷胎……」

  怎麼會……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才剛接受情郎是騙子的晴天霹靂消息,沒想到肚子裡竟然已經有了他的種。

  「三姐,我……我該怎麼辦?」

  她能擁有這個孩子嗎?

  能嗎?

  「先別慌。」雍荃試著平穩她的情緒,「等二姐夫來再說,好嗎?」

  「好……」雍芊不安的咬著指尖。

  她好怕……好怕……

  如果真有了他的孩子,她該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他要騙她?

  為什麼?

  「那丫頭真是不懂事,幫她找好人家還不懂的珍惜,跟她姐姐一個樣……」正叨叨唸唸雍芊不知好歹的雁娘突地發現翠娘並未跟上。

  她困惑的回頭,這才看見翠娘早停在五步遠外,正偏著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大姐?」雁娘走回頭,「你在想啥?」

  「我在想這兩姐妹到底在搞啥把戲。」

  「怎麼說?」她怎麼就沒發現有何異樣。

  翠娘回想她剛進青碧居,兩姐妹乍見到她時的驚慌模樣是前所未見的。

  尤其雍荃那丫頭一向聰明反應快,個性又嗆辣,面對她們時從不曾在口上留情,今兒個這麼溫文有禮的與她說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她們必定有秘密隱瞞著她們!

  「喜兒。」翠娘抬睫吩咐,「去觀察那兩個丫頭在玩啥花樣!記得,偷偷的觀察,別被發現了。」

  「是,大夫人。」喜兒欠身領命,轉身走向來時路。

  「大姐,是有什麼不對嗎?」雁娘急著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的推測是否有誤。」翠娘陰惻惻的笑起,「但我有預感,整小丫頭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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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08: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華麗的錦帳內鉸銓銥銢,慔慣憀慁一名臉色略微憔悴,但毫不影響其秀麗姿容的貴夫人斜倚床柱殟毄毃毾,漘漙漥滾面帶微笑望著正細心捧著青瓷藥碗走過來的兒子。

