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甲] 中醫許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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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高老牛逼

     杜月明汗都下來了，他真想抱著高華信大喊一聲：“您老可算睡醒了！”

     杜月明急忙說：“那下面讓高老來給我們說說這個問題。”

     杜月明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和影響力，是沒有辦法幫許陽蓋住這麼大的一個雷的，現在也就只有高老能幫著許陽說說話了。

     高老扶著椅子慢慢站起來，有些吃力。

     杜月明又趕緊跑去扶他。

     眾人都在看高老。

     彈幕也在飄起來疑問：“這位老人是誰？剛睡醒嗎？”

     除了疑問，還有一批是滿屏的“高老”

     關注這件事情的，除了社會上的普羅大眾，還有很多是中醫界的專業人士，他們是認識高老的，所以滿屏都是他們發的彈幕。

     然後就有人問高老是誰了。

     有問就有答的，只是彈幕上也沒辦法發一大堆字。

     就有一條彈幕跑出來“這是中國現存最牛的中醫”

     這條彈幕一出來，後續的中醫人就知道要怎麼跟了，一下子滿屏都是最牛中醫！

     那些外行人看高老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正在監督隨堂測驗的何教授，實際上是在偷偷地看直播，在見到許陽說出那段話之後，他也是無奈苦笑的，他知道許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現在見高老終于要出來給許陽撐腰了，何教授頓時覺得鼻子有點酸，他雖然是許陽的老師，但他是沒有辦法為許陽撐起一片天空。

     他很自責，因為他知道是對的，但這個社會錯了，可他沒有辦法去改變，所以他很自責。

     何教授嘆了一聲，看著高老蹣跚的步伐。

     高老在杜月明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主講臺，杜月明讓高老扶好臺子，他又趕緊去搬椅子了。

     高老卻勸阻了他：“不用搬凳子了， 說話嘛，還是要站著說，這樣對聽的人也是一種尊敬。”

     杜月明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扭頭看高老。

     場下的這些記者也挺感動的，他們都還坐著呢，這樣一個九十多歲高齡的老人還要堅持站著說話，這實在是太難得了。

     頓時場下響起了掌聲。

     發布會從開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有掌聲。

     直播間里面的彈幕上也刷滿了“淚目”

     還有人發彈幕“這才是中醫啊，再看看許陽，什麼玩意兒！”

     “許陽能跟高老比？他是什麼東西？”

     彈幕上又開始拉踩起許陽來了。

     好些中醫人見高老又出來了，他們也是感慨不已。

     而高老看了看現場的記者，又看了看直播的設備，他點點頭，說：“不用鼓掌，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高華信，一位從醫七十多年的中醫。”

     這是真正的老中醫啊。

     高老露出了微微笑容：“都說中醫是越老越值錢，所以大家都是60歲退休，而我八十多歲還在每周坐診，八十歲生日的時候還是在小湯山院區里過的。”

     “我真正退休啊，是在90歲，因為身體不行了，也沒有辦法坐診治病了。在家里休息了兩年，本來都打算死在家里了。但是就在我等死的時候，有個年輕人闖入我的視野里。”

     “沒錯，他就是許陽。”高老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這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也是最有勇氣的年輕人，他……比我強！”

     這話一出，場下頓時靜了一下。

     直播間的彈幕都空了。

     關注這場直播的那些中醫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呆住了。

     高老又補充道：“我說的強，指的是他什麼都比我強，他比我年輕，比我勇敢，也比我有想法，就算輪到醫術，我也一直不如他。”

     臺下嘩然了。

     連臺上的杜月明也傻眼了，高老這是要幹嘛，要把許陽捧上天嗎？不怕他摔死嗎？

     “什麼鬼？”彈幕上也爆發了。

     高老臉色有些發白，一點點白的透了下去，他說：“我一直不反對中藥進行現代化的藥理研究，反而，我是很支持的，而許陽也是跟我一樣抱有相同的觀點。”

     “中藥現代化也出現了不少成果，尤其是青蒿素更是功德無量，所以這就是我們支持的原因。但是……這樣的研究指導不了真正中醫的治病實踐。”

     “這樣的研究，其實只是局限在現代藥理研究。有人常說，某某科學家在聯合國的支持下研究了幾千種中藥，最後發現這些中藥里面有效的不足百分之十。”

     “呵呵，這就是他們的研究成果。可是對于一個真正的中醫老說，一把小麥，甚至一把面粉，我們都能治不少病。而一點，現代科學是無法理解的，最後他們只能歸因于病人自癒。”

     “中藥西化研究，當然可以，但你研究的對象，請叫它植物藥，請不要叫它中藥，因為中藥不是這樣的。你們任何的研究成果，都是你們植物藥學的勝利，中醫不貪此功。”

     “你們所研究的中藥，所謂的有效成分，所謂的毒性，強行框在中醫頭上。這樣只會讓中醫越來越治不了病，這才是我們最難的地方。”

     “許陽的心聲，也是我的心聲，只是他敢說，我卻很多時候不敢開口，所以他比我勇敢。某些中藥有毒，我們也知道，可是經過配伍之後，毒性已經很小了。”

     “我不反對藥典對這樣的藥物進行嚴格的劑量規定，但是某些西藥也有毒，但他們在進行危急重癥搶救的時候，卻可以超劑量使用，那為什麼中藥不可以？”

     “這些都是我們極待解決的問題，也是我們明心分院成立的最大初衷，我們要探索出一條中醫發展的真正的道路。這也是我在退休之後，還願意跑來這里的原因。”

     “而敢于探索的勇氣，許陽也比我強。最後的醫術，就不用說了，在治大病重病方面，他早就超過我了，他一直都這麼優秀。要不是年紀和輩分不合適，我甚至都想代師收徒了。”

     高老看著攝像頭，淡淡地說：“所以你們別怪許陽說話太沖，因為我跟他想法一樣，也是我讓他這麼說的，有什麼不滿的，沖我來吧！”

     全場人都傻了。

     看直播的眾人也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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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中醫當興！

     大家真的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止是現場這些人，連看直播的網友們也要傻眼，大家都要以為自己這些人是不是都出現群體幻覺了，不然怎麼會是這個情況？

     還有中醫界的專業人士，也都要瘋了，他們才是最崩潰的那一群人。

     高華信老中醫是誰啊，國寶級的老中醫啊，甚至可以說是目前國內的中醫第一人啊。

     這就像是短跑的世界冠軍博爾特突然在你班里拉出來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跟你說，嘿，哥們，這個人跑的比我快多了，我完全比不過他。

     大概就是有這麼震驚。

     甚至比這個更震驚，因為運動吃的是體力飯，本來就是年輕人有優勢。而中醫卻是非常吃經驗的。

     或者可以這樣比喻，就是博爾特去養老院里找了一個沒牙的老大爺，說大爺，你待在養老院屈才了，你要是現在去奧運會，我可得跟在你後面吃屁。

     大概就是這樣。

     剛剛彈幕上還有一大群人在拉踩許陽呢，說許陽跟高老比就是個渣，就是螢火蟲和皓月之光。好了，現在螢火蟲變太陽了，我日啊！

     別的誇一誇，也就算了，想法好，想法多，更勇敢，這本來就是年輕人的特質，你誇一誇，這也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了，這也沒啥，大家也不會往心里去。

     但是你說到醫術，還說人家比你強那麼多。你要是同輩之間，或者年紀相近，那還能說是謙遜，但許陽還不到三十啊，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大家最開始還以為聽錯了，誰知道高老後面又重復了一遍，然後還又補充了一句。說要不是年紀和輩分不合適，他都想代師收徒了。

