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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晴 -【迷糊老婆別想跑(大亨追妻通緝令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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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37:4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陶晴 - 迷糊老婆別想跑(大亨追妻通緝令之二)

這個女人怎?老是擋住他的視線?
身?首席特務的他,
正在密切注意飛機上的可疑分子,
她卻老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還說什?他是她的偶像,要跟他要簽名,
而且還一直不肯相信他不是她所說的那個見鬼模特兒,
因而妨礙了他的監視行動,
真是讓他火大極了!
嘖!幸好下了飛機,他就能擺脫這個笨女人了──
又是這個女人!怎?每次遇見她就沒好事?
上次?了她,引起一陣騷動,
這一次,她竟然跟恐怖分子扯上關係,
害他?了工作,不得不保護她──
奇怪,這保護著保護著,
他好像保護她保護出興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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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0: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英國倫敦淩晨時分=

  位於英國倫敦市中心的華茲斐勒之星,是英方政府調查處首席東方特務藍赫的私人寓所,此處設備一流,門禁森嚴,警方每小時巡邏一次,可見英國政府相當保護這位熟悉中東恐怖分子的高級情報員。

  ?了順利在中東一帶活動,英國政府總共幫他製作了十六個假身分,他每回出現,總是一身藍色勁裝,臉上戴著藍色的眼罩,露出一雙迷人的單眼皮。

  只要有他出馬,沒有竊取不到的情報,這讓中東許多恐怖頭子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抓來大卸八塊,然後大口大口吃進肚裏。

  他曾做過不少轟動國際的事件,像他曾在APEC會議於雅加達舉辦時,將準備暗殺各國領袖的炸彈客,及時從人群揪出,避免一場災難發生。

  還有,他曾在九一一事件後一星期,在一架從利雅德飛往紐約的班機上,成功將上頭準備劫機的七名利比亞籍恐怖分子擒獲。當他以一敵七的消息傳出,全球譁然,更大大提升了他在國際上的地位。

  今晚,是他完成一項艱鉅任務後的第一個安詳夜晚,剛從伊拉克完成任務回來的他,正跟一白一黑兩位名模美女泡在按摩浴缸裏。

  超大型的按摩池裏,嫋嫋蒸氣升起,四周彌漫著高級的迷?香味道,水池裏玫瑰花瓣多到蓋滿整個表面,池邊擺放著剛從法國空運來的頂級香檳,這種氣泡式香檳喝起來口感香醇,但制法費工,價錢昂貴,不過,錢對藍赫來說,根本不算什?。

  十二點四十五分,電話響了。他沒有接,答錄機自動?動,彼端傳來臺灣歐巴桑在菜市場叫賣的粗嘎聲調,毀了這浪漫銷魂的夜晚——

  “死沒良心的不孝子,我是你老娘,你快給我接電話,我知道你沒那?早睡,老媽有事……”透過越洋電話,藍太太的嗓門還是奇大無比。

  藍赫悠哉悠哉地跟兩位美女玩親親,完全不把他老媽那十萬火急的聲音放在心上。

  藍太太依舊不死心。“你剛完成任務回到英國,別以?老娘不知道,那些阿嘟仔都有跟我講了……你好心點,接老媽電話行不行礙…”

  黑珍珠名模用她那彩繪指甲在藍赫胸前劃圈圈,用英文問道:“那個聲音跟鴨子一樣的女人是誰呀,你?什?不接?”

  “是啊,聲音好像被滾燙的水燙過,好嚇人喔!”白珍珠用嬌嗲的聲音說道。

  藍赫皺眉,捏著兩位美女臉皮訓道:“不許這樣,那女人是我媽,沒有她,哪來的我在這陪你們洗鴛鴦浴啊?”

  “既然是你媽,聽她口氣好像有很要緊的事,你?什?不接?”黑珍珠疑惑問道。

  家醜不可外揚,老媽打來肯定是抱怨大家族間的恩恩怨怨,沒必要讓這些小金絲貓們知道。

  “別問了,來,祝我們有個美好的夜晚!”藍赫舉杯,杯緣正要就口時,藍太太索性來個溫情訴求——

  “好,你不想聽也行,總之媽老了,沒用了,留在這世上也沒多大用處,兒子啊,你千萬記住,這卷帶子你可得要好好保存,將來想媽的時候,可以放出來聽聽……”

  “什?!?”藍赫急得跳出按摩浴池,拿起無線話筒。“好,你贏了,有什?話就說吧!”他迅速圍上浴巾,獨自走到臥室接聽。

  “呵呵……乖。”藍太太笑出白鳥麗子的笑聲。“算你還有良心,知道世界上還有你媽這號人物。”

  “媽,你曉得現在是英國晚上十二點半,我出任務出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有個休假,你讓我安心睡個覺休息一下,有事明天早上再說不行嗎?”

  “少來了,你現在身邊至少有兩個美女以上,你以?我不知道?”知子莫若母。

  藍赫聽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氣。老媽果真是老媽,料事如神,連他房裏現在有幾個女人,她都一清二楚。

  “媽,那……到底有什?事,非得要我聽電話不可?”趕緊導入正題。

  “對厚,我差點忘了。我跟你說,你大媽她兒子肝癌已到末期,醫生說再活也沒多久了。”

  “那又怎樣?”他心跳正常,呼吸規律,還悠哉地點起一根煙抽著。

  他從小就跟他這同父異母哥哥關係冷淡,雙方互動甚少,加上他無論在課業或是體能方面,樣樣都比他哥哥強,曾受過他哥的刻意排擠,所以,現在聽母親說哥哥有肝癌,就像是聽到陌生人生了重病,心情完全不受影響。

  “什?怎?樣?當然是快點回來,你大哥死後,你就沒有任何理由推託了,非得接你爸的位置不可。”

  當初,藍龍彪屬意的接班人並非藍蜻,而是能力較強的藍赫,但他根本就不屑總裁這位置,才會毅然決然離開故鄉。

  “媽,我就是對從商沒興趣,才到英國來幹情報員的,你這?要求豈不存心?難我?”藍赫歎氣。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懂,但……我要你回來,也不光是?了總裁的位置,而是……你大媽她想先下手?強,把……把你老媽給做掉,你要不回來,恐怕……嗚嗚……以後想見也見不到了……”藍太太聲淚俱下。

  “等等!”藍赫聽來有些誇張。“媽你知道我們這邊也收看得到臺灣的節目嗎?”身?情報員,全世界哪裡的節目他看不到。

  “你跟媽講這做什??”

  “金色摩天輪好像已經下檔了,你不要再活在劇情裏,可以嗎?”光聽就知道是在唬他。

  “我是跟你說真的,你曉不曉得昨天你大媽假好心拿了一塊鳳梨酥給我,說是一家很有名糕餅店做的,要我嘗嘗看,我假裝沒胃口,跟她說先放著,等她一走,我拿給外頭的小黑吃,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發現小黑死在大馬路邊。”她顫抖說道,聽來不像是裝的。

  “你確定小黑是吃了那塊鳳梨酥死的?”

  “我親眼看它吃掉的,怎?可能有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媽也太過分了!”那對母子從小就排斥他們,雖然近幾年來關係已有改善,但如今面對家族地位之爭,痛下毒手不是沒有可能的。

  “過分你還不回來救老媽!?”光說有什?用。

  “好吧,老媽,我把這邊的事處理一下,這一兩天就會回到臺灣,這段時間,你自己可得要保重。”

  “乖兒子,就知道你心裏還有媽,一星期後,老媽親自到機場接你。”掛上電話前她不忘叮嚀一聲:“那兩位辣妹一定等得不耐煩,快去玩吧,記住,要做好安全措施喔!”

  被老媽這通電話一亂,他興致全消,就算是看到兩位美女已經洗好澡,穿著性感睡衣在等他,他也提不起勁。

  “兩位寶貝,今晚,恐怕要讓你們自己睡了!”

  ※※※※※※    ※※※※※※    ※※※※※※    ※※※※※※

  在從倫敦要飛往臺灣的班機上,花荷塘突然手心出汗,呼吸不順,甚至在幫客人準備餐點時,她還一副恍神模樣。

  “學姊,你怎?了?人不舒服嗎?”跟她一同服務頭等艙的同事夏靖兒,一邊弄著餐點,一邊問道。

  花荷塘沒回答,手依舊無意識地在餐點上摸來摸去,像是被下了符咒。

  “學姊,你……沒事吧!”

  夏靖兒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一揮。不會是中邪吧?

  “不可能……怎?會……不可能……怎?會……”她口中喃喃自語,對夏靖兒那雙玉手視若無睹。

  “學姊,要出餐了!”夏靖兒搖晃她的手臂,這下才把她從遙遠的宇宙天邊叫了回來。

  “喔!”

  “學姊,你剛才一直喃喃念著什?不可能、怎?會,你是被老女巫罵了嗎?”老女巫是她們那嚴厲的資深熟女座艙長。

  “你別亂猜。”花荷塘帶著興奮但又有些靦腆的語氣說道:“我看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真命天子!?”

  “是啊,就坐在頭等艙C2的位置,那個人是目前紐約服裝界最有名的中日混血模特兒柳澤,天啊,他又帥又冷,我快被他迷死了!”光是念他的名字,花荷塘的嘴角就忍不住揚了起來。

  “又帥……又冷……柳澤?”誰呀?夏靖兒臉上出現三條線。沒辦法,她對模特兒不感興趣。

  這時,另外一位空姐進來催促,兩人才中止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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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0: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從一坐進頭等艙,藍赫就發現,坐在另一端靠窗位子上的那個滿臉落腮胡傢夥有些怪怪的。

  以他對中東人那種天生的敏銳度,他斷定,這傢夥絕對是恐怖分子,而且他一定有同夥在經濟艙裏,他們不是要搞劫機,就是到臺灣進行恐怖破壞。

  而那位落腮胡男子也不時瞄看藍赫,就像警匪片一樣,誰較沉得住氣,誰就能贏上這一局。

  職業病讓藍赫即使在非任務期間,還是不得不繃緊神經,因?,任何一點閃失,都有可能危及到全世界人類的生命。

  就在他專注研究那位中東男子從西裝口袋裏抽出的那枝鋼筆,是否是什?違禁品時,一個圓圓翹翹的小屁股剛好擋住他的視線。

  “先生您好,今天我們的開胃菜是頂級魚子醬,還有中式鮑魚片及法式鵝肝,主菜有炭烤沙朗牛排、北海道帝王蟹以及澳洲昆士蘭大龍蝦,不知您要選哪一樣做?你的主菜?”果然是柳澤。天啊,長得比服裝雜誌裏的樣子還要帥!

  花荷塘從擔任空姐以來,從沒像現在這樣介紹得如此詳細。沒辦法,碰到喜歡的偶像,那種以客?尊,永遠微笑的精神都來了!

  這位空姐的臀部,正好擋住那位中東男子的半張臉,藍赫不好自己挪動身子,因?那動作會讓對方感覺被監視。

  而藍赫一直盯著她圓翹的臀部,也讓花荷塘和夏靖兒都看傻了眼。

  天啊,這……這眼神也太明顯了吧?就算是喜歡她,也不該表示得如此明顯吧?

  “先……先生,你的主菜要點……”花荷塘不免竊喜,自己的身材能受到對方青睞,也算是一種肯定。

  “龍蝦。”簡單扼要,一點也不囉嗦。

  閃呀,屁股老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做什??!該死!那枝鋼筆他收到哪去,怎?一下子就不見了?

  “好的,那?你要的醬汁……”

  “隨便。”語氣相當沒有耐性。

  瞧他看她的臀部看得那?入迷,花荷塘十分驕傲,這陣子努力打拳擊有氧和勤練階梯運動,果然沒有白費。

  要是能因此而吸引到柳澤,那真是無上的光榮,如果他有追求她的意願,那更是件皆大歡喜的事。

  “先生,吃這個龍蝦,最好能搭配一些白酒,我們這兒有二OO二年法國普羅尼農莊……”

  “小姐!”他突然截斷她的話。

  這一喊,讓她幾乎要停止呼吸,因?那雙深情款款的雙眼,正專注地盯著她看。

  “什……什?事?”該不會要向她要電話吧?

  “你的屁股能不能挪開一下,別老擋在我面前。”真受不了。

  轟!

  “對不起、對不起……”

  這話讓花荷塘與夏靖兒當場傻眼。

  這……這傢夥說話也未免太……太粗魯了吧?

  說她臀部會擋路,那就是指她屁股大嘍!

  哼,太過分了,長得好看有什?用,講話一點水準都沒有!

  匆匆把餐點擺在他面前,花荷塘臭著臉,和夏靖兒很快把餐點送到客人面前,迅速又回到空廚去。

  “好歹也是個全球知名的模特兒,怎?能對一位淑女說出這樣粗鄙的話?靖兒你說,我的屁股真的很難看嗎?”

  一進到空廚,花荷塘就開始抱怨起來。

  靖兒搖搖頭。“不會呀,那?翹,哪會難看。”

  “算你有眼光,我自己也認?我自己的臀部不錯看。”

  “不行,我咽不下這門氣,明明每個男人看到我,十個有九個都會喜歡上我,剩下那個不會喜歡我的是Gay,要不然,不可能會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你說對不對?,”

  靖兒點頭,肯定她的說法。“那你想幹嘛……”

  “越挫越勇,再接再曆,國父都革命失敗那?多次才成功,我哪能這?輕易就屈服,至少……得跟他要到一張簽名才行!”

  “才一張簽名啊?”她還以?她會說出什?高難度的理想。

  “像這種冷面煞星型的,能要到一張簽名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真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連她花荷塘也要跟個小粉絲一樣去要照片。

  夏靖兒想想也對啦,至少要從簡單的做起,才能朝高難度進展啊!

  半小時後,兩人又推著餐車出去收拾餐盤,越接近柳澤的座位,花荷塘心裏越緊張,畢竟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當寶貝疼,沒想到會有這?不識貨的,不但沒被她的美貌迷惑,還叫她把屁股挪開!

  不過,沒關係,誰教她喜歡他,還?了他特地跑去看秀。但是,如果他的臉再繼續這樣臭下去,態度再這樣“奧”下去,她很快就會夢醒心碎,然後把他的身影從她腦海中抹掉。

  當收完餐盤,靖兒先離常花荷塘深呼吸,揚起最自信的笑容,拿出準備好的紙筆,遞到藍赫面前。

  “柳先生,你好,我很喜歡看你的秀,也是你最忠實的粉絲,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呢?”

  以往,只要在頭等艙有什?明星或是名人,她們都會很有禮貌地跟他們索討簽名,這些知名人物也絕大多數會滿足她們要求。

  可現在……

  十秒……三十秒……甚至一分鐘過去了,這傢夥還是無動於衷,冷得就像冰雕展上的冰人。

  “柳先生……”

  “誰告訴你我姓柳?”要搭訕也不該用這種方式。藍赫覺得現在的空姐作風越來越隨便,也越來越大膽了。

  聞言,花荷塘當場僵在原地。

  這傢夥要大牌會不會太超過了,不就請他簽個名,他非要這?……機車嗎?

  如果連個簡單的簽名都要不到的話,她還有臉出現在靖兒及其他同事面前嗎?

  一個被大家稱?航花的女生,居然連張簽名照都要不到,那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跳機,二是從此退出航空界。

  “柳先生,你的秀真的很好看,上個月我飛到紐約,還特地去看你的表演,你穿起亞曼尼最新一季的秋冬皮單,真帥!”讚美這?多,很爽了吧,可以簽個名了吧!

  藍赫越聽頭頂問號越多。這女人應該是認錯人了吧?要不然怎?說他姓柳。

  “這位小姐,我、再、說、一、遍,我不姓柳,你真的認錯人了!”他特地一個字一個字說一遍,要讓她知道,他肚子裏已經開始冒煙了。

  聽完他這句擺明瞭就是“你再煩我,我就找座艙長來”的口氣,花荷塘知道不好再繼續“勾勾纏”下去了。

  她的心,現在有如被一把鋒利的西瓜刀切成兩半,鮮血整個噴灑出來。

  ?了他,她還特地去他投資開的法式餐廳用過餐、買他的周邊商品,像有他肖像的馬克杯啦、T恤啦,還Download他的照片當電腦桌面,更瘋狂的是,她請朋友將他的照片送到印刷廠,用大型雷射噴墨印表機印到床單上,枕頭上、棉被上,好讓他夜夜陪她入眠,可沒想到……

  嗚嗚……他竟然是這種拽到二五八萬的個性!

  罷了,醒醒也好,夢醒心碎空歎息,這種男人,不迷也罷!

  “柳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宛如日本藝妓,她深深地鞠廠九十度的躬,當她頭低下去的那一刻,她告訴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

  就在她要離開同時,藍赫也正好站了起來,擋住她的去路。

  咦?都已經道歉了,他還想幹嘛?

