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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祖寧 -【醉紅顏(長相思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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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0 00:03: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天方拂曉,大地仍是靜悄悄的。

  一股冷颼颼的寒意從四面八方鑽進嚴是影的身上,不捨地再次掩門,她放任自己最後一次踱回他的身邊,在燭火的映照下,他沉睡的臉龐看來是那麼的平靜。

  輕顫的指尖沿上他的臉,她淚眼模糊地憶起,昨夜的他是如何以火熱又溫柔的薄唇—一吮去她的淚,豆大的淚珠已瘋狂地落下。

  她知道,已服下迷藥的他不會在此刻醒來,自然也無法知曉她正為了將來臨的分離而痛苦著,她無聲地哭泣,放任淚水恣意漫流,不願放開手,但命運的捉弄卻又由不得她。

  「從此後,你會是個自由的人。」離開後,她會找個無人的荒野,獨自一人過日子。是上天太過殘酷,總愛戲弄她,讓她無法自拔地愛上他,卻又給了自己禍害一生的命運;她想埋怨上天的捉弄,但無奈愛得太深的心早已容不下其他。

  「怎麼辦呢?重炎……」她允許自己再多留一點相聚的時間,就當是為日後增添一點回憶吧!俯低身子,她以淚濕的頰輕輕地貼上他,雖然明知沉睡的他毫無知覺,但她仍然小心翼翼,「還未離去便已瘋狂地思念你了。」

  未來那麼長的日子她該怎麼過下去啊,因他的出現,她再度嘗到幸福的滋味,讓她體會到人生除了灰暗外,其實也可以多彩多姿的,但是根深蒂固的恐懼卻又不願輕饒她,讓她在幸福之餘無法不深深地恐懼。

  恐懼師父的詛咒終有成真的一日,而他,自己深愛的人會成詛咒下的犧牲者。

  一旦詛咒應驗,她將生不如死。

  最後一次吻住溫熱的薄唇,她彷彿感覺到他的歎息,她屏息靜止了下,在確定是自己的錯覺後,笑著搖了搖頭,傻瓜……此刻的他是不會有反應的。

  她可以漠視一切,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原本狂猖的他屈居在他人之下,他該是自由自在的靈魂,不應受束縛的。

  咬緊牙根,她強迫自己離開他,即使從此將生活在痛苦中,但只要遠離禍害的他能自由自在,那麼,就算她的心將徹底失落,也是值得。

  「你又要離開我了是嗎?」

  離去的腳步讓一聲綿長的歎息喚住,她不信地僵直了身子,但沒有勇氣回頭看。直到一雙熟悉帶著怒氣的手臂將她擄回床上後,她才怔怔地凝住他,而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為什麼?」

  透過水霧的世界,她看見他的臉上浮著濃濃的傷心與不解,她的心狠狠地痛著,但卻無能為力。

  「告訴我,為什麼?」厲重炎異常冷靜地將她壓在身下,直視她淚霧的臉不許她逃脫,他要知道,為什麼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她仍然執意離開他。

  「我……我們本就不該在一起。」

  「為什麼?給我理由。」怒哼一聲,他只手扳正她躲避的臉蛋逼迫她正視他,昨夜,如果不是他察覺她眼裡的傷心還隱藏了一抹決絕,那他是否真的便失去她了?

  「老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三番兩次地捉弄我、欺騙我,然後離我而去,這樣待我你不覺得太過殘忍嗎?」用力鉗住她嬌小的下頜,明知已弄痛她,但受傷的心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他憤怒地吻住她,不再理會她的呼痛聲。如果綁住她才能留她在身邊,那他會這麼做。

  「只要你答應我不再離開,我會當這一切沒發生過。」抬起頭,他用嘎啞的聲音乞求地索取她的承諾,只要她願意保證,那他仍然相信她。

  可是他失望了,一抹沉重的痛楚在她含淚搖頭之際取代了眼中的期望。

  「很好,你還是執意負我是不是!」一聲淒厲的詭笑自他扭曲的薄唇中逸出,他盯著她淚漣漣的臉蛋癡瞧了許久。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和我是不適合的……」嚴是影低聲哀求他。

  「不適合?你說你和我不適合廣他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片刻,像作了決定,他飛快地伸指點住她週身大穴,「很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便拖著你,你和我就一起在地獄中沉淪吧廣說完,他便絕然地轉身離開,臨出門之際,他背對著她,以任誰都聽得出來的痛苦一字一字地說:「如果你仍堅持離開我,那我會綁住你,直到你改變主意為止,這一輩子,你再也別想甩掉我。」

  他離去後,嚴是影再也忍不住地放任自己哀哀大哭,重炎啊……離開你我將痛苦一生,但若是我成了禍害你的元兇,那我則是生不如死!

