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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涵宣 -【霸情郎(長相思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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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1 00:06: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午後,白凌飛照例端坐在書房裡查看帳簿,不過,從他握著筆久久下不了眉批的情況來看,今日的工作似乎不太順利。

  怎麼可能順利?他的視線壓根無法停留在應該做的工作上。

  輕歎一口氣,白凌飛終於放棄掙扎,放下手中的帳簿。

  "你在幹什麼?"白凌飛看著前方問道。

  前幾日他才讓人在那兒擺一張小桌子,讓那個大麻煩在他工作時也能陪著他。

  說也奇怪,以前他從沒對人這麼在意過,但是,一旦確定了心意,白凌飛根本不能忍受看不到她,原以為讓她陪著他就能定下心工作,現在他才知道這是神話,因為他的眼睛根本離不開她。

  瞧她一個下午就是瞪著桌上他特別讓廚房幫她做的小金塔發呆,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歎氣的,他實在無法裝做視若無睹。

  聽見他的問話,雁苓懶洋洋地抬起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手中抓玩著的點心。

  "沒什麼,只是有點兒悶。"

  "怎麼了?生病了嗎?"

  搖搖頭,雁苓嘟著菱嘴沒有回答。

  拜託,她身體這麼健康哪會一天到晚生病?她是無聊過頭了啦!

  是的,就是無聊。自從有一天晚上不小心讓白夫人看到她和白凌飛在花園裡面"聊天",不,他們壓根沒開口講話,只是定得近一點、還有白凌飛習慣性的拽著她,從此以後,日子就開始無聊。

  她想,天底下大概還沒有哪個丫頭像她這麼清閒的吧?雖然名義上她仍舊是白凌飛的丫頭,但實際上,經過白夫人一嚷嚷,連向來見不得丫頭偷懶的管事嬤嬤也不敢支使她做事,害她每天只能無所事事的在白凌飛身邊晃來晃去,偏偏他事情又多,少有時間陪她說話,這種日子簡直跟在宮裡當米蟲的生活沒什麼兩樣。最令她傷心的是好不容易結交的朋友們,在她搬出下人房後部跟她疏遠了,遠遠碰見也不敢多說話;從小就在權貴中長大的她怎會不瞭解她們的心理,多半是怕不小心得罪了她惹禍上身,索性拒絕往來吧!

  落寞地笑了笑,雁苓放下手中幾乎捏爛了的小金塔,恍惚地拾起頭,才發覺白凌飛一直看著她。

  微微漾出笑容,雁苓提起精神,坐直身子問道:"你做完工作啦?"

  怪哉,太陽都還沒下山,他今天動作可真快!

  搖搖頭,白凌飛不發一語走向她,拿起桌上的點心一把塞進口裡。

  "今天的小金塔不合你意嗎?"

  很難說清這種心理,想要不顧一切的嬌寵她,喜歡看她無憂的笑容,自從知道雁苓喜吃這種小點心後,他特別命令廚房每天做給她吃,就只為了她的笑靨而已。

  搖搖頭,雁苓倒了杯茶給他。

  "快喝口水吧,哪有人像你這麼吃點心的?小心噎著了。"

  彎下腰就著她的手將水喝盡,雁苓的臉瞬時教他這不經心卻又親密的動作燒紅了臉。他總是這樣,霸道、專制,沒點道理可循,但是莫名其妙的,她的一顆心就是為他悸動。

  雁苓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卻讓白凌飛又皺起眉頭。

  "究竟怎麼回事?"他不喜歡她現在不開心的模樣。

  雁苓正欲搖頭,白凌飛一聲低喝阻止她。"不准搖頭,我知道你心裡有事。"

  大手一把撈起她,白凌飛落座,順勢將她密密實實的摟在懷裡。

  他對她絕少有其他親密的動作,頂多就是像這樣把她圈在懷裡,她知道這樣的動作對未出嫁的姑娘來說已太不應該,但她就是無法抗拒他。

  柔順地倚著他,雁苓微微仰頭看他堅毅的下巴。"只是有些無聊罷了。"

  "無聊?"

  "嗯。一天到晚坐在這兒,我的屁股都坐痛了。"雁苓撒嬌般的咕噥。

  "你不喜歡陪我?"聽到她的回答,白凌飛眉頭鎖得更緊。

  "不是。"雁苓快速反駁,生怕他誤會般扭了扭身子,努力想和他對望。"我喜歡待在這兒,也喜歡陪著你,可是……"她看著他,擔心他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沒有事情做讓我覺得好無趣。"

  看他僵著一張臉不發一語,雁苓語氣更加急切。

  "真的,我只是想找點事來做,沒有其他意思。"看著他,雁苓不自覺地將心裡的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話一出口,她的臉馬上像染上天邊的彩霞般,嫣紅一片。

  真羞人,她怎能這麼說呢?太大膽了,白大哥會怎麼看她?