  “柳先生,還行什?事……”

  “聽好,我姓藍,不姓柳,我再說最後一次,別再叫我柳先生了!”藍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他瞪著她,她“青”著他,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天搖地動。

  是亂流。

  機長隨即廣播,只是此刻兩人一時重心不穩,雙雙跌落在地,而花荷塘好死不死,就像女摔選手爬到角柱上頭,直接往下飛撲,將對方整個壓在地上。

  這一壓,兩人頸部以下的身子,全都緊緊相貼。

  能這?近距離地跟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親密接觸,她的體溫就像沸騰的開水,滾滾燒著。

  那俊美無儔的臉蛋,讓她看得目眩神迷,雖然隔著制服,她一樣感受到他壯碩結實的肌肉……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因?她的臉,已經紅得跟番茄一樣了。

  “小姐,亂流已經結束了吧?”

  咦?底下怎?會傳出聲音?

  花荷塘趕緊把神智拉回現實。

  天啊,她這個姿態是擺了多久,能看嗎?

  狼狽起身,撥撥頭髮,整整衣服,再用力賠罪。

  “柳先生,真……”

  “我、姓、藍。”他已經回得很無力。

  “藍先生,真的很抱歉。”她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賠不是。

  “小姐,要怎?樣,才能讓你不要再繼續跟我說抱歉?”

  “您怎?說,我就怎?做。”

  “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Understand?”

  “Un……under……stand……”她回得很無力,心中的那股自信,正一點一滴流失當中。

  算了,她不想要簽名了,人家既然不願承認是柳澤,那她還死皮賴臉纏著人家做什?、要個簽名要到這種地步,也真夠丟人的了,她寧可被靖兒虧、被同事笑,也不願跟這種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直到飛機抵達臺灣,她就算因工作需要,必須出現在那傢夥面前,她也不再跟他說半句話,直到在機門送走客人,她才不得不擠出職業笑容說道:“歡迎再次搭乘,祝您旅途愉快。”

  而藍赫也僅僅瞄她一眼,就踏著穩健步伐走出空橋:

  “你慢走,不要跌倒啊!”直到他走得快看不見人影,花荷塘才小聲念道。

  一念完,她就發現左邊的耳環不見了。

  一定是剛剛亂流的時候跌趴在地上掉的。

  “學姊,你怎?了?”

  “等我一下,我去找我的耳環。”那可是名牌的,丟了她真的會三天吃不下飯。

  她回到頭等艙,趴在地上四處搜尋,還好,找到了!

  就在她要起身時,赫然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東西。

  她走到另一頭趴下一撿,原來是枝鋼筆,她記得坐在這位置的,好像是一個中東人,把它交到物品遺失處吧!

  只是,花荷塘這個小迷糊蛋一出了機場,就把這事給忘了,那枝鋼筆就這樣跟著她回到家中。

  一切都似乎發生得太過突然!

  向來活力充沛,精力旺盛的藍蜻,竟然毫無預警地被檢測出肝癌未期,此刻的他,發病迅速,面色蠟黃,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以往,他就算是有點小感冒,也不願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受到母親洗腦,說他要是不努力,所有看得到的一切,就有可能被二媽和她的兒子奪走。

  深怕握在手中的權力拱手讓人,他日操夜操,終於操出病來。

  雖說是肝癌導致,但大部分還是因?過勞因素,一天工作將近十八小時,假日也不得好好休息,不累出病來才怪。

  如今,藍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病楊前,看著正用氧氣管維持呼吸的藍蜻。

  秦可娟哭得兩眼通紅,她的手緊緊握著親生兒子冰冷的手,淚水在她臉上從來沒有停歇過。

  而站在離病床最遠的,是白美欣和藍赫這對母子。

  “蜻兒……蜻兒……媽在這,媽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秦可娟聲嘶力竭地喊著,無奈回應她的,只有漸漸微弱的喘息。

  藍龍彪拖著老邁的身軀,來到大老婆身邊說道:“別叫了,你再怎?叫,他也是聽不見了!”

  “你講這什?渾話,他是你兒子,是你的長子、你公司的繼承人,你一定要找出最好的醫生來把他治好,我要你把他給治好,你聽見沒有?!”她發瘋似地在他胸前又捶又鬧,發亂臉髒,看起來就像個拾荒老婦。

  “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只可惜蜻兒在發現時已經太晚,整個癌細胞侵入肝臟,已經是回天乏術。”藍龍彪要秦可娟面對現實,蜻兒已經是病入膏盲,沒得救了。

  秦可娟不聽這些,還扯開嗓門喊道:“他是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幫你管理公司上頭,你怎?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礙…”

  “要是當年你能跟我一樣,堅持把赫兒留下來,由他來接管公司,你那寶貝兒子也就不會忙到‘死’了!”冷不防地,旁邊傳來白美欣的風涼話。

  一旁藍赫連忙給母親一個眼色,要她別在這節骨眼火上加油了。

  秦可娟神智接近崩潰,現在又聽到這種幸災樂禍的話,氣得像只發瘋的母牛,頂著利角,狠狠地朝白美欣沖過來。

  “大媽,你冷靜點,這裏是醫院,你這樣大吵大鬧,是不希望大哥他好起來嗎?”他擋在母親面前,阻止這場家庭暴力。

  軟弱的父親始終站在一旁,這也是藍赫十分看不起父親的主要原因。

  有本事一屋二妻,卻沒本事擺平兩位老婆間的紛爭,總是放任她們吵得天翻地覆,這就是他的父親。

  也就是這樣,他在英國念完書便直接以優異成績進了情報局工作,一點也不想跟父親的事業有絲毫關連。

  “你有什?資格跟我說話,我問你,你這時間點回來,是想做什??!你想撿現成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兒子不會死,你少在那邊作白日夢……”

  話還沒說完,藍龍彪便發現到藍蜻不對勁,他瞳孔放大,四肢顫抖,顯然是已經到了病危的時刻。

  “快,快去叫醫生,快去呀……”

  半小時後,急救無效,藍蜻於深夜十二點二十七分,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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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去熱愛的島嶼游泳……”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KTY的小舞臺上,花荷塘感情豐富地唱著梁靜茹的分手快樂,她雙手緊緊握著麥克風,一臉哀戚,就像是剛被男朋友拋棄一般。

  台下坐著的是她二位姊妹淘,夏靖兒、田雅妮和王珊珊,她們嗑水果的嗑水果、嗑滷味的嗑滷味,很難理解她唱得這?有感情的力量,是來自於哪裡?

  一曲完畢,姊妹們相當給面子地用力鼓掌,田雅妮忍不住好奇問道:“荷塘,你怎?了,你又沒談戀愛,幹嘛唱得這?哀怨?”

  一下臺,花荷塘就把一杯生啤酒咕嚕咕嚕兩口灌完,這等氣魄,讓三位好姊妹目瞪口呆,都覺得她今天是瘋了不成。

  “我有啊,就是有才會失戀,這死沒良心的柳澤,竟然讓我的心都碎了,怎?沒失戀?”

  想她花荷塘有多少男人拿著號碼牌等著追她,也不過跟他要個簽名,就……就拒人於千裡之外,這對她而言,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挫敗。

  夏靖兒還是有些不理解。“學姊,原來你是?了柳澤喔,但,你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好像是你單戀人家的,不是嗎?”

  喝到一半的啤酒被放了下來,花荷塘對著她眯眼怒視。“我問你們,暗戀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戀?”

  “也……也算吧!”

  “那就對了,既然暗戀也是戀的一種,那?暗戀沒了,是不是就叫做失戀呢?”這是她?失戀二字,給予更廣泛的新注解。

  三人面面相覷,對於她這謬論不好去戳破,也不想去跟她辯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今天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最大。

  “你們知道那種精神上的寄託沒了,比起和真止的男朋友分手所受到的創傷,還要令人難過,你們知道嗎?”

  她從沒這樣“煞”過一個男生,原本以?兩人只是平行線上的兩個人,沒想到有天能相逢,卻是得到這樣令人失望:心碎的下常

  “有些名人在螢光幕前和幕後是不一樣的,你也別太難過,你長得這?漂亮,又是航空公司裏的航花,喜歡你的人一拖拉庫,幹嘛?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不開心呢?”王珊珊一邊吃著魷魚絲,一邊勸慰。

  “就是啊,你條件那?好,你老爸後臺又那?閃亮亮,你還擔心沒人要你?”田雅妮大口吞進一顆水餃,頗不以?然說道。

  “她們說得很對,況且,我也親眼看到他對你那?不友善,學姊,算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她問兩位。“男生該說什??”

  “一根草吧!”王珊珊說道。

  “我覺得一棵樹也不錯。”田雅妮附和道。

  王珊珊笑得很曖昧。“你們覺得一根香蕉怎樣?是不是比較有感覺?”

  夏靖兒臉都紅了。“你好A喔,滿腦子黃色思想。”

  “還好吧,大家都成年人了,幹嘛裝清純啊,呵呵呵……”

  “我看礙…”

  “喂,你們有完沒完,瞧你們聊到這就這?起勁,厚,今天是我失戀,你們怎?可以一點朋友之愛都沒有,還在那邊講黃色笑話呢?”花荷塘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盡交一些損友,

  三人被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乖乖將嘴巴封上。

  “好了,今天就到此?止,我們該回去……”想到回去,她熊熊想到。“完蛋了啦,明天是我阿公的忌日,我們一早要到山上去拜拜,天啊,我再不回去,明天怎?爬得起來!”

  她就是這?迷糊的個性,明知道隔天一大早有要緊事,到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還在這邊跟姊妹們醉生夢死。

  “這一頓我請客,我去櫃檯結帳,你們繼續唱、繼續吃,我先回去了。”

  說完,咻地一聲,花荷塘就像風一樣的消失在?人眼前。

  “喂,學姊,記得酒後不開車,你要搭計程車回去啊!”夏靖兒沖出去想提醒花荷塘,只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經沖進電梯裏去。

  藍蜻的過世,代表著他勢必得一肩扛起家族企業的重責大任。

  當病房裏響起大媽的哭聲之際,藍赫悄悄自人群中離去。

  他不知要去哪裡,也不曉得自己正往何處去,他想靜一靜,想著今後該走的人生道路……

  他推論,如果他執意回英國,那?他的母親一定會尋死尋活,大罵他不孝,到時,會搞得更雞犬不寧,那當然不是他所樂見的。

  如果他留下來掌管公司業務,那?,他這輩子肯定被綁得死死的,他不想步藍蜻後塵,?公司拚死拚活,最後賠上自己的性命。

  最近,據情報顯示,一票恐怖分子即將在東北亞及臺灣一帶進行恐怖攻擊,他對恐怖分子恨之入骨,而他的興趣,正是將這些恐怖分子繩之以法,做這些事比坐在辦公室裏吹冷氣辦公要有趣的多,他很難想像他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做那些死板板的工作,會是什?樣子。”

  不知不覺地,他走上一座橋,當他快要走到橋中央時,赫然發現一名男子雙手扶在橋欄上,一雙藍白拖鞋拖棄在一旁,光著腳丫,面向漆黑河川,他臉上陰鬱,神情落寞,一看就知道是想從河上跳下,一了百了。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人靠近,開始聲淚俱下,一腳還爬上橋墩,作勢要往下跳。

  像他們這種要自殺的人,最希望有人在一旁苦苦相勸,這樣他們也好大吐苦水,訴說自己悲慘的人生。

  豈料,藍赫卻置若罔聞,他來到他身邊,雙手手肘帥氣地靠在欄桿上,幽幽燃起一根煙,望向漆黑河水。

  “嗚嗚……不要攔我,真的不要攔我,讓我死,我不想活了,千萬不要阻止我……”

  中年男子哭得很娘,他雙手撐在欄桿上,作勢要跨過橋墩,可奇怪了,旁邊那男的怎?還悠哉悠哉抽煙,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想死就死,嘍哩叭嗦一大堆,我現在心情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能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說不定我還會比較快樂點。”他側過臉,英俊冷漠的臉龐,完全沒有要勸他的意味。

  中年男子被他的話給嚇到。天啊,他就要跳河死了,?什?他勸都不勸,還鼓勵他往下跳呢?

  像他這種猶豫不決的人,根本就沒有自殺的勇氣,如果真有決心要死,早就二話不說往下跳了,哪裡還會在那碎碎念,所以,藍赫斷定他絕對沒有跳河的勇氣。

  “你……你也太冷漠了吧,社會上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才會這?沒有溫暖,嗚嗚……”中年男子反過來教訓藍赫。

  靜默了會,藍赫才回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才會一個人在橋上走。那?,這樣好了,我們乾脆一起死,這樣在黃泉路上,至少還有人相陪。”說完,他帥氣將煙蒂彈開,拉起他的手,往橋墩上爬。

  “來,我幫你,我們手牽手一起跳,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中年男子一看他拉起他的手,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他不停退縮,可藍赫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硬要把他往橋墩上拉。

  就在兩人一拉一扯之間,不遠處一台小March緩緩靠近,強烈的遠光燈照得藍赫看不清走下車的人是誰,只覺得她走路搖搖晃晃,就像喝醉酒的七爺八爺。

  “喂,你在做什?,你怎?可以……可以這樣逼人跳河呢?”花荷塘帶著七分醉意,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

  從剛剛在車上,她就發現橋邊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其中一個硬拉著另外一個人上橋墩,另外一個強烈抵抗,死都不肯屈服,看樣子,應該是那種地下錢莊在逼人上梁山的戲碼。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正常人”到來,趕緊飛奔到她身邊。

  “小姐,這……這個男人硬逼著我跳河……”

  “你怎?可以……”

  咦,那個人怎?那?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走近,定睛一瞧,醉意整個散去三四成。

  “柳……柳澤,你怎?會在這裏?”

  天啊,地球這?大,居然還能狹路相逢?!

  光聽她叫“柳澤”這兩個字,藍赫就算瞎了,也知道這女人是誰。

  聽她說話的樣子,還有雙眼迷蒙的模樣,他猜得出她有喝酒,這女人真是很大膽,喝完酒還敢開車上路,像她這?不珍惜生命的人,憑什?管別人要生要死。

  他走到她面前,湊到她身邊聞了聞,劈頭問道:“你有喝酒?”

  一問完,她便打了酒嗝。

  “沒……沒有啊!”她故意把眼睛瞠亮,裝清醒,

  真是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也不喘,那酒嗝一打出來,濃重的酒氣即使在這樣空曠的橋面上也都聞得到,還在那邊瞎掰說沒有。

  “滿身都是酒味,你還想騙?你酒後駕車,不怕出意外嗎?”或許是做事一向謹慎慣了,因此,他看不慣有人抱著僥倖心態看待生命。

  厚,他是這一區的管區警員嗎?管得也太廣了吧!她知道喝酒不對,可是她才喝一點點,酒精濃度絕對能通過測試,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這……這不重要,先……先擺在一邊,我問你,你?什?要逼人跳河,難道你不怕因果報應嗎?要是這位先生真被你推下去,你良心過意得去嗎?”花荷塘避重就輕,先指責起對方的不是。

  “我逼他跳河?”目光掃向中年男子,那位中年男子頭低低,不發一語。

  “別裝了啦,我都親眼目睹了,你還想怎樣?”逮到機會,她終於可以一吐在飛機上所受到的怨氣。

  “原本我對你的印象很好,還知道你經常做公益活動,但現在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真的,我?你父母感到羞恥……”

  莫名其妙,這女人鐵定是醉得一塌糊塗,才會滿口渾話。

  看那中年男子“惦惦”跟塊木頭一樣站在花荷塘身後,他喊道:“喂,你啞巴了,怎?一句話也不說。”

  “我……我快被你嚇得尿褲子了,你還要我說什?!”要不是這女人突然出現,恐怕他就要跟這瘋子一起成?七月半水鬼。

  “說什??說你自己想死,還是我逼著你去死?”

  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俗仔,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大叔,你說沒關係,他不敢對你怎樣的!”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沒關係,這位大叔,我載你到警察局,有什?話,你直接跟警察說,他們會幫你主持公道的。”一喝完酒的花荷塘就會“盧”,尤其特別愛打抱不平。

  她拉著中年男子上她的小March,當她要進駕駛座開車時——

  咦?車門怎?關不起來?

  她定睛一看,原來車門是被人給拉住了!

  “喂,你拉我車門做什??”

  “你現在滿身酒味,還開什?車?”

  該說她笨,還是天真?就算她一路平安開到警察局,警察看她全身酒味,還有可能不開她罰單嗎?

  況且,罰錢事小,她的安全才重要,雖然這女人一出現在他面前就淨是找他麻煩,但……看她那種滿腔熱血,極富正義感的可愛小俏臉,就會讓他聯想到,要是讓她開車不小心出了車禍,他肯定會後侮莫及。

  這女人竟然該死地勾起他的憐憫之心,這對一個情報員來說,可是犯了大忌呀!

  算了,就?這女人破例一次好了。

  “你坐到副駕駛座去,車我來開。”他堅持不讓她開。

  “讓你開?你要開去哪裡?”這傢夥在打什?鬼主意啊?

  “你不是要我開去警察局,然後讓後頭這位大叔舉發我,讓我受到法律的制裁?”

  花荷塘晶瑩的美眸整個圓亮起來,過了幾秒,才又呵呵笑了起來。

  “你笑什??”

  “你有聽說過有壞人會親自開車到警察局,然後叫人舉發他,再把他關起來的嗎?”

  別以?她在茫,就想騙她,哼,她花荷塘頭腦該清楚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迷糊的。

  “那?你就坐在旁邊,看我有沒有開到警察局就行了!”

