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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路那 -【家家酒(文武雙全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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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0: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路那 - 家家酒(文武雙全之一)

唉,她的運氣真是背到一個不行!
連走路買水果也能害人出車禍摔斷腿!
奇怪,怎麼愈看這位唐裝機車男愈覺眼熟?
哎呀呀!不會這麼巧吧?
這傢伙居然就是那個以欺負她為樂的惡魔黨!
當初她好不容易藉著搬家遠離他的魔掌範圍
沒想到事隔十年才搬回來就再次落入火坑……
這回她主動送上門,想也知道他哪還會安分
說好聽點她是當臨時看護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講難聽點她根本就是供他使喚的免錢女傭
不只得顧他三餐,還得忍受他的動手動腳
但他老是想把她拐到床上可就太超過了
也不想想當年是他劈腿在先,現在擺出一副深情樣
那她為他的花心受到的傷害與屈辱又算什麼
想跟她百年好合?他就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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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裡變好多喔!」艾娟奉命出來採買水果,走在路上好奇地四下張望。
  
  前面來了輛機車,她瞟了一眼,不禁笑出聲來。
  
  那男人戴著半罩式安全帽,還戴著太陽眼鏡,完全看不出容貌,只瞧見他留著及肩的長髮,這也沒什麼,但這年頭哪有人穿這樣的?
  
  白色唐裝配上黑色功夫褲,白襪子黑色功夫鞋,活脫脫就是電影「功夫」裡周星星的翻版。最可笑的是,這男人居然穿這樣騎機車。
  
  「他不知道這種裝扮加這種配備很古怪嗎?」
  
  笑看那唐裝機車男呼嘯而過,艾娟又逛了一會兒,終於在下一條街找到水果行,立刻進去買了老爸指名的幾樣水果,而後滿意地拎著兩袋水果出來。
  
  十年前搬離這裡後,再一次回到幸福里,附近店家幾乎都換了,讓她在熟悉中透著新奇的陌生。
  
  「希望那傢伙也搬走了最好。」她喃喃自語著。「只是都過了十年,就算再見面也未必認得出人吧?時間過得真快。」
  
  提著份量十足的水果,她加快腳步,轉個彎走進另一條街,突然,超重的袋子破了,蘋果、芭樂、橘子掉滿地。
  
  「啊?慘了。」艾娟瞪著散了一地的水果,突然覺得這情況有些好笑。
  
  「靠!搞什麼?快閃開!哇——啊!」那位唐裝機車男居然好死不死也轉進這條街,而且速度飛快,一下子就進到水果地雷區了。
  
  那騎士閃避不及,本想放棄機車,心想在地上翻個滾應該不會受傷,卻驚覺若是放手,不受控制的機車會直接衝向那女人,這種速度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他牙一咬用力撐住已滑倒的機車,連人帶車一路滑向護欄。
  
  「啊!」艾娟錯愕地看著那輛機車打滑,斜斜地撞上一旁的護欄。
  
  她連忙衝上前,看著倒在地上的騎士。「你還好吧?」
  
  「痛……痛死我了。」騎士趴在地上慘叫。
  
  「你別動,我叫救護車。」她掏出手機就打。
  
  倒楣騎士滕武張開眼,有些恍神地瞧著她,隨即眼睛愈瞪愈大。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紅艷艷的微翹小嘴、那巴掌大的粉嫩臉蛋,是那麼地熟悉。眼前驚嚇到快哭出來的女人,分明就是十年前落跑的小蠢蛋艾娟嘛!
  
  是他摔傷腦袋了吧?
  
  艾娟耶!怎麼可能留著比他還短的頭髮,這女人頭髮削薄服貼地包著她小小的頭顱,好看是好看,但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過腰長髮跑哪去了?
  
  不!這俏麗的短髮美人兒絕不可能是那個笨艾娟!
  
  「你還好吧?」艾娟打完電話,又蹲在他身旁擔心地問。
  
  「不曉得,頭有點暈。」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瞧著她。
  
  「完了,你一定是撞到頭了,該不會腦震盪了吧?萬一顱內出血就糟了。」艾娟一臉的懊悔,怎麼買個水果也能害人出事?
  
  「哎呀!武老師,你摔車啊?」路旁商家有人探頭出來看,很快就都圍了過來。
  
  「有沒有哪裡受傷?」
  
  「武老師躺著都沒動,肯定是受傷了啦!」
  
  「救護車叫了沒?」
  
  「這位小姐已經叫了。」滕武稍微動了動手腳,發現情況不妙,一定有哪裡斷了。
  
  「是這堆水果惹的禍嗎?」眾人看著滿地的水果。
  
  「是呀!」滕武沒好氣地應聲,還瞟了心虛的艾娟一眼。
  
  「是這位小姐害的喔?」
  
  「對不起!」艾娟想去把水果撿起來,小手卻被他一把握住,她回頭一臉慚愧地說:「我去撿……」
  
  「各位,麻煩把現場清一清,免得又有人受害。」滕武忍著痛請大家幫忙,握著她的手怎麼也不放開。
  
  「瞭解。對了,要報警嗎?」
  
  「不必了,我想這位小姐不敢肇事逃逸。」
  
  眾人見他還能說笑,才安心地去撿水果,並把他倒在一旁的機車牽到騎樓下停好。
  
  「我是行人耶,怎麼肇事?」艾娟愣了下才回道。
  
  「行人就不能肇事嗎?不然你告訴我,這一地「暗器」算什麼?」滕武賞她一枚白眼。
  
  「呃……」算了,是她理虧。艾娟瞧了眼被他握住的小手,有些窘地開口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肇事逃逸的。」
  
  「捉著比較保險。」滕武躺在馬路上,傷處愈來愈痛了,但神奇地,只因為握著她軟軟的小手,竟不怎麼痛苦了。
  
  她果然是艾娟吧!
  
  滕武混亂的心思中,只剩一個清晰的名字:艾娟!
  
  那個逃了十年的笨女人!
  
  艾娟瞪著他,居然當她是這麼沒信用的人?突然,她一陣毛骨悚然,這男人有點不太吉祥的眼熟!
  
  但其他人都叫他「吳老師」,她可沒認識半個會穿成這樣的吳老師,他到底是誰?竟讓她坐立難安。
  
  不久,救護車來了,由於他一直捉著她的手,艾娟只好跟他同車一起到醫院。

        ★  ★
  
  艾娟傻傻地等在手術室外,終於醫生出來了,給了她最不幸的答案:她那兩袋水果害那個唐裝功夫褲男斷了一條腿、扭了一隻手,外帶全身無數的擦傷,斷腿至少要三個月才會接合,正常走路則要半年。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幸好他戴著安全帽,所以沒傷到腦袋。
  
  她吞了吞口水,暫時失業的她大概要賠掉老爸不少銀兩了。
  
  「對了,要通知老爸,也要通知他的……」她有些茫然地走進病房。
  
  「咦,你醒了?」
  
  「我一直都醒著。」滕武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先生,請給我你家人的電話,我好通知他們。」艾娟站在床邊愧疚地開口。
  
  「可以呀!不過小妞,你得負全部的責任。」
  
  「嗯,是我害的,我當然會負責。」
  
  「很好,看來你很有誠意和解。」
  
  「那當然,就說我不會肇事逃逸了。」她嘟嘴睞他一眼。太古怪了,這男人愈看愈眼熟,到底是誰?
  
  「很好。」滕武漾開笑容,這回絕不讓她跑了。
  
  「你所有的醫療費用我都會負責,另外看你需要多少賠償金,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我們都可以商量。」艾娟忍痛開出支票。
  
  「艾娟,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錢。」滕武盯著她一字一字地道。
  
  「咦?」她瞠大了眼,這眼熟的男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忘了我是誰了?」
  
  艾娟有種大難臨頭的錯覺……是錯覺嗎?
  
  「我,滕武,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娟兒寶貝!」
  
  艾娟張大的嘴再也合不起來。滕武?這唐裝男是滕武?那個惡魔滕武?
  
  惡夢!這絕對是惡夢!

        ★ ★
  
  那年艾娟五歲,艾爸剛和艾媽離婚,艾爸帶著她搬到幸福里,並在五星級的幸福飯店當廚師,而艾娟自然進了幸福幼稚園。
  
  那天下課後,她和幾個小朋友在公園裡玩扮家家酒。
  
  「小娟,你當我老婆。」留著兩管鼻涕的小胖指名道。
  
  「好。」艾娟留著兩條長辮子,加上她白白淨淨有如小公主的漂亮臉蛋,每個孩子都很喜歡她。
  
  幾個小朋友分配好角色,正要開始玩,溜滑梯旁有人講話了。
  
  「你們在玩什麼?」七歲剛上幸福小學的滕武跑過來。
  
  「小武哥,我們在玩扮家家酒。」滕武從小就像個傑尼斯小子般俊秀上相,幾個小女生愛死他了,立刻開心地圍著他。
  
  「扮家家酒?」滕武先是不屑地翻個白眼,隨即注意到艾娟的存在。「你扮什麼?」
  
  「我是小胖的老婆。」艾娟傻傻地應道。
  
  「小胖?」滕武瞪向鼻涕男。
  
  「對呀!艾娟是我老婆。」小胖得意地笑著。
  
  滕武睨了小胖一眼,這胖小子哪配得上這可愛的小女生啊。他擠到艾娟的身旁,上下打量著她。「第一次看到你,新來的?」
  
  「嗯,我們才搬來一個星期。」
  
  滕武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好軟、好好摸,而且她兩條閃閃發亮的長辮子真好看,他又動手拉了拉。
  
  艾娟不悅地扯回自己的長辮子,偏偏滕武又伸手拉住辮子緊緊握著。「決定了,你扮我的老婆。」
  
  「啊?」艾娟和小胖同時大叫。
  
  「你叫艾娟對吧?」
  
  「對,可是我是小胖的……」
  
  「囉嗦,現在起你是我的老婆了。」滕武霸道地宣佈。這笨女生一直說她是別人的,真讓他不爽。
  
  「那我怎麼辦?」小胖跳出來抗議。
  
  「你扮我家的司機。」
  
  「司機?可以開車嗎?」小胖立刻被新任務吸引了。
  
  「可以,你開賓士。」反正免錢的,滕武大方開支票。
  
  「哇!」小胖當場忘了老婆是什麼,兩手模仿開車的姿勢衝來衝去。
  
  艾娟瞪著四下亂竄的小胖,原來老婆根本比不上車子?
  
  「別看別人了,你是我老婆,要看著我。」
  
  「喔。」艾娟噘著嘴很勉強地答應了。
  
  「小武哥,那我們怎麼辦?」本來扮外婆、媽媽、女兒、鄰居的小女生又擠了過來。
  
  「唔……」滕武有些煩惱地看著眾女生。
  
  以前玩時,這些女生都扮過他的老婆,他總不好有了新人忘舊人吧?
  
  艾娟不解地看著大家,她們不是外婆、媽媽和女兒嗎?而且隔壁鄰居跑來湊什麼熱鬧?
  
  「這樣好了,我現在扮皇帝,你們全是我的妃子,這樣就沒問題了。」滕武得意地左擁右抱。
  
  還皇帝咧!艾娟當場傻眼,那小胖怎麼辦?她雖然只有五歲,也知道古代是沒有賓士的好不好?
  
  「過來呀,娟妃!」滕武朝她招招手。
  
  艾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不玩了啦!
  
  滕武卻擠過來,一把抱住她。「別生氣了,我讓你當皇后,最大的喔,她們都要聽你的。」
  
  「放手啦,我才不要當呢!」艾娟用力推著他。
  
  高她一個頭的滕武怎麼也不放手,見她氣鼓鼓的臉蛋好可愛,還頑劣地湊上前啵了一口,當場嚇哭了氣呼呼的艾娟。
  
  「哇!哇……」
  
  嚎啕大哭引來大人的注意,開武館兼當鋪老闆的滕爸直接揍了兒子一頓。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土霸王太無法無天了。」滕爸連忙道歉。
  
  正哄著寶貝女兒的艾爸則笑著替滕武說情。「小孩子玩鬧,沒關係啦!哈哈……」
  
  滕武還朝艾娟扮鬼臉,而艾娟則是從這天起,把滕武當成惡魔黨,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可是幸福里就這麼大,通常不必幾天,艾娟就會被滕武堵到一次,所以大人們認為是玩鬧,艾娟卻認定是欺負的戲碼,隨著時光的流轉,依然不時地上映。

        ★  ★
  
  「走開啦!」艾娟火大地推開一名高年級的男生。
  
  已經念幸福國小三年級的艾娟負責外掃,卻被幾個高年級男生纏上。
  
  「哈哈……」另一個小男生乘機掀了她的裙子,幾個小男生看見她的可愛內褲全笑成一團。
  
  「你們好可惡,我要去報告老師。」艾娟氣紅了眼。
  
  「去呀去呀!」小男生皮得要命,根本不怕。
  
  其中一個男生還惡劣地推了她一把,害她跌倒在地,又露出可愛的小熊內褲,幾個小男生更樂了。
  
  「你們很閒?」念小五的滕武路過,瞧見她被人欺負,很不悅地睨著同年級的男生。
  
  「呃……」幾個小男生都知道他蟬聯五屆全國少年組武術冠軍,立刻緊張地想跑。
  
  滕武卻輕鬆地逮住三個,並狠狠地撂下話,「艾娟是我罩的,你們敢欺負她?」
  
  「不敢了,而且我們不知道你認識她呀!」
  
  「別再讓我知道你們幹壞事。」滕武冷冷地說完才放手,幾個小男生立刻溜得不見人影。
  
  「蠢,幹嘛穿裙子來學校?」滕武不悅地將她拉起來。
  
  「今天可以穿便服,我為什麼不能穿裙子?」
  
  「你天生一副被人欺負的可憐樣,穿裙子來更危險了,以後不准穿。」他將她拉到樹後,仔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誰說的?」她才沒長那樣呢!
  
  「我說是就是。」這丫頭白白淨淨的愈長愈漂亮,尤其是白皙的膚色好誘人,那些蠢男生當然想欺負她了,就這笨蛋搞不清楚狀況,一點都不知道要自我保護,氣死他了。
  
  「放手啦,我要回去了。」
  
  「我幫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說?」他伸手拉拉她及腰的兩條長辮子,還依戀地摸了又摸,心情很好。
  
  艾娟瞪著他亂摸的手,臉蛋氣鼓鼓的,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謝謝。」
  
  「哼!沒誠意。」滕武睨她一眼,隨即目光往下瞟,露出惡意的笑容。
  
  「你幹嘛?」艾娟被欺負了好幾年,太瞭解他這目光的含意,緊張地想掙脫他的手。
  
  滕武卻已經把手罩上她的胸,還惡劣地捏了捏。
  
  「你怎麼這樣?」她用另一手捶著他。
  
  「這麼平?真無聊!」滕武總算放手了,卻是一臉的無趣。
  
  「你管我?」她下意識地遮著胸口。
  
  「遮什麼啊?我們班上的女生都有小籠包那麼大了,你卻平成這樣,可憐喔!」滕武取笑完,噙著壞笑揚長而去。
  
  「搞什麼啊?」艾娟氣得連眼淚都忘了掉。
  
  她才小三耶,平是應該的!她到底哪裡可憐了,這討厭鬼!

        ★  ★
  
  「你要搬家了?」十七歲的滕武拉著艾娟上到武館二樓,關進他的房間裡,生氣地質問。
  
  若不是她送了一盅艾伯父煮的藥膳過來,老媽邊道謝邊說捨不得她離開,又說晚上那一桌好料的,是她特地準備來替他們父女餞別,他根本不知道她要搬家這回事。
  
  「對呀。」
  
  「為什麼沒告訴我?」滕武錯愕地瞪著她,這突然的發展讓他措手不及,完全無法接受。
  
  「奇怪了,為什麼要告訴你?」艾娟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手,小心地退到門邊。
  
  「要搬家,你的膽子就變大了嗎?」居然回嘴回得這麼順?滕武又氣又急地上前扯住她的手。
  
  「我膽子向來很大。」她不悅地回瞪著他。
  
  這傢伙最近是比較少欺負她了,卻老是古怪地盯著她,還常說一些奇怪的話,害她也變得有點奇怪,甚至覺得他似乎沒那麼惡魔了,真是怪了。
  
  「是嗎?那你現在在幹嘛?」滕武譏誚地瞧著她。
  
  艾娟愣了下,才發現自己正努力想掙脫他的手,就連身體都下意識地往門口靠。
  
  「那是你很奇怪,幹嘛拉我進你房間?」
  
  「怎麼?第一次進男人的房間嗎?」他另一手溜進她的長髮撫弄著,幸好她沒有剪去這頭烏黑滑順的美麗秀髮,瞧著它在陽光下閃耀著誘人的光澤,每每讓他愛不釋手。
  
  「廢話!你到底放不放手?」
  
  「你要搬去哪裡?」
  
  「我為什麼…啊,你幹嘛?」她整個人往後縮,平貼在他的房門上。
  
  滕武的臉只差五公分就貼上她的,他瞇起眼,惡狠狠地問:「搬去哪?」
  
  「台中啦!」她有點孬地應道。
  
  「為什麼?」
  
  「我媽生病了,我爸要回去照顧她。」
  
  「他們不是離婚了?」
  
  「離婚了就不能回去照顧她呀?她是我媽耶!」
  
  「那要回去多久?」
  
  「我怎麼知道?你走開啦。」他說話時熱氣都吐在她臉上,害她快不能思考了。

        「地址。」
  
  「我不知道。」
  
  「艾娟!」他惱火地瞪著她。
  
  「我搬來時還小,怎麼可能記得?」
  
  「到了台中要立刻告訴我地址,連MSN、E-mail、Skype、手機號碼全部都要。」滕武一肚子悶氣,只好再三告誡,非要到聯絡方式不可。
  
  「我……」
  
  滕武又逼近,兩人的唇幾乎貼到了。
  
  「好……好啦!」她努力想把臉移開,他卻一手扳住她的臉,讓她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敢騙我,小心我全世界追殺你。」滕武瞪著她又圓又大的明眸撂下警告。
  
  「哼!」她怎麼會錯認這傢伙比較不惡魔了呢?明明仍是惡霸一枚嘛!
  
  只是要離開了,她的心中除了一絲解脫快感外,竟有更多的煩悶,她到底是怎麼了?
  
  滕武心中仍鬱悶得要命,明明天天都可以看到玩到的傢伙,居然突然要從眼前消失,那份悵然和失落揪得他的心好疼,這古怪的感受真叫人不爽。
  
  「你到底放不放……」艾娟的話消失了,圓眸瞪得更大更圓,他在幹嘛?
  
  她直覺地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裡,吻得又急又猛。這女人要走了,而他一點都不想放手。
  
  艾娟瞪大了眼,初吻耶!居然被這惡魔黨搶走了?
  
  她先是氣惱,但下一秒她卻無法繼續生氣,甚至在觸電的激盪中還想盡情地回應他。
  
  原來這陣子以來,他的深深凝視裡藏有這種感覺呀,她想沒幾人可以對他俊帥的容貌免疫,再加上那雙勾魂電眼不時鎖定在她身上,她很沒骨氣地有點心動。
  
  艾娟心情複雜地瞪著他,居然會對一個從小欺負她到大的男生有感覺,算來她也挺蠢的。
  
  但他會不會吻得太深入了點?
  
  她有些承受不住,但才推了一下,他就抱得更緊些,也吻得更密實。
  
  「唔……我……」不能呼吸了!艾娟捶著他的背。
  
  滕武總算留給她一公分的呼吸空間,她連忙大口喘著氣,還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他的大床上,她瞪大眼又想推人,他卻開口了。
  
  「你都要走了,不如我們做一做當紀念吧。」
  
  「啊?」什麼做一做?要做什麼?
  
  「你是第一次吧?我也是,我們把第一次送給對方,很有紀念價值對吧!」滕武微撐起上半身,一臉輕鬆地勸哄。
  
  艾娟好半天才消化他的話,眼睛瞪得更大了,這傢伙有病啊?哪有人拿這當紀念的?
  
  「我才不……」
  
  「錯過這回,我的第一次你可嘗不到了喔!」
  
  「我……」有點心動耶,這傢伙的女人緣超好,天天都有人倒追,沒想到他居然還沒送出第一次。
  
  「誰知道你要去多久,我可不會替你保留。」滕武睨著她,直到此刻才明白,為什麼之前不少女生想獻身,他都拒絕了,原來真是為了她。
  
  「我……」該答應嗎?似乎太衝動了,但錯過,她八成會很遺憾。
  
  「如何?」滕武雖然一臉的不在乎,心裡可是緊張得要命,就怕她拒絕。
  
  「聽說會痛。」她有點不好意思,很小聲地說著。
  
  「我盡量讓你別那麼痛。」他鬆了口氣,漾開笑臉,再俯身親吻時已溫柔許多。
  
  艾娟有些困窘地笑了下,小手環住他的脖子,吻到一半,她嚇了一跳。
  
  「你幹嘛?」
  
  「你少大驚小怪了,既然要做當然要脫衣服了。」他手沒停地解著她的上衣扣子。
  
  「是這樣嗎?我看漫畫裡不脫也能做呀!」她小手有些顫抖地想制止他,卻因為心中的期待而放棄了。
  
  「都要做了,為什麼不脫?沒看到多虧呀!」他邪氣地笑著。
  
  「色狼!」她臉一紅,沒再反抗。
  
  「那你要不要看我?」滕武雖然興奮得要命,好想立刻就做,但還是露出性感的笑容,大掌摸上他衣襟微敞的胸膛誘拐著她。
  
  她的臉爆紅,「不要」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是真的超想看的。
  
  「瞧我多大方,直接脫給你看。」他脫掉制服,露出精瘦結實的上半身,腹肌隱約可見,而且裸露的部分沒一絲多餘贅肉,艾娟看得癡了,有練有差,他的身材真的超棒。
  
  「換你了,希望至少有C的水準才好。」他期待地盯著她美美的胸脯。
  
  艾娟愣住了,她才沒勇氣自己脫呢!
  
