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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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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玉寒] 三國異俠傳 (卷五 - 千秋英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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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5:03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章 旋乾轉坤

鄧芝奉召,即整衣而入,他走至宮門前,但見兩行武士,威風凜凜,各執鋼刀、大斧、長劍,一直排列到殿上,鄧芝從容一笑,在刀槍劍陣中穿行,來到殿前,又見大油鼎,鼎內油沸,兩旁武土怒目相向,十分可怕。

張昭喝道:“見了我主,為何不跪拜?”

鄧芝傲然說道:“兩國通使,須以禮相待,今以刀槍劍陣、沸油之鼎相迎,我豈會拜此無禮之國主。”

鄧芝繼而大笑道:“不料堂堂吳候,一國之主,意畏我一介寒儒。”

孫權一聽,不由動了真火,喝喝:“孤如何懼你?”

鄧芝道:“既然不懼,為何怕我說話呢?”

孫權道:“孤知你奉孔明詭計,來說動孤與魏國之盟好!

因此不容你胡說八道。”

孫權見鄧芝意志甚堅,不由欣喜道:“如先生之才,蜀國尚有多少人呢?”

鄧芝嘆道:“鄧某微未之才,在蜀國多如沙石,豈敢以絕無僅有而自居。”

孫權終於欣然笑道:“孫亦正欲與蜀講和,只是恐怕蜀主年輕識淺,未能全始全終。”

鄧芝慨然道:“與吳唇齒相依,乃蜀相孔明之意,但孔明在位一日,我敢保證蜀、吳盟好必可保持。”

孫權大喜道:“難得孔明先生識大體顧全大局,孤有他作主,再無疑慮了!尊使返國,請向孔明轉達孤誠意。”

鄧芝亦欣然道:“大王放心,我返國必向丞相轉達吳國的盟和誠意。”

孫權大喜,下令罷酒款待鄧芝,席間,孫權忽然問鄧芝道:“若日後吳、蜀同心滅魏,共得天下,由二主分治,豈不樂乎?”

鄧芝一聽,大笑道:“自古天無二日,世無二主。滅魏之後,也未知天命所歸於誰!但為人君者,各修政德;為臣者,各盡其忠;如此天下自可保太平,我願亦足矣。”

孫權欣然笑道:“先生之意,果然甚誠!不似曹丕之奸詭!孤再無思慮,即派使者入蜀,拜見蜀主,以結吳蜀長久盟好。”

第二天,孫權果然派出使者,入蜀拜見蜀主劉禪、丞相孔明,轉達孫權修好結盟之意。

孔明大喜,即安排好好款待東吳使者。東吳使者是大臣張溫。他見後主劉禪年幼無知,席間不曉答對,但悉向他敬酒作禮,心中不由有點輕視,面露冷笑。

張溫的輕蔑神色,雖然一閃即逝,但豈能瞞過孔明的銳目?孔明心中微哼,即目視在席間作陪的蕭候儀。

蕭候儀會意,即一躍而出,以丞相府侍從的身份,向劉禪朗聲道:“主上!容小人於席間獻藝以博吳使一樂麼?”

劉禪不懂答對,道:“一切但問丞相裁決。”

孔明微微一笑,道:“蕭兄弟乃我的親隨,並非朝中之人,可以侍從身份獻藝一樂,未知尊使意下如何?”

張溫聽說是孔明的親隨,雖不敢輕慢,但亦並不以為意,隨口說道:“但憑孔明先生作主吧。”

孔明向蕭候儀微一點頭。

蕭候儀即大聲道:“親兵聽令!將我的青龍偃月刀捧出。”眾親兵領令,疾奔而出。

張溫一聽,神色不由一凜,暗道:聞說當今之世,只有關羽善使青龍偃月刀,但關羽已去世多時,蜀國怎會有此驍將,能施展青龍偃月刀?莫非其中有詐麼?

張溫轉念之際,四名親兵,已抬出一柄大刀。張溫一看,認得果然是青龍偃月刀,心中不由又一凜,暗道:此刀據聞重八十二斤,只有關羽的神力,才可舞動自如,而此人僅乃孔明的親兵,竟有如此神力使此寶刀麼?

蕭候儀奉了孔明暗令,也不客氣,決定施展他以自創猴拳九式結合而創的青龍偃月刀法,令東吳使者張溫懾服,同時亦令義兄關羽的威名重振。

只見他的青龍偃月刀法,施展舞動起來,十分威猛,在威猛中又帶閃電般的靈捷。一式“捕風捉影”快如電奔,一式“水中撈月”於無聲處勝驚雷;一式“穿雲裂石”,卻又有如刀劈華山,刀風嘯嘯,觸體生寒。

張溫是文官出身,被刀風襲上身來,竟一陣刺痛……他心中大駭,暗道:刀風已如此厲害,若一刀劈來,我便有千百顆腦袋也揮落了!放眼吳國諸將,根本無人可與此人匹敵,不料蜀國又出了一位神將關羽……張溫對蜀國無人的輕慢,不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懾怯敬畏。

張溫十分恭敬的向後主劉禪拜退,又向孔明拜別。孔明親自關張溫上船,返回東吳。

張溫見了孫權,向他說起席間所見,心有餘悸的說:“此人僅是孔明的親兵,卻有當年關羽之神勇……不,他比關羽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孫權素來甚畏關羽,一聽便駭然說道:“此人到底是誰?

竟會使關羽的青龍偃月刀?”

老將徐盛恰好在場,他微一思忖,即駭然說道:“我知此人是誰……他便是當日隨關羽單刀赴會的勇士蕭候儀。”接著,他將當日蕭候儀在陸口,以絕頂神功,震懾東吳諸將的事,呈報孫權。

孫權神色一變,驚而嘆道:“蜀國竟有此將材……幸而孤依陸遜之意,與蜀國消除;日怨結盟好,否則孤將寢食難安埃”自此,吳、蜀便結盟和好。而且在孔明和孫權、陸遜等人的全力維持下,兩國的盟約亦較為牢固。

而蜀國在劉備新喪,劉禪年幼,軍心民心未定,又遭逢魏國司馬懿策劃的五路奇兵攻蜀。在此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孔明精妙的戰略戰術決策,終可將這一場大危機化解了。蜀國動盪的政局,也終於初步穩定下來。

不過,吳、蜀通好,結下攻守同盟,吳國又不肯出兵攻蜀,不出陸遜所料,果然大大的激怒了曹丕。

曹丕召集文武大臣,怒道:“孔明匹夫,安居成都,平朕五路奇兵,此皆東吳不肯出兵攻蜀之故!如今吳、蜀又修好結盟,必有北圖中原之意,朕決定先伐東吳……”此時魏國文武大臣中,曹仁和賈詡均已先後去世,能征善戰的宿將亦已年邁,魏國可用於征戰統軍的人才並不太多。

侍中辛毗便出奏道:“陛下,中原之地,土廣民稀,用兵未必有利。當前治國之計,宜養兵屯田十年,足食足兵,然後出征,吳、蜀一舉可破。”

曹丕近來的性子變得十分躁急,極欲儘快在他手上掃平天下,以成名副其實的天子帝皇。因此他一聽辛毗所奏,便怒斥道:“你胡說八道!如今吳、蜀結盟,早晚必攻中原,若等待十年,中原早已不屬朕之國土!”司馬懿見曹丕躁急之狀,心中不由微哼一聲,暗道:“曹丕帝命十分短促,我若不趁他在生之年,確立我的地位,曹丕一死,我將寢食難安矣……他心中轉念,出班奏道:“陛下既然欲伐吳,吳有長江天險,非船莫渡,陛下御駕親征,可備大小戰船,從水路直取江東。”

