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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珞 -【惡魔的悸動(獵豔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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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0: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唐珞 - 惡魔的悸動(獵豔之三)

真好笑,救人反倒被誤會是色狼,這年頭好人還真難當啊!
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女天兵?!雖然長得甜美可人,
可她不僅妨礙他的秘密任務,還間接害他偵查的行動曝光。
很好!靳衛第一次心動和第一次想扁的對象,都是同一個女人。
如此“特別”的女人,他一定會用special的方式來招呼她……

要命,她怎會跟初次見面的男人討論胸部cup這種敏感話題?!
她好歹也是未出嫁的小姐,竟不經大腦就說出不該說的話……
噢!一定是毒辣的太陽曬昏她的頭,再不然就是這個男人——
有鬼!這家伙大白天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肯定不是什么善類!
她田碧兒雖然是嬌美的女兒家,但渾身是膽、充滿正義感。
他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她絕對有辦法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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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酷熱的台北街頭,艷陽炙人,高溫幾乎可以把生雞蛋給煮熟,連踩在腳下的柏油路似乎都在冒煙,令人大喊吃不消。

  眾姝卻絲毫不以為意,她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某處,興奮得直流口水。

  辣妹的清涼泳裝秀?呃,有可能弄個不好變成人肉乾掛在那邊。

  猛男的養眼健美秀?得了吧,大熱天看那種東西,不會太補才怪。

  答案揭曉——一位酷哥。

  酷炫十足的黑色勁裝,俐落有個性的短髮,剛毅有型的俊顏卻教墨鏡遮去了大半,讓人無法窺視。

  儘管如此,男人顯露出來的帥氣仍令人忽視不了,再加上那副足可媲美電影明星的完美身材,簡直讓人垂涎三尺,直歎「人間極品」哪!

  男子抿著唇,雙手環胸地倚在一根柱子下,偶爾看表的動作顯示出正在等人。

  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不易親近的淡漠氣息,可,縱然如此,女性們依舊抗拒不了那身墨黑的誘惑。

  那樣的黑,是一種擁有神秘感、魅惑人心的闃黑,如黑洞般懾人心魂,讓人迷失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潭中。

  靳衛似乎沒察覺自己造成的騷動,目光仍有意無意盯著對街一家露天咖啡廳。

  突然路邊一位攙扶老婆婆過馬路,身材窈窕,甜姊兒型的美女引起他的注意。

  時髦亮麗的中長鬈發,精緻的五官配上靈活晶亮的水眸,讓人眼睛為之一亮;俐落優雅的橄欖綠短袖上衣,襯托出有料的上半身曲線;下半身則是件貼身的窄短裙,足蹬一雙簡約淑女高跟鞋,那包裹在裙底下的白皙美腿,引人無限遐思。

  很special的一個女人!

  並不是她的亮眼吸引他的視線,而是她臉上發光發熱的表情讓他閃神。

  他怎麼會看一個女人看得失神?他自嘲一笑。要是讓韓堯他們知道鐵定會嘲弄他一番。

  拉回理智,想起此次的任務,靳衛旋即收斂心神繼續監視咖啡廳中的某人。

  沒多久,那個原本輕鬆自若、從容品嚐著咖啡的某人,似乎接到某訊息而走出咖啡廳。

  靳衛索性不再假裝等人的舉動,他不著痕跡地跟在那人的後面,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從早跟監到現在,握有那人「犯法」的證據還不夠,畢竟要犧牲多少手下才能達成目標,對一個幕後首腦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是以,他的目標並不是被監視的那人,而是那人所要見的更高一層上司……

  失算!

  為了閃避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先生,靳衛不小心撞到路邊的水果攤,製造出的聲響引起一陣騷動,讓對方發現不對勁。

  對方不愧是受過訓練,直覺想到有人跟蹤,加快腳步拐入小巷中企圖藏匿。

  「可惡!」瞥見即將跟丟,他連忙奔上前去。

  但不知是他過於焦急的行動引起別人的注意,還是本身早已被人盯上,只見身後突然竄出一個女人——

  「先生,我從剛才就注意到你了,你應該是有困難對不對?我來幫你。」不待靳衛回答,聲音的主人拍拍他的肩,兀自追上那名中年男子。

  「別跑!你給我站住!」

  哪來的天兵?!靳衛酷帥冷漠的面具裂了一條縫。

  看著她跑得比他還快的身影,他有種不妙的感覺,再加上那名女子不顧一切的大喊,這下子已打草驚蛇,將他的行蹤徹底暴露出來。

  不過她顯然也不是只有那張嘴,似乎受過訓練般,手腳俐落,很快地拉近與中年男子的距離。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別跑!」她中氣十足地喊,見那惡賊——她誤以為的,還一直左閃右躲,她火了!

  「叫你別跑,你是沒聽到嗎?」她乾脆脫下高跟鞋,用力往前砸。

  會中才怪!

  靳衛不以為然,沒想到下一秒,那高跟鞋像有黏性般,貼在那人的頭殼上。

  正中紅心!砸得非常精準,世界級選手都沒她那麼厲害。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無表情地上前。

  「可惡,你是不是偷了人家的東西?快從實招來……」瞥見那賊人悶哼一聲跌倒在地,被正義感沖昏頭的女子奮而上前跟對方扭打。

  靳衛額上的黑線愈冒愈多,尤其見到情勢發展得愈來愈不受控制,他的臉色轉為鐵青。

  「啊!」一個不注意女子被中年男子使勁壓制住,女子——田碧兒驚呼出聲。

  沒想到原本看似好對付的賊人,不知是被她不分青紅皂白亂打的舉止給激怒,還是本身便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在剛開始屈居下風之後開始反擊。

  「痛痛痛……」一個反手,田碧兒被壓制在地,氣勢銳減不說,還挨皮肉痛。「喂,欺負弱女子,算什麼男人?」她嚷叫,不滿的情緒立即表現出來。

  在「可惡、無恥、不要臉」等等謾罵聲中,靳衛實在看不下去,也怕她再激怒對方,突然出手襲擊那個男人,不在乎被冠上小人的行徑。

  一時不察,那名男子被靳衛給打傷,腳步踉蹌了數步,撫著隱隱作疼的部位。

  怒急攻心的男子面色一發狠,旋即上前互相對拆了幾招。

  「左勾拳、右勾拳……喂,你怎麼只會閃?不能讓對方看扁!啊,快打到了,趕快躲過……呼,好險,不行不行,要給對方點厲害瞧瞧,上上上,給他教訓!」田碧兒一邊搖旗吶喊,一邊摩拳擦掌。「哇!贊贊贊,快,一鼓作氣修理他!」她一臉的興奮。

  不知是太輕敵還是實力相差懸殊,男子被靳衛逼得節節敗退,本已應付不了,加上田碧兒又來攪和,也許自覺以一敵二有些勉強,衡量了一下情勢之後,便轉身離開。

  「別跑!」偏偏那枚阿呆女又熱血地追上去,讓靳衛不但錯愕,額上更是直冒冷汗。

  被纏著不放,男子似乎被激怒,粗魯地扯開她的手,使勁將田碧兒往前一推。

  「啊——」饒是女子勇猛不畏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到,眼見就要跌了個狗吃屎——

  麻煩!一個惻隱之心,靳衛不加思索地及時接住她,藉身後那堆廢棄的紙箱減緩強大的衝力,避免讓兩人雙雙重跌在地上。

  田碧兒跌得七葷八素,一時起不了身,不只因為初撞擊時身體產生的疼痛感,還因那只從右到左、整個橫在她胸前的厚實大掌緊緊地「鉗制」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半晌,回過神來的她這才恢復了知覺。

  「放開我,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她邊喊邊掙扎,手肘用力往後撞擊。

  冷不防被她的腳踢中小腿,又加上胸膛遭手肘狠狠一撞,靳衛吃痛地放手。

  重獲自由,田碧兒旋即跳離他的身邊,擺出防備的姿勢。

  「你都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離開紙箱,他撫著隱隱作疼的腹部,臉皮抽動。

  很好,第一次心動和第一次想扁的對象,都是同一個女人。

  這女人不去做她的「熱心公益」之舉,跑來瞎攪和、湊熱鬧做什麼?吃飽太閒了嗎?

  「什麼救命恩人?」她護住胸前,嬌顏有抹不知是生氣還是羞怯的嫣紅。「你分明就是社會的敗類!」看他一身的黑,田碧兒更加確信對方一定是變態,因此盛氣凌人地說道:「再讓我看到一次,小心我抓你到警察局進行再教育,看你還敢不敢說謊?!」

  怔了一下,他這才憶起方才手臂傳來的柔軟觸感。「我以為那是腰部。」

  腰?!騙鬼啊,有人腰長在腋下?

  不對、不對,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她像飛機場。哼!士可殺不可辱!

  「你眼睛瞎啦?我有32C,還有完美的胸型耶!」她插腰,氣勢凌人地道。

  什麼跟什麼?他只是陳述他摟錯地方的理由,她卻跟他討論胸部的cup?不過靳衛倒是發現挺起胸、散發出耀眼光芒的她,的確是一般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人。

  但,那是一般男人。

  她的天兵行為已教他打了折扣,並自動將自己提升為非一般男人一族。

  無語地扯唇,靳衛為已消失不見的「目標物」默哀。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相信——」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快氣炸了。

  「不用證明給我看,本人沒興趣。」淡漠地打斷田碧兒的話,他的眼光還停留在「目標物」消失的方向,沉思的表情似在猶豫盤算該不該追上去,好意思意思交代一下?

  隨後一抹嘟著嘴的氣憤倩影擋住他的路,讓後者心中馬上浮現答案。

  「你這樣很糟糕耶,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人生不會很無趣嗎?」田碧兒兀自數落著。「生命已經夠短暫了,隨時保持一顆開朗的心,才能過得豐富又快樂……」

  「研究你是不是有32C,有那麼重要嗎?」

  靳衛的一盆冷水瞬間澆熄田碧兒慷慨激昂的長篇大論。

  這天兵小姐的血,好像比沙漠白天的溫度還要高上許多——熱情過頭了吧?

  她的熱血融化不了靳衛的淡漠,只讓她變成他心中的便宜貨——打折再打折。

  一群烏鴉飛過兩人的頭上。

  「好像,沒有那麼重要……」垂下眼,她尷尬地撓腮。

  要命,她怎麼會跟男人討論這種敏感的話題,她好歹也是未出嫁的小姐。都怪自己容易激動的個性,受不了被質疑,完全沒經大腦,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既然沒那麼重要,那就不必研究。」

  連聲再見都懶得說,靳衛冷漠地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田碧兒。

  什麼嘛,把她的胸部貶得一文不值。她不悅地嘟嘴環胸。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  ☆☆☆☆☆☆☆☆☆☆

  「老闆回來了!」

  徵信社的員工一見到上司回來了,全熱烈地歡呼著,深知他一定又完成艱鉅的任務。

  這是間位於台北黃金地段、名叫「翔易」的徵信社,名聲在徵信業界中首屈一指,而「翔易」的負責人靳衛,更是素有徵信業第一把交椅之稱。

  五層樓高的建築物沒有過分絢麗的裝潢,只有牢固的外觀象徵內部的營運堅如磐石。「翔易」的威名建立在口碑上,幾乎接手的案件無一不以勝績而返。

  而靳衛不只年輕、長得俊、手腳功夫一流,能力更是一般人望塵莫及,讓眾人甘拜下風之餘,不惜一切也要追隨他!

  想當然耳,想必此次老闆出馬,一定是圓滿收場啦!

  「您辛苦了!」其中一名員工上前。「需要我馬上通知委託人嗎?」

  「不必。」靳衛淡漠地說。

  「啊?」員工呆住了。

  「不是都完成了,先通知一聲讓委託人安心不是很好嗎?」另一名員工詢問。其實他是想說:快通知對方,好讓人家知道我們辦事效率很好,錢就會滾滾而來。

  更何況這次的案件非常棘手,也有一定的危險程度——委託人遭詐騙集團騙走不少金錢,而警方又追查不到幕後狡猾的元兇,全都無功而返。就因為聽聞靳衛的盛名,才會不惜砸下重金聘請他,只為揪出那個可惡的首腦,好一吐悶氣。

  出動靳衛,是委託人指定的。徵信社員工自然相信老闆的能力,絲毫沒半點質疑,也相信老闆根本不需要兩個星期,便可提早完成。

  「搞砸了。」靳衛依舊淡道,神色絲毫未變。

  搞、搞砸了?!

  天啊、地啊!他們聽到什麼了?

  「您說笑的吧?您哪次出手不是以成功收場?」

  「就是說啊!今天是愚人節吧?」

  「不,老闆一定是在考驗我們的應變能力!」

  「不對、不對,老闆應該是在教我們要辨別真話與謊言的重要性。」

  「才不是,老闆在練習說笑話啦!」

  「都不對!」

  眾員工七嘴八舌的,紛紛提供理由來解釋靳衛的話。

  「下班。」他頭也不回地拎著外套上樓,留下一頭霧水的員工。

  怎麼會這樣?

  「老闆失常了!」員工一號苦著一張臉。

  「老闆吃錯藥了!」員工二號只能如是推測。

  「老闆更年期來了!」員工三號再進一步猜測。

  「老闆得老年癡呆了!」員工四號更絕地做出最壞的推算。

  「老闆……」眾人深吸口氣後一致垂頭喪氣。「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變正常?」

  說真格的,明明就是尋常人的外貌,呃,好吧,條件比一般人好一點,屬於上等品,怎麼個性卻令人不敢恭維?是不是俊帥的人,腦子都有點異於常人?

  若非能力卓絕、功夫一等一,只怕沒人敢追隨這樣的主子吧?

  唉,眾人恐怕還得再做一會兒的心理建設囉……

  來到五樓的房間,有些疲倦的靳衛將自己摔入柔軟的大床上,輕吁一口氣。

  初嘗敗績他是不在意,反正這世上很少有讓他介意的事,只是沒料到會遇上個女天兵。

  想起女天兵的種種舉動,他的太陽穴隱隱抽痛著。

  「算了,先去沖個澡再來休息。」

  打算藉由沖冷水來忘掉今天的事,靳衛俐落的一躍而起,脫下外套時,卻摸到口袋中有處不自然鼓起,他皺眉地將手伸進口袋中,竟發現裡面有個不屬於他的「東西」,一串看起來似乎是從各大廟宇求回來的護身符?

  六個護身符以一個大大的迴紋針別在一起,還仔細地用套膜包住,看樣子應該很重要。

  八成是那個女天兵所擁有的,畢竟今天近他身的人只有她。

  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雙雙跌進紙箱堆中,她的護身符居然意外落到他外套的口袋中?

  若不是看透那女人的個性,他還以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變成小偷。

  雖不想再見到那個天兵小姐,但憶起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為免被冠上個「偷竊罪」,他決定要物歸原主。

  ☆☆☆☆☆☆☆☆☆☆  ☆☆☆☆☆☆☆☆☆☆

  田宅座落於繁華熱鬧的台北市中心。

  灰與白的基本色調組合成的透天樓房,在一整排櫛比鱗次、華麗亮眼的房子中並不算出色,但週遭絢麗的色彩襯托出平凡的突兀,宛如萬綠叢中一點紅,是以就算隱藏於眾房子之中,依然可見其「獨特」。

  這是當年男主人田陽宏努力打拚、提供給妻兒一個安棲的地方,可惜的是,他沒福分與妻兒共度晚年,正值壯年時因公殉職,讓警界痛失一個好人才。

  累了一整天,田碧兒帶著愉悅的表情回到田宅。

  捶捶肩膀,亂沒形象地伸了個懶腰,將自己摔入柔軟的沙發裡,發出滿足的輕歎。

  「好不容易休假,不陪媽又跑去發揮什麼正義感?瞧你都給曬成小黑人!」

  著一身高貴優雅的純白套裝,雍容地自二樓步下階梯,田母無奈的抱怨。

  僕人立即送上兩杯冰飲,田碧兒馬上灌了好幾口,直呼好喝地向僕人道謝。

  對大小姐容易滿足的個性點頭輕笑,僕人將托盤放在身側鞠躬退出客廳。

  倒是田母對女兒隨興粗野的個性有些不滿,但也只是以皺眉表示。

  「媽,你也知道我閒不下來嘛!」偎近坐到她身旁的田母,田碧兒親匿攬著母親的手臂,語中添抹小女人的嬌態。「更何況幫助人很快樂,曬黑又不會怎樣。」

  「什麼叫不會怎麼樣?白嫩的肌膚是多少女人的夢想,怎麼你就是不重視?媽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田母歎息,撫上女兒曬得通紅的俏顏,又是心疼、又是拿她沒轍。「碧兒,你都快二十五了,媽拜託你收起你的爛心腸,準備當個賢妻良母好嗎?別整日想著要幫助別人,媽一點也看不出來幫助別人能讓你得到什麼?」

  她這女兒把別人的事看得比自己還重要,真擔心她會步她父親與哥哥的後塵。

  「媽!」田碧兒歎一口氣。「在沒替田家光宗耀祖之前,我不會嫁人的。」

  每當女兒這麼說時,田母就不得不站出來講話,不,是潑女兒冷水。

  「碧兒,你根本沒那能耐,你放棄吧!」田母深知女兒有幾兩重。

  「不,我可以的!我也一定能做到!身為警察家族一員的我不會讓爸蒙羞!」

  田碧兒不甘被懷疑,馬上跳出來為自己澄清,眼中一把熾熱的火燃燒著,表明她的決心。

  觀看女兒信誓旦旦的熱血模樣,田母只是歎氣再歎氣。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會學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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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1: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不愧是徵信業界中素有第一把交椅之稱的靳衛,不到一天就查到他要的資料。

  盯著電腦上面的資料,靳衛眉頭皺得更緊,一向酷漠的面具早已掉漆。

  是他看錯了吧?那名天兵小姐怎麼可能是女警?

  台灣衰落到這種程度?還是警界都沒有人才了,需要抓個女天兵來濫竽充數?

  反覆看了幾次,靳衛終於還是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還沒神經質到懷疑自己的能力。

  他伸手按了電話上的一個鍵,沒多久,有個男員工走進靳衛的辦公室。

  「您找我?」男員工畢恭畢敬的問。

  「你幫我跑腿。」靳衛看著他說。

  「是。」雖然很疑惑,但身為下屬只有點頭的份。

  良久,不見主子遞出要他跑腿的東西,倒是只見一顆有些靈魂出竅的石頭。這麼比喻好像也不對,石頭怎麼會發呆?不過員工的腦中就是突然閃過這個名詞。

  「老闆,東西哩?」硬著頭皮詢問。

  那尊石雕像卻仍盯著他瞧,讓「被盯者」一陣毛骨悚然。

  「老闆,您還好吧?是不是咖啡喝太多了,導致記憶衰退?」冒死再問。

  終於石雕像有了反應,讓員工小小地鬆了口氣,正想再追問之際,驀地愕住。

  靳老大只是將視線往下移,換盯著手中的東西出神,魂飛的程度比起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看樣子,那一串「護身符」應該就是老大要他跑腿的主因。

  媽呀!員工瞬間嚇得掉下巴,頭皮發麻。

  「老闆,您慢慢思考……」也許那個護身符有攝人心魂的功效,為免跟著變癡呆,還是先落跑再說。「我不打擾您,等您退駕,呃,是回神,再叫我進來嘿!」

  才轉身想逃離,男員工馬上就被叫住,讓他僵直身軀不敢亂動。

  「回來。」靳衛唇角抽搐。

  「是!」他哭喪著一張臉,雙手顫抖地伸向前,準備接過已起身的主子手中的東西。

  豈知主子居然經過他身旁,筆直地走向門扉而絲毫未停留,只拋下一句話。「告訴大家,時間到了就自己下班,不必等我回來。」

  「嗄?」就這樣?「不是要叫我跑腿?」員工一頭霧水。

  「我自己去。」聲落人也離開。

  這這這……這就是老闆考慮那麼久的答案?!