  「快點,你以為時間很多嗎?」
  
  她火大地瞪他一眼,深吸口氣才動手脫,一顆、兩顆,上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她甚至聽見他吞口水的聲音。
  
  「快點啦!」滕武催促著,裡頭還有件內衣,要他等多久?
  
  「你以為在幹嘛啊?一直催!」
  
  「當然是做愛了,算了,我幫你。」他一把扯開她的上衣,扔到一旁,還粗魯地將她拉到懷裡,兩手直接對付她身後的鉤鉤。「哈!開了!」
  
  他既開心又興奮地按住她的肩,準備膜拜她美美的雙峰。
  
  艾娟幾乎無法呼吸了,閉上眼等他褪去她的粉色內衣,滕武又吞了吞口水,只差一寸,她的內衣就要落下,樓下卻傳來滕媽的呼喊「艾娟!你爸來了,快下來!」
  
  「啊?慘了!」艾娟立刻推開他,手忙腳亂想把內衣穿好。
  
  「完了!被老媽發現不是一頓毒打可以了事的。」滕武呆了下,才想起自己也衣衫不整,連忙跳下床將制服穿上。
  
  「你還敢說!」她急得快哭了。
  
  「你在幹嘛?快點!」他著穿完畢,才發現她抖著小手,至今連內衣鉤鉤都還沒勾住,連忙將她轉個身,替她勾上,又把扔到地上的上衣遞給她。
  
  「都是你啦,脫那麼快。」她抖著小手把上衣套上。
  
  「快點!我聽見腳步聲了。」他厲聲催促。
  
  「都是你啦!明明家裡有人,還做什麼做?」她今天幹嘛穿扣子那麼多的上衣?
  
  「少廢話了,明明你也超想做的。」他也加入替她穿衣的行列。
  
  「艾娟?滕武?你們在搞什麼?應個聲不會啊,快點下來一塊吃飯!艾娟、滕武……你們在幹嘛?」
  
  四隻手一排扣子,那一夜的驚險,無論過了幾年,她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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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你……是滕武?」艾娟吃驚的嘴怎麼也合不起來。難怪他眼熟成這樣!
  
  他斯文俊秀依舊,不,該說更出色了,他的眉眼是那麼地勾魂,怡然輕鬆的態度自然地流露出他的霸氣,偏偏面對她時,那吊兒郎當的痞樣,總讓她恨得牙癢癢。但帥就是帥,活生生一個養眼大帥哥就在眼前,為什麼偏偏是滕武啊?
  
  若不是他留了那頭及肩長髮,又穿成這樣,再加上臉頰也受了些擦傷,她應該會認出來才對。
  
  「怎麼,你有意見?」滕武全身都在痛,但她呆若木雞的蠢樣,卻大大地娛樂了他。
  
  「你、我……那個……你為什麼穿成這副可笑的模樣?」她擠了半天,卻擠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當場把滕武氣個半死。
  
  「我開武館穿這樣很正常吧!」他痛得很不舒服,睨了她一眼才虛弱地開口:「你扶我換個姿勢。」
  
  艾娟進門時就察覺他一臉的疲憊和痛苦,摔車又傷成這樣肯定很痛,她連忙上前扶著他,讓他緩緩地換了幾個姿勢,最後總算喬到一個比較不痛的躺法。
  
  滕武吁口氣,用沒受傷的左手握住她的小手,真沒想到這雙手還能回到他手裡,他忽然狠狠地握緊。
  
  「幹嘛啊?」她吃痛地叫了一聲。
  
  「報復不行嗎?」他揚著眉睨著她。
  
  艾娟瞪了又瞪,但理虧就是理虧,她雖氣惱也只能壓下怒氣。但才重逢,他就老握著她的手不放,她不信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起色心,所以這應該不是在吃她豆腐吧?
  
  「發什麼呆?」滕武捏捏她軟軟的掌心。
  
  「你真的繼承武館了啊?」她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問。
  
  滕家爺爺開了間「心平氣和武道館」,沒想到滕爸興趣缺缺,整天忙著當鋪的生意,反而是滕媽接手發揚光大。而這傢伙被滕媽拎著從小練到大,繼承武館是很正常的事,但滕媽還很年輕怎麼會交棒了呢?
  
  「不行嗎?」
  
  「就算開武館,也沒人會直接穿這樣上街吧?你以為你在拍「功夫」嗎?穿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還騎機車?」她想起他的穿著,不禁揚起大大的恥笑。
  
  「穿這樣騎機車犯法嗎?」滕武微勾著嘴角,這軟綿綿的小手一握住就再也不想放開了。
  
  「你穿這樣應該要施展水上飄,直接飛來飛去才對呀!騎什麼車?」她隨口胡謅道。
  
  「水上飄?我還摩西分紅海咧。娟兒寶貝,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他取笑她的誇張想像力。
  
  「總之很可笑。還有別那樣叫我,很噁心。」艾娟被他的稱呼惹紅了臉蛋。
  
  「我高興就好。倒是你,你那頭漂亮的長髮呢,娟兒寶貝?」他頑劣地又叫了一次。
  
  「你管我。」他還記得?艾娟心頭有些驚喜,卻又倏地升起一股厭惡。
  
  她不會忘記這傢伙超愛亂摸她的長髮,她才不告訴他,在知道了「那件事」後,隔天她就把那頭長髮剪了,至今十年不曾再留長過。
  
  「也不想想你全身上下大概就剩那頭長髮能看了,居然還自毀長城,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嗎?」滕武說著反話。
  
  這丫頭的模樣早刻在他的心版上了,他才能相隔十年卻一眼就認出她來,白皙清麗依舊卻增添了柔美嫵媚,身材更是沒話說。她的上圍絕對有超過C的實力,她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了。
  
  「我嫁不嫁也不關你的事。」艾娟朝他扮個鬼臉,不悅地想抽回手,他卻不肯放手。她雖惱,但瞧見他眉眼間的隱忍,也就由他了。
  
  「是嗎?那來算算十年前的舊帳吧。」
  
  「什麼啊?車禍腦袋不清就乖乖休息,別扯些有的沒有的。」
  
  「是哪個長髮女騙子說去了台中後就要把地址、手機號碼等一切聯絡方式通知我的?結果居然一去十年連個屁也沒有,到底是誰呀?」
  
  「晤……不知道,你在說誰啊?」艾娟有些心虛,但一想到他曾幹過的噁心事,她的愧意就迅速消散。
  
  「再裝啊!你有膽搬家又不告訴我聯絡方式,有本事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冒出來,還惡意害我受傷,你以為我們的帳算得完嗎?」
  
  「你還真愛斤斤計較。」
  
  「娟兒寶貝,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對你的未來是沒什麼幫助的。」
  
  「哼!你能怎樣?」艾娟不服氣地瞪著他,她已經長大了,才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讓他欺負呢!
  
  「的確是不能怎樣,我斷了條腿,扭傷了只手,現在連站都不能站,手殘腳殘的我能怎樣呢?」
  
  「你……」這傢伙真懂得如何讓人慚愧得無地自容!她又不是壞人,就算兩人不對盤,也不會惡劣到想害他變成這樣。
  
  「快點把頭髮留長。」他超懷念她那頭閃閃發亮的秀髮。
  
  「啊?」她錯愕地看著他。他話題未免轉得太快了吧?
  
  「既然你要負責,就別來荼毒我的眼睛。」
  
  「喂,別以為你受傷就可以這樣亂批評人喔!」她不悅地睨著他。
  
  「不爽你咬我啊!」滕武一臉痞樣地撩撥她的情緒。
  
  「就說不嚴重吧,艾伯伯,你白擔心了。」門口傳來揶揄聲。
  
  鬥嘴鬥得正激烈的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就見艾爸和滕文一塊走了進來。
  
  「艾娟,好久不見了。」滕文微笑地和她打招呼。
  
  「滕文哥?」艾婿驚喜地看著他。
  
  滕文有些驚訝,「咦?這麼久了,你還認得我啊?」
  
  「嗯,滕文哥從以前就超帥的,一點也沒變。」滕文很MAN是個型男,受歡迎的程度不亞於床上這惡男。
  
  滕武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老哥超帥,那他呢?重逢至今也沒聽她誇一句,真是沒長眼睛的笨妞!
  
  「阿武呀,真抱歉,我家這粗魯的丫頭害你受傷了。」身為廚師的艾爸一臉歉意地站在床邊。
  
  「艾伯伯,只是斷條腿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練功的人很快就好了。」滕武見到長輩,立刻端出溫和的笑容。
  
  「好孩子,是你度量大不計較。」艾爸一臉的欣慰。
  
  「艾伯伯,真高興可以再見到你。」
  
  「還有更好的事呢,艾伯伯他們搬回幸福里了。」滕文在路上已經和艾爸聊過了。
  
  「真的?太好了。」滕武瞧了艾娟一眼,這下看她往哪兒跑?
  
  「倒是你受傷了,武館怎麼辦?聽阿文說你繼承武館了?」
  
  「對呀,老媽他們貪玩,把當鋪和武館交給我們兄弟倆,現在跑到加拿大做移民了。」
  
  「阿文說你現在是個醫術高明的中醫師,這下子看診教課都麻煩了。」艾爸很擔心。
  
  艾娟錯愕地看著他,他繼承武館是可以預料到的,但他竟然還是個中醫師?沒想到他這麼強。
  
  「嗯,現在受傷是麻煩點,我想得辛苦一陣子了。」滕武忍著痛微笑道,心裡已有了算計。
  
  「不行不行,你受傷了,一定需要人照料。我們艾娟剛搬回來,還沒去找工作,反正也是她害你受傷的,不如就由她來負責你的生活起居,你覺得呢?」艾爸從以前就很喜歡滕家這兩兄弟,熱絡地問。
  
  「艾娟願意嗎?」滕武一臉「太麻煩她了」的善良表情。
  
  來這套?艾娟瞇眼睨著他,這惡男就愛算計人。
  
  「艾娟,是你造成阿武受傷的,你當然要負全部的責任,不許你推卸責任。」艾爸立刻告誡女兒。
  
  「我沒要推卸責任啦!」她翻個白眼,事實上是早被賴上了。
  
  「那就好,你得天天來這兒照料阿武,知道嗎?」
  
  「好啦!」艾娟心不甘情不願地應聲。
  
  「幸好我們兩家住得近,等阿武出院了,你給我搬去武館照顧阿武的生活起居。」
  
  「搬過去?」要她去當女傭啊?
  
  滕武咧嘴笑得囂張,倒是滕文忍不住搖頭,對老弟的頑童心態瞭解得很透徹:愈喜歡就愈愛欺負,被這小子喜歡上,艾娟妹妹真可憐。
  
  「是你自己不好,你要怪誰啊?」艾爸不悅地瞪著女兒。
  
  「好啦!」艾娟氣呼呼地瞪了床上惡男一眼。
  
  她真是背到家了,走個路買個水果也能肇事,肇事也就罷了,居然還害到這惡男斷腿,這下可好,十年美好時光就這麼飄然遠揚,她又要陷入天天被欺負的困境中了嗎?

        ★  ★
  
  「我要吃水蜜桃。」滕武指定著。
  
  「是!」艾娟暗歎口氣。任勞任怨地削著水蜜桃的皮。
  
  滕武住在特等病房裡,充當看護的艾娟也有張不算小的床可睡。
  
  她真沒想到才搬回來.就得天天二十四小時和他糾纏在一起,這真是命嗎?那她的命也太差了吧。
  
  「你好像很不情願?」
  
  「哪會?只是沒想到你受傷歸受傷,胃口居然這麼好。」
  
  「哪裡好了?午餐根本沒吃,我痛得胃口很差。」車禍第二天,他痛得幾乎不能翻身,若不是有她可以逗,他應該會鬱悶到哭爹喊娘吧。
  
  「那是你嫌醫院的伙食不好吃。」艾娟睨他一眼。
  
  結果老爸一知道了,立刻包下他的三餐,這傢伙坐享老爸五星級飯店主廚的手藝,胃口哪裡差了?
  
  「你自己還不是一口也吞不下去,那真的不是人吃的東西嘛!」
  
  「我又沒受傷更不是病人,幹嘛吃醫院的伙食?而且你們中醫師不都強調養生嗎?你應該很習慣那種清淡的食物才對。」她將水蜜桃切成片,拿著小叉子餵到他嘴邊。
  
  「真好吃,這才是食物嘛!」滕武滿足地閉上眼。
  
  「你這德行讓醫院的廚師看到會哭的。」她笑出來。
  
  她沒想到的是和他之間竟像從不曾分離般,可以爭吵、可以相互吐槽,一點生疏的感覺都沒有。真是怪了,中間那十年跑哪裡去了?
  
  「呵呵……你落伍了,回去問問你爸,養生也可以像在享受米其林三星美食,不是沒味道就是養生好不好?」
  
  「是,反正你是專家嘛!」
  
  「你也吃吧。」見她一口一口餵他,他用有些擦傷的左手握住她的手,將水蜜桃推到她嘴邊。
  
  艾娟愣了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這叉子他用過了,她若吃了好像有點曖昧,但不吃又顯得她很小家子氣。
  
  「幹嘛猶豫?水蜜桃是你切的,真有毒也是你幹的好事,有嗎?」明知她想避嫌,滕武卻故意扯些有的沒有的。
  
  「你在說什麼?還下毒咧,你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她微窘地張嘴吃下那片水蜜桃。
  
  而後她盯著他的手,雖然左手沒扭傷,卻也有不少擦傷,她很清楚昨天他若不是想閃開她.以他的身手應該不會受這麼大的傷。那時他應該還沒認出她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個害他出車禍的人犧牲自己,這年頭這麼替人著想的人快絕種了吧?
  
  「在想什麼?」滕武也瞧著兩人的手,真是怪了,重逢後,他只要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放開,這就是他的心嗎?再也不想放手?
  
  「你捉著我的手,我怎麼餵你呀?」她微窘地動了動小手。
  
  「我不介意你用嘴餵。」他漾開痞笑。
  
  艾娟頓了下,隨即瞇起眸子,正想狠狠罵回去,卻被敲門聲給打斷。
  
  「放手啦!」她有些緊張,才一個上午,就有七八個武館學員來看他,她沒想到他挺得人望的。
  
  滕武卻捨不得放開,只要一有人來,她就離他遠遠的,碰不到摸不著,真讓人鬱悶。
  
  門外的人自動進來了,來了兩男兩女,艾娟連忙掙開他的手站起來。
  
  「武老師,沒想到你傷得這麼重,居然要住院!」助教大剛笑著開口。
  
  「天啦!一定很痛,武老師吃點水蜜桃可以補氣。」女學員甲擠到床邊,抱過艾娟手上那盤水蜜桃,自動坐下想餵他吃。
  
  「不用了,我已經吃很多了。」滕武無聲地歎口氣,那女人躲那麼遠幹嘛?居然站到門邊去了。
  
  「聽說你是被滿地暗器暗算的?」大剛站在床尾笑問。
  
  「奶茶店張老闆說的?」他就是在那裡摔車。
  
  「對呀,聽說下手的是位美女呢!啊,不會正巧是這位吧?難不成是敵對武館派出來的殺手?」男學員甲開著玩笑。
  
  艾娟錯愕地看著那名學員,又看向床上笑看好戲的惡男。
  
  「真是這位小姐啊?佩服佩服!能讓我們武大俠受傷,小姐的功力果真深不可測。」男學員甲誇張地抱拳行禮。
  
  「滕武,你到底都教他們些什麼?」這些人比他還需要住院吧,一定要徹底檢查一下他們的腦袋。
  
  「小姐,你別介意,武老師歷年贏得的獎盃已經多到佔據一整間房,他的身手好到讓我們覺得叫他大俠都嫌太客氣。但區區一個小車禍居然能讓他住院,我們才會這麼驚訝,超想膜拜一下肇事者。」男學員甲笑著解釋。
  
  「是這樣嗎?」艾娟只覺得嘴角有些抽搐,哭笑不得。
  
  「你們少扯了,武老師受傷是很嚴重的事,這女人害老師受傷,真是太過分了。」女學員甲沒能餵滕武吃水蜜桃,心有不甘地瞪著艾娟。
  
  為什麼這個肇事者可以餵他呢?
  
  「就是呀!要受傷她自己去就好了,幹嘛牽連我們武老師啊,太不可饒恕了。」女學員乙也是怒氣沖沖地蹬著艾娟。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艾娟不是別人,就算是不認識的路人都不該讓人受傷,更何況她是我很重要的青梅,我當然要護住她了。」滕武被纏得有些煩了,決定拖她下水。
  
  「青梅?你們早就認識了?」女學員甲錯愕地看著艾娟。可惡,幹嘛長得這麼漂亮,這下子情敵更多了。
  
  「是呀是呀,你們可別欺負她喔!」滕武揚著溫和的笑容道。
  
  艾娟火大地瞪著他,這混球!他明知愈是這樣強調,她就愈危險,還笑得這麼燦爛。
  
  兩個女學員都心有不甘地瞪著艾娟,卻又深情無限地安慰著滕武。她們的迷戀是這麼明顯又直接,看得艾娟目瞪口呆。
  
  「青梅小姐,你也別介意,武老師的女徒弟幾乎都是他的愛慕者,心疼他受傷也是很自然的事。但她們也不會太過分,畢竟是武老師的學生,都有一定的修養。」大剛笑著解釋。
  
  「我沒介意,而且我不叫青梅。」艾娟無力地笑了笑。
  
  一整天下來,她只確信一件事:他還是那麼受女生歡迎,而她很慶幸她不是其中之一。
  
  終於探病的人走了,滕武吁口氣閉上眼,只是他的眉頭一直緊蹙著。
  
  「真的不讓醫生打止痛針?」艾娟關上房門後,回到他的床邊,擔心地問道。
  
  「傷身。」他悶悶地說。
  
  「是嗎?反正你在我面前也沒什麼形象可言,你不必忍的。」她扮個鬼臉,在一旁坐下。
  
  「哦?」滕武微微勾動嘴角,沒想到她能感受到他的不適,心頭有些熱。
  
  「想哭就哭,想呻吟就呻吟吧,反正現在沒有女學員在場,不會壞了你溫柔大俠的形象的。」她擺了擺手,太受歡迎也是很麻煩呀!
  
  「過來。」他偏頭凝望著她。
  
  「咦?你想翻身嗎?」她連忙靠過去。
  
  「你坐下來。」
  
  「啊?」雖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她還是乖乖地在床沿坐下。
  
  滕武辛苦地靠過去,將頭靠在她的腿上,用受傷的雙手環住她的腰,而後重重地吁了口氣。
  
  艾娟呆住了,這在幹嘛啊?
  
  「我是真的很痛。」他閉著眼,卻拿鼻尖磨蹭著她的腿。
  
  「所……所以……」
  
  「所以想抱著你哭。」
  
  「你哭你的,不必抱著我吧?」她僵著身子。
  
  「抱著你哭,萬一有人進來了,你可以當掩護。」
  
  「啊?」她一愣,同情快速由她心頭退散。
  
  「別人頂多以為我們搞曖昧,不會有人察覺我掉了英雄淚。」聞著她淡淡的清香,他又累又痛的身心緩緩得到慰藉。
  
  「總之,你就是要拖我下水就對了。」她掄拳瞪著他的後腦勺,偏他手臂上的傷讓她挫敗地將拳頭放下。
  
  「你有怨言?」
  
  「哼嗯!」反正她是肇事者。永遠理虧啦!
  
  滕武很高興她沒惱火地推開他,他可以期待她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嗎?
  
  「你不是要哭,可不可以快點?想想我好像從沒看你哭過,真想看你哭起來是什麼德行。」
  
  「我又不是演員,總要培養一下情緒吧。」他嗤笑出聲。
  
  「英雄淚?我看叫大俠淚比較適合吧。」
  
  居然恥笑他?滕武的反應是直接掐了她的腰一把。
  
  「啊?」她身子一僵。
  
  「情緒都被你趕跑了,你想看也沒得看了。」他偏頭瞪了她一眼,可他眸裡有笑意。
  
  「哈哈……」艾娟笑開懷,能讓他露出輕鬆的笑容,她忽然覺得被人誤會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兩人閒閒地鬥著嘴,過了一會兒,她看著他趴在她腿上沉沉睡去,她無聲地歎口氣,重逢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 ★
  
  「哎呀.滕文哥,你也幫忙扶他上樓呀!」艾娟哇哇叫,但滕文已經替他們關好門離去了。
  
  滕武漾開笑臉,坐在武館門口的穿鞋椅上。老哥真上道,爽快地把空間留給他們。
  
  「真是的,他不是就住在隔壁的當鋪樓上嗎?跑那麼快幹嘛啊?」艾娟回身瞪著他問。
  
  「誰知道?他大概以為我的身手還很矯健,可以自己上去二樓吧。」
  
  「我去叫他。」她印象裡單是練武場就有七八十坪,再加上樓梯……她投降了。
  
  滕武一把拉住她。「你扶我一下會怎樣?」
  
  「我是怕危險,萬一又出事,你那些女學員絕對會拿刀追殺我。」她害怕地抖了抖。
  
  「少扯了。」他絕不會讓她們欺負她,這世上能欺負她的人只有他。
  
  「好吧,不必拿刀,她們都有練功,只要一人一拳我就掛了。」
  
  「你的被害妄想症挺嚴重的。上去吧,我累了。」
  
  「好吧,你別急,慢慢來。」艾娟只好扶著他,兩人小心地往練武場裡走。
  
  滕武半身的重量都壓在艾娟的身上,偏頭就可以瞧見她專注的表情,他微微勾起嘴角,走動雖然讓他很不舒服,但兩人近得足以嗅到她淡淡的髮香,讓他很滿足。
  
  「笑什麼?」才走幾步路,她已經開始冒汗了。
  
  和他貼在一起讓她有些窘,他雖然受傷了,但他的體魄是那麼地完美,肌膚的熱度讓她有些迷亂。
  
  「不准你再動你的頭髮了,快快把它留長。」
  
  「你管那麼多!」她冷睨他一眼,長髮等同「那件事」的爛記憶,還留才有鬼呢!
  