  “對厚,我就坐在旁邊,諒你也不敢亂搞。”

  “小姐,那現在可以開車了嗎?”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會跟警察說,你是自首的,所以可以從輕量刑,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判緩刑或是役科罰金,你還是可以回去做你模特兒的工作……”當她說到這裏時,眼皮開始下垂,周公開始來抓她去下棋。

  看來,她還是把他當成是另外一個人。

  算了,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解釋一大堆事是沒用的,一切都等她醒過來再說。

  拉起子煞車打檔,沒想到他堂堂一位情報員,居然開著滿車都是HelloKitty造型的小March,這最好別讓認識他的人看見,否則絕對會被笑破肚皮。

  車子行駛不到十分鐘,身旁的這位正義小天使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微微的鼻息聲,節奏很規律,跟十分鐘前那根嗆聲小辣椒有著天壤之別。

  “喂,後頭的大叔,你家住哪裡,我順便載你回去。”他從後照鏡看著坐在後座兩眼無神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還是沒說話,這讓藍赫快要不耐煩了!

  “難不成你真的想去警察局?”

  中年男子搖搖頭。“其實也沒必要去。”

  “那就對了,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該慶倖這世界上還有一個這?可愛的小姐珍惜你的生命,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你自己了,是不是會很對不起這位小姐?”向來不多話的他,也因?花荷塘而開始訓起人來。

  中年男子很感動,還啜泣起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動不動就鬧自殺,你是不是男人啊?”唉,這年頭大家的抗壓性都這?差,動不動就要走上絕路。

  “是啊,你說得沒錯,真感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就算真的死去,問題還是解決不了。”他想通了。

  “該道謝的物件不是我,而是前頭這位小姐,你呀,你今天碰到天使了,你知道嗎?

  回去之後,要永遠記住她這?挺你,所以不管遭遇到什?困難,都不該隨便輕生,知道嗎?”

  “謝謝,我知道了。”

  送走中年男子後,這台溫馨的小March,就只剩下這對孤男寡女了。

  看她睡得這?香甜,實在不忍心把她吵醒,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趕緊將冷氣口移到另一邊,避免讓冷風直接吹到她。

  甚至,他還脫下身上的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今晚月色皎潔,身旁載著一位俏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搞的,心中那片湖田,該死地起了一絲絲漣漪,是因?今晚大哥的死,讓他情感變得豐沛,還是……

  這女人確實撥動他的心弦?

  他相信……是後者。

  不行啊,藍赫,現在你可是處於多事之秋,家中在未來一個月內肯定會鬧烘烘,還有……

  英國那邊也傳來一些訊息給他,說有一票中東人確實已經來到臺灣,可能會進行一些可怕的破壞行動,而在其中一位恐怖分子手中,還有著一枝萬能鋼筆,裏頭有一塊奈米晶片,資料內容是有關侖亞洲地區的恐怖分子基地分佈圖,唯有得到那枝鋼筆,才能一舉瓦解這票恐怖集團。

  鋼筆……

  該不會是……

  他想起在飛機上那一幕,

  果真不出他所料,那枝鋼筆真的有問題,只是現在那個中東人下落不明,看來,尋找鋼筆這個任務,恐怕會困難重重。

  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想那?多,在他身邊的這個正義小天使,他究竟要將她安置在哪裡?

  看來,也只能把她帶回家去了!

  “柳澤……我花荷塘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見到你,我……我要再跟你見面,我就是豬……”說完夢話,一個翻身,手臂一甩,花荷塘慢慢睜開眼睛。

  當眼皮慢慢掀開那一?那,剛剛她話裏頭說不要見的人,現在正好在她面前,還睜著深邃的眼眸看她,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鼻尖差點就要碰到了。

  “豬小妹,該起床了,你睡姿真的很差,我被你搞得一整晚都不能睡,你知道嗎?”說這話時,她一隻美腿還跨在他身上。

  這……這是怎?一回事?

  ?……?什?她的床邊會是他?不對,這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房間的燈,天啊,床單、枕頭、棉被,統統不是她的。

  一個直身彈起,她先看看他,再掀開棉被看看自己。

  完蛋了,保存了二十三年的……沒想到沒有獻給腳踏車,居然在昨晚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她身上消失?!

  嗚嗚……太過分了!這王八蛋,真是太喪盡天良了!

  “柳澤,你不要以?你是名模、是人見人愛的大帥哥,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放縱囂張,你……你這?做,你教我以後怎?出去做人?!我還要交男朋友你知道嗎?”抓起棉被,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花荷塘小姐,我警告你,我姓藍,名赫,如果你再把我的名字喊錯,我會用我的嘴懲罰你,把你親到窒息?止,你明白嗎?”

  這句話很有震撼力,讓花荷塘的情緒稍稍平靜,不再激動。

  “你……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你剛說夢話時,就已經自我介紹了。”

  “我說夢話?”她抓抓她的鳥窩頭。“天啊,我怎?會在這,這裏是哪裡?”

  “是我家。喔,對了,你剛剛在嚷嚷什?,我肆無忌憚什?了、我放縱囂張什?了,你還要不要交男朋友幹我什?事啊?”他一口氣把話說清。

  “什……什??!你……你家?”

  她慢慢回想昨晚的一切,她記得跟姊妹們去唱KTV,回家途中經過一座橋,到了橋中央……

  “對了,那位大叔呢?”她記起來了。

  “送他回去了,他已經打消自殺念頭,他還要我謝謝你。”

  不,這些都不重要,她要知道的是,她?什?會在他家?

  “你送他回家後,應該送我回家,怎?能送到你家呢?”她雙目冒火。這傢夥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如果不是想染指她,幹嘛不送她回去?!

  藍赫很懶得回答這問題,因?這問題很蠢。

  “花荷塘小姐,請問你家在哪?我該打電話到查號臺問嗎?”他無力,這女人老是這?天兵嗎?

  對厚,除了她之外,沒人可以告訴他,她家在哪。

  “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吵醒,用任何方式讓我醒過來都行,你知道嗎?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完了,現在幾點了?”她的表情更誇張了,好像被判死刑一樣。

  “差二十分九點。”這女人又怎?了?

  “八……八點四十了,嗚嗚……完蛋了啦!”她那表情就像個剛被拋棄,又帶著五個拖油瓶的女人,慘到不行。

  “完什?蛋?”

  “今天我們全家要去祭拜我阿公,我……我睡過頭了啦!”阿公啊,孫女真是不孝。

  “你幾點要到哪邊?”

  “九點要到啦!”嗚嗚……阿公,我對不起你。

  “把衣服穿一穿,我送你去!”

  “可是……已經快九點了!”

  “你要再羅哩叭嗦,趕不上可別怪我。”

  花荷塘用最快速度穿衣穿鞋,今天是阿公的重要口子,她如果缺席,阿公在天之靈鐵定是不會保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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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1: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坐上藍赫的銀色保時捷,車子就像子彈一樣咻地穿梭在馬路上。

  看著車上時速表始終維持在一百八到兩百之間,花荷塘緊緊抓著身邊把手,還不忘說道:“慢……慢點,可以嗎?”

  “你不是說要九點到,我如果慢一點,你若遲到,到時候還不是要怪到我頭上來。”

  對於女人,他知之甚深,只要事情搞砸,到時候所說的共通語言就是“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啦”,絕對會把責任都推到男人身上。

  “可是……太快會有危險的……”她當然怕死,特別是那種車禍的死法,最不漂亮。

  “你放心好了,我在英國開車都是這種速度的。”說他是車神一點都不誇張,不管什?樣的車由他操控,絕對是穩操勝算。

  車子跑得飛快,花荷塘不由自主地偷偷瞄看一旁的藍赫。

  這男人不知怎地,越看越有味道,她開始?自己對昨晚和他“炒飯”那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而感到懊惱。

  “昨晚……我表現得……還可以吧?”

  “表現?什?表現?”他一頭霧水。

  “就是……我跟你……‘炒飯’的事。”她頭低低的,覺得問這問題真的很白癡。

  不過,這是她第—次,總得要讓她有些印象才行吧!

  藍赫迅速側臉看她一眼。“誰說我跟你‘炒飯’了?”

  “那?昨晚我怎?會睡在你身邊,而且……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原本的那件衣服。”想唬她,門都沒有!

  “昨晚你一到我家就吐到不行,我不幫你換衣服,怎?讓你上床睡覺?”他據實以告。

  “你……你幫我換衣服?”

  “不是我,還有誰?”

  “你幹嘛幫我換衣服?!”

  “昨晚你一到我家就吐,我不幫你換,難道要讓你全身臭到不行上我的床?”

  “那……那我不就被你看光光了?”

  “不看怎?換衣服?”

  問到這,花荷塘已經不好再往下問了。

  “你別緊張,我對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沒興趣。”

  “爛醉如泥?”

  天啊,那形象一定全毀,而且是糟到不行。

  她好想找個洞鑽進去,她發誓,以後肯定滴酒不沾,誰叫她喝,她就跟誰翻臉!

  車子在路上飛快賓士,最後竟奇跡似的在八點五十九分四十七秒到達。

  哇,太神了,比救護車還要快,她不得不佩服他的駕駛技術。

  匆匆開了車門,正準備踏出去時,花荷塘突然回頭,並且用一種很歉然的聲音說道:

  “昨晚……我有些失態,真的很對不起,還有……一直叫你柳先生也非常 抱歉。

  最後,我真的真的很謝謝你還送我一程。”就像在頒獎典禮臺上,她不停感謝曾幫助過她的人。

  她還以?對方會笑笑說“趕快去吧,別耽誤到時間”,哪曉得藍赫竟說:“真的要謝,就拿出誠意啊!光是嘴巴說有什?用。”

  好哇,這女人這?愛哈啦,他當然就奉陪到底,最好能堵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才有趣!

  什……什??要她拿出誠意?!

  一般男人不都該很大方地說“沒關係”啊,或者是“別放在心上”,又或者是“一點小事,不足掛齒”,可這男人不但沒有男人的大肚量,還小氣巴拉的要她拿出“誠意”!

  該死,都怪自己啦,走都走了,還回頭致什?鬼感謝詞?!

  “喂,話都說了,可不能收回,說,你要怎?謝我?”他很有耐心等著,反正趕時間的又不是他。

  “我……我現在趕時間,以後再說。”她想蒙混過關。

  “等等,我沒你的手機號碼,到時候怎?找你要回那份‘誠意’,你這樣很不夠誠意喔!”藍赫三句不離“誠意”二字。

  “我知道啦,那……你把號碼念給我,我輸到手機裏。”反正他念他的,她就亂輸一通。

  “不,你把號碼念給我,我打給你,看你手機有沒有響。”想來這招,哼,門都沒有!

  這傢夥的確聰明過人,她不得不照著做。

  在她念完號碼,並確認打這個號碼她的手機會響,他才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好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她問道。

  “別忘了你的誠意,知道嗎?”

  “厚,我知道了啦!”

  對於要不要履行誠意,以及要不要接受誠意,兩人好像都沒放在心上。

  只是有時藍赫看到這號碼,就會拿起來撥撥看,逗逗那吹牛女王。

  然而,每次打給她,她總有千奇百怪的一堆爛理由。

  “喔,我好像有憂鬱症,你可別說一些我不喜歡聽的話來刺激我,要不然,我會很想去廚房磨刀子……”

  喀!她掛掉電話。

  接著第二通……

  “天啊,我這趟飛新加坡吃了一盤海南雞飯,回來後就怪怪的,我是不是得到什?禽流感礙…”

  在一聲聲哀怨聲中,她對於“誠意”二字只字未提,說完,喀!又俐落地掛上電話。

  還好他沒當真,要不然,真會被她給氣得想去撞牆。

  不過,這女人之前“哈”他哈得要命,所表現出的都是一副想得到他好感,博取他歡欣的模樣,怎?才幾天不見,態度就變了這?多?

  還有,怎?每回打給她,她都說她在工作,這女人班有那?多,上都上不完嗎?

  基於好奇,他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有多忙碌。

  他請英國情報局幫忙,讓他們進到花荷塘所屬航空公司的網頁,破解他們的密碼,然後查出她這幾天的班表。

  雖然公器私用是很不該的一件事,但他管不了那?多,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怎能這?快就對他降溫!

  不到半小時,英國情報局來電,說花荷塘在未來一星期都沒有班,也就是說,這未來七天,她會乖乖待在臺灣,不可能飛到國外去。

  在得到這項消息後,他馬上撥打手機。

  這一回,花荷塘沒有發出病傲傲的聲音,她親切問道:“是藍赫對不對?你看,我這次可沒再喊錯喔!”

  聲音這?甜美,又想搞什?鬼?

  沒關係,他就喜歡她這樣古靈精怪,身?情報員的他,還挺喜歡跟人鬥智的。

  “你這幾天有沒有空,我想……”

  “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誠意是不是?其實不瞞你說,我原本打算明天就請你吃個飯,還是我親自下廚喔!

  不僅如此,我覺得我還得當你一星期的傭人,供你差遣,這樣才能真正表達我的誠意,但……”她歎了口氣。

  “很不幸的,我這一個禮拜都有班,要飛兩趟LA、一趟開羅,最累人的是,還得飛到聖保羅。

  這一星期我的時間全卡得滿滿的,有時想想,要不是這樣惱人的工作,我也不想一直失信於你。”

  這是花荷塘想出來的拖延戰術,她要讓藍赫明白,她不是不想履行承諾,而是一直撥不出時間。

  想出這招,她可是得意得很,因?只要時間一拖久,對方就累了,到時候一定乾脆就算了,不再窮追猛打,非得要她必須付出“誠意”不可。

  而對他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全是因?……

  他真的不是柳澤!

  既然他不是柳澤,而是藍赫,那?,她就得收斂起她對他的仰慕之心,因?外表一樣,內心不同,她不可能對藍赫跟對柳澤,有著同樣的標準、

  柳澤是那樣親切友善,笑容可掬,雖然她只看過他的秀,但報章雜誌都說他很平易近人。

  哪像這個藍赫,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人的模樣,她不會因?他有著她喜愛的外表,而像個花癡對他深深著迷,她花荷塘才不是這樣的女人呢!

  “所以說,你這一星期還是沒空嘍?”

  “是啊,真的很抱歉,”哈哈,真好騙。

  “好吧,那……也沒辦法勉強了!”

  “等到我有空,我會主動打給你的。”她在心中暗笑,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恐怕都沒空。

  “沒關係,那你慢慢忙吧!”

  “那……等我一星期後從國外回來,再打給你嘍!”哈哈,這一星期耳根子可以清靜了。

  看著花荷塘一人嗑掉三分之二個夏威夷披薩,田雅妮和王珊珊全看傻眼了。

  這女人是非洲難民,還是得了暴食症,雖然有著天生吃不胖的體質,也別在兩個易胖體質的女人面前吃得這樣不像話。

  “哇,這披薩太好吃了,餅皮烤得又香又酥,餡料也是新鮮夠味……咦?你們兩個怎?都不動啊?”

  真奇怪,她已經說過是她請客,這兩人還跟她客氣什??

  田雅妮說道:“前幾天你才失戀,怎?……是有了新戀情……還是……”請客總會有原因的吧?

  “不是不是,我前幾天那不叫失戀,是我搞錯了。在飛機上認識的那個男人不是柳澤,他叫藍赫,赫還是奧黛麗赫本的赫。

  呵,怎?有人取這種怪名字!我在想,他還好不是日本人,要不然……”她笑了笑,然後把吃到一半的披薩放下。“你知道他取什?名字最好?”

  “取什??”

  “就叫‘藍色蜘蛛網’,你們說好不好笑?”看著兩人面無表情,還—副冷斃的樣子,她笑笑說道:“好啦,我知道很冷行不行。”

  “既然他不是柳澤,不過被你誤認?是他,表示他在外表上,應該是你百分之百的夢中情人,現在好不容易兩人有過一夜情,你反而不理人家了?”這女人真是很難伺候。王珊珊搖搖頭,大口吸著健怡可樂。

  “你們也認?他跟我有一夜情?”花荷塘開始陷入迷惘。

  她把那天喝醉酒在橋上碰到藍赫,接著又被他載回他家的事,全說給兩位好友聽過了。

  田雅妮一手拿著烤雞翅,露出肯定的表情。“這是當然的,你是航花誒,別說你光溜溜了,上回在曼谷飯店游泳池,你光是穿比基尼,就害得好幾十個男人不小心跌進泳池,你忘了嗎?”

  王珊珊附和說道:“是啊,要說有哪個男人看到你光溜溜的樣子,卻一點邪念都沒有的話,那……除非他跟我們一樣是姊妹,要不然,怎?有可能?”

  “別說了……那晚喝成那樣,他說,他對爛醉如泥的女人沒興趣!”才說完,田、王兩人毫無形象地爆笑出聲。

  “哈哈哈,有可能,因?你爛醉的樣子,一定舌頭吐出來,兩眼翻白眼,嘴巴還吐泡泡。”田雅妮沾著烤肉醬的嘴,開懷笑道。

  王珊珊用腳在桌面下踢田雅妮,要她別在傷口上灑鹽,還有,吃人嘴軟,要她克制點。

  “不……不會啦,你沒那?糟啦!”田雅妮亡豐補牢說道。

  “我好奇的是……你當時一點‘炒飯’的印象都沒有?”王珊珊直呼不太可能,那樣激烈的運動,會一點知覺都沒有?