  除了傻眼,還是傻眼。

  ☆☆☆☆☆☆☆☆☆☆  ☆☆☆☆☆☆☆☆☆☆

  驅車來到目的地,盯著在太陽底下熠熠發光且威嚴肅然的警察局標誌,靳衛抿唇沉思著。

  這地方他並不是很喜歡來,畢竟偵探與警察,本來就互不對盤。

  其實他大可叫屬下送來,但不知怎麼回事,腦中臨時煞住,令他百思不解。

  甫停妥車,才剛下車準備鎖上車門,不意一隻雪白小手倏地握住靳衛的手腕。

  「先生,現在情況緊急,麻煩你載我到一個地方,快!」田碧兒急吼吼的說,晶亮的水眸閃著一貫的熱血標誌。若非局裡的警車全出勤,她也不必出此下策,好好一個頂天立地的女警,此刻卻活像個劫車犯。

  靳衛眼裡冷光微閃,向來鎮靜深沉的他,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也不為所動。

  不過身著制服的她,的確添了抹威嚴並散發出獨有的魅力,令他心神微漾。

  「先生,我的確是警察,不用懷疑。」深怕他不相信,田碧兒朝他亮出證件,讓他相信她不是假扮的。「而且先生你放心,我不會忘記提報你為優良市民,好好替你表揚一番,所以請你快點開車,我趕時間!」她劈里啪啦一口氣說完。

  本以為這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男人,必定是正義凜然之士,沒想到他除了以讓人頭皮發麻的冷漠眼色瞧著她之外,舉凡所有她想像得到他應該要有的動作,他什麼也沒做。

  「先生?!情況緊急——」見他依然無動於衷,田碧兒在他面前揮揮手。

  可是她揮了老半天,他臉上除了陰森還是陰森。

  吼,氣死人了啦,她急得要命,他卻不知在發什麼呆!

  「讓開、讓開!你車子借我,我自己來開啦!晚點我一定會歸還,你放心!」田碧兒一把搶走他手裡的鑰匙,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去,順利發動引擎。

  沒想到正要關上車門的時候,那個本來還七情不動的男人居然阻止她。

  「這是我的車。」靳衛冷淡的提醒。

  他都擺臭臉給她看了,她還誤以為他是默許了?她腦子果然異於常人。

  「原來你不是啞巴?」她「呀」了一聲。「我知道這是你的車,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借用一下嗎?麻煩你一下好嗎?我真的十萬火急,再不去就要鬧出人命了!拜託你幫幫忙!」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為什麼要借你?」他耐著性子詢問,臉皮隱隱抽動。

  「這……」她被問倒。「哎呀!反正你就當是在做善事,拜託你行行好!」

  一時被那熱血滿腔的眼神及懇求乞憐的口吻給說服,他不再堅持自己的立場。

  破天荒,靳衛居然像中邪一樣乖乖坐進副駕駛座。

  這天兵還真不是普通的天兵,是神降奇兵,專門來克他的。

  ☆☆☆☆☆☆☆☆☆☆  ☆☆☆☆☆☆☆☆☆☆

  天兵不愧為天兵,連開車的方式都異於常人。

  橫衝直撞不說,還猛按喇叭製造噪音,靳衛感到好多道殺人凶光正直射而來,甚至有路人抄下他的車牌號碼,準備去報警檢舉,讓他是額上青筋如雨後春筍般一一浮起。

  吱——

  一道煞車聲響起,就見一輛本來速度很快的黑色房車倏地煞住。

  被迫往前撞到擋風玻璃,靳衛臉色已經非常不好了,田碧兒什麼道歉的話都沒說,安全帶俐落地一抽,火也沒熄、車門開了也沒關,人便跑進前面那棟公寓裡,留下活像被當傭人的靳衛在原地收拾爛攤子。

  忍下想扁人的衝動,自認倒楣的靳衛不發一語地接受這一切,才剛想下車移至駕駛座,前方突然駛來一輛刺眼的SNG轉播車,車一停妥,車門刷地被用力拉開,裡面的記者、攝影師飛也似的隨田碧兒的後腳進到公寓裡,看到這個狀況他似乎有不好的預感。

  靳衛不由得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皺緊眉頭……

  ☆☆☆☆☆☆☆☆☆☆  ☆☆☆☆☆☆☆☆☆☆

  循著樓梯一路火速衝往四樓,還沒奔到目的地,便聽見吵雜的勸阻聲。

  「麼壽哦,麥衝動嘿!會死人的!你嘸愛命,大家擱要命哩!」

  「明,我求求你放下打火機好不好?你不想離婚,我們就不要離婚……」

  「明仔,媽拜託你冷靜一點,別想不開好嗎?媽只有你這一個兒子而已!」

  「哥!快放下打火機!你不知道那很危險嗎?弄個不好,連我們都要賠命!」

  正義凜然的鄰居加上苦口婆心的親人,輪番上陣規勸眼前拿著打火機的男子。

  他是個失業已久的中年男子,找工作碰壁、親戚的冷嘲熱諷讓他長期積壓,由於妻子受不了丈夫的不求長進提出離婚要求,沒想到卻引爆他的怒火。

  開玩笑,這一引爆還得了,全公寓的人不就遭殃了?!

  好臭!田碧兒進到屋子裡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捂著鼻子。

  奇怪,剛接到電話不是說夫妻失和打架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開瓦斯自殺?!反正那不重要,一樣都是會鬧人命,她得盡好她的職責才行!

  「總算來了!」眾人一見到田碧兒全歡呼著,但在看見後頭無人時全傻眼。

  怎麼只有一個警察?而且還是女的?!

  「這裡很危險,你們全離遠一點。」田碧兒絲毫沒受他們懷疑的眼光所影響,熟練地指揮著。「退後退後,讓我來,我來勸他!」她一馬當先,不畏危險。

  眾人雖仍抱持著質疑的態度,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只好照著做。

  「小心一點。」儘管女警看起來胸有成竹,男子的母親仍憂心地叮嚀著。

  「交給我,你們退後點。」田碧兒拍拍胸脯保證,隨後走近那位中年男子。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點燃,大家同歸於盡!」男子抖著手大喝。

  「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想自殺,只是一時被逼急了,千萬別做傻事,造成一輩子的遺憾!」她勸誘著,慢慢走向前。「來,放下打火機,束手就擒……呃,我是說免得造成更大的傷害,別因為私人因素就將無辜的生命捲進來——」

  「別、別過來!」男子似乎被田碧兒的舉止給嚇住。「你、你再過來,我、我真的要點了哦!我真的要點了哦!」他將打火機推向前,作勢要點燃。

  厚,田碧兒生氣了!她都那麼好言相勸,他仍舊頑固得說不聽!

  「我偏要過去,你能奈我何?咬我啊?」她插腰。

  隨著她愈來愈不怕死的舉動,男子的親人及鄰居早已嚇得臉色發白,發抖地躲在門後面;原本還在播報新聞的英勇記者及攝影師,甚至丟下工作逃之夭夭!

  男子一愕。「我、我真的會點……」

  「要點就趕快點,別拖拖拉拉的!」她不著痕跡地靠近。

  「呃……」突然像意識到田碧兒的美色,中年男子猛吞口水,尤其她剛才說的「咬我」,真的很具吸引力,讓人不禁幻想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分心是不好的行為——」

  男子還未來得及反應田碧兒的話,就見一抹倩影撲上身,等他回神,才知道那道聲音的主人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打算搶奪他手中的打火機。

  靳衛上來見到的,就是這令人怵目驚心的景象。

  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田碧兒與男子驚心動魄的爭奪過程,讓靳衛居然替她捏了把冷汗,週遭的人更是猛抽氣,深怕一個不小心大家全玩完。

  就連一個大男人也不敢如此做吧?這田碧兒的天兵行為真是教他歎為觀止。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不叫屬下送來了,搞不好會讓屬下葬送一條命。

  似乎是奪取的過程中身體的接觸讓男子再度失了神,田碧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手銬銬住他的雙手,眾人則一擁上前快速奪走打火機,將他壓制在地上。

  男子的妹妹趕快關緊瓦斯、打開窗戶,讓味道散去。

  直到確定危機已解除,才結束這場鬧劇。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戲劇化的發展——警方派來更多的人力支援,甚至還有救護車在樓下待命;田碧兒把後續交給那些人善後,謝絕記者的訪問,在親屬不斷道謝的聲音中,她灑脫的揮手離開。

  「咦,你怎麼上來了?」在門外發現車子的主人,她很是驚訝。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湊熱鬧或熱心仗義的人啊!

  靳衛還沒想到該怎麼回答,幸好田碧兒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呃,我忽然發現你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疑惑地偏頭,突然「呀」了一聲。「啊!你不是前幾天那個我幫你追捕小偷的人嗎?」

  「嗯。」是扯後腿,害他首嘗敗績。

  「你上來是特地要向我道謝的嗎?哎呀,不用客氣啦!」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奇怪了,他怎麼表現任何情緒都是那張冷淡的臉?好像顏面神經失調?真是奇怪。

  不過田碧兒也沒多想,她揮揮手。

  「那沒事的話,我要回警局了,再見!」忘了曾允諾靳衛的事,她轉身準備下樓離去,竟意外被那個向來淡漠的男人叫住。

  「天兵。」

  「什麼?」她不解地回頭。若不是樓梯間只有他們,她會懷疑他在叫別人。

  「田碧兒。」他面不改色。

  是她的錯覺嗎?他剛才好像不是這麼叫她的?

  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睜著眼睛也能睡著,放棄地打算再度離開的時候,他開口了。「你不知道他精神狀況有異常嗎?」靳衛問,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在生氣?雖然他沒表現出來,但她就是能感覺得出他的怒意。

  「那是假的啦!」她理所當然的回答:「他只是假裝精神有問題,我發現他根本沒真的想要點燃打火機,他只是握著打火機,而非將大拇指放在開關上。」她表演動作給靳衛看,還加上講解。「這不就很明顯表現出他只想博得大家的同情、引起大家的注意嗎?」

  至於屋裡會瀰漫著瓦斯味,應該只是做給大家看或不小心的吧?

  反正她能感覺出他並不是真的想自殺,只是在做做樣子好嚇唬大家。

  原以為她是有勇無謀,沒想到遇上危險的時候,竟還能臨危不亂仔細觀察,靳衛不由得對她改觀,但還是無法認同那種危險行為。

  「那萬一金屬摩擦引燃火花,你還有命在這裡解釋嗎?」

  「不會啦,那個根本就是已經用完的打火機。」她噗哧一笑,嫌他大驚小怪。

  「你事先就知情了?」他知道後非但沒鬆口氣,臉色還非常的不好。

  「當然——」搔搔臉頰,她心虛的垂眼。「不知道。」

  她若知道幹嘛那麼拚命地搶下來?

  田碧兒感到頭頂上有道冷光直射,讓她一陣毛骨悚然。

  怪了,她幹嘛要覺得愧疚。她一向都是憑著自己的個性做事,何時需要他人認同?

  「好一個不知道。」靳衛要忍耐再忍耐才不至於讓自己失控。

  早將她歸類為天兵,天兵不就是腦袋不靈光嗎?為什麼還會被她的舉止惹怒?

  冷漠的指控有時比口頭的責罵還有效。田碧兒咬唇。

  「我承認我的方法是有點不理智。」好吧,坦承自己的錯沒有什麼可恥,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打火機有沒有油的問題,而是她的行為顯然是不要命。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身為人民褓母的我還能畏畏縮縮的嗎?我若害怕,大家豈不是更怕?我當然知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但如果手中握有好幾成的把握,是不是該孤注一擲?」她反駁。

  田碧兒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不管那名男子是不是真的想尋死,若是一個不小心波及到週遭的人,結果恐將無法設想。

  在造成更大的傷害之前先予以控制,雖然有其危險性,但也不無道理。

  那麼他是在氣什麼?靳衛不明白為何向來冷靜淡漠的情緒,此時竟起了波動。

  隨後一隻雪白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害他額上多了條青筋。

  「哈囉?先生,你還好嗎?」發現他又恍神,田碧兒趕緊招回他的魂魄。「先生,我發現你常常會失魂,要不要去廟裡找道士為你收……」

  「靳衛。」

  「啥?」被他突然打斷,她愣了愣。

  「我叫靳衛。」一面為阻止她再胡言亂語,一面是討厭她叫他「先生」。

  「哦、哦!」她點點頭。「你好,請多多指教。」

  「嗯。」

  「你好寡言,不能再多說一句話嗎?」她有點想抓狂。

  像她,一定會問一大堆問題或說一大堆話,好來表達她的誠意。

  「言多必失。」

  名言一出,嘩啦啦地淋了她一盆冷水。

  「那是因為有人說話前沒有經過思考,有想過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她理所當然地反駁,卻見到他扯唇一笑,而那笑有點不以為然。「幹嘛那樣笑!」她覺得毛毛的。

  「沒事。」

  又來了?厚!明明就是一副想說什麼的表情。

  「心裡有話悶著,不說出來不會難過嗎?」她插腰,決定要好好開導他。

  「並不會。」他聳聳肩。

  她相信他的話一定有下文,但他卻又閉上嘴。

  啊,她快瘋了!急驚風遇上慢郎中,老天劈了她還乾脆一點。

  不過田碧兒可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她的耐性可是連蟑螂都比不上。

  「是男子漢就說出來,別顧慮東、顧慮西的!」她使出激將法,但下一秒就後悔。

  難得靳衛眼中居然閃過一抹看似促狹的光芒。

  「你確定要再討論32C的問題?」如她所願地說出方才留在他心裡的話。

  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時,轟地,田碧兒臉頰若火燒。

  「那次只是例外,我又不是每次都那麼大膽……」她真想挖個地洞來鑽!

  似乎沒預料會見到這麼幅「美人羞怯圖」,那抹嫵媚的嬌態讓他一時怔忡。

  看慣她老是一副大剌剌的模樣,竟突然變了個性子,他還真是不習慣。

  然而不習慣的背後,竟也有絲悸動!

  靳衛稍稍收斂心神。

  她是天兵,他敬謝不敏的那種對象。

  他千萬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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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台北警察局某分局

  「碧兒,你好猛哦!攝影機都拍下你英勇的身姿了耶!偶像——」

  「她是嫌命活太長。」

  「尤其你還謝絕了記者的訪問……哇塞,酷斃了!」

  「根本就是心虛,不敢面對。」

  「英雄、英雄!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我一定要成為像你一樣偉大的警察!」

  「呿,天兵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想變成天兵二號嗎?」

  「楊雅婷,你到底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陳鎮宇瞪著老愛跟他唱反調的女性同仁。

  只要他誇獎田碧兒,她就會跳出來反駁,語氣尖銳得像是吞了針一般。

  沒處扎不會去找氣球厚,幹嘛專門來刺他、找他的碴!

  「陳鎮宇,你才跟我犯衝!老愛在我面前褒獎碧兒,你不覺得刺耳嗎?」楊雅婷回瞪。他明知她非常討厭他那樣的舉動,卻還是硬要惹她生氣。

  「奇怪,你不愛聽可以不要聽,幹嘛還硬要過來湊熱鬧?」陳鎮宇覺得好笑。

  「你……你管我!我、我只是剛好來拿東西不行啊!」她理直氣壯,指了指旁邊放資料的櫃子。「再說,你說得那麼大聲,全警局的人想不聽到都難,自己嘴巴大還怪別人聽見,對啦,小偷都會先喊抓賊嘛!」冷冷一笑。

  陳鎮宇啞巴吃黃蓮。

  俗話說得好:「惹熊惹虎,嘸通惹到恰查某」,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好,算我倒楣,怕了你了!不過碧兒替我們局裡爭光,我稱讚她有什麼不對?」

  「哈,要真是這樣,碧兒怎麼會被上頭記過處分?」她嗤笑,得意地瞥向那個默默在整理資料、從頭到尾都像局外人一樣的田碧兒。「局長好像還說碧兒做了錯誤示範的樣子……哎呀,我不記得了!對吧,碧兒?局長是這樣說的吧?」她故意詢問著。

  有夠假的!陳鎮宇翻白眼,全局裡就屬這女人最做作。

  「原來大家都知道了。」田碧兒失笑,倒不是很意外,反正人多就是會這樣。

  「你也別太難過,局長只是怕失去你這個侄女,前局長的事讓他至今還沒辦法釋懷。」

  提到前局長,陳鎮宇不由得感歎,就連楊雅婷也忍不住歎息。

  「陳大哥,我知道啦,我只是有些事情還無法想通,才會有點惆悵。」田碧兒苦笑。

  她的家人、親戚們,幾乎都沒有人能諒解她的做法,不是臭念她一頓,要不就是不太想再理她。

  而田母甫從電視上獲悉後,只是打了通電話,無奈地對她連歎了好幾聲。若非真的是覺得「朽木不可雕」,大概會先臭罵一頓再說,就連她的男友也……

  唉,不提也罷。

  「不是你的錯,幹嘛想那麼多?無聊!」楊雅婷冷哼一聲便離開。

  待她走後,陳鎮宇搖頭輕笑。「別看雅婷每次都跟我不對盤,其實她還滿有同事愛的。」別老氣他就更好。

  「我看得出來。」她也笑出聲。這樣吵吵鬧鬧的讓局裡添了不少溫馨氣氛。

  「唉,碧兒,說真的,我也贊同局長的話,希望你別老是自告奮勇去做一些不屬於自己職責的危險工作,應該要多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人民的命很重要沒錯,但警察的命也是命。」

  他欽佩歸欽佩,但同樣覺得她的舉動實在很冒險,呃,應該說是不要命才對!

  「但人民的命應該要排在警察之前,不然我們人民褓母是被叫假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也要有節制吧?

  「看,你不也是認同我的話?」

  「是是是。」那是因為想不出話來反駁,OK?

  「所以只要這社會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就絕對會鞠躬盡瘁!」她雙眼冒火。

  儘管田碧兒眼裡的火燒得旺盛,但陳鎮宇絲毫未感受到她的熱情,反而還覺得很冷,一陣毛骨悚然竄上背脊。

  呵,明明是夏天,怎麼卻彷若置身北極。

  他一直在想,憑她的美色,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她瘋狂著迷,為何偏偏對他無效?

  果然,拿來膜拜也好、當神明般供奉著也罷,她只適合當他的偶像。

  當戀人的話,他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  ☆☆☆☆☆☆☆☆☆☆

  烈日當頭,太陽張狂地散發熾熱的光芒,外頭熱烘烘的像置身烤爐般。

  「請問你們老闆在嗎?」

  雖然正值中午休息時間,卻沒有人想外出用餐,在等待訂的便當送來的同時,突然有個漂亮的女人到「翔易」指名要找靳衛,使得員工們都傻眼了!

  怎麼了?她說錯什麼了嗎?田碧兒不解。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其中一名女員工先回過神來。

  「沒有。」她如實搖頭。

  「那請問小姐是要委託我們老闆辦事情嗎?」

  「沒有。」還是搖頭。

  「小姐是我們老闆的朋友或貴客嗎?」

  在這位員工嘴角抽搐之下,田碧兒尷尬一笑,再度搖頭。

  「很抱歉,這位小姐,大門在那邊,請別再走錯了。」

  與其說遇到個瘋子,倒不如解釋成是怕老闆讓這女人給迷去,尤其她又好像一副跟老闆很熟的模樣,反正先下逐客令再說。

  「等等,我找他真的有事。」田碧兒連忙阻止。

  若非靳衛以徵信社為家,讓她只能到這邊找人,她也不會這樣冒失跑來,被人當神經病看待又不是一件多光榮的事。

  之所以挑這個時候來訪,是因為不想妨礙到他工作的時間,也感覺比較有可能會找到人,否則她幹嘛要冒著被烤焦的危險跑來呢?

  事實證明,人在是在,但員工那一關似乎過不了。

  「來者是客,怎麼可以這樣無禮?要是讓老闆知道,大家都別待了!」跳出一名「見義勇為」的男員工,他瞪了那名要將田碧兒推出門的女員工一眼,隨後風度翩翩地轉向田碧兒,露出自以為帥氣的微笑。「這位小姐,看來你好像有急事,我幫你通報一聲,請問小姐芳名?」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呢!