  「真的很美呀!」他把手移到她頭上摸了摸,賞賞地笑道:「你看又亮又滑,可見你的髮質真的很好,不留太可惜了。」
  
  「不要,我喜歡現在的樣子,清爽又好整理,更何況,我為何要為你留?」她甩甩頭,不想讓他碰。
  
  「小氣。」滕武決定慢慢拐,總有一天拐回她那頭柔順飄逸的美髮。
  
  「重頭戲來了。」艾娟望著長長的階梯。
  
  「放心啦,我的左腳還能使力,只是慢一點,不會有問題的。」他用沒扭傷的左手扶著樓梯把手,右手則攬在她肩上,兩人像連體嬰般一階一階地往上挪。
  
  「小心點。」兩人晃了下,她緊張地抱住他。
  
  「休息一下。」他將她推靠在牆壁上,而他就這麼靠在她身上,辛苦地喘著氣。
  
  「就說這樣太勉強了。」全身被他壓著,她悶著聲音歎道。
  
  「剩不到一半了,你就別計較了。」他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說。
  
  「誰計較啊?就說怕你……」對上他深邃的凝望視線,艾娟臉蛋微紅地住了嘴。
  
  天!她真不長進,為何還是拿他的電眼沒轍?
  
  「怎樣?」
  
  「算了,你都不怕把另一腳也跌斷了,我怕什麼?」
  
  「不錯,挺能隨遇而安的,我喜歡。」
  
  「哼!」誰要他喜歡啊?偏偏她的臉更紅了。
  
  「走吧,再努力一下就有床可以躺了。」艾娟忍不住笑出來,繼續扶著他上樓,終於兩人踏上二樓的地板,她想起上一回出現在這裡所發生的事,她的臉已經又燙又紅了。
  
  「瞧,我的房門就在眼前,再五步就到了。咦?你怎麼了?臉紅成這樣,有這麼累嗎?」
  
  艾娟睨他一眼,沒好氣地催道:「快走啦!」
  
  滕武說完也想起十年前的事,不禁揚起笑容。「那天真是遺憾呀!」
  
  「一點也不!」幸好沒做,不然隔天知道「那件事」時,她會更嘔的。
  
  「奇怪了,我總覺得你心中有股我不明白的悶火在竄燒,到底是什麼?」他推開房門,兩人一步一步龜爬,總算快到床邊了。
  
  「沒,那是你的錯覺。」
  
  「真的嗎?」滕武卻覺得一定有什麼,不然不會時隔十年,她看他的眼裡偶爾會冒出不屑的火花。
  
  「真的啦,你快點休息吧。」
  
  見她一臉不耐煩,滕武有點惱了,眸子往下瞟,惡劣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大掌直接罩上她渾圓飽滿的胸脯。
  
  「啊?」她錯愕地低頭,整個人愣在當場。
  
  滕武單是摸還不夠,甚至色狼地掐了兩把,這囂張的動作總算讓她回魂,她驚呼出聲,用力推開他。
  
  「啊?」站在床邊的他,當場重心不穩往後倒。
  
  艾娟一推才想到他受傷,緊張地想拉住他,而他也下意識地想捉住她好保持平衡,結果兩人一塊跌進他的大床。
  
  「天!你嚇死人了。」趴在他的胸口上,艾娟生氣地口叫著。
  
  「是你推的耶!幸好後面是床,不然可不是再斷一條腿能了事的。」他身上的擦傷還沒全好,被壓著雖然很痛,但他卻緊緊地將她抱滿懷。
  
  「你還敢說,明明是你亂摸。有沒有碰傷哪兒?」她想撐起身子,才發現被他緊緊環抱著。
  
  「還好啦,你不必這麼緊張,而且我哪是亂摸啊,上回在這裡沒能確定你有沒有C的實力,至少現在要確定這十年來你有沒有長進啊。」
  
  「你腦袋裡到底都裝什麼?我的尺寸關你什麼事?」她兩隻手撐在他身旁,就怕會壓迫到他的傷口,但他卻一點都不合作,還將她抱得更緊些,她撐到沒力又貼回他的胸口。
  
  「當然有關了,幸好剛剛一掐,我推斷應該超過C了,這樣很好,不然你都二十五了,還當太平公主,就算是神奇的青木瓜大概業救不了你了。」
  
  「放手啦!你的神經是壞死了嗎?我明明壓在你的傷口上,你怎麼都不會痛,還在那裡胡扯什麼C不C的。」
  
  「當然是因為現在壓著我的人是你呀!」
  
  艾娟被他曖昧的話定在當場,他幹嘛又勾引她?
  
  滕武攬住她小小的頭顱,將她的唇逼近他的,他輕輕一銜,嘗上她誘人的甜美。忍了一個星期,他的唇終於再次和她的柔軟相逢。
  
  酥麻的快感在他的全身流竄,一如當年那唯一的一次,事實上,也是多年來第二度品嚐到這種快感,其他女人根本無法給他同樣的感覺,他的娟兒寶貝啊……

        「你……」艾娟瞪大了眼,完全無法置信他敢幹這種事。
  
  「隔了十年,你的吻功顯然沒什麼長進嘛!」她稚嫩依舊的吻功讓他咧開大大的笑容。
  
  艾娟震驚的無法思考,只能狠狠地瞪著他,他居然又吻她,這惡魔黨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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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那混球!」艾娟瞪著天花板。
  
  那個吻害她失眠了!
  
  看著窗外的陽光,艾娟很惱地起身梳洗。她暫住他的隔壁房,想到他就在不遠處,夜裡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
  
  她換上簡單的襯衫與牛仔褲,一想到要再面對他,她的臉就開始發燙,為什麼還有感覺呢?
  
  但那股悸動隔了一夜仍留在她的心上,不時扎一下揪一把的,她懊惱地發現這十年來,她從不曾真的把他趕出心房。
  
  艾娟略顯恍神地走進他的房間,對上他期待的眸光。「咦?你是剛醒?還是失眠?」
  
  「剛醒。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連忙裝出無所謂的表情。
  
  「真的?不是在回味昨夜那個吻?」滕武隨便猜猜。
  
  「你無不無聊啊?」她的臉卻紅潮氾濫。
  
  「好吧,不提了,免得你又放我鴿子。」哈,隨便猜居然也蒙中了,滕武樂得咧嘴笑開懷。
  
  「喂,我什麼時候放你鴿子了?」她兩手插腰不悅地睨著他。
  
  「昨晚呀,你像支箭般衝出去,從此沒再回來。你可知道從床到浴室短短三公尺,我花了多少時間嗎?」
  
  「啊,不是叫你有事打我的手機叫我嗎?」艾娟有點心虛,她這個看護顯然不及格。
  
  「你昨夜的心情太難揣測,我沒膽拿自己寶貴的生命去冒險。」他一副小生怕怕樣。
  
  「哼,怪來怪去也只能怪你自己。」她小心地撐著他坐起來。
  
  「所以我才自己努力呀!」逗她很好玩,但逗過頭,累得就是自己了,下次他會改進。
  
  「你可以包尿布。」艾娟開著玩笑。
  
  「若你肯幫我包,也行呀!」滕武輕鬆接招。
  
  「喂!」那豈不是看光光了,她一點都不想看好不好?
  
  「我只剩一隻手怎麼自己包?」他一臉的無辜。
  
  「走啦!」她的臉又開始冒煙了。
  
  滕武悶聲忍著笑.她的臉皮還是一樣薄,該不會還沒送出第一次吧?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的心情更好了。
  
  「笑什麼啦?討厭鬼!」艾娟扶著他往三公尺外的浴室移動,他的房間幹嘛改裝成這麼大?
  
  「艾娟,我還沒說對吧?」
  
  「說什麼?」
  
  「歡迎回來。」
  
  「嗯。」她的臉一紅,難得他這麼正經,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她先扶著他到浴室,然後才在他房裡的椅子坐著等他。
  
  這間房比十年前大了至少一倍,應該是滕爸他們移民後,重新裝潢過了,清爽舒適有家的感覺,她揚起嘴角。「沒想到他也挺有品味的嘛!」
  
  她望向他的床,似乎也變大了,大概也換過了吧。想起那時他們差點就做了,她臉上一熱,連忙起身拍拍發燙的臉頰,這才驚覺他進去好久了。
  
  「喂!你是掉進馬桶裡還是便秘啊?」
  
  「你好狠,不幫我就算了,居然還恥笑我。」滕武微微冒汗,有些艱辛地打開浴室的門。
  
  「你要我替你刷牙嗎?」她失笑地上前扶他。
  
  「你不必跟電動牙刷搶的,但我只剩左手,單是洗個臉就弄好久。」他靠在她身上喘息。
  
  「對不起啦,我忘了。」她扶著他回到床上坐好。
  
  「累死我了,晚上就交給你了。」他直接躺下來。
  
  「晚上?」她急促的心跳漏了一拍。
  
  「洗臉洗澡之類的。」
  
  「唔……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反正還有一整天,她決定先漠視那股曖昧。
  
  「不行,停診一個多星期了,今天得下去看診。」
  
  「有沒有搞錯?你重傷耶,不好好休息,居然還要去替那些咳嗽氣虛等小症狀的人服務?」
  
  「看診也算做好事又能賺錢,我也不會無聊,反正只是坐著,不會太累啦!」
  
  艾娟瞪著他。
  
  「幹嘛?」滕武回望著她。
  
  「算了,你高興就好。」
  
  「那幫我換衣服吧。」
  
  艾娟瞧了他一眼,他現在只穿汗衫和睡褲,和他的大俠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
  
  「幹嘛啦!」他伸手握住她的。
  
  「我要拍照存證,哪天你又欺負我,就拿你現在的德行給你的粉絲看,當作報復。」
  
  「既然叫粉絲,忠誠度自然很嚇人,我保證他們看了我現在淒慘的樣子,絕對會同情心大發,更迷戀我的。」
  
  「哼,你還真有自信。」她朝他扮個鬼臉。「你的衣服放在哪裡?」
  
  「左邊的門。」
  
  艾娟走過去,才發現裡面是間更衣室,只是他的衣服幾乎清一色是白色唐裝黑色功夫褲,她拿了一套走回來。
  
  「你就沒有比較正常的衣服嗎?」
  
  「放心,進禮堂時我會穿長袍。」
  
  她差點撲倒在地。「天啦!你的新娘要戴鳳冠嗎?」
  
  「哈哈!若你要穿白紗我也會配合的。」
  
  「關我什麼事?」她惱火地瞪他一眼。
  
  「呵呵……」他保證絕對關她的事!
  
  「幹嘛啦?」笑得這麼曖昧,這回換她嬌嗔了。
  
  「沒事,我只是在幻想我未來的婚禮而己。」
  
  「哼!」她卻忍不住猜測他身旁會站著什麼樣的女子。突然她腦海裡閃過他們結婚的畫面……她忍不住揮手揮掉那一幕。
  
  「怎麼了?」
  
  「沒事。」她連忙將他扶起來,「你的汗衫要脫掉嗎?」
  
  「嗯。」滕武噙著笑凝望著她。
  
  艾娟有些窘地替他脫掉那件無袖汗衫,直接對上他精瘦結實的裸胸,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是不是很遺憾當年沒吃到?」他揶揄道。
  
  她一愣,隨即杏眼圓瞪,威脅道:「你是想半裸下去看診嗎?」
  
  「哈哈!娟兒寶貝,我的娟兒寶貝!」他靠在她身上哈哈大笑。
  
  「還笑?不要以為我的威脅不會成真喔!」她漲紅臉,不怎麼認真地笑道。
  
  「不錯,你也懂得反擊了,我的娟兒寶貝真的長大了。」
  
  「你再叫我一聲娟兒寶貝,你就自己下樓去!」她這麼大還被人這樣叫,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好啦,我知道你臉皮薄,我會克制不在人前這樣叫你的。」
  
  「哼!」她嘟著嘴替他穿上唐衫,才辛苦地扶著他慢慢脫下睡褲。
  
  這回她學聰明了,完全不看他被剝個半光的下半身,匆匆拿起功夫褲又穿回他身上。
  
  「你得站起來。不然這帶子不能繫……等等,我先幫你穿上襪子。」
  
  滕武眼裡蓄滿柔光,看著她蹲著用不熟練的動作替他套襪子,就算已重逢一個多星期了,那飄浮的快感仍有些不真實,她真的回到他生命中了嗎?
  
  「好了。」她抬頭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情難自己地俯身封住她誘人的紅唇。
  
  艾娟瞪大眼,又吻?
  
  這回滕武淺嘗即止,免得她太害羞真的翻臉。他漾開笑容,拍拍她的臉蛋。「剛剛忘了跟你說早安。」
  
  她鼓著臉蛋,這色狼想把這吻合理化嗎?
  
  「嗯,份量不夠嗎?那再來。」哎呀,習慣真可怕,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再來個頭啦。」她賞他一枚大白眼,才認命地扶他起身,替他把帶子繫上。
  
  「娟兒,你的語氣真差,我看昨夜失眠火氣大的人是你吧,等一下我替你把把脈。」
  
  「不必了,你倒是給你自己把把脈,看色狼這種病有沒有得治。」
  
  「唔……我要能治色狼,絕對會得諾貝爾獎。」他一臉嚴肅地回道。
  
  艾娟瞪著他忍不住笑出來。
  
  突然電話響了,她連忙過去接起來。
  
  「喂?嗯,他要下去了。」她放下電話,過來扶著他往門口走。「你的護士說看診時間到了,而且看病的人好多,已經大排長龍了。」
  
  「走吧。」滕武笑著勾住她的肩。

        ★  ★
  
  「沒想到他也有優點嘛!」艾娟從洗手間出來,喃喃笑道。
  
  應滕武的要求,在他看診時,她得隨侍在側,所以她清楚瞧見他發揮專長時出色的模樣。
  
  而且他對病人很有耐心,看診也很仔細,看來他挺有醫德的。
  
  就是粉絲多了點。艾娟瞧了下面前幾名女學員,無奈地歎口氣。
  
  「你居然還敢來?」阿珍生氣地指著她質問。
  
  若可以她也不想來呀!艾娟一臉的無辜。
  
  「大家都知道是你害武老師受傷的。」阿玲也跳出來指責她。
  
  「嗯,現在大概全幸福里都知道了吧。」艾娟對三姑六婆傳遞訊息的能力,只有佩服膜拜的份。
  
  「哼,你別以為是武老師的兒時玩伴就自以為了不起,你敢來武館就別想有好日子過。」月琴對滕武最積極,所以語氣也最差。
  
  「呃……」這樣她還敢說她住在這裡嗎?絕對會被砍了載去棄屍。
  
  「我們對武老師可是寶貝到了極點,你居然敢仗著和他熟識,就任意傷害他,別想我們會輕易放過你。」月琴繼續罵她。
  
  「月琴,不能這樣,被武老師知道,他會生氣。」阿珍、阿玲只敢來嗆聲,可不敢真的欺負她。
  
  「你們少蠢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競爭對手,你們不懂嗎?你最好識相點快快離開,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好看的。」月琴仗著滕武向來對她們很溫和,膽大包天地撂話威脅。
  
  艾娟這才明白那天助教大剛要她別介意的原因了。他的武館裡有不少女學員,都是抱著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來的,而她的水果暗器已經讓她榮登過街老鼠的寶座了。
  
  「你怎麼去那麼久?」滕武拄著枴杖踏出診療室。
  
  「看診結束了嗎?」
  
  「嗯。」滕武瞧著那三名女學員。「來練習嗎?」
  
  「是呀,武老師有沒有好一點?」那三名女學員立刻圍到他身旁嬌美地笑著。
  
  「我很好。」他說完才望向艾娟,這笨妞被欺負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了,我爸要我回去拿晚餐,你沒問題吧?」艾娟笑問,一點都不替他擔心,反正有三個眼露愛心的女人會照顧他。
  
  「速去速回,我餓了。」滕武吩咐道。
  
  「嗯。」艾娟轉身離去。
  
  她臉上看起來不在意,心情卻很差,看來他很習慣讓女人包圍著。沒想到他招蜂引蝶的功力如此深厚,但爭風吃醋真的不在她的容忍範圍內,幸好她只是來照顧他一小段時間,她才不要和他再有任何關聯呢!
  
  她輕撫著唇辦,而後用力握拳,絕不能心動!

        ★  ★
  
  武館裡,幾名女學員圍著滕武噓寒問暖,個個搶著要扶他,但滕武卻制止了她們的動作。
  
  「我自己來就行了。」
  
  「武老師,我做了愛心便當,不必等那位小姐的。」
  
  「我也是,我也做了。」
  
  「人家的比較好吃啦!」
  
  「月琴,你三個月不要來武館,在家閉門思過。」滕武嚴肅地開口。
  
  「啊?」月琴錯愕地張大嘴。
  
  「習武首重修心,待人要厚道,更何況受傷的人是我,我都不在乎了,你對她嗆聲什麼?」
  
  月琴沒想到會被他聽見她撒野的模樣,有些羞愧。但她心中警鈴大響,那女人絕對是她們最大的勁敵。
  
  滕武看向阿珍、阿玲。「你們也是,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她,大家都不必來了。」
  
  「武老師。」三名女學員求著情。
  
  「你們的行為表示我的教學理念並沒有傳達進你們的心裡,這些日子等於是白教了,你們回去好好想想,若改不了,真的不必再來了。」
  
  「對不起。」三名女學員黯然離去。
  
  因為他受傷,晚上並不看診,武館也由幾名助教負責,今天並沒有課,整個武館空無一人。
  
  滕武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輕歎口氣,真正要修心的人是他吧。
  
  看著她們欺負艾娟,他心頭竟燃起強烈的憤怒,尤其是月琴,她已經侵犯到他的領域了。
  
  這一刻他才清楚察覺,他早已經將艾娟視為自己的一部分了。
  
  「原來十年的分離只是假象。」他仰頭靠著牆。
  
  艾娟是他的初戀,從幼年一直延續到青少年,當年分開後,隨著時間漸漸過去,他以為對她的感情也慢慢變淡了,甚至也交了幾個女朋友,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對她的感情從沒放下過,也不曾轉淡,她一直在他心裡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
  
  他一直都愛著她!

        ★ ★★  ★
  
  「你還喘嗎?」艾娟扶他上二樓,然後把老爸做的晚餐拿出來在桌上擺好。
  
  「還好。」滕武癱在二樓客廳的沙發裡。
  
  「那要吃飯了嗎?對了,老爸說他照你開的藥方燉了藥膳湯喔,很香吧!」她獻寶地掀開蓋子讓他聞。
  
  「伯父的手藝好得沒話說,當然香了。」他摸摸她的頭。
  
  「幹嘛啦?」
  
  「你開心得像個孩子,當然要摸摸頭了。」
  
  「哼!」她端著碗餵他吃。
  
  「我要鐵板豆腐。」 她盛了一湯匙餵進他嘴裡。
  
  「你也吃呀!」
  
  「把你餵飽了,我再吃。」
  
  「你是我的青梅,又不是女傭,一起吃。」他把她餵過來的糖醋魚推到她嘴邊。
  
  艾娟怔了下,誰要跟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啊?
  
  「快點,我真的餓壞了。」滕武催促著。
  
  她只好很不情願地張嘴吃下。
  
  看著她委屈又努力隱忍的模樣,滕武愉悅得想大笑。讓她跑了十年,當然要玩回來了,更何況現在都明白了對她的感情,她更沒得跑了。
  
  「你的目光可不可以收斂一點,很嚇人。」艾娟睨他一眼.這傢伙又想算計什麼了?
  
  「我這是感謝的目光,可見我的心意有多真誠。」他痞痞地笑著,依然用目光吃她。
  
  「不必了,反正我這也算是賠罪,你不必太感謝。」她夾了塊藥膳燉雞餵他。
  
  「說這樣,好像要把我們關係撇得一乾二淨似的。」
  
  「我們有什麼關係?記得嗎?我們只是鄰居。」她才不要跟他再有任何曖昧呢!
  
  「哼嗯!」她別妄想了。
  
  艾娟瞧他一眼,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咦?這什麼?」滕武咬了幾口,察覺嘴裡有塊青椒。
  
  「拜託,都幾歲的人了,還敢挑食?」她自己也吃了一口。
  
  「誰規定大人就不能挑食的?」他就是討厭青椒不行嗎?滕武很勉強地吞下那口青椒。
  
  見他一臉嫌惡,她惡意地又夾了一口青椒餵他。
  
  滕武瞪著她,這女人非這樣整他不可嗎?
  
  「快點。」她揚著得意的笑容。
  
  他火大地張嘴含住那塊青椒,跟著大掌攫住她的後腦勺,貼上她的嘴,將青椒送進她嘴裡,還頑劣地咬了她一口。
  
  「滕武!」她滿嘴青椒含糊不清地吼他。
  
  「好吃吧?」他笑得可賊了。
  
  「你這大混蛋!」艾娟總算吞下那口青椒,真想踢他兩腳,但想到他受傷,只能強忍下來。
  
  「我覺得這方法不錯,你若肯用這方法餵我,就算是青椒我也吃了。」他開心地建議。
  
  「你要挑食是你的事,我幹嘛犧牲?」
  
  「這樣算犧牲嗎?」他再次舔上她的紅唇,煽情地問。
  
  艾娟僵在當場,現在是怎樣?他愈吻愈順手了嗎?還一直舔?
  