  花荷塘努力回想。

  “那?……你一點被碰觸的感覺都沒有?”

  花荷塘想了十秒,頭要點不點的。

  “所以說,沒有的可能性比較高嘍?”

  “那你真的很白癡,像這樣的正人君子,又長得那?像柳澤,你有什?理由要跟人家疏遠?”

  “因?……”兩人把頭往她方向湊過來,想聽仔細些。“他不是柳澤,所以感覺就不一樣。”

  兩人翻了白眼,一副被打敗樣。

  “就算真的柳澤在你面前,也不見得會喜歡你呀!小姐,你一開始對人家熱情,然後又突然不理人家,要是他愛上了你,會做何感想?”王珊珊對她的想法頗不以?然。

  “愛上我?呵呵,不可能的,那只驕傲的孔雀,怎?可能會愛上我?”

  才說完,後面那桌客人突然回頭說道:“這可很難說,萬一愛上了,那該怎?辦?”

  頭一轉,花荷塘整個人呆掉。

  他……他怎?會在這裏?

  “LA的地理環境,怎?跟臺北一模一樣,連馬路都叫做忠孝東路,還有……連餐廳名稱都用中文寫著‘哈到你家’。”

  藍赫走到三人面前,看著目瞪口呆的花荷塘,以及目不轉睛,嘴角還帶著淺淺笑靨的另外兩位,相當有紳士風度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可以。”

  “不可以。”

  兩票對一票,藍赫還是在強大民意支援下,坐了下來。

  看到藍赫,田雅妮和王珊珊頭部快暈了,眼前這美男子,跟柳澤長得真是像極了,甚至於比柳澤還更有型,這笨荷塘在想什?,這種優的型男,她竟然不要?

  “你好,我們先自我介紹,我叫田雅妮,她叫王珊珊,我們都是荷塘最要好的朋友,請多多指教。”

  田雅妮—看到帥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死會,表現出一副“我是小姑獨處”的樣子。

  “你們好,我叫藍赫,我……”

  “赫是奧黛麗赫本的赫,對不對?好特別喔,你家人真的很會取名字,是希望你將來像奧黛麗赫本一樣出名,是不是?”田雅妮很沒禮貌地插話。

  王珊珊斜睨她一眼,要她不要那?沒氣質,老搶話說。

  “看來,我是沒必要再做自我介縉了。”他笑笑道。“兩位能不能行個方便,我有話想單獨跟你們的好朋友說。”

  看在這傢夥那?帥,那?迷人的份上,她們當然說好羅!

  “我們有事先走了,你們可以慢慢聊。”王珊珊正要起身,卻收到荷塘投來的求救眼神。

  別走啊,好姊妹,留下來陪我……

  王珊珊也回以她一個眼神。

  這?優的男人你還不要,你到底在挑什?!

  兩人決定不理她,雙雙起身往餐廳外頭走去。

  “喂……你們……”

  “不用看了,她們已經走遠了。”

  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竟然放她一人?!好,以後就別想再要她請客!

  花荷塘很快地綻開笑?,對著藍赫說道:“想吃什?隨便點,統統都算我的,你看,我這樣誠意很夠了吧?”

  她還幫他把功能表翻開,沒想到,他看都不看,那對不諒解的眼珠子,直盯著她猛瞧。

  “這就是你說的誠意?”他冷冷問道。

  “想吃什?都隨便你點了,我這樣做還不夠誠意?”她心虛地說道。

  “是誰說今天有班要飛LA的?又是誰說如果有放假,就會親自下廚做一桌菜,表現出她的誠意?又是誰說要當我—個星期的傭人?

  花荷塘小姐,你把牛皮吹成這樣,卻一件也做不到,你的處事態度是這樣的嗎?”

  這番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沒錯,他說得都沒錯,她是把他騙得團團轉,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也不是有心的啊!

  當她知道他並非柳澤那一刻,她就想逃離他,誰知道那天下車前的無心一句話,會造成如此大的後遺症……

  “如果你真的毫無感謝我的誠意,就不要空口說白話,這樣,我也不會一直要你履行承諾。像你這樣說話不算話的人,我對你實在是非常失望。”

  聞言,花荷塘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下來,她承認自己不該得知對方不是柳澤後,就翻臉不認人,這是她的不對,只是她以前也是這樣對待別人,別人也沒像他這樣窮追猛問,?什?他偏偏就……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努力?自己申辯。

  “聽你這?說,你就是那種只注重自己感受,而不顧別人感受的人嘍?”看她眼眶紅紅,淚水汪汪,他也不忍再苛責下去。

  她花荷塘向來對男人無往不利,即使是擺高姿態,也不會有男人忍心對她說出重話,哪曉得今天踢到鐵板,眼前這可惡的傢夥,不但對她厲聲斥責,還在公共場所給她難堪、羞辱她,這……這也太過分了,她又沒做什?傷天害理的事。

  雙手擱在桌面底下的膝蓋上,緊緊揪著裙擺,她不過是迷糊了點,把他誤解?柳澤,又不是存心玩弄他,這樣也要對她吼、對她發脾氣,真是小家子氣,沒品、沒肚量的男人……

  “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你自己……”話沒說完,就看見花荷塘站了起來,朝門外跑了出去。

  藍赫第一時間沖了出去,在她橫過斑馬線時,及時將她拉住,並且在她一個轉身時,緊緊摟住她,並且深吻了她。

  天啊,這……這裏是馬路正中央,他竟然不顧民?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她?!

  老天爺啊,他以?這裏是巴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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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2: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沒多久,喇叭聲此起彼落響起,雖然藍赫很不願意與她分開,但?了交通順暢,他們還是不得不結束這美好的一刻。

  她像是從雲端上飛了一圈,重新回到凡間,花荷塘站在紅磚道上,心魂未定。

  “你……你怎?可以未經過我同意,就公然地在大馬路上親我?”都已經過了快五分鐘,她才意會過來。

  “花荷塘小姐,誰叫你不遵守承諾,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懲罰。”

  “我……履行我的誠意就是了,那……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頓飯,看你要西式、中式,還是299吃到飽,或者是……夜市從頭吃到尾,都由你來決定。”天啊,她要是一天不把這事解決,她一天不得安寧。

  他搖搖頭,表示這些他都不要。

  “喂,我已經釋出我的誠意了,你還要怎樣?你……做人別太過分。”不得讓他得寸進尺。

  “你忘了,你說你一有放假,就會好好煮一桌菜請我吃,並且當我一星期的傭人,這些你都記不得了嗎?”他要的是這個,這才夠值回票價。

  轟!

  兩眼一花,腦袋一涼,對厚,這傢夥的記憶力真是該死的好,怎?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沒忘!”真是的,說出這三個字好沉重啊!

  “既然沒忘,那就得兌現嘍?”

  看到藍赫那得意忘形的表情,她更火大,他是從哪知道用激將法激她,絕對是行得通的?

  算了,咬牙煮一餐,咬牙撐過一星期,一星期後,她又可以?頭挺胸做人,不需要再受他言語刺激。

  “好,明天,明天我就煮給你吃。”嗚嗚……剛好一星期的假全泡湯。

  花荷塘展現廚藝的地點,當然是藍赫位於陽明山上的豪華別墅。

  這裏是他有空回臺灣時的暫居之地,因?他可不想回父親家與大媽大眼瞪小眼。

  雖然花荷塘也是有錢人家,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她一踏進藍赫家,看到主屋前的一大片花園,還有噴水池和游泳池分據兩邊,有錢程度,讓她不免對他刮目相看。

  “這……這是你的房子?”她開始對藍赫身世感到好奇,畢竟能住這樣的屋子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是啊!”

  “年紀輕輕就住這?大的房子,我想你爸媽一定對你很好。”唉,這年頭的父母親的確寵小孩。

  “這是我自己買的,沒花到爸媽一毛錢。”身?英國情報員一分子,要買這樣的豪宅,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你……自己買的?”花荷塘有些不可置信。

  “沒錯。”

  “那能不能請問你……你是在做什?的?”她耳朵豎得尖尖的,不懂哪個行業能這?好賺。

  “你還是先乖乖地幫我煮一頓好吃的,要是讓我吃得心情愉快,我就考慮告訴你。”

  他那種斜歪著一邊嘴,還從鼻子冷哼出一道氣的高傲模樣,讓人看了就有氣,不過,算了,誰叫自己愛亂開支票,理當有這樣的下常

  “哼,不說就不說,我還懶得知道!”

  一進到客廳,花荷塘又是驚聲連連。

  這哪是別墅,根本就是皇宮嘛,到處都是金碧輝煌,雕鏤玉漆,以及名貴的古董家具。

  當她還在對著這屋子充滿驚喜與好奇之餘,一道討厭的聲音隨即傳來。

  “廚房在那邊,冰箱裏有任何你要的食材,如果不夠,我地下室還有個大型冷凍櫃,所有你叫得出來的肉類菜類統統都有。”

  他走到她面前,噙著笑,還用手指在她鼻頭上一點。

  “好好表現,我的嘴巴可是很挑的喔!”

  花荷塘白眼瞪他,但卻拿他莫可奈何,小小的粉唇噘得高高。

  唉,這算是給自己一個警惕,以後說話可別說得太滿,免得被人家抓包,到時候就苦了自己。

  她一走進廚房,就聽到外頭傳來電視聲,聲音之大,連在廚房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偷偷走回客廳,躲在角落向外瞧——

  厚,她在廚房?他張羅一桌佳肴,那位大爺竟然翹著二郎腿,在那看王建民打棒球,還一手拿著可樂,一手拿著爆米花,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她氣嘟嘟走回廚房,拿起菜刀來剁剁剁,剁得砧板發出極大響聲,甚至在殺魚時,還把它當成是藍赫,一刀就往魚頭剁去。

  身?空姐,她經常到世界各地吃美食,所以,各地有什?好吃的,她也會學起來,煮給家人或朋友吃,可是客廳裏的那個男人算是她的什?人呢?說家人不是家人,說朋友嘛……好像也不是,

  他給她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愛的感覺有些錯綜複雜,而恨的感覺,卻又是帶著一點甜蜜……

  一個恍神,鋒利刀片劃過她的食指邊緣,不一會,鮮血就從小傷口汩汩流出,她驚呼一聲,馬上抽出擦手紙巾將手指包祝

  “好痛喔!”

  怎?辦,哪裡有OK繃啊?

  她環顧四周,卻什?也看不到。

  她很想到外頭問問藍赫,哪裡有OK繃,但一想到他看她笨手笨腳模樣,一定馬上先取笑她一番。

  哼,不行,她寧願痛死,也不願讓他笑死。

  擦手紙巾上的鮮血越擴越大,她想再抽另外一張紙巾,看能不能快點止血,這時,藍赫突然走進廚房。

  “花荷塘小姐,你怎?動作這?慢,我快要餓死了你知不……”

  當他看到她的手包著擦手紙巾,而紙巾上頭染著一攤紅紅的鮮血,神情大變,馬上上前看個究竟。“怎?了,?什?會流血?”

  “切……切菜不小心啦!我用手按住一下下就好了。”

  “什?叫做用手按一下下就好?!你受傷?什?都不跟我說,這樣很容易細菌感染的你知不知道?”話一說完,馬上拉著她往客廳去。

  “你乖乖在這坐著,我去拿醫藥箱。”他命令她在沙發上坐好。

  看他匆匆離去身影,花荷塘有些迷惑了。

  他幹嘛那?緊張啊,好像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和剛剛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大相逕庭。

  在她還搞不清楚是怎?一回事時,藍赫已經拿著醫藥箱回來。

  “你忍著點,傷口碰到雙氧水會有些刺痛,但不消毒一下是不行的。”

  他用鑷子夾起棉球,再沾上雙氧水,當浸濕的棉球碰觸在傷口上時,?生白白的泡沫,同時,也聽到荷塘令人心憐的呼疼聲。

  “好痛喔!”她微微一縮,讓藍赫見了都有些不捨。

  “再忍一下,很快就能把傷口消毒好。”

  藍赫用幹棉球將泡沫吸幹,並且迅速塗上紅藥水,再用OK繃包起來。

  “好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他的手,還緊緊將她的小手握著,熱暖暖的氣流,傳達到她的心窩,讓她感受到溫暖,也讓她深深覺得,藍赫也不是那?高傲冷血的人,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挺火熱的。

  看她凝望著他,還對他露出淺淺微笑,似乎在對他示好,藍赫心中那道城牆義莫名其妙地築高,仿佛害怕被她知道他對她也有意思。

  “謝謝你喔!”

  “喂,都……都幫你包好了,還不趕緊回廚房去煮東西,我肚子快餓扁了,你知不知道?”被她看得有些心虛,就連說話也沒平時溜。

  厚,才剛對他有一咪咪好印象,他又用那該死的口氣說話?!

  “好,我去就是了,你不用那?大聲!”

  滿滿一桌豐富佳肴,正是花荷塘的精心傑作。

  每道菜看起來都很可口,但還沒吃進嘴裏,實在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吃。

  “這是什??”看著眼前一盤黑鴉鴉的面。

  “看不出來嗎?是西班牙海鮮墨魚面。”這?有名的一道料理,他居然看不出來?

  藍赫拿起叉子,將麵條卷了起來,然後慢慢放進嘴裏。

  花荷塘仔細地看著他的表情。

  她當然知道像他這種高貴的人種,嘴是出了名的刁,要讓他眉開眼笑,可沒那?容易。

  不過,她還是很有信心,因?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只見藍赫嚼了幾下,臉部表情馬上扭曲。

  他一臉痛苦,但還是把它吞下肚裏,並且拿起一旁水杯,咕嚕咕嚕灌進肚子裏。

  “怎?樣,很……難吃嗎?”

  “西班牙海鮮墨魚面是甜的嗎?”

  這話是什?意思?

  她自己趕緊用叉子卷了一圈面放進嘴裏,嚼沒兩下,就覺得味道噁心,趕緊吐了出來。

  奇怪,怎?會是甜的呢?

  尤其和花枝、扇貝、蝦子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更是怪得離譜。

  “你是不是把糖和鹽搞混了?”他問道。

  “鹽罐不是在櫃子的左上角?”

  藍赫無力說道:“那是糖罐,你連鹽和砂糖都分不清嗎?”

  “我……我怎?知道,你上頭又沒標明。”她也是一時心急,沒有試試看,誰叫他一直催個不停。

  算了,連鹽和糖都分不清,他還能指望別道菜嗎?

  “那……這是什??”

  說到這道,花荷塘可得意了!

  “這是豬肉餡番茄,用豬絞肉包在沾了番茄醬的面皮裏,這可是南法一道精致料理,是上回我到普羅旺斯,跟一位五星級主廚學的。”

  呵,這道菜總會讓他笑逐?開了吧!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裏,他嚼沒兩下,馬上就吐到餐盤上。

  “天啊,這是什?怪味道。”他嫌惡地拿起水杯用力漱口。

  “不會吧,有……有那?難吃嗎?”她自己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同樣地,馬上就吐到餐盤上。

  “你那醬料是在哪裡拿的?”

  “就是冰箱裏那瓶番茄醬啊!”

  藍赫沖到冰箱,拿出那瓶她所說的“番茄醬”。

  “你拿的是這瓶嗎?”

  花荷塘點點頭。

  “小姐,這是甜辣醬,不是番茄醬。”他左手拿著另外一瓶。“這才是番茄醬,上頭有寫,你沒看到嗎?”

  花荷塘接過一看,氣衝衝說道:“你……你這上頭是什?文啊,我又看不懂。”

  “這些高級醬料都是德國進口的。”

  “統統都是德文,我哪看得懂啊!”

  藍赫聽了,很快就冷靜下來。

  是啊,他看得懂德文,她不見得看得懂,是不能責備她的。

  “算了算了,我喝湯好了!”

  他舀起紅紅的海鮮濃湯,這?色看起來漂亮,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只是,在舀了一匙湯,正要放進嘴裏時,他突然猶豫一下。

  “你放心喝吧,其他的我沒試吃,但這鍋湯我有試喝,味道適中,湯頭濃郁,你喝了一定會讚不絕口。”

  這可是她最有把握的,而且也試喝過,味道是絕對不可能有問題的。

  “你有試喝過?”

  “沒錯,所以味道是真正的海鮮濃湯的味道。”

  聽她這?一說,藍赫這才放心,並以口就碗,大口飲進。

  可是,湯才進到嘴裏沒幾秒,他整個臉突然漲紅,兩旁太陽穴莫名逼出熱汗,他的喉嚨就像被火燒灼—般,就連頭皮也迅速竄麻起來。

  超辣!

  這……這是給人喝的嗎?

  “快,快幫我倒冰水!”

  “你……你沒事吧?真有這?辣嗎?”她不明白他怎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快,快去倒冰水,其他的待……待會……”他已經辣到說不出話來。

  看他難過的樣子,花荷塘這才趕緊跑去冰箱,將整壺冰水全都拿了出來。

  藍赫將冰水一口飲盡,只是,喝了之後,還是不能止辣,他不停喘氣、不停抿唇,兩片性感薄唇很快就變成香腸嘴。

  “止辣要喝牛奶。”她建議道。

  “那……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倒杯牛奶來!”怎?光說卻不動呢?