     臥槽！這句話也太離譜了吧！

     他們都快要以為高老的腦袋是不是糊涂了！

     不止那些人，就連關心的許陽，比如杜月明，還有正在看視頻的何教授，還有張可，還有許陽的一些同學，還有京城的當初打過交道的一些人。

     大家在聽到高老的評價之後，臉色全變了。

     因為高老把許陽捧的太高了，捧這麼高是很容易會把許陽給摔死的。尤其是醫生這個行業，太需要謙遜了。

     一個負責任的醫生，他永遠不會跟你說他百分之百能治好你的病，哪怕你的病非常非常簡單，哪怕他的確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醫生這行最怕捧殺，現在高老說許陽的醫術比他更強，這樣很容易把許陽碰上神壇的，一旦捧上神壇，這個醫生也就廢了。

     現在之前就是吃了神醫的虧，不然這次的風波也不會這麼大，為什麼這麼多人攻擊他？治不好病的醫生多了去了，死在醫院里的病人也多了去了。

     雖然中藥的毒性的確是一個比較有討論價值的話題，可這些年也談了不少了，那個某綠毛藥酒的時代，就聊過不少了。

     這次弄得這麼大，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好多自媒體，好多中醫吹都把許陽吹成是神醫了。

     前段時間，張可這邊還在發愁這件事情呢，她一直在公共媒體上說自己不是神醫，可沒人信啊，架不住其他人吹啊。

     大家太願意看見一個神醫翻車了。

     你不是神醫嘛，你怎麼可以治不好病呢，你怎麼可以救不活人呢？

     而許陽能治好所有病，救的了所有人嗎？完全不可能啊，一旦貼上神醫標簽，這人就廢了。

     可關鍵捧他上神壇的不是別人，而且高老啊，你說他們能不急嗎？

     在現場的杜月明當場就坐不住了，立刻站起來了，他也不管身份不身份了，就想馬上打斷高老：“高老，您還是歇一下吧，接下來的發布會我來主持吧。”

     杜月明都想把高老弄下來了。

     高老雙手抓著主講臺的臺沿，他說：“沒事，我還沒說完，讓我說完吧。”

     杜月明都無語了，你要是再聊，許陽就要被你聊廢了。

     “沒事，我有數的。”高老也沒回頭，就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白的有些透進去的臉色，此刻更少了幾分血色。

     這……杜月明懵逼了，他也不能直接上去把人給搶下來啊，但他也沒法坐了。

     高老繼續說：“呵呵，沒事，我們繼續聊。我剛才說許陽的醫術比我強，這句話是真的，但許陽是不是能治天底下所有的疾病了呢？”

     “答案是很顯然的，不能。我能治的，只有四成疾病。而許陽頂多也就是四成多一點，僅此而已。這不是謙虛，而是事實，這世上不存在神醫，還有太多是我們無法治癒的病。”

     聽到這里，臉都綠了的杜月明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高老還是有理智的，嚇死他了。

     高老說：“而對于大部分中醫來說，你會治的疾病更少。甚至對于很多中醫學生來說，一畢業就失業，面對病人茫然失措，甚至對中醫都失去了信心。”

     “其實不是中醫不行，是你們不行，沒有人帶著你們學習真正的中醫。而我們問縣的明心分院，就是要走出一條真正中醫治病的道理。”

     高老目光變得深邃“我知道，在媒體的另外一端，還有很多中醫人在看直播。所以我現在以一個老中醫的身份呼吁大家，都來問縣看看，都來明心分院看看。”

     高老的聲音慢慢變得激昂起來：“我希望有更多有能力有想法的中醫，可以來跟我們一起走這條真正的中醫道路，一起實現復興中醫的夢想。”

     “我希望有更多處在茫然無措中的中醫，都可以來問縣進修，我們一起學習，我們一起探討。路走的多了，就不茫然了。中醫的道路走遠了，路也就寬了。”

     “我希望有更多剛從中醫學校畢業的青年中醫們，都可以來問縣實習跟師，在這里，你們會看到中醫的道路，明白中醫道理，知道未來的方向。”

     高老目光真摯，年邁的身軀里面響起不屈的聲音：“我希望所有的人中醫人不要迷茫，因為你們選擇的是一門偉大的醫學！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醫學。我相信，中醫……當興！中醫……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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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收徒！

     現場安靜了。

     直播間的彈幕也安靜了。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這一刻，不管是行內人還是行外人，大家都從這個九十多歲的老人的聲音里面聽到了鏗鏘有力的聲音！聽到了不屈的吶喊！

     尤其是行內人，更是感觸萬分。

     正在讓學生隨堂測驗的，而自己看直播的何教授，眼圈都紅了，他放下手機，看著課堂里面正在抓耳撓腮的這些學生。

     他有些顫抖地吐出來一口氣，穩了穩自己的聲音，他說：“大家……大家停一停吧，我覺得……我覺得我有些話要說，也有一段視頻要放給你們看。”

     這群學生全都茫然地抬起了頭。

     而杜月明也瞬間雙眼含淚，他雖然走得是行政的道路，可他也是一個中醫啊。他要是想晉升，想仕途上走得好，是有捷徑的。

     只要他大力支持西醫研究中醫就可以了，在核心期刊上發表一大堆中藥現代化的成果，再在醫院做中藥科學化的治療和成果，稍微一宣傳，政績就來了。

     再進行幾項改革，隨便表面上優化一下。再弄幾個典型事例出來，撈夠了資本，他就可以上升了。

     但他不是啊

     他選擇的是最難的一條路，甚至來說是最沒有機會晉升一條路。對于他這樣一個走行政的人來說，他的仕途到頭了。

     可他還是不肯放棄，他就是咬死了要走這條路。

     因為他是一個中醫啊！

     因為他也想中醫當興啊！

     現在被高老這麼一說，杜月明怎麼能不熱淚盈眶啊。他們熬了這麼久，被人非議了這麼久，被針對了這麼久，還不是為了中醫二字嘛。

     而直播前的那些中醫和中醫學生，也都被鎮住了。他們是真的迷茫，他們真的很迷茫。很多中醫學生一進學校，老師第一句話就是跟他們說未來他們有一多半人是要改行的。

     畢了業， 他們也是一臉懵逼，茫然無措。因為帶他們的師父，自己也茫然著呢。

     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病人就是治不好，為什麼他們的藥就是不見效。還有每天要求他們檢查檢驗的規定，中醫院里全都掛滿了吊瓶，這能叫什麼中醫院啊！到底是誰在治病啊？

     好些中醫用中醫的辨證去治，就是治不好病人，所以有好多都是直接對照西醫的檢查單治病，結果也是時好時壞。

     他們也很迷茫。

     中醫發展數千年了，從來沒有哪一代中醫有如今這樣迷茫的。太多太多的中醫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路了，更不知道前路應該怎麼走。

     而現在，高老卻在重重迷霧里面給他們劈開了一條路，給他們找了一個燈塔，而這個燈塔就是問縣的明心分院。

     高老選的這個時機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時機了。同樣的這樣一番話，放在別的地方，放在別的場合都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個時機真的太好了。

     這正是這次許陽殺人方子事件熱度最好的時候，關注量最大的時候，中醫人都開始分化，都被罵的抬不起頭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又正是他們翻盤的時候，他們揭露了整個真相的時候。而這個真相，卻又是純中醫和實驗室矛盾，所有的中醫都在面臨這個矛盾，所有人在這個時候是最茫然的。

     而高老，在這個最難的，也是最合適的時候，給他們指明了這個燈塔！

     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時候了！

     杜月明望著高老，他知道從明天開始，問縣的明心分院會被中醫人踏破門檻的！

     中醫，當興！

     在喊完了那句話之後，高老的氣息有些不穩了，他雙手抓著主講臺，指節泛出了白色，他微微吐出一口氣，說：“所以你們不要苛責許陽，每一個勇敢的先行者，都值得我們尊敬。”