  「我挺愛的耶,等我手好了之後,換我餵你,到時我們再來用這招。」
  
  「喝湯!」她決定速速解決這一餐。
  
  滕武漾著柔笑,忍受著她粗魯的餵食,還不時偷個吻舔個唇。
  
  好不容易這頓色情晚餐終於解決,艾娟匆匆將餐具收進廚房,仔細清洗乾淨,藉由忙碌壓下心頭又羞又惱又混亂的感覺。
  
  明明該對他豎起拒絕旗幟的,為什麼他色情地舔上她時,她的心卻麻酥酥的,還希望那親密永遠別停?太墮落!太沒原則了!不行,她一定要振作,徹底抗拒他才行。
  
  她磨磨蹭蹭半天,才回到客廳,見到他居然在打瞌睡,她才想到他剛出院,又看了一天的診,肯定累壞了。愧疚感再次浮現,她會不會對他太壞了點?
  
  「你要不要回房睡?」她在他身邊坐下。
  
  「有點累了,不過我要洗澡。」滕武張開眼,神情有些倦乏。
  
  「什麼?」她的心跳又亂了。
  
  「這回你真的要幫我了。」他漾開頑皮的笑容。
  
  「洗……洗澡?」脫光光那種?
  
  「不洗會有汗臭味呀,你能忍受,明天來看診的人也受不了吧。我大概沒法子泡澡,淋個浴就好了。」
  
  「好吧。」她認命地扶他起來。
  
  兩人慢慢移動到他的浴室裡,她困窘地瞧他一眼,才低聲開口:「我可以幫你脫外衣,其他的你要自己來。」這是她的底線了。
  
  滕武凝望著她,好清純啊,她絕對還沒送出珍貴的第一次。既然她替他保留了,那麼今天就放過她好了。
  
  「喂!」艾娟漲紅臉,就怕他硬拗,她大概拒絕不了。
  
  「你省省吧,在你給我看之前,我也不讓你看,這樣誰也不吃虧,比較公平。」他一臉的壞笑。
  
  「你才省省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你自己忙吧。」她火大地轉身想走。
  
  「哎呀,你脾氣也太差了吧,至少做到你剛剛承諾的嘛!」滕武連忙將人拉回來。
  
  「哼!」艾娟也知道沒替他把外衣脫了,他自己來太辛苦了,只好微紅著臉替他把衣服脫掉,當他身上只剩一條內褲時,她已經不知道要看哪裡了。
  
  「幫我拿件內褲進來,你就可以出去了。」滕武忍著笑開口。
  
  「嗯。」她連忙跑出去,找到他的內褲,有些糗地拿進來,放在櫃子上。
  
  她環視超大的浴室,功能好齊全,居然有專用的淋浴設備,所以他不必冒險進浴缸,省去滑倒的危險。
  
  「不必扶你過去嗎?」
  
  「過去了,我怎麼脫內褲?」他無奈地反問。
  
  「啊?」
  
  「你臉皮薄不肯幫我脫,我只好坐在馬桶上自己脫好再過去了,還是你突然善心大發肯幫我了?」他期待地問。
  
  艾娟聽得臉上紅暈更深。「那你慢慢脫吧,請小心點。」話一說完,她轉身一溜煙跑了。
  
  「居然還真的走了。」滕武只好自己努力了。
  
  艾娟蹲在他的房間裡,兩手捂著臉,真想揍自己一拳。那一瞬間,她差點開口說要幫他脫了,天!才幾天工夫,她就被他傳染也變成色女了。
  
  她趴在地上,真想尖叫,這男人實在太罪惡了,身材幹嘛好成那樣,她剛剛沒噴鼻血給他看,已經是奇蹟了。
  
  先前觸碰到他的肌膚時,那煨燙直入心坎的熱浪,讓她慌得好想逃卻又深深著迷。
  
  啊!好可惜,超想看他的……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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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2: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娟兒,先幫我搾杯新鮮柳橙汁,再把藥膳用小火燉一個小時,順便把外敷藥再多調一些。」滕武坐在客廳裡指揮著。
  
  「是!大爺。」艾娟在廚房快忙翻了。
  
  「你是太閒還是怎樣?」滕文趁著當鋪公休過來關心一下親親小弟,卻瞧見他在家當太爺當得很爽快。
  
  「哥,你怎麼有空過來?」
  
  「今天公休,一過來就看見你在欺負艾娟,難得你不必看診,也不必這樣操她吧?」
  
  「我哪有?」滕武咧嘴笑得很痞。
  
  「咦,真的是滕文哥呀!」艾娟在廚房門口探出頭,驚喜地打招呼。
  
  「你別忙了,阿武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累壞自己。」滕文笑著說。
  
  「就知道滕文哥疼我,我剛才聽見聲音,還以為是太忙產生幻聽了呢!」艾娟端著一杯柳橙汁出來,直接放在滕文的面前。
  
  「喂!那是我的吧?」滕武不爽了,到底誰疼誰啊?
  
  「你整天都在吃吃喝喝,等一下是會怎樣?」艾娟睨他一眼,又鑽回廚房忙了。
  
  「呵呵……哈哈……哈……」滕文很開心地享受現搾柳橙汁。
  
  「嗯,真好喝。」
  
  「哥,沒事你可以滾了。」滕武的好心情全飛了。
  
  「你呀,明明只小我一歲,平時也挺長進的,怎麼一遇到艾娟,就退化到還在玩家家酒的階段呢?」
  
  「少扯了。」滕武翻個白眼,他哪有?頂多玩玩她罷了。
  
  「看清楚,艾娟已經不是那個綁著兩條長辮子,五歲的小女孩了,你也該成熟點,免得哪天把人惹跑了,到時辛苦的還是你自己。」滕文搖搖頭。
  
  滕武聞言,心像是被人揪了兩下。真的嗎?會把她惹跑了?
  
  問題是,若他不讓她跑,她又能跑哪去?但惹火了她,倒楣的確實是他自己,他有很過分嗎?真要收斂一點嗎?
  
  「拜託,還需要考慮這麼久?」滕文翻個白眼。
  
  「考慮什麼?」艾娟總算把滕武要的那杯柳橙汁搾好了,端來給他。
  
  「考慮當個好孩子。」滕文笑著說。
  
  「就是嘛!聽大哥的準沒錯啦!」她朝滕武扮個鬼臉,又進去忙了。
  
  「哈哈……」滕文再次爆笑出聲。
  
  「你很無聊。」滕武沒好氣地拿目光趕人。
  
  滕文瞧著鬧彆扭的弟弟,難得起了童心,他起身時,滕武露出趕人成功的笑容,但他卻往廚房走,當場讓滕武的臉垮下來。
  
  「你幹嘛?」滕武行動下便只能出聲制止。
  
  「雖然艾娟好意來幫你,但總不能真的累壞人家吧,我進去幫忙。」
  
  滕文的理由太過理直氣壯,當場讓滕武惱得火冒三丈,這惡哥哥分明是來搞破壞的!
  
  「忙著弄午餐嗎?」滕文進了廚房靠在流理台笑問。
  
  「老爸一次把午晚餐都弄好了,我只要熱一下就行了。」
  
  「艾伯伯的手藝真的沒話說。」滕文探頭瞧了下,雖然只有四菜一湯一藥膳,但以兩人份來說,算豐盛了。
  
  「老爸是天生的廚師。對了,滕文哥,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反正老爸弄這麼多,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
  
  「艾娟!你有這麼閒嗎?」滕武聽見立刻發飆。
  
  若不是拄著枴杖過去罵人,會顯得他太小題大作,他真想過去揍揍她的小屁股。
  
  「嘻……」滕文逸出輕笑聲。
  
  艾娟翻個白眼,「別理他。滕文哥,你要留下來用餐嗎?」
  
  「可以嗎?」滕文咧嘴笑得愉悅,只是身後傳來陣陣殺氣,看來有人快翻桌了。
  
  「這還用問嗎?對了,你就住隔壁嘛,反正滕武養傷期間,老爸負責他的胃,你不如就一起吃吧。」艾娟沒心機地笑著。
  
  「呵呵!艾娟。我是很想啦,但大概有人會翻臉。」滕文忍著笑道。
  
  難道艾娟這小妮子至今還沒察覺老弟的心意?就算她好心邀約,他也沒膽來吃呀!
  
  「誰啊?」艾娟愣了下,隨即錯愕地望向廚房門口。「你們是兄弟,一起吃個飯也能翻臉?你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這麼差的?」
  
  「哈哈!老弟,我真同情你,哈哈……」滕文抱腹狂笑。
  
  他們一起用餐好幾天了,她感覺不出來老弟對這獨處時光的期待嗎?
  
  「怎麼了?是抽筋還是被點了笑穴?」艾娟看著滕文回到客廳,卻靠著櫃子笑到不行,現在是怎樣?
  
  「艾娟,我家雖然是武館,但沒人會點穴好不好?」滕武瞪著她,居然敢找別人來破壞他吃飯的樂趣?他們的帳有得算了。
  
  「那就是抽筋了?滕武,他是你哥,你快替他看看,是哪裡虛還是火太旺,調理一下比較好吧。」
  
  「老弟,你真要加把勁了,別再浪費時間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戲了。」滕文拍拍弟弟的肩,下樓去了。
  
  「啊?怎麼說走就走?真的不一起吃嗎?」艾娟在樓梯口探了下頭。
  
  「你煩不煩?」
  
  「你們感情真的很差喔?」她回頭看著他。
  
  「你今天是突然少根筋嗎?誰告訴你我們感情差的?」
  
  「那你幹嘛翻臉?」
  
  「我有嗎?」
  
  「那滕文哥為什麼不留下來吃飯?」艾娟微皺眉頭,愈來愈迷糊了。
  
  「艾娟,你是想氣死我嗎?幹嘛一直提別人?」滕武忍不住吼她。
  
  「滕文哥又不是別人。」艾娟也有點惱了。
  
  滕武瞪著她。
  
  「幹嘛?」
  
  「過來!」他的口氣很差。
  
  艾娟嘟著嘴,來到他身旁,而他很粗魯地將她拉坐在沙發上。
  
  「幹嘛啦?」
  
  滕武捏著她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還上下仔細研究許久。
  
  「這樣轉來轉去很痛耶。」她不悅地揮開他的手。
  
  「我一定是摔傷腦袋了。」他一肚子悶火地道。
  
  就算現在她把他氣個半死,對她的喜愛也沒短少半分,他都認定她了,難道不能多玩她一下嗎?
  
  但老哥的話像刺一樣扎著他,想玩和怕惹跑她,在他心中形成拉鋸戰,真是傷腦筋啊!
  
  「無聊!」艾娟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直接進廚房端菜了。

        ★  ★
  
  「今天就上到這裡吧。」滕武坐在武場教席上,微笑道。
  
  幾個歷經兩代館主的資深學員行禮後,紛紛圍在他身旁關心著他的身體。
  
  「武老師,復原的不錯吧?」
  
  「那還用說嗎?雖然西醫也不錯,但武老師一定有用中藥調氣,你沒看武老師近來氣色已經好很多了。」
  
  「謝謝大家的關心,雖然身上的傷要全好沒那麼快,但精神確實好多了。」滕武噙著溫和的笑容和眾人話家常。
  
  艾娟在一旁瞧著他和學員的互動,原來從小到大,他的惡劣只針對她呀?難怪大家都當他是大好人,而害他受傷的她卻成了壞傢伙,真是個雙面人!她暗歎口氣,若到現在還看不清他的真面目,那就是她蠢了。
  
  只是為何她對他的討厭似乎在快速消減中,難不成她有被虐狂?
  
  還是她也跟一般女人沒兩樣,都逃不出他的魅力網呢?
  
  「阿娟啊,那只是個單純的意外,你也別太自責了。」隔壁的林阿伯笑著摸摸她的頭。
  
  「謝謝阿伯。」
  
  「阿武的人緣好,尤其還有些愛慕他的女人,但認識你的人都知道,發生這種事,你肯定比任何人都難過。」
  
  「嗯。」難得有人安慰她,她感動地點點頭。
  
  「而且你們從小就感情好,那些自以為是的女人不懂啦!若懂了,八成會嫉妒到捉狂吧,哈哈……」林阿伯又摸摸她的頭才離去。
  
  艾娟卻差點吐血,他們哪時候感情好啦?這些叔叔伯伯到底是怎麼看人的?
  
  「發什麼呆?人都走光了。」滕武拄著枴杖慢慢站起來。
  
  艾娟連忙上前扶他。「他們很強耶,你只是口頭講解,他們居然就能打出漂亮的拳法。」
  
  「他們有一半的人練武的時間比我的歲數還長,拳法都很熟了,來練習的重點在於吐納的正確位置,我只要開口提示就行了。」他環住她的腰,兩人慢慢走回診療室。
  
  「所以你們都是高手。」平時他都摟她的肩,什麼時候改的?這樣好像太親密了些。
  
  「多謝誇獎。」滕武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大掌有些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柳腰。
  
  「累了喔,要不要幫你按一下肩井?」艾娟好心地問。
  
  跟著他幾天,她也學了幾個穴位名稱,知道按肩井穴可以舒緩頸肩的痠痛。
  
  「好呀,麻煩你了。」
  
  於是艾娟很努力地替他按摩。
  
  「你學得挺快的。」滕武笑著給予讚美。
  
  「那是這個穴位很好認。」她微微臉紅。
  
  「對了,昨天你爸來,提到你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他閉著眼享受著她的服務。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爸媽離婚後,一人帶一個,以前我和爸住在這裡時,姐沒有來過,現在我媽過世了,姐還沒結婚,爸就要姐一塊回來了。」
  
  「你姐一直住在台中吧?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不會想留在熟悉的地方?」既然想跟她糾纏不清,他自然要多瞭解她的一切。
  
  「嗯,不過我爸把房子過給我外婆,舅舅他們住進去了。」
  
  「聽起來有點複雜。」他嗅到一點麻煩的味道。
  
  「會嗎?爸媽離婚後,就把當初在台中住的房子過戶給我媽了,而我媽過世後,我爸又把房子過戶給我外婆,畢竟舅舅很照顧我媽和姐姐,而且舅舅這幾年工作不是很順利,也沒能力買房子,正好爸的飯店要他回台北總店,他就把房子留給他們了。」
  
  「艾伯伯真是有情有義。」
  
  「不過我姐有些擔心,當時還反對呢。」
  
  「為什麼?她捨不得嗎?」他訝異地偏頭看她。
  
  「我表弟一直不務正業,可是外婆就他一個孫子,邊罵邊寵根本拿他沒轍,我姐很擔心房子過給外婆,不必多久就會被我表弟玩掉了。」
  
  「原來如此。」
  
  「那間房子在台中市區,房價很高的,也難怪姐會擔心了。」
  
  「你也坐吧,我真的有點累了,讓我靠一下。」滕武拉著她的手,要她坐到他身旁。
  
  老實說,她家的事只要別影響到她,他才不在乎會怎樣發展。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你看診的時間要不要再縮短一些?」見他流露疲憊,她很心疼。
  
  「是累了點,但多活動的好處是復原的比較快。」滕武沒放開她的手,將頭靠在她肩上休息。
  
  艾娟本想拒絕,這裡是診療室,護士隨時會進來,雖然已婚的王小姐對她很客氣,完全不同於那些女學員,但這種暖昧的畫面被人瞧見,她還是會很尷尬,不過他閉上眼後有如孩子般單純的依靠,讓她怎麼也拒絕不了。
  
  算了,她的名聲大概也無法更壞了,就讓他靠吧。
  
  「不到一分鐘耶,居然說睡就睡,果真是累壞了。」她偏頭看他,才發現他睡著了。
  
  她凝視著他斯文的俊容,當年曾有的悸動、重逢後重新浮現的悸動,交疊在一塊,在在證明她是真的動心了。
  
  她還能假裝多久?
  
  他就靜靜靠在她肩上,穩定的呼吸侵擾著她的思緒,她的心頭有一絲渴望,若他沒那麼花心就好了。
  
  但當年發現的「那件事」,還有現在的桃花滿天飛,都讓她無法直視自己的感情,她真的無法忍受想愛的人是劈腿族。
  
  她伸手輕觸他的臉龐,眸光裡蓄滿濃濃的依戀。再難都要強行假裝沒動心,她只要撐過這段看護期間就行了。
  
  滕武小睡了一會兒,在她指尖流連時就醒了,他緩緩張開眼,卻望進那潭深情裡,不禁喜出望外。他真的不是一頭熱,她心裡也有他!
  
  「你在吃我豆腐嗎?」他輕聲調笑著。
  
  艾娟愣了下,小手像燙著火般火速彈開,臉蛋爆紅,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彷彿剛剛兩人目光的交會是他作夢妄想出來的。
  
  滕武惱火地將她的頭轉過來。「你在撇清什麼?」
  
  「我哪有?」她打死絕不承認。
  
  「你就是有,別告訴我,你的眼睛有問題。」
  
  「我的眼睛好得很。」
  
  「那就對了,你的深情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你就爽快承認吧。」
  
  「我看是你的眼睛有問題吧。」深情?她居然露餡了?太噁心了!
  
  「還否認?既然那深情是給我的,本來就該讓我看到呀!你有什麼好害羞的?」滕武火大地咬上她的唇。
  
  「很痛耶!」她努力想推開他的臉。
  
  「你活該。」纏上她的唇,他就不想放開了,舌頭滑溜地探入她嘴裡,熱情地勾引著她。
  
  「你……別這樣,明明在吵架……你……」她想推開他又不敢太用力,豆腐當然是一塊塊被啃光了。
  
  「是你在吵,我比較想徹底地把你全身都吻遍。」滕武眼裡多了抹柔光調笑著。
  
  「滕武,你不要以為你受傷我就不敢扁你喔!」他的話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這男人真懂得如何勾引女人。
  
  「若能如願,真被扁,我也心甘情願了。」滕武勾著她的後腦,深深地吮吻著她。
  
  艾娟心想幸好是坐著,不然她肯定腳軟了。悸顫的喜悅和癡狂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智,她的意識裡只剩滕武兩個字。
  
  「呃……那個……咳……」艾娟睜開眼有些迷惑地看著他。
  
  滕武溫柔地回望她。「怎麼了?」
  
  「對嘛,這聲音才對,你剛剛……咦?」她終於回神,剛剛明明聽見女人的聲音,她驚愕地回頭,就見護士王小姐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很禮貌地沒瞪著他們。
  
  「天哪……」艾娟只覺得體溫至少飆高一百八十度了。
  
  「我得看診了,剩的就晚上再繼續吧。」滕武的心情顯然比她好太多了。
  
  「你少胡扯了,絕對沒有剩的了。」艾娟漲紅臉匆匆跑出去。
  
  她真是夠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個花心大蘿蔔而心醉,絕不可以被勾走!

        ★  ★
  
  「武老師,聽林伯他們說,你已經恢復替他們上課了,也替我們上嘛!」曾經嗆過艾娟的阿珍裝可愛撒嬌中。
  
  「你們的課一直都是大剛在上,而且他教得很好。」滕武微笑地給了她軟釘子碰。
  
  趁著沒人來看病,他坐在診療室外休息,助教大剛正在上推廣班的課,沒想到休息時間一到,阿珍她們又纏上他了。
  
  「大剛是你的學生,你才是真正的老師呀,不必整堂課教,只要開口指點一下,我們一定獲益良多。」對艾娟也深具敵意的阿玲也跟著撒嬌。
  
  「武館開的課很多,你們應該知道什麼程度以上,我才會親自上課,好好努力吧。」滕武依然頂著溫和的笑容拒絕。
  
  他瞧了下坐在診療室裡的艾娟,不禁瞇了下眼,居然在看雜誌?
  
  她就不會吃下醋,介意一下喔?
  
  「可是我們……」
  
  「學武是修心修身,太心浮氣躁很難進步的,你們想進步到可以上我的課,只怕要更久了。」滕武指出殘酷的事實。
  
  阿珍她們上的是社區推廣班,來上的多是想健身的退休人士和家庭主婦,少部分則是像阿珍這種想釣他的女人,所以他才不上她們的課。
  
  「啊!那……武老師,你就別拒絕人家的愛心便當嘛!」
  
  「就是呀,你從來都不吃,卻吃那個可……嗯……艾小姐的。」
  
  「那是艾伯伯做的。」他有些不悅,這些女人到現在還在仇視艾娟嗎?
  
  「我們的……」阿珍想硬拗,卻不敢騙他,只能懊惱地住嘴。
  
  「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快去練習吧。」滕武譏誚地揚了下嘴角,想也知道她們的愛心便當是拗家裡老媽做的。
  
  艾娟雖然翻著雜誌,耳裡卻清楚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周圍的桃花還真是滿天飛呀,和他糾纏絕對是自找苦吃。
  
  「你還真是如如不動呀!」滕武拄著枴杖進來,惱火地拍了她的腦袋一下。
  
  她已經忘了下午那個吻了嗎?明明她也很投入的,她到底是為什麼抗拒?
  
  那個原因他一定要找出來。
  
  艾娟揉揉頭,對他的差別待遇扮個鬼臉,他只在她面前當粗魯又沒愛心的壞小子,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拒絕去想,更不想被牽引,她不要愛上了又受到傷害!
  
  「真不可愛!」滕武火大地坐下來寫藥單。
  
  「哼!」只會欺負她,他又可愛到哪裡去了?

        ★  ★
  
  晚上,艾娟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搬過來後,我愈來愈容易失眠了,看來這裡風水不怎麼好嘛!」她第二十次翻身趴在棉被上。
  
  「那傢伙倒好,白天有人愛慕,晚上又可以一覺到天亮,這世界真不公平。」她愈想心情愈差了。
  
  鈴鈴!
  
  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到,艾娟彈坐起來,匆匆瞧了眼手機,是滕武撥的,她連忙接起,同時往他房間跑了。
  
  「你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痛……」滕武聽見開門聲,扔了手機直接應道。
  
  「不是好多了?為什麼痛?」她擔心地在他床邊坐下。
  
  「你忘了我的腳斷了?骨頭重新接合本來就會痛的。」他趴在床上呻吟。
  
  「那之前你怎麼……你忍住了?」他從沒在半夜叫她呀!
  