  低下頭,她壓根沒勇氣去看他聽了她的話後做何反應,只管數著自己的心跳,就在她以為自己的心就要蹦出胸口時,身子突然凌空,嚇得她驚呼一聲,兩手緊緊攀著他寬厚的肩膀。

  "你……"

  "走吧,我們去解決你的無聊。"

  白凌飛低頭看看雁苓,瞧她一手拿著烤丸子,一手拿著糖葫蘆,活像鄉巴佬進城般興奮的左顧右盼,忍不住好笑地問道:"好不好吃?"

  希望她的腸胃夠健康,否則,像她這樣一下吃鹹的、一下吃甜的,回去後不拉肚子才怪!

  抬起頭,雁苓滿足地朝他點點頭,隨即又被兩旁五彩繽紛的小攤子吸引了去;但是,白凌飛卻因她燦爛的笑顏失了神。

  在璀璨的陽光下她的笑容絲毫不比驕陽遜色,小巧整齊的貝齒迎著光閃亮,教四周的景物都失色。他第一次瞭解怎會有人可以為了博得紅顏一笑而傾家蕩產、捨棄一切,如果對象是她,恐怕他也會情不自禁吧。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感覺不到她的氣息,白凌飛停下腳步苦笑,一回頭,果然看見她又蹲在一個小攤子前,目不轉睛的觀看。

  他真該找條繩子繫住她,免得她走丟了。

  搖搖頭,他緩步往回定,彎下腰湊在她身邊問道:"看什麼?"

  眼角瞄到看顧攤子的小哥紅著臉目不轉睛瞧著雁苓,白凌飛心中湧上一絲不快,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示威般把手攬住她的肩膀。

  沒有發覺他倆之間的暗波洶湧,雁苓拾起頭信賴地朝白凌飛一笑。

  "你瞧,這好好玩呢,這樣一扭是朵花,那樣一扭又變成小猴子,再一扭是蝶兒,然後又是小狗,好有趣喲!"

  白凌飛見她歡喜的模樣,當下決定替她買下,但是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價錢,一旁的主人已經結結巴巴的開口:"姑娘真是好眼光,這是我想了個把月才想出來的新玩意,就只剩下這一個,難得姑娘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真的嗎?"雁苓一聽,馬上又驚又喜地抬起頭,毫不吝嗇地綻放出笑容。

  瞧見她甜美的笑靨,恐怕沒什麼人能拒絕得了她,賣雜貨的小哥生怕她不相信似的,馬上從推車上拿起雁苓看上的玩意,一古腦兒塞進她懷裡,順道附上另外兩件新奇的玩具。

  "喏,這些也很好玩,送給你。"

  沒有料到居然會有人送她禮物,單純的雁苓簡直喜出望外,連忙道謝:"謝謝、謝謝。"她轉過身,略帶驕傲地朝身後的白凌飛獻寶。"白大哥,你看,有人送我禮物呢!"

  本以為他也會為她高興,哪知,白凌飛竟面色僵硬地從衣袋裡掏出一串沉甸甸的銀兩,塞進賣貨郎手裡。

  "苓兒,人家是靠手藝吃飯,很辛苦的,不要隨便收人家的禮物。"

  這番話雖然說得堂皇,但是話裡的挑釁意味卻再明白不過。沒讓雁苓有出聲的機會,白凌飛一個使勁便把嬌小的她拉離雜貨攤。

  "你……等……等等!"被他拖著定了一小段路,雁苓終於生氣的甩脫他。

  "你在生氣什麼?"

  "沒有。"

  "沒有?才怪。"

  雖說雁苓個性溫順,但是俗話說:泥人也有土性,碰上白凌飛這樣陰晴不定的怪人,再好的脾氣也會被激怒。

  雙手插腰,她鼓著腮幫子瞪他說:"那個好心的小哥要送我禮物你幹嘛替我拒絕?"

  "我說過理由了。"

  "是嗎?"看著他像冰封般的俊臉,雁苓懷疑的偏了偏頭,研究他臉上的表情。"你不會是嫉妒我吧?"

  "嫉妒你什麼?"冰塊慢慢崩解,白凌飛眼裡逐漸露出興味。

  他倒要仔細聽聽這丫頭要說些什麼。

  "那小哥說要送我禮物,可是沒有送你,所以你就不高興啦!"雁苓一邊說,一邊拉下臉學他的表情。

  "我……"

  聽了她的回答,白凌飛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想不到這丫頭竟如此單純,省了他不少解釋的麻煩。這個答案雖然大錯特錯,但是,除非他還以為這下子難以善罷,他是呆子才會跟她爭論。

  停下狂笑姿態,白凌飛一把攬住她的肩頭,心情瞬間好轉。

  "你說對了,我是嫉妒你,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送過我禮物。"他半真半假的哄她。

