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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路那 -【當給你(文武雙全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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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5:0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路那 - 當給你(文武雙全之二)

人說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沒人做
偏偏這開當舖的型男老闆是個大怪咖
不懂做生意的竅門就算了
還把門面弄得又破又舊,活像是間鬼屋
她的典當「善舉」還被他當成患了強迫購買症──
老實說,被個帥哥喜歡是很能滿足虛榮心
但她絕對不能忘了不再談戀愛的誓言
人太出色桃花就多,她沒自信可以得到他全心相待
只是她道行太淺,被他無邊的魅力攪得暈頭轉向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遇到他,她也只有認輸──
是有人呵疼的日子太幸福,招來嫉妒了嗎?
「初戀情人」這個惡夢再度重現
他的初戀情人想吃回頭草,還被她撞見兩人的「姦情」
既然他已經做出選擇,她並不是他心中最佳女主角
看來她也該識相點,主動下台一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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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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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又來?她到底想幹嘛?」滕文兩手撐在後腰,瞇眼瞧著在門口探頭探腦,活像只小老鼠的年輕女人。

  他數到第三次就懶得再算下去了,這隻小老鼠最近幾乎天天來,每回總是在門口徘徊半天後,又突然匆匆轉身就跑。

  「她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卻又膽小得不敢上門?」滕文捂著下巴猜測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升起一絲讓他掛念的擔心。

  「好像鬼屋喔。」艾薇有些緊張地瞧了下當鋪的大門。

  她第一次來時就覺得這家當鋪詭異得緊.看起來好老舊,連那個「噹」字都褪色得看不太出來了.有營業才有鬼哩!

  但裡面的門確實是開著的,因為那塊寫著「噹」的破布一直飄啊飄的,讓她老是腳底發涼,好怕突然飄出一抹幽魂跟她打招呼。

  「不行,不可以自己嚇自己,我來是有重責大任的,繼續觀察!」艾薇又回頭瞄了下「當鋪鬼屋」,才繼續盯著隔壁的武館瞧。

  她一直住在台中,前陣子才跟著老爸和妹妹艾娟一塊回來幸福裡居住。她聽說武館的老闆以前很愛欺負她妹妹,如今出了車禍又要艾娟全天候服侍,雖然艾娟害他受傷是有點理虧,但誰知道妹妹身陷對方的地盤,會不會受到比以往更殘忍的對待呢?

  「身為姊姊,我就有責任替她想辦法。」艾薇手握拳頭發誓。

  她決定只要讓她逮到武館老闆有什麼不法舉動,就要立刻跳出來替妹妹出頭。

  「要想辦法就進來吧。」滕文看不下去了,直接出來逮人.結果卻聽見她的自言自語,更加認定她真的有閒難,決定好心幫她一把。

  「咦?有……」鬼啊!艾薇捂著嘴.整個人往後一彈,天!

  「有什麼?」滕文瞇眼瞪她。

  近看才發現這女孩好秀氣,不是耀眼盛開的紅玫瑰,卻是淡雅柔美得像株嫩白海芋,是那種會在無預警中深入心扉的類型。

  小巧的臉蛋上有著精緻的五官,微卷的長髮讓她顯得嫵媚動人,真要說有什麼不滿,就她那雙眸子裡閃動的驚懼有點惱人。

  她一臉驚嚇到底是什麼意思?照前幾天才巧遇的舊時鄰居艾娟的說法,他俊帥出色是個型男.絕不可能讓女人露出這麼驚恐的表情才對。

  「呃……你哪位?」艾薇回魂,瞪著他努力看半天,才確定他是人,而且是個很出色的大帥哥。

  「你看看我身後是什麼,我自然是當鋪老闆了。」滕文翻個白眼,這女人很迷糊啊。

  「這、這……這裡有營業?」艾薇再次被嚇到。

  「原來你徘徊這麼久是以為當鋪沒營業?」滕文總算懂了,轉身走進當鋪,半晌又探頭出來,不悅地催道:「發什麼呆?進來!」

  艾薇嚇了一跳。她天生膽子小,能不能別進去啊?

  但礙於那男人直接又有力的命令,她還是乖乖踏進「鬼屋」裡。

  「咦?真的有營業耶!」她瞠大眼四處張望著。

  雖然設備看起來很老舊,但窗明幾淨,再加上那道閃亮的金屬圍欄和玻璃,這裡絕對是間當鋪沒錯。

  但這男人的長相實在無法讓她把他和當鋪產生聯想,他這麼年輕,頂多大她個一兩歲,而且不論長相或身材,都是個很有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應該在伸展台上接受閃光燈的洗禮才對,怎麼會窩在這間快倒了的當鋪裡呢?

  她再次眨著美眸偷瞄身旁的型男。

  立體分明的五官,即帥又有型,而且皮膚很好,他是個會讓人一看到就移不開視線的發光體,再加上他的身材高姚碩長,瞧,他穿著黑色背心,那雙結實臂膀的線條多優美啊,簡直有惡意害人噴鼻血的嫌疑嘛,天知道包在布料裡,還有多少養眼的部分啊!

  「如何?還懷疑嗎?」滕文好笑地看著她。

  這才對嘛,雖然他向來討厭被女人盯著流口水,但她剛剛的反應真的有點傷人,現在這樣好多了,她的眸裡寫著「可口誘人」,不可思議地令他心情太好。

  「不……不了。」艾薇回過神吞了吞口水。她剛剛有對著他性感的胸膛露出癡呆的蠢樣嗎?

  只是他帥到讓人流口水和他的當鋪有沒有營業,好像都不關她的事吧?她為什麼得進來參觀呢?

  「來吧,你想當什麼?」滕文向來直來直往,心想要幫她,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問她。

  「咦?」她沒要當東西呀!

  「人嘛,難免有困難,大家互相啦!別不好意思,拿出來吧。」滕文催促道。

  「這……」她下意識撫著頸上的蒂芬妮項鏈。

  「這條嗎?」滕文傾身仔細瞧了下。「不錯,是真品,雖然只是碎鑽,但當個兩萬塊沒問題。」

  「啊?」是和她買的價錢差不多啦,但她真的沒想當掉它呀!

  而且當東西不都會被砍價嗎?他居然照原價給她,這樣要怎麼賺錢啊?

  「不必擔心,我收的價格很公道,而且是照銀行利,你不必擔心利滾利,最後東西贖不回去。」

  「當鋪只收銀行利?那你賺什麼?啊!我懂了。是照信用卡的二十趴循環利息是吧?」艾薇好奇地和他討論起來。

  印象中,當鋪和放高利貸的吸血蟲沒什麼兩樣,就算他只收二十趴循環利息,在當鋪這一行都算太有良心了,讓人無法不起疑。這帥男該不會把不入流的招數擺在最後,等她上鉤了,再徹底宰殺她這只不肥的羊吧?

  「不,最近是六趴,而且不必循環,你不用擔心,這個呢,你只要付我一千二的費用就行了,當然到時你得拿兩萬元來贖回去。」

  「這……」艾薇望著他,這老闆這麼希望她來當東西,甚至連費用都降這麼低,是生意很差是不是?也許她是他等很久才出現的客人吧。濃濃的同情在她心田擴大再擴大,這麼可憐,她該幫幫他才是。

  「太貴?」滕文微笑問道。

  「不不不,是……好吧,那就當吧!」艾薇連忙解下項鏈,卻被微卷的長髮勾住了。

  「別硬拉,我幫你。」滕文見她粗魯地扯著鏈子,連忙走到她身後,動作輕柔地替她將鏈子取下。

  「呃……謝謝。」艾薇微顫了下,他粗糙的指腹碰到她的肌膚,讓她有種溫柔的異樣感。他明明是個陌生人呀,她幹嘛起這麼奇怪的反應?

  她吞吞口水,見他拿著那條她戴了三年的鏈子走進櫃檯裡,她無奈地歎口氣,只好暫時和它分開幾天了。

  「當兩萬塊你夠用嗎?需不需要多一點?」滕文在電腦裡登錄這條鏈子的資料。

  他本來就不是靠這個賺錢,向來隨客人開口,他幾乎都是照付不誤。

  她連忙搖搖頭。「不必了,這樣就行了。」

  這男人會不會做生意?他不怕付了比鏈子原價更多的錢,她卻壞心不來贖回,就算他以後賣了鏈子也是賠錢呀!

  他該不會是工讀生吧?趁著老闆不在亂做生意?不對呀!他剛剛有說自己就是老闆,應該不是騙她。

  艾薇理出了一個結果——他果然是個不懂得如何做生意的可憐老闆。

  「你不必急著贖回去,我不會把它賣掉的。」滕文數了十九張干元大鈔,連同一張單據一起遞給她,請她簽上名字。

  他從不曾把客人的典當品賣掉,就算有人無力贖回,最後他總會想個名目把東西還給他們。

  會來他這裡的都是從他祖父那一代就往來的熟客,而且家境都不太好,他一直是賠錢在做。反正他會繼承這間百年當鋪,就是因為不忍心一些低收入者生活困難,走頭無路冒險去向地下錢莊借錢,卻引來更大的麻煩,才會答應老爸留著這鋪子,就當是做善事吧!

  「嗯,咦?不是一千二嗎?」艾薇匆匆在單據上簽下名字,才收下那疊鈔緊。

  「沒關係,收一千就好了。」會收她費用,是因為她的穿著打扮不像長期失業生活出問題的可憐人,比較像是臨時有急用那一型。

  「老闆,你這樣不可能賺錢吧?」艾薇很替他擔心,而且她來窺視隔壁這麼多次了,從沒見過有人進來,不然她也不會以為這裡是鬼屋,他的生意顯然差到一個不行,這樣下去,肯定要關門大吉了。

  「你不必擔心,我應該可以撐到你來把鏈子贖回去。」滕文開著玩笑。

  艾薇卻當真了。原來他已經有覺悟隨時會關門啊?好可憐!

  「你……」萬一當鋪倒了要怎麼辦?她想問卻問不出口。

  「嗯?」他眸裡流露著柔光笑問。

  「沒事,那我走了。」被他突然傳來的電力震了下,艾薇微紅著臉,轉身匆匆離開。

  「臉皮真薄,只是當個東西,又不偷不搶.有什麼好覺得丟臉呢?」滕文漾著笑容走到門口探出頭看了下,已經不見人影了。

  「既然當了,應該一陣子看不到她了吧?」他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心中卻有些小失落。

  這些天已漸漸看慣她那穿著洋裝的嬌小身影,以後瞧不到還真可惜。

  滕文回到櫃檯裡,拿起那條蒂芬妮項鏈,瞟一眼單據上她的簽名。天,簡直是鬼畫符,是姓文嗎?真少見!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鏈子上,嘴角微微勾著笑容,那女孩的一顰一笑其實很賞心悅目呢!

  ***

  「爸,這個值多少錢?」艾藪從倉庫翻出一隻古老的鼻煙壺,開心地衝進廚房間父親。

  「咦?你在哪裡找到的?我都忘了有這玩意兒了。」艾爸驚喜地問道。

  前陣子二女兒艾娟害滕武出了車禍,現在住在武館裡好照顧他,他身為五星級飯店的大廚,自然包下滕武的三餐,替他好好補一補。今天艾爸趁著上班前,正在替他二人烹煮午晚餐。

  「倉庫啦。值不值錢?」她急問。

  愈有價值手續費愈高,對那個可憐老闆的生意才有幫助,所以艾薇最近把家裡都翻遍了,只想找到被遺忘的寶物。

  「應該很值錢吧。以前幫一個大老闆外燴,因為宴會很成功,那老闆特地登門道謝,這是他的謝禮,聽說是清朝的東西。」

  「這種東西當然是清朝的,這年頭沒人會用了吧?」艾薇蹙眉研究著那只鼻煙壺。

  「用的人不多,但把仿的鼻煙壺拿來冒充真品可就多了。這只鼻煙壺我曾拿給朋友看過,他們說是真品。」

  滕家經營當鋪已經好幾代了,不時有人拿些珍藏品請他們監定,在他印象中,滕爸和現在接手的滕文都有監定師的資格。

  「那借我幾天。」艾薇小心地將它收進木盒裡。

  「阿薇,你最近在搞什麼,幾乎把家裡都翻遍了,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艾爸擔心不已。

  最近她一直翻找一些有價的東西,然後借出去幾天又拿回來。次數實在太多了,弄得他這個當爸的很緊張,很怕她才來台北幾天就交到壞朋友了,偏偏問她都沒有答案。

  「沒有呀,等一下我要出去。」艾薇興匆匆跑上樓。

  「又去找工作嗎?不是要你別急,等習慣了台北的環境再去找也不遲。」

  艾爸把頭探出廚房門口,已不見女兒身影,心中擔憂更深了。

  艾薇匆匆上樓換上一襲嫩黃色洋裝,將裝著寶物的木盒塞進包包裡,攏攏微卷長髮,漾開笑容又跑下樓,開心地出門。她自已並沒有察覺,每回往當鋪跑時,她的心是雀躍的,臉上的笑容也特別燦爛。

  她已經不再觀察滕武了,聽老爸說滕武從小就喜歡妹妹,所以妹妹口中的欺負,應該是滕武喜歡的表現,如今重逢,他應該不會傷害她,反而會好好寵她,這樣她就放心了。

  「現在比較讓人不放心的是那位型男老闆,他一定是不懂得怎樣做生意,才會把當鋪搞到快垮了的慘狀,也許關了對他會比較好吧?不行,萬一為了那問破當鋪他還向銀行貸款,那債務肯定高得一輩子還不完。」她一路喃喃自語,也沒察覺她對他的關心。和投入的心力已經超乎常理。

  艾薇踏進當鋪前不小心撞上門柱,發出一聲哀號。「噢!」

  「老闆!」她一手揉著額頭,站在櫃檯前揚聲叫著。

  這老闆不太盡責喔,常窩在裡面,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總是讓櫃檯沒人。也難怪生意差了。

  「你怎麼又來?不會吧?又撞到了?」滕文探頭瞧見她紅紅的額頭,不禁蹙起眉有些心疼。

  「嗯。」她用力揉揉額頭。

  「你真的不必用這麼『刻骨銘心』的方式跟我打招呼,老實說,我很擔心我家門柱哪天會被你給撞斷。」這女人是和他的門柱有仇嗎?來一回撞一回。他真怕哪天要招救護車送她到醫院。

  「嘻嘻……」艾薇吐吐舌頭,迷糊是天生的,她也沒辦法。

  滕文心疼歸心疼,但她幹嘛又來啊?

  距離她當蒂芬妮項鏈後三天,她又出現了.他不得不承認那時他好驚喜,能讓他看得順眼並且掛在心上的女人並不多。而她輕易辦到了,所以再見到她,他的心情好得像有天使在耳畔唱歌。

  但事情的發展卻愈來愈詭異,她總是三五天就出現一次,把上一回的東西贖回去,又接著當另一樣東西,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她的神情太過快樂。一點都不像有麻煩需要幫助的樣子,所以她的笑容愈燦爛就讓他愈疑惑,難不成這是最新版的追男計?

  「不像呀!」她一點愛慕他的感覺都沒有,就算她演技再好,也不可能完全無破綻,更何況這女人超迷糊的,絕不是那種會玩心機的女人。

  「什麼不像?」艾薇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拿出來,不解地問道。

  「沒……這回你又想當什麼了?」滕文瞥了木盒一眼。

  「這個,聽說還滿有價值的。」她打開木盒的蓋子。將鼻煙壺拿出來遞給他。

  滕文瞇眼仔細瞧了下,除了確定是件珍品,也覺得有點眼熟,他好像見過這只鼻煙壺,只是想不出來在哪看過,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她的東西。

  倏地,他瞪大眼,她……該不會從事什麼見不得光的行業吧?

  滕文若有所思地望著她。若真的是,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隨即他抹去這份懷疑,她每回來典當東西後都是用原價贖回,根7本沒賺到,這陣子算下來,已經花掉不少手續費了,更何況一個幹壞事的人,絕不可能出現這麼光明磊落的笑容吧?

  「怎麼樣?可以當多少?」艾薇急著問。

  「這個東西我不懂行情,你真的需要當它嗎?」滕文推托著。

  「意思是你不讓我當嗎?」艾薇一臉的失望。

  滕文無育地看著她,心中有些掙扎,不想讓陽光般的笑容自她臉上消失,但她的典當方式真的太古怪了,他比較希望知道她胡亂當東西背後的答案。

  「是嗎?是不是因為它不值錢,啊!我知道了,它是仿的對不對?」爸被騙了啦!

  「小姐,若你真的有困難,可以明說,我會想辦法幫你,不必一直來當東西。」滕文溫聲誘哄著,希望她能吐實。

  艾薇看著那只鼻煙壺,已經認定是它不值錢,他不好意思直接說不能當,才會這樣勸她,真是個善良的笨商人啊!她抿下嘴,決定去買條貴一點的鏈子再拿來當。

  她動作迅速地將鼻煙壺塞回木盒裡。

  「你小心點。別碰壞了。」滕文瞠大眼。居然這樣對待一個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寶物,她果然少根筋。

  「仿的沒關係啦!」艾薇揚起笑容,粗魯地將木盒塞回包包裡。

  滕文瞪著她,誰說是仿的?明明是她自己亂猜好不好?

  「那我走了,拜拜!」她揮揮手轉身就走。

  「咦?文……」滕文還不及留人,她已經消失在門口。

  走得這麼急,是不是他傷到她了?萬一她是真的有急用,沒讓她當,她會不會去做傻事?早知道就讓她當算了。

  「但我真的看過那只鼻煙壺,不可能是她的呀!問題是誰的?可惡!想不起來。」他懊惱地抓抓頭又踢了下桌角。

  「好眼熟,到底是誰……」滕武拄著枴杖慢慢走進來,還不時回頭望向門口。

  「你在哺喃自語什麼?」滕文抬頭瞧見弟弟,心裡仍擔心著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有困難,來這麼多次了,難道她還無法信任他嗎?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

  「我……對了,哥,大剛下午臨時有事,你可不可以過去代兩堂課?我會過來替你看鋪子的。」滕武靠在櫃檯上,又回頭望了下門口,那人到底是誰呢?

  前不久滕武摔斷了腿,武館的課都交給助教大剛負責,也幸好他們兩兄弟從小一塊練武,雖然滕文學武興趣不大,但天分可不比弟弟差,矯健的身手開班授課綽綽有餘,但他心在不此,只肯偶爾過去幫忙。

  滕文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好呀,這種事你打個電話給我就好了.幹嘛親自過來?萬一又跌斷另一條腿,想累壞艾娟嗎?」

  突地,滕武拍了下櫃檯,大叫道:「啊!就是她!我想起來了,她是艾娟的姊姊!」那天艾娟拿了她們兩姊妹的合照給他看,就是剛才那女孩。

  「艾娟的姊姊?她去看你啦?」滕文揚了下眉,他直到現在_仍沒見過那傳說中的艾家大姊。

  「你在說什麼,她剛剛從你的當鋪走出去呀!對了,她來幹嘛?難不成艾伯伯也包下你的三餐,請他的大女兒送來?」滕武隨口猜著。

  「那女孩是艾娟的姊姊?她不是姓文嗎?」滕文吃驚地看著弟弟,連忙翻出她的簽名給他看,以茲證明。

  「姓艾,叫艾薇。哥,你才大我一歲,已經老花了啊?」滕武確定她是艾娟的姊姊,自然不會把她的鬼畫符看錯。

  「她是艾娟的姊姊?可是艾家環境不錯,她怎麼會來當東西?」滕文訝異地瞪著老弟。

  隨即他靈光一閃,那只鼻煙壺是艾爸拿來請老爸監定的.那時他正好在場,才會記得。滕文鬆了口氣,原來她是艾伯伯的女兒,三手只的疑雲解除,但新的疑惑又冒出頭了。

  滕武也愣了下。「不會吧?她來當東西?」

  「嗯。」滕文無法停止對她的擔心。

  「我……」滕武的手機響了,他匆匆瞄一眼。「哥,我會替你問問艾娟,先走了。」

  滕武拄著枴杖慢慢走出去,接起電話,愉悅地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笑著。

  滕文瞧他一眼,是艾娟打來的吧?只有她能讓滕武露出這麼開心的笑容,問題是這小子到底還要玩她多久?算了,只要艾娟能忍受他,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他的心思又回到文……艾薇身上。原來她叫艾薇呀,真好聽的名字,但她帶來的疑惑愈來愈多了。

  「她到底為什麼要來當東西?」

  滕文回到裡面的起居室,將腳跨到桌面上,望著天花板認真思索著。

  「難道是因為分開太久之後又住在一起,讓他們之間有隔閡?所以遇到麻煩,她才不願或是無法請家人幫忙?

  「不對呀,艾伯伯他們搬回台中都十年了,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感情生疏才是。而且依艾伯伯和艾娟的個性,不會有人跟他們處下來的,再說她都成年了,若真的處丕來,她又何必跟著艾伯伯搬來幸福裡呢?啊!好煩哪,問題到底在哪裡啊?」

  他望著她的鬼畫符,艾薇、艾薇……這名字漸漸滲透進他的心海裡。

  滕文搔搔頭,懊惱地用力想,但眉頭的結愈打愈深,就是找不到任何可能的答案。

  ***

  「你爸幹嘛跟蹤你姊?難不成你告訴艾伯伯,你姊去當東西的事了?」滕武拄著枴杖,非常有好學精神地發問。

  「沒啦,我還來不及提,老爸從姊古怪的神情上就發現有狀況了。」艾娟一臉的苦惱。

  「這麼厲害?原來你們艾家有福爾摩斯的血統呀!」滕武一點都不擔心,只覺得情況很有趣。

  艾娟捶他一拳。「你少幸災樂禍。昨天我爸看到我姊一張信用卡簽單,她在蒂芬妮花了五萬多塊;其實這也沒什麼,因為我姊向來很喜歡蒂芬妮的東西,她的飾品幾乎都是那個牌子的,但我爸只看到簽單,卻沒見到那花了五萬多塊的東西到底長什麼樣子,很擔心我姊交到壞朋友了。」

  艾娟扶著他。兩人跟在艾爸身後,而艾爸則是偷偷跟在腳步輕快的艾薇後頭。

  「怕你姊買飾品倒貼男人?」滕武悶聲笑個不停,沒想到他家大哥會榮登小白臉寶座。

  「你還笑?」艾娟賞他一記寒冰掌,

  「你真以為我皮很厚嗎?老是扁真的。」滕武不是很認真地抱怨。

  「不然你回去好了。」艾娟惱了。

  「好吧,我們認真點。」滕武端出正經的表情,卻不時閃身躲在行道樹後,痞痞地扮演癟腳偵探。

  「還玩?」艾娟忍不住也笑了。她是不解姊姊的舉動,卻不像老爸那樣擔心她會出什麼大狀況。

  「你覺得我們這樣像不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滕武瞧著前方的追蹤遊戲,兀自笑個不停。

  「你扯哪去了。一個是我姊,一個是我爸,什麼螳螂蟬黃雀的?」艾娟再捶他一拳。

  「信不信等一下還要加上我老哥,我們兩家成員都到齊了。」滕半仙鐵口直斷,艾薇的目的地一定是大哥的當鋪啦!