  「今天特別難以忍受。」她今天對他特別冷淡,讓他心好冷呀!
  
  「現在怎麼辦?送醫院嗎?」
  
  「太誇張了,送去醫院也只是換地方繼續痛而已。」
  
  「那……我要怎麼幫你?」看他痛得蹙眉,她心疼死了。
  
  「先扶我起來。」
  
  「嗯。」她小心地扶他慢慢坐起來,而他痛苦地靠在她的肩上喘息。
  
  艾娟環著他的背,看著他閉眼忍著痛楚,焦急地問:「中醫難道沒有可以止痛的藥,比較不傷身的那種?」
  
  「你真的很關心我嗎?」
  
  「喂!」居然敢質疑她?
  
  「那讓我靠一下。」他在她胸前磨蹭了一會兒,才找到他認為舒適的位置,吁口氣休息。
  
  「這樣真的會比較舒服?」她實在不信啊!
  
  這傢伙把臉埋在她的肩上,唇就貼在她的脖子上,兩手都環在她身上,受傷的右腳壓在她腿上,這實在很古怪!
  
  「嗯,靠在你身上聞著你誘人的香氣,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他的大掌在她腰上游移。
  
  「你的手別亂動。」她反手想拉開他不規矩的手,他卻一把握住她的,還把玩起來了。
  
  「跟我說說話。」他微微揚起嘴角。
  
  「要說什麼?」她窘得不敢亂動,他的唇一張一合的,濕濕熱熱還帶電的異樣感顫動著她。
  
  「說你為什麼把我當大色狼?」
  
  「這不是事實嗎?」
  
  滕武火大伸掌掐住她的纖腰。「我什麼時候當過色狼了,怎麼我這個當事人一點都不知情?」
  
  「那你現在在幹嘛?」他生氣掐她就算了,手居然還探進她的衣服裡,直接掐上她的肌膚,不是色狼是什麼?
  
  「表現我的不滿情緒。」他痞痞地笑著。
  
  「連表達情緒都可以如此色情,你還有臉否認?」
  
  「雖然我摸了,但你感覺到色情了嗎?」他對她向來真心,她不該接收錯誤才是。
  
  「唔……」她遲疑了下,確實無法這樣誣賴他。但……她不想和他有關聯呀!
  
  「所以你該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這也要賠?你幹嘛當醫生,去當奸商用搶的比較快吧!」她沒好氣的說。
  
  「我們繼續下午的吻吧。」和她這樣鬥嘴,真的讓他比較不疼了。
  
  「誰……」她的話沒說完,身旁的男人是行動派,熱唇已經貼上來了。
  
  滕武決定讓她身心合一,不再口是心非,絕對要讓她承認對他心動了。所以他吻得纏綿,吻得悱惻,吻得這世上只剩下他二人,濃重的氣息在唇齒間流轉,他忘情地退下她薄薄的外衣,大掌罩住她美麗的渾圓,渴望和她徹底融成一體。
  
  艾娟不知何時小手爬上他的後頸,熱情忘我地回應著他的吻,直到他解開她的胸衣,那鬆脫的異樣感拉回了她飄蕩的心,她張開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天!他們在做什麼?不,是她在做什麼?
  
  她居然被勾走了?
  
  血色自她臉上消失,她僵直地推開他,一臉見鬼了的錯愕。
  
  「喂?」滕武惱了,他才沒吻得這麼差好不好?
  
  「你花你的,幹嘛招惹我?」艾娟拉妥上衣,想要翻身下床,但瞧見壓在她腿上的那隻傷肢,她硬生生壓下那股惱,小心地搬動他的右腳。
  
  「什麼叫我花我的?我哪裡花了?」
  
  艾娟欲言又止,抿著嘴不想理他,總算把他的腳搬開了,她匆匆起身想跑,卻被他拉住。
  
  「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老是莫名其妙變臉,你很氣人耶!」
  
  「你自己做過的事還要別人說?少推卸責任了。」艾娟扳著他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
  
  「我做過什麼了?」滕武的問號更多了。
  
  「反正你就是這種人,花心又沒節操。」她說得一肚子火。
  
  「等等,我們重逢不過幾天的事,我整天和枴杖長相左右,不可能給你花心的感覺,所以你在說以前嗎?」他一臉不確定地猜測。
  
  「對啦!大淫蟲!」她火大地甩開他的手跑回房間。
  
  滕武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怎麼可以這樣誤會他?那天他們沒做成時,他明明就告訴她是第一次了。
  
  「什麼時候清純無瑕的童子雞也和花心畫上等號了?哪個人來替我解說一下行不行?笨艾娟!蠢艾娟!狠心的壞艾娟,我很痛耶……」
  
  滕武躺在床上無奈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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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2: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你怎麼回來了?」艾爸正在準備她和滕武的午晚餐,從廚房探頭看了一下小女兒。
  
  「整天待在武館裡,久了會發霉長香菇,所以回來瞧瞧。姐呢?」
  
  艾娟無聊地按著電視遙控器。「出去了,聽她說要去找工作。」
  
  「她適應了嗎?」
  
  「總要慢慢來。」
  
  「聽說她前些天老是跑到滕文哥的當鋪前晃,是煞到滕文哥了嗎?」這是她聽滕武說的,也許又被騙了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你姐膽子那麼小,哪可能做那種事?」艾爸聽得哈哈笑。
  
  「就是膽子小又煞到人家不敢表白,才會在店門口晃呀!若滕文哥能變我姐夫,那就太棒了。」艾娟興奮地異想天開。
  
  「小時候不算,你至少也和阿薇相處十年了,你說可能嗎?更何況她大學時還出過那種事,要她主動去追男人,這輩子是別想了。」艾爸兩手插腰站在廚房門口笑問。
  
  「想想又不犯法,我看阿爸你也很想吧?」艾娟一臉的淘氣笑容。
  
  「那當然了,滕家兩兄弟我從小看到大,很有我的緣。」
  
  「就說吧。」她咯咯笑個不停。
  
  「你跑回來看電視,阿武怎麼辦?」艾爸把多層的餐盒擺到客廳桌上,也坐了下來。
  
  「反正護士們都在,她們會照顧他的,而且一些學員天天去報到,你放心吧,他好得很。」艾娟心裡很煩惱,為什麼重逢才沒多久,她就跟他弄得不明不白,他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態吻她的?艾爸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而且我真的需要透透氣。老爸,你都不知道,我在武館裡很慘的,每個人都當我是十大惡人,人人拿白眼伺候我!」
  
  「是這樣嗎?」艾爸瞭然地看著她。
  
  「至少那些哈滕武的女人是這樣。」她吐了下舌頭,說的太誇張果然騙不了老爸。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逃避責任,是你闖的禍,被人怨恨一陣子也是應該的。」艾爸摸摸她的頭安慰。
  
  「所以我才忍呀!」她懊惱地靠著父親撒嬌。
  
  「先不提這因果,你也該想想,你們以前感情那麼好,他受傷了,你不該好好照顧他嗎?」
  
  「那天隔壁林阿伯這麼說時,我差點昏倒,怎麼連老爸也這樣說?」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本來就是這樣。」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呀,我們什麼時候感情好了?他以前天天欺負我的。」她火大地用力轉著遙控器。
  
  「有嗎?我看到的都是他很照顧你呀!」艾爸將遙控器搶下來,順手關了電視。
  
  艾娟抿了下嘴,那是他的雙面性格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大家都被他騙了卻不自知。
  
  「阿武從小就是個帥小子,偏偏他只對你好,你都不知道,那時候好多鄰居的小女生都很嫉妒你喔!」艾爸想起以前的事,呵呵直笑。
  
  「不會吧?而且你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艾娟錯愕地看著父親。
  
  「街坊鄰居就是這樣,什麼小事都傳來傳去,我當然是從鄰居那裡聽來的。」
  
  「在別人看來是這樣嗎?」艾娟頭一回聽說,真的好訝異。
  
  「阿武小時候就已經有很多粉絲了,更何況是現在,他事業有成,又帥又多金,偏偏他依然對你特別,你接收一些白眼也很正常。」
  
  「哼嗯!」她扮個鬼臉。
  
  「好啦,回來混這麼久,快回去!」艾爸雖然很希望他們有什麼,但年輕人的事,他並不想插手,他們自己搞定就成了。
  
  「喔,我走了。」艾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著餐盒回武館。
  
  她慢慢走著,嫉妒呀?
  
  「這我可以理解啦,但只對我一人好?騙誰呀!若是真的,怎麼會有陳美麗那件事?難不成她騙我?哈!怎麼可能?」
  
  她愈想愈煩,見「心平氣和武道館」已近在眼前。「算了,不想了!」
  
  因為時間還早,她把餐盒拿到二樓放好,又踱下來,在診療室門口探了下,有些訝異地問:「真難得,居然沒人!」
  
  「怎麼可能一直都爆滿?」滕武回頭睨了她一眼。「不躲了?」
  
  「誰躲了?我是回去拿餐盒。」她悶悶地坐在沙發裡。
  
  「哼!」滕武一臉「聽你在扯」的鄙笑。
  
  「你那什麼表情?」被他嗤了一聲,她也惱了。
  
  「就是你看到的表情。」
  
  「還沒中午,你就想吵架是嗎?」艾娟火氣愈來愈大了。
  
  這樣的他哪叫只對她好?只對她壞還差不多吧!老爸他們都被騙了啦!
  
  「吵架還需要看時辰嗎?」他閒閒地吐槽回去。
  
  「你!」她才想嗆他幾句,偏瞧見他拄著枴杖想起身,她立時心軟上前扶他。
  
  「不吵了?」他揚了下眉,被她反射性的動作逗笑了。再悍嘛!明明就心動了,這丫頭就是嘴硬不肯承認。
  
  「中場休息。」她扮個鬼臉,讓他扶著沙發扶手坐下。
  
  「喔,那要休息多久?」
  
  「你的雙面人生可不可以稍稍節制一下?」
  
  「你的用語太過深奧,小生一時難以明瞭,姑娘要不要換淺白一點的詞?」滕武扯扯她超短的秀髮,對這頭短髮很不滿。
  
  「直接亮拳頭比較快吧。」
  
  「我腳斷了,你就敢亮拳?」
  
  「不然一百個我也不夠你打。」
  
  「所以呢?你打算要扁我?」
  
  「不行嗎?」
  
  「來呀!誰怕誰?」
  
  艾娟瞪著他欠揍的痞樣,超想一拳K下去,但掄起的拳頭怎麼也動不了,她挫敗地冷哼一聲,別開臉去。
  
  「你幹嘛轉頭?」滕武火大地將她的臉轉回來。
  
  「你管那麼多?」
  
  「你拿後腦勺對著我,很沒禮貌!」
  
  「我……」她才要嗆回去,卻慘遭啃咬。「痛痛……痛!你幹嘛?」她火大地推著他的下巴。
  
  「咬你呀!」
  
  「喂!」
  
  「不爽你不會咬回來?」滕武忍著笑,她知不知道她氣鼓鼓的臉蛋上,那對亮晶晶的眸子是多麼地誘人呢?
  
  「你……別以為我不敢。」她微紅著臉,才沒膽真的咬上他的唇。
  
  沒想到他老兄卻再次欺上來,又是一陣亂啃。
  
  「你……喂……可惡!」艾娟一直閃一直躲,他卻像咬上癮似的,纏著她愈咬愈重。
  
  痛死她了,這混球!別以為她不敢,要咬就來咬!
  
  她一惱,張嘴就咬上去,幸好滕武躲得快,大掌定住她的腦袋,沒好氣的開罵。
  
  「喂,你來真的啊?」
  
  「誰還跟你來假的,讓我咬一口,你就知道有多痛了。」
  
  「少來了,真讓你咬到,我就成無嘴男了。」
  
  「活該!」一直咬不到,艾娟更火了,顧不得後果,她兩手纏上他的脖子,非得賞他個痛快不可。
  
  「你有這麼飢渴嗎?」他失笑,輕鬆和她角力著。
  
  「一定要讓你嘗嘗那股痛,噢晤!」她用力一按,咬是咬到了,卻只碰到他的下巴,痛死她了。
  
  「靠!」滕武也慘叫出聲。
  
  他連忙將她按在胸口上,用力揉著自己的下巴。
  
  「放手啦!」她火大地輕捶他的背。
  
  「笨蛋,不會咬請不要亂咬好嗎?」他攬著她的頭,咬了她一口,又輕鬆閃開她的追擊。
  
  「誰教你不乖乖讓我咬。」她恨啦!為什麼咬不到?
  
  「嘻嘻……」兩個護士在門外偷笑。
  
  艾娟一僵,天!她在幹嘛啊?
  
  她火大地瞪向他,才發現他們不知什麼時候纏成麻花辮了,她連忙七手八腳地和他分出楚河漢界。
  
  「大概有病人來了,下次再繼續吧。」滕武不怎麼介意兩人的「姦情」被發現。
  
  「繼續個頭啦!」她臉紅得比夕陽還美。
  
  「當然要繼續了,一定要教會你咬人的力道,不然我的嘴太危險了。」他揉亂她的短髮,一臉的期待。
  
  「懶得理你!」她已經窘得挖二十個洞都不夠她埋了,他還不閉嘴?

        ★  ★
  
  「喂,你忘了你腳斷了嗎?」艾娟跟在他身後叫著。
  
  「我有忘了拿枴杖嗎?」滕武回頭賞她一記燦爛的笑容。
  
  「既然知道你腳斷了,為什麼不肯好好休息?」
  
  「我想曬太陽。」
  
  「你家門口那麼大,在門口曬就好了。」
  
  「是我斷又不是你斷,我都不介意了,你囉嗦什麼?走啦!」他回頭拉住她的手,要她扶好他。
  
  「奇怪了,公園裡的太陽和你家門口的太陽是不同一個嗎?差別到底在哪裡?」她歎口氣還是上前扶住他,陪他慢慢走到社區公園,幸好公園很近,幾步路就到了。
  
  「差別在於我可以邊曬太陽邊走路,也算運動。」
  
  艾娟無言地點點頭。身手一流的他,因受傷悶了半個多月,也難怪他想動了。
  
  滕武反手握住她的手,變成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散步。
  
  艾娟愣了下,幸好路上人不多,而且老實說,她並不討厭手被他握住的感覺……反正她得扶他,握手也一樣啦!她連忙用力說服自己。
  
  「而且又能躲開那些女人,我偶爾也想清靜一下。」
  
  「哼!」對這點,她就不予置評了。
  
  「你這反應好奇怪,就跟昨天一模一樣,我到底什麼時候給你花心的印象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花不花,自己最清楚了。」
  
  兩人走進小小的公園,因為是正中午,裡面沒什麼人,她扶他在一旁有樹蔭的椅子坐下,而他依然握著她的手沒放開。
  
  「這真是史上最大懸案,記得嗎?在你搬家前一天,我們差點做了,那……」
  
  「別說了。」她睨他一眼,臉又紅了。
  
  「而且那時我們都是第一次。」滕武卻堅持說完,還堅定地看著她。
  
  「少騙人了,第一次?請問是什麼的第一次?」她冷哼一聲,完全不相信。
  
  「喂!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不對,你不可以不喜歡我,而且我沒騙你,所以別誣賴我。」滕武改按住她的肩,不懂她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大的誤會。
  
  「總之,你就是那種人。」
  
  「什麼叫我就是那種人?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你罵淫蟲,太虧了,你最好說清楚講明白!」
  
  「哼!」艾娟瞪了他老半天,偏他也火大地瞪著她等答案,她惱火地別開臉,她才不要再提那件事呢!
  
  就在她別開臉時,瞧見一個人也在看他們,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她國中同班同學陳美麗。
  
  「瞧見沒有?就是她,她就是人證。」她火大地指向那女人道。
  
  「什麼人證?」滕武一臉莫名其妙地瞧那女人一眼,又望回她冒火的眸子。
  
  「忘了嗎?她是你的舊情人,在你號稱第一次之前,已經跟她做過了吧,而且聽說不只一次,是很多次!」
  
  「她說的?」滕武火冒三丈。
  
  「對呀!」
  
  「她叫什麼?」
  
  「厚!你居然連舊情人叫什麼都忘了。」
  
  「名字!」
  
  「陳美麗啦!」
  
  「那位叫陳美麗的小姐請過來一下。」滕武高聲喊那女人。
  
  陳美麗猶豫了下才過來,瞧著艾娟,仍有些不確定。「嗨,你是艾娟?」
  
  「認不出來嗎?」艾娟微笑和她打招呼。
  
  「嗯,遠遠看不太確定,你那頭漂亮長髮剪掉了,那可是你的註冊商標呢!」
  
  「聽見沒有,快留回來。」
  
  「誰理你。」
  
  滕武睨她一眼才轉向陳美麗。「這位小姐?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呃……」陳美麗一僵。
  
  「或者該說是第一次談話。」
  
  「呃……我們也算是鄰居,我住在愛好里,離幸福里很近的,小時候應該說過話也一起玩過才對。」陳美麗一臉的欲哭無淚,小時候玩扮家家酒時,她也扮過他的老婆,他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嗎?」滕武卻一臉茫然毫無記憶。
  
  「你忘了也有可能。」陳美麗苦笑著。
  
  「隨便啦,我想問的是,你告訴這笨蛋和我上過床?」滕武直截了當的問道。
  
  「啊?」艾娟和陳美麗同時驚呼出聲。這混球居然連修飾一下都沒有,問得這麼白?
  
  「我們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完全沒印象?」
  
  「這……」陳美麗沒想到會被從小暗戀到大的男生當面吐槽,臉上一陣青白,拉著艾娟到一旁咬耳朵。「你幹嘛告訴他?」
  
  「他問了,我就說啦。」
  
  「可是……那是我們女生間的悄悄話,怎麼可以告訴他。」
  
  「我只是根據你的話,斷定他是花心大蘿蔔,他要證據,既然遇到你這當事人,我當然會說了。」艾娟瞧她心虛的模樣,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那是……那……」陳美麗不想承認自己造過謠,吞吞吐吐的。
  
  「怎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不必騙人吧?」艾娟非要個明白不可,被騙十年夠了。
  
  「你怎麼這樣,誰教你當時那麼受到他的重視和保護,你根本就不知道其他愛慕他的女生心裡有多麼不好受,偏偏你還一臉沒事人的樣子,我才想挫挫你的銳氣。」
  
  「所以你根本是騙她的。」滕武不知何時走過來了,冷冷接了一句。
  
  「呃……」陳美麗尷尬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請你跟她說清楚,免得她繼續誤會我,你有跟我上床嗎?」滕武非常不悅,冷冷地望著她。
  
  「沒有啦,你、你們不要太過分喔,我已經結婚了,別害我家庭失和啦!」陳美麗灰頭土臉匆匆跑走了。
  
  滕武一臉大獲全勝地瞪著艾娟,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艾娟卻瞪著陳美麗跑走的方向,她竟然被騙了十年?
  
  這混球罵得好,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說呀,我好好一個無瑕的清純男生,居然被你整整當了十年的花心男,你要怎麼賠償我名譽損失?」
  
  「是陳美麗說的,去找她要啦!」
  
  「我管她是陳美麗還是張美麗,反正你誤會我!」
  
  「呃……這真的不能怪我,那天我們……沒做成,結果隔天陳美麗來送行,她告訴我,你們交往一段時間了,而且早就做了。她是我同學,平時也很要好,她沒道理騙我,她說了,我當然就信了呀!」
  
  「在你心中她比我值得信任?」滕武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嗅,你就是這樣,人前對我好,人後卻是個惡魔黨,你說那時我會信誰?」她也有一肚子苦水好不好!
  
  「就算我只在人前對你好,難道你就以為那個好是假的?」滕武真想揍她一頓。
  
  「好壞相抵,我沒怨恨你不錯了。」
  
  「說這樣?」
  
  「不然那時我幹嘛……差點跟你做了。」艾娟臉紅地承認。
  
  「哼,結果別人三言兩語,就把你拐到天涯海角,差點忘了我是誰。親愛的娟兒寶貝,我們的樑子結大了。」
  
  「還怪我,你怎麼不想想當時我的打擊有多大,你說是第一次我信了,結果隔天卻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你說我會怎麼想?當然以為你為了拐我上床,什麼鬼話都出籠了。」陳美麗一席飽含嫉妒的謊言,把她剛萌芽的情苗燒個精光,想他一回厭惡就多一分。
  
  「所以你才一去十年連個屁都沒有?」他一臉真相總算解開了的恍然。
  
  「嗯。」
  
  「喂,該不會你連頭髮都是因為這事剪的吧?」他揪著她一小把頭髮質問。
  
  「你老愛摸我頭髮,那時看了好煩,就剪掉了。」
  
  「居然波及無辜,說你笨還不承認?」滕武火大地揉亂她的短髮。
  
  「哪來的無辜啊?」她不悅地拉住他的手。
  
  「我心愛的頭髮呀!你最好有所覺悟,在最短時間裡重新留長,要到這裡。」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可是我習慣了,這樣好整理多了。」她白他一眼。那句「心愛的」很嚇人,結果她居然輸給頭髮,真是夠了。
  
  「懶女人!」
  
  「哼!」他說留就留,她是那麼沒個性的人嗎?
  
  「不管,你一定得留,我可以幫你整理。」
  
  「你是走火入魔了嗎?」艾娟瞪他一眼,忍不住笑出來,她看了下手錶,下午看診時間快到了,兩人又慢慢往回走。
  
  「就你這笨蛋不懂珍惜。」他偏頭啄啄她的頭頂。
  
  「那時我心想你果然是天底下最惹人厭的爛傢伙。」她朝他扮個鬼臉。
  
  「現在呢?」滕武攬住她的腰,側頭睨著她。
  
  「剛知道是誤會,總要讓我消化一下嘛!」她才不告訴他,十年來就是卡在這誤會裡,不然怎麼會沒聯絡呢?
  