  師父,我該謝謝您給我服下移骨挪筋散讓我穴位全移,或為此恨您呢?

  「她還是走了!」

  冬暖的太陽化不去他聲音中的寒意,長風中,只見厲重炎滿眼血絲,像是個痛失所愛的癡心人。

  令無極無言地立在一旁,等候主子的下一個指示。

  「那……她的落腳處……」

  他試著給她時間遺忘過去,但偏偏思念不願輕易放過他,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卻讓他痛昔得像是深陷煉獄一般,是影啊是影,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走出過去呢?

  綿長的歎息教寒風化為低低的嗚咽。

  「主爺,小姐她現在正落腳無歡客棧。」

  「無歡客棧……那,幫我守住她。」

  「主爺,你不去找回小姐嗎?」令無極首度打破以往不質疑的一貫態度,方纔,在主爺的示意下,他一路尾隨在小姐身後,見她像掉了魂似的素白著一張絕望的臉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走過喧鬧的大街,在她與主爺相遇的橋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便像抹遊魂般的走進無歡客棧,連客棧前隸屬於熾焰島的火焰旗都沒有瞧見。

  而主爺呢?自小姐離開後,便像化成寒冬的雕像一般,許久的時間都不說一語。

  「找她?」著她執意要走找回來又有何用。

  「嗯,小姐看起來很傷心。」為了主爺,他再次多言。

  傷心……是嗎?厲重炎突然轉身背對他,有些哀傷地笑了起來,他一直努力嘗試著要打破她的固執,但他的癡心與執著明顯敗在她的頑固之下,面對這樣的結果,他還能說什麼呢?

  「無極,幫我一個忙好嗎?」他霍然轉身,慎重的語氣像在交付生命般。

  「請主爺吩咐。」面對主爺的慎重,令無極不感訝異,彷彿他知道主爺接下來會說什麼。

  「請你幫我看好她。」他啞著聲說。

  「屬下定當全力以赴。」是怎樣的深情,能讓一向不羈的主爺面對小姐的一再辜負而仍執著不悔,他不懂,但主爺珍視的人自是他誓言保護的對象。

  「謝謝你。」不同於以往,厲重炎的臉上掛著感謝與無奈,守在一旁的令無極見他陷入沉思中,也默默地轉身離去執行主爺的托付。

  冬陽化去了寒雪,化不去厲重失心中的陰霾。

  淒涼的冷風在他四周嗚咽著,他彷彿聽見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呼號,竟有不停歇的哭泣聲在迴響著。

  嗚咽的,可是她的低泣聲?厲重炎仰起頭,眼睛已是有點酸澀。

  「小姐,請留步。」跟在嚴是影身後大半夜的令無極,眼見她什麼也不帶便打算離城,只好現身擋下她的去路。

  驚嚇不已地轉過身來,嚴是影怔怔地瞪著前方的人,只見他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像是鬼魅般的問了出來。

  令無極既已出現,那他……飛快地以雙眼逡巡四周後,像是失望又像釋然,她露出一抹苦笑。

  「是主爺讓我一路保護小姐的。」令無極加重了保護二字。

  嚴是影顫了一下,「他還好嗎?」

  似乎不打算回答似的,令無極靜靜地以探測的目光打量她,良久,才冷冷地回答她的問話:「不好。」

  「不好……為什麼?他病了嗎?」她焦急地探出手來,然後又苦笑地放下。是啊,他怎麼會好呢?此刻的他一定又氣又怨又傷心吧!

  「小姐何不自己回去看看。」

  「我……」不行啊!她也想待在他身邊,然後將一切問題都丟給他,但是……

  「即使讓小姐辜負了,主爺念念不忘的仍是你的安危,請小姐回去主爺身邊吧!」何苦在分開後彼此痛苦呢?他不懂。

  「你……」

  「請小姐回主爺身邊。」

  咬牙忍下心中的渴望,她毅然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直到走了段距離,她才敢放任自己無聲地哭泣。

  原本,過去的往事早已追不回,一切都該算了,在施行義伏法後,她本可重新擁抱人生的,但七年來的點點滴滴彙集成一江洪流,讓她不敢輕易跨過;她試過的,她曾癡心妄想著他在皇上的陰影下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著,有多少人想藉著這條途徑攀上榮華富貴的巔峰,可她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對皇族的不齒,在她追問之下,他才告訴自己,原來他們厲家一族正是在皇家逼迫下不得不舉家逃難的!天威難測,從此厲家祖訓多了一條——厲家子孫永不許在朝為官。

  她怎能讓他為她蒙上不孝之罪名呢?