曹丕見司馬懿熱心支持他親征伐吳,十分高興,當下即頒下令旨,調動大軍三十萬,戰船數百艘。又令曹真為前部先鋒,率一班老將張遼、張郃、文聘、徐晃,先行出發。曹丕親作中軍,令許褚為中軍護衛,曹休為後軍,劉華、蔣濟為軍中參謀,隨前鋒出動。

曹丕對司馬懿越來越信任,此次出征,竟下旨封司馬懿為尚書僕射,成為丞相,鎮守洛陽都城,凡大小朝政,均由司馬懿裁決。司馬懿在魏國的地位、權力,又大大進一步。

曹丕此次徵代東吳,是從河南的蔡穎入淮河,直取東吳江蘇的廣陵郡,因此以水軍為主,陸軍為副,東吳若被魏軍攻取廣陵,江東廣大地域,便面臨大軍壓境的不利形勢。司馬懿所獻直取廣陵之計,的確十分狠辣。

魏國大軍從蔡穎入淮河,直取江東廣陵的軍情,報入吳都武昌。

孫權大吃一驚,江東是吳國的根本,受魏軍進擊,的確非同小可。孫權立刻召集文武大臣商議。大臣顧雍道:“主上既已與蜀國結盟,可立刻報知孔明,請他從漢中出兵,攻取中原,則魏軍必大為驚慌,迅速退軍。同時選派大將,率大軍屯於南徐,以抗擊魏軍。”

孫權一聽,即道:“孤即派人飛報孔明……但鎮守南徐之將,卻非用陸遜不可!否則難擋曹丕親征之兇猛勢頭埃”孫權情急之下,自然立刻便想起他心目中最信任的良將陸遜來了。

但顧雍道:“陸將軍鎮守荊州,不可輕動。”

孫權道:“孤豈不知?但可惜眼下無人擔此重任。”

孫權的話,卻將一位東吳老將激怒,他從武班中一步跨出,高聲道:“主公!放著我等老將在,怎說朝中無大將?臣雖非上乘良將,但卻敢統一軍,抵當魏兵!若曹丕敢渡江南犯,我必生擒!他若不敢渡江,我亦必殺其大半,令魏國不敢窺伺東吳。”

孫權見徐盛動氣,知自己無意中使出的激將法起作用,不由大喜道:“徐將軍願守江東,孤無憂矣。”

當下孫權即下旨,封徐盛為安東大將軍,總督建業、南徐兵馬。

徐盛領了軍令,即點拔十萬大軍,北上南徐,佈置防線,準備迎擊魏軍的渡江進攻。

徐盛正忙於部署防衛,孫權之侄(孫策的養子)孫韶,卻挺身而出,向徐盛請戰道:“大王委重任於將軍,將軍為何不及早調軍,開赴江北,於淮南之地迎擊魏軍?若被曹丕渡江。

只怕江東難於穩守。”

當時的形勢,魏軍由曹真統率的前鋒,已沿淮河東下,逼近廣陵,廣陵的淮河南岸三十里,便即徐盛鎮守的南徐,淮河兩岸均是平原地帶,易於兵馬運動,均可作迎擊的戰常但若被魏軍渡過淮河,東吳軍便失了淮河天險之利,要擊退魏軍便比較困難了。因此孫韶主張主動出擊,搶個有利地形,比起徐盛的穩守的南徐的部署,雖稍微冒險,但取勝的機會亦大於徐盛的部署。

不過徐盛卻畢竟上了年紀,用兵變得十分謹慎。他一聽,便斷然說道:“魏軍勢大,更有曹真、張遼、張郃等名將為先鋒,不可渡江迎敵,固此舉太危險!我軍只可待其渡江際,再用計破之。”徐盛的計謀,顯然取自戰國時代的兵渡其半而擊之的屢例,自然亦有其穩當之處。因此徐盛與孫韶之汁,各有所長,若是兩者能結合,吳軍取勝的機會便大增了。”

可惜徐盛興孫韶兩將,卻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因此若非孫權的及時處理,吳軍一開始便陷入內部不和的險惡局面。

孫韶見徐盛不肯渡江迎敵,他血氣方剛,又恃自己乃王族的身份,強硬的堅持道:“將軍既不肯渡江迎敵,我自率所部三千兵馬,渡江迎擊魏軍便了,我軍熟悉廣陵地勢,必可大破曹丕之軍。”

徐盛依然堅決不同意,孫韶卻堅持要渡江迎敵。徐盛不由大怒,喝孫韶道:“你如此不聽我軍令,豈能統服諸將?來人!將他推出去斬了。”

武士不容孫韶辯說,推孫韶出轅門,便欲動刑,孫權卻恰於此時趕到,他先喝退刀斧手,釋放孫韶。孫韶向孫權哭訴道:“侄兒長駐廣陵,十分熟悉廣陵地勢,欲搶先渡江迎敵,不料卻被徐將軍所阻!若被魏軍渡過淮河,直入長江,則江東危矣。”

孫權令孫韶隨他進帳。徐盛見狀,便向孫權道:“孫韶傲慢無禮,不遵軍令,當斬!大王為甚赦免?”

孫權為舒緩兩將的火氣,含笑道:“徐將軍於南徐部署防守,十分穩當;孫將軍主動出擊,搶佔有利地勢,亦有進取之勇。這樣吧,孤為你二人作主,將兩計合而為一,一面派孫韶渡江進擊,以滅魏軍的銳氣;一面徐將軍於南徐部署迎敵,待魏軍半渡即行痛擊,未知徐將軍以為如何呢?”

孫權不愧為征戰數十年的君主,他比之曹操的用兵,當然稍有不如,但卻遠勝於曹丕。他此時力主的攻守相輔相成之計,的確不失為取勝之道。

徐盛也不得不承認,孫權迎敵戰術,十分得當。他終於同意,由孫韶率五千兵馬,搶先渡江,於淮河南岸一帶埋伏。

又派丁奉率五千兵馬接應孫韶。他自己則在南徐,遍立旌旗,佈下了一個有虛有實的迎敵陣勢。

不久,曹真所統的前部大軍,已開抵淮河北岸,在沿岸排列,準備渡江。

曹丕接曹真報告,說淮河南岸吳軍陳地空無一人,便輕蔑的笑道:“此乃吳軍之詭計,朕往審察便知底細。”

於是曹丕下令他乘坐的旗艦駛到江岸,登上船樓,向南岸遙望,但見南岸果然空無一人。曹丕並無主意,他問隨軍的參謀劉曄道:“可以渡江進擊麼?”

劉曄道:“兵法中虛虛實實,吳國見陛下大軍已至,怎會不作防備?陛下不可輕率冒進,且觀察三、五日,謀定而後動”曹丕道:“卿言正合朕意。”

當晚,曹丕在旗艦上歇宿,他見江南一片漆黑,並無一絲燈火,反而自己這面,卻燈火輝煌,如同白畫。便問身邊的近臣道:“為河江東一片漆黑死寂呢?”