  「少來了,那時你都肯跟我做了,可見你是喜歡我的,現在知道是誤會,早該跳到我身上又吻又親才對。」滕武理出結果,心情好得不得了。
  
  「奇怪了,為什麼是我跳到你身上?而且現在能跳嗎?」她不屑地瞧了下他的傷腳。
  
  「要我跳也行,不過得等晚上,我們把那個十年紀念做一做吧。」
  
  「你慢慢等吧!」她臉一紅,又扮鬼臉給他看。
  
  「為什麼?現在我媽遠在加拿大,晚上我們想怎樣絕不會有人冒出來喊卡,為什麼不能補做?」
  
  「你不是十七,我也不是十五,現在要考慮的事更多了,我才不要為了什麼紀不紀念而上床呢!」
  
  「你喜歡我吧?」
  
  「你喜歡我就喜歡。」
  
  「我喜歡跟你上床。」
  
  「少來這套。」她嬌睨他一眼。
  
  「你的第一次還扣在我這裡對吧?」滕武笑望著她。
  
  她抿著嘴無法否認,這十年來她始終沒再遇到一個像他這樣,只是開口隨便問問,她就心甘情願同意的男人,就算他是惡男,她還是喜歡,她只能認了。
  
  「所以你就承認吧。」艾娟瞟他一眼,為什麼她非得承認?
  
  滕武突然踉蹌了下腳步。
  
  「小心點。」她立刻緊張地抱住他。
  
  他勾起嘴角,漾開最誘人的笑臉,直勾勾地看著她,看得她臉上佈滿紅暈,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就算喜歡又怎樣,你還是惡棍一枚。」
  
  「但你喜歡對不對?」
  
  「哼!」艾娟紅著臉不看他。
  
  「看在你承認的份上,那個第一次就先記在牆壁上,等你臉皮沒這麼薄時我們再做。」
  
  「喂?」她惱火地想揍人。
  
  「你總要體諒我現在腳斷了,手也才剛好,真要做,也許傷勢會加重!」滕武說著笑。
  
  「不理你了。」她本來環著他的腰的手,改掐上他的左手。
  
  「沒關係,我理你就好了。」
  
  滕武哈哈大笑,有她在身旁,人生真是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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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喂?那你呢?」隔了一個下午,艾娟才想起來忘了問他答案。
  
  「我什麼?」滕武辛苦洗完澡出來,照例只穿了條內褲。
  
  「你就會逼我承認,那你呢?」她拿著睡褲等在門口,小心地替他穿上。
  
  「你說呢?」他兩手環上她的腰,偏頭咬上她白皙粉嫩的美頸。
  
  「少來,答案自己講。」
  
  「你果然缺乏慧根,再多磨練磨練吧。」他攬著她的腰,回到床邊坐下,雙手卻依然圈著她。
  
  「你怎麼這麼奸詐?」她氣鼓鼓的瞪著他。
  
  滕武攬住她的脖子,貪戀地啄上她誘人的紅唇。他的情早給了,她沒發現就是她的錯,想他說?她慢慢等吧。
  
  「喂,別什麼都不說,只會吃我豆腐啦!」她不甚介意地捶了他的肩頭一記。
  
  「呵呵……你知道我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我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你多得是資料可以推敲。」
  
  「明明就一句話,你煩不煩哪?」
  
  「那多沒美感。」他色迷迷地咬上她只穿薄薄運動服的胸口。
  
  「你真當色狼啊?」艾娟想退開,卻被他攔腰抱住。
  
  「你天天喊色狼,沒真的吃到,那被當成色狼的我多虧?」
  
  「厚!」她真敗給他了。
  
  這混球就這點最惹人厭,她又不是沒知覺,他對她應該是喜歡吧!也許比喜歡更深些。在武館裡出入的美女不少,甚至有不少女病患也是衝著他的男色而來,也不見他有心動的跡象,更重要的是,不曾見他拿著電話情話綿綿,會動手動腳向來只針對她。
  
  所以就是她了嗎?
  
  明明一句話就能安她的心,他卻頑劣的什麼也不給,這惡男玩弄的意圖太明顯了,真教人火大!
  
  「唉呦!」艾娟慘叫出聲,回神才發現紅唇又被咬了。
  
  「發什麼呆?連我吃你豆腐都沒感覺。」他老兄可惱了。
  
  「你又來?」她連忙按住已經探進衣裡的狼爪。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微仰頭吮上她的頸項。
  
  「你……剛剛問我什麼?」她歎口氣懶得糾正他了。
  
  「你在台中的生活情況。」
  
  「就唸書工作照顧我母親呀!」
  
  「你念什麼?」
  
  「企管。」
  
  「那你回台北恐怕很難找到工作吧?」他一臉「你慘了」的模樣。
  
  「為什麼?」她嘟著嘴不悅地看著他。
  
  「人家不是說走在路上招牌掉下來,砸到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讀企管的。」
  
  「咦?不是說三個中有一個是博士嗎?」她好笑地反問,怎麼版本不一樣?
  
  「差不多啦,滿街都是學企管的,問題是哪來那麼多企管的工作可做?」滕武蹙起眉很是疑惑。
  
  「我在台中是做秘書的工作。」
  
  「哦,你的語文很強嗎?」
  
  「還好啦,我會三種外語,聽說讀寫都沒問題,更何況我有企管方面的專業知識,和老闆以及客戶在溝通上更容易了,所以請不要瞧不起我們學企管的人。」
  
  「嘿!你少抹黑我,重點是你呀。先恭喜你了,這麼強的話,找工作應該沒問題了。」
  
  「哼!」艾娟睨他一眼也笑了出來。
  
  「然後呢?唸書時有幹什麼壞事嗎?」他將她抱上腿親暱地摟著。
  
  「我又不是你,哪可能去幹壞事?」她睞他一眼。
  
  「是嗎?沒背著我亂交男朋友?」
  
  「敢說我,那你呢?你又交過幾個女朋友?」
  
  「唔……我算算……」他還真扳著指頭一個個算。
  
  「不理你了。」她心頭一酸,火大想走人了。
  
  滕武連忙把人拉回來。「哎呀,你脾氣真差,你也不想想是誰一跑十年連通電話都沒有的,真要我學王寶釧苦守寒窯嗎?」
  
  「所以我說你花你也別否認了。」
  
  「話不能這麼說,一次只交一個女朋友絕對跟花無關的,而且十年來我交往的女生也只有個位數字,算來,我夠純情了。」
  
  她卻依然不爽。
  
  「臉色這麼臭,喂,別告訴我你一心戀著我,十年來都沒交男朋友呀!」
  
  滕武的臉上掛著大大的驕傲。
  
  「你少往臉上貼金了,我是一心掛念著我媽。」
  
  「艾伯母到底怎麼了?」
  
  「十年前她去上班的途中出了車禍,從此半身癱瘓,我爸就是為了回去照顧行動不便的媽媽,才會帶我回去。」
  
  「原來如此。」
  
  「除了請看護全天候照顧外,我和姐跟爸爸一有空就陪在她身旁,就是希望媽媽能奇蹟地再站起來。可惜事與願違,去年底她的身體快速衰退,一個小小感冒卻併發肺炎,撐到今年還是走了。」
  
  「你……」
  
  「已經過了大半年,沒那麼傷心了,更何況媽媽是帶著笑容離開的。當時我們全家人在一起,我想媽媽雖然不無遺憾,至少是安心地走了。」
  
  「那就好。」滕武心疼地啄啄她的額頭。
  
  「然後就如我告訴你的,我爸調回總店了,當初租屋的房東正好想賣房子,我爸就買下來了,所以才會又住進原來的房子。」
  
  「既然回來就不准再跑了。」
  
  「啊?」
  
  「再亂跑,我真的會全世界追殺喔!」
  
  「哈哈……你才不長進呢,怎麼十年過去了,還是這句呀!」
  
  「能留住你,一句就夠了。」
  
  艾娟凝望著他,心頭微熱,明明就喜歡她,居然什麼也不肯說,這惡男果然是個討厭鬼!
  
  隨即她眸光一斂,低頭偷襲。
  
  「哎呀!你變賊了,好險好險!」滕武為了躲避,直接往後躺,但兩手依然緊抱著她,所以連她都栽進軟軟的棉被了。
  
  「這樣你也能躲?」艾娟氣呼呼的,張嘴又咬,還是被他閃開。
  
  「都讓你喜歡那麼久了,能不瞭解你嗎?」滕武很辛苦地挪著腳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隨即恣意地親吻著她。
  
  「哼!」她微紅著臉蛋。
  
  「你也夠瞭解我不是嗎?」滕武額抵著她的,漾開極誘人的笑容。
  
  熱浪竄流過她的全身,這傢伙絕對不能去當牛郎,會害一大缸子的女人為了他紅杏出牆,家庭因而破碎。
  
  「親愛的娟兒寶貝,賞個吻吧!」攬著她的頭,他魅惑地哄著。
  
  艾娟瞪著他許久,終於捺不住心頭的熱流而將唇印上他的。
  
  誰教她就是喜歡他呢!

        ★  ★
  
  「滕先生,沒想到你復原的這麼快,再半個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醫生看著他新照的X光片,一臉的訝異。
  
  「那真是太好了。」滕武微微一笑。
  
  艾娟在一旁漾開滿足的笑容,他回眸一瞧,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看來是滕太太照顧的很好噦!」醫生見他們感情好,以為他們是夫妻,於是把功勞許給艾娟。
  
  「啊?」
  
  「是呀,都是她的功勞。」滕武開心地回應醫生的話,醫生點點頭。「那麼就請滕先生半個月後再回診。」
  
  「謝謝醫生。」艾娟扶著滕武走出診療室,兩人慢慢走向停車場。
  
  「是你的中藥的功勞嗎?」她好奇地問。
  
  「你沒聽醫生說是「滕太太」的功勞嗎?」
  
  「滕太太?誰呀?」她臉蛋又紅又燙的。
  
  「給你過過乾癮不好嗎?」他偏頭偷了個香。
  
  「哎呀,人來人往的,你別胡來。」
  
  「又不是什麼火辣熱吻,你臉皮可不可厚一點?」滕武不甚滿意地睨她一眼。
  
  「誰像你?臉皮厚得可以擋子彈了。」
  
  「哪那麼誇張?」兩人來到她的愛車旁,他有些期待地說:「難得走出幸福里,我們逛逛再回去吧。」
  
  「你要拄著枴杖逛我也不反對。」她卻恥笑著。
  
  「你實在很沒愛心,又沒情調。」滕武臉一垮,慢慢坐進車裡。
  
  「請問滕先生想去逛哪裡?」艾娟坐進駕駛座繫上安全帶後笑問。
  
  「氣氛都被你趕跑了,還逛什麼?」他老兄火了。
  
  「還敢說我脾氣不好,你又好到哪裡去了。」她發動車子駛離醫院。
  
  「你就沒想到我是想讓你有跟我約會的機會嗎?」他伸長手擰了她一把。
  
  「不要繞口令啦!」
  
  「結果是你自己放棄的喔,以後別怪我都不陪你約會。」
  
  「你煩不煩?不然等一下去巷子那家咖啡廳坐一下嘛!」她揚起笑容求和。
  
  「哼!」他偏開臉依然不爽。
  
  「不要拉倒。」她也睨他一眼。
  
  「你實在很沒耐性!」滕武忍不住哇哇叫。
  
  「那去不去?」她差點笑出來。
  
  「去呀!你都開口了,我當然得允你了。」他擺出一副大爺樣。
  
  「我要不要說「謝主隆恩」啊?」
  
  「要也行,你忘了嗎?你小時候當過我的娟妃耶!」他開心地笑著。
  
  「什麼時候的事?」艾娟翻個白眼。
  
  「扮家家酒時。對了,後來我為了表示對你的獨寵,還讓你當皇后呢!「謝主隆恩」四個字,我當之無愧呀!」趁著等紅燈之際,滕武探身又偷了個香。
  
  「是嗎?那時候你有幾個妃子?」
  
  「忘了。」他只記得她圓亮的眸子和那兩條誘人的長辮子,其他人?誰還理呀!
  
  「那現在呢?後面有幾人?」
  
  「晤……我算算。」他又扳著手指算不停。
  
  「你慢慢算吧,不-過別把我算在內。」
  
  「咦,生氣啦?」
  
  「怎麼會呢,你想作皇帝夢,可得找能配合的人,小姐我沒空也不想玩那種無聊把戲。」
  
  「你別喝醋了,真有後宮也只為你一人建造,我這麼說,你的心情有沒有比較好一點?」
  
  「哼!」艾娟揚起嘴角,姑且暫時相信他好了。
  
  「對了,我剛剛才想到,你也別去找工作了,來幫我吧。」
  
  「為什麼?你需要懂三國外語的櫃檯小姐?」她好笑地問。
  
  護士小姐們也順便負責武館的櫃檯,雖然武館生意不錯,她卻不覺得有再僱人的必要。
  
  「武館生意好,所以我需要懂規劃的人才。另外,我偶爾得出國演講推廣武學,你的外語能力就派上用場了,你來當我的秘書吧。」
  
  「不會吧?你真的應邀出國呀?」
  
  「嗯,一年總有個三五次。」
  
  「那還叫偶爾?」她真的對他刮目相看了。
  
  「如何?來不來?」
  
  「我要想想。」
  
  「別想了,既然都出國了,你難道不想順便去玩嗎?免費的喔!」他祭出絕招拐人。
  
  「嗯……真的可以免費去玩?對了,你都去哪裡?」艾娟一聽果然心動了。
  
  「歐美亞洲幾乎都有。」
  
  「成交!」
  
  「哈哈哈……你好可愛。」
  
  艾娟卻因為他一句小小的讚美而羞紅了臉龐,他不知道的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才是她同意的主因。原來能和喜歡的人朝夕與共是這麼令人期待又快樂的事,她揚著嘴角,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我去停車,你先進去。」艾娟在咖啡廳門前停下來。
  
  滕武卻覺得兩人一起進去才有氣氛。「不要,我在這裡等你,快點。」
  
  「嗯。」她將車開進巷子裡。
  
  滕武凝望著她將車轉進小巷子,眸裡不自覺蓄滿濃濃的溫柔,他望向雙手,人家說有情人的小指總是繫著連繫兩人的紅線。
  
  「我的另一端絕對是她了。」他漾開柔笑,深信這輩子身旁的女人絕對是她了。
  
  「滕武?」他的身後傳來驚喜的抽氣聲。
  
  他訝異地回頭,瞧見一個久未見面的女子。「彩霞?」
  
  「真的是你,太好了,剛剛我去武館沒找到你,他們說你去醫院了,為什麼受傷?」
  
  「一點小傷沒什麼。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了美國?」
  
  「嗯,實在不習慣,去年就回來,你身邊有人了嗎?」彩霞笑問。
  
  「你說呢?」面對前女友,滕武心情還算不錯。
  
  「有我美嗎?」
  
  「嗯……是沒你美。」他還認真比較了下。
  
  「真的有人了呀!」彩霞不禁有些失望。
  
  「嗯。」
  
  「也無妨啦!就算有了新歡,也不該對舊愛視而不見,不如我們一起去Happy一下吧。」
  
  「有何不可呢?」滕武聳下肩,和她開著玩笑。
  
  「你可別哄完就算了,我是當真的,我可是打著再把你搶回來的主意喔。」彩霞靠近他些,揚著柔媚的笑容勾著他。
  
  「真叫人心動呢!」他閒閒地應聲。兩人變成朋友後,就常開這種不傷大稚的玩笑。
  
  「滕武,你身後的人認識你嗎?」彩霞望向冷眼瞧著他二人的艾娟,很好奇地問。
  
  滕武愣了下倏地轉身,對上艾娟冷然的眸子,心想完了,她肯定誤會了。
  
  「哎呀,這位該不會就是你的新歡吧?」彩霞壞心地笑問。
  
  「呃……」滕武火大地瞪她一眼,這壞女人還鬧?
  
  「如何?新歡小姐,你介意把他借我一晚嗎?」彩霞刻意挽住滕武的手臂,滿臉挑釁的賊笑。
  
  滕武才想將她的手拉開,瞧得很礙眼的艾娟卻開口了。
  
  「借?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是我的,你們喜歡想去就去呀,關我什麼事?」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無所謂地應道。
  
  「喂!艾娟?」滕武瞪大眼,這女人胡說什麼啊?
  
  「真的?那他今晚是我的囉!」彩霞漾開捉弄成功的笑容。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艾娟先瞧她一眼,才望向滕武,同樣奉送一朵燦爛笑靨給他,然後很優雅地轉身就走。
  
  「喂!你忘了我們要喝咖啡了嗎?」滕武想追才發現彩霞仍拉著他,他惱了。「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閃邊啦!」
  
  「別走呀!艾娟!」他不再理彩霞,拄著枴杖辛苦地追過去。
  
  彩霞瞧著他緊張的身影,心中有些不甘。交往了兩年多,雖然他對她還不錯,但他何時對她露出這種在乎的神情了?甚至她提分手,他連一句挽留也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做不成情人,至少還算朋友,如今她才發現,原來她從來不曾真正進入他的心中。
  
  見他拄著枴杖追得好辛苦,彩霞不禁放聲大笑。
  
  「這是報應,滕武,這下子換你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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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3: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咦?你怎麼來了?」艾娟拎著餐盒在家門口遇到氣喘吁吁的滕武。
  
  「你都跑了,我能不來嗎?」滕武累壞了,緊張地按住她的肩。
  
  「我哪有跑?」見他滿身大汗,她臉上再無任何逗弄只剩全然的擔心,雖然從剛剛瞧見那小姐後,心中就酸酸的,但此刻卻添了點甜味。
  
  「怎麼沒有?我回武館,他們說你沒回去,我就想你八成生氣跑回家了,結果你真的在這裡。」而他拄著枴杖追得好辛苦呀!
  
  「我在路上接到老爸的電話,他要我回來拿餐,我才沒跑。」艾娟把門打開,扶著他進去。
  
  她將餐盒放在玄關,扶著他坐進沙發裡休息,又進去拿了條毛巾給他擦汗。
  
  「那也該告訴我一聲。」滕武接了毛巾擦擦汗後,兩手捧著毛巾摀住臉,那種緊張害怕失去的感覺,是那麼地強烈,這種恐怖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了。
  
  他不禁火大地瞪她一眼,他的心意是這麼地明顯,她怎麼會遲鈍到完全看不出來,還老是追著他要答案呢?
  
  「這麼近,我想回來拿了就回去,根本用不了幾分鐘的時間,倒是你……算了,你說的也沒錯,我該問一下的。」艾娟歎口氣,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什麼意思?」滕武抬頭瞇眼瞧著她。
  
  「也許你今晚另有節目不是嗎?」她睨他一眼。
  
  「你真誤會我啊?」
  
  「誰誤會了,男子漢敢做敢當,真約好了,就老實承認,我也不會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去的。」
  
  「艾娟,她是開玩笑故意鬧我們的,你別生氣了。」滕武很認真的解釋。
  
  「我沒生氣呀!」她說完走進廚房。
  
  「真的沒有?也沒誤會?」他訝異地瞪著她的背影。
  
  「看你們說話的樣子,我心想應該是不錯的朋友,只是沒想到是前女友。你的品味不錯,那位小姐是個大美人,沒答應她的邀約不覺得可惜嗎?」她倒了杯開水給他。
  
  滕武咕嚕咕嚕灌完那杯水,有些不悅地拉住她質問:「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不生氣,居然慫恿我跟她去?」
  
  「你這麼大的人了,真想去我攔得住嗎?」她有些委屈地瞧著他緊捉著她的手。
  
  「至少你該捍衛一下呀!」他將她抱上大腿。
  
  「那要怎麼做?在街上哭哭啼啼求你別去?還是嘶吼開罵說你沒良心?不管哪一種都很難看。」她睨他一眼,就算她喜歡他,也不會做這種事。
  
  「你只要說別去就好了。」他好笑地拍拍她氣鼓鼓的臉蛋。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拒絕?」她沒開口,他就可以去嗎?她心頭除了酸,更多了惱火。
  
  「我當然不會跟她去,我現在是在說你的態度,你喜歡我不是嗎?」
  
  「我也喜歡梁朝偉呀,可是他和劉嘉玲那麼恩愛,我也不會嫉妒,還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呢!」
  
  「喂,哪能這樣比?」
  
  「不行嗎?若你想和誰百年好合,說一聲,我也會祝福你們的。」她扳著他的手想起身。
  
  「別想逃,你吃味了對不對?」滕武聽了半天,總算嗅出她言語間淡淡的酸味。
  
  「吃味又如何?反正喜歡又不能當飯吃。」她努力喜歡他,若他沒相對投入,再多的喜歡也是枉然。
  
  原來這就是她心情差到不行的原因?
  