  「呃,我叫田碧兒。」

  「碧兒?真是好聽的名字!請問你的手機號碼幾號?興趣是什麼……」

  「喂喂,露餡了啦,小吳!」另一名男員工立即以手肘推推同事。

  「咳!」被叫小吳的男子趕緊輕咳一聲,以掩飾不自覺洩露的企圖。

  「哼,就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女員工們個個插腰,口氣又酸又不屑。

  「我問這些是幫老闆打聽清楚,你們幹嘛那副嘴臉?」小吳狡辯。

  「少來,明明就是為了自己,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哼!」

  「哪有,別亂誣蔑男人!你們女人才是善妒的動物,哼!」

  「臭男人,你說什麼?!」

  田碧兒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徵信社裡的員工起內哄,而她還一頭霧水。

  「等等,你們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怒啊!」她勸阻著。

  不勸還好,一勸更慘,助燃了火勢,男女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怎麼回事?」此時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

  走出辦公室,要出門辦事的靳衛見到員工吵成一團,不悅感竄上心頭。

  正要問明原因,不待員工回答,見到因驚嚇而自動站成兩排的人群、露出中間那個爭吵中心的人物時,他便恍然明白。

  看來他還真是不能小覷這天兵的影響力。

  「啊,靳衛!」

  田碧兒見到他很是開心,對他揮揮手,慶幸這場混亂終於可以結束。

  「你怎麼來了?」靳衛有些驚訝,畢竟上次是在她尷尬下分手的。

  眾員工全嚇得掉了下巴,因為他們居然見到一向淡漠的主子閃過一絲悅色。待會兒要下冰雹了是吧?

  「我有事找你,方便私下聊聊嗎?耽誤你幾分鐘就好。」她瞄了瞄閒雜人等。

  儘管她眸中的熱血與像是維護他自尊的態度,讓他覺得不尋常,但他仍點頭答應。

  眾員工全傻眼,不敢相信老闆就這樣輕易答應了?!

  結論就是:這女人一定跟老闆有關係,而且還關係匪淺。

  ☆☆☆☆☆☆☆☆☆☆  ☆☆☆☆☆☆☆☆☆☆

  結果,變成靳衛與田碧兒一起吃中餐。

  「為什麼你的員工剛才好像全患了癡呆症一樣?」

  一家高級餐廳裡,邊吹著舒爽沁涼的冷氣,邊享受美味的餐點,田碧兒不解地問著。

  當然,俊男美女一定會引來旁人一陣側目。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兩人的關係匪淺,眾人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欣賞美景、吃吃冰淇淋就很滿足了。

  「可能是沒吃東西血糖下降的緣故。」他不甚在意地說。

  「是這樣啊……」她似在想些什麼。

  他輕咳出聲。她咬著叉子沉思的表情添抹可愛的氣息,令人不覺想發噱。

  沒幽默感、很容易相信鬼扯的理由。很好,他記下了。

  「對了,我會不會打擾到你?你剛剛是不是和別人有約?」

  他與她來到這家餐廳之前,曾打了通電話,那時她沒想太多,現在突然想到那通電話好像有提到「他突然有事,沒辦法過去」等等之類的話,不禁有些擔心。

  「只是朋友約吃飯。」本來是跟好友韓堯約好一起用餐。

  嗄?!她居然都沒考慮到他可能會有事。「取消沒關係嗎?你要不要……」

  「肚子餓,哪吃都一樣。」他淡淡打斷她的話,喝了一口濃湯。

  他都是這麼淡然的嗎?她傻眼。

  要是她,早就抓著新朋友衝到好友那邊,一邊跟好友道歉,一邊順便介紹彼此認識,畢竟要她做出丟下「某個人」的失禮舉止,她實在做不太出來,呃,該說她不適合當壞人吧?不過這樣似乎更尷尬的樣子……頭痛、頭痛!好像攪得更亂了!

  不得不說,他的方法雖然無情,但魚與熊掌,本來就不可兼得。

  好吧、好吧,「吃飯皇帝大」,他都說沒關係了,她吃她的餐點就好了。

  「今天不忙?」他挑眉。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過靳衛的好奇心總是隨心情不定時發作。

  她搖搖頭。「今天休假。」

  也是。當警察的通常都很少休週六、週日。

  「怎麼沒去做你的熱心公益之舉?」

  他本來想問:「女警都被賦予輕鬆的內勤工作,你怎麼沒乖乖待在辦公室?」後來想想,這無疑是天方夜譚,說出來只會顯露出自己的愚蠢。

  之前相處,不是尷尬、要不就是很匆忙的氣氛,從沒像今天這樣悠閒又輕鬆。

  是以兩人沒發覺對方話多了點、熱血情緒少了點,專心吃著各自的餐點。

  匆匆吞下的丸子,她嗚嗚嗚地比了個手勢,待吞下後,一串話逸了出來——

  「有人檢舉你,說你超速又亂按喇叭,雖然我說過要提報你為肯配合的優良市民,但你若違規的話……」嘩啦嘩啦講一大堆,連什麼「對得起國家」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還愈講愈像三太子上身,激動得站起身連連拍桌。

  靳衛能感覺到旁人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盯著他們,好像看到「我的野蠻女友」上演。

  「那天的車子,是你開的。」他不得不打斷她的話。

  不愧是偵探,馬上從她所說的日期捉到「真正的兇手」。

  她愣住。對厚,仔細回想,那天好像是她借用他的車、開車衝去救人的沒錯。

  哇,原來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天啊,是她對不起國家、知法犯法……

  「停止你的愧疚,那天情有可原。」靳衛淡淡地提醒。

  田碧兒很驚訝他怎能猜透她的想法,繼而一想,自己的確很容易讓人看透。

  唉,真不愧是心思縝密的偵探,她總算把靳衛與徵信社聯想在一起,破除剛開始知道的驚嚇,不過她還是很難想像這個男子抓奸的場景。

  噗,那一定很好笑。

  雖不解她怎麼換了個表情盯著他,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那抹詭異的笑容背後隱藏的真相。

  「說實話,這不應該是你的工作吧?」很好,原來她的「熱心公益」做到他這邊來了。

  「這個……那個……」她又一臉心虛,人愈縮愈下去,快滑到桌子底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有什麼辦法,她就是看不慣嘛,又因為認識他、不想他「誤入歧途」,因而怎麼樣也得要來勸戒一番,沒想到卻讓自己……又想找地洞鑽了!

  怎麼老是連連在他面前出糗!

  靳衛一看就知道,他實在不能冀望天兵會有什麼正常的表現。她若有太正常的舉動,他反倒會不習慣吧?

  「正好你來了,我有東西要還你。」他掏出護身符。「是我撿到的。」不忘補上一句。

  「啊」了一聲,田碧兒馬上激動地衝向前,連他的手也一塊握住。

  「原來被你撿到!」直腸子的人也沒什麼心思,她沒做第二個想法,直向靳衛道謝。「護身符掉了讓我一直很難過,最近又沒時間再去重求,只好放棄……真的很謝謝你!」他果然是好人一枚。

  靳衛居然閃過一絲愧疚,也慶幸她沒追問在哪裡撿到、撿了多久。

  「嗯。」抽回手並淡淡地回答,低頭喝湯順便喝掉愧疚。

  「對了,那個……」剛才興奮的女子一下子變得忸怩起來。

  「你說。」他覺得自己再不阻止,她很可能會把好不容易求來的護身符揉爛。

  「雖然我知道這是無理的要求,但可以拜託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嗎?」他開口了她就比較有勇氣說下去。「只要一下子就好,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

  那比十萬伏特還會放電的專注眼神,讓靳衛無言,他不知道她也有耍小孩子脾氣的一刻。

  面對她有點撒嬌的姿態,他又像中邪般點頭答應。

  之後他不由得暗惱自己竟輕易受影響,但等到看見那張燦爛笑顏綻放得比花朵還嬌媚時,他又一悸。

  被她握住的手指傳來熱燙的溫度,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直達心臟。

  靳衛一直想不透那天為何他沒還她護身符?那明明是他的目的不是嗎?

  現在他好像有點瞭解了……

  ☆☆☆☆☆☆☆☆☆☆  ☆☆☆☆☆☆☆☆☆☆

  結果,她居然帶他來到醫院?

  雄偉的大樓與斗大的醫院招牌呈現在眼前,若非田碧兒筆直地走進去,靳衛還以為她走錯地方,或著是在跟他開玩笑——後者不太可能,她似乎不怎麼愛說笑。

  於是他像極了保鑣似的跟在田碧兒身後,看著她熟稔地向醫院的守衛打招呼、搭乘電梯上樓,像自家廚房一樣左拐右彎,最後來到一間高級病房。

  敲敲門,待裡面傳來一聲「請進」之後,田碧兒開門而入。

  「碧兒,你來了。」護士一見進來的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微笑以對。

  「大嫂,好久不見!」田碧兒打招呼,甚至親匿地抱抱那名護士。

  汪雨柔心疼地摸著她的頭。「碧兒,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沒照顧好自己?瞧瞧你,臉有點憔悴,要不要大嫂幫你補一補?」她知道警察的工作很辛苦。

  「大嫂,我都成年了,會自己照顧自己啦!」她笑著瞥了病床上無意識的男子一眼。「你把時間精力用來照顧我大哥會更好。」說這句話時她的語氣有抹感傷。

  汪雨柔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停留在病床上、得仰賴呼吸器的丈夫。

  「原以為根本用不著也希望最好用不上,沒想到我的工作最後卻是帶來這樣的幫助……」她歎息,雖然已經半年多了,卻仍覺得好像一場夢。

  「別這樣,大哥知道了一定會不開心的。」田碧兒安撫著大嫂。「對了,我幫大哥求了一些護身符,希望可以保祐大哥早日醒過來。」將護身符交給汪雨柔。

  「唉,雖然作用有限,但大嫂還是很謝謝你……」汪雨柔握住小姑的手。

  「大嫂別這麼客氣,畢竟他是我大哥啊!」

  「咦,這位是?」汪雨柔注意到站在小姑身後、始終不發一語的酷男。她記得田碧兒的男友不是長這樣,是換男友了嗎?還是……為免引起誤會,還是別亂猜。

  田碧兒這才轉過身為大嫂介紹靳衛。

  「他是陪我來的朋友,叫靳衛。靳衛,這是我大嫂。」她分別為兩人介紹。

  「靳先生你好。」汪雨柔禮貌地點頭微笑,暗地慶幸沒亂說話。

  靳衛只點點頭,沒開口。

  「大嫂,那我們還有點事,先走囉!」不知是不敢再逗留,還是怕耽擱到靳衛的時間,田碧兒突然開口。

  「你怎麼老是來去匆匆?」汪雨柔雖歎息,但也無可奈何。「有空要常來。」

  「我會的。」她轉向病床的方向。「哥,我走了……」明知病床上的人不會回答,還是習慣性地道再見。「大嫂,我們先走了!」揮揮手,拉著靳衛走出病房。

  看著匆匆離去的兩人,汪雨柔還是覺得很奇怪。

  她搖搖頭,將全副精神移至病床,這邊就夠她忙了,實在無法分心想別的事。

  ☆☆☆☆☆☆☆☆☆☆  ☆☆☆☆☆☆☆☆☆☆

  離開醫院,田碧兒馬上換掉一貫的生氣勃勃,常掛在唇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對不起,硬是拖你來。」她的聲音悶悶的。

  「我又沒幫上什麼忙。」正確的說,他只有在一旁「陪伴」而已,什麼話都沒說。「你在哭?」

  她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但背影有幾許落寞與淒然。

  「好警察的定義在哪裡?如果得殉職或變成植物人才算好警察的話,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名聲。」她沒回答他的話,像陷入回憶般兀自喃喃自語。

  想起她的那些正義之舉,他似乎有點瞭解。

  「事情本身沒有對與錯,一樣東西好看與否,還不是眾人所賦予的?」

  可惜的是,鮮少有人看透,只能說言論太容易影響人的看法與觀感。

  「什麼?」她不解。

  他卻緊閉嘴巴沒再說話,若不是剛才有聽見聲音,她還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悶啊,這男人實在是一個悶葫蘆!

  「你這麼悶的個性,會有朋友嗎?」她狐疑地盯著他。

  她無意傷人,只是陳述一件事情。

  靳衛早摸清她率直的個性,倒不以為意。「有。」他依舊淡淡的語氣。

  他說得也有道理,像她大剌剌的個性,從來也不去在意別人喜不喜歡,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何須介意旁人怎麼看她?她可不是為了迎合眾人而出生的哩!

  憶起初見到靳衛時,她還誤以為他是大色狼,又加上穿著一身的黑,簡直像極了變態,因此她才會對他這個人沒啥好感,但現在卻對他改觀,更何況他剛才在她與他朋友之間選擇了她,不得不說,她還是有點高興,高興什麼,她也不知道,總之覺得心情特別愉快。

  她拍了一下手掌。「好啦,你還要工作,那我不耽誤你了,我們走吧!」

  才正要邁開步伐的時候,竟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你並不需要承擔一切。」

  跨出腳步的身影踉蹌了一下,美麗的倩影慢慢轉頭看向那依然淡然的人。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瞭解她的悲慟?!田碧兒真的好驚訝!

  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忙碌,但是休假時,她寧願去幫助別人也不忍心過來,但既已替哥哥求了護身符,最終還是得去一趟,但她突然在最後一刻退卻了,不想一個人過來承擔這些情緒,尤其還得面對大嫂的無奈,因此才會臨時求他同行。

  她知道這是很無理的要求,但不知為什麼,他給她一種放心的信賴感,就算他默默不說話也好,卻讓她感到心安——事實證明,他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麼一個看似對世間淡然、實則藏有睿智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他?她突然很想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那些除了「靳衛」這個名字以外的事。

  他與她之間,好像起了變化。至於是什麼變化,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們的關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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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1: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碧兒!」

  「什麼?!」田碧兒嚇了一跳,差點跌下辦公椅。

  「你怎麼了?我叫你好幾次,你都沒聽見。」

  陳鎮宇狐疑地盯著田碧兒,她猶如失了魂的樣子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沒事。」她怎麼會為了靳衛失神?甩甩頭,她假裝忙碌地收拾桌上。

  正值中午用餐時間,她吃完飯後慣例馬上上工,因為她是閒不下來的人。

  陳鎮宇還是覺得很奇怪,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操勞過度導致腦袋呈現燒壞現象?

  「先別忙,休息一下,你男友來找你了!」他阻止。

  「哦!」她呆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有個男友,被動地起身。

  我的天,碧兒真的燒壞腦袋了?她之前一聽到男友來,不是很高興嗎?

  陳鎮宇突然一陣毛骨悚然,感覺等一下下紅雨的機率超過百分之兩百。

  再看著田碧兒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辦公室,他又一愣,繼而搖頭失笑。

  碧兒到底是人要去見男友,還是魂要去見男友?

  想到碧兒那男友啊,陳鎮宇不由得深感欽佩。

  他還真是很佩服居然有男人敢交這種女朋友,尤其在見到那個男人時,更是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是形容他們這樣的情侶吧?

  外貌搭、身世配,無論從正面或從背面,兩人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總覺得在「相配」中,又好像有一種不搭的感覺。

  算了,人家情侶的事還是別管太多,畢竟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  ☆☆☆☆☆☆☆☆☆☆

  直到見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田碧兒才真正回過神。

  「剛好在這附近出動,順便過來看你,你怎麼又瘦了?」馮書峰皺眉。

  馮書峰,二十七歲,俊帥得不輸電影明星,與田碧兒分別服務於不同分局。

  如果警界有警界之花,那麼相對就有警界之草,而這頭銜則非馮書峰莫屬。

  兩人會在一起,純粹是因為當時他們分別囊括警局舉辦的警界之花、草冠軍,又由於田碧兒本身出身警察世家,對警察很崇拜,便順理成章接受馮書峰的追求。

  「最近天氣熱、工作壓力大,所以飯吃得少。」她回答。

  「工作是很重要,但身體也要顧好知道嗎?」沒有一點熱情,只是公式化的問候。

  「是。」她沒發現自己的語氣也變得很冷淡。

  接下來他又講了一堆最近發生的事,不外乎局裡怎麼樣、怎麼樣的,以前田碧兒會眾精會神的聽,甚至還聽得津津有味,但現在她只覺得很無趣,無趣到很想逃離……

  等等,不對不對,田碧兒覺得這樣不行,她得換個方式改善兩人的相處模式。

  她也有女孩子的憧憬,也曉得應該要好好維繫自己的感情,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戀情。

  「書峰,我們好久沒約會了,是不是……」她打斷他的話,熱切地問。

  「你知道我很忙的,別小孩子氣好嗎?」他拍拍她的臉蛋,語氣有著無奈。「還有,別再做那些危險的動作了,知道嗎?」他厲聲說著。

  別無理取鬧知道嗎?別給我添麻煩知道嗎?她都快背會他的口頭憚了!

  田碧兒怎麼覺得他言下之意是:別替他找麻煩,讓大家知道他有個麻煩女友。

  還有,他每次來都是「順道」,就算休假來探班,也都是剛好在附近才過來,有哪次是專程來的?讓她覺得自己很不被重視,都快懷疑他是當初那個追她追得很動的馮書峰嗎?

  看著那依舊挺拔的身影,雖然交往了快半年,但對這個一個月、甚至更久才見一次面的情人,她卻覺得好模糊、好陌生。

  「你還沒回答我?」他有點不耐煩。

  「我知道。」她垂下眼。

  這個回答讓馮書峰很滿意,他就愛馴服這朵人人眼中不馴的警花。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全然忽視她眼中那抹不確定的神色。

  她真的愛這個人嗎?這個人真的瞭解她嗎?田碧兒迷惘了。

  ☆☆☆☆☆☆☆☆☆☆  ☆☆☆☆☆☆☆☆☆☆

  失神的現象並非只有田碧兒,連靳衛這方也受到影響。

  等他的魂回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幾乎發呆了一整天。

  老闆混是無所謂,不過若再繼續發呆下去,似乎太乏味,又很像是春天來了。

  正想找點事做,驀地,電話內線的燈亮起,他按下,傳來屬下的聲音。

  「老闆,柳氏企業的千金柳詩秋小姐來了!」

  他不想見她,但他知道柳詩秋很黏人,若沒順她的意,一定會將徵信社鬧得天翻地覆。「讓她進來。」

  沒幾秒,一名妖嬌嫵媚的女子扭腰擺臀地走了進來,香水濃到足以薰死蚊子。

  「衛,人家好想你哦!」

  她一進來就衝上前,嗲聲撒嬌;儘管年近三十,依然愛裝成小妹妹。

  靳衛狀似起身到旁邊的櫃子拿資料,避開那頭發情的母牛迎面撲上。

  「有事?」他一臉公事公辦。

  看著他以椅子隔在她與他之間,柳詩秋一臉的不悅,但她告訴自己要慢慢來。

  「怎麼那麼生疏,都老朋友了咩!沒事不能來找你嗎?」她笑得樹枝亂顫,不對,是花枝亂顫,頭上的髮飾顫抖不已,他很擔心下一秒得叫人來幫忙撿珍珠。

  想起田碧兒的發上什麼裝飾也沒有,不由得竟撩撥了他的心弦。

  「我很忙。」他刻意裝得很忙碌。

  不忙時你也不想見我吧!柳詩秋恨得牙癢癢又不敢發作。

  「哎喲!你怎麼這樣說,你都不來找人家,人家真的很想你耶!」她感到很委屈。

  田碧兒撒嬌會融化他的心,柳詩秋的撒嬌卻直接火化他的心。

  「若沒事,門在那邊,不送。」言簡意賅。

  「靳衛!」柳詩秋生氣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要接受我?」

  因為他接受父親委託的關係,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愛上他了!