  花荷塘這才說道:“好,你等一下,我去倒牛奶給你。”

  等到一大杯牛奶下肚,藍赫這才梢梢恢復氣色,一向冷靜鎮定的他,沒想到最後會被辣給搞得完全沒有形象。

  “你……你好多了吧?”

  “你發誓你有先試喝過?”他才不信。

  “是啊,我是先喝過了,我覺得味道剛剛好,才端出來的。”

  “那好,那你喝喝看,跟你在廚房喝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花荷塘?了取信於他,當下舀上一大碗,只見她將紅滾滾的熱湯,徐徐喝下,直到一整碗湯都喝完了,她還是面不改色,連滴汗都沒流出來。

  “味道剛剛好啊!”

  藍赫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瞧。

  她不像在刻意忍受強烈的辣味,因?她沒流汗,嘴唇也沒紅腫,那些辣椒進了她體內,仿佛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你……你不怕辣?”

  “不怕。”

  “你很能吃辣?”

  “我通常是一顆水餃配一根辣椒。”

  怪不得她不怕辣。

  “那你再試試看這道……”

  “不用了!”辣味已經攪得他食欲盡失,而他的嘴唇也睡脹不已,什?也吃不下了。

  “我先回房裏休息,你自己慢慢吃吧!”丟下餐巾,藍赫起身,隨即走上樓去。

  他是不是在生氣了?

  看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她肯定他是氣炸了,花荷塘心中泛起—絲絲歉意。

  看著被他細心包紮的手指,她知道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他只是喜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罷了。

  她自責自己迷糊,怎會分不清鹽和糖、番茄醬和甜辣醬?還有,她應該要先問問他能不能吃辣,再來決定要加多少辣椒的。

  唉,望著滿滿一桌菜,可是卻沒有藍赫可以入口的,她心中好愧疚。

  有了……

  趁他在休息時,她就來烤蛋糕,反正現在沒人催,她可以慢慢地做,等到她拿手的蛋糕烤好,香噴噴的味道一定可以讓他重拾歡笑,並且豎起大拇指,說她好棒、好厲害。

  她一定要扳回面子不可。

  淩晨十二點半,花荷塘在廚房裏做蛋糕,做了整整四個半小時。

  因?她認?慢工才能出細活,與其做得太快而做得不好,不如就慢慢做,把糖和鹽分清楚、把麵粉和太白粉分清楚、把雞蛋和鴨蛋分清楚,總之,這回她不能再迷糊下去,要不然,自己這張臉不知要往哪擺。

  她專心地做,一個步驟一個步驟都不馬虎,她要做出好吃的草莓蛋糕,希望在他吃進嘴裏的那一?那,會看到他嘴角上揚的滿意效果。

  夜晚的廚房,只有她一個孤單身影,從傍晚張羅一餐後,現在還得專心做蛋糕,她臉上麵粉跟汗水混在一起,讓精致的小臉變得有些糊花花。

  不過,她不在乎,如果她不做出一樣令藍赫滿意的美食,一定會被認?她是故意在整他,而不是真心要履行自己說過的承諾。

  這回,她告訴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等到蛋糕從烤箱拿出來,她的鮮奶油也已經打好,拿出擠花器,在蛋糕上將一朵朵白色的奶花擠上,再把草莓一顆顆平放在奶花上頭,四周她還點綴著奇異果和鳳梨切片,總之,不管在外觀和內餡,都要做到盡善盡美的境界。

  完成了!

  當放上最後一顆草莓時,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了慎重起見,她還留了一小塊蛋糕邊邊試吃。

  嗯,味道不甜不膩,剛剛好,而且奶油味道很香,水果也很新鮮,在仔細確認這草莓蛋糕沒問題後,她小心翼翼捧著,朝向二樓他的臥室而去。

  她發現他的房門沒鎖,嗯,這樣更好,可以給他一個驚喜,當他一睜開眼,看到這樣一個漂亮好吃的蛋糕,一定會欣喜若狂,然後將不開心的因數一掃而盡,還有可能把蛋糕全部吃光光,一點也不留給她。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能吃得高興,她不吃也沒關係。

  將房門悄悄開?,室內只有一盞床頭燈,只見藍赫側著身睡,一想到他整晚都沒吃東西,一股歉意就油然而生。

  “藍赫哥,你有沒有聞到香噴噴的味道?我特地幫你做了草莓蛋糕,你要不要轉身過來看看?”

  她第一次喊他藍赫哥,希望能用這樣溫和的語氣,表現出她最大的誠意。

  她以?他睡著,本來想再說一遍,突然間……

  “我不餓,你拿走吧!”他依舊側著身,沒轉過來。

  聽他的口氣,一定沒行聞到蛋糕的味道,她相信要是他聞到了,一定會跳起來搶過來吃的。

  於是,她再往前跨一步,更接近床邊了。

  “藍赫哥,你先不要拒絕太快,你起來聞聞看,我保證你聞了之後,—定會很想吃的。”

  “拿走吧,我真的不餓。”

  “藍赫哥,這回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我自己都先嘗試過了,甜度適中,絕對很符合你的胃……”

  “我說我不吃,你是沒聽見嗎?!”

  一轉身,手不經意地一甩,竟然好死不死甩到荷塘手中的蛋糕,只見蛋糕呈拋物線一飛,整個摔到地上,當場成?一攤蛋糕泥。

  看著做了四個小時的蛋糕,還沒被吃上一口,就整個摔得稀巴爛,她的眼淚馬上就蓄集在眼眶裏打轉。

  “哼,不吃就不吃,何必要這樣糟蹋人家的東西……”說完,她氣得當場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藍赫。

  天啊,他是怎樣了?怎會做出這樣的行??

  看來,這下子真的傷到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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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2: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深夜的陽明山區,忽然飄起濛濛雨,讓整個山路看起來霧氣蒙朧。

  荷塘什?也沒拿,就這樣直接沖出大門,她跑到一半,乾脆不跑了,就讓雨水落在頭髮上、衣服上,也不去管它。

  反正再怎?跑也沒用,在這只有微弱路燈的山區,舉目四望,完全沒有半個可供遮風擋雨的小亭子,再怎?跑還是淋雨,那又何必跑呢?

  這個臭藍赫,?什?非要這樣折磨她,找她麻煩不可?她都已經有心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他又?何要雞蛋裏挑骨頭?

  她做菜沒有達到他所要的標準,她重新做不就得了,況且,她也做了蛋糕想讓他消消氣,他?何連嘗試一口都不願意,就把她辛苦做的成果甩到一旁?這算什?嘛,一定得把人羞辱成那樣才行嗎?

  越想越氣,這傢夥真難伺候,她實在是倒了八輩於的楣才會遇上他!

  就在她被雨水淋得全身發抖之際,後頭卻傳來一聲聲呼喚她的聲音。

  “花荷塘……花荷塘……”

  是他?

  他有必要把人羞辱完後,再假惺惺出來找她嗎?幹嘛出來找她啊?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哼,沒聽見沒聽見,死都不想回頭。

  加快腳步,花荷塘繼續朝山下前進。

  才又往前走沒幾步,突然間……

  哈啾!

  —個噴嚏不自覺地打了出來,她開始感到寒冷,冰冷雨水從衣服滲進皮膚,直接穿透毛細孔,將涼意傳送到全身上下每個部位。

  就在她全身發起哆嗦時,咦?奇怪了,天空突然不下雨了,她朝頭頂一看,一把特大的黑色雨傘,?她擋去了冰冷的雨水。

  “現在這個時間,山區不可能會有車輛經過,照你這速度走到山下,我保證你准要得到肺炎送醫的。”

  花荷塘回瞪他一眼,冷冰冰說道:“我就算五臟六腑全部壞光光,也用不著你來可憐。走開啦!我不要你來假好心。”

  她故意站到傘外,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才一定出傘外,冷不防地,一個更大聲的噴嚏聲就這樣傳進藍赫耳裏。

  哈啾!

  “你最好現在就跟我回去,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餐飯,還有一星期的女傭工作,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這些欠我的部分,你就想這樣一筆勾銷嗎?”

  這些話聽在花荷塘耳裏是越聽越來氣。

  這個殺幹刀的!原以?他好心跑出來找她,是想向她道歉,沒想到卻是因?擔心她的承諾無法履行?!這無情冷血的傢夥,她要跟他回去的話,她就跟他姓!

  “像你這?喜歡東挑西揀的龜毛個性,我就算做得再怎?好,你也不見得會滿意到哪裡去,你甚至連我做好的蛋糕試也不試一口,就一手揮掉,像你這樣無法瞭解對方苦心的人,我寧可背信,也不願再履行任何承諾。”

  她很少這樣卯起來罵人,可這些話卻一針見血,句句刺進藍赫的心窩。

  是啊,她是說得沒錯,可她只說對了一半,她煮的菜本來就有問題,所以覺得她沒用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至於那個蛋糕……他承認他是衝動了點,但,他保證她絕對不是故意的,而是餓過頭的人難免會有的不滿情緒。

  再說,要不是因?心有隗疚,他又何必追出來,要她回去呢?

  “你不怕食言而‘肥’?還有,這山路這?難走,萬一你不小心掉到山谷去,到時候警方追究起來,豈不是連累到我。

  所以,不管怎樣,你今晚就是得先跟我回去再說。”他拉著她的手,硬要將她拉回去。

  花荷塘更是氣炸了。

  瞧他說這什?喪盡天良的話?!真是無情無義的傢夥!打死她都不肯跟他回去。

  “你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回去!”她用力甩動著手,可怎?甩就是甩不開藍赫那強勁手力的禁錮。

  藍赫看到雨勢突然變大,她又頑強抵抗,他擔心以她的抵抗力,哪受得了這種冰透刺骨的寒雨,更何況,他剛剛還聽到她打噴嚏,要是再不把她帶回去好好弄幹保暖,萬一要是發高燒,那就麻煩了!

  “好,你不肯走是不是?那……那我就扛著你走!”

  在她還來不及防備的同時,他就像扛瓦斯般,一把將她扛到肩上。

  花荷塘作夢也想不到藍赫會有這樣強的臂力,居然三兩下工夫,就輕易地將她扛上肩膀。

  “喂,放我下來,你懂不懂得尊重人權,尊重女性同胞礙…”

  不管她怎?吼、怎?罵,雙手雙腳怎?在空中揮動,就是撼動不了藍赫的心志,他很快就將她扛回家。

  這個外強中乾的女人!外表看起來漂漂亮亮、健健康康,可是卻弱不禁風。

  當他拿出幹毛巾要幫她擦拭頭髮及身軀時,他發現她已經不像剛剛那樣牙俐齒,額頭也越來越燙,

  他強迫她換上保暖的睡衣,只是,才剛換好,她就整個人倒在房間地上,一動也不動。

  很快地將她抱上床,他拿出冰箱裏所有冰塊,放進冰枕裏,並且用濕毛巾貼在她額頭上試著降溫,並且每隔半小時,就擦拭她的全身企圖散熱,總之,能用上的方法他全部用上,只希望她能趕快降溫,恢復正常。

  但,從她倒下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她身上的溫度卻遲遲沒有下降,這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開始惶恐起來。

  該死!

  他沒來由跟她生什?氣?!

  雖然她煮了一桌不合他胃口的菜,但至少人家也花了快四小時做了一個蛋糕當做賠罪了啊!

  他?什?會沒有接受她的賠罪,還將蛋糕打落在地?難道這是因?太在乎她,才有的反常情緒嗎?

  “蛋糕……蛋糕……我辛苦做了那?久,你?什?不肯嘗一口看看呢?”

  花荷塘開始囈語,額上不斷冒出鬥大的汗珠。

  她竟然連在生病時,都還在乎著他不肯吃她的蛋糕,可見她對這事有多在乎。

  “你要我吃可以,你馬上給我醒來,只要你趕緊退燒,你要做什?,我都答應你。”

  這句話,不知道花荷塘有沒有聽進耳裏?

  但,不管怎樣,他依舊不能鬆懈,除了繼續幫她退燒外,就是在一旁靜靜守護她,不能讓她出任何差錯。

  直到天快要亮了,他開始感到疲 憊,在不知不覺中,趴在她身邊睡去。

  清晨八點半,房間裏一片寂靜,窗外微微透進些晨光,?房間注入—點光明。

  荷塘虛弱地睜開眼,雖然晨光很柔,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刺眼,等到她慢慢適應室內的光線,第一眼就看見趴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看見藍赫雖然是睡著的,但從他微微隆起的眉峰,看得出來他睡得並不安穩。

  她開始回想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事??什?她會在這裏?

  她記得當昨晚他揮掉她手中的蛋糕時,她氣得跑了出去,是他把她給帶回來的,而且,她一回來,好像就開始發高燒,那?……是他整晚不眠不休地在照顧她,才讓她這?快就退燒的嘍?

  她萬萬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男人,也會懂得照顧人,這讓她有些驚訝。

  看著地上一盆冷水及毛巾,她想像得出,他一定?了她的病情而著急不已。

  也好,不如就趁現在好好享受他的“照顧”吧!

  正在這?想的時候,她感覺身旁有些晃動,原來是藍赫已經醒來,她趕緊閉上眼睛,假裝還沒脫離險境。

  藍赫一醒過來,就先探探她的額頭,當他發現燒已經退得差不多時,臉上不禁露出淡淡笑容。

  感謝老天,終於退燒了!

  他在心中感謝上天。

  要是她的燒還沒退,他恐怕得馬上開車送她到醫院,幸好現在一切都沒事了。

  只是,既然燒已經退了,她怎?還沒醒過來呢?他不禁感到納悶。

  就在這時候,花荷塘幽幽張開眼睛,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餓……好餓喔……”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餓了是不是?吃麵包配牛奶好不好?我現在就去拿給你吃!”

  “不,等一下……”

  她怎?可能吃麵包配牛奶?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昨天她辛辛苦苦做了那?多菜,還烤了一個蛋糕,結果全被他糟蹋了,今天她要不好好整整他,哪對得起自己啊!

  “你要說什??”

  “粥……”她虛弱地說道,聲音小到藍赫得貼在她的耳邊,才能聽得到。

  “你想喝粥是不是?”

  花荷塘點點頭。

  當藍赫起身要去準備粥時,又被她給叫住了。

  “等一下……”

  “怎?了?”

  “我不要……白粥,我要……”

  “你要什??”

  “我要廣……廣東粥,蝦仁和……皮蛋加多一點,還有……油條也多一點……”她依舊是用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什……什??!光……廣東粥?”天啊,這女人連神智不清了,還能說要吃廣東粥,真不是普通的挑!

  “是……是的。”

  天啊,廣東粥他哪會煮!再說,就算食材有了,油條他哪生得出來?

  “能……不能不要油條,家裏頭根本就無法馬上做得出油條來。”

  花荷塘搖搖頭,還是用小麻雀的聲音說:“那……算了,沒有油條……我也吃不下了……”說完,就把頭側向一邊去了。

  看她虛弱成那樣子,如果不吃點東西的話,怎?能補充體力?沒有體力的話,身體就無法恢復元氣,?了她想吃的油條,他決定開車到山下去買。

  “好,我去幫你準備油條,你在家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看到藍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藍赫一走出去,花荷塘馬上就轉過身子。

  看他?了讓她吃到油條,不惜跑到山下去?她買,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他來回少說也要一個多小時,她現在卻已經餓得快昏倒,乾脆先去找點東西吃。

  她記得昨天她煮東西時,發現冰箱裏有微波食物,先拿出來解解饞吧!

  當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哇,這藍赫真是準備得很周到,什?微波食物都有,而且每盒看起來都好好吃……那?,就先來吃個義大利局海鮮通心面吧!

  把通心面放進微波爐,大約過了五分鐘,就聽到微波爐發出登地一聲。

  “太好了,可以吃了。肚子從昨天餓到現在,簡直快餓扁了!”

  用微波手套將通心面取出,擺到桌上,她還替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當撕開保鮮膜那一瞬間,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差點讓她口水都流出來了。

  她從不覺得微波食物會好吃到這種程度,但肚子餓的時候,什?東西在她眼中都是美食。

  不到三分鐘,香噴噴的通心面就被她吃進肚子,接著,再灌進一大杯柳橙汁,她覺得還是意猶末盡,又到冰箱去翻找食物。

  沒幾下,又讓她翻找到脆皮烤雞腿和蔥油餅。

  將烤雞腿和蔥油餅放進微波爐,不到三分鐘,又是一頓香氣四溢的大餐,她吃得津津有味,連雙手都油膩膩的。

  就在她把最後一塊蔥油餅塞進嘴裏時,她打了個飽嗝,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覺得好脹喔,真不該吃那?快,她現在覺得肚子還挺難受的。

  天啊,現在就算再給她山珍海味,她也無法塞得進嘴裏了!

  就在她摸著鼓鼓的肚子,覺得有些難受時,忽然間,她聽到外頭大門有鑰匙開?的聲音……

  不會吧?這?快就回來?!