近臣道:“想必是陛下天威,吳兵聞風先逃了。”

曹丕不由得意的大笑,意氣鳳發。

不料第二天一早,曹丕突見淮河南岸一帶,城樓高聳,連綿百里,城樓上刀槍劍林立,在陽光下閃的生輝,極具森嚴氣勢。

曹丕不由大吃一驚,慌忙派人到前軍探問,回報說南岸舟車連城,延綿百里,一夜造就。曹丕接報,不由一陣膽寒,暗道:魏雖有武將千員,卻無一可用之材!江南有此能人,不易克取也……他心中不由已生退兵之意。

原來這是徐盛仿效孔明的疑兵之計,令人裹紮草人,穿上青衣,手執旌旗,立於假城疑樓之上,魏兵見了這許多人馬,豈會不生寒意?

曹丕心中正驚疑,江中忽地風浪大作,白浪滔天,曹丕的旗艦幾乎傾覆,江水將曹丕的龍袍打溼。幸得老將文聘,駕小舟來救,將曹丕載入港灣。

曹丕驚魂未定,忽有洛陽快馬奔至,報說蜀國大將趙子龍,率兵出陽平關,直取中原……曹丕早就聞悉趙子龍的名頭,不由大駭,他也不及細思,立刻下令,全軍速退,以固守中原。

曹丕退軍之際,在淮河北岸埋伏的孫韶剩勢殺出,曹軍潰退,死傷無數。

曹軍沿淮河潰退,江上戰船亂作一團。走了二三十里,忽然在南岸疾駛出無數火船,銜人曹軍戰船中,登時燃起沖天大火,曹丕的戰船亦著火燃燒。曹丕慌忙逃入小舟,駛上北岸。

不料又有一隊吳軍殺到,截住曹丕的去路,正是吳將丁奉。張遼見曹丕危急,拍馬來迎戰丁奉,被丁奉猛射一箭,射中張遼的腰部,張遼倒撞落馬。丁奉馳近,卻斬張遼,卻被許褚將張遼救走。魏軍諸老將,保護曹丕,逃出生路。但魏軍已死傷甚眾,三十萬大軍安全逃返中原的,只剩下一半不到。

張遼返回許昌後,不久亦箭傷不治而亡。曹丕此次征伐東吳,以慘敗告終。

曹丕在劉備攻吳時,獲悉劉備在山地連營百里,曾嘲笑劉備不知用兵,但曹丕自己,親征東吳,被吳軍的疑兵之計,嚇得自亂陣腳,不戰而潰,曹丕自己也根本不曉用兵之道。

不過,魏軍在攻吳之時,孔明派趙子龍率軍出陽平關,擺出進中原的姿態,令曹丕膽寒,不得不退軍,亦對吳軍退敵起了甚大幫助。

經此一役,孫權親身領略到吳、蜀結盟的好處,他與蜀國盟好之心便更加堅定,三國鼎立的局面,也因此延續了一段頗長的歲月。

蜀國在夷陵的兵敗後,軍中舟船、器械、兵力,幾乎喪失過半,元氣大傷,處於一種生死存亡的危急局面,孔明在此艱危時刻,受命輔攻,撐持危局,他的擔子是十分沉重的。

孔明洞悉時勢,採取了一系列的救亡措施,他扶立劉禪,穩定了朝政;再以奇謀妙計,初步平復了五路奇兵;更以大智大勇,與東吳修好,重新結為盟國,相互支持,這對蜀國局勢的穩定,起了極大的作用。當然對吳國亦十分有利,例如趙子龍甫出陽平關,擺出北圖中原的姿態,便逼得曹丕立刻從東吳撤退,吳國所受的魏國壓力,因而也大大減輕了。

不過,孔明亦深刻的認識到,蜀國此時根本已然無力北圖中原,他當務之急,便是要安定蜀國的後方,亦即川南——雲南、廣西一帶的少數民族——南蠻王孟獲。

孔明在獲悉曹丕退軍的消息,便立即派人召回趙子龍,而改調馬超鎮守陽平關。

趙子龍返成都,是夜來見孔明,詢問孔明退軍之意。孔明微笑道:“我軍新創未復,怎有力北圖中原?我所以令你出關,不過是故作姿態,逼曹丕從東吳退兵而已,今曹丕軍已退,東吳必領略結盟好處,兩家之盟,因此而大為鞏固。我另有重任,不得不將子龍你調回。”

趙子龍想了想,道:“義兄,莫非欲要定蜀川后方南蠻王孟獲麼?”

孔明微笑點點頭道:“如今魏軍新創,吳、蜀結盟,兩者暫時皆不足慮。我正好趁此良機,先行安定蜀川后方,以穩定局勢,再圖進齲”趙子龍道:“南蠻王盂獲曾迸犯蜀川,自該前去平定,但南蠻地勢險惡,族人未加開化,今日平定,明日又反,蜀川將無寧日,當以何計謀之?”

孔明點點頭,神色轉而肅然的說:“子龍所慮,的確如此!

因此此行須大智大勇之將為先鋒,才可保我的安定後方大計成功……”孔明說時,忽地有人接口道:“諸葛大哥,此行既然如此重要,小弟願隨軍參與。”原來不知何時,蕭候儀、諸葛慧師兄妹二人,己悄然進入內堂,蕭候儀聽孔明向趙子龍解釋,他便忍不住接話。

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諸葛慧亦笑著道:“丞相二哥!你將我困在丞相府中,悶也將我悶死了!既然候儀師哥要去,怎可缺了我諸葛慧的一份埃”趙子龍一聽,未等孔明答應,已呵呵笑道:“好啊!當日武夷山一聚,我等師兄弟妹許久未相處一堂了!義兄,南蠻之行,不如便許他二人隨軍吧!有他二人貼身保護義兄,小弟便作前鋒亦安心多了。”

孔明深知,趙了龍欣然贊同蕭候儀、諸葛慧師兄妹、二人隨軍,表面上是樂於師兄妹輩同行,但內心中卻是擔心南蠻之地兇險,欲由他師兄妹二人貼身保護自己的安全。孔明心中一熱,他但感此生能與趙子龍這位大智大勇之將結拜,是他最大的安慰。

孔明又見軍中能征善戰的將領不多,馬超、黃忠、嚴顏等又要留守蜀川,而且他亦卻讓蕭候儀多歷戰陣的歷練,於是便欣然笑道:“好!蕭兄弟和四妹,便隨軍一行吧……但在軍中四妹不宜以女裝打扮,快點選定衣物,改扮男裝吧。”孔明十分細心,他就連這一點細節亦考慮到了。

諸葛慧大喜,忙向趙子龍格格笑道:“多謝子龍哥哥……拜謝子龍哥哥。”

趙子龍笑道:“慧妹是義兄允准你隨軍,你多謝我什麼呢?”

諸葛慧笑道:“雖然是二哥允准,但若非子龍哥哥代我求情,我那二哥哥從不偏私,他怎會答應得如此爽快?因此須向子龍哥哥致謝埃”當下,孔明在丞相府內,便已商定入南蠻平定後方的大計。他不再猶豫,決定第二天上朝,便向後主劉禪奏請出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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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一章 逆運天機

驀地一道金光,熾烈威猛,形如金龍,從南宮朱雀位疾射而出,在九霄旋舞。陡地一化為三,分射西宮白虎、東宮青龍、北宮玄武,霎間天際虛空,星斗搖曳,急劇晃動,隨即玄武、白虎、青龍諸星先後黯淡無光,再而沉寂;九霄天際,四面八方,唯剩金龍飛舞,十分威風……此時,天際西面蜀國成都丞相府內,天機傳人——蜀國丞相孔明,仰望天際虛空,目睹星斗異象,不由長嘆一聲,感慨說道:“乾坤浩瀚,天機如輪,旋轉運動,不可逆抗,……如此天象,乃我三度目睹,看來三分天機大勢,果然已開始向天機一統運動了。”

這一晚蜀相諸葛亮,為商量南征的軍機大事,與他的兄弟輩人物趙子龍、蕭侯儀、諸葛慧、雕雪等,徹夜長談。到子夜時分,丞機府觀天台上空,突然出現異象,孔明目睹之下,不由一陣感慨。

雕雪見孔明神色有點悲涼,便安慰道:“孔明師哥,師父不是早有判斷,說你我均為三分天機大勢中人麼?而三分天機大勢,終已演進到鼎峰境界,這與師哥的艱苦努力導引密不可分,如今既已達巔峰境界,師哥亦因此而無憾了啊!何必為此而耿耿於懷?”