  儘管他是那麼的淡漠,好像全世界的事都與他無關,但她依然愛得無法自拔。

  愛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受異性吸引只是一種感覺。但感覺好不代表就會有好的結果發生,畢竟人各有所好。

  以前還會稍微點頭打個無形的招呼,但他現在甩都不甩她,教她怎能不生氣?!

  枉費她放下千金小姐的身段,低聲下氣的去討好一個人,竟是這般結果?

  他沉思了許久,久到柳詩秋臉黑了一半。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喜歡吃地瓜?」他出其不意的說。

  雖對靳衛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疑惑,但柳詩秋仍照實回答。

  「一輩子都不可能。」她嫌惡道。

  「那就對了。」他聳聳肩。「下輩子吧!」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跟柳詩秋呈反比。

  柳詩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愛上這種超級無趣、無情的男人,自找找罪受?

  「靳衛!」

  「魂還在,不用叫。」

  頭上已冒煙,她簡直要氣炸,他這種耍冷法,她一點也不喜歡好嗎?噢!還一臉正經八百?!吼,她要吐血了!

  「哼!反正來日方長,我才不會放棄,也一定會改掉你討厭女人的個性!」她驕傲地說,當然也懂得適時以退為進是獵取男人的方法之一。「我也很忙,要跟我媽咪去逛街,我先走了,byebaby!」她對他拋媚眼外加隔空送香吻。

  靳衛不著痕跡地以資料夾擋住臉,拒絕接受。

  待她好不容易走後,靳衛全身也抖落了不少雞母皮。

  有人天生似乎青番了點,無所謂,如她所說的,來日方長。

  她不放棄,他也不好放棄堅持吧?

  輕吁一口氣,一想到剛才自己拿柳詩秋與田碧兒相比較的情景,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吃驚。

  原來,那天兵已經不知不覺住進了他的心裡?

  不過想到柳詩秋剛才說的話,向來冷淡的俊眸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她說他討厭女人?!靳衛的唇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個性是比一般人怪了點,但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包括生理需求。

  她從哪方面看出他討厭女人?

  是因為他不接受她?還是因為他沒交女朋友的緣故?

  他討厭女人?!這次他唇邊的笑容多了一點諷刺意味。

  如果他討厭女人的話,心裡就不會一直想著那個熱血女人的身影……

  ☆☆☆☆☆☆☆☆☆☆  ☆☆☆☆☆☆☆☆☆☆

  不知是最近田碧兒的表現不錯,沒捅出什麼樓子,還是馮書峰忽然良心發現感到愧疚,在一個兩人都休假的日子,馮書峰約了她。

  「出來走走,放鬆一下心情。」他如是說。

  田碧兒本來被烏雲遮蔽的心,一下子看見一絲曙光。

  也許是她的錯覺,他還是有心維繫兩人的感情的。

  「有沒有要順便去哪?」然而一朝被蛇咬,田碧兒還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碧兒,你想太多了!」馮書峰哭笑不得。「這是我們的約會,不是工作。」

  她終於放心了!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顏。

  馮書峰看得癡了!想想他這個女友也頗能搬得上檯面,看路人對他們行的「注目禮」就知道。

  一陣虛榮感竄上心頭,他牽起田碧兒的手,散步在人行道上。

  午後的台北街頭依舊一樣熱鬧,繁華的市容象徵著盎然的生機,擁擠的人潮則是代表生命的喜悅。當聚集愈來愈多人的視線時,馮書峰不由得愈是得意。

  「碧兒,今天我不准你插手管什麼閒事?我們好好約會,OK?」

  有點不喜歡男友那命令的態度,不過田碧兒還是暫時忍下。

  「我盡量,若真的發生什麼重大的事,還是要出面,因為我們是人民褓母。」

  馮書峰嘴裡咕噥了一句,她當作沒聽到他說的「不懂得浪漫」的話。

  不過,相愛容易相處難,每個情侶其實都有所謂的「問題點」存在。果然,他們的意見又分歧了!她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他卻要到人少的地方走。

  「往人多的地方才熱鬧。」她喜歡親近人群。

  「人少的地方才不會有人打擾。」他的眼眸中似在算計著什麼。

  田碧兒當然知道男友在想什麼,她也知道男女交往免不了有身體之類的親密接觸,但說真的她很不喜歡他將這個當成是約會的目標,好像她除了美色,什麼優點都沒有一樣。

  「碧兒,別拒絕我好嗎?那是我愛你的一種表現。」他乞求。

  又來了!她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好吧!」她妥協了。一段感情既然想繼續走下去,就得適應對方。

  田碧兒正要隨男友的腳步往旁邊的小巷走去,看到迎面而來的人時突然一愕。

  靳衛也有些震驚,他只是想出來走走、碰碰運氣,沒料到真的會讓他遇見她。

  「你男友?」他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問。

  她只能點頭,不知該說什麼,尤其她的手還被男友挽著不放,讓她有些尷尬。

  「碧兒,不介紹我們認識嗎?」馮書峰語帶威嚴。

  田碧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為兩人互相介紹姓名。

  馮書峰獲知後,表現大方的氣度。「靳先生你好。」

  靳衛連點頭都免了,只用眼睛掃了一下代表認識,讓馮書峰覺得這個人真是無禮。

  「祝你幸福。」他對她說,聲音低沉得聽不出情緒。

  「哦、嗯。」她被動的應了一聲,心裡有抹奇怪的感覺竄上心頭。

  雖然靳衛跟平常一樣,但她就是感覺他——不太愉快?

  馮書峰直覺不喜歡這個男人,尤其看到他看他女友的眼光。

  「沒事的話我們要繼續約會了,再見!」摟著女友的肩,馮書峰強迫性地要她離開他。「碧兒,我不准你跟他有來往,知道嗎?」在背對著靳衛時,他在她耳邊說。

  耳力極好的靳衛聽到他們離去前,馮書峰對田碧兒說的話。

  靳衛本來是感到無所謂,但他無意間抬頭,居然見到田碧兒點頭。

  心,似乎有個地方碎裂了……

  ☆☆☆☆☆☆☆☆☆☆  ☆☆☆☆☆☆☆☆☆☆

  其實徵信社的員工說錯了,有一個地方能讓靳衛變得像人。

  「絕色」位於台北高檔的黃金地段,佔地寬廣、耗資不菲。

  斗大又酷炫的霓紅燈廣告招牌閃爍在大門處,像個魔鬼現出攝人心神的邪笑,奪走了每個人的視線;「絕色」除了以平價攻佔市場,加上PUB裡的工作人員男的俊、女的美,是以掀起一股風潮,不到半年便以異軍突起之姿在PUB界獨佔鱉頭。

  說到「絕色」,一定要提到「絕色四天王」,那四個堪稱是男人中的極品。

  當四個人眾集在一起時,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絕色」包廂內。

  「衛,你遲到了!」韓堯挑挑眉,看著姍姍來遲的靳衛。

  「抱歉,有事耽擱。」靳衛淡道。

  「說真的,衛,你應該改變一下個性,看,女人都對你不感興趣了!」標準的宋譽毒舌派上場。「小心禁太久會慾求不滿,變成野獸喲!」

  「這也沒什麼不好,現在很多女人愛酷男不是嗎?」炎焱邪笑。

  是的,他們便是「絕色」有名的「四天王」。

  名列榜首的是「霸王」——韓堯,足智多謀、唯我獨尊。

  排名第二的是「焰火」——炎焱,俊美邪魅、狂放不羈。

  排名第三的是「書生」——宋譽,深沉內斂、溫文儒雅。

  敬陪末座則是「惡魔」——靳衛,酷漠冷情、淡然寡言。

  韓堯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完美得幾近無瑕的俊貌,修長的身形外覆著優雅高貴的氣質,慵懶不羈的形象為他的俊增添了幾分頹廢風,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炎焱則是屬於邪魅型美男子,碩長英挺的身軀配上邪氣誘人的氣息,在女人堆中的魔力僅次於韓堯;自然壞男人都擁有擄獲女人芳心的甜嘴,他也不例外。

  宋譽的話,俊帥的臉龐透著一股儒雅的味道,有一種讀書人的「書生味」,不過瞭解他個性的人就會知道,「毒死人不償命」是他的座右銘,小心別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

  至於靳衛則是個酷哥,一身酷炫十足的黑色勁裝,俐落有個性的短髮,剛毅帥氣的俊顏,在在教女人沉迷於那股神秘感之中;只是話不多,個性淡漠難以親近。

  他們並不是男公關,而是「絕色」的出資老闆,也是合夥人。

  當年這間由韓堯親戚所開設的PUB,面臨經營不善而即將倒閉,一時興起,靠著足智多謀的韓堯出主意,以及其他三人出錢出力,打造一個全新的「絕色」。

  由於四人一樣俊帥,又各有其特色,雖是「絕色」的老闆,卻是眾女性爭相指名、比店內男公關更受歡迎的「指定人」,並為其冠上四天王的名號。

  雖是如此,四人卻是分別看興致、看心情來「接客」,沒人能強迫。

  如果說對徵信業界第一把交椅的靳衛不認識,那麼「絕色」的「惡魔」,所有女人一定會知道。縱然他受歡迎的程度敬陪末座,但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惡魔」仍有「惡魔」的粉絲群。

  尤其在「焰火」與「書生」都已經娶妻後,「惡魔」人氣有明顯上升的趨勢。

  「霸王」與「惡魔」的粉絲形成兩方對峙,目前正戰得火熱中。

  「『惡魔』不需要女人。」靳衛負氣的說。

  其他三人都發現這詭異的現象。

  「衛,你真不可愛。」韓堯搖頭。「不是『惡魔』不需要女人,而是可以駕馭『惡魔』的天使二號還沒有出現。」才會故意耍冷吧!

  「韓堯,你夠了,別教衛又想起往事。」

  「就是說,沒聽過『揭人瘡疤者,爛其口舌也』這句話嗎?」宋譽接在炎焱的後頭這麼說,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

  「這是哪本書裡寫的?」炎焱傻眼。

  「宋譽的『醒世警語』。」宋譽厚臉皮的說著。

  眼前一群烏鴉飛過。

  「譽,你才更應該收斂你的毒氣吧!」韓堯慵懶一笑。

  「不、不,那不叫毒氣。」

  「不然哩?」炎焱好奇一問。

  「怨氣。」宋譽一本正經。「『醒世警語』裡面說了『怨氣像苦水』。」

  「所以不吐不快是嗎?」炎焱翻白眼。

  真是夠了!這宋譽的「醒世警語」,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書,全是一堆歪理。

  靳衛失笑。誰想得到,這群在女人眼裡像神一般的「四天王」,竟是如此……幼稚吧!

  不過,要他說,他們全是為了他好。

  「我很好。」靳衛揚起一抹笑容,感激他們的好意。

  「真的很好?」韓堯挑眉。「可你的臉色不是這麼說的。」

  「真的沒事。」他淡然地堅持。

  當靳衛這麼說時,就表示從他嘴裡挖不出什麼了。

  「真沒趣。」還以為有八卦可聽,炎焱興致索然。

  偏偏韓堯的小表妹——愛慕韓堯的女孩又被捉回去了,韓堯這邊沒好玩的事,所以大家都很希望靳衛會來點什麼艷遇之類的小緋聞,沒想到還是一樣無趣哪!

  「就是說。」宋譽連毒氣都不想洩出,一臉慵懶狀。

  「難得四天王又能聚在一起,我們來喝點酒吧!」不想掃興,韓堯提議。

  宋譽的愛妻遲曦恩正陪著炎焱已生了小寶寶的妻子童晞雲,在家裡玩小孩,沒有跟來,而炎焱因為是「絕色」的老闆之一,三不五時得來店裡與其他老闆開會。

  霸王一開口,其他人一定跟進。

  「慶祝譽娶到嬌妻,還有我喜獲麟兒,我們不醉不歸!」炎焱先干。

  任他們三人拚酒量,靳衛只是在一旁盯著鮮艷如火的調酒出神。

  這是一種名叫「天使之吻」的甜酒,它的名稱就像田碧兒給人的感覺。火紅的液體是她熱血的本性,醉人的酒名則是她甜美的外表。

  「天使之吻」有道浪漫的傳說,據說此酒是遭受吉普塞人所詛咒的雞尾酒,當某人對感情有疑問時,拿著「天使之吻」面像正東方,心中默念對方三次,淺嘗即止,答案便會悄悄浮現在杯中,浮出的各種圖形代表不同的意義。

  想起那甜美的笑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湖漾起了絲絲漣漪。

  惡魔,顧名思義就是一切邪佞、冷漠、孤傲、張狂的綜合體。

  他知道他不該再被她攪亂心神,可,心就是莫名的止不住騷動。

  惡魔好不容易動情了,卻是這般難堪的下場?

  像是負氣般,靳衛一口幹掉那杯火紅色液體,留下喉嚨灼熱的刺痛感。

  苦澀,自心底蔓延開來,究竟該如何排除呢?

  「心情不好?」趁其他兩人兀自在一旁分享有愛妻的喜悅時,韓堯好奇地問。

  靳衛居然會點這種酒?他可真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

  怎麼?睹酒思美人,還是在悼念某人或某段戀情?

  「無所謂好不好。」他淡淡一笑。

  人與人的邂逅,不都隱含著某種意義,那為什麼要讓他遇見她?

  既然注定要讓這份感情沒歸宿,這樣還沒開始就注定無解的結果,倒不如不要相識的好。

  「你分明是在生氣?不,也許還多了點失落對吧?」韓堯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招用來釣魚可是屢試不爽呢!

  不過那座千年冰山也不遑多讓,似乎在比賽誰的耐性比較持久。

  「我,想將一個人挽留在伸手可及之處。」

  良久,久到韓堯想放棄時,靳衛開口了,沒有冷淡,只有淒涼。

  哇,天使二號真的出現了耶!韓堯沒想到居然挖到了秘密。

  「只要對方還沒死會就好。」

  韓堯知道靳衛是正人君子,絕不奪人所好,不知他現在有什麼好值得擔心?

  「對方雖然還沒結婚,但她愛的是別人。」

  韓堯出現複雜的神色。「這可棘手了!放棄?或爭奪?」

  靳衛沒回話,只是拿起韓堯的威士忌,又一口仰盡。

  愛情,居然讓一個淡漠的人失控、變成酒鬼?韓堯暗地搖搖頭。

  「唉,兄弟,你還真是慘。」韓堯大概知道他的決定。

  「不慘。」

  對,沒多慘。

  根本沒有開始,又何來失戀之慘?

  只能說,他們相遇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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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2: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斷了紅線的兩人,緣分是否就會交錯而過?

  自那日起,不知是感到有威脅的人存在,還是良心感到歉疚,馮書峰變得積極了點。

  雖然跟先前追求的時候仍有落差,但至少讓田碧兒很安心,於是她收起對靳衛莫名的情愫,安分當馮書峰的女友。

  以為兩人就此成為兩條平行線,但,命運顯然並沒有放過捉弄他們。

  田碧兒沒有每次休假都遇上男友放假,理所當然,休假日就成了她的熱心日。

  這日中午,慣例指揮交通、攙扶老先生、老太太過馬路等義舉告一段落,準備休息吃飯時,突然有人大喊。

  「搶劫啊!搶劫啊!」

  隨後就見一輛機車急駛而過。

  在派出所旁提款居然還會被搶,實在太目無法紀。

  「太可惡了,簡直無法無天!」田碧兒火冒三丈。

  想也沒想,她以跑百米的速度追上前,想搶下機車後座負責搶錢的那人所搶的手提包,但顯然她太高估自己的實力與逃脫中機車的速度,結果衝動之下,反而讓她被拖著走——

  「啊!」路人看到紛紛尖叫,卻無法阻止。

  田碧兒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全身都很酸痛,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放不了手?

  明明不是她的錢被搶、不關她的事,只要放開,就不必承受這些,但為什麼她就是放不下?

  不知是她的堅決或性別讓那兩名小偷驚嚇到,還是路人恐怖的尖叫聲所帶來的震撼,負責駕駛的騎士油門不禁鬆了鬆,速度比先前慢了許多,而搶錢的劫匪手也沒抓得那麼緊,突然,一台空的嬰兒車出現在前方的道路上,騎士瞪大雙眼……

  緊急煞車聲響起、有人滾落、黑影竄出。

  這些動作都在短短的一瞬間完成。

  雖然緊急煞車,但距離不夠、反應不足的情況下,機車仍是狠狠地撞上那台嬰兒車,幸好當時搶錢的小賊在那一瞬間驚嚇過度、下意識放開了手,飛出去的,只有倒楣的他們;至於田碧兒雖也滾了出去,但她還算比較幸運點,被忽然竄出的黑影及時出手相助,黑影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兩人翻了幾圈之後狠狠撞上路旁的電線桿。

  一聲悶哼自男人口中逸出,但他的手依然緊緊護著懷中的人;田碧兒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根本摸不清楚狀況。等到她回過神來時,才發覺自己在某人的懷中。

  屬於男性的氣息撲鼻而至,她愣了一下之後,才憶起這股熟悉的味道。

  「靳……靳衛?」睜開眼,她不甚確定的喊。

  等了好久都沒得到回應,她慌了,開始掙扎。「靳衛!靳衛!你還好吧?!」

  「沒事。」他聲音平穩得聽不出情緒,但動作明顯遲緩了點。

  MyGod!路人全看傻了眼,嘴巴張成了O字型。剛剛……是在拍片嗎?!

  尤其那個男人真是厲害的演員,演得有夠徹底,還用背部去擋住巨大的撞擊,他的背應該墊了好幾層金屬吧?不然就是那個電線桿其實只是道具?!

  直到警車與救護車雙雙趕到,眾人才發現一切都是真的,再度嚇得掉下巴。

  「你真的沒事嗎?」待兩人雙雙爬起身後,田碧兒著急地問。

  她不相信那麼巨大的撞擊,會一點事都沒有?

  儘管他看起來沒事,但她還是非常擔心他是在硬撐!

  靳衛看了眼蓄滿淚水的她。「沒事,你忘了我是做哪行的?」他放柔了聲音。

  「可是……」做偵探的是要有敏捷的身手沒錯,但她就是不放心。

  「小姐,你身上有些擦傷,請跟我們一起到醫院。」醫護人員打斷她的話。

  醫護人員這麼一說,田碧兒才覺得傷口疼了起來,幸而今天穿了長褲,要不鐵定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不過從那條破破爛爛的長褲來看,可見當時真是驚險。

  拗不過醫護人員的勸說,加上靳衛的堅持,田碧兒只好與他一同去醫院包紮。

  包紮檢查完後,確定只是小傷口並沒有內傷之類的,靳衛放心了!

  「你真的不要檢——」田碧兒還未說完的話,教靳衛給打斷。

  「以後小心一點。」他露出溫柔的眸光。

  但她卻呆呆地看著他,後者挑眉。

  「你……不覺得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心虛的問。

  瞭解她的人,會說她對生命充滿熱忱;不瞭解的人,都當她是天兵。

  要是她男友,早罵得她狗血淋頭了,哪還會叫她小心一點?

  幫助別人是件快樂的事,她一直搞不懂同樣身為警察的男友,為什麼會對她的所作所為那麼冷淡?

  「你做你的工作,我欣賞你的執著。」他淡道。

  她笑開了。「從你這麼有個性的人講出來的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讓她感到光榮不是嗎?

  他但笑不答。

  「靳衛……」

  「嗯?」他挑眉。

  「沒事,很感謝你。」她搖搖頭。

  「舉手之勞。」他聳肩。

  望著那依舊冷酷寡言的男人,她卻感到他變得有人性多了!

  也許,他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他,但因為對他的感覺改變,產生的觀感也不一樣了。

  跟靳衛在一起,她覺得很自在,不必拘束,也不會有人強迫她,而且——

  舉手之勞?她暗地失笑搖頭。她的男友根本不會為了她做出那麼危險的事。

  心的天秤,似乎有些偏向某一方。

  ☆☆☆☆☆☆☆☆☆☆  ☆☆☆☆☆☆☆☆☆☆

  田碧兒留下來協助警方辦案,靳衛待走出她的視線之後,才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無力的靠在牆上,鮮血早已染紅了他的右手,手的知覺漸漸麻痺中。

  他穿著黑色的衣服又套上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刻意把手藏在身後,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受傷的事,當時不想與她一同就醫,也是怕暴露出他的傷口。

  若他就醫,她豈不是要愧疚一輩子?