  被他拐久了,到底他的真心在哪裡?她始終無法掌握,這種不確定,讓她心浮氣躁。
  
  「你放心吧,喜歡絕對可以當飯吃。」聽見她再次承認喜歡他,滕武漾開安心又愉快的笑容,他會養她的,而且是一輩子。
  
  「聽你在鬼扯。」艾娟睞他一眼,就是拿他沒轍,決定先不想了。
  
  「要回去了嗎?」
  
  「等一下。飯呢?我好餓,我們就在這裡吃。對了,伯父和你姐呢?」擔心的事解決後,滕武一臉的放鬆。
  
  「都不在。」她到玄關把餐盒拿進來,吃就吃吧。
  
  沉浸在喜歡中的喜悅淡去,回到現實面,她突然明白兩人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想百年好合,還早得很。

        ★  ★
  
  「艾娟,現在養生概念這麼風行,武老師又懂武又懂醫,他最適合開這方面的課了,請他開幾堂課來上上嘛!」女學員阿香拉著艾娟說。
  
  「養生課呀,他之前都沒開過嗎?」艾娟剛接觸武館的工作還在熟悉中,正翻著之前的資料研究。
  
  「沒有,我們建議好幾次了,武老師應該是太忙了,都沒答應,只叫我們少吃一點多動一點,他說這樣就夠養生了。」
  
  「他說的也沒錯。」
  
  「問題是你想想,夏天這麼熱,當然想吃冰的東西,他說不行;冬天那麼冷,天天都嘛想吃火鍋、炭烤等熱呼呼的好料,他又說要節制。還有啊,夏天熱不想動,冬天冷只想包在棉被裡,唉,短短幾個字,你都不知有多難守呀!」
  
  「但即使他肯開課,原則還是跑不掉吧,還是要少吃多運動不是嗎?」
  
  「話是沒錯,可忍不住就是會放縱呀,你都不知道事後有多後悔,但下回還是會再放縱。」阿香摸摸自己的腰,又是一聲長歎。
  
  「這倒是真的。」艾娟瞧一眼身上肉肉的阿香,不禁笑出聲,女人果然都很愛美!
  
  「至少武老師可以告訴我們一些方法,如何能比較容易做到這四字箴言呀!」
  
  「嗯,我會把大家的意見告訴他,請他規劃一下。」
  
  「艾娟,倒是你,真是怪了,明明你也沒練功呀,而且我看你吃的也不少,為什麼身材比我好那麼多?」阿香羨慕地掐掐她一點贅肉都沒有的纖腰。
  
  「啊,會癢啦!」艾娟連忙閃開,見阿香真的很羨慕,於是開口安慰她。
  
  「阿香,你身上有肉卻不多,這樣的身材才真的很棒,不然阿海怎麼那麼疼你?」
  
  「少來了,他一點都不疼我,我看他八成在外面有女人。」被讚美阿香很高興,可提到她老公,她的心情又變差了。
  
  「別開玩笑了,他每次來,眼裡都只有你,阿香,我覺得你老公很疼你喔!」
  
  「你真這麼覺得?不在是哄我?」阿香湊近些急問。
  
  「沒騙你,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
  
  「那就好。時間很晚了,我得走了,對了,請武老師一定要開課,我們阿海最喜歡大魚大肉又愛喝酒,真怕他還沒老就身上一堆毛病。」
  
  「嗯。」艾娟笑著朝她揮揮手。
  
  「艾娟,我們也聽到了,若武老師要開養生課,一定要通知喔,我們一定來上。」幾個要回家的學員也都和她打著招呼。
  
  「瞭解!」她漾開笑容還比個0K的手勢。
  
  滕武倚在診療室門口瞧著她和學員們的互動。從小她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難怪她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當然還是要扣除那些別有目的的女人。
  
  「咦,看完了嗎?」艾娟回頭就見他站在門口,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錶,居然九點了。
  
  「對呀。這裡護士們會收,我們先上樓吧。」滕武等她過來。
  
  「時間過得真快。」她過去和王護士打個招呼,就扶著他上樓了。
  
  「是嗎?我卻累得要命。」
  
  「誰教你急著恢復晚上看診,時間那麼長當然累了。」
  
  「有些人白天沒空。」
  
  「真的很累?」她心疼地問。
  
  「嗯,等一下我洗完澡幫我按摩好嗎?」他一臉的期待。
  
  「好。」他們上到二樓,艾娟回頭看了樓梯一眼。「怎麼了?」
  
  「你剛受傷時,這段路簡直是惡夢,可現在居然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時除了受傷外,全身因為跌倒的衝擊都在痛,根本無法使力,現在除了左腳還沒好,我全身都能出力了,你扶起來當然輕鬆多了。」
  
  「真開心你就快好了。」她扶著他走進他的房裡。
  
  滕武在床上坐下後,拉住她凝望著。
  
  「怎麼了?」她不解地在他身旁坐下。
  
  滕武卻將她抱到腿上,還是瞅著她不放。等他好了,她該不會就想搬回去吧?真不想讓她走。
  
  「喂!別發呆!」艾娟湊近些研究著他。
  
  滕武卻直接吻上她。
  
  「哎呀!你怎麼偷襲?」她拍了他肩一下,小臉不禁微紅。
  
  「你都自己送到我眼前了,不吻多可惜。」他痞痞地笑著。
  
  她的不確定他不是沒察覺,但真老實承認了,他又覺得不好玩,給她點甜頭好了。
  
  「你喔,要先洗澡嗎?」
  
  「等一下。」他又凝望著她。
  
  「別又來了。」單是被他這樣瞧著,她就全身發熱,似乎要燒起來似的,他現在是在玩哪一招?
  
  「我喜歡你的唇。」
  
  「啊?」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吻起來有觸電的感覺,而且又軟又甜的,比什麼美味料理都好吃。」
  
  「喂?」這什麼解釋啊?
  
  「我還喜歡你這裡。」他的大掌直接罩上她的胸。
  
  「啊?」艾娟一僵,連忙按住他的狼爪。
  
  「小巧渾圓居然比C大,真幸運。」
  
  「誰幸運啊?」她努力想把他的手拉離她胸口。
  
  「你說呢?」滕武湊上前,直接吻在她的渾圓上。
  
  「不理你了。」她想逃下他的腿,偏偏他的大掌卻往下移,兩手輕鬆圈住她的柳腰。
  
  「剛剛阿香居然敢偷襲它,真不可原諒。」他一臉恨恨地說。
  
  「什麼?」
  
  「她剛剛摸你這裡對不對?」他抱著她側身一躺,兩人一塊滾上他的床,他的大掌依然在她腰上。
  
  「好像有。」
  
  「以後不許再讓人碰,這是我的。」他往下挪,直接在她腰上咬了兩口。
  
  「你土匪呀!」艾娟想推開他,又怕他腳不方便,會害他又受傷,她只能忍著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卻將她翻個身,拍了她的美臀一下。「我也喜歡這裡。」
  
  「你有完沒完?」她身上還有哪裡是他不喜歡的?
  
  「渾圓又有彈性,這裡也不賴,挺有力的。」他的手下移來到她的大腿。
  
  「所以現在是怎樣?你喜歡又如何?這些都是我的。」被他摸到的地方都燙得離譜,偏他卻不肯收手。
  
  「就是你的我才喜歡。娟兒寶貝,等我腳好了,我們就來實現那個第一次吧!」他趴在她背後,在她耳畔輕喃。
  
  「你怎麼老想些有的沒有的?」他的話又讓紅暈佈滿她整張小臉。
  
  「那是你欠我的。」將她輕輕翻回來,他的指尖輕輕刮著她火燙的臉蛋。
  
  她杏眼圓瞪。「你少胡說,我什麼時候欠你了?」
  
  「好吧,那算我欠你好了,若你不介意我的斷腿可能壓到你,現在還也可以。」滕武挪下身子,用鼻尖磨蹭著她的。
  
  「誰理你。」她推著他想起身。
  
  「老實說,我是比較希望現在就解決。」他卻輕鬆壓著她。
  
  「你這個肉體派的傢伙,居然頂著斯文有禮的外貌欺騙世人。」
  
  「你總不會希望我是那種只會吹噓,卻無法身體力行的傢伙吧?以後你就會知道肉體派的好處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什麼真面目?我對你有慾望有什麼不對?」
  
  「我……」艾娟漲紅臉,他居然直言不諱?
  
  「而且就如你說的,我喜歡的都長在你身上,所以我是不是肉體派關別人什麼事?哪算欺騙世人?」
  
  「那……」她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啦,你有什麼好惱的?」他伸出舌舔上她白皙的美頸。
  
  「會癢啦!」
  
  「那來做?」他興沖沖地問。
  
  「做你個頭啦,去洗澡。」她扮個鬼臉。
  
  「那洗得香噴噴後再做?」滕武本來就是鬧她的,又繼續拐。
  
  「你慢慢等吧!」她嚴詞拒絕,可心頭重重的烏雲卻淡去了。
  
  這就是他不是嗎?
  
  從來不給她明確的答案,什麼都要她猜,但這段肉體派的喜歡宣言,也算是他變相的表白吧?
  
  他真是吃定她了,讓她無法自拔地喜歡著他,怎麼也放不開。
  
  算來是她倒楣吧!艾娟揚起嘴角扶他進浴室,那個第一次,她開始期待了。

        ★★
  
  「艾娟?」左雙全吃驚地看著她。
  
  「學長!你怎麼在這裡?」艾娟拿了餐盒剛要進武館,瞧見熟人也是一臉的驚喜。
  
  「你忘了嗎?我家就在台北,喏,就那邊,過兩條街就是了。」左雙全指著他家的方向。
  
  「我家在這一頭。」她指著相反的方向。「沒想到我們住這麼近,走路不必五分鐘吧?」
  
  「咦?你不是住台中?」左雙全訝異不已,他們是在台中念大學認識的。
  
  「我母親過世後,我爸調回總店,我們就搬回來了。學長,我小時候就住這裡,一直住到十五歲。」
  
  「天啦,以前居然都沒碰到?」左雙全一臉的愕然。
  
  「也許有吧,只是不認識而已。」艾娟也是一臉的好笑。
  
  「你來這裡練功嗎?」左雙全笑問。
  
  「沒有啦,我現在在這裡工作。」
  
  「你一直做進出口貿易,在武館工作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還好啦,我覺得挺有趣的。」
  
  「若你喜歡就好,我還希望你來我公司上班呢!你的法德語沒派上用場太可惜了。」
  
  「呃……學長,你還好吧?」艾娟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我?還好呀。」明白她指什麼,他神情有些黯然。
  
  「真抱歉,小胖妹出事時,我母親病危,真對不起,沒能去幫忙。」
  
  艾娟一臉的淒然。
  
  小胖妹董亞芬是她的大學同學,和左雙全感情特別好,雖不到情人的地步,但她隱約覺得學長有些喜歡亞芬,但幾年下來,學長始終沒表白,這點讓她一直猜不透,如今人都走了,所有可能性都歸零,連她都替他們感到遺憾。
  
  「怎能怪你呢!」左雙全摸摸她的頭。
  
  「後來的事我是聽說的,聽說校花徐玉雯也出事了。」艾娟從來就不喜歡徐玉雯,但她出意外,她心裡也不好過。
  
  「嗯,徐玉雯一家出遊卻出了車禍,她能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
  
  左雙全歎口氣,這世界真不公平,為什麼亞芬只是跌下樓梯,那麼小的意外卻害她香消玉殞呢?
  
  「怎麼最近大家都出車禍?」她喃喃歎道。
  
  「你說誰?」
  
  「啊,一個朋友啦。那徐玉雯現在呢?好些了嗎?」
  
  「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因為在台中已經沒有親人了,她外婆把她接來台北,結果現在變成我的鄰居了。」左雙全搖搖頭,真是個大麻煩。
  
  「不會吧,你不是很討厭她?她以前老是欺負小胖妹,有一回還被我罵呢。」艾娟忿忿地道。
  
  徐玉雯暗戀學長的事全校都知道,所以一直把亞芬當成眼中釘,她老是譏笑亞芬因病而發胖的身型,真叫人火大。
  
  「是呀,所以我這陣子心情特別差。」他又歎口氣。
  
  「你真的沒事嗎?」她關心地握住他的手,不管愛不愛,他和小胖妹感情好是事實,她走了,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
  
  「能遇到你真好,改天我們一塊吃個飯吧,到時再好好聊聊。」左雙全漾開溫和的笑容望著她。
  
  「好,你隨時給我電話。」
  
  左雙全上前給她一個開心的擁抱,而她也用力回抱住他,久久他才揮揮手離開。
  
  艾娟望著他轉過巷子口,才愉悅地走進武館。沒想到能遇到熟人,而且還是很照顧她的學長,她開心地哼著歌。
  
  哪知她一進診療室就對上滕武噴火的眸子。
  
  「怎麼了?」他幹嘛一副要做了她的狠樣?
  
  「你居然在我家門口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啊?」他看到了?
  
  「說啊,你是什麼意思?左雙全那混球跟你是什麼關係?」滕武拉住她的手臂,氣急敗壞地吼她。
  
  「你認識他?」
  
  「廢話,快說!」
  
  艾娟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模樣,一臉愕然地看著他,隨即一道金光劈中她。
  
  他在吃醋嗎?
  
  明明快被做掉了,她的嘴角卻揚起可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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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3: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說話呀!你發什麼呆?」滕武捏著她的下巴,強忍怒氣再問。
  
  「他是我學長,只是這樣而已。」艾娟無法收回那愉悅的笑容。
  
  「艾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很惹人厭?」他火大地直接咬她一口。
  
  「會嗎?那也沒辦法,誰教我本來就長這樣。」她耳畔有小天使在唱歌,天!居然讓她等到這一天了,他們的角色互換,她玩到他了!
  
  「少來,只是學長的話,你幹嘛讓他抱你,你想騙誰?」滕武扳著手指,卻只能掐著她的腰洩恨。
  
  「真的只是學長呀!對了,你怎麼認識他?」
  
  「懶得理你。」見她壞心不肯說,他惱了,坐到一旁生悶氣。
  
  「你們居然認識,我剛剛就想,你們兄弟和他加在一起就是「文武雙全」了,你說巧不巧?」
  
  「哪裡巧了,那是本來就說好的。」滕武火大不已。
  
  「啊?」
  
  「左雙全只小我一個月,他爸聽說我取名滕武,就說若他們也生男孩,就叫雙全,大家一起湊成文武雙全,所以一點也不巧好不好?」
  
  可惡!那混球別想他再當他是朋友了,路過了也不進來打個招呼,居然還在他家門口,光天化日下吃他女人的豆腐,他們的樑子真的結大了。
  
  「這樣還是很巧不是嗎?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他是鄰居,小時候居然沒見過他,你說好不好笑?」
  
  艾娟將餐盒打開,替他拿了筷子,他卻不理她。
  
  「喂,這樣就生氣啦?就算生氣也要吃飯。」
  
  「不吃,你不說就離我遠一點。」滕武鬧著彆扭。
  
  「唉,就說是學長了,我們念同一所大學,快一年沒見了,居然在這裡遇到,當然很開心了。」
  
  「那也不必讓他抱,你真是笨死了,居然白白讓人吃豆腐!」他仍一肚子火。
  
  「喂!你講理一點好不好?左學長就像哥哥一樣很照顧我,這有什麼好氣的?」
  
  「你讓他抱你!」他恨恨地指控著。
  
  「那是有原因的啦!」
  
  「所以你真的很欠揍。我問半天就在等你的原因呀!」滕武氣呼呼地又啃她一口。
  
  「哎呀,你屬狗的啊?一直咬?」她摸摸倒楣的唇瓣。
  
  「快說。」他火大地又咬兩口。
  
  「我們認識的一個很好的朋友過世了,小胖妹跟他感情很好,她因為一個意外就走了,學長受的打擊一定很大,說到傷心處,彼此安慰相互抱一下,是很正常的吧。」
  
  「哼!」明知她說得很有道理,原因也很正大光明,但被抱的人是她,他心裡就是不痛快。
  
  「快吃吧。」
  
  滕武的醋勁一發不可收拾,瞪著她,就是不肯動筷子。
  
  「真的只是這樣,你別氣了,不然我餵你好了。」她難得心情大好地哄著他。
  
  在乎耶,這惡男居然那麼赤裸裸地表白他的在乎,小天使再出來唱唱歌吧!
  
  見她這麼溫柔地餵他,滕武心裡燃燒的怒火才慢慢降溫熄滅,只是臉色依然很臭。
  
  「來,喝口湯。」艾娟好心情地服侍著他。
  
  「你居然敢讓別的男人抱你,等我腳好了,一定要去揍他一頓。」他仍餘怒難消。
  
  「就說是學長,原因也告訴你了,你幹嘛還想揍人啊!」她睞他一眼,依然一口一口地餵他。
  
  「我管他是什麼,敢抱我的人,他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哼,只是學長你就氣成這樣,現在你知道那天我看見你和你前女友在一起時是什麼感覺了吧。」
  
  「你該不會在報復我?」他瞇起狐疑的眸子。
  
  「誰像你!」
  
  「真的不是?」
  
  「你才不要真的和前女友舊情復燃才是吧!」那女人居然親熱的挽住他的手,若不是當時他有推開的動作,她真的會翻臉。
  
  「聽她說就快結婚了,我才不幹那種破壞別人婚姻的事呢!」滕武撇下嘴角。
  
  「那她若沒有結婚,就有可能囉?」她睨他一眼。
  
  「你少抓我語病。」滕武心情好一點了,拿起筷子也餵她吃飯,結果就變成兩人都動筷子,卻是親暱地餵進對方的嘴裡。
  
  「既然她要結婚了,幹嘛還邀你一夜情?真想當紀念啊?她的準老公也真可憐,哪天戴了綠帽都不知道。」艾娟一臉的不以為然。
  
  「她那個人向來很愛亂開玩笑,她的話聽聽就算了,千萬別當真。」滕武拍拍她的臉蛋,要她省點力氣。
  
  「看來你們感情不錯嘛!」小小醋勁又冒出頭。
  
  「之前是不錯,現在她已經變成拒絕往來戶了,那壞女人敢破壞我們的感情,她別想再進武館一步了。」他恨恨地道。
  
  「沒這麼嚴重吧?」他那副氣憤樣安撫了她心頭的微酸。
  
  「哪裡不嚴重了,幾句話就害我拖著斷腿追得那麼辛苦,再讓她出來攪和,我還有命活嗎?」他沒好氣地應聲,也餵她一口熱湯。
  
  「哈哈……」她笑到差點嗆到。
  
  「這下子你可得意了。」滕武火大地替她拍著背,居然讓她佔了上風,是他太寵她了吧!
  
  「哪有?」
  
  「算了,我免費大放送,就讓你更高興一點吧。」他湊近她些,近乎調笑地說。
  
  「咦,什麼意思?」艾娟微偏頭,耳珠就進了他的嘴裡,她緋紅雙頰,這裡是診療室,他就不能節制一點嗎?
  
  「我啊,不結婚就算了,只要結了婚,絕對忠實一生。」
  
  艾娟驚喜地揪了下心口,卻不肯洩漏心中的甜蜜,她故作冷淡地聳下肩。「那就先恭喜你未來的妻子了。」
  
  「你聽了很爽對吧?」他沒遺漏她臉上細小的表情,湊上前輕咬了她的鼻尖一口。
  
  「會嗎?這年頭很多人根本不結婚的,只有結了婚才肯忠實也不算什麼。」
  
  她偎在他懷裡,偏頭瞧他一眼。
  
  滕武睞著她,這得寸進尺的小惡魔,分明是被他同化了。
  
  「不是嗎?只有婚後才忠實,那沒結婚的話,就可以和這個交往,心裡卻想著另一個人囉?」她挺起腰想坐正,卻被他摟回懷裡。
  
  滕武又瞥她一眼,這才輕笑出聲,從善如流地改口道:「若我心中有了人,我也會對心中那人忠實一生的。」
  
  「那你妻子怎麼辦?」她連忙抿緊嘴,免得心中的喜悅露餡。
  
  「笨,當然是同一個了,我可是很純情又專一的。」
  
  「嘻……」
  
  「你最好也是,別再讓我看到任何礙眼的鏡頭了。」滕武捧著她的臉蛋,吻上他貪戀的甜美。
  
  艾娟閉上眼承受這熱情,若她到現在還不懂他的心上人是誰,她肯定是瞎了。她靦腆地回應著他的情意。

        ★  ★
  
  「原來你的行情也不差。」這是滕武觀察了三天後的答案,而這答案讓他有點小氣悶。
  
  「什麼?」見他洗完澡出來,而且還自動穿上睡褲,艾娟不解地問。
  
  他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見她已經換上睡衣。微笑地問:「沒什麼,你也洗好了嗎?」
  
  「對呀,你的動作變俐落了,我不必守在門外,擔心你一個不小心跌斷脖子。」
  
  「後天再回診,我個人推斷再三五天,石膏就可以拆了。」他兩手撐在身後笑望著她。
  
  學長事件後,讓他在意起在她身邊出沒的男人,偏偏武館裡年輕學員不少,而當中有些人對她有著明顯又強烈的好感,他終於有了危機意識,若不是當年他下手得早,這丫頭還未必是他的呢!
  