  「我唯一搞不懂的就是我姊幹嘛去當東西?」艾娟搖搖頭,一頭霧水。

  「等一下就知道答案了。」滕文見艾薇踏進他家當鋪。臉上噙著看好戲的笑容。

  「你怎麼又來了?」滕文三天沒瞧見人,才在慶幸她也許不玩這把戲了,誰知道她又頂著燦爛的笑容上門了。

  「嗯,我來當東西呀!」

  「又從你家挖出寶貝了?」滕文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皺痕。

  「沒有,上回你不讓我當那只鼻煙壺後,我才想到搞不好我爸那堆寶貝都是仿的,怎麼可以拿來害你,這回是我自己的東西。」艾薇拿出一隻盒子遞給他。

  躲在門口偷聽的艾爸當場黑了臉,他的寶貝都是真的好不好?這笨女兒該不會真像阿娟說的,是煞到滕文,所以拿當東西當借口,三不五時來這裡報到吧?

  「這麼新?剛買的?」滕文瞟一眼門口又睨向她。

  「嗯。」艾薇笑咪咪的,這條新款蒂芬妮項鏈絕對有價,所以可以貢獻不少手續費。

  「有錢去買項鏈,怎麼又拿來當?你是不是有什麼強迫購買症?才會讓你不得不來當東西?當了又去買,買了又拿來當。」真是惡性循環啊!

  「啊?」艾薇愣住,他在說誰?

  「阿薇,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有這種病?」艾爸衝進來,拉著女兒的手,一臉的自責,他這個當父親的太失職了,連女兒患了古怪的病都不曉得。

  「老爸?」艾薇回頭愣了下,然後瞧見門口又晃進來的兩人,她錯愕地張大嘴,怎麼連妹妹和滕武都來了?

  「真的是這樣嗎?」艾爸急問。

  「不是啦。」艾薇慌亂地否認。

  「那是為了什麼?」滕文直問,今天一定要解決這件事,所以他才會把她來當東西的事告訴艾伯伯。

  「我……我只是……嗯……耶……」

  「哪個?」艾娟等得好心急,急聲催問。

  「我只是想幫點忙。」怕型男老闆面子掛不住,艾薇將老爸拉到一旁,小聲地說。

  「幫什麼忙?」艾爸揚眉更不懂了。

  艾娟扶著滕武也湊過來聽,他們幾個人竊竊私語,讓櫃檯後的滕文臉色很難看。

  「你們不覺得這間當鋪快倒了嗎?」艾薇更小聲地說著。

  艾爸、艾娟、滕武面面相覷,一臉古怪地回頭瞟向滕文,原來有人以為他的店要倒了呀!

  「所以你才想盡一己之力,努力讓它別倒是不是?」滕武臉皮有些不自然的抽動。

  「嗯,我猜這位老闆一定是個門外漢,我本來是想等和老闆混熟一點後,再告訴他一些經營技巧的。」艾薇很認真的說著。

  「噗!呵……哈哈哈……哈哈……」滕武忍了半天,終於破功,抱肚狂笑。

  艾娟和艾爸也是抿著嘴,忍得好辛苦。

  「真是謝謝你這麼有愛心啊!」不知何時走到艾薇身後的滕文沒好氣地開口。

  「啊?你嚇人啊?」艾薇嚇得跳了起來。

  滕文卻頂著一張史上最臭的俊臉,惱火地瞪著她。這女人居然把他當笨蛋?他滕文是什麼人,會連一間當鋪都保丕住?

  「老哥,這大概是你這輩子被瞧得最扁的一次了,真是可喜可賀呀!」滕武將手靠在他的肩上,調地拍拍他的胸。

  艾薇緩緩地張大嘴,小手顫抖地指向他,許久終於大叫出聲——

  「你你……你……是他的哥哥?!」

  「是呀,我這個快把當鋪搞垮的笨蛋正是他的哥哥,姓滕名文,請多指教了,艾小姐!」滕文冷冷地看著她。

  艾薇被嚇白的臉蛋迅速染滿霞紅,這這……這下子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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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可是……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們……是兄弟呢?」艾薇一直聽妹妹提到滕武,也知道他有個哥哥,卻不知道他開當鋪。

  「算來這是我的錯,我完全忘了提。」艾爸得知真相,雖然忍笑忍得很痛苦,但心情卻好得不得了,原來他的寶貝沒交到壞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也有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滕文哥就住在隔壁的。」艾娟一直掐著自己的大腿,免得破功笑出來,老姊會更糗。

  「哈哈……哈……這是老哥自作自受啦,哈哈……」只有滕武一個人肆無忌憚地狂笑個沒完沒了。

  「你夠了沒?」艾娟和滕文一起吼他。

  滕武只好稍稍收斂,躲到一旁繼續偷笑。

  「滕先生,真的很抱歉,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啦,你得承認你這裡的門面真的好破舊,我~開始還當它是鬼屋……」

  「哈哈!這絕對可以列入經典了,老哥,噗……鬼屋啊!」她的話引來滕武另一波狂笑聲。

  就連艾家另兩名成員都抿緊嘴,就怕洩漏了他們的笑意,畢竟「闖禍」的是自家人,真的不能太囂張。

  滕文的臉黑掉了,他家哪裡像鬼屋了?可惡,這女人可以更傷人一點沒關係。

  「呃……抱歉,當然後來我就知道不是了。」

  艾薇的解釋只讓他的臉更臭一些。

  「當然不是了。不然我哥就成了『倩男幽魂』了,哈哈……」滕武笑到肚子痛。這次當黃雀還真當對了,看到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

  「你可以閉嘴了。」滕文冷冷地警告親親小弟。

  「加上我為了其他原因來過好多次,可直到那天被你拉進來前,我都沒看過有人進來,才會誤會你的生意不好,真的不是瞧不起你,真的啦!」艾薇有些慌,怎麼她愈說他的臉色愈難看?

  「我哥是故意的,若是不把它弄得破舊一點,生意會太好,他不喜歡太忙,反正會來的都是熟客介紹的。」

  「啊?」艾薇呆住。故意讓它看起來快倒了,是怕生意太好?台北人的腦袋真是莫測高深呀!

  「等一下,我剛剛聽見重要的關鍵句,姊,你說是滕文哥拉你進來的?」艾娟突然驚喜地看著滕文和艾薇。

  「對呀;我怎麼可能自己主動進當鋪呢?」艾薇被問得莫名其妙。

  滕文卻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嘿!哥,這可是你頭一回主動拉客耶,為什麼?」滕武逮著機會,取笑著親親大哥。

  「你少囉唆。」滕文臉上浮現淡淡的可疑紅暈。

  「對呀。為什麼?滕文哥,我們~家三口都很好奇為什麼?」艾娟一臉促狹地追問。

  「嗯嗯嗯!」艾爸和艾薇猛點著頭。

  膘文瞧過去,他們睜大六隻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等答案,一旁還有一雙看好戲的賊眸取笑著他,他只能忍住困窘開口解釋。

  「她之前來了好幾次。每回都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我以為她是有困難又不敢上門,才會主動叫她進來:反正我這裡和慈善中心也沒什麼兩樣了。」

  「哈哈!滕文哥,所以連你也誤會我姊了嘛!偷偷告訴你喔,我姊雖然迷糊,但銀行存款可是快到八位數字了喔!」

  「艾娟,你這哪叫偷偷的說?」艾薇臉好紅。

  滕文瞇眼睞向她,看來他們的誤會真的大了。

  「艾薇,我家開當鋪已經好幾代了.沒收掉是我爺爺的遺願,他不希望一些家境不好的老鄰居沒地方找錢周轉,所以我哥才繼續經營。但當鋪不是他的主業,他是個專業的投資顧問,許多大老闆都來向他討教,他呢,可是說話就得收費喔!」滕武主動替老哥解釋。

  「跟律師一樣啊?」居然開口就收錢?

  「嗯,最主要的是他自己的投資很多。別看我的武館好像很大,他賺的可是比我多很多喔!」

  「那是你懶得賺好不好?」滕文直接吐槽。

  「呃……我可是靠身體賺錢,為了永續經營,真的不能太操呀!」滕武一臉的無辜。

  「哈哈……」他說得曖昧,卻讓大伙都笑出來,氣氛輕鬆多了。

  「好吧,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就安心了,該去上班了。」艾爸摸摸兩個女兒的頭,先離開了。

  「拜拜!」大伙大聲地送他出門。

  「滕文哥,我姊今年二十六歲,但她的膽子小個性又迷糊,是那種走在路上會撞上電線桿的人,所以出門都是我在保護她。不過她生性善良極好相處,人長得美身材又優,既然你們有緣聚在一起,以後你要替我保護她喔!」艾娟拍拍他的肩,移交重責大任。

  滕文瞧艾薇一眼,就見她一臉懊惱的向艾娟打手勢要她閉嘴,不禁勾起嘴角。她是夠迷糊了,單是她老是和他的門柱「相親相愛」就足以證明了,更何況她都搬進幸福裡兩三個月了,隨便探聽一下,也該知道他不可能失業把自己餓死。

  「艾薇,我家老哥今年二十八歲,有點大男人,向來是他說了算,但他說一是一,是個很有擔當的優質好男人,俊帥出色有錢有閒,你有什麼疑難雜症、難以解決的問題全賴給他就對了。」滕武強力推銷自家老哥,這可愛的女人和老哥是絕配啦!

  「啊?」艾薇頂著紅通通的臉蛋,他們兩個在搞什麼?這樣的介紹好暖昧喔,他們明明只能算不太陌生的陌生人吧?

  「你們好好聊聊,誤會那麼久,也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了。」艾娟扶著滕武開心地回武館。

  沒想到突然變得這麼安靜。艾薇與滕文對望一眼,又有點糗地別開臉。

  「那……那個……嗯……沒事我先走了。」艾薇轉身就想跑,卻被滕文一把拉住,她詫異地偏頭看向他。

  「不急,艾娟說得沒錯,我們先聊聊。」滕文將她拎進『鐵窗』,沒停留,直接走進他平時工作的地方。

  「啊?」艾薇小手被握住,本來還有些緊張,但進來後,瞧見他寬敞明亮、品味典雅的辦公室,她忍不住發出讚歎聲。

  「怎樣?」滕文被她誇張的表情近笑了。

  「難怪你平時都窩在裡面不出去,這裡舒服順眼多了。」她一臉的恍然大悟。

  「只是舒服順眼?」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會讓人窩著不想離開。」她老實地評道。

  這問辦公室的裝潢走清爽自然的風格,明明是工作的地方,卻沒有硬邦邦的感覺,反而在居家自在中透著鮮明活力,像那張不該出現在辦公室裡的大躺椅,在這裡卻顯得十分搭調,果然很有個人工作室的特色。

  「你說的是那張躺椅吧?」他勾著嘴角。在沙發上落坐。

  「還有那台看起來很讚的咖啡機。」她超愛那股咖啡香氣。

  「這裡的環境還喜歡嗎?」滕文望著她,思索著認識她以來就萌芽的念頭,就那麼辦吧。

  「很棒!但既然你是很厲害的投資顧問,應該有大公司想請你去上班,若你不想當別人的員工,憑你的能力應該也可以開間公司當老闆,為什麼全靠自己沒請人呢?」艾薇在屋裡繞了一圈,才在另一張沙發坐下。

  「我不喜歡公司層層的關係。」對他而言那代表束縛。

  「你不喜歡交際?」她猜測著。

  「我是不喜歡為了賺錢去做那些附加的無聊事,反正錢夠用就好,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止是夠用了。」

  「也對,你這樣自由自在很讓人羨慕,只是要小心,別窩著窩著就變成宅男了。」艾薇故意取笑,其實這男人光鮮亮麗的外表想當宅男,還沒那資格呢!

  「也差不多了,我就住樓上。」滕文對她不時流露的讚賞眸光很滿意。

  「啊?有人敢住在當鋪裡?」她再次錯愕地張大嘴。

  「你這什麼表情?我就是呀!」他起身去煮咖啡。

  「我聽說一般開當鋪的,都不敢讓人發現自己住在哪裡,就怕被有心人跟蹤,會被綁架勒索,每天回家還得繞不同路線,可你居然大刺刺地直接住在當鋪樓上?」

  「正如你說的,這麼破的當鋪有人會來搶嗎?」他回頭送她一枚免錢的性感笑容。

  「也對啦,又不是腦袋壞掉了……」艾薇當場被電到,腦袋差點當機,幸好她很快就別開視線,才沒被迷得暈頭轉向。「不對呀,你在這裡住這麼久,大家一定都知道你很有錢,這樣還是很危險呀!」

  「放心,我有法寶,我一個人住這麼久還沒出過事。」滕文將香醇咖啡遞給她。

  「那就好。」她接過杯子聞了下,閉上跟露出幸福的笑容。「真香呀!」

  「謝謝。」他舉杯接受讚美,直到兩人又坐下來,他才接口道:「最近我開始想,也許該找個人來幫忙。」

  「啊?」他不是說一是一嗎,怎麼說變就變啊?

  「聽你爸說你還沒找到工作對不對?」

  「嗯。」她啜一口咖啡,立刻發出讚歎聲。「口感真柔順,你的技術可以去開店了。」說完,她更認真專注地品嚐著咖啡,彷彿這世上只剩那杯咖啡跟她似的。

  這女人!忘了眼前還有他這個出色型男嗎?

  「不要告訴我,你酗咖啡成癮。」看她那副有如置身天堂的模樣,滕文有些不是滋昧。一個出色型男居然輸給一台機器,他有股衝動想把咖啡機拆了,不然鎖起來也行。

  「沒啦,我爸嚴格把關,規定我們一天最多只能喝兩杯。」她好笑地擺擺手。

  「艾薇,既然你還沒找到工作,不如你來幫我吧。」

  留下她!留下她!留下她!滕文的腦海裡、心田上全刻滿這三個字,沒把她留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他真的無法安心,但更深一層的渴望又是什麼?他目前無暇細想。

  「我?」艾薇錯愕地指著自己。

  「我需要有人幫忙看櫃檯。」

  「你都把門面弄得那麼破舊了,三天裡有個客人上門就不錯了,哪需要櫃檯小姐?」艾薇直接吐槽。

  滕文嘴角微微抽搐,她真的把他的當鋪看得好扁好扁!他只能面無表情再補一句:「也需要有人幫忙整理許多的投資資訊。」

  「唔……」艾薇沉思了下,這個倒是有其必要。

  「你來工作的同時,可以免費得到我的投資建議喔!」他丟下誘餌。

  「我也沒那麼缺錢好不好?」艾薇心中有股渴望想留下來,但那份渴望從何而來,她卻不明白,但嘴角已經微微勾起。

  「要不要?」

  「也不是不行,但你是真的需要人手嗎?」她實在懷疑。

  「那當然。」他頂著百分百誠懇的笑容繼續誘拐她。

  如今謎團解開了,把他當成不懂經營的笨蛋雖然令人惱火,但她善良熱心助人的舉動卻溫暖了他的心,也讓他無法不擔心她。

  他的資料管理沒問題,但若看不到她會有失落感,所以她得留下來。

  「好吧,我先做做看,若一段時間後,你我有人覺得不適合時再另議吧。」

  艾薇對這一心做善事的型男頗有好感.而且她也喜歡單純的環境。

  「沒問題!」搞定!

  「那薪資休假呢?」她不是很在乎地問。

  「這裡固定周休二日,你的薪水就三萬起吧。」

  「三萬?」她瞠大眼,「我這輩子沒領過這麼低的薪水。」

  「你去打聽看看,有哪裡的櫃檯人員起薪三萬的?」滕文想也沒想就拍了她的腦袋一下。

  「唔……」她愣了下,小手摸上他碰過的地方。打得這麼自然,他們已經有這麼熟了嗎?怎麼有股暖流從他碰到的地方散開呀?真是怪了。

  「不過你要月入十萬絕對沒問題。」

  艾薇一臉懷疑地睨著他。「你該不會突然想擴大當鋪的營運,要我去拉業務吧?」

  「扯哪去了?我會教你投資術,既然你已經是個小富婆……」

  他話還沒說完,艾薇已經下意識盯著自己的小腹,她沒發胖呀!

  「哈哈哈!你聽哪去了?艾娟不是說你的存款已經近千萬了,錢滾錢,很快你就會變大富婆了。」他一手撐在額上笑個不停。

  「唔,也對。」艾薇微紅著臉,點點頭。

  「還有異議嗎?」

  「沒,老闆。」

  「祝我們合作愉快!」滕文舉杯朝她露出性感的笑容。

  艾薇連忙跟著舉起杯子,卻差點把咖啡灑出來,她抬起發燙的臉蛋回望著他,也許在這裡工作會是個不錯的主意吧。

  ***

  「沒想到真的是防彈的。」艾薇好奇地摸摸那片光亮透明的玻璃。

  除了那一道鐵窗之外,還有一大片的防彈玻璃,直到此刻,她才有真正置身當鋪的感覺。

  「那當然,雖然我不認為有人會笨到來搶,但該有的安全措施還是要做,不然我也不會讓你來工作。」滕文帶她認識環境。

  「那邊是做什麼的?」她發現在櫃檯的左邊有扇門。

  「那是倉庫,專門擺放客人典當的物品.同樣也有保全系統。」

  「你真的是在做慈善事業喔?」她一臉的佩服。

  「也沒那麼誇張,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會把東西贖回去,所以我的付出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多。」

  「但還是出多於入對不對?」艾薇露出瞭然的笑容。

  滕文微笑不語。

  艾薇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她本就心腸軟,伸手助人是常有的事,但他更高段,顯然把助人當成終牛事業了,這年頭這麼有心的人真的不多了。

  「雖然該有的安全措施都做了,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總會有那種沒長眼睛的笨蛋在不對的時間闖進不該闖的地方,所以。艾薇,店門打開後,你只能待在櫃檯裡,絕不能到鐵窗外懂嗎?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甚至你可以把門關上。」

  滕文把大門的自動控制鈕指給她看,並且詳細解說和保全公司及警局的連線系統。

  「這樣你還請我幹嘛?」

  「整理資料比較重要。」

  「喂?」

  「那才可以賺大錢。」滕文笑著摸摸她的頭。

  「可……」她才想抗議,卻正好有客人上門。

  「阿文……」一名老先生臉上掛著羞慚的神情怯怯地走進來。

  「高伯,近來身體好不好?」滕文轉頭就瞧見他這間當鋪的常客,臉上立刻堆滿和悅的笑容。

  「咦,有客人啊?」高伯瞧見艾薇,臉上的尷尬更重了。

  「她是艾薇,以後會過來幫我。」

  「那……」高伯臉上有種被人撞見醜事的難堪。

  「高伯,你放心,她叫阿薇,是艾伯伯的女兒.人很好的。」滕文替他們介紹。

  「高伯,你好。」艾薇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好好好。那個……嗯……不好意思,這個可以再當嗎?」高伯把一隻裝首飾的紅布袋遞到櫃檯。

  「沒問題。」滕文將那小小的、早已褪色的紅布袋收下。「一萬夠嗎?」

  高伯連忙搖著手,「太多了,七八千塊就行了。」

  「嗯。」滕文連單子都沒填,直接遞了一萬元給他。

  「阿文啊,這實在……」羞隗再次爬上老先生佈滿歲月風霜的老臉。

  「高伯,我看你好像感冒了,現在就到隔壁找阿武。」滕文打開門,扶著他往大門口走。

  「不必啦,我有喝感冒藥。」

  「你敢吃成藥?阿武絕對會罵人。」

  「老是麻煩你們兄弟,我都……」

  艾薇看著他溫柔扶著高伯出去的身影,眸裡蓄滿感動,久久不能自已。誰說都會地區沒有人情味的?

  「原來兩兄弟都在做慈善事業。」艾薇喃喃說著,心中很替他們兄弟感到驕傲。

  「是嗎?我們兩兄弟收入都算不錯,服務一下鄉親也是應該的。」滕文已經回來了,一進來就瞧見她泛紅的眼眶,不禁勾起嘴角,他很高興遇到同類了。

  多年前他交過一個女朋友,當那位前女友發現他老是把錢往外送時,氣得發飆罵他是蠢貨,跟著他沒前途,氣呼呼地要分手,他根本來不及告訴她,他的年收入是八位數字,有沒有前途是個人想法,但跟著他絕對有「錢途」。

  如今他真慶幸沒來得及告訴那位前女友,不然肯定被死纏著不放。

  「你有透視眼是不是?那位阿伯當的東西,你都不必看就可以直接給錢了。」

  「高伯每次來都當同一樣東西。」滕文將紅布袋放進抽屜裡。

  「原來如此。」艾薇點點頭,瞧著他的動作又問:「不必放到倉庫裡嗎?」

  「不必了,這裡一樣可以鎖。」他示範給她看。

  「喔。」她又瞧了瞧抽屜,總覺得這事不太尋常。

  「若高伯來時我剛好不在,無論他拿多少錢來贖都把紅布袋還給他,知道嗎?」

  艾薇瞧他一眼,隨即露出明白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她的心怦怦怦跳個不停,好感快速爬升,太稀有太難得了,這年頭怎麼會有這種人?她對他的好感指數快破表了。

  「會進來這裡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外地人路過臨時起意闖進來,但機會不多:第二種就是像高伯那樣,在走頭無路時,只能拉下老臉走進來,他們知道我絕不會拒絕他們。」

  她的明白令他露出溫柔的笑容。他曾甩了另一名前女友。只因為那女人不僅瞧不起這些需要幫助的人,還當著他們的面流露出厭惡的表情,極不替人留情面,而他很確定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艾薇身上。滕文沒察覺自己臉上的線條是多麼柔和,甚至帶著憐寵。

  「嗯。」她點著頭,小手下意識拍拍他的臂膀以茲獎勵。

  「所以我若不在,你就照紀錄上的資料,給他們當,多給一些也無妨。」滕文瞧一眼她的手,她這是在稱讚他嗎?他的心就像泡在溫泉裡,熱呼呼暖烘烘的。

  「好。那第三種呢?」艾薇仍沒發現自己的動作。

  「我有藝品監定的資格,專精珠寶的監定,但我的老師與朋友在監定領域上各有專長。所以有需要又有門路的人自然會上門。」

  「那……」

  「你放心吧,這一類的人一定會事先預約。」

  「那就好。」她又拍了幾次,直到瞧見滕文的視線,她才發現自己正在吃他的豆腐。

  「啊——」她立刻抽回手,還附加一聲尖叫。

  滕文悶聲笑著,他被摸都沒叫了,她居然嚇成這樣?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怎麼完全沒發現?」艾薇左手捉著右手就怕它又犯案。

  「哈哈……」他終於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她真是太有趣了。

  「你可以甩開的,幹嘛白白被我摸啊?」艾薇小臉漲得通紅,哪裡有洞?借她躲一下行不行?

  「你的手軟軟嫩嫩的,被你這樣摸也挺舒服的,你可以繼續摸沒關係。」滕文一本正經地說。

  「我……我去做事了。」她僵著身子,同手同腳地走進辦公室。

  「哈哈哈……」她的動作讓他再度放聲大笑。太有趣了,有她在,他的宅男生活絕對會變得多彩多姿。

  他的狂笑聲伴隨著她胸口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讓艾薇覺得自己差不多要融化了,她用力拍著發燙的臉頰,這討厭的傢伙,被摸還笑得那麼開心,他是有病啊?

  只是他的肌膚觸感簡直好得不像話,在他說可以繼續時,她真的差點又伸出狼爪耶!

