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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作者不明-此恨綿綿〔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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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29:27
10

我在家里渾渾噩噩地待了不知道幾天。

不斷在饑餓、暴食、嘔吐的惡性循環中消耗著自己的生命。

偶然打開手機,才發現日子臨近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想去商場買一件合適的裙子。

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的臉頰已經迅速消瘦下去,慘白的臉上沒什麼血色。

我想了想,還是化了一個妝。



工作日的商場人不多。

我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各個樓層,終于在一家櫥窗里發現一條漂亮的白裙子。

進門時導購熱情迎上來,我剛指著櫥窗外那條裙子想要開口,門外就傳來一個嬌俏的聲音:「玨哥,這條白裙子好漂亮。」

世事巧合。

唐月初踏進門的時候恰好與我對上眼,小鹿眼立馬瞪得圓圓的,高興地喊我:「眠眠。」

好似從無芥蒂。

姜玨站在門口,冷冷地睨我。

真好啊,遠在國外的妹妹歸家,哥哥陪著妹妹逛街。

我笑容諷刺,沒有理會他們。

「那條裙子,M 碼,幫我包起來。」

「幫我也拿一件,M 碼。」

我和唐月初的手同指向那條白裙子。

導購小姐帶著歉意看過來:

「這款今年賣得好,只剩模特身上那一條 M 碼了,兩位美女要是不介意,可以看看其他款式,我看看公司還有沒有貨。」

唐月初蹙了眉,剛要開口:「那……」

「給我包起來吧。」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她。

導購小姐應了一聲,轉身去拿。

「眠眠。」

唐月初忽然喊了我一聲。

我抬眸看她:「有事嗎?」

「可以把這條裙子讓給我嗎?」

她面帶歉意,「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白裙子,眠眠你平時都不怎麼穿裙子……」

臉都不要了。

我看向姜玨,他垂眸沒有看我,似是縱容唐月初。

真可笑。

這麼多年了。

她真是一點沒變。

所有她喜歡的東西,都要我讓給她。

玩具,衣服,名次……

還有家人。

「不要。」

我冷冷拒絕。

唐月初被我噎住,看著我接過包好的裙子,眼眸又濕潤起來,垂著頭返回姜玨身邊。

姜玨側身不知和她說了什麼,她彎著眼睛又雀躍起來,高興地去挽姜玨的手。

不忘瞥我一眼。

就好像,得意揚揚地沖我炫耀,我的哥哥變成她的了。

其實這條裙子根本無關緊要。

她想要的,不過是讓我看到,我的哥哥,好像更愛她一點。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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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4:22

可是誰在乎呢。

反正,十幾年來,從來如此。

11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姜玨再也沒有主動找過我。

我翻著日歷,計算著所剩無幾的時光。

一直到,我收到唐月初的短信。

邀請我去參加一場宴會,最后又附上一句:眠眠,玨哥很擔心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兄妹之間緩和緩和關系。

她裝傻充愣的本事永遠是一流。

我看了看日歷,還是決定去了。



金光璀璨的大廳里,穿著得體的人們來來往往,酒杯相碰的聲音與嘈雜的人聲混在一起,熱鬧非凡。

一個人待得太久了,驟然暴露在這樣熱鬧的場合,我有些不適應。

不遠處,姜玨和唐月初站在一起,和別人聊著什麼。

姜玨側眸見我,臉色變了變,臉微微偏過來,卻不動。

好像在等我過去,主動和他搭話。

但我才不過去。

唐月初回眸,也看見了我。

她立馬帶笑朝我走過來,而我轉身,毫不猶豫地從熱鬧的宴會廳里退出。



陽臺上的風大。

我靠坐在陽臺邊緣,聽著背后從宴會廳里傳來的歡聲笑語,只在計算著還有多久結束,回家。

后背被人忽然扳住,我向后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濃到不行的煙草味瞬間將我包圍,嘔吐的欲望在一瞬間上涌。