  「小姐。」冷無極再度喚住她,「請小姐回主爺身邊,即使在這時候,主爺仍不願勉強你。」

  長夜中,僵硬的背影挺得直直的,但他知道,她在聽。

  「小姐,主爺說他要你快樂,並要我不惜一切代價.以性命守護你。」

  以性命守護?

  「小姐,主爺是眼睜睜看你離開的。」令無極再拋出致命的一句。

  哦!老天……原來他知道……急促地轉過身,她緊咬著牙想維持情緒,身子卻忍不住地顫抖,她對他做了什麼?她對他做了些什麼啊!

  不再克制情感,她邊哭著往有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帶著翻騰的情緒,嚴是影站在風宅大門前遲疑許久,仍然提不起勇氣進去。

  她怕啊!怕事情不像今無極所說的,而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他傷透心後的冷絕。

  風家大宅已經回復了以前美麗的樣貌,她淚眼迷濛地撫摸著左門前叩環下的凹洞。這個凹洞是她小時候調皮所留下來的傑作,爹爹為了讓她心生警惕而命人不許修補,從此,成了她童年中足堪回憶的一頁往事。

  哭倒在大門邊,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金色叩環。

  是怎樣的細膩對待,他居然將她細數的片段往事牢牢放在心底,然後依樣畫葫蘆地為她複製了她童年的風家大宅。

  這個癡心不悔的傻瓜!

  扶著門柱起身,她淚漣漣地往另一側探去,她記得她在右邊的門柱中間曾以石塊刻了個晴字,想必執著如他也是一樣地刻了個晴字吧!以頰熨貼上門柱的晴字,霎時許多事浮上心頭,而那些曾經想不透的纏纏繞繞與矛盾,在貼上晴字的瞬間,她全都明白了。

  蠟炬成灰淚始干!

  昨夜,他突兀地爆出這樣一句話,沉浸在悲傷中的她並不明白,或許,是不敢明白吧!

  原來他是以這句話來證明他的心意啊!

  就如她一般,他也不能失去她而獨活,是嗎?

  門晰呀一聲地打開,抬起迷濛的淚眼,她的全副精神全投注在他身上;而他也是,彷彿此刻的世界中只剩下他們彼此。

  什麼都沒有說,兩個傷心人彼此糾纏對望著。

  「你……你怎麼知道……」是心有靈犀嗎?否則他怎會知道她就在門邊……透過水霧的世界,她傷心地發覺不過是一日的時間,他卻憔悴了不少。

  厲重炎朝她走近一步,幽黯的月光映照她帶淚的容顏,還有怯生生乞憐般的紅眼晴,這副模樣實在說不上美麗,但愛就是這樣,絲毫沒有道理可循,即使是哭腫了一雙眼,她仍是他纏在心頭不捨揮去的人影,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兒?」她又問了一次,視線仍舊鎖住他。

  「我不知道,但我想留在這兒。」

  「為什麼?」她顫抖地問,從他的深瞳中看出令她不忍的堅決,那眼神像是在說,不管她在何處,他會傾盡一生等待她。

  「因為這兒是我們的家。」他勾起唇苦笑著,緩緩地伸出手為她拭淚,「因為這兒有你。」

  「我不懂。」她不停地搖著頭,難以確定她聽見了什麼,在她離開後,這兒怎麼還會有她呢?

  是他讓自己的離去弄糊塗了,或是自己太過震驚所以不懂他的意思?

  「因為這兒有你。」他放任自己的手渴望地觸上她的胸口,直到感覺到她的心跳為止,「我知道,不論你走到何處,這兒將是你惦念最深的地方,你的心早已遺落在這裡,而我,要在這兒陪你。」

  「你何苦呢?」她死命咬著唇,勉強噙著笑,但滿滿的傷心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是影,回來好嗎?不管有什麼問題,都讓我和你一起面對。」他顫抖地輕撫她的臉頰,「不要這樣對我,你明知道失去你的人生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場掙脫不了的煉獄.回來好嗎?」