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諸葛慧卻道:“不然,雕雪姐姐,二哥的心思你明白嗎?他是慨嘆他數十年的努力,雖已令三國鼎立,但是他在隆中向劉先主提出的攘除奸兇、與復漢室的大計,卻與他判測的天機運行大勢漸生矛盾,一分已漸向一統演進,他的一番努力、一番心血,眼見即將付諸流水,怎不令他感慨?”

蕭侯儀一聽,忙道:“如此麼?那日後主一統天機的人是誰?”

諸葛慧笑道:“師哥!這等天機玄幻之事,怎的問我?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老前輩又已潛隱不出,當世中呵,能回答你的疑問的,便只有一位天機傳人,你為甚不向他求教?”

蕭侯儀立即醒悟,轉而向孔明焦切地問:“諸葛大哥,……那一統天機的人到底是誰?”

孔明見在座的均是天機勢格中人,他亦不打算隱瞞,微嘆口氣,但然說道:“日後到底誰主一統天機,目下我尚未能最後判斷。但依據天象異兆所示,一統之天命,卻統非時下鼎立的魏、蜀、吳、……又按天象所兆,最強大的魏國,反而最先被一統天命所屬之人克滅,接而才是蜀、吳兩國。……”孔明如此判斷,不但蕭侯儀吃驚得一陣發呆,趙子龍目中神光閃的,就連對天機異兆略窺一二的雕雪和諸葛慧,亦不由失聲同時叫道:“師哥!

二哥!那一統天命所屬之人到底是誰?……”孔明目注趙子龍一眼,他心中雖已有所窺悟,但尚未能最後確判,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明示出來。他忽然問趙於龍道:“子龍弟,弟媳司馬芝近日可好?”

趙子龍在幾年前從洛陽返回成都,便與司馬芝正式結為夫婦。夫妻二人,因多年前在武夷山已有五鳳朝陽龍氣神交之緣,因此二人十分甜蜜恩愛,趙子龍出外鎮守邊關,亦將司馬芝帶在身邊,二人可算已達形影不離的地步。但此時趙子龍卻沒有攜司馬芝一同前來丞相府,孔明若有所思,忽然問起司馬芝的近況。

趙子龍一聽,虎目中神光不由又一閃,他向孔明附耳悄聲道:“大哥!芝妹她已有八月身孕了。……因此小弟不敢讓她再奔波勞頓。”

孔明不由欣然笑道:“原來如此!子龍為甚不早對我說?

徵南之行,我另選他將,你留在成都照應吧。”

趙子龍慨然說道:“不然!無國豈有家?如今我國正處危急關頭,魏、吳兩面方定,南面後方諸侯又反,叛蜀擾民,趙子龍怎可因小私而忘大公。”

孔明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我曾判料,司馬芝既然是司馬懿的胞妹,司馬懿必已承納司馬氏武夷山含笑春花大龍脈的地力,則司馬氏一脈必奇貴無比,甚至是日後來統天命所屬的人物,可惜未能確判。如今子龍和司馬芝的血脈已將臨世,子龍身潛五風朝陽龍氣,司馬芝則部分承納含笑春花大龍脈的地力,他二人陰陽相匯所生的血脈,必定非同小可,或許是日後的天機勢格中人呢……孔明心中轉念,便向雕雪低語了一句,雕雪欣然笑道:

“原來如此,師哥放心,我必定好好照料司馬芝,讓她平安順遂,早產磷兒。”

諸葛慧見孔明三人神神秘秘的,急道:“二哥!雕雪姐姐!子龍哥哥!你三人到底密議什麼?快說出來聽聽埃”她情急之下,就連剛才的一統天命到底屬誰的疑念也忘記追問了。

孔明和趙子龍均含笑不語,這等兒女秘事,出自他二位一代將相之口,的確有點尷尬。

雕雪見諸葛慧情急的樣子,心中又好笑又氣,笑道:“慧妹!這等事你日後自會明白,屆時再告知你好麼?……”她附耳對諸葛慧說了一句什麼。

諸葛慧俏臉不由一紅,瞟了蕭侯儀一眼,又羞又喜的嚷道:“雕雪姐姐!這與侯儀師哥有相干麼?……”話未說完,她已羞不可抑,不敢再追問下去。

第二天早朝,孔明即不顧徹夜未眠,上朝面奏後主劉禪,自請親統大軍,征伐南蠻,平定叛亂。

後主劉禪一聽,即惶然道:“相父啊,東有孫權,北有曹丕,均虎狼之輩,向我虎視眈眈,相父遠去千里,教我如何面對?”

孔明道:“主上放心,東吳與我國新盟,料無攻蜀之心,且我已留嚴顏在白帝城鎮守,足可抵陸遜也。曹丕新敗於江東,銳氣已喪,短期內必無法出兵,我又調派馬超替趙子龍把守陽平關,曹丕也不足憂。臣此番平南,乃為北伐中原作準備,以報先帝三顧之恩,託孤之情。”

劉禪在孔明面前如對父親劉備,他也並無什麼主意,見孔明堅決要統軍親證,便無奈的說:“朕年幼無知,但憑相父裁決便是。但請相父早去早回,免朕掛念。”

孔明正欲向劉禪謝恩拜辭,卻見諫議大夫王連出班奏道:“不可!不可!丞相去不得也!”孔明微笑道:“王大夫,為甚去不得?”

王連焦慮的說:“南蠻乃不毛之地,瘴疫流行之鄉,丞相乃朝廷棟樑,怎可犯險親征?

萬一有甚閃失,蜀國危矣!諒甫蠻孟獲等區區毛賊,派一大將征伐足也。”

孔明卻斷然說道:“南方之地,土民尚未教化,不宜力壓,而應以攻心為佳,且南方乃蜀川后營,後營不穩,即蜀川不固,乃蜀國心腹之患也,因此我不得不去,豈能轉遣他人?王大夫不必憂慮,我一切自會妥善處措也。”

王連見孔明為鞏固蜀國後方,不惜犯險,率軍親征,心中又敬又佩,但仍擔心道:

“雖然如此,但請丞相千萬保重,切勿因小失大也。”

孔明亦知王連是出自一番好意,便含笑點頭道:“放心!

放心!我自知重任在身,亦知本命,怎會置大局而不顧呢?