     “代師收徒是不可能了，不合適了，但是許陽到現在也沒有正經拜過師父。雖然他的醫術比我還好一些，但是我年紀上占些便宜。”

     “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不收徒弟了，幾十年來，從未破例。但這一次，破例一回，我準備厚著臉皮，重開山門，收許陽為我的關門弟子，我高華信此生最後一個徒弟。”

     高老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在觀看直播的人聽起來，卻無異于一個驚天大雷。

     高老要收徒了？

     高老這一生只收過五個徒弟，最次的也是國手，而且現在全是中醫界的大佬。連孫子易這樣公認年青一代最強的中醫，侍診高老十幾年，也只混了一個徒孫而已。

     而許陽竟要成高老徒弟了。

     不管哪個行當，收徒都是兩個徒弟地位最特殊，一個是開山大弟子，另外一個就是關山門的最後一個徒弟，一定是最受寵，最被師父看重的。就更別說，許陽這種破了例，重開山門收的。

     所以大家都傻了。

     杜月明也懵了，今天是驚喜一波又一波嗎？

     別看許陽剛懟了那麼多機構，但只要高老把許陽收為徒，許陽就有靠山了，高老最受寵的徒弟啊，以後許陽的路可要好走太多了。

     高老看中的年輕人和高老的徒弟可是完全兩個概念啊。

     就像這個老板看重的漂亮妹子，那個是老板領過結婚證的老婆，你說哪個分量重？

     這只要高老活著一天，醫療界就別想有人敢亂許陽！

     杜月明表情都亮了。

     高老微微笑了笑：“兩天後，就是我的收徒儀式，希望大家能來參觀。”

     說完之後，高老深深地點了一下頭，終于鬆開了抓住主講臺的手。高老轉身，卻又晃了一下，他又趕緊回手抓臺子。

     停了兩秒鐘，高老才邁動步伐，慢慢走出了講臺。杜月明看了高老一眼，然後用眼神示意一下曹德華，他就上前繼續主持發布會。

     高老蹣跚著腳，慢慢走出去。

     曹德華也迅速跟了出去。

     剛一出門，高老就腳下一軟，靠在門框上，順著門框慢慢往下滑。

     門外還站著不少人呢，高老這一軟，大家嚇一跳。

     曹德華更是飛過來攙扶高老，他急叫一聲：“高老，您沒事吧？快去叫許陽！”

     高老靠在門框上，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他擺了擺手：“我沒有，你去告訴他，一切事情聽我安排。另外，跟他說，我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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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我做了1個很久之前的夢

     發布會結束了。

     這是一場成功的發布會嗎？

     許多人都有這樣一個疑問。

     這場發布會就是針對這次的輿論事件而開設的，而他們的澄清和辟謠，算是成功了嗎？

     其實並不能算完全成功，雖然他們指出來了沈光明這個坑貨。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是沒有完全洗脫自己嫌疑。

     他們並沒有絕對的證據能證明沈光明才是導致病情惡化的罪魁禍首，甚至他們並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真要做檢測，懵逼的還是許陽他們。

     雖然事情看似已經說清楚了，看似已經翻盤了。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尤其是中醫黑眼里，這都是許陽胡攪蠻纏找替罪羊的說法罷了，還是有很多人不信許陽的，惡劣的影響並沒有完全消除。

     但這次發布會又是非常成功的一次，它的成功並不在澄清真相，而是在借助這次熱點事件，把這個困擾著中醫發展的問題給拋出來了。

     到底是誰來指導中醫，到底是誰來規范中醫？

     這才是最讓所有中醫迷茫的問題，從上到下，從中醫教學開始，一直到醫院，診所，中藥研究院，全都充斥著這個問題。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說是永遠說不清楚的，就像這個尿毒癥病人，真要爭辯起來，是爭不出上下對錯來的。

     就算去法院，你也追究不了沈光明的責任。要是醫院沒有那麼多免責條款，許陽大概率是要承擔巨額賠款的。

     而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既然聊不明白，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而實際行動就是明心分院，這就是行動！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發布會是成功的。

     只是許陽這個憨憨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是單純把發布會當成是真相公布大會，頂多加上嘲諷實驗室檢測的機會。

     所以當許陽再得知消息趕回來的時候，他是懵逼的，最讓他懵逼的是，高老竟然說要收他為關門弟子，而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高老竟然說他快要死了。

     許陽一路狂奔回到了醫院，高老已經在辦公室了，他靠在沙發上，垂著眸子，神色有些疲倦。

     房間里面還有倆人。

     杜月明也不管那些記者了，讓曹德華負責招待，他就立刻過來了。原本還在坐診的孫子易，也跑過來了，整張臉凝在一起。

     高老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往外說，目前也僅僅只通知了幾個人，他們也沒弄清楚情況，不敢亂說。

     許陽跑進了杜月明的辦公室，猛地推開門，許陽頓時便看見高華信雙眼緊閉靠在沙發上，許陽瞬間便屏住了呼吸。

     許陽剛前面就接到了曹德華的電話，說是高老身體出了點毛病，感覺很不舒服，讓他趕緊來一趟。

     許陽著急忙慌沖過來，剛開門就看見這幅場景，許陽心都顫了，聲音也忍不住顫了一下：“華信……”

     這兩個字一出來，房間里面兩個人都愣住了。

     杜月明都聽懵了，叫的什麼？

     孫子易則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又是這稱呼，又是這個稱呼！當初在北京的時候，高老垂危，許陽也是這樣！現在怎麼又是這樣？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孫子易很想揪著許陽用力問一問。

     許陽急忙擠進門來，著急地問：“華信他……高老他怎麼了？”

     這下子杜月明覺得更不對了，一次說錯，可以說是口誤，緊接著又來一回？什麼情況？

     孫子易也非常驚疑不定地看著許陽。

     許陽見這兩人不回答，他也不在這兩人身上耽擱時間，便趕緊沖向了高華信。

     “許陽，你來了啊。”閉著眼睛的高老突然說話。

     許陽也怔了一下，放慢了腳步，問：“你沒事吧？”

     高老慢慢睜開眼睛，慢悠悠地說：“沒什麼，剛剛睡了一下，還做了個夢。”

     許陽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才曹德華跟我說的還挺嚇人的，這人真的是！”

     高老也沒理會許陽，只管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我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許陽抬眼看著高老。

     杜月明和孫子易也都扭頭看高老。

     高老眼中露出了追憶之色：“我夢到了好幾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小伙子，還是剛剛跟蒲老學習的時候，我……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這樣一個夢。”

     杜月明和孫子易不明白高老話里的意思。

     而許陽的瞳孔卻慢慢地放大了。

     高老瞇起了眼睛，說：“夢里面一直有個模糊的人影，跟我待在一起，跟我說話，我有些時候能聽見他的只言片語，但醒來也就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有這個人。”

     許陽的神情呆住了。

     高老復又慢慢睜大眼睛，他搖了搖頭：“算了，不說夢了，雖然感覺這個夢對我很重要似的。還是說說現在吧，許陽，我後來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許陽？”高老又叫了許陽一下，因為他發現許陽在發呆。

     “啊？”許陽這才回過神，有些茫然地看高老。

     高老說：“我跟你說正事。”

     許陽魂不守舍道：“哦，那你說，我聽著。”

     高老說：“這一次，我借助這次的事件和發布會，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接下來，你們就要面臨很大的考驗了……”

     杜月明神色沉重地點點頭，這次的事情有利也有弊，接下來肯定會有很多中醫加入他們，他們的人才儲備能力會大大加強，那些年輕醫生的進修和培訓，也會進一步加強。

     但同時，會有更多更多的病人來他們明心分院求診，因為這是當代最牛中醫高華信說過的中醫燈塔啊。所以到時候各種大病重病，奇病怪病，疑難雜癥會找上他們，他們將會巨大的挑戰。