  她瞧一眼作案的右手,殘留的酥麻快感久久不去,她第一次摸到這麼令人愛不釋手的誘人肌膚,真幸福。

  ***

  「所以,我聽說的果然是真的吧?開當鋪的人回家得繞路而行。」艾薇邊輸入資料,邊好奇地問。

  「怎麼說?」

  「不僅你這裡機關重重,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現在居然連我家都裝上保全連線,你還天天親自接送,所以在往來當鋪的路上果真有風險對不對?」艾薇眨著眼,有種冒險的小快感。

  她來這裡工作一個星期了,他在隔天就替她家裝了保全連線。他的重視令她非常感動。

  「你會怕嗎?」滕文抬頭看著她。

  他的天天接送和安全無關,只是很單純喜歡和她在一起時,那輕忪自在的感覺,他貪看她憨憨甜甜很滿足的笑臉。

  「菪我在其他當鋪工作的話,一定會怕的。」

  「意思是在我這裡工作就不怕?」他笑出聲,她那一臉興奮已經說明一切了。

  「對呀,這麼破的……」

  「你不必一再強調它有多破了,它聽見會難過的。」這裡是破了點,但也沒她說的那麼誇張吧?

  艾薇笑個不停,突然她一臉興奮地問:「對了,門口那塊布搞不好很值錢喔!」

  滕文睞她一眼,她想哪去了?

  「至少幾十年的歲月了吧?嗯,有沒有上百年?」她一臉認真的猜測著。

  「你想可能嗎?」他家的當鋪經營好幾代了,但不是一直在同一個地點,他家不是古跡,也沒太多精采故事可以流傳好不好?

  「可是一塊布要經過多少年的風霜才能破成那樣呢?」艾薇不服氣的提出她的見解。

  「艾薇!」滕文快被她打敗了。

  「雖然它真的很破,但我一點也沒有瞧不起它呀,反而很尊敬它耶!」

  「若它真的很值錢,你想我會把它掛在門口,連晚上都沒拿下來嗎?」

  「對喔!」艾薇這下洩氣了,又開始敲鍵盤。

  「我家當鋪從來沒掛過招牌,只在門口掛著那塊布,而且有好幾塊在替換,不然天天掛門口,那灰塵之厚,會讓人不敢掀了它走進來的。」

  「對喔,你沒提我都沒想到,它雖然破卻很乾淨……好啦.不提那塊布了,你還有資料要整理嗎?」見他又瞪人,她連忙止住話題。

  「沒想到你動作很快嘛!」他拿來一堆他先前沒空整理的資料。

  「這種事務性的工作本來就很簡單。」

  「你原本是做什麼樣的工作?」

  「總經理特助,我原先待的公司是玩具代理商。」

  「難怪你說沒領過那麼低的薪水。」滕文揚起嘴角,她迷糊歸迷糊,但工作能力真的不錯,連這些專業報表也難不倒她,他是不是意外撿到個寶了?

  「還好啦,反正我也不缺錢,快樂比較重要。」

  滕文抬頭吃驚地看著她,太契合了,他不曾遇過和他這麼契合的女子!

  「怎麼了?」艾薇疑惑地看著他。

  「沒,我只是沒想到你挺豁達的。」

  「有嗎?你忘了你說要教我投資術?還說保證我會月入十萬,我可是很市儈的。」她故意擺出一副很愛錢的模樣。

  「哈哈!你真可愛。」滕文抱起一堆資料來到她身旁,放下後還拍拍她的臉蛋。

  艾薇整個人在發燙,他怎麼可以無預警的誇她呀?還摸得這麼順手?因他而飆高的熱度有被他發現嗎?

  「這些你整理一下。」他把近三個月的股市資料拿給她匯整。

  他回眸瞧她一眼,她這副被殭屍附身的模樣是在表現她的害羞嗎?好清純呀,害他忍不住想回頭再摸她兩把。

  「沒問題。」她回過神連忙應聲。

  拋開害她心跳紊亂的異樣感,艾薇趕緊投入工作中,見資料很多,決定抱到另一張大桌子上分類。哪曉得才起身,就勾到椅腳.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仰,「啊——」

  滕文回頭就瞧見這驚險的畫面,立刻撲過去搶救。「小心!」

  「哇——哇!」她閉著眼仍在叫。

  「晤!」他悶哼一聲。

  「呃……居然不痛……咦?」艾薇張眼才驚覺她找了個墊背的了。

  滕文呈大字形的躺在地上,而她安安穩穩的被他抱在胸前。

  「你當然不痛了,痛的是我。」幸好他從小練功,不然這一摔他可慘了。

  「對對……對不起!」艾薇急急忙忙想起身卻突然撲回來,緊張地摸著他的胸口。「你有沒有受傷?」

  滕文瞄了下胸口,她的小手真神奇耶,伴著她的觸摸那舒服誘人的感覺又來了,他不禁勾起嘴角。「就算有受傷,也是背部比較有可能吧。」

  「對喔,你翻個身我檢查一下。」她連忙移到他身旁,幫他政成趴在地上,小手又爬上他的背,上上下下地撫摸著。

  滕文沒想到她緊張時會變得這麼大膽,她不是應該先扶他起身嗎?居然要他趴在地上,果然夠迷糊。

  艾薇摸上他結實又線條優美的背部不禁有些恍神,半天才想起他可能受傷了,連忙急問:「到底怎樣?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或哪裡會痛?」

  滕文閉著眼,對她的小手在他身上造成的小小騷動,十分享受,直到她開口了,他才不捨地張開眼,側身望向她,卻望進她緊張又關心的眸子裡,他的胸口一熱.大掌輕攬住她的後頸,想也沒想地覆上她微張的檀口。

  好吧,他承認他想好久了,他渴望這飽滿誘人的紅唇好久了,如今銜住這甜美,簡直是人間天堂,當然要仔細品嚐個夠。

  艾薇一時無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眸子為何閉上?而且他們的距離近得讓她好生懷疑,胸口炸開的那陣混亂又是什麼?最奇怪的是她的嘴……被分開了!

  他在吻她?!

  艾薇本來已經夠驚嚇了,這一瞬間她徹底呆掉。滕文,這個型男當鋪老闆。居然在辦公室的地上吻她?

  這……不是她在發春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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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7: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薇……」滕文微喘地凝視著她,他是怎麼了?居然像個毛頭小子般控制不了慾望。

  吻她的感覺太美好,讓他一再地加深,差點欲罷不能,他不得不承認他超想要她的。

  但現在怎麼辦?這箅偷襲吧?她回過神會不會賞他一巴掌,從此把他當小人再也不理他了?

  艾薇微張著小嘴,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她不是沒吻過,卻不知道四唇親密的接觸可以讓人銷魂至此,他身上是帶電嗎?

  吻?艾薇倏地瞪大眼,他吻她!她居然讓他吻!他們接吻了!他們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吧?為什麼會接吻?

  他……她……吻……了?!

  「薇?」滕文努力想著該怎麼平息她的怒氣,但她只是瞪大眼沒任何反應,令他更緊張了。

  艾薇眨眨眼,又眨眨眼,開始自我催眠:他們沒有接吻,他們沒有接吻,他們沒有接吻……

  「薇,你到底怎麼了?」滕文拍拍她的粉頰。

  「我?沒呀,沒事呀,工作工作!」她連忙起身,匆匆回到櫃檯裝忙。

  滕文側躺在地,探頭瞧了下,就見她拿著魔撣在整理櫃檯。這女人在搞什麼?這是什麼爛反應?

  艾薇抖著小手努力裝出沒事的樣子。吻耶,這型男老闆居然吻她,他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心悸就更嚴重了,有股難以壓抑的狂喜,但她猛地吞吞口水。

  「被喜歡是很能滿足虛榮心,但暗爽一下過過癮就好,不能成真的,我再也不要了。」她小聲咕噥著。

  她已經決定這輩子男男女女都只當朋友就好,她身旁不需要出現一個特別的人,尤其是被貼上情人標籤的男人,她強烈抗拒著這種情況的出現。

  心中那巨大的陰影,讓她無法再接受愛情這種毫無保障又虛無縹緲的東西。

  滕文很出色,對她也很好,但她……不要。

  只是她做這決定心卻狠狠揪了一下,她連忙深吸口氣,刻意忽略那異樣疼痛。

  「喂!」滕文靠在門邊,不悅地睨著她裝忙的背影。

  「什麼事?」她聲音有些抖,卻硬裝出元氣十足的語調。

  「請解釋一下你這是什麼態度?」

  「啊?」她呆呆地回頭。

  「生氣的話就賞我一巴掌或是臭罵一頓,不然來頓拳打腳踢也行,當然你若是喜歡,那主動吻回來更好,但你這什麼反應?居然一吻完就跑來擦櫃檯?請你解釋一下你異常的行徑好嗎?」

  「呃……只是……只是一個吻嘛!何必有太大反應呢?你是老闆耶,難道不希望員工勤奮一點?」

  「只是一個吻?」滕文眉頭糾結。

  「是……是呀!」

  「你很常與人接吻嗎?」

  他的問題讓艾薇漲紅臉,她好久沒做這種事了,但她才不要讓他知道呢!

  「我不常接吻,但至少我確定我的經驗和技術都比你好太多,我都要回味好久才能平復,你居然一點都不在意,這太古怪了,你真的不需要去掛精神料嗎?」

  「喂!」這樣就說她有病喔?

  「不必客氣,身為你的老闆,醫藥費我會替你付的。」

  「說這樣?」

  「你要不要替自己辯護一下?」

  「反正只是不小心擦槍走火,過去就算了嘛!」

  滕文真是氣壞了,只是她都這麼堅持,他一個大男人跟她計較未免太可笑.但她的反應真讓人不爽。

  她對吻雖稚嫩,但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她明明就很融入剛剛那個吻,為什麼現在卻是這麼不在乎的樣子,好可疑!

  「好啦,你也快去工作。」

  滕文瞇了下眼,再不悅也只能忍下,才想轉身進去,卻聽見她在碎碎念。

  「這世界真的變了,我是女生耶,都可以速速把那個吻給忘了,型男老闆一個大男人還高我一個頭,就不能也爽快的當作沒這回事嗎?更何況他那麼出色,肯定女友一堆,想吻去找女朋友下手嘛!幹嘛跟我計較這個意外之吻呢?唉!」

  滕文回頭瞟她一眼,見她仍在擦擦抹抹,她對他也太不瞭解了,他的女友絕不可能用「一堆」當計算單位。

  重點是——他現在想吻的對象只有她。

  他對她的好感急速上升中,吻她的感覺棒極了,沒道理放棄換人。

  但她和他之間落差太大,他們有必要縮短這不必要的距離。

  「薇兒。」滕文在辦公室裡叫著。

  「幹嘛?」她揚聲應道。

  「進來。」

  艾薇扔下抹布,有些尷尬地走進辦公室。「什麼事?」

  滕文沒回答,直接將她攬入懷裡,再次封住她仍微腫的紅唇。

  「咦?」她瞠大眼,又吻?他搞什麼?

  滕文賞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吻完還以舌舔了她的唇瓣一圈。「記住了,我們接吻了,而且不止一次,這絕不叫『只是一個吻』,OK?」

  他倒要看她能裝傻到什麼程度,敢再睜眼說瞎話,他就吻到她叫不敢。

  艾薇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哪有人只為了反駁她那句話就胡亂吻人的?吻完還嗆聲?

  她惱得踢他一腳。

  「好痛!」滕文抱著腳叫道。

  「啊?」完了!艾薇後知後覺,這一踢會招來他什麼樣的報復啊?

  他坐下來揉揉腳頸,「你這樣哪像個二十六歲女人該有的樣子?」只有小學生才會用這種報復手段吧。

  「誰教你亂吻人?」她小聲地指控。

  「很好,顯然你沒再突然失憶,又忘了我們接吻的事了。」他漾開笑容,她臉上如紼櫻般的美麗顏色,讓他好想再抱住她狠狠吻個過癮。

  「啊!別說了。」她已經窘到不行,匆匆跑出辦公室,縮在櫃檯邊希望快點有人進來化解僵局,免得又被他拖進去。准知道他會不會吻上癮了,再讓他吻下去,她八成會忘了那不再談戀愛的誓青吧!

  「哈哈哈……」他在辦公室裡狂笑。

  「不要笑了啦,討厭鬼!」艾薇在外頭惱火地叫著。

  「哈哈哈……」他的反應卻是笑得更張狂。

  她對吻青澀的反應,也同樣屬於幼兒級的,她的清純讓滕文漾開滿足又期待的笑容。

  ***

  「艾薇幹嘛瞪你?」

  滕武腿上的石膏已經拆掉了,但仍拿著枴杖以防萬一,他晃進當鋪的辦公室,很好奇地問。

  剛剛他進來,和艾薇擦身而過時,瞧見她狠狠瞪了老哥一眼,這是什麼詭異的新發展?

  滕文瞟一眼自動移位到櫃檯,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弟的女人,沒好氣地回道:「我吻她。」

  「你吻她?你愛上她啦?」滕武興奮地問道。

  「我還在觀察中。」

  「觀察?觀察你還是她?」想到剛剛艾薇的反應,滕武悶笑個不停。

  「你看她那副德行還需要觀察嗎?」滕文簡直悶到不行。

  「你自己又何須觀察。不過面對而已嘛!」滕武白他一眼。

  他們當了二十幾年的兄弟,他還不瞭解大哥嗎?若沒有強烈的好感,大哥最不可能出手的,明明就煞到人家了,還裝什麼客氣?

  「你自己還不是拖拖拉拉老半天,鬧到人家艾娟差點翻臉,才肯摸摸鼻子承認,況且我的才剛萌芽,那女人又裝死,一切都還早得很。」滕文又瞟一下外頭的櫃檯,心中冒出陣陣小火苗。

  「聽艾娟說艾薇的膽子超小的,你們認識才多久,居然就親上人家的櫻桃小嘴,難怪她要裝死了。」

  他倒是很看好他們兩人,一強一柔真是絕配,只要老哥不要太猴急把人嚇跑,一切再妥當不過了。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滕文睨他一眼,吻都吻了還能怎樣呢?就算時間倒流重來一次,他還是照吻不誤啦!

  「先告訴你一聲,我年底要去法國,到時你得過去武館代課,別累壞我家大剛。」

  「還那麼久以後的事,你急什麼?」

  「先講先贏呀,免得到時候你排了別的事不幫我,大剛會翻臉的。」

  「要去很久?」老弟的觀摩教學向來很熱門,法國那邊幾乎是年年聘請他去,身為他的老哥也算與有榮焉。

  「本來是半個月,但艾娟也會跟去,我們應該會多留幾天。」滕武臉上堆著滿滿的幸福笑容。

  「可以停課呀。」這混小子居然露出這種噁心的笑容刺激他?

  「奇怪了,前陣子你才怪我不肯努力賺錢,現在居然叫我停課?」滕武揚了揚眉。

  「所以就拗我去替你賺?」滕文賞他一枚白眼。

  「這才是最輕鬆的賺錢法,不是嗎?」滕武朗笑著,一點都不介意占老哥的便宜。

  「艾娟肯嫁了嗎?」滕文揚起嘴角算是同意了,小倆口要到浪漫的法國培養感情,他當然要力挺了。

  「沒,哥,你動作快一點,搞不好到時我們可以一起辦。」滕武近來努力要浪漫用力追妻中。

  「那你可能有得等了。」

  「也對,誰知道艾薇的裝死功力會不會是以年為計算單位呢?我們還是各自努力吧。」滕武大笑出聲,拄著枴杖走出去。

  「法國行努力一點呀!」滕文笑著擺擺手。

  「遵命!」滕武笑著回道。

  「咦?你要回去啦?」艾薇微笑的替他開門。

  「嗯。」滕武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一臉神秘地朝她招招手。

  「怎麼了?」艾薇好奇地靠過去。

  「老哥的吻功如何?」他小聲地問。

  艾薇愣住了,眨了眨眼,見他依舊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她又眨眨眼。她沒聽錯吧?他問那什麼鬼問題?

  「怎麼?居然好到無法形容?」滕武逗著她。

  艾薇的臉開始變色,淡淡的紅暈爬上來。

  「不會吧?難道是差到讓你說不出話來?」他促狹地笑問。

  「你該回去努力工作了,別讓病患等,拜拜不送了。」艾薇將人推出鐵窗外。匆匆將門關上。

  「別藏私嘛,把真相告訴我好不好?」滕武痞痞地趴在櫃檯上,繼續追答案。

  「你可以自己去試。」艾薇沒好氣地回道。

  「嗯!你說這什麼話?我是為你好耶,若真的是太糟,我可以私下傳授老哥幾招,到時受益人可是你。」

  「什麼受益人?關我什麼事?」

  「艾薇,我支持你繼續裝死,老哥的頂級宅男生活太逍遙,難得看見他捉狂又計窮,請好好地用力地磨磨他吧!」滕武說完就笑著出去了。

  「什麼裝死?等等,他為什麼會知道吻……啊!」裡頭那只漏口風了?

  艾薇蹙眉,滕武知道等同艾娟知道,她摀住臉,天哪,該不會晚上回家時,連老爸都知道了吧?

  滕文兩手抱胸靠在門上,很不悅地瞪著她懊惱的身影。只是吻一下,這女人有必要擔心成這樣嗎?

  「先擋住艾娟好了。至少別讓老爸發現。」艾薇拿出手機就想撥號,突然她頓住手。「等等,搞不好滕武不像他老哥那麼大嘴巴,我主動提才真的露餡,可是……啊!到底要怎麼辦?好討厭喔!」

  「你夠了沒?」滕文走過來拍了她的腦袋一下。

  「你幹嘛偷襲啊?」她嚇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拍拍胸口。

  「誰教你一臉世界末日的蠢樣?」他在她身旁坐下,神情不悅地瞟她一眼。

  「我哪有?」她很心虛地別開臉。

  完了,現在看到他,就會想到兩人唇瓣相貼時的陣陣電流,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卜通卜通地跳著。

  「沒有嗎?」他嗤一聲,充分表達他的譏嘲。

  「反正總而言之,那個,嗯,不過是,言而總之只不過那個不是什麼……」

  「不就是一個吻,有必要記這麼久嗎?」他替她把話說完,免得她繞口令一整個下午。

  「要你管!」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你到底幾歲?該不會謊報年齡,其實是艾娟的妹妹吧?」

  「你胡說什麼?」

  「不是嗎?這年頭沒有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會為了一個吻窘成這樣。」他大方地嘲笑她。

  「兩個啦!」艾薇好惱,這男人幹嘛一直提?

  「再加一個湊成三如何?」滕文快笑出來了。

  他真的不懂,他心動了,她何嘗不是?那她幹嘛這麼努力想撇清?

  艾薇拿起資料夾作勢要K他。

  「哈哈哈……」滕文趴在桌上大笑。

  艾薇又羞又窘,他實在太出色了,明知絕不能心動,但他若一再地撩撥誘拐她,稚嫩如她,又如何能抵擋他無邊的魅力呢?

  半晌,滕文一抬頭就見高伯在門口探頭探腦,連忙起身招呼。「高伯,進來呀!」

  「不好意思,我又來了。」高伯小聲又羞慚地道。

  艾薇瞧見他也立刻起身,漾開柔和的笑容,可她心中卻好酸好澀,高伯每次來總是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上回他來贖回那只紅袋子時,居然只拿了一千元,而滕文臉色很正常,親切依舊地讓他贖,可見高伯是真的走頭無路了,才會一次次踏進當鋪接受滕文的資助。

  他難道沒有家人可以依靠嗎?真想找個長久又有效的方法幫他,她實在不忍心見一個老人家一直為錢低頭。

  滕文收下他的紅色袋子,照例遞給他一萬塊,又關心地問:「高伯,你的感冒全好了嗎?」

  「好了好了。」高伯小心地收好錢。

  「阿武開的藥都吃了嗎?」

  「有有有,我都有照著吃,剛剛我看到阿武,他又拉著我進去把脈,還開了一些保健的藥給我。阿文,老是受你們兄弟照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高伯說著紅了眼眶。

  「高伯,你別這麼見外。我們兩兄弟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誰照顧誰多一些還不知道呢,別再跟我們客氣了。」滕文誠懇地說著。

  「謝謝!」高伯靦規地笑了笑,又朝艾薇點點頭才轉身離開。

  「你怎麼每次見到高伯都想哭?」滕文偏頭就見她紅了眼眶,微揚了下嘴角,讚許地摸摸她的頭。

  「高伯是不是沒有親人了?」她用力眨眨眼,把眼淚逼回去。

  「有呀,不過沒有也許還好一些吧。」滕文歎口氣。

  「怎麼說?」

  「高伯努力工作一輩子,退休時也領了一大筆退休金,可惜唯一的兒子不學好,沒幾年就把高伯一生的積蓄敗光,現在依然游手好閒,不時伸手向高伯要錢,要不到就罵人。高伯很辛苦的。」

  「怎麼這樣?他該不會對高伯動粗吧?」艾薇皺起眉,又惱又氣。

  「他沒那個膽,高伯要是受傷,不必我出馬,阿武就揍得他滿地找牙了。」

  「這樣還是好可惡,你能不能替高伯想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她邊說邊把手放到他手臂上。

  滕文目光下移,瞧向他的手臂,她似乎很青睞他的臂膀,摸得這麼順手。

  艾薇見他沒答話,望向他才發現他的視線,隨即她僵住,神情恐慌地往下瞟,不會吧?她的右手又犯案了?

  她的手倏地彈開,小臉爆紅,怎麼辦?怎麼辦?要怎麼解釋她的吃豆腐行徑?

  「幹嘛把手彈開?」滕文故意冷著聲音質問。

  其實在發現她不自覺的親近行為時,他心裡是狂喜的,她絕對心動了,就算她再怎麼掩飾太平,他們兩人來電了的事實是不容改變的。

  「我是因為高伯的事太悲傷才……」她緊張地解釋。

  「我又不是問這個。」

  「而且你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可能沒察覺,你的肌肉很結實又極富彈性,那觸感真的好到不行,其實我沒想毛手毛腳,但不小心摸上了,真的會讓人忘了收回來,忍不住一摸再摸……啊?老天,我到底在說什麼?不是……請把剛剛說的都忘記,我們重來。」艾薇窘得語無倫次。

  「停!我是問你幹嘛把手彈開?既然好摸到讓你忘了收回,那麼有必要嚇成那樣嗎?」他差點藏不住笑意,原來他有這項利器呀!也許色誘是最快的方法。

  「我……不想冒犯你呀!就算是男人,也不想無端被人亂摸吧!」她已經糗到沒膽看他了。

  「我不覺得,下回你想摸不必問,可以自己靠過來摸個過癮。」滕文露出笑容。

  他一點都不覺得她是亂摸。反而她的小手來回輕撫時,會勾起他無止境的渴求;他想要她,不單是身體的接觸,他想要全部的她。

  「啊?」

  「或者要換部位也行。」

  「什麼?」

  「比如這裡。」他拉著她的手直接按上他結實有料的腹部。「雖然我沒阿武練得勤,但該有的線條一樣美,若手臂都讓你愛不釋手了,這裡肯定讓你流連忘返;當然,你若想摸其他部位也行,我全身上下任你挑。」

  艾薇從錯愕中回神,瞪著貼在他六塊肌上的小手,熱度透過他薄薄的黑色背心傳到她的心口上,令她全身都發燙,這男人是在跟她調情嗎?

  「要探進衣服裡嗎?」他湊近些在她耳畔呢喃。

  「你牛郎啊?賣什麼笑?」她用力抽回手,但驟失的熱度讓她好想再貼回去,她連忙將兩手藏在背後。

  「有嗎?我只是提供你一些員工的特別福利而已呀!」他一臉的無辜。

  「不理你了。」她連忙跑進辦公室,再次逃開他的電力範圍。

  滕文咧開大大的笑容,難怪阿武老愛逗艾娟,看著喜歡的人為自己臉紅心跳,真的是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他對艾薇絕對比喜歡更深更深,既然確認得差不多了,他沒道理再放手……他摸摸手臂又摸摸肚子,終於輕笑出聲。

  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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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7: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艾薇見櫃檯外有點灰塵,在裡面擦不到,所以她拿著抹布,來到櫃檯外擦擦抹抹。

  「咦?女人?滕文那混球請人啦?」高世明在門外探頭探腦的。

  他欠了一屁股賭債,再不還,真的會被拖去剁手腳。老爸藏著的那個寶貝一定很值錢,不然滕文不會讓老爸當的;還不如直接拿去賣,一大筆錢直接入袋更好。要不只當那點錢,哪夠用啊?