  「你自己感覺得出來對不對?」她坐到他身旁。
  
  「那當然,我可是中醫師,自己摸摸看就知道了。」他伸手貪戀地撫上她粉嫩的頰面。
  
  「你復原的這麼快,主治醫生一定很意外。」艾娟頑皮地笑著。
  
  「他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太意外的。」他兩手環上她的肩,笑望著她。
  
  「怎麼了?」每每他這樣看她,就會讓她口乾舌燥,天知道他對她下了什麼魔法。
  
  「沒什麼,就是想看你。」他決定暫時改採柔情攻擊,徹底攻陷她的芳心,讓她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那麼以後再玩她,她也不會跑掉了。
  
  「你沒發燒吧?」她關心地摸上他的額頭。「咦?還好嘛。」
  
  「我沒事啦。」他差點破功,連忙再次凝聚深情,希望電暈她。
  
  「可我不怎麼確定,你這樣很古怪。」
  
  「我這樣哪裡古怪了?」
  
  「真的啦,比你穿唐裝騎機車還古怪。」
  
  「哇,懶得理你。」他不悅地翻身趴在床上。
  
  「又生氣了?你最近都沒在修身養性喔?」艾娟好笑地探頭,見他真的在生悶氣,還安撫地摸摸他的頭。
  
  「你實在很沒情調又難伺候,你看不出來我正在寵你嗎?」他火大地瞟她一眼。
  
  「啊?」
  
  「你不是老說我只會玩你,結果咧,我難得想寵你,你卻一直搞破壞,氣氛都被你搞掉了。」
  
  「難得?你這什麼心態?難得才想到要寵我?你要是有良心,應該要天天寵才對吧!」她捶他一拳。
  
  「天天寵?我才稍稍想寵你一下,你就說我有問題了,怎麼天天寵?到時你八成當我瘋了。」
  
  「誰教你向來只會欺負我,我當然不習慣了。」
  
  「哼!」
  
  「是什麼原因讓你突然轉性想寵我的?」她趴在他的背上好奇不已。
  
  「你沒看我現在腳殘嗎?總要對你好一點,免得你又跑給我追,我可累了。」滕武還真的把原因告訴她。
  
  「你的意思是等你腳好了,就不必再對我好一點了?」她兩手插腰,氣呼呼地問。
  
  「到時你怎麼跑得贏我,當然是任我玩了。」他大言不慚地笑著。
  
  「那麼沒趁你腳殘先扁你一頓,肯定是我的錯了。」她掄起拳頭真的扁上他的背。
  
  「你還真的動手?」他翻身抱住她。
  
  「不然咧?等你好了,到哪去扁啊?」
  
  「想扁我,來這張床找就對了,歡迎你隨時光臨。」
  
  「哼!」
  
  「真不讓我寵你?」他輕捧著她的臉龐。
  
  「你刻意寵,讓我很彆扭。」她老實說著她的感覺,反正她知道他心裡是寵她的就好了。
  
  「那繼續讓我玩?」他興沖沖地問。原來不必換招她也不會跑,看來她是很愛很愛他吧,太好了。
  
  「誰要啊?」她連忙拒絕。
  
  「讓我玩嘛,我腳不方便沒什麼娛樂,很可憐耶!」他拉住她的衣角。
  
  「哪裡可憐了,被你欺負的我比較可憐吧。」
  
  艾娟拉開他的手想起身,和他在床上滾,讓她的意志力愈來愈薄弱,他若壞心想拐什麼,她就慘了。
  
  他卻攬住她的腰,兩人滾了一圈,變成她壓在他身上,但他緊緊圈著她。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你有可憐的感覺?」他攬著她的後頸,將她的紅唇貼近自己,再次貪戀地吻啄著。
  
  幸福,喜悅,快樂,就是沒有可憐的感覺,艾娟臉蛋爆紅,但她才不告訴他呢!
  
  「依我推斷應該沒有吧?」
  
  「哼!」她才不讓他更囂張。
  
  「那麼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你有沒有更喜歡我呢?」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頂著她的額頭笑問。
  
  艾娟朝他扮個鬼臉,才不是喜歡,她很愛很愛他呀,當然這個也不告訴他。
  
  「咦,臉這麼紅,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別還沒睡就作起夢來了。」她的心勾了下,這傢伙會讀心術啊,隨便猜也中?
  
  「你怎麼知道我正在作春夢,好渴望那個第一次啊。」他埋首她的頸窩處,舌尖滑過她嫩嫩的肌膚,傳達他有多想要。
  
  「你很討厭耶!」又提?害她也跟著渴望了。
  
  「你的臉愈來愈紅了,看來我不必等太久了。」滕武開心地在她臉上亂親一通。
  
  「討厭啦,都是口水。」她癢得好想笑,連忙推著他。
  
  「有什麼關係,我只在你臉上留下口水。也只吃你的,你也一樣,知道嗎?」滕武免費大放送,再送她一個變相宣言,希望她聽進去了。
  
  艾娟眸裡蓄滿柔笑,只吃她的呀,那麼她可以勉強忍受他弄得她滿臉口水了。

        ★  ★
  
  「你說得真準,真的是三天後拆耶。」艾娟開心地扶著他。
  
  「先說好了,就算石膏拆掉了,你也不許搬回去,知道嗎?」滕武攬著她的腰,先聲明。
  
  再次回來複診,那跟了他快兩個月的石膏終於可以拆掉了。
  
  「我總不能一直住你那裡吧?」雖然她也很想,但等他腳好了,再繼續住下去,怕會讓人說閒話。
  
  「為什麼不行?你現在在我那裡工作,我供宿不行嗎?」反正他就是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啦!
  
  「哪有人就住隔壁街,還供宿的?」她笑出來,兩人慢慢步向停車場。
  
  「你少噦唆了,還是你早就想走了?」一想到她可能離開,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差。
  
  「你別耍無賴。」見他居然像個孩子似的鬧脾氣,艾娟真想踢他兩腳。
  
  「那就留下來。」沒要到她的承諾,他開心不起來。
  
  「你……算了,反正你拆了石膏也還要復建一陣子,到時再說啦!」她算是退讓了。
  
  「這還差不多。」想到至少可以再留她三個月,滕武的心情立刻由谷底攀爬上峰項。
  
  而三個月後,嘿嘿……她肯定是他的了。
  
  「不要露出這種賊笑,總讓我覺得自己是笨蛋,莫名其妙上了賊船似的。」她賞他一拐子。
  
  「會嗎?你不覺得那是我寵你的表現?」
  
  「我的眼睛又沒毛病,哪可能看成那樣?」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吐槽。
  
  兩人來到車旁,她繞到駕駛座那邊開鎖。
  
  「你真是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滕武靠在車上和她調笑。
  
  「哪來的苦?」她比較苦吧,都讓他玩。
  
  「阿武?」滕武身後傳來吃驚的輕呼。
  
  滕武轉身,當場臉色一垮,居然又遇到熟悉的人,他有些不情願地打招呼。「如貞,好久不見了。」
  
  艾娟微揚下眉,叫得這麼親熱,該不會又是前女友吧?他到底有幾個前女友,怎麼遇到的機率這麼高?
  
  「真的是你,人家好高興喔!」如貞奔過來,投入他的懷中,就是一個火辣辣熱吻。
  
  「喂!你別這樣,忘了你是已婚婦女嗎?」滕武閃避不及,被搶了個吻,再拉開已經太晚了。
  
  艾娟會怎麼想?完蛋了!
  
  「又如何?我們還是可以來段一夜情,走嘛!這附近有家賓館很不錯喲,現在就去好不好?」如貞熱情地勾著他的脖子道。
  
  又來?
  
  艾娟愣在當場,怎麼他和前女友都這樣藕斷絲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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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3: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如貞,你別鬧了,你忘了你老公是個大醋桶嗎?」滕武大火地拉開她的手,這女人故意的啊?
  
  「他又不在場。」如貞還想黏上去,見他神情嚴厲才訕訕地收手。
  
  「他不在你就可以亂來?我真是看錯你了。」滕武口氣很差地數落著。
  
  如貞偏頭瞧一下,見艾娟臉色很差地看著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又交了新的女朋友,難怪要避嫌了。」
  
  「如貞,你別太過分了,真要連朋友都別做了嗎?」
  
  如貞仗著她老公和滕武是朋友,不信他會真的翻臉,繼續鬧他。
  
  「那等你們分手了,再約你吧,拜拜!」
  
  如貞調皮地朝他眨眨眼,還送了個飛吻,留下一堆大麻煩後開心地離去。
  
  艾娟瞧著她搖擺著美臀離去,心情很差地坐進車裡。
  
  滕武連忙坐進來,握住她的手解釋。「她是故意鬧我們的,你別當真。」
  
  「看來你和前女友們的感情都不錯,每個都想和你重溫舊夢。」
  
  她發動車子冷淡地說。
  
  「娟兒,我們先談談。」他按住她的手,不讓她開車。
  
  艾娟睨他一眼,才將車熄火,打開車窗,默默地望著窗外。
  
  「如貞不是我的前女友。」滕武嚴正聲明。
  
  「不是前女友還能這麼熱情?難道是一夜情的對象?」她睨他一眼,眸光更冷了。
  
  滕武抹下臉,才挫敗地解釋著。「前年我和一個朋友一起認識如貞,剛開始我是有點想追她,但很快就發現我朋友也喜歡她,而且是很認真的那種,所以我就抽身了,連約會都沒有過,她真的不是我的前女友。」
  
  「是嗎?那她的態度就很可疑了。」
  
  「是你我才說的,這話我連我朋友都沒提過,我想她多少有點恨我吧。」滕武有些尷尬地聳下肩。
  
  「因為你抽身了?」她突然明白了。
  
  「就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她喜歡的人是你,這樣她還嫁別人?等一下,她老公是你那個朋友?」艾娟一臉的不可思議。
  
  「對,其實他們感情不錯,我想她是真心愛著她老公,所以她不可能真的和別人胡搞的。」
  
  「她明明就開口約你了。」她就是想吃醋不行啊?
  
  「對我,她可能有點火大,在她和朋友之間,我居然二話不說就選了朋友,她向來自信滿滿,我多少傷了她的自尊心。」這是他願意稍稍容忍她的唯一原因。
  
  「所以你是個朋友重過女友的人。」她點點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不是,你想哪去了?那是因為我根本還沒喜歡上她,若可以讓來讓去,那哪叫女友?」滕武哇哇叫,突然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可能誤踩地雷。
  
  「是嗎?」
  
  「那當然了,不然左雙全那混球敢抱你,我幹嘛把「揍他一頓」寫進三個月後的預定行程表裡?」
  
  「你別真的去找學長麻煩,小心我翻臉。」艾娟微勾下嘴角,的確,他護她護得跟命一樣,想起那天他的表現,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
  
  「所以如貞一定是早就看到我們了,見我們親密,她心頭不爽,才故意來搞破壞的。」滕武歎口氣,人真的不能太出色,絕對會惹到不該惹的麻煩。
  
  「噢。」
  
  「你沒誤會吧?」他緊張地看著她。
  
  「沒有,只是心情很差。」艾娟抿下嘴。
  
  「娟兒?」他可憐兮兮地拉住她的手。
  
  「你的解釋很清楚,我也能接受,但連著遇著兩個女人都邀你共享一夜情,就算我理智上接受了,但心裡實在無法釋懷。」
  
  「那真的是……」嫁禍啊!但他沒膽多解釋,怕愈描愈黑。
  
  「你別說了,過兩天衝擊沒那麼大時,也許我就不介意了吧。」她重新發動車子,這種事現在再怎麼說,都無法當成沒事人的。
  
  「真的?」他卻很擔心哪天她心情不爽,又翻舊帳,他可慘了。
  
  「嗯,除非又有第三個冒出來,那就絕不止是可疑了,肯定是你有問題。」艾娟睨他一眼,大有你自己看著辦的態勢。
  
  「不會了,我保證。」他確信他其他的前女友都不是這種爛個性,而且她們現在都在遙遠的地方過得很好,不會來瞎攪和。
  
  「心情真差,別管什麼養不養生了,我們去大吃一頓吧。」艾娟心想若他是被陷害,那他也很無辜倒楣,不如去狠狠殲滅一些食物會痛快些。
  
  「就這麼辦。」滕武鬆了口氣,幸好她沒把他扔下自己跑走。
  
  艾娟開了一段路後,才偏頭瞧他一眼。「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小氣?」
  
  「怎麼會?」她從來都不是小氣的人。
  
  「你都說不是了,我卻無法完全相信你,難道不算小氣?」她歎口氣,她也不想當小家子氣的人的,卻身不由己。
  
  「這也不能全怪你,真要怪,全是你那個什麼美麗同學幹的好事!」滕武微惱地皺下眉。
  
  「陳美麗啦!」
  
  「就是她,她莫名其妙在你心中埋下十年懷疑的種子,現在又遇到這種事,你當然會下意識地產生疑念。」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嗯,所以算來算去,還是你的錯。」滕武突然睞她一眼。
  
  「啊?」又變她的錯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她火大地瞪他一眼。
  
  「誰教你跑了十年,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哼!」她現在也覺得很後悔呀!十年耶,若沒有陳美麗,他們搞不好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我的第一次很遺憾沒能保留給你,但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是交過幾個女朋友,不過劈腿不幹、一夜情不幹、婚外情不幹,我是很有原則的。」
  
  「好吧,就暫且相信你。」艾娟漾開笑容,他是沒必要在這些事上騙她。
  
  「只是暫且?」滕武有些洩氣。
  
  「若你一切是真,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久了我自然就會全然地相信你啦,你說對不對?」艾娟好笑地推他一把。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唉,太出色果然麻煩呀!」他對著照後鏡顧影自憐一番。
  
  「說的跟真的一樣。」她哈哈笑著。
  
  「我們去吃什麼好呢?」滕武見她臉上陰霾淡去,才有心情和她說笑。
  
  「熱量高的。」她要好好放縱一下。「麻辣火鍋?」
  
  「就這麼決定。」艾娟決定壓下心頭的不安,給他也給自己多一些機會,她想時間會給她答案。

        ★ ★
  
  艾娟拿著抹布站在餐桌旁發呆。
  
  她必須承認彩霞和如貞邀滕武去樂逍遙的模樣,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版上,讓她很難釋懷,甚至開始吃那些前女友的醋了。
  
  她真是小氣巴拉的笨女人,計較過往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吃味,她真的慘了。
  
  鈴鈴!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她連忙扔下抹布,跑去接。
  
  「喂?」
  
  「世莉?好久不見了,現在好嗎?」接到大學同學的電話讓她很開心,立刻窩進沙發裡聊了起來。
  
  「一點都不好,我男朋友被我抓到劈腿。」世莉在那頭哭哭啼啼。
  
  「什麼?阿城劈腿?他好大的膽子。」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嗚……艾娟,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們從高中就交往到現在,快十年了,我怎麼放得下這段感情,但他卻這樣,嗚……」
  
  「世莉,你抓到他劈腿時,他是什麼態度?」
  
  「就一直道歉,弄得我忍不住就心軟了。」
  
  「他劈腿幾次?」
  
  「這是第二次了。」
  
  「世莉,你醒醒,別強忍了,你可以給他機會,但他會不會改,你們相處那麼久了,你應該是最清楚的,若他真不懂得珍惜就換人,別糟蹋自己了。」艾娟忿忿不平地勸著,又安慰她許久才收線。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滕武洗好澡出來,見她滿臉怒容,靠過來拍拍她氣鼓鼓的臉蛋。
  
  「朋友被劈腿,我當然生氣了。」
  
  「又不是你的事,你這麼生氣,那個惡劣的劈腿男根本沒感覺,依然不痛不癢樂逍遙不是嗎?別氣了,氣壞身子多划不來。」滕武揉揉她的秀髮,留了兩個月,連肩膀都還沒到,他還有得等呢!
  
  「哼,我現在就發功,讓他頭痛心痛胃痛腳痛……」艾娟擺出運功的姿勢,努力發功中。
  
  「哈哈哈!你別搞笑了。」他抱肚狂笑。
  
  「那是因為我真的生氣嘛,他們在一起快十年了,那個死阿城就是吃定世莉放不下他,就開始惡搞,下回別讓我遇到,絕對要讓他絕子絕孫。」她恨恨地捶了抱枕好幾拳。
  
  「不好吧,若他改過自新了,你朋友想要小孩時找誰生去?」滕武包住她的小手,好笑地問。
  
  「我擔心他不會改。」艾娟歎口氣。
  
  「娟兒,你別氣我說話不中聽,那個劈腿男會不會改我不知道,但若是你朋友的想法是想容忍,她打電話來只是訴訴苦,發洩一下心中悶氣的話,久了,你嚴正的態度也許會讓你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果然很不中聽。」她哼了一聲,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理。
  
  「別人再怎樣無法無天,我們沒能耐去要求他們必須改變,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可以盡興,但也要為自己負責不是嗎?所以別氣了。」
  
  「讓我氣嘛,不發洩出來,悶在心裡更難受。」她就是受不了聽見這種事。
  
  「好吧,我幫你發功讓他絕子絕孫。」他也有模有樣運氣發功中。
  
  「哈哈哈……你的功力比我強喔,我只能讓他頭痛心痛,你居然可以直接斷後?」
  
  「想想又不犯法。」他輕擁著她。
  
  「嘻……」艾娟將頭靠向他的肩膀,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呀!她的人生呢?她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她想要有他的人生!
  
  這答案太明確了,明確到讓她害怕,若她要不起時那該怎麼辦?
  
  滕武攬著她,細細吻著她的髮、她的額、她悶悶的臉蛋,很輕柔卻流瀉著珍寵和柔情。
  
  艾娟閉上眼,雙手環上他的腰,整個人埋進他的懷中,她想要這個男人,完完整整的滕武,她想要他!
  
  「娟兒寶貝,我不會對不起你的,所以別皺眉。」他的吻來到她的唇,他一字一吻,將他的心意吻進她體內。
  
  艾娟小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這傢伙還真懂得如何偷她的心,她願意相信他!
  
  於是她送上自己的唇,用沒什麼技巧的熱唇將她的心意送給他。
  
  「唔……娟兒寶貝,你要知道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你的殺傷力是我的好幾倍,你要不要克制一下?」她的主動簡直讓他的心飛上了天。
  
  「這樣很煽情?」她眨著眼。
  
  「相信我,你再放縱下去,我們記在牆壁上那個第一次就要用上了。」這笨妞不會知道他有多寵她,全都是他在忍耶!
  
  「唔……反正也記很久了,該用時就用吧。」她小聲咕噥著。
  
  「娟兒寶貝,你剛剛有說話嗎?」滕武拉開一點距離,錯愕地看著。「你沒產生幻聽啦!」艾娟火燙著臉蛋,這混球別想她再說一次。
  
  「娟兒娟兒娟兒……你讓我等好久。」他緊緊抱住她。
  
  「有那麼誇張嗎?」
  
  「你真的準備好了?」滕武不放心再問一次。

        「喂?」
  
  「我是為你著想,真開始了,我可是說什麼都不會停的。」
  
  「要不要簽協議書?」
  
  滕武開心地用力啵她一記。「好了,蓋章完成,你的第一次,我就爽快收下了。」他說完拉著她就往房間跑。
  
  「才剛拆掉石膏,你小心點。」
  
  「放心,我的斷腳絕不會壞我們的好事。」他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第一次耶!等了十年終於讓他等到了。

        ★ ★
  
  「原來他不是在吹牛,真的有國外的邀請!」艾娟張大眼看著那些燙金的邀請函。
  
  滕文哥有事外出,所以滕武閒閒沒事做,就到隔壁當鋪當差了,而平時滕文哥也會過來充當教練,他們兩兄弟這樣算不算合作無間?
  
  艾娟整理著資料,才發現單是今年下半年,就有三個邀約,有些是官方的交流協會,有的是私人邀請,全是重金禮聘,希望他前去做教學示範,而且這三場都在歐洲。
  
  「他傷勢剛好些,會接受邀請嗎?」她決定等他回來再問個清楚。
  
  天氣漸漸變熱了,來練功的人不減反增,看來大家都很喜歡這種流汗健身的方式,難怪武館的生意愈來愈好。
  
  「咦,外頭在吵什麼?」艾娟在辦公室裡,隱約聽見爭吵聲,連忙跑出來看看是發生什麼事。
  
  「你少睜眼說瞎話了,明明就有口紅印,你想騙誰啊?」阿香紅著眼眶大叫。
  
  「你煩不煩?有事回家說,這裡是武館,你鬧什麼?」阿香的老公阿海臉色也很難看。
  
  「若不是你偷腥,誰要跟你鬧,你就承認吧,你在外頭早就有了別的女人對不對?」阿香懷疑很久了,昨天看到口紅印,怨氣終於爆發。
  
  「現在是怎樣?」艾娟走到大剛的旁邊,擔心地問。
  
  「練著練著,那兩個突然就吵起來了,勸也勸不聽,只好暫停讓他們吵個夠。」大剛無奈地道。
  
  「阿海真的偷腥?」艾娟實在不相信,明明他的目光始終鎖著阿香,怎麼可能會出軌呢?
  
  「看起來不像,就不知道為什麼阿香一口咬定,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緣由吧。」大剛歎口氣,真吵翻了,他少兩個學生事小,但以後鄰居見面可尷尬了。
  
  「真的不勸?」
  
  「怎麼勸?你看都吵到生活起居的小問題去了,這兩個喔!」
  
  艾娟又看向他們,明明是那麼恩愛的夫妻,居然說翻臉就翻臉,愛情真這麼不可靠嗎?
  
  「你不要鬧了,這裡人這麼多,講這些五四三的,你以為很風光嗎?」阿海臉上掛不住,生氣地啐道。
  
  「不是大聲就贏好嗎?你不要一直否認,明明就一個清楚口紅印在那裡,若你真的沒偷腥的話,請你說清楚講明白。」阿香執意要個答案。
  
  「大家去喝酒,都是男的,我哪知道何時冒出個口紅印,你不要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來煩我。」阿海氣呼呼的。
  
  阿香卻認定他是吃定她了,心中更惱。「你不要以為只有你行情好喔,嫁給你之前,追我的人可多了。」
  
  「那又如何?都是以前的事了,可不可以請你別鬧了,讓大家可以安心練功?」阿海搔搔頭,覺得很冤。
  
  「你一直閃躲,根本不肯正面回答,肯定心裡有鬼,你就老實承認吧,真想跟別的女人跑,我也不會攔著你不放的。」
  
  「就跟你說沒有的事,你煩不煩啊?」阿海火了,高聲開罵。
  
  「果然是惡人卡大聲,你你……好過分。」阿香委屈噴淚。
  
  「你到底想怎樣啦?」阿海快捉狂了。
  
  滕武走進來,呆愣地看著古怪的現場,現在是怎樣?他的武館明明叫「心和平氣」,怎麼現在氣氛這麼詭譎不安?他正想拉個學員問個明白,阿香卻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阿香氣瘋了,一見到滕武,心一橫,決定氣氣她老公。
  
  「要風流去呀!你以為只有你可以搞鬼嗎?告訴你,我和武老師早就在一起了。」
  
  「什麼?」阿海和滕武同時大叫出聲。
  
  「我們一直暗中往來,早就有一腿了。」阿香緊緊抱著他的手臂,投下巨型震撼彈。
  
  阿海呆住!
  
  滕武呆住!
  
  艾娟呆住!
  
  在場每個人都呆掉了,現在是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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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2-25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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