     高華信還準備繼續往下說，卻見許陽還在走神。高華信不禁有些生氣，臉色又蒼白了一些，他說：“許陽，你在走神什麼？你在想什麼？”

     “我……”許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高華信疲憊地說：“你先回去吧，我明日再與你說。”

     許陽也是失神落魄和魂不守舍地往外走。

     杜月明和孫子易覺得更奇怪了。

     高華信問孫子易：“那些人都通知到了嗎？讓他們明天必須趕到，絕對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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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我要死了

     許陽走出來，望著天空，神色茫然。

     在高老上次昏迷垂危的時候，高老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許陽，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但很快，許陽就知道等高老清醒過來之後，他依然不會記得自己的任何事情，所以許陽才會痛苦，寧願讓系統把他的記憶也一起屏蔽掉。

     雖然高老沒有想起來什麼，但是他對許陽的親近感是很強的，所以也跟許陽來問縣，也跟許陽住在一起。

     但是相處了這麼久了，許陽並沒有從高老的言談舉止中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可是現在，高老卻說常常夢到一個模糊的人，許陽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許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不禁苦笑起來，他也真的被這件事情弄得很煩。許陽找了個花壇旁的臺階坐下來，搖頭苦笑。

     “好，好，慢走啊，那個後天一定要來高老的收徒會啊，一定一定，諸位的住宿費用可以在我們這里報銷的，餐飲也可以，王主任可以跟你們談標準的。”

     曹德華送走了記者朋友，然後往回走，剛過來就看見坐在臺子上的許陽，他道：“哎，許醫生，你在這兒啊，高老好點沒？”

     許陽尋聲看向曹德華，他道：“我還問你呢，幹嘛說的那麼嚇人！”

     曹德華撓撓頭，叫屈道：“你也不能怪我啊，是高老一出會場，頓時就軟到在地上了，說的話還跟遺言似的。”

     “還說什麼讓你一切聽他安排，嗨，這還有什麼不聽的。哎，許陽你知道了吧，高老說要重開山門，收你做最後一個徒弟啊！”

     “什麼？”許陽怔住了。

     曹德華訝異道：“你還不知道啊，你走之後，高老在會場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呢。哎，不對，不是說高老身體嘛，高老出來之後，就說讓你聽他安排。”

     “然後還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們嚇一跳啊，我就趕緊打電話找你了。高老應該沒什麼吧，他是開玩笑的吧。”

     許陽盯著曹德華：“你說什麼？”

     曹德華被問的愣了：“你問的哪句啊， 我說的多了。哎，許醫生，你去哪兒啊？”

     曹德華又看見許陽往回跑了，他更加不解了。

     “砰。”許陽又一次撞開門，房里面幾人都嚇一跳。

     “怎麼了？”杜月明還問呢。

     許陽卻是徑直走向高老，關切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高老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疲累。”

     許陽緊緊地盯著高老的臉龐，觀察他臉部的神色。

     高老微笑道：“別望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應該沒有幾天了。”

     這話一出，孫子易的眼睛也瞪大了，他前面也以為高老是瞎開玩笑的，他聲音也顫了：“師爺！”

     高老擺擺手：“幹嘛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其實我上次就該死了，只是多茍活了一段時間，也不錯了，還看到了明心分院的成立。”

     許陽凝著臉，說：“我給你診斷一下。”

     高老勸阻道：“這是壽命，不是疾病。我只是有這個預感，很近了，所以時間不多，多幹點正事兒了。你也準備一下，拜我為師，不算丟你臉。”

     許陽看著高老，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他問：“你之前不是想讓我拜你徒弟的嗎？”

     高老點點頭：“之前是覺得我們年紀和輩分相差太大，你拜我並不合適，對你一個年輕人來說，過分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現在，我卻隱隱覺得讓你拜我徒弟更加不合適。”

     孫子易當時就不能理解了。

     許陽沉默了。

     高老慢慢地說，氣息並不是太連貫：“前面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先幫你把承諾說出去了。那我現在再正式問你一遍，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許陽默了默，然後臉上擠了一些笑容出來，說：“好啊。”

     高老道：“好了，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吧，這邊不用你了。”

     許陽不想走。

     高老揮揮手，說：“走吧，我還要跟你的師哥們說兩句，這里不用你了。”

     許陽也只能往外走了。

     高老看著許陽的背影，嘴角慢慢浮現笑容，眼中也露出了宛如少年的神采，不過只有那一瞬。

     孫子易非常擔憂地問：“師爺，您真沒事吧？”

     高老說：“放心吧，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孫子易擔憂之色依然難減，他又問：“那您晚上想吃點什麼啊？”

     高老想一想，說：“我想吃回鍋肉和宮保雞丁，再買點切麵回來，我要用菜里的湯水，明天下麵吃。”

     “啊？”孫子易愣住了：“師爺，您不是很多年不吃這麼油膩了嗎？”

     高老沉吟了一下，又補充道：“再來一個豆花肥腸吧，還有……還有幾道菜的。”

     高老又陷入了思索。

     孫子易遲疑地說：“您還想吃點什麼，我都給您買，但是油膩，還是少一些的好。”

     高老卻完全沒理會孫子易，只是自己喃喃自語：“應該還有幾道菜的，還有的……”

     許陽一下子心情變得很糟，因為他真的看出來高老的神色很不好了，已經面無神光了。作為一個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可此時，許陽還是很難受，非常非常難受。

     許陽從明心分院出來，去到了明心堂。

     張可也正在櫃臺邊看手機直播，見到許陽過來，她都激動地從也椅子上跳起來了，神彩飛揚道：“哇，許陽我的天吶，你知道……你知道……”

     張可話說一半，許陽突然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張可懵住了。

     許陽把腦袋往張可脖子彎里面窩，使勁往里面窩，深埋在張可肩窩子的許陽的臉，也在使勁地顫抖著。

     明心堂內，宋強哇哦了一聲。

     張三千也在店里，他也看懵了，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真看見豬拱白菜了。尼瑪，這是真的拱啊！

     高老的話語瞬間就在中醫圈內部引起了轟動，尤其是高老要收許陽為徒的事情，更是引起了熱議。

     而中醫界很多的大人物，也都來到了問縣觀禮。

     還有高老的五個徒弟，當日就匆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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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何必呢？

     問縣其實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縣城，百強縣是肯定輪不到的，千強縣估計都夠嗆。縣里也沒有什麼支柱產業，就是風景好點兒，所以到處造房子。

     自從高老過來，還有明心分院的成立，雖然時間不長吧，但是當地領導還是把中醫藥和相關的配套產業做起來的，當成是一個增長點的。

     只不過小縣城嘛，計劃很多，但是實力太差，所以進展很慢，好多計劃都還是個想法而已，也就是明心分院慢慢起來了。

     尤其是最近明心分院輿論爆發，問縣別的產業沒出名，這事兒倒是鬧大了，那些領導都捏著一把汗呢，還好算是過去了，只是高老又來了這一齣。

     所以問縣又熱鬧了。

     縣里各個賓館酒店的老板們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最近因為明心分院鬧的這點事情。別的不怎麼樣，縣里賓館的生意倒是好了很多。

     大家本來以為今天記者們和看熱鬧的自媒體同志們都要走了，他們的生意就要差下去了，誰知道這幫人居然全都多續了兩個晚上。

     這還不止呢，各個平臺的訂房信息一個勁兒地發來，有些來不及反應的老板空房都給定了。還有些反應過來的，他媽的，居然開始提價了！

     問縣又熱鬧起來了。

     這一次，來的全是中醫界響當當的人物。市里和省里中藥管理局的領導也都預約好了，要來觀禮，縣領導也說要來，一下子更熱鬧了。

     高老的那幾個徒弟，來的最快，他們推掉了所有事情，當夜就乘坐最近的航班來到省城，然後連夜雇車來問縣。

     與高老徒弟同來的還有高老徒弟的徒弟，說的簡單一些吧，高老這一支兒的骨幹中醫，都連夜趕過來了，連夜來不了的，第二天也一定會到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跑到了明心分院，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高老卻還在杜月明的辦公室里閉目養神，等著他們。