  偏偏老爸死也不肯答應,還把寶貝藏得讓他找不到,幸好,剛剛他跟蹤老爸,知道他又拿來當了,更幸運的是他瞧見滕文出去了,嘿嘿……真是天助他也!

  高世明衝進去,用力扯住艾薇的手,兇惡地吼道:「把我老爸的寶貝還來!」

  「你、你幹什麼?」艾薇嚇壞了。

  「把我老爸拿來當的東西還來!」

  「老爸?你爸是誰?」艾薇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你少裝蒜,剛剛就我爸一人拿東西來當,你動作快點!順便把現金都拿出來。」高世明惡向膽邊生,起了更大的貪念。

  「你是高伯的兒子?」艾薇心裡升起強烈的怒意。

  「廢話,快點進去拿!」高世明推著她。

  艾薇抵抗著,慶幸剛剛有順手把門關上,若讓這惡人進去,滕文就要大失血了,她知道滕文向來在櫃檯裡放了不少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你找死啊!」高世明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啊!」艾薇被打得眼冒金星,又被他推到門上。

  「動作快點,把我家的寶貝還來,再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再不進去,就殺了你!」高世明又踢了她一腳。

  「啊!」艾薇忍著痛,慌得不知所措,怎麼辦?真要進去?准知道這爛人會幹出什麼事,不,她絕不能進去。

  她突然狠狠踩他一腳,用力推開他想逃,卻在跑了幾步後被他拉住。

  「你這潑婦真惹火我了。」高世明決定狠狠教訓她一頓,揚起手用力地揮下。

  「啊!救命啊——」艾薇尖叫出聲。

  「你找死!」一道有如地獄使者般冰冷憤怒的聲音破空而來。

  高世明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一拳揍飛出去。「啊——」

  「你這混球敢來我這裡撒野,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嗎?」滕文衝過去拎起他的衣領,又狠狠賞他兩拳,痛得高世明縮著身子迭聲叫不敢。

  「對不起……對不起……」高世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臉色青得有如鬼上身。

  「滾!別再讓我瞧見你!」滕文將人扔出去。

  高世明本就是個遜咖,剛剛那囂張的氣焰全熄,急忙夾著尾巴逃了。

  滕文回身看著縮在地上顫抖的艾薇,緊握拳頭,仍止不住狂怒,真該把人拖回來再揍兩拳的。

  「哇!嗚……」艾薇抬頭看著他,抖著身子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你是笨蛋啊?幹嘛跑到外面來?」滕文緊緊地抱住她,大聲地吼她。

  「畦……哇……」艾薇哭得更大聲了。

  被那爛人捉住的恐懼直到此刻完全爆發,她顫抖得都站不住了,滕文連忙撐住她下滑的身軀,歎了口氣將她抱進辦公室,抱著她在沙發裡坐下,讓她繼續哭。

  「抱歉,我太凶了。」他輕撫著她柔軟的秀髮。

  「鳴……嗚……」艾薇縮在他的懷裡仍在啜泣,但哭聲變小了。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滕文輕聲哄著,疼惜地啄啄她的額頭。

  「對不起,你明明有交代別出去,但我看櫃檯外的桌子有點髒,一時忘了就出去擦了。」她用手背抹去淚水,一臉慚愧地說。

  「別說了,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是那混球……他打你?」滕文抽了兩張面紙替她擦臉,卻驚覺她臉上一片紅腫,怒氣重新聚集。

  她點點頭,「嗯,他要拿高伯的東西,還想搶錢,我不肯進櫃檯他就……」

  「可惡!剛剛太便宜他了。」滕文指尖微顫地輕觸她的臉,又緊緊地抱住她。

  撞見高世明想打她的那瞬間讓他明白,他有多在乎她,那種心臟差點爆掉的恐懼他不想再嘗一遍了。

  「不,已經夠了,他剛剛已經嚇破膽了。」她想那男人大概再也不敢來了。

  滕文放開她,到後面的小廚房拿了冰塊,用毛巾包好,轉身卻差點撞上她。

  「怎麼跟過來了?」

  「我……」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滕文被她雛鳥般的動作逗笑,卻也更心疼了,那混球肯定嚇掉她半絛命了。他輕輕將冰塊敷上她的臉。

  「唔。」她瑟縮了下。

  「忍耐一下,回去讓艾爸看到這麼腫會擔心的。」他摟住她的腰,讓她倚在他的懷裡。

  「嗯。」她將沒腫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乖順地點點頭,雙手還環上他的背。

  「明天還敢來上班嗎?」滕文笑問。

  「當然了,是他不敢再來才對吧。」她的小手上下摸了摸,他果然不是自誇,他連背部都好摸極了。

  「那好,我們來訂規則。」

  「啊?」她訝異地抬頭。

  「小妞,你再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不必別人動手,我會先揍你一頓。」他不悅地彈了下她的鼻尖。

  「噢。」他會才怪呢!這只會裝酷的傢伙。

  「以後沒我跟著,你不許出現在鐵窗的另一邊。」他仔細瞧著她的臉頰,見有些消腫才比較安心。

  「噢。」雖然她一點都不認為這種意外會再發生,但她真的被嚇到了,再次乖乖地點頭。

  「說你不會再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嗯。」

  「乖乖說一遍。」他火大地瞪著她。

  「我不會再拿自己的小命冒險。」艾薇瞧著他橫眉豎目,但心口卻好熱,他赤裸裸地表達出他的關心,讓她胸口怦怦然。

  「以後乖乖跟滕文練防身術。」

  「以後乖乖跟滕文……咦?你要教我?」

  「對!你得認真學,至少要能撂倒像高世明那種混球。」

  「好。」她露出怯怯的笑容,眼眸裡堆滿了信任。

  滕文的所有注意力全被這誘人的笑容給勾走,他扔下手上的冰塊,輕捧住她的臉龐,溫柔地吻住她。

  好甜!為什麼男人的嘴也能好嘗成這樣?艾薇全副心思都被他佔據,一雙小手不知何時勾上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他的溫柔品嚐。

  許久之後,滕文才依依不捨地移開唇,深深地凝望著她。

  瞧著她的神情由癡迷漸漸到微怔再到錯愕,他卻故意拍拍她的臉蛋,「你的手在我背上爬呀爬的,把我的渴望都勾出來了,算來我們是彼此勾引,誰也沒欠誰吧!」

  說這樣?她杏眼圓瞪。

  「太好了,你的臉也不太腫了,下班前應該會完全消腫,好啦,工作工作!」他勾著性感笑容走出辦公室。

  什麼彼此勾引?他分明是牽拖。但她深受吸引卻是事實,天哪!她怎麼可以學他把舌頭探進去呢?一時的墮落害她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

  「唔……」她蹲下來兩手捂著臉,他剛剛就這樣珍寵地捧著,她甚至現在還能感受來自他掌心的溫度,而她居然渾然忘我地回應他,她慘了啦!

  「你在磨蹭什麼?出來呀!」滕文在外頭叫著。

  還出去?她沒臉見人了啦!

  「艾薇?你在那裡做什麼?」沒等到人,滕文又走回來,訝異地看著她。

  她倏地抬頭,紅得如醉蝦的蘋果臉印入他的眼簾裡。

  滕文緩緩揚起淺淺的壞笑。「你這表情是希望我再吻一次嗎?」

  「啊?不要再說了!」她摀住耳朵,決定從今而後當只縮頭烏龜。

  「有什麼好臉紅的?我也很投入呀,我真的不介意再來一次,真的。」他好笑地走向她。」

  「我介意,停!別過來。」她眼角餘光瞥見他的長腿,連忙起身伸長手想擋住他。

  「那就過來工作。」

  她睞他一眼,頂著火燙的臉龐,戒心十足地跑過他的身邊。

  艾薇趴在櫃檯上,這氣死人的性感宅男,真把她吃得死死的。可惡!背叛她的心跳什麼時候才要恢復正常?

  滕文跟在她身後,悶聲笑個不停,有她在真好!

  ***

  「上回你問的問題有很大的困難……你這裡要反手捉住我的左手。」滕文將人拉回身前重新來過。

  「是嗎?又錯了?等等,你剛說的是指什麼?」艾薇重新擺好姿勢,沒想到防身術這麼難學。

  「你問怎麼幫高伯,老實說,很難。」所以他才一直用這種變相的方式資助他。

  她動作不對又栽進他懷裡,滕文搖搖頭再次將她扶好。

  「因為他有個不肖子嗎?」艾薇感到憤怒,卻又無能為力,讓她氣自己更多一些,甚至沒察覺她的動作又錯了。

  「嗯,他們是至親,若高世明不思改變,高伯的苦日子不會結束的。你再練一次。」

  「好討厭!為什麼這世上這種爛人特別多呢?」艾薇邊說邊使出他教的招式,但明明該他被撂倒在地哀號的,為什麼次次都是她投懷送抱?

  「你呀,認真點行不行?真想讓歹徒順便吃豆腐嗎?」滕文將她拎到面前說教。

  她皺眉看著他,「太奇怪了,我明明都照著你教的做……你該不會教錯了吧?」

  滕文睞她一眼。自己資質駑鈍還敢怪他?他沒使勁只是靈巧的擺動身體,就輕易讓她軟倒在地,然後他蹲下來和她鼻對著鼻,質問道:「誰對準錯?」

  「我啦,我錯了。」她皺皺鼻子,就運動方面來說,她承認她是朽木啦!

  「好了,高伯的事你就別氣了,又不是你的錯。」滕文將她拉起來,摸摸她的頭。

  艾薇有些吃驚,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氣她自己呢?

  「別人不好,我們只好更努力一些不是嗎?」

  「嗯。」她點點頭。

  「至少高伯還有我們。」

  「嗯!」她終於露出笑容,隨即臉蛋一垮。「唉,高伯和外婆好像,都有個不長進的晚輩。」

  「難怪你會生氣。」

  「嗯,我媽過世後,爸就把房子過到外婆名下,可是我表弟一直吵著要賣掉,我看外婆和舅舅擋不了多久,所以當初我才反對把房子過給外婆,留在老爸名下,至少可以保外婆他們有地方住。」

  「別氣了,那種事又還沒發生。」他只能安慰她。

  「那是你不瞭解我表弟,他只比我小不到一個月,卻不曾在一家公司待超過三個月,一事無成卻處處怪別人,舅舅年紀也大了,撐得好辛苦。」

  滕文歎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裡。這種事不斷地發生,而她太善良,難怪心痛。

  艾薇閉上眼感受他無聲的鼓勵,待心情比較平復後,她張眼才發現兩人又抱在一起,「奇怪,我們本來不是在練習的嗎?」

  「對呀,但你心不在焉,只好暫停了。」

  又是她的錯?艾薇紅著臉退出他誘人的懷抱,再次擺好姿勢;至少要學會一招半式吧。

  她又試了幾次,雖然沒能撂倒他,但總算沒再栽進他懷裡。「奇怪,動作有錯嗎?」

  「這次動作對了,但你力氣太小,又沒抓住穴位,很難制住比你強壯的人。」他們滕氏防身術加入了中國武術的技巧,只要使巧勁,即使是柔弱的女子也能扳倒粗壯大男人。

  「噢,需要做什麼特訓嗎?」

  「放心,是你不懂運用力道,總有一天我會教會你的。」滕文很有自信。

  艾薇卻明白她沒學好的最大原因,不時的身體接觸害她頭昏眼花、心猿意馬,學得起來才怪呢!但這話她才沒膽說。

  「高伯的寶物真的很值錢嗎?萬一被他兒子賣掉,那高伯怎麼辦?」她無法不擔心。

  「寶物的價值只有擁有者才能評斷,我深信那東西對高伯而言,是最重要的寶物,至於你擔心的事,也得等真的發牛再說吧。」

  他沒正面回答,卻也讓艾薇明白,那絕不是一般人會認為的寶物了。她幽幽地歎口氣,至少這樣她可以安心,若高伯的兒子想賣掉它,恐怕也沒人會買吧。

  「又發呆?」他停下動作,溫柔地望著她。

  「你人真好。」她輕聲歎口氣,小手又不自覺拍拍他的手臂。

  滕文微微一笑,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要她也投入和他同等的感情。他握住她「作案」的小手,讓她一驚。

  「天哪!又來了?」她連忙想甩開他的手。

  「甩什麼?」

  「唔……」當然要甩開了,她不想當慣犯,更不希望真被勾走芳心,她再也輸不起,再也不想玩愛情遊戲了。

  「老是你主動,會顯得我太消極,現在換我來。」他兩手握住她軟軟的小手。

  「不必這樣吧?」她瞧著他的手,心中升起強烈的慾望,渴望能讓他溫暖的大掌永遠包覆住,希望他別再放開了。

  「這樣很好,反正我習慣了,也被摸得挺爽的,這種快樂也希望你能分享。」滕文笑望著她,她真看不出來他是在逗她嗎?

  「我……你……那個……我們再練過。」她連忙拉回正題。

  「好,再來。」

  他才不管她為什麼老想違背心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反正沒他的同意,他們之間只會保持他想要的零距離。

  在艾薇再一次撞進他懷裡時,滕文揚起嘴角,瞧!就是這樣!

  ***

  「高伯,你來啦!」艾薇漾開燦爛笑容迎上前。

  「阿薇,看到你的笑容,就算心中有再大的煩惱,都會忘光光呢!」高伯難得的也露出笑容。

  來了幾次後,他終於確定這丫頭不僅一點也沒有瞧不起他,還很親切,簡直把他當家人看待,這讓他心中熱呼呼的,難怪滕文會喜歡她了,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

  「高伯,今天心情不錯喔。」滕文在裡面聽見聲音,立刻走了出來。

  「呵呵!看到你們兩個,我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你們什麼時候請喝喜酒?」高伯真心希望他們能有好結果。

  「呃……」艾薇尷尬極了。

  「高伯,除了我們家人外,你會是第一個知道的。」滕文大方地笑著。

  艾薇瞪他一眼,他幹嘛騙老人家?

  滕文朝她邪氣地笑了下,一點都不把她的狠瞪放在眼裡。

  「那我等著!」高伯拿出一張皺巴巴的千元鈔。

  「來,要收好喔!」艾薇將紅布袋遞繪他。

  「好好!那我走了。」高伯很高興這回當的錢沒被兒子搶走,他和老伴省吃儉用可以多擋一陣子。

  「等一下。」隨著這句話,高世明大搖大擺的從門口走進來。

  滕文和艾薇不約而同皺眉,這混球居然還敢來?

  而跟在高世明身後進來的人,更是讓他們同時驚訝地開口——

  「左雙全?」

  「學長?」

  兩人詫異地對望一眼,又同時開口:「你(妳)認識他?」

  「默契這麼好?」左雙全揚著溫和的笑容走過來靠在櫃檯上,和他們倆打招呼。

  「你怎麼認識艾薇?」滕文很不爽。

  「艾薇是我的親親小學妹,怎麼不認識?」左雙全回答完他的問題,才笑笑地望向艾薇,「好久不見了。」

  「學長,你怎麼來台北?」

  「我就住在這附近,跟他是鄰居,現在跟你也是了。」左雙全簡單解釋著。

  「好巧,下次我和艾娟一起請你吃飯。」艾薇很開心。

  「當然好了,兩位美女主動約我,是我的榮幸。」左雙全無視滕文眸子一直朝他噴火,爽快的收下邀請。

  「左先生,我們來是有正事的,可不可以不要聊天了?」高世明不悅地打斷他們的敘舊。

  「呃……請便。」左雙全聳下肩,讓他上場。

  「老爸,拿來!」高世明大聲叫著,見父親沒反應,很沒耐性地推了他一把。

  「啊?」高伯從兒子走進來那刻就呆住了,被兒子這一推才驚醒,謹慎地退了兩步,就怕他動手搶他的寶貝。

  「快點!」高世明手伸得長長的。

  「你要幹什麼?」高伯又退了一步。

  「左先生是有名的監定師,你那寶貝讓他監定看看值多少錢,等一下直接叫當鋪老闆買下,省得你三天兩頭拿來當,那點錢根本不夠塞牙縫。」高世明眼裡只有錢。

  滕文不悅地瞪著他,艾薇則是緊張又憤怒地扯著他的衣袖壯膽。

  「不行,我不會賣的。」高伯緊張地抓著胸前的口袋。

  「囉唆!」高世明直接動手搶過來,開心地遞給左雙全。

  左雙全默默接下紅布袋,只有眼裡閃過的一絲冷光洩漏了他的不悅。

  「學長,你不是開傢俱店嗎?」艾薇不解地問。

  「是呀,而且我鑒定的專長在於傢俱家飾類,飾品類是你身旁那人比較強,但高先生不相信,硬拉我過來。算了,若不是太稀有的寶貝,我的程度也足夠應付啦!」左雙全無奈地低頭瞧手中的紅布袋一眼,他分店多很忙的,為什麼這種小事也要找上他?

  艾薇偏頭瞧滕文一眼,他這麼強?難怪那時一眼就瞧出她的蒂芬妮的價值。

  滕文只是聳下肩,沒太大反應。

  左雙全把紅布袋打開,而後怔住。這……

  「怎樣?」高世明靠過來急問,但一瞧袋裡的東西也瞪大眼。

  雖然艾薇早知道不會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也是愣在當場。

  在場的只有見過那東兩的高伯和滕文表情沒變。

  「老爸,你要我啊?這算什麼寶物?」高世明抓住那壞掉只剩半面的懷表,狠狠地摔在地上。

  「啊!」艾薇驚呼出聲。

  高伯望著懷表上僅存的一根指針摔飛了出去,老臉上有著深沉的悲哀。

  左雙全見這事已演變成家務事,他和高家不熟,留下來只會讓高伯難堪,他溫聲道:「看來這裡已經沒我的事,我先走了。」

  他朝眾人點點頭就先離開了。

  高伯彎腰想撿起懷表,卻被高世明一腳踢到角落。

  「這種垃圾你也當成寶,把我騙得團團轉,你是什麼意思?看我被你當呆子要,你很爽是不是?你這蠢老頭太可惡了!」高世明火大地臭罵著。

  「可惡的人是你吧!」艾薇氣得直發抖。

  「你說什麼?」高世明凶狠的瞪著她。

  「不是嗎?連壞了都捨不得丟掉,可見這懷表對高伯有多重要,這當然是高伯珍貴的寶物了,讓高伯把對他而言這麼貴重的寶貝拿來當,是你這個當兒子的錯吧!」

  「什麼?他要當關我什麼事?」高世明氣憤大叫,以為大聲就贏。

  「你都幾歲的人了,你不該養他嗎?」艾薇比他還大聲。

  「我……」高世明被罵得有些心驚,怎麼這柔弱的女人氣勢卻這麼強?

  「有本事你就去努力賺大錢,弄個你認為貴重的寶物來孝敬高伯啊!」

  「我……」他也不想當個會被人瞧不起的不肖子呀!「這還用你說嗎?我就是找不到工作呀!」高世明懊惱地咕噥著,羞憤地跑了出去。

  滕文開了門,艾薇立刻跑出櫃檯,兩人仔細地替高伯把被踢散了的懷表零件一一撿起來。

  「高伯,我重新幫你組合好再還你吧。」滕文看著那些年代久遠已經生銹的零件說。

  「那就麻煩你了。」高伯點點頭才轉向艾薇,微抖著手握住她的。「謝謝你,那孩子永遠比我凶,我根本沒機會罵他,希望你的話他能聽進去。」

  「高伯……」艾薇紅著眼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那我回去了。」高伯垂著肩緩緩走出去。

  滕文伸臂將她摟進懷裡,真是難為她了,她這麼膽小的人,敢這麼大聲地責罵那個混球,是感同身受吧!在她眼裡高伯和她外婆重疊了。

  「我是不是太雞婆了?」

  「這年頭願意雞婆的人不多了。」

  「可是……我罵的是高伯的兒子,他心裡一定很難受。」

  「若他不高興就不會向你道謝了。」

  「嗯。」艾薇點點頭,隨即僵住,他們怎麼又抱在一起了?她連忙掙開他的懷抱。

  「喂!」滕文惱火地瞇了下眼。

  「那可以修吧?」艾薇回到櫃檯裡。

  「只能到本來的樣子,年代太久遠,已經找不到同樣的零件了。」滕文邊說邊走到她身邊,她連忙閃開。

  「是嗎?」

  「艾薇,你這樣……」

  「對了.你認識家貞嗎?就住在我家隔壁第三間。」

  滕文兩手抱胸睨著她。

  「她向我暗示好幾次了,她很喜歡你喔。」她緊張地漾開笑容,沒察覺她的嘴角有些顫抖。

  「又如何?」他的心漸漸往下沉。

  「還有美月、新眉她們幾個都很愛慕你,老闆,你的粉絲不少喔。」她故作輕鬆地揶揄。

  「然後呢?」

  「你要不要給她們一個機會呢?」若他喜歡上別人,她就解脫了是吧?但她的心狂跳著,彷彿在警告她即將犯下大錯。

  滕文真的生氣了,轉身進辦公室不理她。

  「你沒說要不……」別再說了,她心裡深處一直在吶喊著。

  「艾薇,你不喜歡我就算了,幹嘛拉皮條?」滕文頭一回看著她時,眸瞳矢了溫度。

  「啊?」她只覺得寒氣逼人,她失去什麼了?

  「你不喜歡我說一聲就行了,我不會一直纏著你不放。就像你說的,我行情好,一定會遇到值得我喜歡的女人。」滕文抱起筆電直接上樓不再理她。

  艾薇僵在原地,她又不是那個意思,一手撫著胸口,好痛!

  她是如願的拉開兩人的距離了,但怎麼她的心揪得好難受,一點也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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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7: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靠!我還沒生氣,她反倒先躲著我,她是屬鴕鳥的啊?」滕文不悅地扔了電話,很不爽地踢了桌子一腳。

  「准屬鴕鳥?這麼稀奇,介紹我認識認識。」滕武爬上樓梯,來到老哥位於當鋪樓上的住處。

  滕文瞟他一眼,懶得理他的奚落。

  「臉這麼臭,是誰欠錢不還了?」雖然滕武已經不用再拿枴杖,但腳仍在復健中,所以他替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

  滕文根本不理他,逕自生悶氣。今天當鋪休息,之前他們早就約好要一塊看片子的,艾薇居然敢放他鴿子,他們的帳有得算了。

  「不是嗎?難不成是我們艾薇給你氣受了?」

  滕文被踩到痛處.惱火地瞪了弟弟一眼。

  「不會吧?她看起來那麼柔順可人,真的欺負你啊?嘿嘿!還真看不出來呢!」滕武悶笑不已。

  「她居然敢介紹女人給我。」滕文火大地啐道。

  「啊?」滕武呆愣住了。

  「別懷疑,就是你聽見的。」朦文又踢了桌子一腳。

  「為什麼?她不是喜歡你嗎?」滕武終於找回聲音,錯愕地問。

  「我也一直這麼以為。結果她比較有興趣拉皮條。」

  「哈哈哈……」滕武忍不住狂笑,看來老哥真的陷進去了,才會這麼哀怨。

  「你還笑?」

  「你的形容詞是很好笑呀!」

  「她今天居然放我鴿子。」

  「你們本來要去約會?」

  「看片子啦!」

  「唔……我是很久沒來了嗎?你們的劇情也跳得太快了吧。我一時銜接不上,你要不要來段前情提要?」鴿子又不是他放的,卻一直被瞪,他也很冤好不好?