  算算時間,也不過才半個多小時,他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將桌上的空盒髒盤迅速收拾好,拿到廚房用大塑膠袋包著,丟進垃圾桶裏。在他走進廚房前,她已跑回房間,閉上眼睛,躺在床上。

  藍赫一走進廚房,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解凍時,他靈敏的鼻子聞到有烤東西的香味,循著香味,他看到垃圾桶裏有一包東西,由於沒有包得很完整,他一眼就看到裏頭有一隻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奇怪了,昨天有人吃雞腿嗎?

  當他把垃圾袋打開一看,當場傻眼,裏頭不僅有雞骨頭,還有兩盒微波食物,一盒是義大利通心面,另外一盒則是蔥油餅。

  不用多加思考,他就猜出這些微波食物是被誰給吃掉了!

  他快步走回房間,一開門,看見花荷塘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他發現她整個嘴唇都油油的,嘴角還沾著通心面的醬汁,甚至連雙手都還有烤雞腿的油味?!

  原來她早就沒事了,竟然還扮豬吃老虎!

  他伸手推推她。

  “花荷塘,你醒醒,粥我已經煮好了,而且還煮了一大鍋,你一定要吃完喔!”

  聽到一大鍋三個字,花荷塘幾乎快吐了,她愁眉苦臉外加很痛苦地睜開眼說道:“你……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你趕緊起床吃東西了。”

  她搖搖頭說道:“謝謝,我……我現在又沒胃口了,我……我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什??!你又開始不舒服了嗎?”

  花荷塘點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怎樣會這樣。”

  “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挨近她身邊說道。

  “什……什?,你……你知道?”她眼睛瞬間爆亮。

  “如果吃太飽的話,胃當然會不舒服。”

  仿佛被用冷水潑醒,花荷塘精神全都恢復過來。

  她看出他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已不再像剛剛那樣溫柔,她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什?可疑之處,不過,她還是不能這樣就承認,死也要裝到底。

  “你……你在說什??我……我怎?都聽不懂?”

  “你還打算裝多久?要我把那只吃剩的雞腿骨頭送去化驗,看上頭的DNA跟你是不是吻合嗎?”

  聽他說完這句話,花荷塘知道已經東窗事發,她一臉歉意地坐直身,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你……怎?會那?快就回來?”

  “這裏距離文化大學很近,根本就不用跑到山下去買,而且,你也並非很想吃廣東粥,只是存心想整我,對不對?”他早就看穿她的詭計。

  “誰……誰說的,我……我真的很想吃廣東粥嘛!”

  “我看你的病恢復得差不多了,吃也吃飽了,該幹活了吧?”

  “幹活?”

  “是啊,你還要當我一個禮拜的女傭,你忘了嗎?”

  這傢夥也不看在她病才剛好,就一直叫個不停,早知道就不要那?貪吃,等他回來還能好好折磨他幾天,這下可好,享福的時間沒幾個小時,又得開始做苦工了!

  唉,都是愛吃惹的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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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藍赫與花荷塘在陽明山相處了整整二天。

  這三天來,荷塘盡心盡力在做傭人的工作,舉凡掃地、拖地、擦窗戶、擦洗家具,她都做得相當仔細,甚至可說是比菲傭還要努力,因?她不想被藍赫挑毛病,只想趕緊還清她所欠下的人情債,然後飛到國外去好好休息。

  “花荷塘……你在哪裡?快點給我出來!聽見沒?”

  只見藍赫拿著一件針織衫出現在她面前,怒氣衝衝說道:“我問你,這

  件衣服怎?回事,怎?會變成這樣?”

  “什?怎?樣,衣服不是好好的嗎?”他拿近給她看。

  “你給我看仔細點,這領口松了,袖口還有線跑出來,我問你,這衣服你是怎?洗的?”

  “廢話,當然是放洗衣機洗的。是你自己說怕我的手碰到洗衣劑會傷到,才允許我用洗衣機的,你忘了嗎?”她可是問過他喲,他還在那邊氣什?氣。

  “沒錯,但我是不是也告訴過你,像這樣的衣服要先放入洗衣袋,才能丟進洗衣機,不是嗎?”他提醒她。

  一聽到“洗衣袋”三個字,花荷塘整個臉都綠了。

  天啊,她怎?那?糊塗,明明人家就有說要用洗衣袋,偏偏她……

  “對……對不起啦,我下次會改進。”

  “不用等到下次,我這裏還有三件針織衫,我明天要穿出去,你現在馬上就幫我洗,記住,一定要先放進洗衣袋,知道嗎?”就在他把衣服拿給花荷塘的同時,她腰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正要講電話時,她先搗住話筒,對著藍赫說道:“有點禮貌行不行?人家要講電話,你怎?可以還站在這裏呢?”

  奇怪了,她是在緊張什??有什?話是他不能聽的嗎?

  藍赫悻悻然離去。

  但,他仍舊掩不住心中好奇,從屋內最靠近花園的小窗戶向外探看,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什?,但從她的臉部表情,至少能猜得出這電話報的是喜還是憂。

  “什??你說雅妮她懷孕三個月了?!”

  雅妮男友高偉騰在手機的另一頭,緊張地說道:“還不都是雅妮,是她一直說沒關係,我也就不管了,哪曉得……哪曉得運氣差到極點,她受孕功能那?強,一次就中獎了!”

  “天啊,你們怎?能存有僥倖的心態?這下可好,你們打算怎?辦?”她迫切問道。

  “雅……雅妮想生下來,可是我……我還沒這心理準備,而且,我的事業還不夠穩定,我怕……我怕養不起她們母子倆。”高偉騰越說聲音越校

  生小孩簡單,養小孩可難了,一生下來,處處都得花錢啊!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想……叫雅妮去把孩子拿掉,但她就這樣跟我尋死尋活,大吵大鬧,我招架不住,只好打電話給你。”

  “那現在雅妮人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有打給珊珊嗎?”

  “我……還沒,雅妮一失蹤,我就先打給你,那……那我待會打給她問看看好了!”

  在屋裏的藍赫聽到花荷塘表情變得誇張,好像在跟人家吵架,情緒也跟著波動。

  到底是發生了什?事?讓她這?激動。

  “那你記得先打給珊珊,看雅妮到底有沒有去她那裏。還有,你跟我約個地方,我要先跟你見一面,好好談談。”一約好地點,她馬上切斷手機,往屋內走。

  當花荷塘走進客廳,藍赫假裝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以免被她懷疑剛剛他躲在窗戶底下偷看。

  沒多久,他看到她換上另一套衣服,又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請半天的假。”

  “請假??什?突然要請假?”他故作輕鬆,還一邊翻著雜誌。

  “因?……我有私人的事要辦。”田雅妮要拿掉小孩這種事,實在不宜跟藍赫實話實說。

  “好哇,要請假可以,那你得先把我那三件針織衫洗好。”

  “那三件針織衫等我回來再洗也不會跑掉,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先讓我去處理一下。”

  她心急如焚,萬一雅妮一時想不開,做出什?傻事,到時這責任誰該負責。

  看她急著要離開的樣子,藍赫想知道她究竟是要去跟誰碰面,一股濃濃的醋意也跟著湧上心頭。

  她天真不做作,又有點迷糊蛋的性情,就像一輛失控的愛情列車,在他毫無防備之際,撞進他的心扉。

  也就是因?對她?生了這樣微妙的感覺,他才會好奇地想知道,她這樣急急忙忙地出門,是要去跟男生還是跟女生碰面。

  “好,要請假可以,晚上九點前,你必須要回來。”

  看看表,現在都快要下午四點了,距離九點也不過五個小時,這下山、上山恐怕就得花上兩小時。

  再說,要處理雅妮這等大事,哪是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幹嘛管我這?多?如果我太晚回來,頂多再陪你一天不就結了。”

  藍赫啞口無言。

  他總不好說是因?他喜歡她、關心她,怕她太晚回來,出了意外。

  更何況,要他這?屌的男人,說出這樣感性的話,可是比要他登天摘星星還難。

  “好,好,快點去,就算整晚不回來也不關我的事。”難道她聽不出他在關心她嗎?真是好心被雷劈。

  看他說得好無奈,花荷塘情緒梢梢平復下來,她說道:“我……我會盡可能早點回來,這樣行了吧?”

  “不需要,想什?時候回來就什?時候回來,還有,記得回來趕緊把那三件針織衫給我洗好就對了!”

  厚,他心裏頭想的都是他那三件針織衫,真是太沒天良了,她還以?他是真的在乎她呢!

  花荷塘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一路走向公車站牌。

  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藍赫又怎?能夠安穩地待在家裏?他隨後就開著車,跟在花荷塘所搭的公車後頭,看她究竟是要跟誰碰面。

  一上公車沒幾分鐘,高偉騰就打手機給花荷塘。

  “什??她改變心意想去墮胎?”

  天啊,這女人真是善變,一下子要小孩,一下子又不要小孩。

  “是啊,她說如果我不要,她就乾脆不要了,現在珊珊正趕到婦?科去阻止她,希望能避免她做傻事。”高偉騰說著說著,竟啜泣起來。

  “你哭個什?勁啊,當初你不是想要她墮胎嗎?現在不正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嗎?”這種男人也真是的,等到真正失去,才懂得珍惜。

  “嗚嗚……我現在後悔了,畢竟……畢竟那也是我的親骨肉啊!”他越說哭得越淒厲。

  她快要被這對活寶給搞瘋了,一下子雅妮要小孩,高偉騰不要小孩;現在換成雅妮不要小孩,而高偉騰要小孩,這兩個人態度一直這樣反反覆覆,當他們的小孩還真是有夠可憐。

  “好,好,你別再哭了,像個男孩子樣行不行!我現在已經在車上,再給我二十分鐘,我馬上就到了。”

  按掉手機,她整個頭都痛了起來,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大男人怎?會那樣脆弱,說不到幾句話就哭了起來,也難怪雅妮會受不了,這樣的男人,怎?能當成終生的依靠呢?

  公車一下山,很快就到達與高偉騰約定好見面的地方。

  “荷塘,你終於來了!”高偉騰一看到花荷塘,就像在大海中遇見浮木,趕緊上前將她的雙手緊緊握祝

  一路跟隨花荷塘的藍赫,從車裏看到她竟然一下車,就跟一個男人過從甚密,還被他緊緊握住雙手。

  看到這一幕,他心情已經開始有些浮躁,心裏一直猜測著,那個長得一點也不稱頭的男人,跟荷塘究竟是什?樣的關係。

  只見花荷塘跟在高偉騰身後越走越快,藍赫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人就尾隨在後,雖然這樣跟蹤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不過,他管不了那?多了,他心裏只想知道,荷塘跟那個男人究竟要到什?地方去。

  “你確定雅妮真的跑去婦?科墮胎嗎?”—邊走,花荷塘還不忘—邊問道。

  “是珊珊說的,她好不容易從雅妮口中套出來的。”

  “一般的婦?科診所,是不會臨時幫人家做這種事的,除非是那種黑心診所,只要有錢,馬上就能處理。”

  “照……你這?說,雅妮是去找那種黑心診所嘍?”他臉都黑了一半。

  “在這種又黑又暗的巷子裏,會有什?好的診所?”這裏的環境又髒又亂,也只有黑心的庸醫,才會在這開業。

  “那……那該怎?辦啊?”

  “怎?辦?只有快點去阻止悲劇發生啊!”真是沒擔當的男人,連這種蠢話也問。

  跟在兩人身後的藍赫,越跟越覺得詭異,荷塘怎?會來到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他們究竟是要做什??

  他心裏有著不祥的預感。

  直到看到他們進到一間婦?科診所,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怎?問,她死都不肯說。

  荷塘和高偉騰進到婦?科診所,就聽到診療室裏頭傳來女人爭吵的聲音。

  原來是珊珊在阻止雅妮墮胎,醫生和護士呆愣在一旁,也不知該要怎?勸,直到荷塘和高偉騰進來,火爆的氣氛更是飆到最高潮。

  “荷塘……”雅妮看了下荷塘,繼而轉向高偉騰,扯開嗓門吼道:“你來做什??!你不是要我拿掉孩子嗎?好哇,我現在就如你所願,把孩子拿掉,你這下開心了吧?”

  “雅妮,你別衝動,偉騰他已經後悔了,她希望你把小孩留下來,他知道他以前的想法錯了,所以才要我來勸勸你,希望你別做傻事。”

  “是啊,雅妮,過去都是我錯了,我沒擔當,害怕生了小孩得肩負一大堆責任。

  不過,我現在想通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該任意剝奪掉他的生命。”高偉騰萬般後悔地說道。

  “是啊,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願意生下來。”

  走進診療室的藍赫,正好聽見荷塘的最後一句話,誤會她要生下高偉騰的小孩。

  “原來你匆匆忙忙地趕出來,就是?了生下這個男人的小孩?”

  當藍赫一踏進診療室,所有人都驚訝萬分,想不透這個跟此事不相干的男人,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藍赫,你在說什??我怎?一句都聽不懂?還有……你是不是偷偷跟蹤我?”

  “別管我是不是跟蹤你,我只想問你一句,這男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在胡說八道什??!他怎?會是我男友?”

  “藍先生,你誤會了,在你旁邊的那位先生……是我的男朋友,有孕在身的人是我,不是荷塘。”雅妮不得不趕緊出聲,要是讓這誤會一直加深,她恐怕會好幾晚睡不著覺。

  珊珊也補充說道:“是雅妮要墮胎,高先生怕我一個人勸不動,才會去找荷塘來的,你真的是誤會了!”

  ?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顯示出荷塘此番前來,不過是要幫好朋友的忙,跟她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他一沖進來,連個讓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當場讓她在這?多好朋友面前丟臉,以後她在朋友面前哪裡還?得起頭來!

  “這樣你高興了吧?”

  “我這……”

  她不再跟他多說什?,這傢夥只會欺負她、冤枉她、誤解她,她不想再跟他多相處一天了,否則她絕對會被他給活活氣死。

  在大夥都不知該說什?才好之際,她一個快步沖出醫院。

  藍赫想到自己又犯了件愚蠢的事,更加無法原諒自己,他加快腳步尾隨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暗巷,來到大馬路,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在荷塘身邊停下,裏頭突然跑出兩名中東男子,在荷塘毫無防備之下,將她強行拖上車,這前後動作不到二十秒,讓藍赫一時來不及反應。

  奇怪?這些中東人抓走荷塘,到底是?了什??

  他無法考慮太多,連忙攔下一台重型摩托車,並跟騎士說明原委後,迅速騎上車,火速跟隨那輛轎車而去。

  他完全不能明白,荷塘跟這夥中東人有什?樣的關聯??什?他們要將她給擄走?莫非她知道些什?秘密?還是……他們有什?把柄在她手上?

  然而,不管怎樣,她的安危還是他最在意的,一切都等救出她來再說。

  油門加緊催上,加上摩托車可在車陣中自由穿梭,因此,不到十分鐘,監赫很快就來到黑色轎車的前頭。

  他將摩托車橫停在慢車道上,自己則堵在快車道前端,這使得原本只有兩線道的馬路,因此被整個堵死,喇叭聲不斷,車陣堵了將近一公裡。

  這當然也使得綁架荷塘的車子動彈不得,他徐徐走向車旁,對著車內的人比出開門的手勢。

  但裏頭的人怎?可能乖乖就範?開車的那位中東人直到看到有交警前來關切,才趕緊開門,將荷塘用力往門外推去。

  “唉喲……”被丟出來的荷塘,膝蓋整個擦向地面,害得她忍不住發出痛叫聲。

  “你沒事吧?”看她被摔落在地,他擔憂地上前探看。

  “哼,不用你管。”她揮開他好心的攙扶。

  剛才他給她的難堪,她仍記憶猶新,讓她寧可痛死,也不願意接受他的關心。

  這時,他看見那輛轎車正想落跑,打算沖進裏頭將那兩名綁匪抓出來,不料,交警一看是外國人,還以?是他們不懂得臺灣的交通規則,擺出要他們趕緊離開的手勢,讓他們僥倖逃離。

  藍赫把注意力收回,看著荷塘受到嚴重擦傷的膝蓋。

  “你還好吧?”他想扶她,可荷塘卻不領情。

  “我好得很,只要你離我越遠,我就會越沒事。”這明顯是氣話,因?要是沒事,她不可能久久站不起來。

  在他們僵持不下時,交警定來問道:“怎?了?別老是擋在這,會影響交通的。”

  荷塘故意要氣死藍赫,對交警說道:“警察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去?”

  這女人是被摔昏了嗎?居然在他面前對交警說出這樣的話?!

  交警看了看藍赫,視線又回到荷塘身上。

  “這位先生跟你沒關係嗎?”

  荷塘毫不考慮就點頭。

  “是啊,我完全不認識他,警察先生,麻煩你行行好,我的膝蓋真的好痛喔,你快把我送去醫院吧!”

  交警正要彎下身時,藍赫搶先一步街上,對著交警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她老公,因?我們在吵架,她才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麻煩你幫我叫救護車,其餘的我自會處理。”

  交警聽了點點頭。他相信藍赫所言,如果不是她的老公,又怎?可能像個亡命之徒,不顧生命危險地救她呢?

  “好,我幫你叫救護車。”

  “喂,警察先生,你別被他騙了,我跟他—點關係都沒有,你……你快救救我啊!”