我此去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必凱旋而歸。”

孔明返回丞相府,即升立帥座,自登帥位,召集文武百官聽令。

孔明第一個選用的,是吏部尚書蔣琬,任蔣琬為帥府參軍。將琬原來是荊州劉表的一位寫文書的小吏,入川之後,任一縣官。孔明知他“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飾為先”,十分欣賞,認為他是“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材”,即破格提升他為吏部尚書,成為朝中位居掌眾官吏的要職大臣。孔明此行南征,又特意任蔣琬為帥府參軍,日夜留在他身邊,以便他熟悉軍事戰略,顯然,孔明此時已有選定治國文臣接班人的深意了。

孔明又任趙子龍、魏延為統軍大將,總督各路兵馬。以王平、張翼兩人為副將,協同趙、魏領軍。而諸葛慧則已女扮男裝,以帥府侍衛的身份,留在孔明的身邊護衛。

此時,堂上的蕭侯儀,眼見孔明已委派各將,即沒他的份兒,不禁大急,他忍不住一步跨前,高聲道:“丞相!各人皆已身負重任,怎獨缺了我蕭侯儀呢!難道我只能當帥營的一名侍衛嗎?”

孔明微笑道:“蕭兄弟一直不肯從軍,因此亦無軍職,我不敢委以重任。”

蕭侯儀慨然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小弟自與關將軍臨危之際結為兄弟,為繼承義兄的遺志,不能不參與復興漢室的大業,而丞相平南乃為北伐中原、復興漢室作準備,我又怎可置身事外呢?”

孔明微笑不語。趙子龍素來甚喜蕭侯儀,又知他因天賜奇緣,在白帝城的地穴之中悟創了猴拳九式,其後,更獲關羽傳授他青龍偃月刀法,甚至將青龍偃月刀授予他,對他更為欣賞。

趙子龍向孔明含笑道:“丞相,蕭兄弟的武藝材幹,均足以勝任徵南之戰。”

孔明欣然一笑,目注蕭侯儀,道:“蕭兄弟,你願意任何軍職?”

蕭侯儀深知孔明任人唯賢,決不以親疏遠近為依據,更不以個人恩怨為標準。他想了想,便慨然說道:“丞相,徵南之戰,尚缺一位前部先鋒,若丞相認可,我願以代先鋒之職,參與徵南之戰。”

孔明又含笑道:“蕭兄弟,先鋒之職,乃一軍之鋒箭,十分關鍵,為甚自稱代先鋒呢。”

蕭侯儀肅然說道:“小弟初次正式從軍,不應僭越先鋒之位,因此願以代先鋒之職,獻先鋒之力。”

孔明十分欣喜,他本來便有培養蕭侯儀繼承他的戰陣兵略的深意,正好利用徵南的實戰機會,讓蕭侯儀艱苦磨練。

他此時再無猶豫,決然說道:“好極了!既蕭兄弟有此大志,足可勝任前部先鋒一職!

但軍有軍現,不可違逆,我便任你為前部代先鋒領軍出征吧。”

蕭侯儀肅然道:“是!未將尊命。”

孔明當即又下令道:“蕭將軍,我即授你先鋒印,速去換上戰袍盔甲,赴校場侯令。”

蕭侯儀一聲“遵命”,疾奔而出。孔明亦與趙子龍等大將,移駕往點兵校常不一會,孔明已手執帥旗,登上點兵校場帥座,他身後佇立女扮男裝的諸葛慧等數十名相府親兵。

校場上,趙子龍、魏徵、王平、張翼等大將,全副盔甲戎裝,統領十萬大軍,肅立待命。

就在此時,一員戰將已風馳電掣而至。只見他坐騎赤兔千里馬,全副銀袍盔甲,手執一柄寒光閃閃的青龍偃月刀,目中神光的的,十分威武,嚴然是一代虎將關雲長再度降臨人世。

這員戰將驟馳而至,在點將臺前滾鞍下馬,向臺上的孔明俯身參拜道:“未將蕭侯儀,恭領丞相令旨。”

孔明身後的諸葛慧,不由芳心欣喜,暗道:我這侯儀師哥,終於從一位頑皮的猴兒,一躍而成為一代虎將了!有他助力,二哥的勝算必又增添幾分矣!

孔明肅然的微點頭,道:“蕭將軍!速歸先鋒隊列,聽我令旨。”

蕭侯儀此時軍職在身,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奔入在校場上肅立待命的先鋒陣列。

孔明見三軍齊備,便一躍而起,挺立點將臺上,向三軍兵將公開宣示此戰的目的及意義,以激勵士氣,在孔明簡單扼要的闡釋下,三軍將士,很快便領會了孔明的作戰意圖。

原來蜀國治下的南方四郡,包括越雋、益州、永昌、洋柯,地跨四川南部、雲南東北部、貴州西北部一帶地域,是西南夷族為主,雜少數漢人聚居之地,夷陵戰之後,南益州郡的地方大軍閥雍閻,越雋郡的高定,洋柯郡的朱褒,永昌郡的孟獲等人,欺蜀國危機四伏,先後出兵叛亂,攻打蜀州的邊關,上述四郡,均位處蜀國的後園,後園不穩,蜀川搖撼。因此要穩定蜀川,徵南之戰勢所必行。

孔明道:“諸位已明大勢,南人未加教化,未悉大漢天威,因此我以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望諸位體察我意,不可妄殺,能降則準其降,能放則放,以服南人之心,令其永不復反。”

孔明開誠佈公,將他的戰略意圖、用兵之法,一一向三軍將士闡明,極大地激勵了三軍的士氣。三軍將士均轟然響應道:“我等謹遵丞相令旨。”

孔明微一點頭,又決然說道:“我已令鎮守棗道(四川宜賓)的大將馬忠,向東南進擊洋柯郡的朱褒;令鎮守永平的大將李恢,向益州的雍閻發動進擊;以牽制叛軍的兩翼,然後我軍主力,出成都南進,插入卑水北岸,渡江擊越雋郡的高定、再擊叛軍主力雍閹、孟獲,然後三軍會合於益州郡,一舉平定南夷之亂。”

孔明十分信任他的三軍將士,將他的作戰方略,公開闡述,三軍將士因而信心大增,士氣備添,轟然誓應,願為國爭先效力。

孔明也毫不猶豫,下令三軍即日出發,開始著名的徵南之戰。

徵南之戰,孔明以兵分三路,兩翼進擊,牽制南夷叛軍的主力,然後集中主力,作中線突破的戰略,運用得十分巧妙,因而亦十分成功。

不到十日,孔明統率的蜀軍主力,便抵達滬水(即金沙江)北岸後,即經安上(四川屏山縣),沿江西上,向集結於旄中(四川漢源縣)、卑水(四川昭覺縣境內)等地,築堡壘防守的高定叛軍,突然發起猛烈進攻。

高定的南夷軍猝不及防,蜀軍已天降神兵,根本無力抵抗,不到三日三夜,以蕭侯儀為前部先鋒的蜀軍,便攻陷高定盤踞的越雋郡城,高定本人亦在混戰中被殺。

此時,高定的部下,力爭奪南夷叛軍的地盤,殺死叛軍主帥雍閻,但在南夷百姓中享有甚高威望的孟獲,卻以副帥的身份,接掌南夷叛軍的兵權,率叛軍在滬水以南繼續抗擊蜀軍。

另一方面,東路的馬忠軍,己擊敗洋柯郡的朱褒叛軍,收復了洋柯郡。

南路的李恢軍,進至雲南昆明時,由於兵力薄弱,被南夷叛軍以當地的夷族部落,四面包圍,進退不得。雖然如此,但也因而牽制了部分南夷叛軍的兵力,因此,接任南夷叛軍主帥的南蠻王孟獲,能夠調動的兵力因此而削弱,無力與蜀軍的主力對抗。