  滕文又瞪他一眼,這小子還在看戲?但他需要有人當垃圾桶,只好恨恨地道:「我確定她喜歡我,但我也一直感覺得到她在抗拒。」

  「抗拒喜歡你的感覺?」

  「嗯,當她的喜歡愈深,那種感覺愈強烈。」

  「她感受到你是認真的,而她又壓不住喜歡你的感覺,一時慌了,所以決定派眾娘子軍上場,好分散你的注意力?」

  「約略就是那樣了。」

  「這也不是壞事呀!」滕武想了想突然露出瞭然的笑容。

  「這樣還不算?她都要把我推給別人了,而且開始躲我,天知道星期一她還會不會來?這樣還不夠糟,請問怎樣才算?」

  「老哥,你是氣呆了嗎?她會慌成這樣,代表她跟你陷得一樣深,兩人都愛就表示問題不會大到哪去的。」

  「你還真樂觀。」

  「還好啦!」滕武大方接受讚美,直到又收到老哥的白眼,才摸摸鼻子獻策。「你現在只剩去找出原因再順手解決掉,一切就都OK了呀!」

  「她拒絕的意念很強,可見絕不是簡單能解決的原因。」滕文很懊惱,他對她一直坦蕩蕩,為何仍得不到她的信任呢?

  「也許吧,但她是你的女人,找出原因是你的責任,搞不好是你吻得不好造成的。」滕武又開始嘲笑他了。

  「你找死啊?」

  「原因沒弄清楚前,亂猜是大忌,搞不好只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她卻鑽進了死胡同,才會想不開抗拒你。讓她打開心結不就得了。」

  「也許艾娟知道原因。」滕文猜測著。

  「說到艾娟,是她要我來的。」

  「有事?」

  「嗯,她說她家突然多了尊模仿沉恩者的雕像,瞧了有點礙眼,她想找那個害她家出現障礙物的元兇的穢氣,叫我問清楚,免得她找錯人。」

  滕文知道艾薇也不好過,心情這才好多了;那笨女人分明是沒事找事做嘛!

  「我可以把你供出去嗎?」

  滕文又瞟他一眼。

  「老哥,別這樣看我嘛,你和艾薇鬧彆扭,她們姊妹情深,艾娟也跟著氣悶,倒楣的是我。」

  「叫她來找我,反正我也需要她提供解謎的線索。」

  滕文冷笑,他絕不會讓那女人莫名其妙跑掉!

  ***

  「所以最近別買是嗎?」鄰居阿伯過來聊天,主要目的是問股票明牌,只要滕文肯開金口,幾乎買什麼賺甚麼。

  「嗯。」滕文心情仍然很差。

  雖然今早他到艾家時,艾薇已經乖乖等在門口,但她人沒躲,眼神卻不曾和他對上。她到底是想怎樣?明天他買套鴕鳥裝送她好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買?」

  「等可以買時。」

  「唔……」這是廢話吧?阿伯臉上多了三條線,他要看得懂那堆複雜的走勢圖,他也可以去當投資顧問了呀!

  「過幾天吧。」等他心情好時,才有心情分析。

  「好吧,反正這種事本來就急不得。」阿伯又轉向艾薇。「阿薇,我家小月想問你衣服都在哪買?」

  「啊?不一定,為什麼問?」艾薇回神,連忙堆上笑臉。

  「她覺得你穿的每件衣服都很好看,她也想買來穿,看能不能變漂亮一點。」

  「小月已經很美了,而且我穿的有些是路邊攤買的。」她拉拉身上的地攤貨。

  「是喔!」阿伯從進來就覺得有點怪,怎麼今天這兩人都怪怪的?

  「當然啦,也有些是百貨公司買的,請跟小月說,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艾薇雖然好脾氣地說著,可她的心情十分低落。

  「你們是怎麼了?」阿伯忍不住還是問了。

  「啊?」艾薇愣了下。

  滕文只瞧阿伯一眼,懶得答話。

  「小倆口吵架了?」

  艾薇嘴角微微抖了下,乾脆當作沒聽見。

  滕文卻冷笑一聲。都被當空氣了,他想吵還沒對象呢!

  他們冷戰的模樣令阿伯尷尬極了,嘿嘿笑了兩聲。「啊,十點了,我回家看電視了,改天再聊喔。」說完就匆匆走了。

  滕文沉默不語的瞟了她一眼。艾薇明知他在看她,卻連動都沒動,完全沒勇氣面對他。

  她的態度惹毛了滕文,他情緒惡劣地上樓,免得他一個不爽,跟她大小聲,他只想解決問題,不想讓問題變嚴重。

  「唉!」艾薇趴在櫃檯上,他是真的放棄她了吧!她不必再擔心未來的某一天會被傷害,那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但她的胸悶三天了,從那天他說要放手後,她就一直呼吸不順,她是不是在自虐啊?

  結果一整天下來,兩人一直上演你閃我,我閃你的戲碼,一直到傍晚艾娟過來為止。

  「原來真的有問題。」艾娟走進他們的辦公室,在一張椅子上落坐,來回瞧著他們兩人。

  「什麼問題?」艾薇不解地看著妹妹。

  「你們吵架的事,大概半個幸福裡的人都知道了。另一半人是因為出門上班,還來不及聽說。你們要不要節制一點?」這兩只可別小看退休阿伯的放送能力呀!

  「我們沒吵架。」他們異口同聲道。

  艾娟微挑一眉,「這時候倒是挺有默契的嘛!」

  「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沒吵架呀!」艾薇心酸兼氣虛地道。

  這冷颼颼的氣氛是她自己造成的,怪誰呢?

  滕文睨她一眼,依然冷著臉沒應聲。

  「姊,你忙吧,把你老闆借我一下。」

  「啊?」

  「我和滕文哥上樓聊聊,你別來吵我們。」

  「喔。」艾薇有些不願意.但她根本沒立場反對,只好忍下強烈好奇兼妒意去守著櫃檯。

  滕文瞧著她沮喪的背影,她的心情超差的吧!

  「心疼還是很爽?」艾娟好笑地問。

  「我是那麼壞的人嗎?」滕文邊說邊帶她上樓,他確實很需要和她談談。

  「她讓你心情差.現在見她也不好過,你心理得到平衡,難道沒那麼點暗爽嗎?」艾娟取笑道。

  「小鬼!」滕文揚起一邊的嘴角,看來艾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煮了兩杯咖啡過來賄賂她的味蕾,等她提供情報。

  「我姊曾失戀過。」艾娟開門見山直說。

  滕文詫異地揚眉,怎麼可能?隨即笑自己傻,她都二十六歲了,他卻因她太單純,就把她當成沒嘗過戀愛滋味的小女生。

  「而且是被劈腿,所以她根本沒信心再談戀愛。」

  「她很愛那個人?」滕文好嫉妒,嫉妒那男人可以得到她的愛。

  「有多愛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但那應該是她的初戀,我只知道那段感情傷她很重很重,才會讓她再也不想碰愛情。」

  「她也太膽小了,還~竿子打翻一船人,真不公平。」他緊握拳頭,好想痛扁那個傷害她的惡男。

  「啊?」艾娟眨了下眼。

  「那事又不是我幹的,現在卻連點機會也不給我,難道不是不公平嗎?」滕文火大地看著她。

  「也對啦,但我姊膽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更何況她會怕呀,你這麼出色,不必你自己去劈,自動就會有人上門請你劈了,她膽小又不想再受傷,當然會選擇不愛了。」

  滕文瞪著桌上的咖啡,這樣要他怎麼辦?

  「我姊是那種不怎麼喜歡自己作主的人。」艾娟主動獻計。

  「看不出來。」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堅持?

  「真的啦,她總覺得聽別人的比較輕鬆,所以在以前的公司,其實她第二年就當上總經理特助,但她一直到去年才知道那是她正式的職稱,她一直以為她是業務部助理。」

  「不會吧?她有這麼迷糊嗎?」滕文瞪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迷糊,而是她不喜歡需要掌權或管別人的職務,但她能力很好,老闆很看重她,又不想造成她的壓力,所以一直沒改變她的職稱。雖然薪水一直往上調,也承擔了極重的工作,但對她而言,她還是個只要把上頭交代下來的事做完就行的小職員,因為她覺得那樣比較沒壓力。」

  「好矛盾。」

  「對呀,但從她的角度來看,工作是老闆交代下來的,她就乖乖的做,也就是說決策不是她下的,所以沒壓力。」

  「怪胎。」滕文忍不住笑了。

  「喂,你口中的怪胎可是我親愛的姊姊!」艾娟不悅地睨著他。

  「而我愛她。」他揚起嘴角。

  「這還差不多。雖然我姊是怪了點,但你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怪異處呀!」他的回答令艾娟滿意極了,「怎麼說?」

  「你只要讓她覺得聽你的就對了,你們的事她應該就不會再抗拒了。」

  「哪有這種事?」感情哪能這樣談?

  「你只要說服她,你比那個爛男人好太多了,也不會做出劈腿那種爛事,讓她相信你,自然就願意承認愛你的心意了。」

  「那男人……」真的別讓他遇到!滕文眸裡閃著火花。

  「不必你動手,他已經自食惡果了。」艾娟咧開大大的笑容。

  「喔?」

  「他自以為瀟灑,劈來劈去終於劈到一個凶巴巴的母夜叉,被調教得像條狗似的,聽說天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真是大快人心。」艾娟壞心地笑著。

  「活該!」滕文還是想去修理他。

  「別氣了,他若沒劈腿,也沒你上場的機會呀!」

  「但他傷害她。」滕文還是很生氣。

  「滕文哥,正因為你是這麼珍惜我姊,我才肯幫你,你可別讓我失望,更不能讓我姊失望喔!」

  「那當然。」他只想愛她寵她保護她一輩子。絕不可能傷害她的。

  ***

  「下班了。」艾薇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對,所以我把門都關好了。」滕文嘴角掛著淺笑。

  「但我們都還在裡面。」她要回家啦!

  「因為我們有事。」

  「有事?」她不解地看著他。

  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很糟,但現在卻變了,似乎很愜意,而變化就從艾娟走了之後開始,他們到底談了什麼?

  沒想到親愛的妹妹居然有本事讓他心情變好,她心頭苦澀更多了些護意。

  「對,我們上樓吧。」滕文沒等她,知道她會跟上來。

  艾薇瞇眼瞧著他修長的腿輕鬆地上樓,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出色男人,為什麼身材可以好成這樣?

  啊?她在發什麼花癡?她連忙跟上去,才發現滕文已經在煮咖啡了。

  「你一個人住,為什麼弄了兩台咖啡機?」

  他聳下肩,「不然想喝時得跑上跑下的多麻煩!」

  「你……」想聊什麼?她實在沒膽主動問,他該不會想辭退她吧?

  雖然她不想要愛情,卻不想連一起工作的機會都失去,她想留在至少可以見到他的地方。

  「豆子和樓下的不一樣,喝喝看,你今天沒喝吧?」滕文把杯子遞給她,兩人就站在吧檯邊享用。

  「嗯,真香。」她先聞了聞,才小口啜著;先前老闆心情差罷煮,她這小小員工當然沒口福了。

  「我問你,我像壞人嗎?」等她喝得差不多了,滕文才笑著問她。

  她搖搖頭。

  「那在你的認定裡箅是好人羅?」

  「嗯。」她點點頭。

  「好,第一題過關。那我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小人嗎?」

  「怎麼會?」她瞠大眼,他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也對,我向來急公好義,就算不是大善人,也算對社會小有貢獻。」他自我評監著。

  「嗯嗯。」她猛點頭表示認同。

  「所以基本上我的人格是OK的,對吧?」他放下杯子,也把她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並朝她走近些。

  「嗯,你是個很好很好,好得接近完美的人。」艾薇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原來在你的眼裡,我的評價滿高的嘛!」他又接近她一些。

  「那是你本來就很好。」她被逼得又退了一步,他到底想問什麼?

  「是嗎?那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他繼續逼近。

  「誰說你不負責任了?」她發現自己的背頂到沙發椅背,立刻膽小地往左移。

  「你不覺得?」她退他就進。

  「我想你應該是個很負責的人才對。」她已經退到沙發旁,他到底是想怎樣?一直往前想把她逼到哪去?

  「你真這麼覺得嗎?」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龐。

  「嗯。」她緊張地想躲開他的手,卻不小心勾到沙發的椅腳。整個人往後仰,跌進沙發裡。

  滕文微勾下嘴角,一腳跪上沙發,直接坐在她的腿上,兩手撐在她的耳畔,再問:「那我是吃了就跑的那種人嗎?」

  「你到底想幹嘛?」不必他回答,她也有點懂了,但……他健美的身軀這麼靠近她,害她不太能思考。

  艾薇撐起身子往後縮,但他依然步步逼近,把她這到沙發的角落。

  「回答我。」他伸指輕觸她的臉頰,真想吻她。

  「我想不是吧!」她瞪他一眼,他的手擺這麼近做什麼?害她好想摸喔。

  而且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姿勢?她一腳跨在他的腿上,另一腳卻被他壓著,想挪動身體已經沒任何空間,她為什麼要和他在沙發上糾纏不清?

  「不太確定?所以你多少是對我的人格抱持懷疑的吧?」他兩手輕捧著她臉龐,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一塊了。

  「你可不可以坐遠一點?」她伸手推著他的胸口,但小手才碰到他,立時變成渴望,她連忙縮回手,不想再沉淪了。

  「不要,我要答案。」滕文忍不住偏頭吻上她的粉頰,他最想要的是全部的她,此刻則渴望吻遍她的全身。

  「我想你不會做這種事。」他的個性正如滕武所說,一直是直來直往,吃了就跑不是他的風格。

  只是他現在在幹嘛?真吃她啊?居然還用舌頭舔?

  「真的?」他以鼻尖磨蹭著她。

  「嗯!」她不停地輕顫,他到底想怎樣?害她獸性大發嗎?她的手終於克制不住的爬上他的胸膛,反正他也一直摸她。

  「那麼我是個三心兩意的男人嗎?」滕文瞟下她的小手,微勾起嘴角再問。

  她搖搖頭。

  「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容易變心的人?」他每說一字就啄她一口。

  「你別這樣。」她窘斃了。

  「為什麼?」

  「你這樣我很難思考。」她投降啦!「你這樣我也很難思考。」他的目光往下移。

  艾薇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才發現她的手正在他的腰上游移。「咦?」她僵住隨即移開手,她的手是何時跑到他腰上的?

  「所以我們狀況相同,快給我答案。」

  「什麼答案?」她很窘地問,被他色誘,她早忘了他問什麼了。

  「我是個容易變心的人嗎?」滕文露出笑容,很滿意自己對她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不。」他提的每一項,她都深信他絕不可會犯,~顆心漸漸清明,她是不是拒絕的太快了?

  「那麼你覺得我是個花心的人?」他專注地看著她。

  她詫異地回望著他。

  「怎樣?」他忍不住了,傾身啄了下她的粉頸。

  「別又來了。」她再次僵住。

  他聳下肩,「沒辦法,等你想答案挺無聊的。」

  「我不覺得你是個花心的人,但……」人太出色,桃花自然就多,她沒自信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目光。

  「你認為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他將她抱人懷裡。

  「這個問題和上個問題不一樣嗎?」她認輸了,兩手環上他的腰,她太小看自己對他的渴望。

  「是沒什麼不同,但你對我打著問號不是嗎?」他頂高她的下巴,不悅地瞧著她。

  「滕文。不是你的問題。我……」她心虛地垂下目光。

  「我跟以前傷害你的那個人不同,我不會見一個愛一個。」他堅定地道。

  「你……艾娟跟你說的?」她詫異地抬頭。

  「我總要知道自己奠名其妙被三振出局的原因吧。」

  「我說了不是你的原因。」

  「但你卻不給我機會。」他神情沉痛地望著她。

  艾薇揪著心瞧著他,原來那天的拒絕傷了他。她的小手爬上他的臉龐,心疼地撫著。

  「薇兒,感情這種事確實沒什麼道理可言,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分手的例子,但同時也有持續一輩子恩愛的例子呀,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深信只要用心經營,情人是可以當一輩子的。」

  「嗯。」是她膽小。

  「我從不曾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將來也不會,這樣你還懷疑嗎?」

  艾薇搖搖頭。

  「你呢?你要因為一次的失敗經驗就放棄愛人和被愛的幸福嗎?」就算她想逃,他也不許。

  她再次搖頭。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滕文哀怨地問,他不要還沒開始就被退貨啦!

  「我……」

  「我比不上你的初戀情人?」

  「你比他好太多太多了。」她想也沒想就有了答案。

  「那為什麼不給我機會?」

  「對不起!」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沒有不給你機會。」應該是不給她自己機會才對。

  「是嗎?」

  「是我太傻了,只擔心你太出色,會有太多人覬覦.卻忘了你不是他,不能把他的行為套在你身上,你……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正因為喜歡才會這麼害怕。」她認了。

  「喜歡是嗎?你確定你喜歡我?」滕文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嗯。」她紅著臉承認。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喜歡你,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他露出雨過天青的笑容。

  「真的?」他還願意喜歡她?

  「怎麼?到現在還懷疑我?」

  「不是……是那天你自己說不會纏著我不放,我以為你已經不喜歡我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這三天在氣悶些什麼,失去他的喜歡,對她而育等於人生失去了色彩,再也提不起勁了。

  「你是怎麼聽話的?我是說若你不喜歡的話,你不喜歡嗎?而且那時候你有說嗎?」他湊上前咬了她一口。

  「沒有,我喜歡你好喜歡你。」艾薇眼眶含著淚水,雙手緊緊地攬住他的脖子。

  「乖!」滕文親親她的秀髮,果然還是最句話最動聽,他不介意過陣子讓她把這句話升級成「我愛你」。

  聞著他自然清新的氣息,他給她安心的感覺,而那個人從來都給不起,她果然是被嚇傻了,滕文不是那個傷害她的人,她可以等到她想要的。

  「艾薇,你要有所覺悟,既然你投入我的懷裡,我是不會再放手的。」滕文語氣堅定地說。

  「嗯!」因為是他,她願意再次品嚐愛情,他值得她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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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8: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那可以放開我了嗎?」艾薇再次意識到雨人的姿勢過於親密。

  「何必呢?難得我們彼此傾訴愛意,多抱一下有什麼關係?」滕文繼續舔著她的雪頸。

  「也不必抱這麼久吧?我的腳都麻了。」

  「那簡單。」他將她抱上他的大腿,依然親密地摟著她繼續偷香。「這樣就不麻了吧。」

  她無力地軟下身子,這樣還不是抱在一起?

  「更何況你摸了我那麼多把,讓我抱一下是會怎樣?」他單是舔顯然還不過癮,大掌居然探進她的衣裡,揉搓著她的小蠻腰。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遇到他,她絕對會輸光光啦!

  滕文見她雖窘卻沒反抗,更樂了,自動擴大偷香竊玉的範圍,引來她的陣陣輕顫和低吟。

  吃她豆腐真讓他這麼開心?

  艾薇見他好專注、好投入,那眸裡的是深情嗎?令她的心怦怦怦……愈來愈大聲了,若他的手沒那麼色情破壞美感就好了,他知不知道他的動作已經嚴重影響她的大腦運作了。

  好吧,投桃報李這種簡單的道理她也是懂的。艾薇漾開淘氣的笑容正面迎擊,小嘴親上他的臉頰,慢慢挪到他的唇畔啄啄啄,終於對上,同時也迎上他詫異的眸子。

  她是沒什麼經驗,但學習力很強,更何況舉一反三正好是她的專長,她的手溜進他的黑色背心裡,終於直接碰觸到他誘人的肌膚。

  天!這裡若不是天堂,請問還能在哪裡呢?

  她心猿意馬地邊吻邊摸,早忘了這是她的反擊。

  「嗯……別停,再往下一點……嗯……」滕文的慾望被挑起了。

  「喜歡嗎?」

  「我愛死了……等等,我不是要說這個,小姐,你再放肆下去,後果我們得共同承擔了。」滕文沒想到她的亂摸也能讓他色心大發,連忙發出警告,但其實他不想她停下來。

  「我也能讓你有感覺?」她眸子裡閃著甜蜜的光芒。

  「這還用說?」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渴望她,更不會明白他是如何克制強壓慾念。

  艾薇眸裡閃過淘氣的精光,不怕死地加碼演出,用力將他推靠在沙發上,伸出丁香小舌舔上他的脖子。

  「薇兒,原來你很想提早跟我洞房啊?」滕文顫了下身子,天!能讓他有這麼大反應的女人,她是頭一個,而她只舔了他一口而已。

  「哪有?」她無辜地眨眨眼。

  「沒有嗎?那你的手在幹嘛?」居然掀了他的背心還扯開他的皮帶,她犯罪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唔……我只是想確定你真的有六塊肌嗎?」瞧見他眸裡明顯的慾望,她總算有了警覺,小心地往後挪,爬下他的腿。

  「真的想看?」他邪氣地笑著,自動解開扣子,動手就要拉開拉鏈。

  「沒有啦!你不必跳脫衣舞。」她跳起來,趕緊落跑。

  「不行,你居然懷疑我的身材不夠完美,這下不證明給你看,絕對是我的錯。」他追在她身後。

  「啊!哈……」她邊跑邊笑,沒幾步就被他追到了。

  「逮到你了。」滕文將她壓在牆上,大掌捉著她的小手,和她額抵著頭。

  「真要讓我看?」她嬌笑地問,臉上的徘色洩漏了她的羞赧。

  「你若臉皮薄沒膽看的話,可以用摸的。」

  「咦?」那更大膽好不好?

  「機會難得喔。」他直接將她的手拉到他的肚子上。

  艾薇漲紅了臉,真的摸到了!

  「數數看。」他逗著。

  她眼珠子溜了一圈,真的一塊一塊的耶!小手在他結實腹部流連忘返。

  「再往下一些。」滕文忍著翻騰的慾望,只想滿足她的好奇。

  她伸了伸舌,臉上好燙好燙,小手大膽地探進他的褲頭,稍稍往下探,真的是六塊!她抬頭對上他的笑眸。

  「如何?」

  「好強。」她崇拜不已。

  「換我摸了嗎?」他賊賊地笑著。

  「咦?」她瞠大眼。

  「不該嗎?」他揚起眉。

  「這……」她單是想身子就變燙了。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見她真的在考慮,他眸裡已出現笑意。

  「那……」她也不是不願意啦,但這樣摸來摸去真的會提前入洞房了。

  「哈哈!逗你的啦!」

  艾薇瞪著他。心中有小小的失落。

  「或者你比較希望我實現諾言?」他勾著她的柳腰,眸裡只有疼寵。

  「哪有?」她連忙否認。

  「這麼大聲,心虛嗎?」他輕笑出聲。

  「滕文!」她是很心虛呀,有點想撲倒他耶。

  「哈哈……」兩人玩鬧著。

  鈴鈴!

  「電鈴聲嗎?」艾薇頭一次聽見他家的鈴聲。

  「都打烊了,還會有淮來?別理他。」愉快的兩人時光被打斷,滕文有些不悅。

  「去看看,也許有急事。」

  滕文只好走到監視器前查看,當他看到門外的人時,不禁微瞇起眼。

  是她?!