  不過逞英雄的下場就是,得背負殘廢的後果。

  沒受傷的手微抖地掏出懷中的手機,按了上面幾個鍵撥通,待電話那端傳來人聲之後,湊上唇、低低交代了幾句話便掛斷,而後閉上眼睛、靠著牆喘息。

  半小時後,韓堯火速衝了過來。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一見到那副「慘狀」,他劈頭就是這句問候。

  「要。」靳衛氣息微弱。「所以才要你來救命。」

  「把我當神?」韓堯哭笑不得。

  「你本來就是神。」

  靳衛扯唇一笑,將重量全部交給好友後,便陷入昏迷。

  ☆☆☆☆☆☆☆☆☆☆  ☆☆☆☆☆☆☆☆☆☆

  比起之前,總覺得好像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日子還是照樣過,隨著傷口癒合的程度,一股無形的思念逐漸在蔓延。

  如同田碧兒所料,那天回家後,她馬上被男友叨念了一頓,畢竟紙包不住火。

  老實說,這是意料中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很討厭那樣的感覺,就好像預言一件不好的事,等著它發生一樣,不僅無趣還多了點不悅。

  男友念歸念,也是有關心她的傷口,說實話,他的關心還是比不上靳衛為她所做的那些衝動舉止……

  「怎麼會一直想到他呢?」田碧兒拍拍臉、甩甩頭。

  不應該是這樣,她的男友是馮書峰啊!她怎麼一直想著其他男人?!

  「一定是因為想確定他沒事!一定是的!」她喃喃自語,畢竟真的很在意那天他奮不顧身地救她。

  田碧兒雖然告訴自己那是她多慮,但她感覺那天的他,好像一直隱忍著什麼。

  這樣的懷疑梗在心頭,讓她過了兩個星期依然耿耿於懷。

  還是去一趟吧!就當去答謝他也好!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原本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田碧兒立刻一躍而起,換了件衣服,拿了個隨身小包包,咚咚咚地自三樓跑下來。

  「碧兒,傷才剛好,你又要出去忙了?」田母無奈的問。

  「沒有,我要去找人。」她在玄關換上鞋子。「等會就回來。」

  「找誰?書峰嗎?要去約會是不是?」田母很高興,畢竟她對馮書峰滿意得不得了,也一直希望他能讓女兒收心,讓她早日抱孫子。

  「不是,我要去找朋友。」她說完就跑了出去。

  「碧……」田母的手頹然放下。

  有什麼重要的朋友會讓她那麼著急地出門?比當義工還著急?

  ☆☆☆☆☆☆☆☆☆☆  ☆☆☆☆☆☆☆☆☆☆

  「對不起,我們老闆已經好久沒來徵信社了!」

  「可是,他不是住在徵信社裡嗎?」

  「是沒錯,但我們有去確定過,老闆並沒有回來。」

  「這樣啊……」

  田碧兒失望的走出徵信社。因為上次靳衛維護她的態度,徵信社的員工沒再刁難她,她還以為馬上就能見到他,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教她好失望。

  掏出手機,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她沒有靳衛的手機號碼,員工也沒有人知道,真是扯到極點,她失笑。

  好神秘的一個男人!卻也極度的吸引她……

  雖然員工說他有可能又跑去跟監,才會沒回來,但她還是很擔心。

  希望他真的平安無事才好!

  歎了一聲,收起滿腔的惆悵準備打道回府,隨後田碧兒突然改變了主意——

  半小時後,她將機車停在服務的警局前,微笑盯著那在陽光下閃耀的標誌。

  既然出來了,探探班也好——她還真是一天都離不開工作啊!

  正值中午休息時間,警局顯得冷清了點,跟值班同仁打過招呼,她習慣性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突然,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腳像黏在地上。

  眼前那對激情擁吻的男女似乎感覺到被注視,連忙分神往旁邊一看。

  嚇!兩人趕緊分開,就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低垂著頭。

  「碧、碧兒,你怎麼來了……」楊雅婷突然結巴,臉紅得像蘋果。

  陳鎮宇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逕的看著地上。

  「好樣的!」田碧兒往陳鎮宇的肩上用力一拍,臉上堆滿祝福的笑容。「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還偷偷在警局接吻?真是大膽啊!這兩個人!還好她臨時興起跑了過來,不然不就見不到這精采的畫面了?

  「你也拍小力一點好嗎?」陳鎮宇苦笑,肩膀明天鐵定要瘀青了。

  「我很高興啊,我的好朋友居然變成一對了耶!」田碧兒樂翻天。「快說、快說!」

  楊雅婷就是欣賞田碧兒直爽的個性,才會讓她無法生她的氣。

  「我本來就喜歡他,可是我以為他喜歡你嘛!」她瞪了吐舌的陳鎮宇一眼。「誰教他每次都在我面前稱讚你,直到最近真的忍無可忍了,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說了出來,哪裡知道……原來鎮宇對我也有意思。」楊雅婷的臉又紅了。

  那紅,應該是害羞大過怨怒吧,呵!田碧兒想不到楊雅婷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我本來就覺得雅婷很可愛,前提是不要老跟我作對就好!」他無奈說道。

  「誰會樂於聽到喜歡的人一直誇讚其他異性?我沒氣瘋已經算很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誇獎只是仰慕的表現,又不是愛情。」

  「誰知道?那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停,別吵了!」田碧兒不得不跳出來。「反正郎有情、妹有意,這樣就最好了!」

  兩人不約而同漲紅了臉,讓她直歎不可思議。

  「你們的個性南轅北轍,怎麼受得了對方?」她還是覺得太神奇了!

  「戀愛又不是勉強自己、屈就對方,我希望他能喜歡原本的我,他受不了就算了,我不會改變自己成為他喜歡的樣子。要,就接受原本的我;不要,本小姐再去找別人囉!」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頭牛!她楊雅婷可也是很瀟灑的。

  「別、別!」陳鎮宇苦笑。「我又沒說不要,你幹嘛那麼生氣。」他低哄著。

  逗得楊雅婷馬上綻開笑顏,兩人又當場表演起「你儂我儂」的肉麻劇碼。

  田碧兒看了傻眼,她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種戀愛方式,果然,表現愛情的方法真是因人而異耶!

  看著他們,她想到她的男友,突然懷疑起自己的戀情。

  因為男友是她的初戀情人,她以為愛情的面貌就是這樣,再加上兩人的工作同樣忙碌,沒有時間去探討這個問題,相處久了,就成為一種習慣。

  他們從沒吵過架,但也從未和對方說過一句「我愛你」。

  想起馮書峰的一切,她居然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她真的愛馮書峰嗎?馮書峰真的愛她嗎?

  她不排斥和他結婚,也知道如果沒有意外,兩人最終會步上紅毯。

  但,他們真的適合走一輩子嗎?她真的不會有任何遺憾嗎?

  田碧兒發現想得愈多,只是愈陷入迷霧中走不出來。

  然後,很快的,她又發現另一件更驚訝的事……

  ☆☆☆☆☆☆☆☆☆☆  ☆☆☆☆☆☆☆☆☆☆

  要找書峰啊?他今天休假。

  您所撥的電話目前未開機,請稍候再撥。

  來到男友租賃的公寓門口,田碧兒的腳突然像生了根似的黏在地面。

  手中緊握著男友給她的備份鑰匙,她遲疑著該不該上前。

  他並沒有跟她說他今天排休,打他手機也顯示關機中,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不由得苦笑。

  但她來這邊的用意究竟是什麼?捉姦?還給男友一個清白?

  她一定是被雅婷他們給嚇到了,才會做出這種不像她會做、偷偷摸摸的舉動。

  算了,都來了,這樣空手而回顯得有點孬,況且鑰匙是男友給她的,代表他授權給她,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不是嗎?

  這麼一想,她便放心了。

  「我進來了……」悄悄以鑰匙打開門,她吐了一口氣,隨後暗笑自己笨!

  沒必要搞得像做賊一樣吧?連說話也像含在嘴裡似的,真是夠了!好歹她也算是這裡未來的女主人。

  「書峰?你在哪……呃,沒人。」

  捉姦第一個目標當然就是臥室,突襲失敗!

  會不會真的是她想太多了?他可能只是臨時回去陪他父母,才會沒跟她說?

  「算了,回去吧!」她覺得自己很好笑。

  突然,一聲細微的喘息與男女間嘻鬧的對話傳人她的耳中,她皺眉看著聲音的來源,嘴角有些微的抽搐,默默靠近廚房。

  看到有人出現,一對原本黏在一起的男女倏地分開,手忙腳亂地整理各自不整的衣衫。

  用膝蓋想也知道,剛才這兩人做了什麼「好事」。

  很好,真是太好了!這種老掉牙的戲碼竟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不過田碧兒居然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是被隱瞞的氣怒?

  「碧兒,我、我可以解釋……」見女友變了臉色,馮書峰連忙開口解釋。

  看了眼躲在男友身後、不比她漂亮的女人,田碧兒突然有點大受打擊。

  「不需要了。」她冷嗤。「你希望我以後跟你在這張桌子吃飯時,都想到這件事嗎?」

  要偷吃不會去別的地方,居然在這種地方?她以後還會有食慾嗎?

  「我承認是我不對,但我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我不會再犯了!」他像被燙著般甩開新歡的手,不在乎後者受傷的眼神,逕自對田碧兒解釋,希望能挽回她。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舉止,只是加深田碧兒的嫌惡。

  「你會生氣一定是因為還愛著我,對不對?那正好,我也愛你,我們可以重來的!」把田碧兒鐵青的臉色想成是這個理由,他急急忙忙再解釋。「都是她誘惑我的,不關我的事!」再度甩開新歡試圖親匿的摟抱,馮書峰一臉無情。

  這男人,居然不先懺悔自己的過錯,還把錯推得一乾二淨?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會生氣是因為我看錯了人。」她冷哼。

  對,看錯了一隻披著人皮的禽獸,教她怎能不生氣?

  田碧兒的態度惹火了馮書峰。

  「呿,你拿什麼喬?會追你還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上得了檯面,哪裡知道你只願意讓我親親臉、摸摸手,不肯讓我更進一步。

  你以為男人都沒有生理需求嗎?好,這沒關係,我可以忍,反正總有一天一定會把到手,這種事等結婚之後再做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你說沒替田家光宗耀祖之前不會嫁人,拜託,你說這句話,不就是要我等一百年?」

  見她沒回應,他又補了一句。「哈,搞不好一百年後還沒辦法哩!」接著他嗤笑一聲。

  這話純粹是對著新歡說的,根本就是要給田碧兒難堪。

  隨後馮書峰露出帥氣的笑容,只見新歡馬上搖搖尾巴又黏了上去,哄得他覺得自己厲害似神,鼻子翹得高高的。

  田碧兒握緊拳頭的手不斷抖動,忍下想賞他一巴掌的衝動,逼自己把怒氣吞下肚,保持風度。

  對於這種男人,打他還嫌白費力氣哩!

  而且手也會痛,根本沒必要!

  「很好,很高興我們的談判破裂,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沒讓他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田碧兒將鑰匙放在桌上後,瀟灑地走人。

  馮書峰目瞪口呆。

  田碧兒的態度絕情到,讓他沒料到事情怎麼會這樣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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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2: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漫無目的在街上閒晃了一圈又一圈,連天色已暗田碧兒也沒有察覺。

  她尋找的人生目標是什麼?她生存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麼?

  被背叛她一點都不難過,受傷的是那顆不被認同的心。

  那是她男友啊,是除了親人外最親密的人,他難道不知道那樣對她,比一百個陌生人指責她還傷嗎?

  她自認為從來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卻仍然遭受到他的背叛?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所愛的人要這樣傷害她?

  可笑的是,她哭不出來。

  平常看悲劇都會哭,連看到路邊殘廢的小狗都會不禁掬一把同情淚的她,任憑此刻心裡怎麼難過,眼淚卻像乾枯的井一樣,擠不出半滴水來。

  她該去哪裡?不,該說她要怎麼活下去?

  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

  ☆☆☆☆☆☆☆☆☆☆  ☆☆☆☆☆☆☆☆☆☆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走出韓堯的家,靳衛向好友道謝。

  「不多住幾天?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韓堯皺眉。

  說真的,他這條命還真是撿到的,再晚個幾分鐘,他那隻手就要報廢了!

  「不必,再不回去,我可能會看到一間空的辦公室。」他揚唇。

  「真是這樣嗎?」韓堯邪笑。「不是因為工作吧?是那個天使二號吧?」

  靳衛的冷眸黯淡了下來。「她不可能會來。」也別來比較好吧?

  會住在韓堯家,不想洩露病情是其中一項原因,另一方面是想順便治療心裡的傷痕。

  再度見到她,他才發現她一點都沒有從他心裡消失。

  既然是不可能會有交集的對象,兩人還是暫時別碰面的好——即使他曾偷偷期待她會來找他,但那只會害自己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他得祝福她,也只能祝福她。

  「幹嘛那麼悲觀,你好歹也救了她一命耶,說不定人家從此對你改觀了!」

  韓堯早從靳衛那邊獲知那天的情況,讓他直歎怎麼會有這麼癡心的人。

  誰說惡魔無情?偏偏靳衛就是多情的那一位。

  「我不想讓她難做人。」他說出心裡的話。

  「真是……唉!情字多惱人。」韓堯輕歎。

  「但是卻又讓人甘願成為它的奴隸不是嗎?」靳衛看似對世事淡然,卻總是一針見血。

  想起心裡的那個傻丫頭,韓堯也不禁惆悵萬千。「好吧,很多時候,就得順著局勢走下去。」不是認命,而是隨緣不強求。

  「遇見她,我的心很快樂。」靳衛下了總結。

  是的,他終於找到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了。

  就算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可是,遇見她,他才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有完整的感覺。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  ☆☆☆☆☆☆☆☆☆☆

  謝絕韓堯的接送,靳衛乘著夜風,漫步在人行道上。

  就讓風,吹散他那惆悵難解的情緒吧!

  一旦回到熟悉的地方,他就得再戴上冷情的面具,就讓他再當一次鴕鳥吧……

  「小姐,你長得很水哦!」

  「走開!」

  「小姐,別這樣嘛,我們雄哥看上你,是你上輩子燒好香耶!」

  突然前面不遠處,幾個小混混正在調戲一名喝醉酒的女人。

  其實靳衛並非多管閒事之人,畢竟他的手傷未癒,強出頭只會害苦自己,會多看一眼,只是單純認為如有必要的話,可以交給警察處理,但就因為那一瞥,他呆住了。

  被調戲的女人受不了那個叫雄哥的傢伙無禮地撫摸,憤而揪住對方的衣領。「我叫你走開是沒聽到嗎?本小姐心情不好,想砍人。」

  「真潑辣,我喜歡!」揮開她的手,雄哥不怒反笑。

  田碧兒被這一揮,又重心不穩的跌到地上,樣子挺狼狽的。

  「小美人跌倒了,還不快去扶起來?」雄哥用眼示意手下,只見他們一人架一邊。

  「你們要幹什麼?」田碧兒左右手被鉗制住,不由得掙扎。

  「沒有要幹什麼,只是雄哥我要請你喝酒而已。」雄哥猙獰著一張臉。

  「我才不要。」她打了個酒嗝。「越喝只會讓心裡越苦,我不喝、我不喝!」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我們來做點別的事……」他「嘿嘿」一笑,心急的搓手。

  「好,你讓我打一拳!」

  說著說著,她當場不客氣賞了雄哥一個黑輪,讓他變賤狗。

  哇!尖叫聲此起彼落,誰都沒想到這柔弱女子居然這麼狠。

  「呿,把這女人給我拖回去!」

  雄哥一聲令下,小嘍囉紛紛上前,不料全被踢了回去,趴在地上哀號。

  「她是我的女人。」出腿的男人隨即護住田碧兒,瞪了在場的人一眼。

  別看靳衛冷冷淡淡的,真要耍狠瞪起人來,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惡魔已經出現,閒雜人最好閃邊站。

  眾人皆有所忌憚,待在原地不敢過去。

  靳衛見嚇阻目的達到,摟著田碧兒大刺刺地離開眾人的視線。

  也許是雄哥想扳回一點面子,他不怕死的追上前去嚷嚷。「喂,你給我回來,我雄哥說的話你敢不聽——」他拍了拍靳衛的背,準備開轟。

  「我耳背。」一拳揮過去,靳衛賞了雄哥另一個黑輪。

  賤狗瞬間變成國寶級的熊貓!

  ☆☆☆☆☆☆☆☆☆☆  ☆☆☆☆☆☆☆☆☆☆

  他就近帶她到旅館休息——這是不得已的選擇。

  「嗚嗚嗚……」一隻無尾熊巴著尤加利樹的姿態出現,還是一隻不斷哭泣的無尾熊。

  她一直纏在他身上,他根本無法行動,更遑論要叫計程車送她回去?

  剛才兩人以這種「奇特」的姿勢進旅館,讓櫃檯人員眼睛瞪得好大。

  來到房間裡,靳衛將她放在床上,下一秒不由得輕歎。

  他不是尤加利樹,但是不得已,他只好坐回床上,讓她靠在他懷裡。

  「碧兒,別哭了好嗎?」他歎息,摸摸她的秀髮。

  不過跟一個哭泣女子講這種話實在沒有什麼效果,只會愈安撫愈糟。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魔音穿腦?並不會,只是她哭得讓他很心疼。

  她沒吐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她卻一直鑽進他的胸膛裡哭。

  「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好怕這個世界,真的好怕!為什麼人要這麼痛苦的活著呢?為什麼我要那麼辛苦的討好每一個人?我不能做我自己嗎?」她嗚咽道。

  他猛一驚,眼眸轉柔。「乖,你沒做錯什麼事,只是這世界的標準太嚴苛。」

  靳衛的安撫顯然沒有傳到田碧兒的內心,因為她哭得更凶了。

  「我沒有做錯的話,為什麼那個臭男人要說那樣的話?光宗耀祖又不是像吃飯睡覺那麼容易?我也很想趕快達成理想好嗎?很想跟爸爸一樣當個偉大的警察,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有什麼辦法?每個人都笑我太理想化,但是他們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那麼拚命?我是為了我自己嗎?嗚嗚嗚……」

  他心疼的摟緊她。「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騙我,連那個臭男人都不相信我了,你一定是在騙我……」她拎起粉拳捶他的胸膛發洩。

  那個臭男人是誰?但靳衛無法思考,因為她捶得還挺用力的。

  「好、好,我騙了你、我錯了。」他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增加他得內傷的機會。

  不過,這一來更慘。

  「連你也騙我,你好過分、好過分!」手被捉住無法發洩,她只好用牙齒咬。

  靳衛被嚇傻了,直到脖子傳來疼痛感,才發現她真的咬了他。

  發酒瘋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還是他從來沒看清她的真面目?不得已,他只好動用另一隻手,將他的脖子從她的嘴上解救下來。

  「你餓了的話,我叫東西給你吃。」他輕歎。

  「我不要吃、我不要吃!」她又咬住他的手指。

  靳衛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生平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沒轍。

  他當然不會用武力對付她,所以只好任憑她咬了。

  她需要發洩,宣洩過後應該就沒事了……吧?

  所幸靳衛的猜測正確,沒多久田碧兒便從張牙舞爪的潑婦轉變為溫馴的小貓,因疲累而放棄撒潑。

  只不過,那像小貓般的哭聲仍是縈繞在他耳邊。

  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眼淚可以流?她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

  「碧兒,不要哭了好嗎?」他的頭好痛。

  「為什麼那個臭男人會那麼渾蛋?我真的好氣、好氣!」她又開始了。

  他若知道為什麼的話,就不會如此傷透腦筋了。

  「碧兒,那渾蛋是誰?」害他現在也很想砍那王八蛋。

  「還會有誰?不就是……」張口又用力一咬。

  他很想說不是他,請別再咬他好嗎?