半個月後,孔明為徹底平定南夷的叛亂,率軍從越雋郡以南,渡過波濤洶湧的滬水,進入人煙稀少,視為瘴疫之地的南中山區。

南蠻王孟獲,率南蠻七十二洞洞主,統近十萬兵力,迎戰蜀軍,蠻兵作戰均十分英勇頑強,可惜南蠻軍不曉兵略陣法,被孔明連施妙計,五度擊敗南蠻軍,南蠻王盂獲,亦被蜀軍擒捉五次,均被孔明以禮相待,放他回去,整頓兵馬、再戰蜀軍。

孟獲被第五次放回,他盤踞的南夷之地,已被蜀軍攻佔大部,他無奈只好退到一個叫“銀坑”的老巢部落,蒐集各路夷兵,準備再與蜀軍死戰。

銀坑是孟獲的老巢,亦是南蠻王的王宮所在。山中築有宮殿樓臺,多為竹木結構,雖然比不上中原宮殿的華麗,但在南夷之地,銀坑宮卻已是首屆一指的建築物。山上又盛產白銀,族人在山中挖石,以火焚煉,可獲甚為珍貴的銀。這是南夷之地,與中原漢族交易的最珍貴物品。

銀坑宮三面環江,分別是滬水、卑水、若水,三江匯聚,一面通向山地,地理形勢十分險要。而且這是盂獲可以踞守的最後陣地,他已退無可退了。

孟獲在銀坑宮中,召集最親的族人商議,孟獲嘆道:“我五番受蜀兵折辱,必誓死以報!你等有何高見?”

在場的均是孟獲至親的族人,有人一聽,立刻道:“大王,我向你引介一人,必可生擒蜀軍諸葛孔明。”

孟獲一看,原來是妻弟牛洞主,他問牛洞主道:“牛弟所說何人?”

牛洞主道:“此人乃木鹿洞主,他精通法術,能驅虎豹,身藏青蛇惡蠍,觸之即死,無人可以抵敵!若得此人相助,必可擊敗蜀兵。”

盂獲一聽,大喜道:“既有如此高人,我當親往求他相助!

便銀坑宮地勢險要,你與朵思洞主,須小心防備蜀兵。”

當下朵思洞主和牛洞主答應堅守銀坑宮。盂獲即與其妻祝融夫人一道,率數千蠻兵,前去求請木鹿洞主相助。

此時,孔明的大軍,已逼進到銀坑宮城的十里。孔明見銀坑宮城三面環江,一面通向山地。便令趙子龍、魏延兩將,同率一隊精兵,先行從陸路作試探性的進攻。

趙子龍、魏延率精兵馳近城下,城上蠻兵弩箭如雨,一發十枝,箭上有毒,中箭者必死,趙子龍不想士兵無謂犧牲,便率軍回營,將銀坑城陸路一面,守衛十分嚴密的敵情,呈報孔明。

孔明接報,即騎上戰馬,由趙子龍、諸葛慧護衛,親赴銀坑城郊高地,觀察地形。

回到軍營,孔明即下令道:“三軍後退十五里。”趙子龍、魏延等大將,領令各率大軍後退到城外十五里之地,紮下營寨,按兵不動。

銀坑城上,蠻兵見蜀軍慌慌張張後退,均大笑相慶,以為蜀軍必因畏懼毒弩箭的厲害,不敢逼近了。因此安心下來,夜間亦不作防備。

一連五日五夜過去,蜀軍果然按兵不動,毫無動靜。

到第六日黃昏時分,山地四野,忽然颳起陣陣勁風,呼嘯作響,掩蓋了兵馬行走的聲音。

孔明忽然升帳,向三軍下令:“軍中每人速備衣物一塊,丁方三尺,限一更時分備妥,缺者立斬。”

三軍將士,均不知孔明的用意,但深知他用兵鬼神莫測,又以軍令傳下,不敢有違,迅速準備丁方三尺的衣物,十多萬蜀軍,均每人一幅,誰也不敢怠慢。

到一更時分,孔明又傳令道:“三軍將士,以丁方三尺衣物包土,每人一包,缺者軍法治罪。”

三軍將士中,有跟隨孔明多年的老將、老兵,開始醒悟,孔明必定又在用計破敵,於是立刻帶頭以衣包土,十多萬蜀軍,每人一包,甚為熱鬧。但夜風甚勁,一切聲音均被嘯嘯風聲掩蓋了。

到二更時分,孔明突然下令:“三軍將士,依前鋒、中軍、後軍次序,將所包之土,帶到銀坑城下,由低向上擺放。擺得越高者有賞。”

於是十多萬蜀軍,將所攜土包,爭先恐後,奔到銀坑城下,由低往高,擺放土包。因越高者有賞,因此人人爭著往高處擺放。不到一個時辰,土包便積壘成一個土山,直抵城樓之下。

就在此時,孔明的軍令又下:“前軍登土山入城殺敵,先登城者有賞。”

前軍代先鋒蕭侯儀接令,即親率三千精兵,攀登土山。

蕭侯儀一馬當先,施展輕功,在土山下一躍而上,飄落城樓上,青龍偃月刀四面一揮,把城樓上尚在夢中的蠻兵斬翻。

蜀軍一擁而上,迅速攻佔城樓。打開城門,蜀軍如潮湧入城中。

守城蠻兵正在夢中,毫無反抗之力,不到一個時辰,蜀軍便攻陷盂獲的王宮所在地銀坑城,負責鎮守的朵思洞主,亦在亂中被殺。

盂獲的妻弟牛洞主,狼狽逃出城外,蕭候儀接報,正欲親去擒捉。卻突接孔明傳令,不必追擒牛洞主,任他逃奔而去。

牛洞主狼狽萬分,逃抵木鹿洞,向孟獲哭訴,銀坑城已被蜀軍攻破,孟獲眼見他的老巢被攻陷,不由十分驚惶,幾乎絕望。

就在此時,有蠻兵探子飛報:“蜀軍已跟蹤牛洞主蹤跡,追到木鹿洞地域,紮下營寨,退路已斷。”

孟獲接報,不由絕望的嘆道:“孔明用兵,鬼神難測,我等決無取勝的希望了……我的王宮被佔,退路又斷,如之奈何?”

此時,他的妻子祝融夫人卻傲然笑道:“夫君不必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我願為夫君打一次勝仗,以振我軍士氣。”

孟獲大喜,他深知夫人武功超卓,善使飛刀,百發百中,連他亦望塵莫及,她既然肯出手與蜀軍一戰,必可打一場勝仗,令南夷軍轉危為安,再求得木鹿洞主出動獸兵相助,說不定會反敗為勝。他當下忙向夫人致謝。

祝融夫人毫不遲疑,立刻披掛上馬,率一萬蠻兵,浩浩蕩蕩,殺向蜀軍的營寨。

正行進間,有一隊兵馬攔住去路,為首二員大將,正是王平、張翼。

祝融夫人毫不畏懼,手執的丈八長槍一擺,蠻兵立刻分作兩路。她伸手一拍坐下戰馬,挺槍便向張翼衝來。

張翼見她是一員女蠻將,心中不以為然,也沒盡全力,舞刀與她虛鬥了數回,卻見祝融夫人似氣力不繼,撥馬便走。

張翼大笑道:“喂!這員女將,我不殺你,快下馬投降吧!……”說時拍馬追了上去。

不料張翼話音未落,在前面飛奔的祝融夫人,突地從背上拔出一柄飛刀,左手向後面的張翼一甩,飛刀快如閃電,直奔張翼的面門。

張翼大吃一驚,忙伸手去接擋,不料祝融夫人發出的飛刀勢沉力猛,已貫注內力,張翼把握不住,飛刀射向他的左臂,他立刻身受重創,翻身落馬,蠻兵一擁而上,把張翼生擒。

王平見大勢不妙,策馬上前搶救,慌急之際,坐騎卻被蠻兵的彈馬索彈倒,王平一跤跌翻馬下,亦被蠻兵生擒活捉。

蜀兵見兩大將均被蠻兵所擒,不敢接戰,慌忙奔回大營,向孔明呈報。

祝融夫人也不追趕,自知兵力薄弱,見好即收,押解張翼、王平兩將,返回木鹿洞孟獲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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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6:06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二章 亢龍有悔

孟獲大喜,迎接祝融夫人,又吩咐擺酒慶賀首獲全勝。

祝融夫人將張翼、王平推進營帳,嬌叱道:“你等欺我女流之輩,目中無人,該死之極,來人,將他二人推出去斬了!”