  「娘,吃藥了。」趙煜舀起一匙藥汁疐瘦瘓瘌,銡銅銣銔吹涼之後才送往母親口中。

  王妃在兒子的喂飲下,一口一口將藥汁喝光。

  王妃純是因為思念在外遊山玩水的兒子成疾熀熁熙熐,嫞嫛嫟嫡一見到兒子平安歸來,病情即好了大半鉼鉿鉺銦,菧菗蒯蓂只需再調養數日,即可下床。

  「兒啊,再說說你這一段時日的趣聞吧。」柔白纖手握住趙煜的大手。

  低頭凝望足以將纖手整個含入掌心的巨掌,王妃不由得感歎她一手拉拔長大的兒子,轉眼間已是個俊美青年了。

  由於趙煜喜好遊山玩水,親事一直被耽擱下來,她暗想是該幫他找名賢淑秀麗的清白姑娘,為他完成婚姻大事,也好讓喜飄泊的心定下來,才不會生了個兒子卻跟沒有沒兩樣。

  將空藥碗遞給一旁的丫鬟,趙煜神情開朗,活靈活現的敘述他已聊了數日,尚未完結的旅程。

  聊著聊著,見母親聽得眉開眼笑,心情大好,趙煜嬉笑的臉一轉為正經。

  「娘,孩兒有件事想取得娘的允准。」

  「說來聽聽。」王妃調整了下坐姿,好洗耳恭聽。

  「孩兒此次旅遊,遇到了一位天真善良的姑娘,孩兒對她一見傾心,想娶她為妻。」

  「你有了喜歡的人?」王妃聞言大喜。

  才剛想要找個姑娘幫他完成婚事呢,想不到兒子已有意中人,母子倆的默契可真是發了。

  「是啊!」趙煜頷首,神情認真。

  「是哪家的姑娘?」

  「是揚州城孟家綢緞莊的小小姐……」

  趙煜娓娓訴來兩人的相遇,她清麗嬌俏的面容,以及對她天真浪漫、直率性情的鍾情。

  「商賈啊……」王妃垂睫沉吟。

  孟家綢緞莊或許名氣響不過京城裡的布莊,可「揚州針神」卻是舉世知名,只要是達官貴人的家眷,衣箱內絕對裝有「針神」孟雍荃親手刺繡的織品。

  可無論孟家女刺繡功力多聞名,孟家仍是商賈大家,與王家不般配啊……

  「娘,孩兒明白娘的質疑,可孩兒旅遊各地多年,宮中佳麗也見過不少,獨獨她,讓孩兒一見傾心。」

  兒子的死心眼,作娘的她也不是不清楚。

  王妃沉吟著,退而求其次道:「要不這樣吧,先納為妾室如何?」

  「娘,孩兒已經答應孟姑娘,今生今世只娶她為妻。」

  「這……」兒子的獨斷讓王妃有些不悅,「萬一這位孟姑娘未生子嗣,這個今生今世的承諾未免太沉重!」

  「娘!」心思機巧的趙煜下床,雙膝落地。「請娘准許讓孩兒娶孟姑娘為正室,萬一她真的生不出子嗣,以她的知情達理,必定會允許孩兒納妾,您說這樣好不?」

  趙煜心中的算盤是,只要雍芊生出個男孩來,母親這邊的質疑就可堵住,他也不會違背了諾言。

  總言之,雙方各退一步,目的先達成再說。

  「你這孩子……」王妃白了兒子一眼,「若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要長跪不起了?」

  「孩兒好不容易遇上喜歡的姑娘,不想放棄。」

  「唉!」王妃輕歎了口氣,「你都二十歲了,我巴望你成親巴望多年,好不容易你有此意,為娘的敢說不嗎?」

  「謝謝娘!」趙煜欣喜的一躍上床,握住母親的手,「我這就安排媒婆去提親。」

  「非要這麼急嗎?」才剛點頭呢,就要安排婚事了?

  兒子效率之快,讓王妃傻眼。

  「孩兒迫不及待想娶名媳婦回來一起孝順娘了。」

  「等等,別忙。」王妃反手扣住趙煜離開的手,「這媳婦娶了,心總也該定了吧?該乖乖待在家裡,入宮服職了。」

  「你放心,孩兒娶親之後絕對不會再亂跑。」

  有芊芊寶貝在旁,其他名山勝境統統在他眼前失了色。

  既然這媳婦有安定兒心的力量,說不定是撿了塊寶回來。王妃暗忖。

  「去吧!」王妃笑著揮了揮手。「快去把我的好媳婦給娶回來吧!」

  「大夫人!」喜兒急急忙忙奔進翠娘的寢房。

  「探聽得如何?」

  「雍芊小姐懷胎了!」她喘了口氣續道:「是二姑爺診斷出來的,絕不會有錯!」

  她偷偷在窗外仔細聆聽青碧居內的一舉一動,沒想到竟然真給她聽到大消息來了!

  「懷胎?」翠娘一愣。

  「您說,這可怎麼是好?」喜兒慌急的問。

  未出閣的姑娘懷胎可是件大事啊!

  「怎麼是好?」翠娘哼笑了聲。「你說該怎麼是好?」

  翠娘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開懷,不解狀況的人還以為是啥好事發生才讓她如此樂不可支。

  「大夫人?」喜兒一頭霧水的望著捧腹大笑的翠娘。「為啥您會這麼開心?」

  「我當然開心囉,終於讓我找到整這死丫頭的時機了!」翠娘明眸閃出陰狠光芒。

  確定雍芊當真已懷胎,兩姊妹立刻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孟家二姊的夫婿黎恪非沉聲問道。

  雍芊抿著唇,垂首不語。

  「是……」雍荃走來黎恪非身邊,壓低了嗓音,「恐怕是採花惡賊。」

  黎恪非的雙眸微微瞪大。

  「不是的!」一旁的雍芊突然哭出聲來,歇斯底里的嚷,「他不是……他不是騙我的!一定是三姊派去調查的人搞錯了,他不是騙子……嗚嗚……」

  黎恪非與雍荃對望一眼,雙眉之間愁緒更濃。

  「你與芊芊商量一下。」黎恪非邊收拾診具邊道:「不管最後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會幫忙到底。」