  不管荷塘怎?呼喊、怎?大聲呼叫,交警都不再理睬她。

  藍赫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走到安全島上,當場對她說道:“如果你再不住嘴,我就當場吻你。”

  她相信藍赫絕對不是隨口說說,上回就有一次經驗不是嗎?

  她還記得那次在斑馬線正中央,他就吻得她昏天暗地,所以,她相信就算在險象環生的快車道上,他還是照樣敢做。

  好吧,就隨他吧,現在她膝蓋疼得要命,就暫時別跟他嘔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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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3: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說不疼是騙人的,只是在摔傷當兒沒感覺,時間一拖長,那劇烈的疼痛就前僕後繼湧上,疼得她滿頭大汗,稍微碰一下下,就會讓她疼進五臟六腑裏去。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醫院,在醫生幫她照完X光,徹底檢查之後,發現只傷到一點筋骨,十字韌帶些微裂傷,?了安全起見,在包紮之後,還是得拄著拐杖才能行走。

  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這時,藍赫才真正放了心,他告訴自己,今後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單獨行動,要是再有個不慎,那?恐怕就沒像現在一樣那?幸運了。

  前前後後這樣一折騰,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今夜月兒皎潔明亮,窗外一片幽靜,但,當藍赫看到荷塘腳上的傷,心裏頭卻是怎?也不平靜。

  “你能告訴我,?什?那些中東人要把你抓走嗎?”

  當車內持續保持十分鐘的沉默後,藍赫首先出聲。

  荷塘眼眶紅紅,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雖然她很感謝他救了她,但對於他跟蹤她,以及把她當成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卻仍無法釋懷。

  “我不知道。”

  “怎?可能他們要抓你的目的是什?,你不知道呢?”

  這根本就不合邏輯,那些恐怖分子個個精得跟狐狸沒兩樣,不可能會去做那種綁錯人的事。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她就是鐵了心不告訴他,這讓他心火上攻,情急之下,一個緊急煞車,就將車子給停在山路旁。

  “我……”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看得出扣住方向盤的手指還微微顫抖,他呼吸急促,臉色潮紅,喉結匆上匆下,這狀況看在荷塘眼裏感覺很不安。

  她想到有些電影情節和現在的情況十分吻合——在深夜時分,一個腳受傷的女主角,被男主角載到山路旁的一處黑暗隱蔽場所。

  男主角在受到刺激後,情緒大變,跟平常判若兩人,他有可能會失手將她殺害,然後把她推到山谷下,或是找個較?偏僻的林子裏將她埋起來,總之,就是要趁女主角行動不方便,來進行一連串的可怕行動。

  “荷塘,我……”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荷塘更是心慌到一個不行,在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的腳又受傷,就算扯破喉嚨,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的。

  天啊,難道她就真的要命喪於此嗎?

  就在這時候,他轉過身,那緊繃的五官讓荷塘看得直想奪門而出,大喊救命。

  就在她閉上眼,心裏想著恐怕要命喪於此時,只聽見他說道:“以後……以後我不准你喜歡別人,聽見沒有!”說出這話後,他覺得心情特別好。

  聞言,荷塘怔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同時,心裏卻又有股甜甜的感覺。

  原來他想這?久,就是要告訴她這句話?!這句話有這?難說嗎?

  從婦?科事件之後,她就覺得藍赫好怪好怪喔,什?事都要管,甚至連她要喜歡誰、跟誰講話,他都要管。難道,他……他是在喜歡她?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想約束她,不想她做出—些他看了會不高興的事,那就說嘛,幹嘛吞吞吐吐的。

  重新發動引擎,藍赫踩上油門,一路朝家的方向開去。

  現在的她,反倒有些些自責。

  跟他之間的冷戰,也該到此?止,要是再這樣下去,跟他相處的每一天,不是都會很痛苦嗎?

  好吧,那一回到家,她就把被綁架的過程,統統跟他說,也許他可以猜出這些中東人?什?抓她。

  “你說什?,鋼筆?”

  當藍赫載花荷塘回到家,將她安全抱上客廳沙發時,她突然喚住他,並且把那些中東人跟她要鋼筆的事,說給他聽。

  這事勾起藍赫記憶,如果他沒猜錯,那些中東人在尋找的,想必是那天在飛機上頭,那位中東人手中的那支鋼筆。

  但是,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那枝鋼筆,又跟荷塘有什?關係?鋼筆在她手中嗎?要不然,?何會沖著她來?

  “是啊,你不覺得很莫名其妙,一直跟我要鋼筆做什?,我又沒拿他們的鋼……”

  咦?鋼筆?天啊,她好像有那?一點印象耶!

  “你是不是想到什?事?”

  她把那天因?掉了一隻耳環,而回到機艙裏去找,不小心發現到一枝鋼筆的事,統統說給藍赫聽。

  而且她還強調那枝鋼筆的位置,正好就在那位中東人的座位下方。

  “你們撿到東西,照道理說,不是都應該交回機場的遺失物品處?”

  “是啊,我是有交……”話沒說完,她的表情呆滯,嘴巴還張得開開的。

  “怎?不說下去?”

  “我忘了,我……好像沒有交出去。”

  “什?!?你沒交出去?那你是放到什?地方去了?”

  難怪她會被人跟蹤,那鋼筆裏頭一定有追蹤導航器,要不然,對方怎?可能找得到她。

  “我放在……”想了約半分鐘,她傻笑道:“我……好像也忘了!”

  或許是裏頭的追蹤器電池沒電了,才會讓那些中東人只能找到一個大方向,而在不斷過濾及篩選可疑人士後,這才鎖定荷塘。

  “你把鋼筆放在哪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這下可好,那票中東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荷塘很認真想道:“好像……在制服裏……不對不對,好像又送到洗衣店去……不,不可能,送去洗衣店我會先檢查一下口袋,又好像……”

  “那?大一枝鋼筆,你怎?可能會沒有印象呢?你知道嗎?如果那枝鋼筆裏頭有著什?會影響到地球安危的機密文件,可是會引發全世界的浩劫的,你知道嗎?”他?她說明利害關係。


  瞧他說得好像在拍世界末日的電影,不過就是一枝鋼筆嘛!

  “你……你說得也太可怕了吧,不過是一枝鋼筆而已,你不要嚇人行不行?”這一定是男生經常用來嚇女生的戲碼。

  “我沒有在嚇人。”他一派正經。

  “什?叫沒在嚇人,你以?你是007情報員,專門從事間諜工作的嗎?”她懷疑他電影看太多了。

  此話正中藍赫的下懷。

  從認識她以來,他始終隱瞞他的身分,就算她問他,他也是四兩撥千斤把話題轉開,如今到了這節骨眼,要是他還不表明身分的話,他又該如何—直守在荷塘身邊保護她呢?

  來到她身邊,看她注目的眼神,他很怕一說出來,她不是爆笑,就是嚇得魂飛魄散。

  “荷塘……你曾經問過我的職業,你還記得嗎?”

  花荷塘點頭。

  “是啊,不過,你說過要我煮一頓好吃的給你吃,你才願意告訴我,很可惜我還沒做到,所以,我想你也不會那?好心想告訴我的。”

  “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呢?”

  花荷塘臉上並沒有很吃驚的表情,畢竟,把他的職業說出來,也不是什?了不起的事,她該去買鞭炮來慶祝嗎?

  “想說就說,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因?是你自己要說的,可不是我用條件跟你交換的。”她得再三言明。

  藍赫這才認真地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英國來的情報員,我的代號是黃蜂一號。”

  荷塘先是愣了會,最後竟然捧腹大笑起來。

  “你……你是情報員?”

  天啊,他是不是看太多詹姆斯龐德的電影了?

  “沒錯,我沒必要騙你。”雖然早就猜出她會有這反應,但他仍是有些不悅。

  她仍止不住笑意。

  “哈哈哈……你說你是情報員?我看你乾脆說你是蝙蝠俠,會不會比較有震撼力?我的天啊,我肚子快被你給笑破了,你覺得三更半夜講這種冷笑話很好笑嗎?”

  該死,?什?就連她的笑聲,都這?悅耳,悅耳到讓他想好好痛?她一頓都難,看她笑得兩坨小紅暈像小蘋果般可愛,他除了生悶氣外,還能做些什??

  “還有還有……你剛說你是什?黃蜂—號,你知道我的代號是什?嗎?我是虎頭蜂一號,虎頭蜂可是會把你這只黃蜂給吃掉喔!”她不停地開著玩笑。

  看她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想必在她的心裏面,根本就不相信有情報員這回事,要是她再沒有半點警覺心的話,難保那票中東人不會再找上門來,非逼得她把鋼筆交出來不可。

  “你要我怎?證明,你才肯相信我?”他問道。

  “證明?”花荷塘想了想,靈光一現,說道:“那就像一般公司行號的員工,進出公司都要佩戴識別證,你把識別證拿出來給我看,我就相信。”

  有看過情報員佩戴識別證的嗎?他臉上掉下三條黑線。

  “我們英國的情報員,並不需要佩戴識別證,”

  “那?,你們的網頁裏頭,應該有情報員的部落格吧?”

  藍赫還是沉著氣,說道:“?了保護我們情報員,我們也不可能有部落格。”

  “沒……沒部落格,那?……”她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他一遍。“那像你到處去行俠仗義,打擊壞人,應該有很多女性崇拜者,你該不會跟我說,你連個粉絲俱樂部都沒有吧?”

  “粉……粉絲俱樂部?”

  這女人……到底在想什?呀?

  “你在想什?,我是替政府工作,又不是在好萊塢拍片。”

  “那你什?證明都拿不出來,我要怎?相信你?我也可以說我是美國CIA調查員,你信不信?”

  “好了啦,我有點累,不想再跟你繼續爭辯下去了。”

  她起身行動困難,而藍赫雖然對於她不把他放在眼裏的舉動感到鬱悶,還是不忍她一人這樣拄著拐杖而上前攙扶。

  直到扶她到房門口,他想關心,卻又說出完全相反的話:“你好好休息,家裏的打掃工作,還有你還欠我一頓飯的事,就先別放在心上,等到腳傷好了再說。”

  哇!她還以?他要說什?令人動容的話,沒想到只是把她當傭人的期限往後延。

  “我……我知道了,你就要跟我說這些嗎?”

  瞥他一眼,她越來越瞭解藍赫這男人,很多事他都放在心裏,每次快要說出口,卻又吞回肚裏去,難道他不怕吞多了會漲死嗎?

  “是啊,不然你以?我要跟你說什??”

  “那說完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困死了!”

  最討厭這種男人,明明就關心她關心得要命,偏偏那張嘴硬得跟鴨嘴一樣。

  她將門關上,而從門板底下的空隙,她看到藍赫還駐足在房門外。

  其實,她瞭解他對她的心意,只是,那種態度和言語,並非是女孩子所喜歡的那種。

  她當然希望他能溫柔些,說話能不要那樣心口不一,明明就很想對她好,可那種表達方式,卻是那?讓人受不了,吃不消。

  呃,表達方式?

  會不會謊稱他是情報人員,就是他想守護在她身邊的表達方式之一?

  像他那樣不擅表達的男人,或許就是要靠這樣的方式,來展現出他對她的愛。

  唉呀,她怎?都沒想到這點呢?差點就誤解他的好意了!

  看來,她得要相信他是情報人員,才能讓他有理由不讓她離開吧?

  她心窩一暖,虧他想得出這樣的方法來。

  自從跟荷塘住到陽明山的別墅以來,藍赫幾乎就不再回家去,更別說要處理家族企業的後續事宜。

  在藍蜻頭七後沒幾天,白美欣再也按捺不住,打了通電話給藍赫。

  “你心裏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呀,從藍蜻過世到現在,你就再也沒有回來,公司的事你一點也不關心?

  你知道你大媽把她幹弟弟找來,千方百計地打你爸爸的主意?眼看著公司就要拱手讓人,你一點都不緊張嗎?”白美欣在手機裏滔滔不絕地說著,對於兒子的漠不關心,感到痛心不已。

  其實,對家裏的事不聞不問,並非是他不關心,而是對於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他真照著母親的希望去接掌公司,他這輩子恐怕沒有一天是愉快的。

  況且,他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重責大任,就是擔任荷塘的貼身保鑣,近來她被中東恐怖分子盯上,時時刻刻都要逼她交出那枝鋼筆,只要荷塘一天想不出鋼筆放在哪,他就一天不敢鬆懈下來。

  “媽,如果大媽她幹弟弟有這能力,我倒是樂觀其成,也許我能站在一個監督的立場,這樣也算是在執行老爸的事業,你說是嗎?”如此一來,他就不需要扛起這種重責大任。

  白美欣聽了簡直快要抓狂。

  “你在講什?,我一句也聽不懂,好不容易等到藍蜻—死,我眼看就要鹹魚翻身,你?什?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想想?

  我被你大媽壓迫了好幾年,你就不能讓我可以大聲講話,過過有尊嚴的生活嗎?”

  他可以理解他母親的想法,但……

  “媽,你跟大媽爭了那?多年,到最後就算讓你爭到爸的家產,你又能快樂到哪裡去?

  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大媽,或許,整個家會因此而變得較?融洽,這樣對你、對爸,還有大媽來說,不是—舉三得的事?”他細細?她分析,就是希望能夠家和萬事興。

  “你怎?突然莫名其妙說出這些話?我問你,你老不回家,待在陽明山的屋子,是不是……在搞什?鬼?”

  藍赫心想,他和荷塘的事遲早得讓母親知道,不如現在說個明白,說不定她能體諒,讓他能把重心全放在荷塘身上。

  “媽,我不是在搞鬼,而是,我現在……想結束我漂泊的人生。”

  “結束?”白美欣聽了又驚又喜。

  雖然這話聽來很文言,但做母親的,一聽就知道他在陽明山的房屋裏在做什?。

  “那是件好事啊,你怎?都不跟媽說?”或許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孩,就會有想安定下來的心。

  “我是想……等時機到了,再告訴你。”

  “那你可以先帶回來給媽看看,讓媽……”

  “媽,現在還不方便。”他不得不打岔。

  “不方便?怎?說?”

  他總不好說,荷塘因?一枝鋼筆的關係,被恐怖分子盯上,到時候又要解釋一大堆。

  況且,就算解釋給她聽,她也不見得能理解,反倒給她留下一個她的背景可能很複雜的不良印象。

  “這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媽,我現在有事,不多聊了,過幾天我會回去看你的。”

  才一切斷手機,就看見荷塘從樓上走下來,手上還多了一個大包包。

  “你要做什??”

  “我排假休了一星期,又因?腳傷休了三天,也該回去上班了。不過,在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那?久沒回去,我爸媽都在念了!”

  這陣子幾乎天天跟藍赫膩在—塊,她總要回去看看老爸老媽,否則怎?也說不過去。

  “你要回你爸媽家?”他問道。

  荷塘點頭,這幾天老媽打了好幾通電話來,要不是因?腳傷不想讓他們擔心,她早就回去了。

  “好,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登!

  花荷塘的雙眼跟燈泡似的亮了起來。

  他跟她回去做什??要是讓她爸媽看到她無故帶個男人回家,絕對會問得她難以招架。

  “你跟我回去做什??”

  “你以?那些中東人會放過你嗎?要是他們知道你回去你爸媽家,然後抓你爸媽來脅迫你,到時候你該怎?辦?”

  這不是危言聳聽,那些野蠻人只想得到他們所要的,因此絕對會不擇手段。

  “可是你跟我到我家去,我爸媽他們……”

  “如果你不方便跟他們說,就說我是保鑣也行,我想這樣我留在你們家的可能性,或許能提高一點。”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因?鋼筆的關係,而連累到家人,也是她不樂見的,那就照著他說的去辦了。

  “那你要記住,幹萬別說錯話,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跟你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不被罵到臭頭才怪。”

  “沒問題,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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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3 03:44: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要前往花荷塘父母家的路上,她始終沉默不語,彷佛心事重重般緊鎖眉頭,並且不經意歎著氣。

  這現象看在藍赫眼中,當然會好奇她又在煩惱些什?。

  “我不是跟你保證過,我不會亂說話嗎?怎?,你還不放心?”

  “我是在想,要是那枝鋼筆一直找不到,那?,我和我爸媽就會一直活在恐懼中,那該怎?辦?”

  他還以?是什?了不起的大事,原來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那?我就負擔起照顧你和你爸媽的責任,這有什?好擔心的。”他一點也不考慮己身危險,一口就答應下來。

  “要是一個月都找不到呢?”

  “那……我就照顧你家人一個月。”

  “萬一一年呢?”

  “那就照顧一年啊!”

  “如果……過了好幾十年一直找不到……”

  他的手覆蓋在她手背上,給她一記安心之吻。

  “那我就厚著臉皮一直照顧下去,那你不就永遠都不用擔心了嗎?”

  這句話雖然沒有什?令人感動的字眼,但聽在荷塘耳裏,卻讓她感動萬分,眼淚不禁在眼眶打轉。

  “你……你這樣厚著臉皮照顧下去,要是……要是哪天我遇到不錯的男孩子,而我也打算要嫁給他,到時候你該怎?辦?”她故意問道。

  她很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知道他要是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言論,就會馬上抓狂。

  可這回他卻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握方向盤的手不但不抖,還穩穩開著,絲毫不受影響。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要是嫁人了,那該怎?辦?”