  不過跟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講道理?算了,還是別自找麻煩。

  「那渾蛋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乖,告訴我,我去幫你問候他。」他柔道。

  這句話說到田碧兒的心坎裡,只見她氣憤的說:「說什麼愛我?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我!偷吃還帶到家裡,分明就是要給我難堪?更可惡的是,他看輕我、不相信我,從頭到尾只當我是好看、可以炫耀的花瓶!」

  靳衛總算聽出端倪了。「很好,他完了,我絕不饒他。」眼一瞇,全身繃緊。

  「你在生氣嗎?」她偏頭看他,醉態可愛得緊。

  「對,我很生氣。」他忍不住摸了她紅透的臉頰。「我幫你討回公道。」

  她狐疑的盯著他,隨後又傻笑,然後伸出手環住他的頸項。「不要為那種人白費力氣,不值得,反正我們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不是應該要很生氣的嗎?他失笑。等等——

  「你跟臭男人……就是那個渾蛋,分手了?」他整個人一愕。

  「分了、分了,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傢伙,誰還會想要?」這個懷抱好溫暖,她忍不住偎得更緊點。「不要說他了,抱抱……」她又變成黏人的小狗,在他身上磨蹭。

  這無疑是考驗著靳衛的自制力,他勉強壓下滿腹的慾火。

  「但他不是叫你不要理我?」這是他很介懷的事。

  她想了老半天,小臉皺成一團。「是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因為我想要維繫我們之間的感情啊,畢竟他才是我的男友,我不可能會不聽他的話。」

  她有時看似清醒,有時又好像醉了,讓靳衛著實搞不懂。

  「碧兒,我是誰?」他抬起她的臉,逼她直視自己。

  「啊,王力宏!」她又抱住他,在他懷中傻笑。

  靳衛一陣錯愕,再度抬起她的臉。「碧兒,我是誰?你看清楚點。」

  田碧兒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瞪著他。

  「你、你好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叫靳衛的,但是不可能,他消失了!」她高興的神情轉為悲傷。「連他也不要我了,沒有人願意留在我身邊……」

  他心疼的摟緊她。「乖,我不是消失了,我很願意留在你身邊,但是那個時候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她比較鎮定了一些。

  「因為那時候你身邊有個渾蛋。」手傷只是他的借口。

  「可是我現在身邊沒有那個臭男人了啊!這樣還不行嗎?」她嗚咽道。

  他呼吸一窒。「你想要我留在你身邊?」他聽錯了吧?

  「很想,因為我很寂寞,沒有人肯留在我身邊。」沒有人瞭解她。

  只是因為寂寞嗎?他眼眸一黯。

  也許是他的沉默讓她自覺又被拋棄,田碧兒轉為號啕大哭。

  「我就知道,沒有人想留在我身邊,每個人都嫌棄我是個大麻煩!」

  就算只是寂寞也好,如果他的存在能填補她的空虛,那麼他受傷也無所謂。

  「碧兒。」他輕喚。「我想留在你身邊,我想要你。」他抬起她的臉,拭去她的淚,眸中有愛意、也有激情。

  田碧兒一時愣住。

  她嚇傻了?他的告白太突兀嗎?

  「叫我衛。」他吻了一下她的粉唇。

  「衛。」她從善如流,咯咯傻笑。「你好像小狗。」

  「那我就真的變成小狗。」他不怒反笑,伸手解開她的衣服,喉嚨一陣緊縮。

  她果真有副窈窕的身材,還有那完美的胸型……讓他忍不住著迷於這一切。

  「小狗狗。」她的唇邊帶抹滿足的笑。

  好吧,漂亮的花瓶也有翻身的機會,天兵的春天來臨了。

  熊熊的愛火蔓延,無盡地燃燒到天亮……

  ☆☆☆☆☆☆☆☆☆☆  ☆☆☆☆☆☆☆☆☆☆

  女子一個翻身,碰到男性溫暖的胸膛,她反射性的偎近,唇帶滿足的笑。

  腰際忽然伸出一隻大手,田碧兒隱約感覺不對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帥中帶點冷漠的面孔,她偏頭,手情不自禁撫上。

  「是做夢嗎?」她喃喃自語,柔荑滑過剛毅的線條,隨後愣住。

  「這不是夢。」俊帥面孔的主人睜開雙眼,溫柔的看著她。「早安。」

  「早!」她下意識回答,想想又不對。「靳衛?!」

  她居然……他們怎麼會全身赤裸糾纏在一起?

  哦,她想尖叫了!

  「不准逃。」他鉗制住她的腰。「我們得談談。」

  「我、我不逃,但是你可以放開我嗎?」太過親密的接觸讓她不禁又臉紅。

  但他只肯妥協的放鬆力道,讓她實在驚訝於眼前這個變了個樣的男人。

  「疼嗎?對不起,如果我更溫柔一點就好了。」

  他並不知道她還沒有經驗,但無論如何都令他想疼愛她一輩子。

  她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悶在他懷中搖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這副可愛的模樣,讓他更加想咬她一口。

  「你後悔嗎?」他還是得問清楚,畢竟是在她酒醉之下發生的事。

  她沉默無語。

  「碧兒?」他感到有些心慌。

  「男人,都不會拒絕對方的是嗎?」一會兒才傳來她的聲音,悶悶的沒精神。

  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以靳衛君子的態度,田碧兒猜測一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但她不希望他是因為這樣才與她在一起,她不想只是跟他有性無愛。

  他鬆了一口氣。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只是男人爬牆的借口,那種男人不值得留戀。」

  她瞪大眼。「你知道?」天啊,她到底說了多少呢?

  「該說的都說了。」他聳聳肩。

  什麼叫該說的都說了?那不該說的哩?

  嗚,她好想消失。

  「碧兒。」他輕喚。「我想陪你,讓我陪你。」

  她又瞪大雙眼。

  「為什麼?」她才不相信上床的魔力有這麼大。

  因為我愛你!但這話他不會說,他不想帶給她困擾。

  「你寂寞,我願意陪你。」他選擇性的說著。

  只是因為這樣?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好。」她點點頭,反正她也累了,而他給她的感覺還不錯,就這樣吧!

  她真的那麼寂寞嗎?他好心疼。

  他突然又摟緊她,害她血液一下子衝上臉頰。

  雖然她的個性大剌剌的,但在性愛方面,她可是超級保守又傳統。

  此時田碧兒害羞得想隔開點距離,卻不小心抓著他的右手,他皺了一下眉。

  「你的手怎麼了?」她察覺到不對勁,一不小心抓到他的背部,又引起他的呻吟。「你到底怎麼了?」她慌了,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工作的時候受傷的,還沒完全好。」他打太極拳。

  她覺得很奇怪,但想到他最近消失了一段時間,終於慢慢釋懷。

  「是最近受的傷嗎?怎麼受傷的?」感到自己好像管太多,她漲紅臉。「對不起,我太多話了,以後我會改掉這個壞習慣。」她不想要一開始就讓他討厭。

  「不用改,我知道你關心我。」他的心口暖暖的。「沒事,你別擔心。」

  她感動得想掉淚,下一瞬間,她突然捧起他的臉。「其實你這樣的個性配我剛剛好,以前那個男人只會一直反駁我的話,根本就不瞭解我、不肯耐心聽我說話,什麼事都只為自己著想!」

  她似乎忘了之前她曾對他產生誤會,不過靳衛也無所謂。

  「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擔心這個,你只要做原來的自己就好。」他順勢親了她一下。

  厚!她又沒有要他這麼做,害她又一陣臉紅心跳。

  她一直以為他是冰山,沒想到卻是座火山。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啊,你的脖子怎麼了?到處都是齒印!」她不解。

  這男人搞自虐嗎?

  「昨晚被一隻醉貓咬傷的。」

  醉貓?!

  轟地,她的臉頰滾燙若火燒。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暴力傾向。

  「不要緊,只要那只醉貓心情愉快就好。」

  「靳衛——」她好感動。

  「碧兒,請你叫我衛,你沒忘記吧?」

  昨晚的點點滴滴,她當然沒有完全忘掉,可是她也是會害羞的。

  掙扎了很久,她臉紅的喚。「衛——」

  他都把「碧兒」這兩個字叫得那麼熟了,她也要盡快習慣叫他的名字。

  就算聽再多次,他還是聽不膩自己的名字自她甜美的嗓子傳出。

  鬆了一口氣,事情解決、心情輕鬆了許多,突然間,他的眼眸變得深沉。

  「你今天要上班嗎?」靳衛出其不備的問。

  她搖搖頭。

  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沒心情上班,所以早通知雅婷幫她請假。

  「很好。」

  很好?很好什麼啊?

  哇……他突然變成小狗,對她又親又舔。

  「等等!你、你不用上班嗎?」她臉紅的阻止。

  「我是老闆。」他堵住她的嘴,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什麼個性淡然嘛,分明就是耍賴精一枚!

  老闆就了不起嗎?老闆說了就算嗎?

  好吧,結果真的是——他說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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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甩了男友之後馬上又交了新男友,還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吃驚的?!

  「算了,反正現在這個社會這種事很普遍,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怪。」田碧兒皺鼻喃喃自語。

  不過他人真的很好,真想不到那麼酷的人,在床上會那麼熱情……

  喔!她不禁又臉紅了。

  不要再想了!她怎麼會像只發春的小貓一樣?!噢!羞死人了!

  她將棉被蓋住臉。「不行!」刷地掀開棉被,一股悶氣在腹中燒呀燒。

  她不能這樣任他擺佈,她才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

  衝動之下她拿起手機,按到通訊錄,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我在幹嘛啊?」難過的情緒竄上心頭,她的鼻頭不由得一陣酸楚。

  這個謎樣男人才不會給她可以聯絡到他的方式,她真是昏頭了!

  手指停止按按鍵,正氣餒的想把手機丟一旁時,「衛」這個斗大字眼突然映入她的眼簾。

  「怎麼會……」她摀住嘴,簡直不敢置信。

  他是什麼時候……她真是又驚又喜。

  忽然,一抹狡黠的光芒在她的眼底閃耀著。

  很好,她也要偷偷試驗看看,才不枉他的一片「好意」。

  瞥了鬧鐘一眼,才十一點整,她不相信他會那麼早睡。

  「女朋友」本來就有權利打手機查勤,嘿嘿!

  「我是靳衛。」響了兩聲便被接起,電話那端傳來低沉的男音令她心悸。

  不行,她絕不可以退卻。

  「親愛的,你在做什麼?」她用著足以媲美0204的甜美嗓音詢問。

  「想你。」

  轟地,田碧兒臉頰燒紅一片。

  一種想整人反而被整的糗態就是她現在的寫照。

  「騙人,我才不相信。」她沒心機的吐出心裡話,直呼不可能。

  「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即便他是用很平淡的口吻說著,還是讓田碧兒的心跳漏了半拍。

  「這……」她啞口無言。「誰知道你有何居心?」她嘟嘴道。

  靳衛沉默了下來。「有,我的確有企圖。」

  「承認了厚!壞蛋!」壞心的衛!

  「我的目的是希望能讓某人對我投懷送抱。」他出其不意的說。

  「討厭,不理你了!」她一聽,哇哇大叫。

  他在說她曾經主動「要求」的事,讓她聽了全身著火。

  她一定是被壞東西附了身,才會答應跟他在一起,討厭啦!

  「那可不行,我會寂寞。」他又一本正經的說。

  「少來,你一定是在夜店找女人吧!哼!」不要以為她沒聽到吵雜的音樂聲。

  現在才想到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她好氣餒、好想咬人啊!

  「夜店沒有一個女人能像你那樣吸引我。」

  田碧兒一陣語塞,只能瞪著手機好半晌。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看錯人了吧?

  「我等會就回家,你早點睡。」合上手機,靳衛露出微笑。

  「幹嘛讓她誤會?」韓堯在一旁邪笑了很久,他一直在觀察好友難得的溫柔表情。

  忽視周圍尖叫聲連連,吧檯處,一霸氣、一冷然,兩名男子吸引了眾女性的目光,但見酷漠男子靳衛喝了一口酒,故作沉思狀,而這酷勁讓女性們又是失魂、又是歎息。

  他們兩人今天去別家夜店勘察,說勘察是好聽,只是無聊去別家店晃晃,順便觀摩一下,畢竟在自家店裡,有諸多的不便,想輕鬆一下都挺困難的。

  不過太出色的外表去哪都一樣,兩人只好扮成曖昧的gay來讓女性退避三舍,但顯然沒發揮多大的效用,流連一個多小時,男的、女的全都黏了上來。

  「我不想讓她太黏我。」靳衛低聲道,搖搖裝著藍色液體的酒杯。

  「哦哦,你厭倦她了?」韓堯照例拿起酒杯親匿的湊到靳衛面前,嚇退一名正要上前的女子。「親愛的,我愛你。」他故意曖昧的補上一句,再讓一名男子黯然離開舞台。

  靳衛裝裝樣子應和。「不是,我怕自己會離不開她。」他輕歎一聲。

  剛剛那樣說話,就不怕會讓對方誤會?韓堯失笑。

  「她,對你很重要是吧?」用下巴指了指手機。「天使二號?」

  靳衛的手機號碼是不隨便給人的,就算員工也沒有人知道。

  他但笑不語,不表明的態度讓韓堯更好奇了!

  「兄弟,別那麼見外。你知道的,若我有心調查,可也是很容易的。」

  面對韓堯輕鬆的「威脅」,靳衛只是苦笑。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終於,經過炎焱與宋譽的事件後,最後總算輪到他了!

  這叫自食惡果嗎?

  「我相信。」韓堯的厲害不用見識他就知道了。

  「那你還不快說!」他邪魅一笑。

  靳衛輕歎,眸中有道難得的柔光。

  「我帶她來見你們。」

  一句話,道盡了她對他的重要。

  ☆☆☆☆☆☆☆☆☆☆  ☆☆☆☆☆☆☆☆☆☆

  田碧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美麗的夜景自窗邊飛逝而過,她還是一頭霧水。

  「你要帶我去哪裡?」坐在副駕駛座,她不解地問著專注的駕駛。

  「帶你去賣。」靳衛一本正經的說。

  「先生,你好像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厚!」她瞪了他一眼,比了個手銬的手勢來回報他的話。

  相處久了,她已經知道該怎麼把他給堵回去。

  真服了她,他搖頭輕笑。

  「有人想見你。」他坦白說出實情。

  「是某個角頭老大嗎?」她雙眼發亮。

  「比角頭老大還恐怖。」

  「哇!」她好興奮。「他做了多少壞事?有多少手下?要不要我叫人……」

  靳衛失笑,不過他就愛她這生氣勃勃的樣子。

  「沒有你出手的機會,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就是了。」

  準備?準備什麼?

  ☆☆☆☆☆☆☆☆☆☆  ☆☆☆☆☆☆☆☆☆☆

  被五個,不,六個陌生人,同時盯著是怎樣的感覺?

  饒是外向活潑的田碧兒,也不由得怕生、羞澀。

  「你怎麼沒有跟我說,有那麼多人想見我?」看著據說還不滿一歲的小嬰兒骨碌碌的盯著她,呃,真讓她哭笑不得。

  這場面比面對角頭老大還要讓她不知所措。

  「你們嚇著她了。」靳衛擋在她面前,臉色不太好看。

  「衛,你這樣說可就太失禮了,我們是在表現我們的誠意耶!」

  炎焱這主人先開口說話,畢竟大家都在他的地盤上,因此得敬他個幾分。

  由於帶著小嬰兒不方便出門,於是一群人全擠在炎焱的公寓裡,只見這方小天地擠滿了人,好不熱鬧。

  而一開始眾人已經先互相介紹過各自的姓名及身份。

  自然,最快樂的,還是炎焱的妻子童晞雲囉!

  這裡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而且聽聞靳衛交了女朋友,大家真的很開心。

  「對呀,看,小奕奕好喜歡碧兒哦!」童晞雲阻止不了寶貝兒子想撲向美女的舉動,與他拉扯了一會兒,便放棄地讓兒子撲進美女的懷抱!

  唉,「母親」居然贏不了美女的誘惑。

  「這小子以後一定是個風流帥哥,你們夫婦要小心囉!」宋譽不客氣的哈哈大笑。

  至於天生遲鈍的遲曦恩則沒說什麼,只是湊過去跟田碧兒一起逗炎奕。

  就見原本不熟的兩人,因小嬰兒的關係而感情融洽。

  果然,小孩子是串起友誼最好的橋樑——不過是有點見色忘母的小孩就是了。

  「譽,小心自掌嘴巴!」韓堯笑道,遲曦恩超愛小孩的,說不定早有了。

  「才不可能,我跟焱是不一樣的。」宋譽可不認同了。

  「誰像你嘴巴那麼毒!」炎焱反駁。「小心生了個毒嘴公主。」

  「然後跟你的風流帥哥湊成一對嗎?」宋譽沒好氣的說。

  「那真是史無前例的絕配。」

  回答這話的是靳衛,他大概已經安心,不輸宋譽的耍冷功夫又重出江湖。

  要宋譽說,他倒覺得靳衛比他還毒,他是那種天外飛來一刀、給人放冷箭的高手。而且,通常是冷到讓人拔不出來——都凍結了怎麼拔?

  這叫「冷面殺手」嗎?可是套在他身上,實在是有夠怪的怪。

  「衛,不再多介紹一點?不然叫女主角自己出來講也可以。」韓堯邪笑。

  靳衛沒說話,倒是田碧兒先笑了出來。

  「你們真的很有趣耶!」將炎奕還給童晞雲,她微笑。「我在警局服務。」

  他們讓她根本不需要防備,可以很自然的與之應對。

  「女警呀?!很像碧兒給人的感覺耶!」童晞雲第一個認同。

  「女警配偵探?」炎焱第二個出聲,臉上帶著賊笑。「有夠讚的!」

  「對呀,要是兩人一起合作,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宋譽跟著起哄。

  「不過——」韓堯故意停頓了一下。「你們不覺得要試驗一下嗎?」他露出壞壞一笑。

  「怎麼感覺你們好像又想整人了?」遲曦恩皺眉。

  連遲鈍的人都這麼覺得,可見「當事者」早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想做什麼考驗?」靳衛臉皮抽動。

  田碧兒傻眼。「要考試啊?」她聽都沒聽過。

  「放心,很簡單的。」童晞雲竊笑。

  「講出兩人相愛的過程如何?」宋譽提議,想必也是為了報仇。

  眾人紛紛附和,炎焱更是抱持著看戲的態度,誰教靳衛欠他們太多「債」了。

  「那倒是,要鉅細靡遺,一點也不可以少。」韓堯輕鬆地威脅。

  「別太過分。」靳衛發怒。他要保護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沒見過他這一面,眾人全愣住了!

  原來他不喜歡她,連這些事都想不出來——田碧兒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怎麼?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韓堯可是很瞭解靳衛的。

  「還是,仍未確認對方的心意?」炎焱賊笑。「對嘛,這種『惦惦吃三碗公』的人,是最可怕的!搞不好衛比我厲害多了,在吃了對方時,連心都給啃掉了!」

  田碧兒臉紅了,有種被說中心事的感覺——同是女人的童晞雲則偷偷一笑。

  「看來以後真的要當個深藏不露的人,才不會被捉包。」宋譽覺得靳衛真是可憐。

  「得了吧,你!」炎焱吐槽。「有老婆的人都別想了!」

  於是兩個已婚男士幽怨地瞪著其他兩名單身貴族,眼神有著欽羨。不過,他們心甘情願被套牢,變成透明人也無所謂啦!