孟獲忙道:“夫人且慢!諸葛亮擒我五次,五次放回;我若斬他大將,必負不義之名!宜先將二人囚禁,待擒了諸葛亮,再一井斬殺。”

祝融夫人嬌笑道:“我今回生擒蜀軍兩員大將,必教諸葛亮膽喪也!殺他二人亦不急在一時,便依夫君之意,暫且押囚吧!”

當下蠻兵對祝融夫人的神功十分崇敬,連忙一聲遵命,將王平、張翼押入洞中,囚禁起來,孟獲心中十分欣喜,席間頻頻向祝融夫人敬酒,祝賀她首獲如此大勝仗。

孔明接報,亦吃了一驚,正思忖間,以侍衛身份仁立帳中的諸葛慧,忽地向孔明笑道:“張翼、王平倆將,必定對祝融夫人心存輕視,一時失手,以至被擒,丞相宜妥為應付。”

孔明微笑道:“噢?那依你之意,如何處之?”

諸葛慧道:“祝融夫人贏了此仗,必心高氣傲,以為蜀軍單靠詭計取勝;若不向他們還以顏色,教他知道蜀中有能人,只怕難令蠻兵懾服。”

孔明一聽,欣然點頭道:“很好!四妹的心思開始大合兵法之道了!”他一頓,又斷然說道:“四妹!快去請趙子龍來,我有要事差他一行!”

諸葛慧已知孔明的用意,也不敢遲疑,立刻出帳,往中軍大營的左翼疾奔而去。

不一會,趙子龍便隨諸葛慧進入帥帳。孔明向趙子龍密議幾句,趙子龍即疾奔而出。

又過了一會,趙子龍僅率五百精兵,向木鹿洞馳去。在孟獲的營寨前,往來衝突,指名道姓,請祝融夫人出來應戰。

蠻兵有認得趙子龍的,慌忙入帳報知孟獲,孟獲接報,不由駭然道:“趙子龍蓋世神勇,天下無敵,我怎可讓夫人冒險出戰?”

祝融夫人卻尖聲道:“不然!我若不出戰,兵將必以為我畏怯蜀軍,軍心剛振,立刻又陷入頹喪境地!因此我誓要出去迎擊!別人畏趙子龍如虎,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有三頭六臂!就算他真有三頭六臂,我的六柄飛刀,亦足將他頭、臂斬了!”

孟獲猶豫不決,他問蠻兵,趙子龍到底帶了多少兵馬!

前來挑戰?蠻兵報說,趙子龍僅率領五百騎兵而已,孟獲一聽,才無奈說道:“趙子龍僅率五百精兵,便敢前來挑戰,我軍若不敢迎戰,必被蜀軍更輕視我南蠻了!來人,速傳我令旨,發一萬大軍,待我親統為夫人押陣,迎戰趙子龍!”

不一會,孟獲與祝融夫人,以及牛洞主等蠻將,率一萬南蠻兵,傾巢而出,前來迎戰。

遠遠地,孟獲見趙子龍身邊,果然僅有五百兵士,心中這才稍安,暗道:他如此兵微,就算夫人不勝,我一萬大軍亦必可救援,夫人必可保平安!

孟獲心中轉念,這才放膽率軍上前,令一萬蠻兵排列開來,與趙子龍的五百蜀軍對陣。

祝融夫人卻心高氣做,自負她的六柄飛刀利害,天下無人可破。她毫不畏懼,伸手一拍戰馬,率一千精兵,便驟馳而上,手中長槍一挺,嬌喝道:“趙子龍!聽說你於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我偏不相信,敢與我單打獨鬥一場麼?”

趙子龍目中精光一閃,但見祝融夫人背插六口飛刀,手執丈八長槍,座下一匹黑鬃烈馬,俏如芙蓉,卻威如雄風,心中不由暗暗稱奇。他奉了孔明的密令,對南蠻須以懾為主;他又有點欣賞祝融夫人不愧為女中英傑,因此便暗存三分容讓之意。

他銀槍一挺,呵呵大笑道:“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但僅憑一腔勇氣,決難叛亂成功!夫人還不知機麼?”

祝融夫人嬌叱道:“趙子龍!不必多言,勝過我手中槍再說!”

趙子龍呵呵一笑,也不再說話,單人匹馬,驟馳上前,銀槍一舉,沉喝一聲:“夫人小心了!”隨即銀槍一沉,壓向祝融夫人的天靈蓋。

祝融夫人不知厲害,手中長槍一回,欲挑起趙子龍的銀槍。不料長槍剛與銀槍相觸,便突感一股渾厚之極的力度,從槍尖到槍柄,傳上手臂,她如遭電擊,手中長槍幾乎甩脫而飛!

祝融夫人心中大駭,暗道:趙子龍果然名不虛傳!

看來若不用飛刀,只怕難以取勝!她心中轉念,便將長槍一縮,嬌喝道:“趙子龍!你的神力雖然驚人,但此乃戰場武夫之勇!敢與我以武林絕技相鬥麼?”原來祝融夫人的飛刀術,得自南夷的一位武林高手,她因此對她的“武林絕技”十分自負。

趙子龍見祝融夫人收回長槍,本可趁勢一槍挑她下馬,但他卻將銀槍一回,讓祝融夫人脫離他的槍勢,他聞言呵呵笑道:“妙極!我正欲你等南夷之人,見識中原武學的博大精深!但請僅記,待會夫人能抗則抗,若不能敵,則切記保持心境平和,萬勿拼死相抗!”

祝融夫人不待趙子龍話落,忽地嬌叱一聲,拋掉長槍,左右手疾伸,各執背插的三口飛刀,驟馬一回,閃電般一齊向趙子龍射來,破空嘯嘯,十分尖厲。

趙子龍目中精光突熾,他本欲施展他的銀槍擊箭槍法,將六柄飛刀挑回,反射祝融夫人,但如此一來,祝融夫人必無法抵擋,死於當場,與南蠻王孟獲的仇怨,就越結越深了。

這不但有違孔明的戰略,亦並非他的本意。

他心念電轉,右手銀槍驀地交到左手,反手抽出他的護身“倚天劍”,默運體內六合真氣,貫於倚天劍尖,又猛地一施一抖,他那天象六合神劍的“六六無窮”一式驟發而出。

但見一道強烈如金虹的劍光,從趙子龍手中的倚天劍中驟射而出;那劍光一閃,一化為六,迎向祝融夫人擊來的飛刀,立刻便將六口飛刀攝人劍光,恍如泥牛入海,了無聲息……就在此時,六道劍光又驟生變化,一劍化六,六道劍光化為三十六道,三十六道化作漫天劍光,密如劍陣,熾如電光,挾著祝融夫人發出的六口飛刀,一齊迴旋,射向祝融夫人和她四周的南蠻兵將!當真是“六六無窮”,驚世神功!