  "真的嗎?你好可憐。"信以為真的雁苓看看他,突然拉著他往前跑。"沒關係,我們趕快再去逛逛,待會我送禮物給你。"

  半推半就地被她拉著前進,白凌飛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看來,他真的撿到寶了。

  ※     ※     ※

  甜蜜的日子持續著,白凌飛的改變有目共睹,他不再時時待在書房裡。雁苓每天沉浸在他出其不意的新點子中,幾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夥兒也因為白夫人樂見其成的默認,對雁苓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過,今日府裡的氣氛又有些改變,一早便沸騰了起來。

  一起床,雁苓就在白凌飛的命令下換上一襲新衫,柔順的長髮也教人梳得油亮光滑,久未做如此慎重的打扮,竟讓她有些不自在。

  纏著忙進忙出的白凌飛,雁苓不解的直問:"今兒個是什麼大日子嗎?"

  在吩咐過小斯將倉庫裡的紫金太椅搬出擺上後,白凌飛終於喘了口氣,有時間回答她的疑問了。

  順手將她臉頰上飄落的髮絲撥到耳後,白凌飛答道:"待會兒有客人來。"他的眼光沒錯,略帶神秘的嫩紫色極適合她,飄逸的紗裙則將她烘托得更加嬌美,讓人見了忍不住眼睛一亮。

  "哦?什麼樣的客人?"沒察覺他突然暗沉的眸光,雁苓一逕好奇地問道。

  是什麼重要的客人讓白府如此慎重的接待?甚至連白凌飛都自個兒指揮,這人身份一定極為尊貴。

  看她掩不住好奇的雙眸骨碌碌的轉動著,白凌飛忍不住寵溺地一笑,抱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一個遠房的長輩,雖然他位高權重,但是從小待我極好,難得這會兒他為了公事決定到這兒小住,我自然希望給他最舒適的招待。"

  "你要我見他嗎?"沒來由的,雁苓心裡因這未曾謀面的貴客突生不安。

  "當然了,小傻瓜。"沒察覺她聲音裡的不安,白凌飛輕輕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子。"否則,我費心讓人幫你縫製新衣服做啥?"

  福伯父待他如同親生兒子,他自是希望讓他見見自己心儀的女孩。

  "能不見嗎?"說不上來為什麼,雁苓就是對即將到來的會面感到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怎麼了?"終於察覺她的不對勁,白凌飛低下頭,伸手抹平她皺起的黛眉。

  "有什麼不對嗎?"

  搖搖頭,她隱瞞自己的不安,輕聲道:"只是有點緊張。"

  "傻瓜。"笑罵一聲,白凌飛看著她說:"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只管坐在一旁就行啦。"

  看看外頭,白凌飛抱著她站起來。"好啦,別擔心,我還有事情得忙,今天不能陪你,你自個兒沒問題吧?"

  看著他,雁苓不自覺的點點頭。

  "乖。"

  白凌飛寵愛的揉揉她的臉頰,隨即轉身離開。

  看著他漸遠的身影,雁苓突然有股衝動想叫住他。

  來不及發出的聲音哽在喉頭極為難過,雁苓沒來由的鼻頭一酸,似乎他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了……

  渾渾噩噩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暗,猛然記起今晚白凌飛要她一起接待客人,雁苓慌忙從床上跳起,手忙腳亂的撫平衣服上的皺摺。

  糟糕,瞧她糊糊塗塗的,把正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抓起梳妝台上的木梳,雁苓快速刷著長髮,才剛整理好儀容,門外已傳來白凌飛的叫喚。

  "苓兒,你在裡頭嗎?"

  奇怪,問遍府裡每一個人,整個下午竟沒人看到雁苓,瞧她房裡也沒點燈,真不曉得這小妮子跑哪兒去了?

  站在她房外,白凌飛不耐的皺著眉。

  聽到他的聲音,雁苓更是慌張,連忙揚聲:"來……來了……"

  快速衝到門邊,雁苓倏地拉開門。

  "對……對不起,我睡著了……"她喃喃道歉,渾然不知剛睡醒的酡紅嬌顏是多麼吸引人。

  白凌飛看著她自然透著紅暈的臉蛋,得費盡全身的力量才能克制下一親芳澤的衝動。

  拉起她的手,白凌飛快速轉身。"沒關係,睡一覺後氣色好多了,福伯父已經到了,正等你用餐呢。"

  沒有時間回答,雁苓急急忙忙小跑步跟上,才走到飯廳前,就聞到撲鼻的飯菜香,可以想見廚房準備了極豐盛的一餐,瞧見飯廳門口站了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雁苓還來不及驚訝,就被白凌飛拉進飯廳。

  "伯父,她就是我先前向你提過的苓兒。"白凌飛看著上位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朝他介紹後才轉向雁苓,示意她抬起頭來。"苓兒,福伯父一直很想看看你呢。"

  "你……你……"雁苓依言抬起頭來,待看清位上的老者,"好"字哽在喉嚨再也說不出口,恨不得時間能倒轉,讓她避開這一切。

  若她早知道今晚白府的貴客是福丞相,就算裝病她也會想辦法避開,只可惜來不及了。

  不僅是她,顯然,坐在上位的老者也受到極大的震撼。

  "你……"

  他顫抖地指著她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猛然發覺自己的不敬,快速從位子上站起,屈膝跪下。

  "下臣參見公主千歲、千千歲。"

  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折,白凌飛立在一旁來回看著面色回變的兩人,驚詫地說不出話來。

  唉,該來的還是逃不掉!