     杜月明和孫子易接到電話之后，就在門口等了。

     中巴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從車上下來。

     孫子易趕緊迎了上去：“師父， 劉大爺，秦師叔……”

     孫子易一個個打招呼。

     高老的大徒弟劉宣伯沉著一張臉，點點頭，就問：“師父呢？”

     孫子易回答：“還在樓上等著你們呢。”

     劉宣伯沉聲道：“帶我上去！”

     “好。”孫子易答應一聲，又趕緊介紹杜月明道：“大爺，這位是我們醫院的……”

     杜月明非常識趣：“不用介紹我，去看高老要緊。”

     劉宣伯也扭頭看一眼杜月明，微微頷首：“你好。”

     杜月明忙說道：“劉老，您好您好。”

     為了不耽誤時間，杜月明也沒上去握手，或者攀談。

     匆忙趕來的這幾人，也對識分寸的杜月明有了不小的好感。

     很快，幾人就沖到了樓上。

     但是開門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把動作放的輕柔起來。

     門開之後，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的高老，只看了一眼，大家的心里就有些懸了起來。

     “來了啊！”高老聲音有些顫，雖然沒睜開眼，但他還是知道人來了。

     劉宣伯率先回答：“師父，我們來了。”

     高老緩緩睜開眸子，但卻有些吃力，眼皮子一直在微微顫著，過了幾秒鐘，他才撐開了眸子，雙眼無聲了一會兒，才似漸漸聚焦。

     高老的徒子徒孫們也都魚貫入內。

     杜月明也沒閑著，趕緊給他們去搬椅子了。

     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站著。

     高老發話道：“都坐吧，坐下說話。”

     劉宣伯皺了皺眉，看了後面眾人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他先坐下，後面的人才拿了凳子坐下。

     杜月明又忙著去泡茶了，這種事情本來是有小嘍啰幹的，完全不用他這個院長出馬，但是他卻幹的很起勁。

     別說高老這五個徒弟了，就算是這些徒孫，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很多省中醫院都不一定能挖的動他們。

     高老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用力地睜了睜疲憊的眼皮。

     劉宣伯眉頭更緊了幾分，他先問道：“師父，我聽子易他說……”

     高老微微搖頭，劉宣伯的話被打斷了，也沒敢再說下去。

     高老緩緩地說：“不用擔心我的身體，能茍活這些時日，已經是幸事了，生老病死，都是要經歷一遍的。”

     房間內眾人眉頭都凝了起來。

     高老的五個徒弟，也紛紛嘆息。其實高老說的沒錯，在上次垂危的時候，他本來就該死了。雖然說及時被許陽救下來了，可是高老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高老的這些徒弟們好幾個都擔任領導的保健工作，所以對于老年人身體情況特別了解，他們其實早就預料到高老可能沒有太長時間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的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快。

     高老微微笑了笑：“不用做出這幅哭喪臉，我又沒死，再說就算死了，那也是老喜喪，我都九十多了，不虧了。臨了，也還能做點事情出來，不錯了。”

     說到這里，劉宣伯實在忍不住了，他道：“師父，不是我說您，您今天真不該那樣說。”

     其他人都在看劉宣伯，也就老大敢直接尥蹶子。

     高老看著他，淡淡地問道：“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劉宣伯皺眉道：“您要做明心分院，嘗試中醫的新路，哪怕失敗，大家都不會過分苛責您。可您今日這番話一說，您知道對您意味著什麼嗎？”

     “說句大不敬的話，以您的醫術，以您的地位和貢獻，您辭世之後，會有無盡榮耀的，會贏得最為豐厚的身後名。”

     “甚至可能會像師爺蒲老那樣，被中醫人奉若神明，無限的尊重，這是何等的榮耀啊，您的名字會帶帶流傳下去。”

     “可您這番話一出，中醫的路就在明心分院，還讓所有迷茫的中醫都來明心分院。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天底下所有治不好的病人，會都來明心分院的！”

     “明心分院現在走的這條路，本來就是最難走，你們本來就是逆著大勢而走，上無政策保障，下有藥典屠刀，還有實驗室磨刀霍霍。你們本就該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您這一下把明心分院頂到了臺前來，一旦出點什麼事情，毀的可不止明心分院，更是您啊！”

     “那些來求診的患者要是沒治好病，罵的可有您一個啊。那些來迷茫的中醫，來了還是找不到路，罵的還是您啊。那些找到路，卻走不下去反而耽誤了他們的時間和前途的，罵的也是您啊。”

     “還有明心分院，這條路誰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一定能成功走下去，萬一失敗了，您的身後名可全毀了。您何必在這個時候，還出來頂這個雷啊！何必賭上您這一輩子攢下來的滿身榮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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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高老辭世

     劉宣伯這話說完，大家也都在看高老，他們也都不知道高老為什麼要這麼激進，是因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嗎？可越是這樣，不是越應該謹慎嗎？省的落了一身身後罵名。

     高老在聽了劉宣伯的話之後，又看了看滿座人疑惑的神情，他微微笑了笑，簡單地回答了四個字：“因為……中醫……”

     房內人都是一怔。

     劉宣伯不解道：“我們也是為了中醫，可飯是一口口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

     高老卻搖搖頭：“鋼鐵是千錘百煉打出來的，不是柔風細雨摸出來的，中醫唯一能證明自己，只有療效二字！”

     “這次就是遞給明心分院脖子上的一把刀，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明槍暗箭，我把一切都挑明了，說白了，反而是保護中醫，保護明心分院的一種辦法。”

     “從今以後，不再會有人繼續拿藥典，那實驗室的化驗數據來指責或者規范明心分院，它以後走的就是純中醫的道路。”

     “所以落在明心分院中醫頭上的唯一標準，就是療效，而這……才是對中醫最為公正的評判標準。”

     “至于各地來的疑難雜癥，大病重病，這本來就是應該的，醫生本來就不該選擇病人。他們要是療效上不來，那只能證明這條路根本不行，怪不了旁人。”

     “但至少我幫明心分院爭取了這一個機會，好剛是不會在千錘百煉中被砸廢的，真是廢了的話，那就廢了吧。”

     高老說完之後，全場人都沉默了。

     孫子易更是神色復雜。

     一直忙著倒水的杜月明也舉不動手上的開水壺了，他放下之後，微嘆了一聲。

     高老說完這些之後，神色更顯疲倦了。

     劉宣伯也嘆了一聲，他還是忍不住道：“可是您呢……”

     高老灑脫道：“我死都死了，管那麼些呢。”

     劉宣伯頓時沒話講了。

     高老掐了掐眉心，喘勻了氣， 然後說：“找你們來，是有別的事情的。”

     劉宣伯問：“是您要收許陽為徒的事情嗎？”

     這話問出來之後，房間里面所有人臉色都別扭起來了。

     就連高老這幾個徒弟，神色都不自然了。

     原本最初說的是讓許陽拜劉宣伯為師，這樣的話，跟孫子易等人是同輩，這是合適的，孫子易年紀也比許陽大，正好是他師兄。

     而現在這麼一來，他們這三個老頭子頓時多了一個師弟了。孫子易他們直接多了一個師叔了，孫子易已經三十好幾了，許陽還沒到三十呢。

     像劉宣伯最大的一個徒弟，都快六十了，好家伙，現在見了二十多歲的許陽，居然還得找他一聲師叔，許陽還沒他兒子大呢。

     劉宣伯真想問問高老是不是糊涂了？

     高老點點頭：“是這件事。”