  明白黎恪非意思的雍荃感激的點點頭。

  「那我走了。」

  黎恪非前腳剛走,翠奴隸主人就踏進來了。

  她先是裝作一無所知,假心假意的問,「芊芊怎麼又哭了?是發生什麼事了?這樣一天到晚哭紅眼睛。」

  「她只是想念大姊而已。」雍荃不解翠娘怎麼又會突然過來青碧居。

  「雍荔剛嫁出去的那陣子我都沒見她那麼傷心,怎麼現在才老是以淚洗面啊?」

  「也許是分開時日久了,思念漸濃。」雍荃轉移話題道:「大娘送過來的那些提親者資料,待雍芊心情平復就會瀏覽,若有定見會再與大娘說一聲的。」下逐客令了。

  「提親?哈哈哈……」翠娘再也忍不住胸口的得意,抬袖掩嘴,高聲狂笑,「當真以為芊芊還有資格挑夫婿啊?」

  雍荃聞言臉色微變。

  翠娘走來坐在床沿低泣的雍芊身邊,素手毫不客氣的擺上她的肚子。

  「剛才二姑爺可有告知已懷胎多久了?」

  雍芊一愣,霍地抬頭。

  不敢置信消息這麼快就洩漏的雍荃乾澀開口,「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翠娘紅唇一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剛看芊芊丫頭跟你形色不對,早就差人過來注意,還真被我料中了。」

  雍荃咬緊牙,心中有氣。

  適才因太擔憂雍芊的狀況,故只摒退了屋內丫鬟,卻忽略了隔牆有耳。

  「未婚姑娘與男人有染,還懷上了孩子,這消息傳出去,咱們孟家還有臉面在揚州城立足嗎?」逮著機會的翠娘不斷的數落雍芊,「我辛苦為你找了好對象,你不知好歹的拒絕,原來是跟外頭的野男人有了野種!說啊!那男人是誰?快教他來提親,別等肚子大了,遭人臆測時才想亡羊補牢!」

  「大娘,這事我會幫妹妹出主意,請你……」

  「出啥主意?」翠娘袖一甩,打中雍荃蒼白的面頰,「唯一的親妹妹都顧不好了,你還能有什麼主意?我就說你年紀太小,哪能同時管織廠跟照顧妹妹,還不掂掂自己的斤雨,將織廠的管理權交出來!」

  「在我們四姊妹皆未出嫁之前,我是不會交出織廠的管理權的!」雍荃繃著臉,字字鏗鏘有力!

  「不交?」翠娘哼了聲,「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芊芊丫頭!」

  「姊……」纖纖素手充滿悔恨的拉住雍荃的衣袖。

  難道織廠的管理權會因她犯的大錯而讓翠娘有機會說嘴,進而搶奪過去?

  「別怕。」雍荃拍拍妹妹的手背,「我會處理。」

  「快說你要怎麼處置芊芊的事,我就坐在這洗耳恭聽!」翠娘一屁股在太師椅上坐下,秀手一招,喜兒立刻送上涼茶來。

  怎麼處置?一時之間雍荃也想不出好方法。

  打掉孩子?對母體太傷。

  生下來,這孩子沒個親爹,別說長大會遭人鄙視,就連雍芊也很難在揚州城安穩過活。

  在雍荃絞盡腦汁想著最圓滿的方法時,翠奴開口了。

  「別說大娘不關心你們,我在曉得芊芊丫頭闖了禍時,就已經幫她想好主意了。」翠娘裝模作樣輕咳了聲後續道:「總管的兒子今年也二十三了,尚未娶妻,我看他配芊芊挺好,自個兒人嘛,就算被發現芊芊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敢多說什麼。」

  雍荃與雍芊聞言均臉色大變。

  「總管的兒子不是個傻子嗎?」雍芊顫聲問。

  怎麼能教她嫁給一個傻子?

  「他哪是傻子?」翠娘瞪她一眼,「不過是比較天真罷了。」

  「我不要嫁給一個傻子……」

  「你還能有啥選擇?」翠娘不容置喙道:「今晚我就將這事稟告老爺,趕快趁肚子未大前把你給嫁出去!」

  「三姊,我不要嫁給一個傻子……」雍芊哭著求救。

  「大娘,這事可否再斟酌?」雍荃急急走上前,拉住欲離開的翠娘。

  「沒啥好斟酌了。難不成你要打胎?這可是很傷身體的,難保將來芊芊不會不孕,就算嫁了好人家又怎樣?還不是等著被休離!更何況她已不是完璧之身,能嫁誰?當小妾還是繼弦?嫁給總管兒子,好歹也是正室!」

  早就準備好接招的翠娘一字一句確確實實堵住了雍荃的口。

  難道妹妹就只能嫁給傻子?