  苦笑一聲,雁苓輕輕掙脫白凌飛的手,壓根不敢抬頭看他的臉,緩聲道:"免禮。"

  "謝公主洪恩。"

  一站起身,福丞相原就紅潤的老臉更是激動得漲紅,迫不及待地問道:"公主,你怎會在這兒呢?老身找你找得好苦。"

  "我……"

  不管打斷她的話足多麼不敬的事,福丞相急得忘了一切,只想跟她說明白。

  "你逃婚後王上和王子都好擔心,生怕你一個人在外受到欺負,前後不知派了多少人出宮追尋你的下落。這次下臣便是奉了國王的命令特地帶人出宮,幸好你福深德厚,讓下臣找著,請公主即刻隨臣回宮,免得王上擔憂。"

  "這……"

  她早知道自己總有一天得離開,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為什麼這一刻來臨時,心卻不自覺的揪痛?

  下意識抬頭看了眼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的白凌飛,雁苓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從沒想到會是這樣告訴他一切,雁苓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會怎麼想她呢?為什麼在他眼裡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光芒?她可以解釋的,只要他別拿那樣冷冽的眼神看她!

  見她遲疑,福丞相情急地又想跪下。

  "公主?"

  r……"無語地看著他,雁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白凌飛冷漠的表情更是讓她心驚。"我……"

  飯廳裡瀰漫著讓人不安的沉默,好半晌,雁苓才等到白凌飛正眼看她。

  "你最好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騙子,他居然愛上一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疾奔在幽暗的小徑上,白凌飛恣意發洩怒氣,所到之處枝葉橫飛,場面好不激烈。

  該死!她怎能對他隱瞞她的身份,怎能!?他不斷告訴自己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騙子根本不值得他生氣,但是,為何心口還是不斷發出疼痛的訊號?

  原本整齊美麗的園子已經被他破壞得差不多,在他又以強勁的掌風劈倒一棵大樹之後,白凌飛終於停下來,靠著樹幹喘氣。

  公主,她竟是一個公主?還是一個逃婚的公主?!

  白凌飛已經釐不清自己對她究竟有何想法,整顆心只是吶喊著欺騙兩字。她的手太過柔細,他早有預感她不是幫人做事的丫頭,只是想不到,她真正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貴。一個公主?哈,他居然喜歡上一個公主,大家都以為是她飛上枝頭,殊不知高攀的是他白凌飛呀!

  難怪她這麼笨手笨腳,他可以想像養尊處優的她打從出生後一定不曾自己動手做事,真難為她在這兒被人吆喝來吆喝去的!

  譏誚的揚了揚嘴角,他紅眼瞪著飯廳的方向。

  打從聽了福伯父的解釋後,他的心就不曾靜下來,愈是告訴自己別想,腦子裡愈是紊亂。

  她現在在做什麼?忙著打包嗎?依福伯父的性子肯定會馬不停蹄的將她護送回國。

  剛剛他飛竄而出時,苓兒的呼聲猶在耳邊,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叫他的名字吧?待她回國後,兩人的身份是雲泥之別,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

  猛然用力擊向樹幹,白凌飛極不甘心。

  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傾心就讓他受傷?為什麼?

  除了對空嘶喊,他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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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0-21 00:06: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直到夜深,白凌飛才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下意識瞄了瞄旁邊的小廳,看到預期中的黑暗,他自嘲的笑笑。他還在疑心妄想些什麼?難道她會捨棄自己尊貴的身份留下來嗎?這會想必她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吧。

  牽動了一下嘴角,白凌飛用力推開自己的房門,一進門,他就立刻感覺到房裡異樣的波動。有人?

  訝異僅維持了一秒鐘,便教興奮的情緒替代。

  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他的,知道送個倒楣鬼來讓他消消氣。

  眼裡閒著嗜血的光芒,白凌飛大步走向床前,不由分說伸手採向被中鼓起的身子。

  這人未免也笨得離譜了,就算要躲也不該躲得這麼明顯!

  沒有細想,他使勁抓起床上的人,立即聽到一聲痛苦的低吟。

  "痛……"

  胸口一滯,白凌飛快速鬆手,只見莫名出現在他房裡的人緩緩癱下,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肩膀。

  老天,他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用力之猛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膀。

  是她?