     劉宣伯皺眉道：“師父，按說……您的收徒決定，我不該反對，但是許陽究竟年紀太小了，您這樣……對他也不好……”

     高老微微笑了笑，說：“那就要靠你們了。”

     眾人皆露出了疑惑之色。

     高老看著劉宣伯，問道：“宣伯啊，你跟了多少年了？”

     劉宣伯馬上直起腰桿，回道：“跟您學醫五十四年了，您的諄諄教誨，學生不敢忘記。”

     高老點點頭，又看向了另外一個，問道：“秦山啊，你跟我多少年了。”

     秦山立刻恭恭敬敬回答：“師父，我跟師48年，恩師授藝，沒齒難忘！”

     高老點點頭，又問：“齊保，你呢？”

     高老一個個問過去，他的這五個徒弟，最短的都跟師43年了。

     問完之後，高老又看向這幾人，說：“我這輩子也沒有家人，沒有子女，我是把你們這些徒弟當成兒子一樣對待的。實話講，我也沒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

     這幾個徒弟臉色全變了，他們高老為什麼突然要說這樣的話。

     高老問：“當然了，這是我自己覺得，要是你們覺得我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劉宣伯慌忙道：“師父，您這是說的哪里話，您……我們對您也是跟父親一樣尊敬的，您這樣太折煞我們了。”

     “那就好。”高老放心了一些，他又說：“我……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求過別人，要別人幫我點什麼。但是我現在……現在……”

     高老的話有些說不出口，嘴唇顫了顫，遲疑了幾秒鐘，他才說：“我想……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情。”

     這話一出，嘩的一下，屋里面這些人全站起來了，高老這些徒子徒孫沒一個敢坐下的，大家都驚呆了。

     劉宣伯說話都不利索了：“您……您……”

     高老微微垂著眸子，也低著頭，似乎不願意讓人看見素來強硬的他，此刻的低聲下氣：“我要死了，我想……我想在臨死前，求你們答應我一件事，這是我唯一的遺願，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求人的……請求。”

     房內鴉雀無聲。

     次日。

     各地的中醫大佬陸續趕到觀禮，衛生部門的領導也來了不少，來問縣的記者也更多了。而明心分院，許陽和高華信，這些字眼不停地在醫療圈子里刷屏。

     也借助這次輿論事件的余波，高老收徒許陽的字條，也一直掛在熱搜前位，還多了兩條“許陽”和“高華信”的搜索熱點。

     也激起了網絡上關于中醫道路的廣泛討論，所以熱度更高了，明心分院的知名度也更大了。高華信身敗名裂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再次日，收徒儀式就在明心分院的門前廣場上舉行。

     沒有官方套路的領導講話，只是觀禮的人真的很多，還有各大媒體的直播。

     直播間里滿屏的都是“致敬”。

     高老換上了新衣服，慈眉善目地坐在太師椅上。

     許陽恭恭敬敬行禮，敬師奉茶。

     拜師儀式很簡單，可里面藏著的意味很不簡單。

     儀式過後，熱鬧散去。

     次日，高老住院。

     許陽去探望，被拒。

     許陽站在住院部樓下，面對阻攔他的孫子易，他最終只是顫抖著閉上了眸子，他發顫著聲音說：“不要告訴我……他辭世的消息。”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陽回家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整整五天，他沒有出過房門半步，亦不肯見任何人，也不肯去坐診治病。

     這對于許陽來說，是人生首次。

     五日後，高老辭世。

     孫子易給許陽送來了高老給他準備的遺物，是一個餐盒。

     餐盒里面放著三樣菜，夫妻肺片，小碗牛肉，毛血旺。

     許陽在呆滯了之後，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他用手抓起餐盒里面的菜，就往嘴巴里塞，吃的滿嘴滿手，甚至滿身都是湯汁，油水，菜渣。

     許陽一直在流淚，眼淚都滾進了嘴巴里，他卻用這些菜堵住了他嗚咽的聲音。

     孫子易雖然不知道這三道菜意味著什麼，但他真的感覺到了許陽的悲傷。

     次日，許陽終于從家中出來。

     高老的墳墓埋葬地址已經選好了，是在牛角上公墓，是問縣最高的一座公墓，在那里，能看得見明心分院。

     高老下葬之後，許陽才去拜祭高老，許陽只帶了三樣菜，回鍋肉，宮保雞丁和擔擔麵。

     孫子易根本弄不懂這幾道菜里面藏著的信息，可他還是常常能回憶到那天晚上高老懇求他們的話語。

     “我希望，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無論什麼事情，你們都一定要照顧好許陽。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求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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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祭掃

     高老離世了。

     但是最初的離世的消息，並沒有發出去，所以一直到高老下葬了之後，中醫界的人士才知道了這個消息。

     所以高老的喪禮只是簡單操辦，來葬禮的是高老的徒子徒孫們，但這里面沒有許陽，他不想讓許陽來。

     也是在下葬之後，許陽才去高老的墳墓上的。

     而中醫界的人士，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紛紛趕來問縣，向這位老中醫獻上自己的敬意。

     也有好多人想來做追悼會，但是全被高老的徒弟們拒絕了，任何形式和任何規模的追悼會，他們都不辦。

     但是要來憑悼的，他們也不反對。高老的墳墓在問縣海拔最高的一座公墓上，可就是這樣，去憑悼的人仍舊絡繹不絕，高老墳墓前的鮮花從來沒有斷過。

     老國手高銘城先生也來到了問縣，他是自己爬上的牛角山公墓，站在公墓前。他帶來了從北京帶來的幾樣特產小吃，一樣樣放在了高老的墳前。

     高老是北京人，幾乎在北京帶了一輩子，現在為了理想，葬在了問縣。所以高銘城特意在北京找了幾家老字號，買了些特產糕點放在了高老墳前，以作慰藉。

     高銘城老中醫看了看這墳墓周邊，蹙了蹙眉，他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里面拿出來一個木盒子，放在手上，卻也有些為難。

     他的孫子高克是第一批跟著許陽來明心分院的中醫，跟孫子易他們同一批來的，是絕對的元老了，現在也陪著他爺爺一起來掃墓。

     高克見他爺爺手里抱著木盒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問道：“爺爺，您怎麼了，您手上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什麼啊？”

     高銘城老中醫嘆了一聲，打開了木盒子的扣子，然後掀開蓋子。

     高克看去，卻是一愣。

     高銘城看著木盒子說：“是我在北京挖來的一捧黃土。”

     高克看他爺爺。

     高銘城說：“我們老輩人啊，都講究落葉歸根，高老現在葬在了問縣，可他究竟是北京人，所以我帶上了一捧北京的黃土。 ”

     “老年間的人都說來掃墓的時候，拔一拔長出來的野草，再給墳上添一捧黃土。我北京的黃土都帶過來，結果忘記了現在的公墓都是水泥做的，黃土都沒地方放了。”

     高銘城頓時頭疼了。

     高克忍不住吐槽道：“爺爺，您這……這也太粗心了吧。”

     高銘城道：“反正也是象征意義居多，撒不上去，就放在墳前吧。”

     高銘城也不把黃土倒出來，直接把木盒子放在了高老的墳前，然後還有些念念不舍地看了兩眼盒子。

     高銘城還是挺有浪漫主義色彩的，本來在他想象中的畫面，是他抓起一把黃土輕輕地灑在高老的墳堆上，遠處的微風帶來高老的謝意，輕輕吹散他的鬢角。

     所以……高銘城還拿了個挺好的木盒子來裝黃土，以示敬意，等他撒完了黃土他還是打算把木盒子拿回去的。

     誰知道現在全是水泥做的……

     高銘城老中醫只能肉疼割舍他檀木的盒子了。

     “唉。”高銘城嘆了一聲，扭開了眼睛，不再看盒子了，他問年輕的孫子：“小克，在問縣怎麼樣，還習慣嗎？”