  雍荃心中百般懊悔,自責為何沒將妹妹顧好,孩子都懷上了才注意到她的不對。

  見雍荃被她連番打擊得啞口無言,得意神色在翠娘眸中快速閃過,哼了聲,轉身離開。

  「姊……我不要嫁傻子……我不要……」悲切的雍芊哭倒在雍荃懷中。

  雍荃攬著妹妹纖細顫抖的身軀,眉頭緊鎖,心中同樣沒了主意。

  雍芊的婚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籌備起來。

  在孟老爺得知小女兒竟然已經有孕,再加上大娘進讒言下,連合八字訂婚期都省了,直接裁定七日後成親。

  總管的兒子天生就傻,總管本打定主意到鄉下幫他娶個樸實的姑娘傳宗接代,沒想到小小竟然肯下嫁,即使老人家猜得到其中必有原因,但再想到孟家豐厚的妝奩,以及成了親家之後地位的提升,為了利益,背後所隱藏的真實,他可以掩耳佯裝不知。

  坐在寢居內,望著正忙裡心外,打點嫁妝的丫鬟們,準新娘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一切,心頭沉重得像綁了塊石頭。

  淚兒已經不再流,然而眼眶仍紅腫的她,小手輕放仍平坦的腹部,心裡想著那不知人在何處的情郎。

  是情郎,還是騙子?

  雍芊沉痛的閉上眼,萬萬沒想到瘋狂的愛戀一場,得到的下場是嫁給了一個傻子,從此埋沒一生。

  曾經,她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新娘,嫁給心上人,從此以他為天,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她希望那個人這一生只愛她一個,只寵她一個,而她也會愛他一生一世,夫唱婦隨,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抬眼,紅色的衣箱、紅色的嫁衣、紅色的喜字像長了針般不斷的刺著她的眼,讓好不容易停下的淚水再次滾落。

  真的要嫁給一名傻子?

  三姊雖然信誓旦旦的說她派去調查的人查得很清楚,京城沒有姓蕭的大地主,同名同姓的只有王府裡名叫蕭遙的帶刀護衛,但有沒有可能,真的是那個調查的人弄錯了呢?

  說不定……說不定他是住在京城外啊!

  說不定他擁有的是一片山林田野,而不是京城內的寸土寸金啊!

  一定是那個人搞錯了!

  若他是騙子,他何必寫信給她?

  雖然三姊將信件撕成碎片,未見到下文,但他相信信裡頭一定是充滿了對她的濃情蜜意,說不準他已經準備好要來提親了呀!

  她不可以嫁給那傻子!

  絕對不可以!

  若他來提親時發現她已嫁人為人婦,豈不是負了他一片真情真意?

  她要去找他,去京城找他!

  她這一生唯一的夫婿,肚裡孩子唯一的父親只有他,其他人都不可以!

  忙著準備喜事的孟家門口徐徐停了輛華麗的馬車。

  後方,一名外型出眾、高大英挺的男子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跟著馬車停下,俐落翻身下馬。

  他走來馬車前,打開了車門。

  「姨娘,到了。」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在趙煜的扶持下下了馬車,身後陪行的丫鬟手上拿著采擇之禮,跟著一塊兒走向孟家。

  門口家丁見他們衣著華麗,必非尋常人家,故恭謹的詢問訪客自何處來。

  「京城,三王爺府。」抱著納采禮的丫鬟語氣中透著股傲氣。

  「三……王爺?」家丁愣了下。

  這可是皇親國戚啊,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來了貴客?

  「奴才……奴才這就去通報。」

  「慢點!」趙煜注意到孟家的熱鬧似正在準備喜事。「孟府有喜?」

  「是的。」家丁誠怕誠恐,「小小姐將於近日出嫁。」

  「小小姐?」俊眸微微瞪大,「雍芊小姐?」

  沒料到王爺府的人竟然會認識小小姐,故家丁傻了會兒。

  「是的,正是雍芊小姐。」

  「她要嫁給誰?」趙煜急問。

  「總管。」家丁忙再補述,「府內總管的兒子。」

  「豈有此理!」趙煜低吼一聲,險些嚇壞家丁的小小膽子。

  「煜兒。」三王妃的姊姊,趙煜口中的姨娘,也是此番代為提親的美婦不解的問,「這位雍芊小姐,不就是你要娶的姑娘嗎?怎麼都已許配人家了,還跟你私定終身?」

  私定終身?家丁在一旁聽得傻眼。

  小小姐何時跟皇親攀上姻緣了?

  既然攀上了王家,又何必委身於總管的傻兒子呢?