  迅速點亮桌上的蠟燭,白凌飛下意識朝她走去,想看看她傷了哪裡,但是手伸出一半,猛然記起她的欺騙,他又硬生生收回自己的手,將關心的情緒吞下肚。

  "你在這兒幹什麼?"僵著一張臉,白凌飛佯裝不在意地問道。

  遊戲玩完了,她不是應該樂得拍拍屁股走人,回國當她尊貴的公主去嗎?三更半夜的,她出現在他房裡做什麼?還沒玩夠嗎?

  捂著又痛又麻的肩膀,雁苓皺著兩道秀眉抬起頭來,看著他輕吟出聲:"我、我……在……等……你……"

  "等我?等我幹嘛?"看她咬牙強自忍痛的模樣,白凌飛明白自己剛剛毫不留情的一抓定是傷了她,勉強壓抑下心疼,他故作冷漠的低嗤:"難不成公主你還想繼續你的遊戲,服侍我這低賤又有眼無珠的下民就寢不成?"

  "我……"原就蒼白的小臉因他這席挖苦的話更加慘白,清澈圓亮的眼裡添了抹受傷的光芒。

  "還是,你是特地來定白某的罪行?"明明心痛得快要爆開,白凌飛還是控制不了傷害她。

  聽著他殘忍的嘲諷,雁苓終於忍不住爬下床,撲到他面前仰頭看他。

  "別這樣,你明知道不是的……"

  抓著他溫暖依舊的厚掌,雁苓卻被他冰寒的眸光凍得頻頻發抖,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

  無視於她飽受打擊的模樣,白凌飛斜眼睨了一下纏著自己的小手,冷冷說道:"請你自重,公主,吾等一介賤民恐污蔑了你尊貴的身份。"

  彷彿他手上瞬間過了電般,雁苓在他冰似的注視下快速收回雙手,眼裡除了痛苦、倉皇外,更多了一絲難堪。

  "別這樣,凌飛……"她無力的低喃,完全沒了主張。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她不是故意隱瞞,而是怕說出真相後會落得像今日這樣的光景?她該怎麼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她的遊戲,而是再認真不過的對待?

  雁苓哀傷的瞅著他,明亮的大眼悄悄蒙上一層薄霧。

  身為公主並不是她的錯,如果可以選擇、如果可以預知會遇上他,她會選擇另一種身份的。

  狠下心來漠視她哀痛欲絕的表情,白凌飛依舊冷聲道:"別怎樣?恕白某才疏學淺,聽不懂公主你極富深意的話。"

  白凌飛句句諷刺、字字挖苦,雁苓終於崩潰了,淚水狂洩。"夠了、夠了,你怎能這麼殘忍?"

  事情演變成這樣她也不好受,為什麼一向體貼的他要不斷地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呢?

  淚眼瞅著他,雁苓不住低喊著:"你好殘忍、好殘忍哪……"

  看著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白凌飛的心好似被重重搥了一下,但是,驕傲如他依舊嚥不下被欺騙的痛楚,怒氣瞬間爆發出來。

  "殘忍?你有資格和我說殘忍這兩個字嗎?"白凌飛瞪著她,狂暴的低吼:"是你欺騙我在先的!"

  該死的女人,想他白凌飛聰明一世,竟會栽在女人手中,更該死的是他還傻傻的奉上真心,愚蠢!

  被他的怒吼震懾住,雁苓一愣,才驀然明白他受的傷不比自己輕,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凌飛,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狂喝她住口,白凌飛轉過頭,沉聲說道:"你走吧,這兒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說他膽小也好,說他懦夫也好,他就是沒有勇氣聽她的解釋,他伯自己的感情也只是她遊戲中的一部分,儘管她的表情該死的讓他心痛!

  "凌飛……"

  "別叫我,你是千金之軀,區區白府容不下你,你還是走吧。"

  白凌飛一再的抗拒終於讓雁苓忍無可忍,她衝向前直挺挺地立在他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聽我說?為什麼你執意要趕我走?"

  因為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介平民!

  無聲地在心底吶喊,白凌飛痛苦的轉開頭,不敢直視她清澈的眼眸。

  是的,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即使他有把握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幸福,儘管他有自信擁有不輸給任何人的能力,但是,他有什麼權利要求她放棄尊貴的身份,待在民間當他的妻?

  撇撇嘴,白凌飛緩慢的轉過身,欲離開房間;看著他決然地轉身離去,雁苓再也受不了他的沉默,不顧一切的嘶喊著:"凌飛,我愛你!"