我強忍著不適,推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卻又恰好看見站在他背后的唐月初。

她穿著漂亮的禮服,沖我眨了眨眼。

小包里的手機輕聲震動,我拿起,看見她給我發的消息。

——眠眠,剛剛趙州看見你,讓我把他介紹給你,我就帶他過來了

——他人很好的,你們好好相處

我不 yao

對話框里的字打到一半,我的手腕已經被人握住,趙州的目光落在我胸前,又不著痕跡地移開。

只是那一眼,就讓曾經的恐懼卷土重來。

我用力拍開他的手。

明明胃里什麼也沒有,可我卻還是忍不住地干嘔,他朝著我湊近,我一點點向后挪。

昏暗的光線。

濃重的煙味。

高大的陌生人。

一切的一切,繃斷了我腦中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

我捂著嘴巴干嘔,顫抖著從包里拿出一把彈簧刀,手卻不受控制地亂晃。

刀子劃過他的皮膚,血色一點點洇滿我的整個世界。

「姜眠!」

怒吼聲響起的同時,我的手被人重重拍開,刀子砸在地上,反射著窗外涼薄的月光。

「你在發什瘋!?」

姜玨的聲音如驚雷。

我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額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躍,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在我腦中爆裂開來。

我捂著嘴巴,眼眶干澀到疼痛,嗬嗬地,像一頭小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穿著漂亮衣裙的唐月初翩然而至,看清時驚呼一聲,聲音里帶著些哽咽:「發生什麼了?」

「趙州,你怎麼受傷了?」

「你不是說喜歡眠眠,想和她說說話嗎?」

陌生的男人鎖著眉:「我還什麼都沒干,她突然拿出來一把刀……」

「玨哥。」唐月初忽然喚了姜玨一聲,「趙州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喘著氣,伸手,狠狠向她扇過去,卻被擋在她前面的姜玨推開,又狼狽地摔落在地。

三個人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肚子痛。

眼睛痛。

頭痛。

好像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痛。

我像是快要散架的故障機器人,腦中也混沌一片。

我聽見姜玨冷聲呵斥: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姜眠。」

「你是不是有病?」



姜眠。

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

有病?



我想哭的。

但我哭不出來。

我只能撐著墻,一點一點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

「是。」

「我有病。」

沒多久可活了。

我靠在門邊,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站直。

我知道自己胃中空空,吐不出來東西。

可是現在喉嚨一甜。

粘稠的血從我嘴巴里涌出,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又掉在地板上。

我看見姜玨愣了一下。

看見他下意識地想過來碰我。

我卻后退一步。

「你為什麼不問我?」

「為什麼不問他對我做了什麼?」

「你愿意相信唐月初的一面之詞,也從來不肯聽我說一句話,你從不肯聽我說。」

「因為你從來不在乎。」

「反正到最后都是我的錯——」

「因為我是罪人。」

「我欠了媽媽的命。」

「是嗎?」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

我的哥哥只是慌亂了一瞬。

又立馬冷靜下來。

我聽見他用與平常無二的聲音,再平靜不過地反問我:

「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



「是啊。」

我還是不會哭。

哪怕眼睛痛得要死,就是掉不下來一滴淚。

「所以我馬上就要給媽媽償命了。」

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哥哥。

我看著姜玨,彎唇微笑:

「我馬上就要死了。」

「開心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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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5:37
12

姜玨那天晚上沒能抓住姜眠。

她消失在街邊的路上。

后來他無數次想,要是那天他能再快一點。

要是那天,他能抓住姜眠的手,不讓她離開,就好了。



姜眠沒有回家。

他的手機號被她拉進了黑名單,微信也只剩下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姜玨在她家樓下抽了兩天的煙,可她再沒有出現在家門口。

二十年的血緣關系,稀薄得好像一張紙。

只要她失聯,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她。

他去了醫院。

戴著眼鏡的醫生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搖頭嘆息:

「盡早找到她吧,再拖下去,真的沒有幾個月可以活了。」

姜玨垂著頭,像是挨訓的學生:「她為什麼……會得這個病?」

「年輕人……都不愛護自己的身體。」

醫生又是一聲嘆息。

姜玨的指甲掐進肉里。



和姜眠失聯的第八天。

他還是闖進了她的家里。

開鎖的工人收了工具,屋內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刺鼻至極的氣味。

姜玨從來沒有進入過她的家門。

二十年的時光太漫長,他忙于憎恨姜眠,卻從未和她好好坐下來談過一次。

房間里的東西少得可憐,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居住的地方,冰箱有不知名的液體滴落。