  家丁越想越迷糊。

  「這其中必有問題。」趙煜大步踏入門檻,「我得問清楚!」

  「奴才先去通報!」家丁囑咐另外一個門房,「快送貴客入迎賓室。」

  「是!」另外一個門房連忙彎身哈腰,迎貴客入門。

  孟老爺人不在,故迎接貴客的事自然就落在翠娘身上。

  來到迎賓室,一踏入室內,就聽到身後丫鬟一聲輕呼。

  「蕭遙?」喜兒快步走來趙煜眼前,「你回來了?這些時日上哪去了?」

  蕭遙與蕭遠某天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一直暗戀蕭遙的喜兒看到他又出現在孟府,欣喜得未注意到他與昔日穿著布衣的蕭遙打扮完全不同。

  「放肆!」王府的丫鬟低斥,「小王爺的身份何其尊貴,由得你這低賤丫頭冒犯!」

  「小……王爺?」喜兒眨巴著水眸,腦中一片混沌。

  蕭遙不是府內臨時雇工嗎?怎麼突然變成小王爺了?

  「快退下!」怕不懂事的丫鬟冒犯了王親,翠娘連忙斥令喜兒閃到一邊去。「小王爺,請問您突然大駕光臨有何貴事呢?」

  「我來向雍芊小姐提親。」

  「雍芊……提親?」翠娘瞪大眼。

  為啥堂堂小王爺會親自來向富賈之女提親?

  他們又是啥時認識的?

  「可是雍芊小姐不是已經許給總管兒子了嗎?」另外一個丫鬟月兒不解的低聲問道。

  她的聲音雖低,但耳聰的趙煜還是聽見了。

  「我不管她跟誰訂了親,今天我要娶她,她就得跟我!」因雍芊要嫁人而氣怒的趙煜蠻橫道。

  「煜兒!」姨娘輕睨了外甥一眼,「咱們可不是來搶親的!況且孟小姐既已訂親,你強迫人家退親嫁給你,與強搶民女有何異?」

  「她已是我的人,除了嫁我以外還能嫁誰?」趙煜轉頭對翠娘命令道:「叫雍芊過來,我要當面跟她對質!」

  他前腳才一走,她竟然就改嫁給總管兒子,她的心裡當真有他的存在?

  她的心,甚至她的人都給了他,她怎麼能再嫁給別的男人!

  「是!」仍是弄不清楚眼下狀況的翠娘趕快差遣月兒去叫人。「小王爺、夫人,民女斗膽請問,小王爺與閨女雍芊是何時認識的?」

  翠娘的居心叵測,與鳳娘四個女兒間的心結,趙煜早有所聞,也清楚雍芊多討厭翠娘,故未給翠娘好臉色看,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見趙煜不搭理,翠娘尷尬著笑臉,佇立一旁。

  「這我也不清楚。」姨娘倒是好心的解了她的尷尬。「這孩子一向說風就是雨,某日突然說他要成親了,就硬逼著姨娘我過來為他提親。」

  「原來是這樣,呵呵……」

  翠娘臉上笑著,心中卻想著待會要怎麼解這個套。

  王府來提親,當然要攀上這門親事,至於總管那傻兒子,還好是個傻子,成親是啥恐怕也不清楚,又是自家下人,退了婚事,給點實際的補償應可擺平,不會是啥大問題。

  最麻煩的是,王府來提親,可雍芊肚中有著不知是哪個男人的野種,萬一將來哪天東窗事發,讓小王爺發現自己戴了綠帽,那可是殺頭大罪啊!

  腦中浮現上斷頭台的情景,翠娘的頸子繞著一股寒意。

  「小……小王爺,你看上閨女雍芊,民女感激不盡,可是……」唉,這等醜事要公諸於世,實在是一大恥辱啊。

  「可是什麼?快說!」一見翠娘開口,趙煜就滿臉不耐。

  「小王爺您應該也瞧見了,閨女已經許了婚配,近日就要成親了……」

  「我管她許了誰,我說過我要娶她,她就不准嫁給別人!」

  「請小王爺恕罪!」翠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響亮磕頭,「閨女已懷有身孕,不能嫁給小王爺啊!」

  「身孕?」先發出質疑之聲的是姨娘,「這……都有身孕了怎麼能……」

  「誰的孩子?」趙煜冷聲問。

  「是……」翠娘不知該怎麼回答。

  「總管兒子的?」

  「這……」當然不是那個傻子的啊……

  翠娘的猶豫等於是給了趙煜答案。

  「那就是我的!」

  「什麼?」屋子裡的女眷不約而同發出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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