  「好吧,愛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眼見挖不出什麼,韓堯見好就收。

  靳衛狀似鬆了一口氣,手握住田碧兒的手,她看著他,內心五味雜陳。

  其實不用培養,因為她早已芳心暗許了。

  是啊,她喜歡上他了!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她也不知道。

  也許很早便喜歡上,又或許是一點一滴的累積,更或許是因為他對她很體貼,讓她不知不覺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一次只能專注於一個人,她的愛,一次也只會給一個人。

  雖然他目前似乎並不愛她,但他們的戀情能得到朋友們的認同與祝福,她覺得很高興。

  人要懂得知足不是嗎?

  ☆☆☆☆☆☆☆☆☆☆  ☆☆☆☆☆☆☆☆☆☆

  「碧兒,有人找你。」

  陳鎮宇神色怪異地看著田碧兒,讓她不由覺得事有蹊蹺。

  「誰找我?」她不解的問。

  「這……」陳鎮宇支支吾吾。「哎喲,反正你去了就知道。」

  她帶著疑惑的表情離開辦公室,一見到來者她便愣住了。

  再見著來者身旁的女伴時,她有一種又氣、又怒、又難過的感覺。

  她知道遲早有一天得讓同事知道這件事,但卻不是以這種難堪的情景——

  馮書峰帶了新女友來,兩人甜蜜恩愛、羨煞旁人,有礙觀瞻也就算了,還生怕沒人知道似的當眾接吻;這不打緊,反正田碧兒早已經不愛他了,就算他帶著一隻豬來親熱也無謂,難堪的是他身旁的女伴又換人了!

  才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耶?!雖然應該沒有人知道他換女伴的事,但田碧兒還是覺得很諷刺。他這是在跟她炫耀嗎?

  「好久不見,你好嗎?」摟著新歡,馮書峰語氣添抹霸味。

  「很好,如果你沒出現在我面前,我會過得更好。」田碧兒冷冷的回道。

  「別說得那麼酸。看到沒?沒有你,我一樣過得很好。」他摸了一下新任女友的臉蛋,惹得她咯咯笑,直呼「討厭、人家不來了」。

  這讓田碧兒抖落了一身的「雞母皮」。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她虛假的笑,忍不住站遠一點。

  馮書峰誤以為她是因為見到這種場景感到很難堪,所以想逃離,因此更加確信她對他還有感情。

  「後悔了嗎?想不想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原諒你想冷靜一下的念頭。」他自傲的說。

  田碧兒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真是自大到不要臉的程度!

  明明就是她不要他,他卻說成是她在無理取鬧?!

  「是啊,我很後悔為什麼沒能早些看清某人的臉皮原來這麼厚,明明就是某人先爬牆被甩,卻硬要說成是自己大發慈悲、放對方去冷靜一下?」她覺得很好笑,轉頭對他的新歡說:「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迷上他哪些地方?但我奉勸你要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

  新歡沒說話,馮書峰卻發怒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直到現在,我都懷疑自己以前到底是跟人談戀愛,還是跟一個獨裁者進行不公平的交易,現在想想還真蠢……」

  「你不要太過分!」權威被挑戰,馮書峰發火了。

  過分?到底是誰過分?田碧兒覺得很委屈。

  周圍站著看熱鬧的同事,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幫她,讓她覺得好心酸。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忽然,低沉的嗓音夾雜著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孤立無援的田碧兒一陣驚訝。

  「啊……」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男人,她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馮書峰眉一擰。

  「沒什麼意思。」靳衛聳聳肩。「不過就是想說句『做賊的喊捉賊』而已。」

  被他握住的手傳來溫暖,熨燙田碧兒微寒的心,使她眼眶濕濕熱熱的。

  「你!」馮書峰恨得牙癢癢又莫可奈何。

  「啊,那不是『絕色』的『惡魔』?!」女伴眼尖認出。

  這一喊引來圍觀女同事議論紛紛,個個眼睛瞬間變成愛心狀。

  「哼,我就知道,原來是背地裡早有情夫!」眼見這不知哪來的「青仔叢」,氣勢與受歡迎的程度居然贏過他,馮書峰臉皮拉不下來,只好惡人先告狀。

  這一說,背地吱吱喳喳的聲音又響起。

  靳衛發現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發抖,暗地握緊她,給她溫柔的安撫。

  「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且還是在你有了新歡之後。」他絲毫不客氣的說:「奉勸你,做人不要三心二意,小心陰溝裡翻船,反被仙人跳。」

  馮書峰聽得是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不敢相信這麼個看似慵懶的人,說話竟會如此尖銳犀利,讓他啞口無言。

  「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馮書峰突然轉了口氣,語氣幾近哀求。

  愣了一下,田碧兒這才知道他來的用意——這男人真是把面子看得重於一切。

  但,就算如此,也已經太遲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你能對我專情一點,我會離開嗎?」

  「這……」他啞口無言。

  自知多說無益,看著像發花癡盯著靳衛流口水的女伴,他頓覺顏面無存。

  「女人就是麻煩,難怪我討厭女人!」他忿忿甩頭離去,一出鬧劇就此落幕。

  田碧兒感歎了一聲,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會過來?」她真的好驚訝。

  「心有靈犀。」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

  「討厭!」她又想哭了。

  靳衛將她攬進懷中,這個舉動讓圍觀的女性們心碎、黯然地離開。

  「解決了也好,他要敢再來嗆聲,他就完了。」他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有你保護我,他哪敢再來。」她順勢反抱住他,心兒暖暖的。

  在愛情面前,她甘願成為小鳥依人的女人,只因為依賴著他的懷抱。

  靳衛挑眉,有些訝異她的轉變,不過只當她是被剛才那種場景給嚇壞了。

  這女人並沒有他想像中堅強,他叮嚀自己得對她付出更多的關心!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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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絕色PUB

  看著外頭黑壓壓的一片,田碧兒總算知道自己的男友是多麼出名了!

  不能怪她無知,畢竟這種場所跟她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呀!

  這麼個有名氣的男友,雖然讓她感到很光榮卻也十分——困擾?

  「我總覺得出去好像會被生吞活剝似的。」她皺皺小臉,關掉監視器。

  他們是利用秘密通道溜進包廂內,四天王的聚會經常都是如此,他們若是從正門進來,大概會被剝得連渣滓都不剩!

  只是,他們是老闆耶,怎麼覺得每次來都好像做賊一樣,真讓人哭笑不得?

  「有我保護,你別怕。」他扯出一抹笑。

  「我不是怕,是不想被當成食物啦!」真是的,她才沒那麼膽小。

  不過那個始作俑者好像沒聽到,兀自將她視為小白兔。只見他牽著她的手,慢條斯理的走向絕色最亮的發光體「霸王」韓堯身邊。

  「衛,你遲到了。」韓堯臉色不太好。

  「何必那麼早來?」他聳聳肩。「剝奪某人左擁右抱的權利可不太好。」

  「是左擁右抱就好了,這種情形怎麼看都像是大象失控。」韓堯自嘲道。

  「踩不死你又沒關係。」靳衛不以為意。

  田碧兒噗哧一笑,兩個不同類型的人,兜在一起還真是有趣。

  「喂,我是人OK?」韓堯失笑。「別因為我救了你,就把我當神看好嗎?」

  「韓大哥什麼時候救了衛?」她嚇了好大一跳,聽起來似乎十分嚴重的樣子。

  靳衛瞪了韓堯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

  「沒事,他喝多了,胡言亂語。」靳衛不希望她擔心。

  韓堯故作無辜的攤手。「對,我剛才被強灌了一瓶XO,還差點失身。」

  田碧兒又笑了出來。「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有老婆的人就是浪漫了點,寧願去散步也不願意過來。」韓堯歎了一聲。

  沒人知道當他開門看見空無一人的包廂時,那感覺有多錯愕。

  恐怕再過不久,這間PUB就要靠他自己一個人撐了,可憐哪!

  「你也可以,只是你不敢。」

  他對靳衛的話不置可否。「我的戀情不是焦點吧?」他喝了一口酒。

  「不要以為不去面對就會沒事,你很快就會自食惡果。」靳衛淡道。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在場唯一的女士感到十分不解。

  「沒事,只是預言有人會倒大楣而已。」不理會韓堯的冷瞪,靳衛安撫她。

  「哦,這麼說,那個人是不是要先去求神消災?」她壞笑,跟著起哄。

  「拜神也沒用吧?」他聳聳肩。「重新投胎看運勢會不會比較好一點。」

  「可是萬一投胎之後還是一樣呢?」

  「那就是他自己造孽太深,怨不得別人。」

  喂喂,不會吧!這兩個人已經開始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啦?韓堯苦笑。

  「好好,我投降了!」他高舉雙手。「我會反省,別再毒我了!」

  真是的,明明宋譽就不在場,別讓他見到他的分身好嗎?還是雙倍的。

  不過兩人還是一臉質疑的模樣就是了。

  「幹嘛?我的信用沒破產吧?」韓堯失笑。

  「是沒有,不過你的信用好像也沒多好?」靳衛吐槽。

  韓堯不怒反笑,轉向田碧兒。

  「碧兒,管管你的老公吧,你老公偵探當久了,好像變得有點神經質。」

  「噗!」田碧兒噗哧一笑。

  這韓堯的確不容小覷,拐彎罵人還不帶髒字。

  「別理他,他又忘了吃藥了。」靳衛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本人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吃藥。」霸王冷哼一聲。

  「也對,病情已經嚴重到吃藥也無效。」

  「你也一樣吧,衛,都出現胡言亂語的症狀了!」霸王輕鬆堵回去。

  靳衛正想再回以一句「毒語」,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一搭一唱似乎少了觀眾的掌聲,原來唯一的女性居然沉思去了。

  「怎麼了?」他忽然發現田碧兒緊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沒事。」她回過神。「只是想到以後都要偷偷摸摸……」她不由得嘟起嘴。

  外面那些女人讓她倍感威脅,根本開心不起來。

  原來她還是會在意這些事!不知為什麼,靳衛心裡竟有些高興。

  其實,與韓堯、炎焱、宋譽組成絕色四天王,根本不是他自己願意的,簡單的說,他當時是被情勢所逼,才勉為其難加入的。

  有時被女人騷擾到令他煩不勝煩,若非他還算有點本事可以避免,他可能真的會變成「惡魔」來嚇跑她們。

  「其實我也想變成平凡人。」他故意瞥了韓堯一眼,後者臉色轉青。

  不會吧?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他明明記得靳衛不是那麼會記仇的人啊?但顯然,韓堯的記憶似乎也有出錯的時候。

  只見靳衛露出一抹詭笑,拉著不解的田碧兒光明正大地走出包廂——

  「惡魔」在眾人的見證下宣佈有愛人一事,果然讓PUB裡的眾女性是又心碎、又嫉妒。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靳衛與田碧兒兩人卿卿我我,在眾人面前印下親密的一吻。

  然後「惡魔」還很好心的指了指後方,告訴大家唯一的單身漢「霸王」的所在位置。

  結果可以預期——

  大象真的失控了。

  ☆☆☆☆☆☆☆☆☆☆  ☆☆☆☆☆☆☆☆☆☆

  雖然靳衛偶爾會做出令她臉紅心跳的事,但大多時候他都是冷冷淡淡的。

  其實這樣也不錯,田碧兒喜歡慢慢加溫的戀情,只要最後能夠如願讓他也愛上她,那就好了。

  既然想與他牽手過一生,那麼感情就應該是雙向的付出不是嗎?

  就因為有這個信念,所以女朋友應該盡的責任,她一樣都沒少做。

  原以為可以就這樣安穩的走下去,至少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沒料到竟半途殺出個程咬金……

  休假日田碧兒照例跑到靳衛的徵信社幫忙,不過,大多時候靳衛都要她乖乖坐好,只要在旁邊看雜誌、漫畫就好——沒辦法,又一個溺愛女朋友的大男人。

  田碧兒自然知道那是他體貼她的方式,便欣然接受。反正她的目的不在幫忙,只是單純的想陪他。

  不過,悠閒的時光總是非常地短暫,這份寧靜今日被某人給打斷了!

  「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柳詩秋殺進靳衛的辦公室。

  而她後頭,是一臉慌張的女助理。「老闆,對不起,我攔不住。」

  靳衛將田碧兒拉到自己身後。「你來做什麼?」他淡然問道。

  柳詩秋本想發飆,繼而一想:不行,她不可以在他女朋友面前失態。

  「哎喲,衛,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怎麼沒通知我一聲?太見外了!」

  「虛偽。」女助理嘴裡咕噥了一句,故意裝作沒看見柳詩秋的瞪視。

  「你先出去。」靳衛對女助理說,後者領命出去,並關上門。

  正以為靳衛會努力的安撫她,柳詩秋滿心期待著,沒想到——

  「這是我們的事。」只差沒說「你算哪根蔥」。

  柳詩秋臉一陣青、一陣白,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好事,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向你道賀一下。」她虛情假意一番。「這位就是碧兒妹妹吧?你叫我詩秋姊姊就好!」嗲著聲的模樣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田碧兒也不是笨蛋,剛才柳詩秋的大吼,讓她知道這女人對靳衛有意思。

  沒想到「絕色」那邊只是小case,徵信社這邊才更麻煩。她暗地失笑。

  「不好意思,我不習慣隨便喊陌生人姊姊。」她好脾氣的拒絕。

  柳詩秋沒想到田碧兒會那麼難對付,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告誡自己千萬別表現得像個潑婦,反正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什麼陌生人?我跟衛有好幾年的交情了,算是老朋友耶!今天我是來委託他一些事,順便來看看碧兒妹妹的。」她故作大方,忽然挨近田碧兒。「告訴你,論先後,我可比你先出現,而且我還知道衛舊情人的事哦!」柳詩秋在她耳邊得意的說。

  「你……」以她對靳衛的瞭解,雖然知道他不會喜歡柳詩秋這種女人,但田碧兒就是吞忍不下這口氣。

  反正她就是不喜歡柳詩秋!

  「衛,我不喜歡她,你不要接受她的委託!」她以女朋友的口吻負氣的說。

  田碧兒向來做事大剌剌的,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

  但她沒料到,靳衛竟因此而動怒,就見他神色一變——

  「這是我的私事,她是我的重要客戶之一,我不能怠慢。」

  「你是在說我無理取鬧嗎?」田碧兒傻眼。

  「我沒那麼說,同樣也是在做為人服務工作的你,為何不能用同理心看待我的工作?」他沉著聲,試著對她曉以大義,態度卻無法像以往般平靜。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發脾氣?也許是因為她對他已經非常地重要,甚至左右他的情緒、深入了他的生活,他害怕有一天離不開她,所以必須先捍衛自己的心。

  「不輕易妥協」是他的第一步,尤其是個人喜好這種自私的原因。

  從沒見過靳衛生氣,柳詩秋不由得害怕起來;但田碧兒並不害怕,她只是覺得很難過,他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而對她發脾氣。

  「是我逾矩了,真抱歉,我現在想去做熱心公益的事,再見。」

  田碧兒冷淡的離去,讓柳詩秋爽到極點,但下一秒,卻只能不甘的咬唇。

  「就算我跟她分手,我也不會接受你。」

  一句話,讓柳詩秋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  ☆☆☆☆☆☆☆☆☆☆

  冷戰至今,已是第五天。

  這幾天,徵信社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火藥味濃厚。

  「衛!」

  這聲音除了柳詩秋還會有誰?因為只有她特別白目。

  「你什麼時候要介紹我認識『絕色』的其他天王?」

  雖然他說過不會接受她,但柳詩秋仍是不想放棄,尤其在知道他們冷戰的消息後,她就更加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一定要趁虛而入,嘿嘿!

  想來想去,她改用別種政策,想從靳衛的朋友下手。

  「我沒空。」辦公中的男子頭連抬都不抬。

  「厚!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想認識你的朋友嘛!」她不滿地說。

  可是他們並不想認識你!

  然而靳衛仍是好脾氣以對。「他們很忙。」

  「不然你有空幫我提提好不好?」她退個一步。

  「再說。」下輩子吧!

  「靳衛!」柳詩秋想發火。

  「我說過了,沒事不要來,我很忙。」他最近心情不好,最好別來煩他。

  「忙忙忙,忙你的大頭鬼!哪有那麼多事好忙!」她生氣了。

  「我高興。」他冷哼。

  柳詩秋很想翻桌,她實在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讓人糟蹋。

  她好歹也是家人捧在手心裡疼的嬌嬌女,接連被拒絕實在讓她很想放把火燒了徵信社。

  一直以為她是傻人有傻福,只要傻傻地執著一件事,就一定可以成功……

  不行、不行,不能前功盡棄!心念一轉,她馬上換上一個笑臉。

  「小衛,你別這樣嘛!」她試圖用撒嬌這招來軟化他。

  突然一個冷眼瞪過來——她是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卻沒想到加劇他的厭惡。

  「我告訴過你不准這樣叫我的。」他沉著聲。「我們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她駭住。「我、我忘了……」

  「只要你沒忘記門在哪邊就好。」他冷聲道:「還是要我讓助理來請你?」

  沒想到他還是不留情面地說出這樣的話?她快氣死了!

  「哼,走就走,你以為我愛待在這裡呀?」她咬牙,接著瀟灑的轉身離去。「算了,有那麼多男人追我,我幹嘛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以後你就別求我回來,哼!」

  她恐怕忘了,靳衛早就表明了他的態度,是她自己臉皮厚。

  終於送走那個難纏的女人,靳衛吐了一口氣。

  習慣性地瞥了眼身旁的位子,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習慣田碧兒的存在。

  只不過是個女人,竟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做出遷怒的舉動?!

  他是喜歡有她的生活,卻不希望被她左右、失去自我,就像當年他害怕失去某個人一樣……

  煩躁的感覺讓靳衛眼眸閃過一絲憤怒,他不自覺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老闆,您叫我?」碰的一聲,女助理急急忙忙跑進來,誠惶誠恐的說著。

  她的辦公室在靳衛的辦公室旁,有獨立的空間,和上司只隔了一道相連的門。

  「沒有。」他揮手。

  喻欣雅愣了一下。「哦,是,對不起,我產生錯覺了。」她道歉。

  老闆最近怪怪的,眾人又不是不知道,自認倒楣才是明智之舉。

  像那個柳詩秋,不就被掃到颱風尾?不過那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誰教她的「傻勁」用錯了地方,希望她自己能夠知道。

  「對了!老闆請您等一下!」

  喻欣雅連忙跑到自己的辦公室,過一會兒又匆匆跑回來,只見她手上多了一隻花瓶,瓶裡插著三株優雅的香水百合,清幽的香味隨即充斥整間辦公室。

  「早上上班時看見有人在路邊兜售,不知為何就掏錢買了,想丟掉又心疼所花的錢,您也知道我對花粉過敏,可以借放在您桌上嗎?」她一本正經的說著。

  她想,讓老闆聞聞花香、鎮定心神也好,不然徵信社的人全都要受不了了。

  靳衛沒有說話。

  不行嗎?!「對不起,我患了失憶症,我剛才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她一臉的恍惚。好吧!等等下班時直接買鎮定劑備用,不,也許買安眠藥會比較快且有效。

  女助理本想拿回去,卻意外聽到這句話。

  「好,你擱著!」

  「是!」她一臉高興,眼前大放光明。「老闆,您聞一聞心情就會變好,請不要再想著不愉快的事了!」

  這句話讓他想到宋譽的「醒世警語」。

  待喻欣雅走後,他仔細端視著盛開的香水百合。

  花朵純白、花香芬芳,花影娉婷似某佳人,他看得不由得微微失了神。

  靳衛閉上眼睛,用鼻子去感受這種香甜的嗅覺刺激,任憑心緒四處游移。

  他還是很想她。

  去認錯吧!在愛情裡,他心甘情願當她的奴隸。

  只因為他在乎的人,只有她一個。

  ☆☆☆☆☆☆☆☆☆☆  ☆☆☆☆☆☆☆☆☆☆

  晚上十一點,該是睡覺的時候,田碧兒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剛開始她的確很生氣,但冷靜思考了幾天,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錯。

  唉,就因為被嫉妒給沖昏頭,才會說出那種自私的話,現在想想都覺得汗顏。虧她還做著人民褓母的工作,人民有需要上門求助,她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難怪向來沒什麼脾氣的靳衛也要生氣了!