  「怎麼樣?認識嗎?」艾薇也跟了過來。

  「嗯,我下去看看。」滕文摸摸她的臉龐,沉著臉下樓。

  艾薇瞧著監視器,又不解地望向樓梯。「他似乎有些生氣,來的到底是誰?看起來是個美女,唔……有不好的預感。」

  她見滕文開了門,然後那女人便走進當鋪裡。她匆匆跑下樓,想弄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

  「滕文,好久不見了,你想我嗎?」來人有著甜美的嗓音。

  「有事?」相較於來人的熱絡,滕文就顯得極冷淡。

  「我們好幾年沒見了,難得我回台北,來看看你也不行嗎?」那女人聲音裡透著失望。

  艾薇剛走到辦公室就聽見他們不太對盤的對話。

  滕文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朝她招招手,要她到他的身邊。艾薇雖然有些尷尬,還是走過去。

  「咦?她是?」見滕文將艾薇攬在懷裡,那女人一臉吃驚。

  「我的女友。」只是他井不打算替她們介紹。

  「你好。」艾薇露出友善的笑容。

  「這樣啊,所以你才這麼冷淡。」那女人恍然地打量著艾薇,顯然在比較兩人的優劣。

  「你該知道跟她無關。」滕文攬緊她。

  「別這樣嘛,我只是來看看老同學,我們至少還是朋友吧?」她眸裡寫著渴望。

  「我一切都很好,希望謝同學也是。」滕文沒承認他們是朋友。

  謝玉庭一臉的尷尬。

  艾薇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所以也只能沉默。

  「我還有事,就不招呼你了。」滕文冷淡地下逐客令。

  「是嗎?那改天再和你約時間吧。」謝玉庭深吸口氣。並沒有被他的冷淡嚇跑,堅定地瞧他一眼才離開。

  滕文看著她離開,剛剛的好心情已經不翼而飛,那女人為什麼挑這時間出現?

  「你們關係很差嗎?」他和那女人以前的關係不難猜,艾薇只能謹慎地問。

  「也不是,總之別理她,我送你回去吧。」滕文甩掉不悅,對上她關心的眸子,暖意終於回到他的臉龐。

  「好。」

  艾薇回到辦公室拿了包包,和他一塊在巷子裡散步,見他心情仍不見好轉,她想了想才提議道。

  「對了,上次沒看成,明天我去租片子。一起看吧。」

  「好呀,不如你順便留下來過夜,繼續剛剛的好事,你意下如何?」滕文開著玩笑。

  「我是想過夜,不過沒打算繼續剛剛的事。」她紅著臉睞他一眼。

  「真的可以過夜?」他好驚訝。

  「我是那麼打算的,而且我想借住三天。」

  「不會吧?真想把我撲倒提早洞房?小妞,你就老實招了吧,你到底計劃多久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明天我爸的飯店舉辦員工旅遊三天,艾娟又和滕武黏在一起,我一個人不敢回家啦!」她窘得哇哇叫。

  「哼,原來是在利用我。」他瞟她一眼,逗著她。

  「不然我去請滕武收留我也行呀!」艾薇噘嘴回視他。

  「你敢?」他將她攬進懷裡。

  「沒辦法,我哪敢利用你啊?」

  「你是怎麼當姊姊的,居然想去壞他們的好事?」滕文敲了她的頭一下。

  「不然要怎麼辦?」她膽子小他又不是不知道。

  「當然是好好利用我呀!」滕文漾開笑容。

  「是你自己先抱怨的耶!」她白他一眼。

  「好吧,是我的錯,今後歡迎你隨時來利用我,我會滿心歡喜的讓你用。」他暖昧地跟她調笑。

  「討厭啦!」她頂著紅紅的蘋果臉嬌嗔,兩人邊說邊走到艾家‥口。

  「真希望你今晚就留下來過夜。」滕文輕碰她的臉頰。

  「到底是誰急著撲倒准?」她臉上滿是嬌羞。

  「我們半斤八兩吧!」

  「嘻……」

  「明天見。」滕文親親她的額頭,確定她進屋落了鎖,他才轉身回家,但他的心情已經因為那女人的出現而變糟。

  謝玉庭是此刻最不該出現的人!

  ***

  「滕武,艾娟呢?」艾薇匆匆跑進武館,瞧見他連忙拉住他問話。

  「辦公室。」滕武指指她的身後。

  「謝啦!」她立刻奔進去。

  「搞什麼?」見她像陣風飆走,滕武聳下肩.不怎麼在意。

  「艾娟!艾薇衝進去大叫著。

  「姊,我耳朵很好,不必這麼大聲我也聽得見。」艾娟皺眉瞧著她。

  「不得了了,你猜猜我看到誰了。」艾薇兩手撐在桌上,一臉興奮地看著妹妹。

  「周傑倫?」

  「不是啦,小胖妹!我看到小胖妹了!」

  艾娟錯愕地張大嘴,半天才驚叫出聲:「還沒天黑你就見鬼了?她是不是要托夢?你要不要去拜她一下?」

  「不是鬼啦,她會笑會說話,還有影子,哪是鬼?」

  「那就不可能是她呀,記得嗎?就在老媽病危那時候,她過世了。」艾娟提醒她。

  「所以我才吃驚呀!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只除了身材小她三號以外,就算是董媽媽瞧見了,也會叫她一聲亞芬的。」

  「真有長得那麼像的人?你是在哪裡看到的?」艾娟一臉的不敢置信。

  「幸福街,她穿著某間公司的制服,艾娟,你覺得要不要告訴學長?」艾薇急問。

  「對對對,快去告訴學長……等一下,那女人絕不可能是亞芬,一年多了,也許學長心情才平靜些,若是讓他看到長得那麼像的人,會不會害他又陷進去?」艾娟舉棋不定。

  「對喔,那怎麼辦?」

  「我們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他好了。」最後艾娟決定道。

  「好吧,那我走了。」艾薇見到那人的震驚總算平復下來了。

  「等一下,姊。你下班了對不對?」艾娟露出賊笑。

  「對呀!」艾薇忍不住小臉微紅。

  「可老爸去員工旅遊了,你敢回去嗎?」艾娟以手肘頂頂她。

  「哪敢啊?」艾薇睨她一眼,這壞妹妹,明知故問嘛!

  「那怎麼辦呢?」艾娟要直接的答案。

  「住隔壁啦!」她紅著臉承認。

  「應該的應該的,快去吧!」艾娟滿意地將人推出去。

  「真是的。」她好笑地跑回當鋪。

  「咦,怎麼喘成這樣?」滕文剛剛有客人所以沒陪她去,客人走後,他一直在等她。

  「從隔壁跑回來的。」

  「怎麼?要留宿我這裡還得跟艾娟報備一聲啊?」他將門鎖好,握著她的手一塊上樓。

  「不是啦,我有事要跟她說,對了,我租到片子了。」艾薇從袋子裡拿出兩片光碟。

  滕文瞟一眼片名,隨即挑高一眉。「恐怖片?你這種膽子也敢看?」

  「平常當然不敢了,但我從來沒看過,老是被人笑沒膽,老實說,我很想擺脫這個污名。」

  「很多人都不敢看恐怖片,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滕文看著片子的簡介,不算太恐怖,她看了應該不至於做惡夢。

  「但還是會被笑呀,今天有你在,可以幫我壯膽嘛!」她跟著他走進那間超讚的視聽室,開心地坐下來等著被嚇。

  「你確定真的要看這部片子?我不介意陪你看文藝片。」他回頭笑望著她。

  「快點快點!」她興奮地等著。

  「晚上不敢睡可別哭喔!」

  他把片子放進機器裡,然後走到她身邊坐下,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壯膽。

  「你確定真的挺得住?」

  「唔……」

  「你若看到一半害怕,隨時喊停知道嗎?」

  「嗯,對了,先問一下,你呢?敢不敢看?」她會不會根本沒靠山啊?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嗎?」滕文翻個白眼。

  艾薇偏頭瞧他一眼,才笑道:_沒關係,看到恐怖的地方,我們一起尖叫也不錯,反正你說這裡隔音效果一流,再大聲也不會嚇到鄰居。」

  「開始了。」滕文舒服地靠在沙發上,而她幾乎縮在他的懷裡,還沒開始,小手就先準備好,隨時要遮住眼睛.他實在很懷疑這樣能看什麼。

  「啊?唔……嗯……天!啊——快跑快跑……嗯……」艾薇邊叫邊掐著他的手臂,甚至緊緊抱著他,只敢用眼角餘光偷瞄螢幕。

  一部片一百分鐘裡,不時聽著她的額外配音,本來不怎麼恐怖的片子,因為她的反應,居然有那麼點恐怖的感覺,讓滕文哭笑不得。

  直到片子結束許久,艾薇仍縮在他懷裡,他好笑地等著她的影評。

  「天哪……為什麼會有人這麼自虐,花錢看這種片子,影響往後一個月的食慾啊?」艾薇臉色慘白無力地問。

  「想減肥吧。」她這麼膽小卻努力撐完一部片子,他當然不能笑她了。

  她白他一眼,「滕文,這一點也不好笑,幸好剛剛沒先吃飯,不然肯定全吐光了。」

  「問題是現在你也沒胃口吃了。」他瞄一眼她纖細的身軀,不甚滿意,他該喂胖她,而不是讓她更瘦。

  「嗯!」她單是想就覺得反胃。

  「所以啦,比起花大錢去塑身,看恐怖片不失為便宜的減肥好方法,不是嗎?」

  「就算會變肥,我以後也絕不再看了,真嚇人。」她仍緊抱著他的手臂。

  「那就別看了,更何況你離肥還很遙遠,記得明天把今天沒吃的全補回來。」他將她抱進懷裡,伸手將燈打開。

  「嘿……咦?」她瞪著他的手臂。

  「怎麼了?」

  「是我弄的?」她心疼地撫著他飽受摧殘的手臂,上頭仍留有她深掐的指印。

  「可見你有多入戲。」

  「一定很痛吧?你為什麼都不叫?」艾薇想也沒想地俯身輕吻上那些印記。

  「還好,而且我是有目的的。」他柔眸輕垂,瞧著她珍寵的動作。

  「什麼目的?你不會有被虐傾向吧?」她仍細啄著那些指印,還伸舌輕舔。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麼?」

  「我就等你現在所做的呀!」

  「啊?」她小臉爆紅。天哪!她在做什麼?

  「別忘了我的腰,應該也挺慘的。」滕文逗著她,不想讓她回想電影裡恐怖的畫面。

  「討厭啦!」她紅著臉跑回客廳。

  「現在呢?真的不吃嗎?」

  「不要了。」

  「咖啡?」

  她搖搖頭,完全沒有任何食慾。

  「看來只剩睡覺一途了。」他雖這麼說,還是在她身旁坐下。

  「現在才九點你就要睡了?」她的手悄悄扯住他的衣袖,就怕他去抱棉被,她一個人會嚇出病來。

  「不然呢?我拿唐詩出來,讓我們薰陶一下文化氣息?」他伸手攬住她的肩,她改握住放在她肩上的手指。

  「我以前背了好多首喔,可惜現在都忘了。」

  「是嗎?最喜歡哪一首?」

  「忘了詩名,只記得幾句,什麼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返之類的。」

  「李白?」

  「好像是,你不覺得很有令狐沖的感覺嗎?」

  「應該是令狐沖有那首詩的感覺才對吧。」

  「嗯,但我喜歡那種磅礡那種胸襟那種壯闊,實在令人嚮往。」

  「好了,討論完唐詩,現在要幹嘛?需要拿圍棋出來嗎?」他倒要看她能拗到什麼時候。

  她瞪著他,「你搞笑啊?為什麼需要圍棋?」

  「培養氣質呀!」

  「你是說我們天天搞投資很市儈嗎?」

  「哈哈……」

  滕文打開電視,兩人邊看邊聊天,接著兩人分別去洗了個澡,又繼續耗到十一點多,艾薇已經累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偏又沒膽一個人睡,只好邊打瞌睡邊拉著他的手,扯些無聊話題。

  滕文瞧著她,明明就累壞了,卻怕得不敢去睡,甚至連一句「我不敢一個人睡」都不敢說,她能硬撐到什麼時候?

  問題是,他也沒這麼大方,想利用他,她得王動點。

  「很晚了,該去睡了,晚安,薇兒。」滕文起身伸伸懶腰。

  「咦?還早嘛,我們再聊一會兒。」艾薇秀氣地掩嘴打呵欠,堅持留人。

  「不行,太晚睡會影響皮膚,還是早點睡比較好。」他走到房門口,突然發現衣服被拉住了,他偏頭瞧她一眼。

  「可是……」她支支吾吾的,

  「怎麼?」

  「那個……我……嗯……」

  滕文回身,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攬著她的腰等著。

  「你的床可不可以分一個小角落借我啊?」她好小聲好小聲地問。

  「為什麼?」他修長手指輕碰她發燙的臉蛋。

  「人家不敢一個人睡啦!」她紅著臉承認。

  「早說嘛!」他漾開大大的笑容。

  「咦?」她詫異地抬頭。

  「借是可以,但我要收費喔!」他攬著她的腰往房間走。

  「好呀,怎麼算?」只要別放她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啦!

  「連人帶床借你,你覺得怎麼算比較劃算?」他是很好商量的。

  「咦?」她只想借床呀!

  「你都爬上我的床了,會不碰我嗎?」依她的害怕指數,應該會化身無尾熊把他當樹抱一整晚吧。

  「唔……你想怎麼算呢?」都上了他的床了,就算沒被恐怖片嚇,她也一定會緊緊抱著他的。

  「最好是拿你來付了。」他笑道。

  艾薇瞠大眼.他真想要她?

  「不必懷疑.我不是柳下惠,別想我能坐懷不亂,你對我的影響力已經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超想抱你上床這樣又那樣的。」

  「也行呀。」她小聲地應道。

  滕文沒了聲音,她說也行?

  「不要就算了,我先睡了。」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簡直糗到不行,匆匆甩開他的手,轉身就想街上床,卻被他攬回懷裡。

  「你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你的『也行』是我以為的那樣嗎?」他全身緊繃地問。

  「是啦!」她知道他說笑的成分居多,但她也在他眼裡瞧見渴望,明明很想要,但他並不想逼她,或拿他健美的身軀色誘她,這份尊重她的心意讓她很感動。

  他能疼寵她,她當然也行.更何況對象是他,她雖緊張羞怯卻不感到害怕,真要誠實點的話,她也很想要他。

  「真的可以那樣又這樣?」

  「那樣是哪樣?」她嬌羞地睞他一眼。

  「當然是盡情地做盡愛做的事呀!」

  艾薇低著頭,害羞地點點頭。

  「沒想到一部恐怖片就讓你變大膽了,太幸運了。」他抱著她滾上床。

  「是你。」她才願意的。

  「原來是我讓你變大膽的,親愛的薇兒,這是我的榮幸呢!」滕文溫柔地吻住她。

  他的心飛上了天,她的主動表示她很愛很愛他吧!這份甜蜜的認知,讓他有如置身天堂般幸福滿滿。

  ***

  「姊,你最近身旁都飄著小花喔!」艾娟取笑著她。

  「什麼小花?」艾薇漾開甜蜜的笑容。

  「就是這樣,瞧!你現在身邊都是玫瑰,而且是滿格,連我都被擠到格子外了。」艾娟壞心地嘲笑著。

  「太扯了。」

  「和滕文哥進展很順利喔!」姊妹倆邊走邊聊,還不時停下來看著櫥窗裡的擺設,對味了就進去逛逛。

  「嗯。」艾薇大方地承認。

  「前陣子的借住發揮效果了?嘿!該不會那時就被吃了吧?還是你吃了滕文哥?」艾娟一副八卦記者的嘴臉。

  「你少胡說。」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發燙。

  「哈哈!瞧你臉紅的,這樣任誰都知道你們有曖昧了。」艾娟勾著她的手,雖然打心裡替她高興,但取笑還是要的啦!

  「只會說我,你和滕武還不是天天黏在一起。」艾薇睨她一眼,他們的暖昧弄得全幸福裡的人都知道了,還敢笑她?

  「這倒是真的,沒想到我們姊妹會愛上他們兄弟。」

  「嗯。」當初她只是為妹妹去觀察滕武,卻意外戀上滕文,人生果然不可思議。

  「今天滕武是因為要上課,有正當理由,那滕文哥呢?明明休假,怎麼沒跟你黏在一塊?他去幹壞事了?」

  「你少胡說,他說今天和人有約,等事情辦完再跟我聯絡。」艾薇十足地信任他。

  「你沒問對方是誰嗎?是男是女?是公事還是私事?」艾娟瞪著她。

  「我不想因為喜歡就什麼都想管,他有他的朋友,本來就該給他空間,我也是呀,我們姊妹有多久沒一塊逛街了?」

  「才多久的工夫,你就什麼都替他著想了。」

  「你還不是一樣?」

  「姊,你要不要換個新鮮的詞?」艾娟嗤一聲笑出來。

  「你就愛取笑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呀?」

  「哈哈……為了向你賠罪,陪你去逛蒂芬妮吧。」

  「既然要賠罪,陪逛怎麼夠表示誠意,不必買條鏈子嗎?」艾薇瞟她一眼。

  「姊,你很壞耶,明知道我口袋裡頂多有幾張發票,根本沒錢,竟然還想叫我買蒂芬妮?是想叫我整個月吃泡麵度日嗎?」

  「就算爸准,滕武也不會允的。」

  「嘿嘿……」艾娟笑得靦腆,雖然滕武愛欺負她,但疼她寵她也是真的,能遇到他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都到這裡了,我們去蒂……」艾薇的話消失在空氣中,吃驚地停下腳步。

  「怎麼……咦?」艾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錯愕地張大嘴。

  就見滕文和一個女人一起走進蒂芬妮,他的和人有約是這種約法?

  「好服熟……」艾娟喃喃自語。

  「你也覺得眼熟?那女人前陣子來過當鋪。」艾薇沒有收回視線,心中已經掀起大波瀾。

  「真的?他們是什麼關係?」艾娟吃驚地看看她又望向珠寶店。

  「不知道,那時他瞧見那位……嗯,好像是謝小姐時,似乎很不高興,我就沒問了,然後就忘了。」艾薇回想當時的情況。

  她突然想到當時她直覺他們應該交往過,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就不知道是過去式還是進行式。艾薇的心往下沉,但她該相信他不是嗎?

  「拜託,這哪叫不高興?不高興還會一起來逛蒂芬妮?太過分了,滕文哥又不是不知道蒂芬妮是你的最愛,為什麼跟別的女人來?可惡!滕文哥到底在搞什麼東西?」艾娟生氣了,而且那女人好眼熟,她明明見過的。

  「我們先不要妄下斷語,也許、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對不對?」艾薇努力想替他找個正當的理由,但愈說她的心愈慌。

  「等一下,姊,你說那女人姓謝是嗎?」艾娟努力想抓住腦中亂紛紛的記憶。

  「對,我聽滕文叫她謝同學。」艾薇不解地看著她。

  「啊,我想起來了,她她……她……」艾娟倏地瞪大眼,兩手用力地握著她的。

  「怎麼了?」艾薇幾乎以為自己的心跳停了。

  「她是滕文哥高中時的女朋友嘛,你說她姓謝,謝……謝玉庭!對了,就是謝玉庭,她是滕文哥的初戀情人!」艾娟總算全想起來了。

  「初戀情人?」血色自艾薇的臉上褪去。

  她最痛恨這個名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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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天了!

  滕文的心情超差的。

  艾薇又開始躲他,而且已經整整三天了,這次又是什麼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她很正常地來上班,卻不肯再留宿了,而且每每她的眼神對上他的,總是很快調開,生疏在他們之間蔓延……

  「怎麼連艾娟都冷冰冰的?」

  滕文到隔壁武館代課,艾娟瞧見他,居然把他當空氣,理都不理他,這當中絕對有古怪。

  「哥,你來一下。」滕武看完診,一瞧見他,立刻拉著人進診療室。

  「艾娟怎麼了?」

  「不,該問你怎麼了?」滕武白他一眼。

  「我?我好得不能更好了。」滕文心情很差,口氣很嗆。

  「是嗎?好到跟初戀情人舊情復燃了?」

  「誰說的?謝玉庭?她不敢!」提到那女人,滕文神情很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的姦情被人看到了。」滕武沒好氣地道。

  「什麼好情?你少胡說,誰看到了?艾娟嗎?」所以她才生氣?

  「錯,是艾薇和艾娟一起看到了,你害我連帶被冰進冷凍庫裡了。」滕武哀歎,艾娟已經三天不跟他說話了。

  「她們看到什麼了?」滕文錯愕不已。

  「看到你和謝玉庭去逛蒂芬妮。老哥,你明知道蒂芬妮是艾薇的最愛,你卻帶別的女人,而且還是前女友,更慘的是初戀情人一塊去!哥,你若不是神經太粗,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滕武希望他快點回去善後,放他一條生路。

  滕文這下終於恍然大悟,果然是被誤會了。他立刻回去,直接關了當鋪大門。

  「怎麼了?時間還沒到呀。」艾薇訝異地看著手錶。

  「我們的事比較重要。」滕文拉著她上二樓。

  「什麼事?」艾薇臉色很差地坐進沙發。

  她等了三天,希望他自首,至少讓她知道他和謝玉庭為何重新在一起,就算他想分手,也該講清楚不是嗎?他不會纏人,她同樣做不來硬搶這種事呀!

  「哪天我說有事確實是和謝玉庭見面。」他蹲在她身前凝望著她。

  艾薇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件事,怔在當場。

  「我會把經過告訴你,但首先,你有特別想問的事嗎?」他握住她的手。

  「她真的是你的初戀情人?」她苦澀地問。

  她似乎和初戀情人特別有緣,她的初戀情人傷她好深好深,而且情況和現在幾乎一模~樣。

  她的初戀情人忘不了他的初戀情人,和她交往時,只因初戀情人想回頭,他就瞞著她和那女人藕斷絲連,直到被她發現,他居然反過頭怪她。

  說她不懂愛情,說愛若是說能拋下就拋下,那才不叫愛,還說他對她們都是認真的,擺明了就是要腳踏兩條船,於是她自願當個不懂愛的人,二話不說跟他分手了。

  可笑的是,最後他選擇的也不是那位初戀情人呀!

  「對,很不幸的,我第一個戀愛對象就是她,後來因為一些原故而分手,分手時算是不歡而散。那天她突然出現,後來又打電話要求見面,我想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能把話說清楚,大家心裡別再留疙瘩也好,才答應跟她見面的。」

  滕文歎口氣,私心地不希望讓艾薇再見到謝玉庭,才想速速和她把話說清楚。那天謝玉庭看艾薇的眼神並不友善,他也察覺她似乎想回頭纏他,最怕的是她會朝艾薇下手。

  艾薇是這麼單純,絕不是工於心計的謝玉庭的對手,那天他已經跟她說得很明白了,他們絕不可能再在一起,他唯~沒算到的是,會被艾薇親眼目睹,這是最糟的狀況。

  「我和她進蒂芬妮,是她說朋友拜託她挑飾品,要我給點建議,她說是最後要求,我就答應她了。」

  艾薇見他神情坦然,很想相信他,但以前的經驗太糟了,讓她無法真的安心。

  「當時我已經告訴她,我現在有一個想用生命守護的女孩,我的生命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薇,我不能否認曾和她交往的事實,但那都過去了,如今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你,我不要其他的女人,就是你了。」滕文凝望著她,堅定地說道。

  艾薇眨眨眼,想把淚珠逼回去,偏偏還是落了下來。他和當初那人完全不一樣,不是用一個謊言來瞞另一個謊言,甚至把過錯推到她身上,而是坦白吐實,她願意相信他。

  「薇?」他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好心疼。

  「以後不許跟別的女人去蒂芬妮了。」她又哭又笑地投入他的懷裡,他被撞得跌坐在地,懷裡緊抱著心愛的人兒。

  「那當然……等等,你是說以後我們若生女兒,也不許帶她去嗎?」滕文放下心中大石,又有了逗她的興致。

  「女兒和她男朋友一起去就行了。」換句話說,他只能跟她去啦!