  白凌飛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房裡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

  喘著氣,雁苓紅著臉瞧他寬闊的背影,整顆心揪得緊緊的。

  這是她能做最大的努力了,從來沒有仔細思量過對他的感情究竟濃烈到什麼地步,但是,"愛"這個字居然這麼自然的脫口而出,教她也忍不住吃驚。

  看著他動也不動的身影,雁苓忍不住又開口:"凌飛,我……"

  背著她搖搖頭,白凌飛得用盡全部的力量,才能壓抑住狂亂的心情。

  他知道雁苓的個性直率而誠實,他相信她的心意,但是,他能夠把她留下嗎?萬一,以後她後悔了……

  他咬牙狠心說道:"夠了,你確定這不是遊戲的一部分嗎?你走吧,我想福伯父大概等得不耐煩了。"

  恢復自小扮演的角色,照理來說該是熟悉而親切的,但是,重新面對繁文褥節,雁苓只覺得厭煩不自在。

  她的轉變當然瞞不過國王的眼睛,雖然年歲已大,但小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算是瞎眼者也感覺得到。

  低歎口氣,他坐在龍椅上往外看著蕩著鞦韆的女兒。他知道她不開心,卻不知如何找回以前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寶貝。

  不知是有意無意,最近福丞相經常在下朝後和他談起白凌飛這個名字,隱隱約約他也可以猜著苓兒不開心的原因,只是他實在是不願意放手!他只有苓兒這麼個寶貝女兒,一旦嫁入民間,要見面談何容易!

  從言談中,其實他是挺喜歡這個叫做白凌飛的年輕人,只是……

  "父王,什麼事惹你心煩了?怎麼一個人唉聲歎氣?"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一時沒發覺雁苓輕巧地走了進來,回過神來,他慈祥的朝她招招手。"來,乖苓兒,陪父王坐坐。"

  依言在他身邊坐下,雁苓眼裡閃著不解。"怎麼了,父王?真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你是不是?"

  聽著她善解人意的詢問,老國王差點把持不住。搖搖頭,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苓兒,回來後一切還好嗎?"

  "嗯。"低下頭,雁苓輕聲應道。

  真的好嗎?只有天曉得。

  小心藏起又不小心躍上腦際的身影,雁苓笑著問:"父王怎麼這樣問呢?"

  "沒什麼,我怕我的寶貝女兒又鬧離家出走呀。"

  "父──王──"聽到他打趣的話,雁苓不依的跺跺腳,拉長聲音嬌嗔。

  "呵呵呵……"瞧她不好意思的模樣,老國王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摸摸她的頭,他忍不住感慨地說:"想想才多久以前,你老是愛爬上椅子和父王擠在一起,一眨眼就變成大姑娘羅。"

  "父王。"不解父王為何如此說,雁苓撒嬌地朝他偎去。"無論是小姑娘或大姑娘,苓兒永遠是你的苓兒!"

  "是呀,永遠是我的苓兒……"看著她年輕嬌美的臉孔,老國王似在自語般低喃了句,好半響才提起精神問道:"你覺得白凌飛這年輕人怎樣?"

  沒料到父王會問她這個問題,雁苓錯愕的抬起頭看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廉。

  "父王怎會問起他呢?"

  雁苓悄悄將微微顫抖的雙手藏到背後,卻藏不住聽到他的名字而起的複雜情緒。

  "沒什麼,你這些日子麻煩人家許多,父王想派個人送些禮物去道謝。"

  "不用了,他不會願意看見我們的。"想到他離別前殘忍的話,雁苓仍忍不住發顫,心口再度滴血。

  白凌飛脾氣雖然不好,但是從來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次想必是恨極了,才會對她的愛視若敝屣,再見面也是枉然。

  細細端詳她臉上的變化,老國王瞭然。

  女大不中留,苓兒居然也到解情識愛的年紀了。"你愛他嗎?"

  這話雖然是自問的,但是,他總得確定她真正的心意,否則嫁到民家是委屈了苓兒呀!

  聽到父王的問話,雁苓一愣,淒楚的漾了個勉強的笑容。"沒有用了,他不會相信我了……"

  皺了皺眉頭,老國王雖然極有衝動要人馬上去把那個膽敢欺負苓兒的罪魁禍首教訓一頓,但是又怕弄巧成拙,只得努力按下性子,疑問的挑挑眉。"嗯?"

  憋在心裡的痛楚,在親情的撫慰下再也沒有隱瞞的空間,雁苓鼻頭一酸,淚水便忍不住往下掉。

  "怎麼哭了呢?別哭、別哭,有什麼事說出來讓父王幫你想辦法。"

  "他以為我存心騙他,這只是我離家後的一個遊戲,他再也不會原諒我……"

  雁苓抽抽噎噎、斷斷績績地說著、哭著,看得老國王足又心疼又生氣,心疼苓兒的委屈,生氣白凌飛過度的傲氣,好不容易她的淚水稍微止住,國王才溫聲說著:

  "先別難過,也許,他是太在乎了,才受不了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該死的混小子!明明很想揍他一頓,但是看苓兒哭得傷心,老國王又忍不住為他說話。"別鑽牛角尖,事情真相往往是很簡單的。"

  "真的嗎?"不確定的抬起頭,雁苓楚楚可憐地問道。

  "嗯,來,擦擦眼淚,勇敢一點。"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老國王為她打氣:

  "想不想再出宮一次?"