  扣除掉忙碌的時間,大部分時間她都充滿了愧疚,愧疚到不敢去認錯。

  不過……吼,真是的,都第五天了耶!她不去找他,他就不會來找她嗎?!這讓她感到好沮喪。

  他們的關係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不行、不行!

  田碧兒拿了床頭邊的手機,本想按按鍵的手指卻驀然停下來。

  「算了!」她霍地起身,臉上帶著堅決的表情。

  她怕事先通知,他會選擇逃避她,所以她決定直接去找他、跟他道歉。

  田碧兒是標準的行動派,腦中一有念頭,馬上就會付諸行動。

  花了十分鐘打點好,她到車庫發動愛車,便毫不遲疑的開車出門。

  只不過,她沒發現自己前腳剛走,某個人就立刻遞補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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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6 00:03: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前往徵信社的途中,田碧兒十分的緊張,簡直比要面對角頭老大還緊張。

  她不斷地演練等會兒見到靳衛時該怎麼跟他道歉。

  聽說撒點嬌會比較容易?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撒嬌」為何物;還是買花、買禮物上門賠罪?呿!她腦袋壞掉了嗎?靳衛是男的OK?

  難道要她說甜言蜜語嗎?哼!教她去跟人家拚命會比較快吧!

  哎喲!到底該怎麼辦啦?沒想到要她低個頭竟會這麼難?!

  突然,前方路旁有個人不斷地朝她揮手。

  其實有急事的田碧兒本來可以視而不見,但無奈她的腳就是下意識地踩煞車。

  「你遇到什麼困難……咦,韓大哥?」田碧兒降下車窗,嘴巴自動吐出習慣性的說詞,在見到來人後忽然一愕。不過,她看錯了嗎?韓堯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對,是我。」韓堯苦笑。「碧兒,很高興看到你,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言下之意是,他已經無計可施,才會做出這種隨意攔車的下下之策。

  不必韓堯說明,田碧兒隨即見到後頭一群蜂擁而至的……蝗蟲?

  「快上來吧!」她催促,待韓堯坐定後馬上一踩油門,險險有些來不及。

  直到瞥見已經把一群張牙舞爪的母獅子遠遠地拋下,韓堯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看來當女警的人的確不容人小覷,大概是長期追小偷訓練出來的吧!」他打趣說。

  田碧兒只是失笑。「要我送你回家嗎?還是……」

  「回家多無趣,小姐,我可以邀你去喝杯咖啡嗎?」他突然變成痞子樣。

  「韓大哥,你該不會是想報復衛吧?」

  韓堯乾笑,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沒想到有些人是拐不得的。

  「抱歉,我現在沒心情喝什麼咖啡,我得去找衛。」她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他不解。最近被那些女人騷擾到無力招架,他沒心情管其他事。

  田碧兒只好停在路邊,將事情從頭到尾說給韓堯聽。「……韓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跟他道歉?」她垮下小臉。

  韓堯愈聽愈覺得有趣,果然,這兩個人真是絕配!

  「衛還真是上輩子燒好香,才會交到你這麼好的女朋友。」他下了總結。

  「別說了!根本就是衛運氣不好,才會有個無理取鬧的女友。」她十分汗顏。

  「不過我欣賞做錯事懂得反省的女人。」

  「那衛呢?」韓堯的話並沒有讓她展露歡顏,反而更添愁容。

  韓堯失笑。果然,任何人在愛情面前,都會變成笨蛋。

  「碧兒,你先別急,以我跟衛認識那麼久,衛並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而且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發怒,因為我已經好久沒見他生氣過,除非……」他賣個關子。

  「除非什麼?」她緊張的問。

  「你讓他很在意,他怕自己會離不開你。」他從容一笑。

  嘿嘿,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在報復靳衛,就讓他抖出更多的秘密吧!

  「騙人!」她絲毫不相信。

  「拜託,我的信用還沒破產好嗎?」他哭笑不得。

  什麼時候他說的話都沒人相信了?那他這位「霸王」還要不要混下去?

  「除非你跟我講衛以前情人的事。」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不想輸人一截。

  他怎麼覺得好像被人設計的樣子,唉,他果真已經沒有霸氣可言了。

  霸王沒了霸氣,那要叫什麼呢?呵呵!

  「那麼想知道,怎麼不自己去問?」他揶揄道。

  「他會跟我說嗎?」她很怕自取其辱。

  「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應該比我還瞭解他不是嗎?」

  朋友間與情人間的相處模式是不一樣的。

  田碧兒一時啞口無言。說瞭解是有那麼一點瞭解,但卻又不是非常地瞭解。

  也對,人都不瞭解自己了,又怎麼能瞭解對方呢?

  「我承認有時候我真的不瞭解他在想什麼。」她歎息道。

  「嗯,的確有這個可能,衛總是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他頗為認同。

  看吧!連你都這麼說了!她給他一個幽怨的眼神。

  「別這麼沮喪嘛!」他失笑,怎麼覺得自己突然當起愛情大師來著?「可是衛有時候也很單純,就我對他的瞭解,他會跟你在一起,一定是對你有某種程度的喜歡。」

  豈知田碧兒回他的,是一個更加幽怨的眼神。

  「才怪!他跟我說,他是因為怕我寂寞,所以才會陪著我。」她悶悶不樂狀。

  她曾經可以接受這個理由,但愈來愈在意他之後,卻發現這個理由好傷人。

  這句話的另一層涵義不就是:任何一個女人寂寞,他都願意陪不是嗎?

  回想她那天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不就是因為她在意他,而他卻為了別的女人指責她,讓她很難受。

  這麼一想,就讓她又縮了回去,不想再去面對他的無情了!

  為什麼愛情會那麼傷人?她真的不想要再碰觸了……

  韓堯像聽到什麼世紀大笑話一樣地搖頭輕笑。

  真服了靳衛,好爛的把妹借口。

  「我只能跟你說,外表淡然的人,內心通常都是很火熱的。他不是不在意你,相信他一定有表現出來,但他極有可能……嗯,八九不離十是顧慮到你,不然當他第一次帶你來見我們,被我們輪流揶揄時,他為什麼要那麼生氣?我們朋友做那麼久了,他對我們有什麼好隱瞞的?」韓堯決定幫朋友一把。

  是啊!她還記得那天的他,真的非常地失常……

  等等,她突然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

  因為那天宋譽問的是兩人「相愛的過程」,而她記得自己始終以為他對她沒有情意,不想造成他的困擾,因而從未表示出對他的愛意,才會……

  她倒抽一口氣,瞪大雙眼。會不會是她誤會他了?

  她觀察過靳衛,他是真的極盡所能在呵護她,遵守他的承諾陪伴著她,而不是發生關係之後就把她丟在一旁;後來更是尊重她,若她不想,他也絕不會勉強。

  他幾乎對她百依百順,問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他總是這樣淡淡地說: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還記得自己告訴過與他共事的女助理說:你們老闆很會對女人甜言蜜語。

  喻欣雅則曖昧地說:哪有?我就從來沒聽過老闆對柳小姐甜言蜜語。

  因為喜歡,所以他一切異常的行為,其實都是對她充滿了情意的表現?!

  「愛情需要溝通,更需要互相表明心跡,別讓誤會造成遺憾。」

  盯著韓堯那抹從容優雅又帶著自信的笑容,田碧兒還是不敢置信。

  有可能嗎?他很可能早就愛著她嗎?

  ☆☆☆☆☆☆☆☆☆☆  ☆☆☆☆☆☆☆☆☆☆

  望著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徵信社,一股悵然的感覺竄上田碧兒的心頭。

  很想見到一個人,又見不到的時候,這種難受要如何排解?

  他應該睡了,而她絕不是不識大體的女朋友,更不會不體諒他的辛苦,所以她萬不可能在此時打電話吵醒他,但懸在心頭的疑慮與排山倒海的情愫該怎麼紆解?

  韓堯是騙她的吧?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這號麻煩人物?

  她還是別期望太大,免得到時候失望會更受傷。

  望著靳衛的房間發呆了良久,她收起眷戀不捨的眼神,準備轉身回家。

  「怎麼……」她摀住唇,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那個人。

  這是巧合?還是所謂的緣分?

  靳衛溫柔的眸子在美麗的夜色下,特別讓田碧兒心動。

  「去你家找你,站了一會兒,以為你睡了,所以我就回來了。」他輕描淡寫的說,隱瞞了失落的心情與站了數個小時的惆悵,她的手機號碼被他按了又關,重複了N次。

  田碧兒才不相信他的話。

  他總是這樣,明明就跟她是一樣的心情,搞不好還站了更久,卻總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增加她的困擾。

  就像那次前男友來亂,讓她直呼好巧的相遇,事後發現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他特地拋下工作,專程為她趕過來的。

  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關心著她,一直留意著傷她心的馮書峰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她會誤解他呢?

  鼻頭泛著酸楚,眼淚悄悄滑落,在還未來得及反應時,熟悉的味道撲鼻而至。

  「別哭,是我不好,對不起。」他心疼的摟緊她,率先道歉。

  本來前天就想去找她,但臨時有事耽擱了,忙到今天才有空,顧不得疲累的身體,只想見她一面。

  她只是拚命地搖頭,眼淚掉得更多,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現身,總是以驚奇的方式安撫她的心,想起那次他捨身救她的情景,她就知道,自己今生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只因為他——懂她。

  「碧兒,別哭。」他慌了,不停地安撫。

  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才好?這簡直比任何棘手的案件還要令他頭痛。

  這教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她?

  ☆☆☆☆☆☆☆☆☆☆  ☆☆☆☆☆☆☆☆☆☆

  「你要找我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過去你那邊就好。」

  靳衛帶田碧兒回到自己的房間,給她一杯熱牛奶安撫,皺著眉頭說道。

  這小笨蛋的舉止讓他是又高興、又心疼、又想搖頭。

  「怕你不想見到我……」她頭低低的,像小媳婦一般。

  他歎息。「抱歉,我真的嚇著你了。我不會再接她的Case,你放心。」

  後來想想,他也對她太嚴苛了!明明就知道她的個性,還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女人是用來疼的,意見不合的時候,他應該多忍讓一下才對。

  況且,他早知道柳詩秋的個性,卻一再放縱她,所以不能說他都沒有錯。

  「不要、不要!」她一聽,緊張得抬頭。「是我自己愛吃醋,我不想讓人家說你是個是非不分的老闆,頂多我下次視而不見就好了,沒關係的。」

  他的回答是再度攬她入懷。

  「教我怎麼捨得下你?」他歎息,感到懷裡的嬌軀一顫,他皺眉問她。「怎麼了?」

  「你真的……我沒聽錯吧?」她有些語無倫次。

  他皺眉再問:「你還好吧?」

  田碧兒大大吸了一口氣,一副如上戰場的模樣。

  「衛,我喜歡你!我愛你!」她一鼓作氣地說出來。

  他錯愕,好久不發一語。

  「厚,沒那麼誇張吧?」她嘟嘴。她是在對他示愛,又不是立誓要追殺他,他怎麼那副表情?

  他怔愣的表情在會意後變得不自在,突然別過頭隱藏自己的情緒。

  田碧兒起先不明所以,隨後叫了一聲。

  她她她……她看到了什麼?!

  「衛,你臉紅了!」她興奮的尖叫,更加確信他是喜歡她的。

  「不必叫那麼大聲吧?」他苦笑,臉已恢復正常。

  偏偏這小妮子卻不放過他,只見她捧起他的臉。「不要啦,人家想再看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喲!」她撒嬌。

  靳衛當然不可能妥協。

  「小氣!」她吐舌。百年難得一見,剛才沒拍下來真可惜。

  「除非你再說剛才的那句話。」他開始變成惡魔。

  「不要!」她雙手環胸。「某人又沒說,我才不要再說一遍咧!」

  「碧兒,我愛你。」他還真是有夠阿莎力的說了,甚至光明正大偷了個香吻。

  轟地,田碧兒就像煮熟的蝦子立刻漲紅了臉。

  「沒想到那麼容易就能逼出你的真心,人家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幹嘛還跑去問別人?!」她好想哭。

  「問誰?」他皺眉。

  「剛才在路上遇到韓大哥啦!」她跺腳。「你好壞,喜歡人家都不說!」

  田碧兒無意間露出的嬌態讓靳衛覺得十分可愛。

  「那是因為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他歎息道。

  什麼嘛,原來他們倆都一樣!她噗哧一笑。

  「有什麼好困擾,你不喜歡我,我才困擾呢!你真的好壞!」環上他的頸項,她嬌嗔。

  「是,我是很壞。」他順勢又親了她一下,惹來她一陣臉紅。

  「我看你要改名了!」她不依的輕捶。

  「嗯?」

  「把『惡魔』改為『色魔』比較恰當。」她絲毫不給他面子。

  靳衛失笑。「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色,難道你不愛我親你?」他又偷了個香。

  厚,又來了,她是不是被附身了,不然怎麼會喜歡這個老愛惹她臉紅的男人!

  虧她還是個性大剌剌的那種人,沒想到卻仍是無法招架。

  看來深藏不露的人,最是可怕喲!

  「才怪,那你對以前的情人呢?」一想到那親熱的畫面,她就渾身不是滋味。

  沒辦法,女人是很會吃醋的動物,就算是陳年舊醋,也照吃不誤。

  「過去的人我不會留戀,我也很嫉妒你跟那個渾蛋。」他可也有話要說。

  說得她心花怒放,有再多的氣也一下子消逸無蹤。

  「好嘛,可是人家不喜歡柳小姐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她抱怨,感到有些委屈。

  「原來柳詩秋跟你說這個?」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真是個小笨蛋!不過笨得讓他很難不愛,代表她是真的很愛他,這下他的心暖暖的。

  「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拉倒!」她雙手環胸,不滿的轉過身。

  他失笑。瞭解她的他,自然知道她也很怕碰軟釘子。

  「碧兒。」他輕喚,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摟在懷裡。「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你想知道的話,我當然會說給你聽,對你,我不想隱瞞任何事。」

  「為什麼不堪回首?」她不解,怎麼覺得他好像有點嚴肅。

  「因為這件事,我的個性有了很大的轉變……」

  他開始以說故事的方式敘述那段往事,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愁緒,讓田碧兒是既心痛又不捨,不自覺抱緊了他。

  男孩和女孩在眾人眼中,是人人欣羨的一對。也許是因為初戀的緣故,男孩總是小心翼翼呵護這段感情。

  眾所皆知,愛得愈深、恐懼就愈深,由於總是懷疑她的愛,因此他希望能瞭解她的一切來掌控她的心,舉凡她的大小事,他都要探知。

  然而如此用心換來的,卻是女孩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

  那個男人的任何條件都差他一大截,有的只是淡漠的眼神及不多話的舉止。

  男孩悲慟的說:「為什麼?你不是說要愛我到天長地久嗎?」

  女孩淡淡的說:「不是我不愛你,只是你的愛太沉重了。」

  之後,女孩不帶一絲眷戀的拂袖而去,結束了將近六年的感情。

  故事完了,美好卻令人感傷,更讓田碧兒淚盈於睫。

  「執著並沒有換來同等的對待,在那一瞬間,天地在我眼前崩盤……唉!」他輕歎,為著她的淚。「別哭,又不是要說給你哭的。」以手指拭去令他心疼的淚。

  「你好壞,但更壞的是我!」她突然不能原諒自己。

  他寵溺地揉著她的頭髮。「我會說出來,就代表這件事已經成為過去。」

  愛一個人是自私的,因為想要佔有她的全部,忘了為彼此保留一點空間,當時年輕,他無法明瞭愛情一進一退的個中道理,忘了相愛的初衷,讓曾經緊靠的靈魂漸漸形同陌路。

  這是個很深的教訓,讓他永生難忘。

  「那就好。」她吸吸鼻子,總算放心了。「我不也一樣?以為愛是全心全意順從一個人,後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愛。愛情需要彼此尊重、互相體諒。」

  唉,人總是要走錯一步,才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所以,很高興我們是在體會那些道理之後才相遇。」他溫柔一笑。

  未哭過長夜,不足以語人生。

  也許他們的愛情之路並不順遂,卻相遇在彼此心靈最契合的時機,有著被愛情傷過的小心翼翼,與對愛情透澈瞭解過後所擁有的共識。

  「這樣才不會再為此而吵架是嗎?」她噗哧一笑。

  「不是。」他微笑。「這樣我才可以記取教訓,不再重蹈覆轍讓你離開我。」

  僅僅一句話,已表明他對她的在意。

  田碧兒感動得快哭了。

  韓堯說得沒錯,外表淡然的人,內心通常是火熱的。

  她怎麼會懷疑他對她的愛?又怎能離開這樣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嫁給我。」沒有燭光晚餐,也沒有寶石、鮮花,有的只是一顆真誠的心。

  「就算你沒有開口,我也跟定你了!」她不吝於說出自己的承諾。

  「我愛你——」這次,他以更溫柔的方式親吻她。

  惡魔的天使二號已經降臨,這次,這女孩會永遠進駐他的心。

  屬於情人的夜,正甜蜜上演!

  ☆☆☆☆☆☆☆☆☆☆  ☆☆☆☆☆☆☆☆☆☆

  眾人再度聚會,卻是不一樣的氣氛。

  知道靳衛與田碧兒已互許終身,眾人皆歡呼出聲。

  「上次聽焱說,你在『絕色』公開與碧兒的事,我就覺得應該很快能聽到好消息,沒想到你們會進展得這麼快!」抱著兒子,童晞雲的高興溢於言表。

  沒想到大家接二連三都傳出好消息,這還真是令人振奮。

  「而且那次還讓韓堯吃癟對吧?」炎焱可沒漏掉這件事。

  「贊贊贊,這才是最讓人興奮的事啦!」宋譽自然不加修飾的表達。

  「喂喂。」韓堯當然要小小的表示一下不滿。「重點不在我好嗎?」

  「恭喜哦!」遲曦恩不吝於獻上祝福。

  他們一人一句表示出對這段感情的祝福,讓靳衛與田碧兒唇角漾笑。

  「你們能和好就好,不枉費我那天被丟在路邊吹風。」韓堯有些幽怨。

  此話一出,眾人皆哄堂大笑。

  「不會吧?!碧兒你真厲害!居然敢這樣對韓堯?」

  「好爽!太讚了!」

  「現世報啊!」

  「好不可思議哦!」連遲曦恩也來湊一腳。

  「喂喂!」韓堯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全民公敵一樣,他人緣沒那麼差吧?

  這說明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人啊,還是要替自己留點後路比較好,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眾人也只是小鬧一下,就像韓堯說的,焦點不在他身上。

  「既然這樣,衛還不趕快去提親?」童晞雲建議,希望有情人快成眷屬。

  「已經提了,只待選個好日子。」靳衛的話讓眾人嚇了一跳。

  哇,這麼慵懶成性的人,居然那麼快就把事情給辦好,厲害、厲害!

  「那就先恭喜了!」眾人誠心的祝福。

  「謝謝。」田碧兒微笑。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麼順利,雙方的家長看過彼此之後便同意了。

  田母當時雖然有點小驚訝,不過一看對方條件不輸給馮書峰,又在徵信業界大有名氣,知道女兒找到個好夫婿,二話不說馬上就同意了。

  至於靳衛的父母由於是老實人,他們兒子喜歡就好,所以也沒有反對。

  「咳咳!」宋譽摟著害羞的遲曦恩,清清喉嚨。

  大家紛紛將視線轉到他們身上。

  「我要跟大家宣佈,我們曦恩有了,我要當爸爸了!」

  哇,真是雙喜臨門呢!

  於是道賀聲此起彼落,溫馨的氣氛充斥在這小小的天地裡。

  看著三對有情人甜蜜恩愛的模樣,韓堯突然想起某個為愛勇往直前的傻女孩。

  他是不是……應該要面對自己的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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