  「遵命。」滕文很高興聽見她的十足佔有。

  「啊?怎麼會扯到那麼誇張的事?都是你啦!」艾薇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拐了什麼承諾。

  「你不喜歡女兒嗎?」

  「喜歡呀……等一下,不是這個問題吧?」

  「遲早要面對的不是嗎?我是覺得兩個剛剛好,不管男女都好,但你若想多生幾個,我也可以配合就是了。」

  「討厭啦,你一直扯一些很遠以後的事。」她紅著臉已經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會很遠嗎?你現在二十六,一兩年內生第一胎對你比較好,真的不算遠耶。」他輕撫著她的秀髮。

  「哼!生不生是我們決定在一起以後的事吧?」她還沒十足的信心可以和他廝守終生。

  「我決定了呀,你還沒嗎?」

  艾薇驚訝的看著他,他真認定她了?好高興喔。

  「快點,別讓我等太久。」他輕啄她的紅唇。

  「嗯。」她點點頭,願意和他一起努力。

  「再提醒你一下,過了三十才生,你會比較累喔!」他柔性勸說。

  「滕文!」她掄拳狠狠捶向他的背,引來他的開懷笑聲。

  美好的未來規劃圖,真的令她週身浮滿玫瑰,能和他共組甜蜜家庭,絕對是這世上最美的一件事了。

  ***

  「阿文,阿薇呀!」高伯笑呵呵地走進當鋪。

  「高伯,好久不見了。」艾薇微笑地站起來。

  「高伯,氣色不錯喔。」滕文也是一臉的笑容。

  「告訴你們,發生奇跡了,我家世明居然轉性,他找到工作了,昨天領到薪水,居然把大部分錢都交給我,只留了一些當零用,你們說這是不是奇跡呢?」高伯說著眼眶都紅了。

  「太好了,高伯,你苦盡甘來了。」艾薇替他高興。

  「那很好,世明本性不壞,是失業讓他迷失,能回到正途,真的很好。」滕文微微一笑。

  「阿文啊,是不是你……」高伯隱約覺得這份工作是滕文介紹的,但他一直沒提.他就把這份感激擺在心裡了。

  」怎麼?」滕文沒想邀功。

  「總之,謝謝你們兩位。」

  「哪裡,高伯,你別客氣了。」艾薇覺得自己什麼忙都沒幫上,還讓人道謝。很不好意思。

  「那天你罵了他之後,他回家居然跟我和我老伴道歉,我想是從那天起他開始改的,他把你的話聽進去了,阿薇,真的謝謝你。」

  「呃……」艾薇沒想到她罵人真罵對了。

  「我先走了,謝謝!」高伯一再道謝後才開心地離去。

  「真是不可思議。」艾薇揚著嘴角。

  「還要再觀察一陣子。希望高世明能痛改前非,那樣高伯的苦日子才真的過去。」滕文沒那麼樂觀,他要眼見為憑。

  「所以是你幫的對不對?」她也猜到了。

  「我說過了,最大的問題在他,他自己能改,其他的只是小事。」滕文漾開笑容。

  「嘿嘿……你少了個老顧客了喔。」艾薇取笑道。

  「我一直在等當鋪可以關門大吉的那一天。」那代表那些老顧客都有了安定的生活了。

  「你真好!」艾薇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不介意你用更熱情的方法褒獎我的好。」他點點自己的唇,要她來點火辣的。

  「你怎麼老想一些色色的事?」她紅著臉睞他一眼。

  「你不想嗎?」滕文見她閃躲,乾脆自己偷個香解解饞。

  「哎呀,會有人來啦!」艾薇燙紅著臉蛋推著他。

  「平均一天一個,不會有人上門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再香一個。」滕文開著玩笑。

  「你真發情啊?」

  「你們要不要乾脆開放參觀?真以為當鋪沒什麼生意,就可以旁若無人打情罵俏嗎?」左雙全才踏進門口,就聽見他們熱情的對話。

  「學長!」艾薇被人撞見曖昧,小臉漲得通紅,但見到他還是很高興。

  「艾薇,你的笑容閃亮到有些刺眼,要不要收斂點,太甜蜜會惹人嫌喔。」左雙全取笑她。

  艾薇紅著臉沒否認她的甜蜜,也不介意會惹人嫌。

  「你又來幹嘛?」滕文卻很冷淡,這小子每次出現都贏得艾薇燦爛迷人的笑容,她是他一個人的!

  艾薇賞他一拐子,才笑問:「學長要進來嗎?」

  「他不進來。」滕文搶答。

  「喂!」艾薇睨向他。

  「他說得沒錯,我不進去了。」左雙全摸摸鼻子,這兩兄弟談起戀愛來,都變得很沒人性,他習慣了。

  「快說!」滕文催著,說完可以滾了。

  「真是的,替你送生意上門還被賞白眼,我還真命苦啊。」左雙全睞他一眼。

  「要監定什麼?」

  「有批清朝的傢俱,因為加了西洋的風味相當特殊,想找你一起做。」監定是他們共同的興趣。

  「清朝的?也許找老師一塊去會比較好。」滕文斟酌著。

  「也好,下個月會到,到時再通知你。」左雙全正事談完,接著轉向艾薇。「你說的那個人我也瞧見了,真的很像亞芬。」

  「咦?艾娟告訴你的?」

  「不,前陣子我也瞧見了,只是隔很遠,但確實超像的,後來我跟艾娟提起這件事,她才說你也見過。」

  「郡……那你有去……」

  「有,我去你說的那家公司找過了,可惜她已經辭職,而且也不叫董亞芬,她叫童亞清。」

  「怎麼連名字也這麼像?」

  左雙全微微一笑。「是呀。但確實是不同的人,你忘了嗎?亞芬的喪禮我可是全程參與的。」

  「學長。是不是沒見到那人比較好?」艾薇擔心地看著他。

  「怎麼會呢?當下是有些吃驚,但我也很清楚不會是同一個人,這世上本來就什麼事都有。艾薇,你別介意,我並沒有因此而傷心。」左雙全見她紅了眼眶,伸手探進櫃檯裡,拍拍她的手臂。

  他這動作令滕文不爽極了,伸手就打,幸好左雙全反應快,速速縮回來。

  「你幹嘛?」左雙全不悅地瞪他。

  「她是我的,少亂摸。」

  「拜託,真要下手早在台中時就下手了,還輪得到你嗎?」左雙全笑他糊塗。他可是當了艾薇好幾年的學長呢,真想還怕找不到機會下手嗎?

  「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了。」

  「是是是,既然是你的了,不必喝的醋就別搶著喝了,不怕酸死你的心上人嗎?我走了。」左雙全擺擺手離開。

  「幸好,學長好像已經完全走出來了。」艾薇鬆了口氣。

  「你們也太熱絡了吧?」滕文超不爽的。

  艾薇回神才發現他真的泡在醋罈子裡了,嗤一聲笑出來,隨即緊緊地抱住他。

  「抱什麼啦?」滕文不悅地使性子。

  「不要?」她好笑地問,作勢要放手。

  滕文立刻回抱她,並霸道地宣示道:「不准放手,你是我的,以後不許這麼關心別的男人,不許對著別的男人亂笑,不許讓人碰你的手,你!全部的你都是我的。」

  「知道了。」艾薇在他懷裡漾開甜甜的笑容,心甘情願把全部的自己都給他。

  ***

  「你覺得我們把客廳重新設計一下如何?」滕文興匆匆地問。

  他位於當鋪二樓的住處,不像滕武在接管武館時,曾經整修過,仍保留著爺爺當初的設計,雖然品味不錯,卻有些舊了,他希望改裝時能加入她的想法和喜好,畢竟那會是他們未來的窩。

  「現在這樣不好嗎?」艾薇揚著嘴角,知道他在規劃未來時,已經將她包含進去,讓她很開心。

  「不是不好,而是不夠好。」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我一個人住是不錯,但卻少了你的感覺,你不覺得把它弄得更像我們的家會更棒?」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真想今夜就娶她回家寵。

  「那連臥室都得改了。」她好笑地說著。

  「我們真有默契!」

  「真要改嗎?樓上一整修,當鋪應該無法營業吧?」

  「無妨,可以在武館裡照做。」他一點都不擔心。

  「也對,反正你人常在武館。」她笑著輕撫他的手臂。

  除了到武館代課外,滕文也常過去健身,他的拳法打得真是漂亮,難怪有不少女學員下課老是賴著不走,就是想看他出色的身手,令她既驕傲又有些吃味,他完美的身材真不想被別的女人瞧見,她的獨佔欲是不是愈來愈誇張了?

  「那明天我們就來畫設計圖,把我們想要的感覺畫出來,再交給設計師去弄,我要讓你待下來就再也不想離開了。」他垂眸瞧著她的習慣動作,每每她這樣摸他,總讓他升起一陣熱呼呼的幸福快感。

  「嗯,我很期待喔!」能和他一起建立一個屬於兩人的幸福家庭。真的好像在作夢呢!

  「真不想讓你進去。」滕文歎息。

  「可是我們在門口站好久了。」艾薇輕笑出聲。

  他送她回來後,兩人就站在門口聊好久了,久到她想請他進去喝杯熱茶。

  「再一下。」他真想偷個熱吻,但左右瞧了瞧,左前方一個大大的監視器,右後方也藏著一個,真吻下去,明天里長伯就會上門取笑他了,他很無奈地放棄那個念頭。

  「不如搬兩張凳子坐下來聊個過癮,你們以為如何?」艾娟受不了,決定出來棒打鴛鴦。

  「艾娟?你怎麼在家?」艾薇回頭瞧見妹妹猛翻白眼,有些差怯地笑了。

  「我為什麼不能在家?最近我天天都在家好不好?」

  「吵到你了?」滕文好笑地問。

  「你們啊,要嘛上樓去,反正對象是你,我爸應該會裝作沒看見,不然回當鋪也行,別在這裡貓叫春,會被鄰居潑冷水的。」

  「你和滕武吵架了?」滕文再問。

  「向來只有他欺負我的份,我哪會跟他吵?」

  「你們吵架了。」滕文和艾薇異口同聲道。

  「無聊。」艾娟不理他們,先進去了。

  「你回去吧,我去安慰一下艾娟。」

  「嗯,明天見。」滕文輕推她進家門,然後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搶到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才滿足地離開。

  艾薇真覺得自己踩在雲端上,那飄飄然的幸福好甜美,半晌才想起艾娟的事。

  「你真的跟滕武吵架啦?」她在妹妹身旁坐下。

  「沒呀,是他玩得太過火,我不爽就回來了。」艾娟抱著抱枕咕噥。

  「這櫸還不算吵架嗎?」

  「不算,這是被欺負。」

  「要我去罵他嗎?」

  「不必了,他剛剛已經打電話來道歉了,為了懲罰他,我才故意不理他的,冷落他幾天,讓他好好反省一下。」艾娟笑著扮鬼臉。

  「難怪滕文說你們好像在辦家家酒。」

  「是嗎?你卻像是當給他似的。」

  「像嗎?」

  「幸好滕文哥是個好男人,姊,你就算當給他,也會很幸福的。」艾娟一直把滕文當哥哥,如今能變姊夫,她最開心了。

  「你對滕文的評價相當高喔,小心滕武吃醋。」艾薇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臂。

  「他早吃過了。」

  「你們沒事就好,你還想讓滕武追多久才肯嫁他?」他們的追妻把戲,已經持續好~陣子了,沒想到滕武也挺有耐性的,而且好像愈玩愈開心,可見他是真的很愛小妹。

  「再看看羅!」艾娟淘氣地笑著。

  艾薇才想說說她,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好奇地看了下螢幕,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有些警覺地接起。

  「喂,哪位?……謝小姐?……這……好吧,請等我一下。」

  「謝玉庭?」艾娟不悅地問。

  「嗯.奇怪,她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碼?」艾薇不解的看著手機。

  「她要幹嘛?」

  「說有事想跟我談。」

  「現在?」艾娟瞥了眼手錶,心裡更不悅了。

  「嗯.她說在巷子口的咖啡廳前等我。」

  「早打烊了好不好?這麼晚了別去。」艾娟認定那女人絕對不安好心,不希望姊姊去踩陷阱。

  「我想我不去,她也會再打來,還不如直接去弄清楚她想做什麼,你說對不對?」艾薇冷靜地道。

  「我陪你去。」

  「不必了,若有事我會打給你。」

  「姊,我給你半個鐘頭,時間一到你沒回來,我就去找你。」艾娟擔心地道。

  「好。」艾薇揚起笑容,很高興有來自家人強烈的支持。

  她快步走向巷子口,果然遠遠就見謝玉庭靠在柱子上,一臉不耐煩地直看手錶,她深吸口氣走過去。

  「艾小姐,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滕文打算回到我身邊。」謝玉庭偷偷觀察她很久了,認定她是個膽小怕事又沒什麼見識的人,這種人最好應付了。

  艾薇微微一笑,她的話雖然勁爆,但太誇張,完全騙不了人。

  「我和滕文向來無話不聊,就算分開了幾年,也一直都有聯絡,他有跟我談到你。你也該知道他有些大男人,當然對你這種乖巧聽話的女人沒轍,很容易被吸引,但久了可是會膩的。」

  「所以呢?」艾薇不停地提醒自己,這是謝玉庭的詭計,千萬別上當。

  「相較於老是要人照顧的嬌嬌女,他更渴望有個自主獨立的女友,所以他動搖了,他說你是不錯,但滿足不了他的心。事實上這回重逢,他對我又重新燃起愛意,知道嗎?我可是他最愛的初戀情人呀!他承認他始終把我擺在心底,從未忘過。」

  初戀情人?真是個緊箍魔咒呀,艾薇的心狠狠地揪了下。

  「他還在考慮,主要是希望想個不會傷害你的方式和你分手,你也知道他是個很棒的男人,就算要跟你分手,也會替你想好後路。」謝玉庭冷然地看著她。

  艾薇漾開淡淡的笑容,「除非他親口說分手,不然一切都只是你的算計吧。」

  「你……」謝玉庭沒想到她居然不為所動。懊惱地咬了下唇瓣,看來她必須想個更直接的辦法才能破壞他們的感情,進而把滕文搶回來。

  「謝小姐還有事嗎?」艾薇強裝堅強,微笑地問。

  「哼!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滕文想跟你好聚好散,我可未必有那麼大的耐心等,我會催他快點跟你分手的,到時你可別哭呀!」謝玉庭一臉高傲地走向她的車子,很快地開車離去。

  艾薇直到車子看不見了,才無力地蹲下來。

  他真的在考慮嗎?

  劈腿兩字又撞進她的腦海裡,是她最近過得太幸福,招妒了嗎?

  她雙手掩面,天呀!誰來告訴她,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來,她還是在跟滕文正快樂地計劃改裝新房。

  這……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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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8: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怎麼會在這裡?」滕文打開門,吃驚地看著她。

  「咦?」艾薇對上他驚訝的眸子,又左右瞧了瞧,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當鋪門口。

  「你在這裡站多久了?」他握住她的手,這種大熱天,她的手居然是涼的。

  「我?」她茫然地看著他。

  「到底出了什麼事?」滕文把她拉進屋裡,重新鎖好門,拉著她一塊上樓。

  「我……也沒什麼事。」

  「我正巧看了下監視器,還以為壞掉了,連忙衝下來看,結果你真的在這裡。真是的,來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按門鈴也行,而且你忘了你有鑰匙嗎?

  居然一直站著發呆,若是我已經睡了呢?你要站到什麼時候?」

  「我只是……」心情很差,但她不想把謝玉庭找她的事說出來,這顯得她不夠信任他,但她是真的受到影響了。

  「你的手機響了。」滕文提醒她。

  「咦?」艾薇嚇了一跳,以為他知道了,慢半拍才發現她的手機真的在響,她愣了下,謝玉庭又打來嗎?她已經沒勇氣接她的電話了。

  滕文見她真的有點古怪,只好替她接,他瞧一跟來電顯示是艾娟,於是直接接起。

  「喂!嗯,她在我這裡……什麼?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說,拜!」

  滕文蹙起眉頭,這是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直到他掛了電話,她才想起艾娟說會打電話給她。

  「艾娟說她打了快半個鐘頭了,還跑到巷子口去找。卻沒看到你的人,你把她嚇壞了。」滕文歎口氣,將她擁進懷裡,謝玉庭那女人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我沒聽見……」

  「艾薇,不管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都別當真,我跟她早就成過去式了。」

  「我相信你。只是心情很差,我沒想到自己會無意識地走到你家門口。」她緊緊環住他的腰。

  「她怎麼會有你的手機號碼?」滕文不悅地思索著。

  「這點我也想不通。」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回跟她見面時,她偷看我的手機。」滕文懊惱地啐道。

  「她……」很積極。艾薇無奈地歎口氣。

  「別理她了,留下來吧,剛剛不僅是艾娟,連你爸都開口罵人了。」

  「啊?老爸回來了?」

  「他說我還沒娶你,不可以三天兩頭留你,會被人說閒話,我們的動作要快點了。」

  「嘻……」她終於笑出來。

  「既然都來了,而且也被罵了,沒做點什麼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你說對不對?我們回床上去吧。」滕文攬著她往房間走。

  「好。」

  「你真的變大膽了。」他關上房門取笑著。

  「還不都是你。」

  「我也說了這是我的榮幸。」

  「滕文。」她突然緊緊地抱住他。

  「你放心,我會再跟她講得更清楚,讓她別再來煩我們了。」滕文再次給予保證。

  「好!」她依然緊緊抱著她。

  「她罵你是不是?」他心疼地吻吻她的秀髮。

  「沒有,只說你要跟我分手回到她身邊。」

  「那女人是在發酒瘋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嗯,我也覺得她是在騙我,但我膽子小,很怕有什麼萬一,才會下意識地跑來,想從你這裡吸取一些元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黏人?」她突然想起謝玉庭說他喜歡獨立自主的女人,這也是騙她的吧?

  「她找你麻煩我很不爽,但不管你來我這裡的原因是什麼,我都很高興,你該知道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回去,也許是我黏你更多一些吧。」

  「真的?」喜悅光芒重新回到她的眼眸裡。

  「當然,所以你可以黏得更緊一些,最好和我寸步不離,那樣我會更開心心。」

  「滕文。」她終於安心了,他喜歡的正是膽小黏人的她,這樣就夠了,她不要再被那女人影響了,他是她的!

  「你哭了?」他大吃一驚。

  「人家開心嘛!」她抱著他又笑又哭。

  「好吧,不管你心情為什麼轉變,你能抱著我又親又咬的,也該離做點什麼更近一些了。」滕文吻著她滑落的淚水。

  艾薇淚眼瞧著他,突然將他推到床上,大膽地爬上去跨坐在他的腰間,引來他的瞠目結舌。

  「很久以前我就想試試把你撲倒是什麼滋味了。」她嬌媚地笑著。

  「呵呵……小姐,真高興被你撲倒,但接下來的部分更令人期待,請好好加油喔!」滕文兩手一攤,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

  艾薇漾開淘氣的笑容,傾身貼近他。「滕文,我來了!」

  她和他之間,不需要初戀情人來攪局,他是她一個人的!

  ***

  「喂!外婆,最近好嗎?」艾薇接到外婆的電話很開心。

  「阿薇……唉……」外婆一開口就長長歎了口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艾薇緊張地問。

  正在看曲線圖的滕文抬頭看向她。

  「我都沒臉打電話給你爸了,我……」外婆支支吾吾的。

  「外婆,到底出了什麼事?表弟又惹麻煩了嗎?」艾薇急問。

  滕文見她一臉擔心,默默地移坐到她身旁?輕攬著她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因為靠得近,外婆的聲音也傳進他的耳裡。

  「房子……被阿利賣掉了。」

  「什麼?」

  「而且是三個月前就賣了。」外婆小聲道。

  「賣就賣了,外婆,你別心疼了,現在住哪?」艾薇無聲地歎口氣,這早在她的預料之中,難怪外婆說沒臉見老爸了,那可是近千萬的房子。

  「就在附近租了間小公寓。阿薇,我明白你爸的孝心,但阿利說要跟朋友合夥做生意,你也知道他沒個定性,老是換工作,我是想著他能自己做點生意,也是不錯,才會答應他。」外婆急急替自己辯解。

  「外婆想的並沒有錯。」錯在表弟太受寵,根本不明自賺錢是需要付出勞力和心力的。

  「可是阿利賣了房子之後,常跑得不見人影,我和你舅舅每次問他跟人合夥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他就凶人,最近一個月甚至完全聯絡不到他。」

  「也許在忙生意的事吧?」艾薇知道這是胡扯,但她能說什麼?說了只會讓外婆更難過。

  「不,我是聽他以前的朋友說的,他好像一直跑賭場。阿薇,我真擔心他把一千萬都賭光了,萬一還欠人家錢,那該怎麼辦?賭場都是黑道開的,到時欠錢不還,別說斷手斷腳了,恐怕連命都沒了。」外婆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外婆,你別擔心,先把人找到比較要緊。」

  「可是我和你舅舅到處都問過了,他的朋友都說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外婆哭訴著。

  「我會幫忙找。外婆,你自己身體要顧好,別心急,我會幫忙的。」艾薇連忙安慰老人家。

  「嗯,阿薇,拜託你了。」外婆又哭了一會兒才掛上電話。

  「要請警察幫忙嗎?」滕文問道。

  「意思是去報失蹤?」

  「不,既然提到賭場,警察那邊也許會有線索。」

  「你說得對,可是你熟嗎?」

  「我不熟,但警察局一定熟。」他指指左邊。

  「對喔,我們隔壁的隔壁就是警察局。」她後來才發現那些警察和滕家兩兄弟都好熟,這樣就沒問題了。

  「嗯,除了警察外,也可以請台中的朋友幫忙,總之,盡快找出你表弟的下落,確認現在的情況比較重要,若他真的跑去賭博,一定要在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阻止他才行。」

  「對對對!」

  「艾薇,若你外婆繼續寵他,情況不會改善到哪裡去的,若他真出了什麼嚴重的事,你們最好別太挺他,必須給他點教訓,他才會明白以前是錯的,想出人頭地是需要努力奮鬥。」

  「你說得對。」艾薇完全認同,慶幸有他在,她安心多了。

  「那就這麼辦。」滕文又回到工作中,順便聯絡幾個朋友幫忙找人。

  艾薇兩手抱著腳縮在沙發上看著他專注的神情。

  這些天她不時想到謝玉庭的事,她很想把心中那個死結告訴他。但她始終沒勇氣去面對。

  就算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感到害怕,她不要再回想那惡夢了,那份害怕讓她無法對他打開心防。

  看來死結永遠都是死結了。

  這種情況是不是他們結婚就能改善?若是他們結婚了,謝玉庭就會死心嗎?

  但她知道真正的問題不在謝玉庭,而是她能不能完全地信任滕文,相信他不是個會劈腿的爛男人,相信他絕不會回到初戀情人身邊。

  她什麼時候才能全然地相信他呢?