  藍赫笑笑回道:“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沒有回答的必要。我不相信除了我以外,還會有誰會想娶一個迷糊的傻大姊,除了忘東忘西、不斷惹麻煩外,還會做出什?樣的貢獻?”

  原本期待他會再說出些什?感人肺腑的話,沒想到卻得到這樣回答,花荷塘整個人傻眼。

  “你不用這樣虧我,我告訴你,我絕對嫁得出去,你信不信?很多男生就喜歡我這種傻大姊型的,你若不要,後頭排隊的人可有一大堆。”她不服氣地說道。

  “真的嗎?我怎?從來沒看過有人排隊。”

  “那是……不跟你說了……”

  雖然她在航空公司很熱門,不少乘客都對她有意思,可是她叫好不叫座,人家都以?她有男朋友,所以都不敢鼓起勇氣追求她。

  “別擔心,不管有沒有競爭對手,我永遠都會是排隊的第一人。”他開朗大笑起來。

  總之,這小女人他是要定了,不可能有別的男人搶得贏他,他也絕不容許有這種事發生。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她第一個反應是先愣住,驚訝自己是不是聽錯,可是,他語氣如此斬釘截鐵,應該不是開玩笑的。

  更奇怪的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讓她一下子窩心,一下子生氣,情緒起伏不定,這是不是證明了……她很在乎他?

  該不會……她也愛上他了吧?

  自問這句話後,她自己也嚇住了,這種愛他的念頭,如今盤旋在她腦海,在她細細思量下,她不否認,愛苗已在她心中滋長。

  會愛上他,是有跡可循的,倒不是因?他的外貌像柳澤,最讓她感動的是他那顆赤誠之心,這陣子,雖然他嘴巴不說,但他的所做所?,都讓她打從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就是這樣的男人,才是她花荷塘的真命天子!

  荷塘要回家前,已經先跟老爸老媽稍微提到有關藍赫這個人。

  她跟他們說,她在國外遇到恐怖分子,所以,朋友才會幫她推薦一名保鑣,來保衛她的人身安全。

  兩人一踏進家門,便見花洛柏與花太太極?熱情地上門迎接。

  “爸,媽,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位保鑣。”她一邊說,一邊將藍赫介紹給雙親。

  藍赫很有禮貌地伸手對兩位長輩說道:“花先生、花太太,你們好。”

  一看到相貌堂堂,帥氣挺拔的藍赫,花洛柏開心得合不攏嘴。

  他巴不得他的四個寶貝女兒,都能早點有好歸宿,可如今除了老大櫻雪外,其他的都沒有任何消息,如今看到荷塘帶個男生回來,雖然明知他們是保鑣跟雇主的關係,他和老婆還是很興奮,期待他們兩人會因此來電。

  “來,快進來坐,我已經做好一桌菜,如果有不合你胃口的地方,還請藍先生不要嫌棄。”花太太就像在招待未來女婿,越看藍赫,臉上笑容越是停不下來。

  “我還把陳年好酒都拿了出來,今天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非得要喝得盡興不可。”

  這到底是怎?一回事??什?老爸老媽看到藍赫,便殷勤得像在對待未來女婿?她不是告訴過他們,他只是來保護她的保鑣,可沒說跟他之間有什?男女間的曖昧關係,?何還……

  真想不透他們心裏究竟是怎?想的!

  只見一進到餐室,滿滿一桌菜好像在辦酒席,荷塘看了不禁走到母親身邊問道:“媽,家裏還有別的客人嗎?”

  “嗯,是還有一位客人,可是那不重要,那是一位要跟你爸談貸款的企業主,不過,他沒說要跟我們一起用餐,所以這餐飯就只有我們四個人用。”

  而藍赫對於花家夫婦的盛情款待,很肯定他在他們兩人心目中,一定留下不錯印象。

  “來,幹萬別客氣,要吃得飽,才有體力保護我這寶貝女兒。”花洛柏幫藍赫夾了一塊雞腿。

  照道理說,花家夫婦應該對於荷塘被恐怖分子盯上一事,感到憂心,不過,看他們喜氣洋洋的表情,似乎女兒的安危一點也不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是啊,你能來保護我們家荷塘,真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如果……你覺得要更貼身保護她的話,晚上兩人睡同一間房,我們夫妻也是不會反對的。”花太太的話當場讓荷塘差點被飯給噎死。

  “媽……咳咳,你……你在說什?啊?”

  爸媽腦袋瓜裏頭不知藏著什?計謀,要不然,怎?可能那?爽快,一口答應讓藍赫住到家裏來。

  她一直以?爸媽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可從進屋到現在看來,他們才不在乎她有沒有被恐怖分子盯上。

  只見他們越看藍赫,表情越是滿意,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爸媽一定想藉由這機會,把她給嫁出去。

  反觀藍赫,不但沒有不自在的感覺,還自得其樂。

  “謝謝花伯伯和花伯母的好意,保護荷塘是我的責任,因此,該不該睡在—塊,我自己會去評估。

  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希望兩位能夠見諒,但我會打地鋪,不會跟荷塘睡同一張床的。”

  他萬萬沒想到,荷塘的雙親這?開明。

  “打地鋪?你在客氣什?,荷塘的床很大,絕對可以容得下你們兩人睡,如果你睡在地上著涼了,我們可會感到很抱歉的。”花太太說道。

  “媽,人家只是來保護我,不是……”她越說臉越紅,只是她這樣子可瞞不過花家夫婦,自己的小孩心裏在想什?,他們會不知道嗎?

  “我說寶貝女兒啊,看看你大姊,嫁了人之後,不也過得挺幸福快樂的。

  再說,我越看這位藍先生越對眼,他除了擔任保鑣外,不知還有沒有從事其他的工作?”

  花洛柏眼尖,看得出藍赫絕非池中物,只擔任保鑣這個工作,未免也太埋沒他了。

  “不瞞二位,原本我從英國回來,是要接掌家族企業,但畢竟對自家的事業沒興趣,所以,還是堅持擔任保鑣。”

  他不打算把自己工作說得太複雜,扯到情報員的話,那就真的扯太遠了。

  “不知令尊所從事的是哪方面的工作?”

  “家父是從事房地?業,藍海營造集團就是我們的家族企業。”

  “什……什?,藍海營造?”一聽到藍海營造,花洛柏好像被電到,精神?之一振。

  “沒錯,花伯父,有什?問題嗎?”

  花太太很快回道:“待會要來我們家裏談事情的,正是藍海營造目前的負責人。”

  “負責人?你是說藍龍彪嗎?”他馬上報出父親名字。

  花洛柏搖搖頭。

  “據我瞭解……真正藍海營造的負責人好像叫做藍蜻,不過他已經在幾個禮拜前過世,如今跟我接洽的是一男一女,是藍蜻的母親和他遠房的一位叔叔。”

  “女的是不是叫做秦可娟?”至於藍蜻的那位遠房叔叔,由於他連一面也沒見過,因此並不清楚這號人物。

  “是的,沒錯。”

  “花伯父,能否請問一下,?何公事不約在外頭談,會選在你們家談呢?”藍赫覺得這動機不單純。

  “聽秦可娟女士說,是她幹弟弟一直希望能到府上一談,但我也言明在先,這貸款額度能有多少,不是我一人能決定,還是得經過董事會一致通過才行,不過他們說絕對不是來關說走後門,我才答應他們。”

  “不是?了貸款……那又?何非得要來到你們這裏?”藍赫越想越不對勁。

  “是啊,他們在電話裏倒是沒一直提到貸款的事,只說想單純來拜訪,這讓我也很納悶,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

  聽完這些對話,荷塘這才恍然大悟,直到如今,她才完全明瞭藍赫的家世背景。

  “你是……藍海營造的人?”

  “是的。”

  “可是,你說你是情報員?”

  天啊,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真正身分?

  “照你這?說,那位秦可娟就是你大媽嘍?”花洛柏實在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湊巧的事。

  “沒錯,這次在我母親緊急通知下,我才暫時放下我在英國的情報局工作,回到臺灣,原本以?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可以度過難關,沒想到他還是敵不過病魔的摧殘。”他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

  “你大哥既然過世,那?你名正言順就是接掌藍海營造的人,怎?會落到你大媽手上呢?”

  藍赫說道:“人各有志,商場並非是我一展長才之所。再說,對於情報員的工作,我已經駕輕就熟,目前並不考慮放棄。”

  花太太忍不住冒出一語:“你的工作這?具有危險性,難道你都沒站在荷塘的立場想想嗎?

  女人家總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你經常在外出生入死,豈不叫荷塘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媽,你在說什?,我……我什?時候說要嫁人了?”一旁的荷塘羞紅了臉。

  “你以?老爸、老媽沒談過戀愛?人家堂堂一位英國情報員,如果對你沒有感情,怎?會來到家裏,當你這個平凡女子的保鑣?”

  花太太一眼就看穿,要藍赫這樣的男人,如影隨形地跟著荷塘,除了愛,不會有其他原因了。

  “從你一踏進我家,我就看得出來,你那雙眼就像監視器,一直停在我女兒身上,那特殊的眼神,就像我年輕時追荷塘她媽一樣,所以,你們再怎?唬,也唬不過我們倆的。”

  藍赫突然站了起來,慎重其事地說道:“花伯伯、花伯母,我希望兩位能答應我,讓我在荷塘身邊,用我的一生好好地照顧她。”

  荷塘聽了,嘴裏的飯當場噎在喉嚨,她趕緊配湯喝下去,然後一臉像是被火燒到屁股般地說道:

  “你……你在說什?,我……我找你來我家,可不是……叫你說這些話的。”

  “這些話遲早要說的,再說,待會要是我大媽來,我們倆之間的事,也是會紙包不住火的。”藍赫是在做了審慎的評估後,才下此重大決定。

  聽到藍赫當著他們的面,這?有誠意地向荷塘求婚,兩老當然是畢雙手贊成。

  “藍赫,說好來我家不談這種事的,你怎?可以……”

  她不是不喜歡藍赫,而是第一次把人帶回來,他就當著爸媽的面談這種事,而爸媽也像她沒人要似的,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

  “有什?關係?像他這樣家世顯赫,‘漢草’又這?棒的男人,你就算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我說荷塘啊,你以?你空姐能飛到什?時候,再過幾年,你就要變成空中老姐了,你知不知道?”花太太潑她一桶冷水。

  聞言,荷塘翻了翻白眼。

  老聽人家說胳臂朝內彎,可是她家這對爸媽,卻是擺明瞭心向外人,不過……反過來想,從認識藍赫到現在,他除了偶爾在口頭上會惹她生氣外,還是挺在意她的,這樣的男人,如今可說是不多見了,況且……

  現在越看他,越覺得他比柳澤還帥。

  “我和我老伴基本上是沒有異議,所以現在只要荷塘一點頭,我們家這個女兒就是你的了!”花洛柏在心中歡呼,畢竟能讓荷塘進到藍家這樣一個豪門世家,何嘗不是件令人振奮的大事。

  “是啊是啊,你一定要娶她,你知道嗎?雖然她是空姐,又有個‘航花’的外號,可是她在公司是叫好不叫座,你如果不娶她,我看她真的要變成空中老姐了!”花太太心直口快,哪管得了什?面子不面子的。

  哪有爸媽是這樣扯自己女兒後腿的!荷塘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藍赫倒不覺得怎樣,還覺得這對夫妻挺逗趣的。

  他看向荷塘,問道:“你願意讓我用一生好好照顧你嗎?”

  “我……我……好啦願意啦!”說完,她很快把話題轉到桌上的菜肴。“媽,你這排骨炸得會不會太老了,你看你這麵包粉加這?多,吃起來都是麵包粉的味道。”

  看到荷塘點頭答應,願意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他,藍赫心情大好,就在這時候,外頭門鈴剛好響了起來。

  “你們慢慢吃,我去開門。”花太太起身走到外頭。

  藍赫的臉色從剛剛的雀躍,又變回原來緊繃神情,因?他知道是他很不願見到的大媽秦可娟和她的幹弟弟,已經來到花家。

  他從沒聽母親提起過,家中有資金缺少情形,既然家中營運狀況一切正常,又何必來找荷塘的父親超貸大筆資金呢?

  這其中必有令人不解的原因。

  當秦可娟與她那位幹弟弟踏進屋裏時,除了花家兩夫妻外,藍赫和荷塘皆感一陣錯愕。

  不會吧,那個站在秦可娟旁邊的男人,不就是……

  那天在飛機上的那個中東男子?

  他……怎?會和他大媽扯在一塊?

  秦可娟一進客廳,也因?看到藍赫出現在此,而被嚇到。

  “你……你怎?會在這?”

  “大媽,這是我女朋友家,我在這沒什?不對。”他說得理所當然。

  “女……女朋友?”秦可娟這下更震驚了。

  什?時候藍赫會跟銀行家的女兒扯在一塊,看來,她得要更加步步?營,小心謹慎才行。

  “秦小姐,沒想到你就是藍赫的大媽,這世上巧合的事還真是多。”花太太趕緊打圓場,她看得出這秦可娟臉上並沒有什?喜悅的神情,本來嘛,又不是自己小孩,她樂個什?勁。

  而其實更該讓秦可娟驚訝的,是她第一次帶出來的幹弟弟,居然已經曾和藍赫與花荷塘見過面了,但這件事她目前並不知情。

  “你好,我叫布東爾,我來自伊朗,很高興認識你們。”中東男子一一和?人握手,當他與藍赫和荷塘握手時,神情特別與?不同。

  這種既詭異又顫慄的感覺,就像螞蟻般爬滿藍赫與荷塘全身,他們感覺得出,此番前來洽談貸款一事,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動機,應該是?了鋼筆才是。

  這讓藍赫與荷塘心中不免暗忖著,應該先靜觀其變,不要打草驚蛇才好。

  其實,秦可娟和布東爾早在三年前就認識。

  那時候秦可娟和藍龍彪到杜拜旅行,與布東爾同住在七星級的帆船飯店。

  當時布東爾必須到東亞一帶,設立可供他們所屬的蓋道組織活動的地點,所以,當他得知藍龍彪夫婦是臺灣營造業很有分量的企業家時,就藉機與他們搭上線,並且安排一出他們被搶匪搶劫,而他去營救的戲碼,來獲得他們的信任。

  而這也使得他可以拜秦可娟?幹姊,和藍龍彪結?兄弟,這幾年每當他來到臺灣,就是透過藍海營造來進行恐怖活動。

  但因?藍赫大部分活動的區域都在西亞一帶,加上他很大媽關係不好,所以她有這位幹弟弟他才會一點都不知道。

  這三年來,布東爾在於亞洲各地設立的基點,統統被用電腦程式輸進他所遺失的那枝鋼筆裏,而鋼筆裏的追蹤器在電池還未耗盡之前,被布東爾查出是被一位名叫花荷塘的空姐帶走。

  根據資料顯示,藍海營造正好與花荷塘父親所經營的銀行有往來,?了要深入花家瞭解,他才會藉貸款一事,找幹姊秦可娟來幫忙,主要目的就是要迫使花荷塘交出鋼筆。

  誰曉得上回的行動,竟然被藍赫破壞殆盡,這一回又碰到他,真可說是冤家路窄。

  看來,要拿回鋼筆,可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在花家的客廳裏,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

  “藍海營造什?時候需要十億美金,來從事轉投資事業,這點我從來沒聽我父親說過?”藍赫一語道破布東爾的詭計。

  布東爾用流利中文,清楚分析道:“這是藍蜻總裁還沒過世前,就已經跟我提及過的方案,你長年在國外,對你們家裏頭的事漠不關心,當然不會知道嘍!”

  “是啊,當時要不是有你這位幹叔叔幫你大哥的忙,藍海營造的事業版圖哪能擴充得那?快。

  你呀,如果對家裏頭的事業不那?熱衷,就不要隨便亂問這種愚蠢問題。”秦可娟冷哼一聲,還斜睨他一眼。

  “就算我對家中的事不熱衷,也不該由一位外人來管事,這事我父親知道嗎?”藍赫猜想是他們想一手遮天,企圖矇騙父親。

  “你父親現在根本懶得管事,要是他那?有心掌管藍海營造,就不會把重責大任壓在你大哥身上,而你大哥也不會因?這樣而英年早逝……”一說到藍蜻,秦可娟免不了又激動起來。

  “照你這?說,現在是你主掌我們藍海營造的大權嘍?”藍赫問布東爾。

  布東爾當然不好承認。“我不過是個外人,我只是輔佐你大媽,做個顧問而已。”

  說得比唱得好聽,從他虎視眈眈的眼神看來,他根本就想吃掉他的家族企業,然後以此做?恐怖分子在臺灣的基點,進而從事一些不法勾當。

  他怎?有可能見家族企業淪落到外人手中?他自當全力捍衛。

  這時,藍赫突然想到剛才花太太的一句話——

  你的工作這?具有危險性,難道你都沒站在荷螗的立場想想嗎?

  女人家總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你經常在外出生入死,豈不叫荷塘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是啊,?了荷塘,他是該做徹底的轉變。

  “這是我們藍家的事,無需你來插手!”藍赫站起來,對著?人宣佈,“從今天起,我要正式接掌藍海營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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