  「你……」我是個災星啊!她的心在煎熬著。

  「求你,回到我身邊。」

  「你……不介意我這個災星會禍害你的人生嗎?」她哽咽地問他。

  「災星……」他不解。

  「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這個災星不值得你用一生來對待,那怎麼辦?」

  像是看清了某些盲點,猶如雲開月明般,她以嶄新的感動瞅緊他,但如同天下的女子一般,她仍不放心地索求著他的證明。

  「不可能有這麼一天的,是影!」伸出手想將她擁人懷中,但她卻笑著搖頭退開,他有些失望。

  「回答我!」

  「是影!若你是災星,那我便是為災星擋去苦難的天空,就像不論你是誰,我都愛你一樣。」

  猛然合上眼,她放任愛意席捲她。

  「那,再問你一個問題。」她向他跨前一步,但躲開他的懷抱,「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讓人差遣的日子而怨恨起我來,那怎麼辦?」

  「受人差遣的日子?」他不解地問她。

  「嗯,你為了我而將自己的自由賣給了皇上不是嗎?」

  自由?賣給皇上?老天!她誤會了。

  「是影,你誤會了,我只是順道答應皇上,厲家的船隻從此會成為海上保護他於民的一群護衛而已。」老天,為了這點誤會,差點害他失去她。

  「那你為什麼不回你摯愛的熾焰島而堅持長住這裡呢?」她固執地要問個清楚。

  「那是因為這兒是你眷戀最深的地方。」他朝她敞開雙臂,「現在,你可以過來讓我抱你了嗎?」

  他的舉動惹得她破涕為笑,他看得癡了。

  「還有一個問題。」她笑瞅著他。

  「你——」他瞪視她許久,厲重炎終於在她的堅持下歎息地垂下雙臂,「請問,我心愛的娘子大人,你還有什麼疑問,我接招便是。」

  「你會愛我多久……」她笑著問他。

  愛她多久,這是什麼問題?

  「對!我要知道,你會愛我多久,是到白髮蒼蒼呢,還是一輩子?」她側著頭,拋開過往陰霾所展露出的笑臉,璀璨一如天際最明亮的星芒。

  「不是白髮蒼蒼,也不是一輩子。」他深幽的瞳眸綻出醉人的神采。

  「那是多久呢?」她呢哺般輕問。

  「是永遠!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他以溫柔得讓人落淚的聲音對她許諾,他對她的愛,早已不是時間足以衡量的。

  她早已是他的一切,是他不小心遺落的另一個半圓,而他的任務便是尋回失落的另一半。既是他的另一半,自然是珍愛到永恆了,又何來時間長短的疑問呢?

  「現在,你可以乖乖地過來讓我抱你嗎?這兒有點冷呢!」他渴望地再度朝她伸出手。

  「你會冷嗎?」哦!上天,她好愛他,她怎麼會傻得以為失去他而自己仍然可以獨活呢?他是她的全部。

  「不,我是怕你冷。」他的話再度惹出她的淚意。

  「你知道嗎?你是一團火,以源源不絕的熱力融化我心中的寒冰,再以溫暖包覆我,為我擋去寒冷。」她揩去眼角的淚水,試著朝他微笑,「而我,則是不由自主地靠近,直到無法自拔地愛上那團火為止。」

  厲重炎嘴角的笑僵凝了,眼角逐漸轉紅。她愛他,她現在可是在說她愛他!

  「終其一生,我將霸住這團火不放。」她哭著投人他的懷抱,「你怎麼會以為有了你在身邊,我還會怕冷呢?」

  沒有人會在火焰的懷抱中畏懼寒冷的!

  她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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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0 00:03:1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在人潮往來、船隻密集的商港上,一艘掛了火焰圖騰的船隻正徐徐起航。這一天,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時節,海風在春陽的照拂下,吹來陣陣和爽。

  「你會捨不得這裡嗎?」

  甲板上,厲重炎瞅緊倚著船桅凝目遠眺的嬌美側影。經過時間的洗滌,他的是影出落得更加美麗,傷心的過往所累積在她眉眼間的哀傷也已逐漸淡去,現在的她看來平靜而滿足,薄暈的頰上總有淡淡的笑意。雖然在偶然的午夜夢迴時,思親的疼痛仍會濕了她的眼眸,但她總算已走出過去,雖然這其間仍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他記得,那是個下過細雨的午後,陪著妻子漫步於大街上的他聽見了公告欄旁圍觀群眾的喧鬧及私語,隨即反應過來的他想帶開妻子卻已來不及。

  只見她像發了狂般的往群眾所說的元興客棧疾掠討去.一會兒.他已失去了妻子的蹤影。

  其實,許多事情的發生應該全是上天的安排吧!他在令無極的通知下得知施行義正在妓院尋歡,並酒後狂言地說出女兒容妃買通刑部私下放走他的消息。

  待他趕到妓院二樓時,一切的事情已來不及阻止,那一幕,他想將成為他此生永難以忘懷的吧!