  「在偷看我還是發呆?」滕文忙完就發現她緊盯著自己,立刻湊過來偷了個香。

  「咦?」艾薇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在發呆,真讓人失望。」滕文歎口氣,但偷香的動作沒停。

  「你忙完啦?」

  「少轉開話題,你盯著我居然是在發呆,我對你的吸引力已經消失了嗎?」

  他苦著張臉問。

  「怎麼可能?」他像咖啡是會讓人上癮的,非他不可,他不會知道她有多在乎他,在乎到心都痛了。

  「那為什麼發呆?」他貪戀地啄著她的雪頸。

  「我想我是非常非常的喜歡你。」她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愣了下。

  「這是你發呆後的結論?」他開心得像個孩子。

  「嗯。」她輕笑出聲,至少這點她非常確信。

  「那我允許你偶爾可以發呆。」他大方道。

  「只是偶爾?」她湊上前也啄他一口。

  「我比較中意你對著我流口水,然後把我撲倒吞食下肚。」

  「你真是色到沒救了。」她任由他抱著上樓,今天又留宿了,老爸會不會罵人?

  「但你喜歡不是嗎?」

  「對啦!色狼!」艾薇攬緊他的脖子,她不要再杯弓蛇影了,他和那個男人不一樣,是她可以信任的好男人。

  她要相信他!

  ***

  「奇怪?他的電話~直不通。」艾薇不解地看著手機。

  「不會忘了吧?」艾爸從廚房門口探出頭。

  「不可能,早上才又跟他提了一次的。」艾薇嘟著嘴又撥了一次,還是不通,滕文失聯了。

  滕武打開門走進來。

  「怎樣?」艾娟急問。

  「我到當鋪看過了,他不在。」滕武坐下來,鬧失蹤的是自家大哥,他顯得有些尷尬。

  難得艾爸休假,在家煮大餐犒賞幾個小輩,沒想到就缺滕文一人,他到底在搞什麼?就算有急事也該先聯絡一下吧。

  「再等等好了。反正離約好的時間還早,阿文向來很自重,一定會準時趕到的。」艾爸在廚房門口笑道,不怎麼擔心。

  「喂,你哥到底在搞什麼鬼?明知道今天我爸要請大家吃飯,他幹嘛跑出去?」艾娟有些不爽,這陣子因為謝玉庭的攪和。姊臉上的笑容少了,滕文哥難道一點都沒察覺?不會好好安撫她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出狀況,他到底想怎樣?

  艾薇縮在沙發上,心一直怦怦亂跳著,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事發了。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正想起身轉換一下心情,手機突然響了,她才想接卻發現是有人傳檔案過來。

  她看了下艾娟和滕武,才點開檔案,一看不禁愣在當場,手機差點掉了,幸好艾娟接了過去。

  「不會吧?」艾娟一看也傻眼了。

  滕武見不對勁,連忙靠過來.這一瞧他立刻咒罵出聲:「靠!別攔我,我要先揍他一頓!」

  手機裡傳來暖昧的畫面,就見滕文抱著謝玉庭進了一間極女性化的房間,他將她放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但謝玉庭卻緊攬著他的脖子不放手。

  「你快點休息吧。」滕文冷淡地說著。

  「不要,你陪人家。」謝玉庭攬著他不停地喘息。

  就見滕文很無奈地在床沿坐下,而畫面就在此時結束。

  「怎麼了?」菜都煮好了,艾爸走出廚房發現他們全站在客廳裡,氣氛僵得凍人。

  艾娟擔心地看著艾薇,她一直看著手機。

  「到底怎麼了?」艾爸急了。

  艾娟生氣地將檔案再次打開,艾爸看完臉色一沉,突然又傳來一則簡訊,他直接打開,看完臉色更是鐵青。

  艾娟湊上前看,氣得破口大罵:「臭滕文哥,我真是錯看他了!」

  滕武搶過手機一瞧,只見那則簡訊寫著:

  接下來限制級的部分就不跟你分享了,你還是知趣點,自己退出比較不丟臉,哈哈……

  艾薇連看的勇氣都沒有,轉身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不再理人。

  「姊?」艾娟擔心極了。

  突然,艾薇的手機又響了,滕武立刻接起。「喂?哥?你在搞屁啊?」

  滕文被罵得莫名其妙,才想交代出了什麼事,卻劈頭被弟弟罵,正要問清楚,手機已經被艾娟搶過去。

  「你去死啦,別再打來了!」她說完把手機扔到一旁。

  「艾娟!」艾爸和滕武都瞪著她,這話也罵太重了吧?

  艾娟卻不理他們,逕自跑去敲艾薇的房門。

  「姊!姊,開門啊!」

  房裡的艾薇茫然地盯著窗子,甚至連跟淚都掉不下來,真的是惡夢!

  惡夢重現了!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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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17 00:09: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滕文莫名其妙被罵又被掛電活,好不容易找到謝玉庭的家人去照顧她,離開時已是半夜,他一回到家,便看見艾爸和艾娟在屋裡等著他。

  「艾伯伯,真抱歉,我臨時有事沒能趕回來,手機又沒電,才用朋友的電話打那通電話,但……」他望向艾娟,她為什麼那麼生氣?

  「朋友?你還把謝玉庭當朋友,所以才跑去她家跟她摟摟抱抱?」艾娟真想揍他一頓。」

  滕文訝異地看著他們,他們知道他是和謝玉庭在一起,所以在電話中才會被罵?他懂了,他又被謝玉庭設計了。

  「現在你沒來吃飯已經不是重點,你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艾爸一臉失望地看著他,將艾薇的手機遞給他。

  「這是艾薇的手機。」滕文瞇眼瞧著那支手機,謝玉庭究竟在搞什麼鬼?

  艾娟見他直瞪著手機,氣惱的搶過來把畫面播給他看。滕文錯愕地看著內容。她又把那則簡訊也秀給他看了,他的臉色更加鐵青。

  謝玉庭那女人!

  他緊握著拳頭,強忍憤怒許久才望向艾爸。「可以聽我解釋嗎?」

  「不聽就不會來了。」艾爸兩手抱胸,冷冷地看著他。

  他雖然生氣,卻直覺滕文一定是被設計的,再怎麼替女兒心疼,他都想先把事情弄清楚。

  「傍晚時我接到醫院的通知,說謝玉庭吞藥自殺,我請他們去通知她的家屬,但謝玉庭只把我的聯絡電話告訴醫院,事關人命,我不得不趕去,結果她卻不肯把家人的電話給我。而她服藥經醫院證實是真的,我無法丟下她不管,只好留在醫院裡陪她,等確定沒事才送她回家,畫面應該是那時她偷拍的。」

  「然後呢?接下來又發生什麼事了?」艾娟瞪著他。

  「你也看到畫面了,她一直不肯放手,我會坐下來是想扯開她的手,然後我就離開她的房間,到客廳用她家的電話打給艾薇,卻被你罵,後來就打不通了,我只好先想辦法找到她的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人,我才能脫身。」滕文懊惱地抹抹臉。

  「我沒想到你會笨成這樣。」艾爸對他相當的不滿。

  「對不起!」滕文誠心地認錯,他也覺得自己挺笨的。

  「你接到電話後,第一件事就該讓艾薇知道」甚至可以找她一起去,不是嗎?明知那女人對你有企圖,你還傻傻的讓她設計你,這樣的你憑什麼保護阿薇?應該說和你在一起,只會讓阿薇受到傷害。」

  「對不起,我一直不希望她們面對面,就是怕艾薇擔心或誤會。我以為很快就能解決這件事,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這全是我的錯。」滕文悔恨不已。

  「阿文,我要重新考慮你們交往的事。」艾爸神情嚴厲地看著他。

  「艾伯伯?」滕文震驚地回望著他。

  「若你不能保護阿薇不受你以前女友的傷害,那你根本沒資格愛她,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以後不會再讓她來你這裡了。」艾爸心疼女兒受到傷害,話說完就回去陪女兒了。

  「我搞砸了是不?」滕文捂著臉挫敗地問。

  「沒錯,你搞砸了。」艾娟冷冷地回道。

  「雖然我搞砸了,但那真的是誤會,我跟謝玉庭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至少讓我跟艾薇解釋清楚。」

  「就算你去解釋,效果也不大,你知道我姊被劈腿的事不是嗎?」

  「我沒有劈腿!」滕文懊惱地吼道。

  「莊勝傑,就是那個劈腿爛人,當初和我姊交往時,他的初戀情人回頭找他,他便瞞著我姊暗中和他的初戀情人交往,被發現時還怪我姊不懂愛,把責任都推給我姊;你的情況太像了,這對你很不利。」

  「一點都不像,我沒有劈腿,也沒有跟謝玉庭藕斷絲連,我心裡只有艾薇一個人!」滕文瞪著她。

  「所以我爸才罵你笨,就算你跟謝玉庭什麼都沒有,但那畫面已經讓我姊在心裡先判你有罪了,你能否認嗎?你是抱了謝玉庭,還讓我姊看到了,我姊舊疤加新傷,會再相信你才怪。」

  滕文鬱悶地抓著頭髮,他不要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被放棄,他不要!

  他最恨的是,他一直不知道她心中的痛是這麼深,當謝玉庭出現那一刻起,她一定天天都活在不安之中吧,而他卻沒給她足夠的信任和保護,反而讓謝玉庭一次次惡意傷害她。

  艾爸說得沒錯,這樣的他沒資格愛她!

  但他不要失去她,他要用更大更多的努力重新贏回她的愛!

  「讓我見她!」他目光堅定地看向艾娟。

  「現在見沒用啦,你還是快點把謝玉庭的事處理好比較重要,她一直出現,別說我姊了,我爸那裡你也過不了關。至於你被設計的事,我會先跟姊提。」

  滕文點點頭,「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

  ***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艾薇不解地看著艾娟和滕武。

  「這裡是我朋友的家,我跟他借用一下。」滕武微笑解釋。

  他們身處某揀大樓的十二樓,滕武打開門,帶他們來到主臥室的窗口,那裡已經架了一台高倍望遠鏡。

  「你朋友喜歡天文?」艾薇還是不懂,而且他們居然跑進人家的臥室,太失禮了吧。

  「呵呵,這是給你用的。」

  「給我用?為什麼?等等……不會吧?」她已經猜到了,但為什麼要看?難道滕文會再來?

  「答對了,就是那女人設計滕文哥的案發地點。」艾娟和滕武都戴上耳機了。

  「我在老哥出門時,偷偷在他身上藏了個發信器,等一下可以聽見他們的對話,畫面就由那台寶貝提供了。」滕武將耳機遞給她。

  「不會吧?你們居然玩竊聽偷看的把戲?滕文知道你們跟蹤嗎?」艾薇錯愕地看著他們。

  「當然不知道。」另外兩人異口同聲道。

  「為什麼?」艾娟站在她這邊還有話說,滕武呢?他不擔心被她聽見更嚇人的對話?

  「你要清白的證據,我們也想要呀!若我哥不能保證他能帶給你幸福,我也不會准他再接近你的。」滕武微微一笑,只是他對老哥有十足的信任就是了。

  艾薇感動地紅了眼眶。

  「那天的事我們都跟你解釋過了。滕文哥確實是被設計的,但我想那女人不只是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她接近滕文哥應該另有目的,你自己親耳聽親眼看比較準不是嗎?」艾娟拉著她的手勸道。

  「哥進去了。」滕武提醒遭。

  艾薇看看他們,終於把耳機戴上,靠上前從望遠鏡裡看著那屋裡究竟在發生什麼事。

  「滕文,我等你好久了,怎麼這麼慢?」謝玉庭嬌媚地迎向前。

  「今天我們就把話都說清楚吧。」滕文極為冷淡,和她保持兩步的距離。

  「滕文,你別生氣嘛,那點小事就讓她不相信你,可見她根本不夠愛你,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你說對不對?和她一比,你就會知道我是真心愛著你的滕文,讓我們……」

  「你接近我是為了錢吧?」滕文打斷她的話直問。

  「怎麼會呢?我對你只有深情,你不會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思念你,滕文,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這些年來,你騙了五個未婚夫,詐財近五億,其中三個正在告你。我問過律師了,騙婚這種事證據很難找齊,這場官司他們告贏的機會不大。你詐得的錢足夠一般人用好幾輩子了,為什麼不收手?」滕文拿出資料冷冷地看著她。

  謝玉庭吃驚地瞪著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雖然你騙了這麼多錢,但錢來得快去得也快,目前你欠下近億元的債務,正被地下錢莊追討中。我很好奇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在短短幾年裡花掉六億的鈔票。」

  謝玉庭驚愕地跌坐在椅子裡。

  「顯然你查到我名下有不少資產,才會回頭找我,當我是笨蛋嗎?你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請不要賴到別人身上好嗎?」滕文語氣滿是鄙夷。

  「我沒人可以求助了。」她淚眼婆娑裝可憐。

  「來傷害我、傷害我愛的人是你求助的方法?難怪沒人敢幫你。」滕文譏諷道。

  「她有什麼好?她根本不相信你。」她直到最近才知道滕文超有錢,比她詐過的任何男人都有錢,她好後悔當初那麼輕易就離開他,現在她只能賴住他才能脫困了。

  「不懂的事你少胡說。」滕文生氣地瞪著她。

  「本來就是,若她真愛你就該禁得起這種考驗,結果她輕易就懷疑你,分手了是她活該!」

  「我們不會分手,她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人。」

  「為什麼?明明應該是我才對,我才是你最初愛的人,我才是你最愛的人呀!」

  「如果當初你沒那麼勢利,或許會有那個可能性,但依你過去和現在的表現,我很明白的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絕不可能進駐我的生命,你不夠格。」

  「我……哈哈!那又如何?至少我讓她離開你了。」謝玉庭終於明白自己絕無機會了,又露出她無情的本性。

  「原來對你而言.傷害人是件很好玩的事?」

  「我就是要傷害她,不行嗎?」

  「看在我們相識一場,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你不愛別人,不在乎別人就算了,至少多愛自己一些,自毀並不是件多美麗快樂的事。」滕文冷淡地瞧她一眼.果然是沒救了。

  「哼,你少假惺惺了。」

  「被你詐騙的另兩個人目前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們都有黑道的背景。」滕文說出殘酷的事實。

  「什麼?我不相信!」謝玉庭大吃一驚,那兩人看起來就像沒大腦的大老粗。她一直以為是田喬仔啊。

  「你可以去問問,他們一個是中部的角頭,一個是南部的大哥,這種事我不需要騙人。」他遞了份資料給她。

  謝玉庭一瞧便呆掉了,她居然惹到黑道大哥?

  「我問過了,一來他們知道打官司贏不了,二來以他們的背景也不可能走法律途徑,事實上,他們本來就打算私了,恭喜你了,很快的,你就可以嘗嘗被傷害是什麼滋味了。」

  「不!滕文,你不能不幫我。」謝玉庭慌了。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已經不止一次傷害我最愛的人了,我可是很期待看你會有什麼下場。」滕文無情的拒絕她。

  「我……不,對不起,我不會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做了。」謝玉庭哭著求他。

  「你的保證向來不值錢。」

  「真的,我絕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我不會也不敢再傷害她了,我只求你保我一條生路,求求你。」謝玉庭是真的嚇破膽了。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和他們正巧有點交情。」滕文露出一抹冷笑。

  「幫我!滕文幫我!求求你。」

  「我可以請他們放你一馬,唯一的要求是你徹底從我和艾薇的眼前消失。」

  「我答應!我答應你!」謝玉庭忙不迭道。

  「謝玉庭,你的保證是以天計算,哪天你不守約定,我也會自動毀約,黑道人士的手段殘酷無情,一直在躲地下錢莊的你不會不知道,你好自為之。」滕文冷冷說完轉身想走,卻被她抱住腳。

  「那我欠地下錢莊的錢怎麼辦?」

  「你以為可以什麼都賴給我嗎?別笑死人了。」滕文說完就走人。

  謝玉庭兀自哭個不停。

  艾薇茫然地看著前方,居然拿這麼齷齪的事來污蔑愛情,好髒!

  他真倒楣,居然遇到這種噁心的女人。艾薇閉上眼,替他感到心疼,但她的傷口還是好痛好痛啊。

  ***

  「薇,不要不理我啦!」滕文跟在艾薇身後,小男人般地求著。

  「你別一直跟著我。」艾薇沒想到老爸這麼快就解禁,同意滕文可以追她,害她天天被疲勞轟炸。

  他剛在她家吃完晚餐,老爸居然要他們出來散步培養感情,這什麼跟甚麼啊?

  「我只求你坐下來跟我好好溝通,這並不過分吧?」滕文扯著她的衣擺,扁著嘴哀求,完全不復那天和謝玉庭談判時那種冷冽森然。

  「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但我現在不想談。」

  「為什麼?害你受委屈是我的錯,但我被人誣陷難道不值得同情?你不能直接三振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嘛!」

  「我只是想冷靜幾天,等我想通了再說。」

  「不要!天知道你一想要想多久,萬一你隨便亂想走進死胡同,我豈不是很倒楣?」

  「你煩不煩啊?」

  「瞧!你都還沒開始想就嫌棄我了,等你回去亂想那還得了。薇,乖乖跟我回去,我們好好談談。」滕文握住她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半挾持地將她帶往他家。

  「就說不要了嘛!」他居然來這套,真以為她不敢呼救嗎?

  艾薇嘟高嘴,可惡!她還真的沒那個膽,她一喊,等一下全幸福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吵架鬧分手了。

  她一點都不想像艾娟那樣成為眾人的焦點,一想到艾娟和滕武的事被里長伯全裡廣播放送,當了好久的焦點人物,她就只能冒著冷汗乖乖跟他走。

  但她的心好痛啊,就算知道是誤會,但他抱那女人的畫面已經深印在她的腦海裡了,明明他的所有溫柔和疼惜都只能給她呀!

  她害怕自己再也無法信任他了。

  「薇,我們真的要好好說清楚,我要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你,你會知道我跟那個男人絕對不一樣。」滕文心急的只把門帶上,就拉著她進到後面的辦公室坐下來談。

  「我知道你們不一樣,但我需要時間撫平傷痛,你……你不該抱她的。」她生氣的瞪他。

  「對不起!」他知道那一幕重重地傷了她。

  「我當然知道你是因為善良,無法不管她才著了她的道,但我總有生氣的權利吧,你不能要求我不氣,我明明就氣得不想理你!」她縮在沙發裡懊惱地說著。

  「對不起!」

  「我現在看到你就會生氣,所以才不想理你的,為什麼你不懂?」

  「我寧可你天天對著我生氣,也不要你不理我。」

  「不要,生氣很累你知道嗎?我……」

  「噓。」他突然摀住她的嘴,警覺地聆聽著。

  艾薇怔了下,隨即瞠大眼,外面有人?

  滕文和她對望一眼,確定她瞭解眼前情況才放開她。小心地朝外探看,果然外頭來了兩個賊,他瞇了下限,是哪裡來的笨賊,居然偷到他這裡來了?

  為了她的安全,希望那兩個傢伙拿到抽屜裡的現金就走人。

  「喂,阿強,為什麼裡面的燈是亮的?」小賊一號突然叫道。

  「什麼?」小賊二號也吃了一驚。

  滕文蹙眉,他絕不能讓她冒險。

  「裡面有人?為什麼?應該已經沒人才對呀!」

  「不知道。」

  「會不會被發現了?」小賊一號緊張地直冒汗。

  「若被發現只好殺了滅口,去看看。」小賊二號比較冷血,亮出刀道。

  「嗯。」兩個小賊開始往辦公室移動。

  滕文緊緊將艾薇護在身後。

  「居然真的有人,你們真是不幸啊!」小賊二號冷酷地拿刀指著他們。

  「你們拿了現金就走人,再糾纏下去,演變成強盜案件,坐牢是免不了的。」滕文冷靜地和他們談條件。

  「我不相信你,我們的臉已經被你看到了,誰不知道你們是想事後再報警捉我們。」

  「阿威?!我記得你.你是徐廣利的朋友。」一直被護在滕文身後,艾薇探頭一瞧,突然叫出來。

  「你這娘們!」小賊一號阿威被認出,當場慌了。

  「你們明明都在台中活動,為什麼會偷到台北來?難道是徐廣利指使你們的?」艾薇又怒又羞,她的親戚居然偷到他家來了,教她如何面對他?

  「他欠我們錢,說這裡有金山可搬,我們只是來偷些值錢的東西,是你們不好,為什麼住在這裡?沒人會住在當鋪裡,又不是不要命了。」阿強惡狠狠的指責他們。

  「真的是他。」艾薇氣壞了。

  「真抱歉,我就一直住在當鋪裡,而且很愛惜生命,事實上沒人敢動這裡的歪腦筋。」滕文微微一笑,再次將她擋在身後,她那一指認,替他們爭取到不少時間了。

  艾薇吃驚地瞧著他的手.競微微顫抖著,她很明白若今天只有他~人,他會痛快地和那兩人打起來,她深信他絕對可以輕鬆制伏他們;但很不幸她在場,此刻他一定只想保護她,他的顫抖不是怕壞人,而是擔心她的安危。

  她的心揪得好疼,明明擋在前面的人是他呀!

  「少來!我才不信你的當鋪沒被搶過。」小賊二號阿強急問。

  「是有過一次啦!」滕文搔搔頭承認。

  「不會吧?真被搶過呀?」艾薇偏頭瞪著他。

  「但那人很快就被警察捉走了。」滕文揚起笑容。

  「那是他運氣差,而這回是你們運氣背了。」阿強揚起手中的刀子朝他們揮著。

  「怎麼說?」滕文很有求教的精神。

  「既然被你們看到臉,為了自保,你們把命留下來吧!」阿強決定賞他們個痛快。

  「別急嘛,你們都說不能隹在當鋪裡,我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原因,但我還是住了,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們說對不對?」滕文故意拖時間。

  兩個壞人緊張地互望一眼,這男人未免太有自信又太不緊張了,難道他真有什麼法寶?

  「對了,你也問過我為什麼要住在當鋪樓上。」滕文摸摸她的頭,以眼神告訴她絕對不會有事。

  「對呀,你說是因為這裡沒有值錢的東西,可壞人又不知道,瞧,這不就來了。」他的一心相待,讓她多少釋懷了,所以她安心地配合他的演出。

  「哈哈!這倒是。但真正的原因是這裡離警局很近,你忘了嗎?警局就在隔壁的隔壁,怕什麼?」她的絕佳默契令他心情太好。

  「少來,這年頭很多搶案都發生在警局旁,警察也沒發現。」艾薇吐他糟。

  「就是呀!你死心吧!」壞人連忙點點頭,膽子又大了些。

  「你忘了嗎?隔壁就是武館,有個現代大俠住在裡面。」滕文又指出另一個大靠山。

  「對厚,那大俠還是你的親弟弟呢!」艾薇用力一擊掌,她都忘了有滕武這號人物了。

  聽他們這麼一說,兩個壞人脖子又縮了下。

  「但問題是滕武又沒有順風耳,能知道這裡出了搶案嗎?」艾薇不解地問。

  「阿威,別聽他們廢話了,快點了結他們.走人了。」阿強催促著,他全身都在冒汗,直覺再不快走就要出事了。

  「他是沒順風耳,但有這個。」滕文亮了下手上的發信器。

  「這是什麼?」

  「通常我按下去,三分鐘內一定會有人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滕文微笑道,他總算聽見聲音了。

  「殺了他!」阿威立刻衝上前,揮刀就砍。

  滕文護著艾薇往後閃,阿強也衝了過來,兩人舉起手中的開山刀,大叫:「去死吧!」

  「啊——」艾薇尖叫出聲。

  滕文則發出怒吼:「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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