     高克回道：“生活上是肯定沒有北京方便的，但是這里的氛圍很好，是個好好能治病能學醫的地方，我們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我們都是為了理想而來。”

     “所以我在這里每天都充滿了幹勁，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也過得很開心，而且在這里是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我感覺我的醫療經驗都豐富了不少。”

     高克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高銘城點點頭：“那就好，看來當初讓你跟你跟他們一起過來，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啊。”

     高克撓撓頭，問道：“爺爺，您是當初就已經預想到這樣了嗎？”

     高銘城老中醫沒好氣地罵道：“還不是你不爭氣！人家需要要挑戰的人里面都沒有你的名字，那麼同輩人都有，就你沒有，丟人不丟！”

     高克傻眼了：“啊，爺爺，原來你是怕我丟人，才非要把我給塞進來的啊。”

     高銘城瞪著眼珠子罵道：“你要是爭氣點，用得著這樣嗎？在這兒好好學醫，不然以後更丟人！你要是能有許陽一半啊，我就都滿意了。”

     好端端的又被一頓訓，高克一臉悻悻然，然後他轉了轉眼睛，突然問道：“哎，爺爺，我聽杜院長說您去年就跟許陽認識了，還打過交道，是這樣嗎？我怎麼沒聽您說？”

     “額……”高銘城臉色頓時一滯，然後道：“好了，拜祭完高老，我們可以回去了。”

     高克又問：“哎，爺爺，您還沒告訴我呢？您跟許陽發生點什麼呀？”

     “滾蛋！”高銘城大罵了一聲，這孫子指定是故意的。

     高銘城回去之後，沒有多久，郝裝逼同志也來了，來看他的一生之敵高華信，其實也就是他自己把高華信當做是一生之敵，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不要臉的勇氣。

     年邁的郝裝逼在祭拜完高老之後，站在牛角山上望著縣城不停感慨，回去之後，他把自己的最出色的孫子和一個外孫女送來了問縣。

     這樣的場面也不停在問縣上演，許多當代國手名醫在祭奠完高老之後，都把自己的晚輩送來了。

     兒子那一輩，也是中年人了，都在當地關系頗深，再加上年紀也大了，思想固化，不適合再跑這麼遠了。

     但是孫子這一輩，從小基礎就打的特別好，也年輕能闖，所以明心分院頓時多了很多醫三代。

     還有各地慕名而來的中醫，還有幾乎中醫學校的應屆畢業生都想來明心分院實習，這段時間，明心分院行政科的這些人都快忙瘋了。

     這都是高老的那番講話帶來的效應。

     明心分院原本空曠的診室也在迅速充盈起來，各個科室原本頂多算是有個架子，而如今骨肉都填滿了。

     明心分院的實力正在飛速發展。

     高老的臨終講話，把明心分院的發展推上了快速起飛道。

     可接踵而來狂暴的風雨雷電，也將一直伴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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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變化

     高老辭世之後的這段時間，也發生了不少事。

     之前那對母子，也終于被人舉報出來他們之前查尿毒癥的事情了，他們是在鄉下的一個在基層醫院親戚那里查的。

     那個親戚用的是她公公的醫保卡，她公公已經九十多了，也不怕有什麼記錄，所以就以她公公的名氣去送檢了，最後確診了尿毒癥。

     這對母子剛去他舅舅家大鬧了一場，非得讓他們家賠錢，他舅舅都被他們鬧瘋了。正等他們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結果就被警察找上門了，然後就被涉嫌敲詐勒索被帶走了。

     而他們那個在醫院的親戚也被調查，一查才發現他公公身上竟然有十幾種病，每個月都要用醫保卡從醫院里面買出大量藥物。

     然後親戚也因為詐騙醫保，也被帶走了。

     還有在省城的沈光明，沈光明在法律上是無敵的，但是最終名譽還是徹底臭了，他以前幹的那點事兒也被人翻出來了。

     尤其是在法庭上應訴過的，連判決書都被人從裁判文書網上給找下來了，公布在了網上，大家一看，果然是跟許陽說的那樣，這小子是慣犯！

     這樣一來，大家就更加在思索和討論用西醫的驗藥方式來管理中醫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沈光明的診所也開不下去了，鬧的這麼大，還誰敢來啊？他終于關閉了診所，也搬了家，至于去了哪兒，也沒人知道。

     但估計是等過幾個月，就換個地方再開個診所，反正群眾的記憶都是很短暫的，要不了幾個月，就沒人記得他了。

     不過就是休息幾個月而已，當放假了。

     至于是不是從頭再來，對他的影響也不是很大。就他那狗屁療效，跟在騰訊游戲玩抽獎似的，他可沒攢下幾個回頭客，他一直都是靠營銷的。

     所以從頭再來，問題不大。

     還有問縣第一人民的醫院的麥馬醫生也出了事情。

     麥強和馬俊這兩個人自從在許陽手上吃了虧之後，就開始在網上做網紅了， 靠著用刺激人眼球的專業罵中醫，罵衛生部門，罵醫院體制，硬生生給罵出了一條紅路。

     這次明心分院和許陽出事，這兩個攪屎棍可沒少在其中出力，這件事情杜月明也已經知道了，只是這段時間，他都忙瘋了，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去收拾這兩個王八蛋。

     不過啊，這倆王八蛋倒是自己給作出事情來了。

     尤其是麥強，他不是有個專門的女粉群嘛。

     然後麥強人老心不老，還約了個女粉出來探討一下生理知識，人都到酒店了，結果女粉過來一看麥強這中年油膩的樣子，當時就不樂意了。

     然後……然後……反正麥強是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這件事情也很快就被張可知道了，因為張可也盯這兩個王八蛋盯很久了，只是一直苦于沒有辦法弄他們。

     因為也沒法跟他們吵，一吵就是中西醫之爭了，在網絡上，一吵起來，都是中醫吃虧的。

     而且許陽的號粉絲量大，跟他們吵架，是給他們引流了。而且網絡世界，跟現實世界不一樣，人家都是越罵越紅的。

     你看看網絡上那些所謂的醫療大v，哪有幾個是乾凈的，隨便搜搜都是一堆黑歷史。

     所以張可也很頭疼，他也找了曹達華，讓曾經的刑警隊之虎看看能不能以誹謗或者尋釁滋事給這兩人處理了，但是證據不足，曹達華都不能出警。

     但這次這事兒，一下子就讓張可給知道了。

     然後張可轉手就把這個大料給何滅絕了，何滅絕她們公司本來就是面向女性群體的新媒體公司，太適合這種大料了。

     何滅絕親自執筆，憤怒地寫下了醫學博主麥馬醫生強奸女粉的文章。

     然後……他們號沒了……

     麥強被控制了。

     馬俊在單位惶惶不可終日。

     中醫界也發生了不少事。

     最熱鬧的一件事情就是高老的大弟子劉宣伯老中醫，辭去了保健委中醫專家的工作，今後不再擔任領導的保健工作了，轉而把自己的三師弟推薦了上來。

     另外他也辭去了醫院特需門診專家的工作，大家都以為劉宣伯要正式退休了，劉宣伯辭去所有工作時間，在助理的陪同下，全國到處跑。

     大家還以為劉老環游中國去了。

     國家法定的退休年紀是六十歲，但是對中醫來說，六十歲正是一個老中醫正是醫術和經驗錘煉到最純熟的年紀了，所以中醫沒誰這麼早就退休的，有些九十多歲還坐診呢。

     劉宣伯今年73歲，退休吧，還真是有些早，但你也不能不讓人享受生活啊，大家都覺得劉宣伯可能今後不太可能再坐診了。

     可誰知，兩個月之後，劉宣伯就去了問縣，與他同去的，還有全國各地的老中醫，有些是民間的，有些時候醫院退休返聘的。

     一共三十三人，全加入了明心分院。

     劉宣伯更是在明心分院開了特需門診，每周坐診三天。

     而那些前來的老中醫也紛紛在明心分院坐診了。

     這一舉動，讓中醫界所有人都看傻了。

     因為原先最想去明心分院的，就是一些理想還沒磨滅的年輕小伙子，還有一些就是迷茫的中醫，但總的來說，都是醫術水平不怎麼樣的。

     那些醫術水平很好的，在當地都享有很高的聲譽，都有很好的待遇，人家是不願意來的。你看看那些知名中醫，為什麼只送醫三代過來，不送醫二代過來，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明心分院最欠缺的就是非常有經驗的有本事的老中醫坐鎮，那麼多有理想的青年中醫過來，你總得有人帶著啊，你總不好指望許陽一個人吧？