  只見妻子點了伶女的昏穴,而現場早已一片凌亂,看得出來是經過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追逐,妻子當時恍惚的神情及施行義鮮血狂湧的身體觸目驚心得教他無法忘記。

  不敢再多耽擱,他飛快帶走不言不語的妻子,並在以後數個月的療養中,由妻子片斷的描述下得知妻子竟奪了施行義的雙眼再以桌上的小刀將他閹了的事情經過。

  雖然經過這樣的衝擊,妻子過了兩個月仿若木偶般不說不哭也不笑的日子,但一切總算過去了,雖然這段日子漫長得不可思議,但他不曾怨悔過。

  如妻子所說的,他是火,火可以融化寒冰。雖然他得回妻子的過程實在充滿艱辛,但也終究走過來了。

  將回眸給他笑靨的妻子擁進懷中,夫妻二人一同注視著漸漸遠去的陸地。人生何其短暫,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用來感傷,幸福而美好的未來正在等著他們。

  「怎麼了?」倚在胸前的妻子突然僵了背脊,他發覺到了,關心地詢問著。

  嚴是影只是紅著眼眶地瞅著前方。

  「怎麼了?」他再問,但聲音中多了疑惑。他順著妻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只有一群與往常沒有分別的人群啊!有的人忙著採購,有的是等待親人,而有的人則是在碼頭目送親人的暫時遠行。

  目送親人遠行?驚訝的眼光再次看了過去,碼頭邊,一位滿臉平和的女尼正緩緩對他點頭示意。

  「你看見了嗎?是……師父……」她又哭又笑地抓著丈夫的手,「哦!你看見了嗎?是師父……是師父來看我了。」

  睽別一年再見,師父已通人佛門,無怒無喜的面容取代了先前的幽怨,看來,師父是真的走出了過去。

  哦!她為師父感到高興。

  哭哭笑笑地揮手向師父道別,她讓心中的歡喜隨著海風傳送給在碼頭邊的師父。雖然船隻已遠,人也早化成一個看不清的黑點,但她知道,師父收下了她的祝福,並且也真心地回她祝福。

  「師父原諒我了,你看見了嗎?師父她原諒我了,從今後,我又是晴兒了,對不對?我又可以是晴兒了……」又哭又笑的人兒開心地凝望著看不見的遠方,她知道,師父與她已經走出過去了。

  「嗯,是晴兒!」厲重炎勾起微笑,因妻子的喜悅而喜悅。

  「咱們以後再回來這兒好不好?我想……我想去看看師父。」她像做夢般輕輕呢哺著,「我想師父一定會開心的。」

  「嗯!只要有空,咱們一定回來。」他嘶啞著嗓子,將笑得醉人的妻子帶回懷中,只要有空,他會常常帶她回來的,因為這兒有她的童年回憶,而且,現在還多了個她懸念的人。

  隨著船隻的順風而行,一個美麗的島嶼也展現在他們眼前。細白如雪的沙灘上,有綠葉搖曳著,在金色燦爛的晚霞照耀下,美麗的島嶼如夢如幻。

  「這兒就是熾焰島嗎?」睜大驚喜的美眸,她回首問笑望著她的夫婿,這時,從島的一端飛來一群蝴蝶在岸邊飛舞著。

  「你知道嗎?蝴蝶讓我想起舞兒及戀兒,她們有著很美很美的名字,叫蝶戀與蝶舞,可惜,我與她們失去了聯繫,不過沒關係,雖然今後再相見的機會不大,但是我相信她們一定平安地生活在世界的某個地方,這就足夠了……」

  厲重炎笑著聽妻子對童年往事的回憶,同時也發現了另一個秘密——

  蝶舞?或許妻子的舞兒妹妹正是那個讓大哥愛到發狂的痛處。

  他的妻子再也不會孤單了。

  「哦!好漂亮的蝴蝶哦!」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後悔來這個美麗的島嶼定居呢?

  一隻雪白的素蝶越過潮浪,停在船欄上與她對望。

  海風輕拂著,天際間有海鳥在飛翔,厲重炎笑看著妻子,耳畔傳來大海的祝福。

  聲音悠遠而綿長,他知道他與妻子一起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故事沒有結束,美麗的戀曲仍在繼續著。

  今生,永遠——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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