  "啊?"

  "去找答案呀!"儘管心裡不捨,但是與其看她枯萎在宮裡,還不如放她飛去。釋然的笑笑,若國王堅定地看著她,"你甘心這麼放棄嗎?"

  "我……"

  "怎麼了。"聽她遲疑,老國王繼續鼓吹:"我那個勇氣十足的寶貝哪裡去了?"

  看著父王斑白的兩鬢,雁苓自是明白這個決定關係著自己一生,無論點頭搖頭,結果都必須自己承擔。

  等了好久等不到回應,老國王著急的輕喊:"苓兒?"

  白府最近陷入前所未有的風暴中,不僅是在白府裡頭做事的人,凡是和白家有生意往來的商家都知道,有什麼事情要交涉都先歇下,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因為,本就不好相處的白家大少爺嚴重失控了。聽,這會不曉得又是哪個倒楣鬼挨刮了呢!

  "誰讓你拿冷茶來的?你不知道我不喝冷茶的嗎?"

  一陣怒吼後,隨著房門被踢上的砰然巨響,一個穿著看來比其他人都醒目的丫頭兩眼掛著淚,可憐兮兮的站在緊閉的門外發抖。

  這是她第三次被轟出來了,第一次她捧了少爺喝慣的烏龍進去,少爺喝一口就把杯子摔掉,要她換溫茶進去;第二次她換了茶,少爺只碰了碰杯緣,就大叫燙,這次她索性換了冷茶,哪知,少爺連碰都沒碰,摸摸杯子就把她罵了出來,這教她能不覺得委屈嗎?

  白總管見狀也只能無奈搖搖頭,上前拍拍她的肩。"明珠,少爺心情不好,大家多擔待些。"

  唉,自從苓丫頭走了以後,白府就陷入恐怖氣氛中,府裡的丫頭走的走,躲的躲,個個都怕被分派到服侍少爺的工作,這會連一向八面玲瓏的明珠都搞不定少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丫頭能勝任。

  煩惱的低歎一口氣,白總管揮揮手示意嚇壞了的明珠先離開,皺著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還有多久警報才能解除呀?

  "白總管。"

  正煩惱著,突然聽到一把清脆的女聲,白總管心頭一驚,趕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哪個不長眼的丫頭,這非常時期還敢在這兒揚聲?

  緊蹙著眉頭一轉身,看見身後站的人,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指著她說不出話來。"你……"

  "白總管,我剛剛瞧見明珠姐姐哭著跑出去,發生了什麼事?"

  "你……"

  "還有,怎麼其他丫頭姐姐們都不見人影呀?"

  看著面前燦爛的笑容,白總管簡直不敢相信,好半晌才發現自己不敬的舉動,下擺一撩,就要屈膝跪下。

  "公主……"

  "唉,好了、好了,別這麼多禮,在這兒把我當成苓丫頭就行。"打從她踏進這兒,她就決定不當百花國的公主了,當然不能再隨便受人跪拜。"對了,府裡怎麼變得這麼冷清呀?"

  "因為……"

  白總管正要解釋,冷不防身後的木門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白凌飛的怒吼。

  "該死,全給我滾遠點,吵死人了!"

  驚訝的瞪著門,雁苓耳朵猶轟隆隆地響,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是因為這樣了。"拉著她離開了些,白總管無奈的壓低聲音:"那天你和福大人走了以後,少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才幾天工夫,府裡的人就跑了一半,剛剛明珠就是被罵哭的。"

  苓兒看著緊閉的房門,耳裡聽著白總管的話:心裡不知怎地竟一陣酸楚。

  他是為了她而改變的嗎?

  沉默了好半晌,雁苓才輕聲道:"要送什麼進去嗎?"

  "少爺要喝茶。"想到白凌飛之前的狂態,白總管心有餘悸。

  "讓我來吧。"

  手捧著茶盤,雁苓站在書房門口,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後才舉手敲門。

  "走開,別來煩我。"

  早料到有這種結果,雁苓又敲了一次門。

  "叫你滾沒聽見呀?"他的聲音更添火藥味。

  奇怪,才幾天沒做活,她明顯笨了許多,捧著茶盤的手開始發酸。

  雁苓咬著牙再次敲門。

  沒回應?再敲。

  又沒回應?沒關係,繼續。

  不曉得在外頭站了多久,雁苓幾乎要捧不住手中的茶盤之際,房內終於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該死的王八蛋,你最好開始祈禱有個好理由,否則,別怪我……"

  咆哮聲在房門被大力拉開而白凌飛看到外頭的身影時,戛然而止。

  "白大哥,我幫你送茶來了。"快速站直身子,雁苓拉開嘴角,毫不吝嗇的漾出最亮眼的笑容。

  瞪著外頭那張連陽光都相形失色的笑顏,白凌飛的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你來做什麼?"該死的她,為什麼氣色看起來還是那麼好?