     就算在加上孫子易，老農的學生董醫生，那還是不夠。可這次一來這麼多真有本事的老中醫，這一下子，力量可不要說太充足了。

     尤其是高老的大徒弟劉宣伯，那真是繼承高老衣缽的傳人啊！

     杜月明這兩天樂瘋了。

     縣里的人才辦也樂暈了，好幾年指標都完成了，省里的人才辦能挖到這麼多醫療人才嗎？不能吧！就是人才房不夠了，他們也在積極想辦法。

     而明心分院也立刻成立中醫經典傳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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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浪催的岳院長

     真不愧是高老臨終破例收的徒弟了，大家也總算是看見高老這一脈對這個新的小師弟的支持力度了，高老離世之後，大家都以為明心分院沒有老前輩坐鎮了。

     沒想到劉宣伯竟然來了，還帶來了那麼多老中醫，這一下子明心分院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了。

     原先的明心分院是以許陽的醫術最好，他是大國手。但是國手這一檔是欠缺的，連省級專家都很少，就只有孫子易和董醫生兩個人。

     剩下的出色一點的，比如劉明達的兒子劉何君，也只是市級專家里非常出色的那種，尋吳生和沈玉言，也是市級專家。

     還有各地慕名而來加入他們的中醫，都是年輕的中醫居多，在這個年紀來說，的確是很不錯了，但是從整體上來說，還是有所欠缺的。

     尤其在高老發表那樣的講話之後，把明心分院送上了快速車道，但是也給明心分院招來了大量的疑難雜癥和危急重癥。

     這麼多困難的重癥和疑癥，靠著許陽他們幾個金字塔尖上幾個醫生是應付不過來的。還有那麼多年輕醫生想來他們醫院進修和學習呢，還有應屆畢業生也要來實習，這些人的教育也是個大問題。

     也幸虧是劉宣伯及時帶來了這麼一批經驗豐富的老專家，不然，他們這些人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醫療圈子里的人紛紛咋舌，羨慕嫉妒啊……不說別的，他們省中醫院的副院長這會兒正想拿腦袋撞墻呢。

     當初他就想鼓動何教授幫他說說，讓許陽拜他為師，結果何教授死活非不肯，好了，你看現在啥也沒他們省中醫院什麼事兒了！

     副院長都快瘋了，因為在不考慮其他因素，單純從中醫角度來考慮，明心分院的實力已經超過他們省中醫院了。

     他們可是全省最好的中醫院啊，是真正的大三甲，而明心分院只是縣里的基層醫院，還是個基層醫院的分院。

     你說這位主管中醫的副院長能不受刺激嗎？

     他就想找何教授好好吐槽吐槽，可是他卻找不到何教授，都不知道何教授上哪兒去了，副院長一時間更糟心了。

     另外一個糟心的哥們就是市中醫院岳院長了，他干過最糟心的事情就是把許陽給開除了， 現在都不知道招了多少閑話。

     尤其是在明心分院成立之後，岳院長的壓力就更大了，後來岳院長以高薪成功擊敗許陽，把退休的中藥專家林顯榮教授給返聘到自己醫院，這才算稍稍扳回一城。

     只是現在，岳院長真想罵街。

     省中醫院的風頭都給蓋下去了，就更別說他們了，他們市中醫院都快成透明的了。

     所以最近醫院里面的閑言閑語又多了起來，都是在說他的，要是他當初沒把許陽開除，現在多少榮耀都是他們的醫院的，至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透明。

     醫院最近是人心浮動啊，岳院長剛從書記的辦公室走出來，心中更添了不少煩躁。剛剛正院長也在書記的辦公室里，他們也一起討論了一下。

     主要的議題，就是想開展兩個醫院實習中醫的相互派遣進修和學習的相關事情，放在以往，哪有高級醫院往基層醫院派人進修的啊！真要過去啊，那叫支援基層了，或者下放鍛煉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嘛，現在人家的實力都超過省中醫院了。最關鍵的是，衛生部門的領導對明心分院非常支持啊。

     那他們也不能啥表示也沒有啊，所以就來了這一齣。

     最倒霉浪催的是這個任務居然給到了岳院長身上，他們居然讓岳院長去明心分院商討接洽這件事情。

     岳院長臉都綠了，他是真不想去的，但那兩位非得讓他去，還說他跟許陽比較熟，當初也是他把許陽給招進來的。

     岳院長真想噴他們一句，你們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把許陽給開除的！

     說到這個，岳院長就覺得更加冤枉了，當初他是說要保許陽的，是許陽自己非要被開除，這怎麼到最後，所有人都怪上他了呢。

     岳院長這倒霉浪催的。

     接了這個任務的岳院長，頭疼地出來了，就開始思考去到明心分院還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了。要弄這個，恐怕免不了要跟許陽打交道。

     岳院長第一反應想到了當初跟許陽一起去北京參加的青年中醫交流會的楊燦，這是他們醫院的女醫生，跟許陽算是同學，好歹還能說上話。

     岳院長點點頭，先是把楊燦給拉進來了。然後他琢磨了一下，發現他們醫院也沒別人跟許陽熟悉了。

     當初許陽進中醫院，還沒幾天就被開除了，這能跟誰熟的起來啊？

     岳院長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說：“恐怕也就只能帶上楊燦一個人了。”

     說實話，岳院長是真不想去的。可是沒辦法，這一個是領導交給他的任務，第二個是現在醫院的人對他頗多微詞，最關鍵的最上頭的大老板們的態度都很明顯，他能怎麼辦？

     岳院長也很絕望，他也只能希望許陽念點舊情會給他點面子。剛萌生這個念頭，岳院長就忍不住啐了一口。

     指望許陽念舊情，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現在他主動去跟許陽打招呼，許陽都能當做不認識他，這個王八蛋太他媽不是個玩意兒了！

     岳院長心生惱怒，頓時不想帶上楊燦了。

     那不帶楊燦，帶誰呢，他總不能自己光棍上吧。

     “哎！”岳院長眼咕嚕一轉，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林顯榮！

     對呀！

     還有林顯榮。

     當初爭林顯榮，他們不是沒爭過自己嘛，他們那邊不是還缺一個中藥專家嘛。他完全可以開條件，讓他們藥房直接每次分出貨給明心分院。

     他們藥房的所有藥材都是經過林顯榮把關的，肯定都是上等品。

     明心分院不是還愁藥材質量的事情嘛，這一點岳院長可以幫忙啊，而且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增加什麼工作量啊！

     岳院長眼睛頓時一亮，涉及利益交換，他心里就有底氣了！

     再說了，真談崩了，自己也可以借機奚落他們。呵，岳院長是打定主意，不會委屈求全的！

     現在就是不知道他們那邊藥房招到合適的人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