他拉開時,才發現里面的東西已經全部腐爛。

廚房,衛生間,書房,臥室。

清冷地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

可又干干凈凈的,證明她曾經來過。

臥室里有一個碎掉的巨大玻璃瓶。

玻璃碎片和五彩的藥片散落了一地。

像是被人狠狠砸在地上。

姜玨眼尖,看見桌上的一個空紙盒。

上面印著的字讓他脊背發涼。

文拉法辛。(一種抗抑郁的藥物。)



姜玨奪門而出。

從進門時就籠罩在他頭頂的陰霾并沒有消失,這些天積壓在他心頭的感情,終于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向他宣告著一個呼之欲出的秘密。

隱秘,又無望。



他跪坐在烈日之下,忽然生出一個絕望而無助的念頭。

如果再不快點找到姜眠——

這輩子,他就再也見不到活著的她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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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6:18
13

姜眠失聯的第十二天。

姜玨撥通了周柚的電話。

大洋彼岸處于睡眠時間,接通電話的女人脾氣并不好,低聲罵了一句國罵,才問是誰。

「是我,姜玨。」

他向來不喜歡周柚,在十八歲那年莫名其妙成為自己妹妹最好朋友的女混混。

他知道周柚也不喜歡他。

對面的女人罵了一句神經病,一連串的臟話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有事嗎?」

周柚聲音嫌棄。

「你……知不知道姜眠去哪了?」

「怎麼了?」

對面的人態度一下變了。

「她……」

將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腔中蔓延。

「……得了胃癌。」

對面猝不及防地掛斷電話,傳來一頓一頓的忙音。

姜玨捧著手機,茫然無措。



一分鐘后,他再打過去,電話被再次接起。

情緒崩塌的聲音再清楚不過地傳進他的耳朵里,周柚的抽泣聲在空曠的房間顯得如此難過。

姜玨開口。

「求求你。」

「幫我找到她吧。」

「只要她愿意治療,就還能再多活一兩年。」

「求求你了。」

周柚在電話里泣不成聲。

「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對她有什麼好的呢?」

「姜玨。」

「你什麼也不知道。」



姜玨愣在原地。

熟悉的窒息感幾乎要將他再次淹沒。

「我知道的。」

他喃喃。

「知道什麼?」

「知道她……」

周柚在那邊冷笑。

「姜玨。」

「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唐月初是你的妹妹,眠眠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嗎?!」

「你知道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嗎?」

「姜玨——」

哭腔與質問化為一體,像刀子一樣,穿過幾千里,如此真切地刺進姜玨心頭。

「你知不知道,」

「姜眠早就死在十八歲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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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7:00
14

他早該知道的。

那麼多細節。

姜眠從十八歲開始,驟然冷淡下來的態度。

對所有男性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不再穿裙子,不穿短衣,即便在最熱的天氣,她也永遠穿著長袖長褲。

還有。

她腕間的疤。

隨身攜帶的刀。

散落一地的抗抑郁藥物。

……

他唯一的,流著相同血液的妹妹——

早在十八歲那年,就開始枯萎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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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8:36

15

十八歲那年,我給姜玨打過一個電話。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打給他,或許是還抱著一點幻想,期待著,要是他能救救我就好了。

要是他有一點點不忍心。

要是他有一點點在意我。

要是能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愛我的——

我或許就能在鋪天蓋地、壓得我快要窒息的自毀傾向中,窺見一點生的希望。

電話接通的時候,他跟往常一樣冷冰冰的。

我喊了一聲哥,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怨氣,只是輕聲問了他一句:

「如果我真的死了……」

求求你。

「……你會怎麼樣?」

救救我。

桌上的水果刀反射著窗外的光。

我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與室內的陰影融為一體。

攥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姜玨沒有罵我神經病。

我聽見他的聲音。

冰冷又平靜的。

砸在地上,碎成一地冰碴,又飛速地,精準地,落在我的心上。

他說。

那太好了。

你害死了媽媽。

你償命了。



海水在一瞬間淹沒我的頭頂,我不停地向下墜。

又在快要窒息的時候忽然清醒,像個野獸一樣喘著粗氣。

利刃劃破皮肉的時候,其實不怎麼疼。

暗紅的血留下的一瞬間,我好像又被帶回那天。



深不見人的巷子里,透不進來的光,陌生的男人用一種我無法反抗的力量,將我的頭發用力地往后扯。

我哭著,喊著。

我說我錯了。

對不起。

求求你。

求求你放了我。

求求你。

放了我好不好。

他沒有。

他像世間最殘忍的畜生。

一點一點,把我拉進最深不見底的黑暗里。

他扇了我好多巴掌。

我求饒一句,他打一下。

打到我的口腔中咸腥味蔓延,我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的衣服被他撕開。

皮肉燒焦的味道混著劣質的煙草氣味鉆進我的鼻腔。

點燃。

摁滅。

點燃。

摁滅。

從我的腰間慢慢挪到頸肩。

一直到一整支煙燒成灰燼。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從哭喊得精疲力竭到麻木地承受,我躺在骯臟的泥地里,野獸在我身上馳騁。

我聞到自己皮肉的焦臭味,和從內里透出的腐爛氣息。

要是可以馬上死掉就好了。

可是我——

又做錯了什麼呢?

我只是走在路上。

只是穿了我最喜歡的裙子。

我——

有錯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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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9:16
16

我不知道那天,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地面的淤泥幾乎要與我化為一體。

我赤裸著身體,目之所及,全是黑暗。

要是姜眠從來沒有出生就好了。

要是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就好了。



周柚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我不認識她。

可是她卻準確無誤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罩在我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擦掉我臉上的泥巴,又顫抖著,把我抱起來。

她帶我去了警局。

又送我回了家。



其實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開門時,名義上的父親罕見地坐在客廳里。

可是他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

略過我蓬亂的頭發,略過我骯臟破爛的衣服,略過我難堪又難聞的身體。

又立馬收回目光,和以前一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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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39:51
17

后來他又離開了。

家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只要一閉上眼,我就又回來那天。

燒焦的皮膚在夏天一點點腐爛。

還是死了好。



但我沒有死。

又是周柚。

陌生的電話打來,熟悉的女聲略帶歉意地表示叨擾,扯天扯地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故作輕松地,想要掩蓋些什麼。

所以我直接揭穿了。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她愣了一下。

忽然結巴起來,囁嚅著拼不出一個完整的詞句。

好半天,才像是鼓起勇氣。

「不要死。」

「姜眠。」

「我怕,我怕你自殺,才記下了你的電話……」

我沒想過她這麼直白。

詞句滾燙。

灼得我眼睛疼痛難忍。

我聽見她的呼吸聲落在房里,緊張又踟躇。

我看見流淌在桌上的血,滴在地板上開出幾朵梅花,和反射著冷光的刀。

最后我說。

「好。」

「幫我叫個救護車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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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40:58
18

我活下來了。

但我走不出來。



黑色的影子就像夢魘,在每一個夜晚編織出一張無法逃離的網,將我困在其中。

我討厭煙味。

討厭黑暗。

討厭我自己。

他潛藏在暗處,在每一個黑暗的地方,下一秒,就不知道會從哪里出現,將我再次拉入深淵。

我記得那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記得那些疼痛和氣味。

我如此清醒。

清醒地痛苦。

清醒地想死。

又清醒地活著。



周柚陪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說,最好是住院。

我沒有住院。

她又給我開了很多藥。

可我一顆都有吃。

全部拆開,放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



周柚陪了我一個夏天。

那個夏天陽光明媚,可我總待在室內不出來。

她不厭其煩地陪我玩各種各樣的棋牌游戲。

陪我念叨著最近新出的電視劇和動漫。

其實我知道的。

每到晚上,她就看著我偷偷掉眼淚。

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腫了。



有天周柚洗完澡出來,看見我站在陽臺上,嚇得快哭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下來了。

「周柚。」

我喊她的名字。

「你當我姐姐好不好。」

我沒有媽媽。

我的哥哥恨我。

我的爸爸把我當作陌生人。

我的身體破敗,靈魂腐朽。

我什麼也沒有。



她沖上來抱住我,滾燙的眼淚落進我的衣服里。

她說:「好。」

「乖眠眠。」

「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你答應姐姐,以后要好好活著。」

「好不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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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匿名  發表於 2023-10-4 15:41:56
19

不好。

20

我回抱住她。

「姐姐。」

我說。

「你不要被我困住。」

「好不好。」

我是注定活不下來的。

正常只是在表面上。

我的內里已經坍塌成一片廢墟。

期待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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