  聽到白凌飛冰冷的聲音,雁苓的笑容不自覺的僵了僵,剛出宮時的滿懷信心小小的受傷了。

  "我、我……離家出走了……"

  "哈!"聽見她的話,白凌飛毫不留情的狂笑一聲,低著頭睥睨著她。"敢問公主,這會你又打算玩什麼遊戲了?"

  "我……我……"他的冷嘲熱諷讓雁苓的心揪了一下,身子晃了晃。"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可惡!為什麼看她蒼白的模樣,他的心依舊不捨?"那公主你自個兒慢慢找吧,恕白某不奉陪。"

  "等等──啊!"

  見白凌飛腳跟一轉就欲離去,雁苓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往前小跑兩步,原就捧不穩的茶盤一傾,眼看著就要砸上她的腳,突然一隻手臂打橫伸來,一眨眼便把她抱離危險,只不過還是躲不了翻倒的茶水,潑了她一身。

  "你是笨蛋呀,連端茶都端不好。"又氣她不小心,又氣自己情不自禁,白凌飛一等她脫離危險便破口大罵。

  "我……我還有話……告訴你……嘛……"雁苓無限委屈的囁嚅道。

  "有話快說,我沒時間陪你瞎耗。"她幹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以為這樣他就會同情她嗎?

  "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他脾氣有點壞,個性很固執,說話很大聲,對人很凶,喜歡罵人笨蛋……"

  聽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列了五六個缺點,白凌飛火氣愈來愈大,一下子打斷她的話。"這麼差勁的人你還找他做什麼?"

  除非他是白疑才聽不出她在說誰!瞪著她清澈的大眼睛,白凌飛努力讓自己的心智鎮定。

  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雁苓輕輕的笑了。"因為……我愛他。"

  這是他第二回聽她說"愛"這個字,但是:心頭的震撼依舊。

  "我愛他的壞脾氣、我愛他的固執、我愛他凶凶的表情、更愛他罵我小笨蛋的聲音……"雁苓大膽的告白,儘管臉蛋早已燒紅,亮晃晃的大眼睛依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笨蛋!"被她的傻氣撼動,白凌飛只能吶吶地低罵一聲。

  "以前我很膽小,不敢告訴他真相就是伯他生氣,誰知道,最後還是惹他發火了,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有?"悄悄瞄他,雁苓小聲地說:"上次我是因為逃婚離家出走,這次我回不去了。"

  一直沒出聲的白凌飛聽到這兒終於忍不住,粗聲問道:"為什麼?"

  "父王要我選擇,我告訴他,我要出走。"雁苓小聲卻堅定地說:"因為,我發現另一種生活更適合我。"

  天哪,這輩子她還沒這麼大膽過,如果他再沒表示,她發誓會跑開躲起來再也不見人了。撐著發酸的頸子,雁苓的信心慢慢消退。

  他為什麼不說話?難道,這一切真是她自作多情?

  時問慢慢過去,在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注視下,雁苓終於受不了。慢慢垂下頭,她努力不讓心底的失望與淒楚表現出來,殊不知微顫的肩頭已洩露一切。

  "我……對不起……我想……這兒是……沒……我想找的……那個人了……"

  也好,起碼知道他的心意就夠了。

  "等等。"見她轉身要定,白凌飛終於出聲。"我還沒回答,你怎麼知道那人在不在這兒?起碼這兒是我當家。"

  聽見他的聲音,雁苓停住,背對著他。"不用了,我想是沒有。"

  在她還克制得住淚水前讓她離開吧!剛剛的告白已經用盡她所有自尊,她不想替自己招來更多難堪!

  看著她的背影,白凌飛依舊不冷不熱地說:"如果,我說有呢?"

  他的話驚得她一下子轉過身來,錯愣的瞪著他。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離家出走不是你的習慣吧?"

  "我……當然不是。"雁苓愣了一下,連忙接著回答。

  "那麼,或者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兒。"罷了,愛情這玩意本來就奇怪,沒必要為了賭氣讓自己不舒服。鬆了鬆繃緊的雙頰,白凌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無法否認,這些日子看不到她的笑臉還真難過!

  "凌…凌飛……"

  "閉嘴,信不信我會有方法治你的饒舌?"

  "我……你……"

  "這是你自找的,笨蛋!"

  "我……唔……"

  再呆的人都知道接下來該清場,否則,接下來的甜蜜恐怕會讓人噴鼻血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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