祝融夫人心雖驚駭,便她尚以為不過是孔明故意施展的幻術,只須收攝心神,便可保平安無恙。不料她身周的南蠻兵將,驟發駭叫,此起彼伏,祝融夫人定睛一望,只見南蠻兵將,被劍光掠過,不是頭髮被削去一片,便是所披戰衣盔甲被擊穿一個洞口,而且多半位於胸口之處,劍光只要稍再深入,她身周的南蠻兵將,只怕早已死傷殆盡了!

祝融夫人這才驚覺劍光的厲害,若非趙子龍心存容讓之念,千餘兵將必無一倖免……祝融夫人心中駭然,正欲疾退。

就在此時,六道劍光,挾著她所發的六口飛刀,已分勢迴旋射至。祝融夫人此刻手無長槍,亦無飛刀,根本無法抵抗。但她仍不肯服輸,嬌叱一聲,仗著她那手飛刀術的厲害,左右手疾伸,竟欲從劍光中抓回六口飛刀!劍光削鐵如泥,祝融夫人的雙手只要稍稍碰觸,立刻便有雙手被斬削之危。

趙子龍目中神光灼灼,祝融夫人的魯莽舉動,早已落入他的眼中,他不由冷哼一聲,以真氣射音向祝融夫人警誡道:“夫人切勿妄動……否則你,夫人的雙手必如斷刀!”

祝融夫人耳際忽有勁嘯鑽入,她聞音猶自不信,卻見半空被挾著的六柄飛刀,突然被劍光旋繞絞削,她連眼皮也不及眨動,六柄飛刀便如泥塑木雕,化作碎片,紛紛揚揚,從半空掉落!若她伸手碰觸,只怕雙手早成肉醬了!

祝融夫人駭然間,六道劍光又猛地一回,恍如六道電光。

向她驟奔而來!她本欲有所動作,或抗或逃,但耳際又鑽入勁嘯音道:“夫人若想保命,切記不可妄動!”祝融夫人心靈連受此壓逼重創,不由鬥志全消,仰天嘆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果然決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抵抗!”她身子向馬背一伏,不再作任何反抗,束手受縛。

隨祝融夫人出戰的近萬南蠻兵將,眼見趙子龍威如天兵神將,劍如電光,連祝融夫人亦鬥志盡失,束手受縛,早已發一聲驚呼,如鳥獸遇虎,狼狽逃躥而散。

趙子龍也不去追殺,他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便將祝融夫人生擒活捉,而且是甘心束手就縛,從此之後,“趙子龍”三字,在南夷地域,便有如九霄驚雷,轟轟響動。就連趙子龍的子孫後人,也極受南夷人的景仰。

當下趙子龍也並不難為祝融夫人,親自替她松梆,扶她上馬,然後一同返回中軍大營。

孔明接報,也下令在中軍帳設酒宴,招待祝融夫人,又親自向她敬酒壓驚,並懇誠的對祝融夫人說:“夫人一身上乘武功,宜為保國安民效力,若肯降順,我可破格對你為蜀軍女大將軍。”

祝融夫人道:“我若不肯降順呢?丞相如何處置我?”

孔明慨然說道:“我徵南目的,欲求與南夷彼此相安,共保蜀川和平,因此我六擒六縱南蠻王盂獲,又豈會為難夫人呢?夫人若不降,我放你回去,收拾兵馬,再來一戰便是!”

祝融夫人見孔明意態懇誠,絕無虛偽;她對趙子龍的驚世神功,他的仁義之風,又深為欽佩。她一躍而起,離席拜伏於地,俏目忍不住流淚,道:“丞相和趙將軍如此大仁大義,神功蓋世,猶如大兵神將,祝融夫人雖乃一介女流,亦不得不傾心拜服!丞相又肯放我回去,我必勸服夫君,向丞相降順。”

孔明一聽,雙手扶起祝融夫人,道:“夫人既有此心,足見夫人深明大義,這便請回去本洞。”

祝融夫人向孔明又拜了一拜,才一躍而起,騎馬馳返木鹿洞地域去了。

趙子龍聞訊,入帳問孔明道:“丞相,為甚不以祝融夫人,交換王平、張翼兩將呢?”

孔明微笑道:“我知孟獲夫婦,均非奸詐之人,因此甚得南夷人擁戴。若我提出以祝融夫人交換兩將,便有失我懾服祝融夫人的本意了。而且我料祝融夫人,心生醒覺,她此番回去,就算不能勸服盂獲降順,亦必定釋放王、張兩將……我因此樂得做足人情。”

趙子龍有點疑惑,暗道:南夷人未經教化,怎會如此講信義,肯輕易放回王、張兩將?

木鹿洞孟獲的營寨中,孟獲接逃回的蠻兵報訊,知祝融夫人被蜀軍大將趙子龍生擒活捉,押返蜀軍大營。孟獲不由大驚,正欲派人到蜀軍大營求情,願以蜀軍兩將,交換祝融夫人。

就在此時,卻報祝融夫人已安然返回。孟獲正驚喜間,猶自半信半疑,未知是否孔明的詭計,祝融夫人已疾奔而進。

孟獲迎住祝融夫人,心中大喜,忙間起夫人在蜀軍中的情形。

祝融夫人將被擒的經過,坦然說出,未了長嘆一聲道:“蜀國文有孔明之智計,武有趙子龍的神威,非我南夷人所能抗拒的!夫君不如趁彼此尚留一份情面,先釋放兩蜀將,再派人向孔明議和吧。”

盂獲猶豫不決,道:“雖然如此,但木鹿洞主已答應出動獸兵相助,他所統率的獸兵天下無敵,我等就算欲議和,也須先勝孔明一仗,否則必被蜀國輕視我南夷啊!”盂獲正欲說下去。

忽報木鹿洞主,已率帶他的獸兵,趕到營寨十里外,只是因他統率的獸兵太驚人,恐令南夷兵將驚恐,不便直接靠近,在寨外駐紮,專候盂獲的命令,便向蜀軍大舉進擊,此仗必獲全勝!

孟獲一聽,大喜道:“夫人!我得木鹿洞主相助,必可打敗蜀軍,屆時再與他們議和,好教蜀國不敢輕覷我南夷呀。”

祝融夫人見此情勢,知孟獲必不肯就此降服,她無法令他回心轉意。她只好道:“夫君執意如此,我亦無話可說,但我再無面目與蜀軍相對,因此請恕我再不參戰了!而且孔明待我等仁至義盡,他將我放回,夫君為甚不釋放王、張二將回去呢?”

孟獲見祝融夫人不再阻撓他與蜀軍再戰,不由大喜,他也不怒她的退出,事實上他亦不想夫人拋頭露面,犯險出戰。

孟獲呵呵笑道:“玉、張二將乃夫人擒回,夫人認為放了,便放他二人回去吧!也教孔明知道,我孟獲亦是講究仁信之人!”

孟獲於是下令,釋放王平、張翼二將。祝融夫人又贈兩匹戰馬,讓王、張二將乘騎返回蜀軍大營去了。

王平、張翼二將,返回蜀軍營寨。趙子龍醒悟,孔明對南蠻的攻心戰略,已經開始收效了。

一連兩日,南蠻兵均毫無動靜,蜀軍大營中,孔明也按兵不動,似在等待什麼。

到第三天的早上,蜀軍營寨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虎吼獅嘯的可怕叫聲。

蕭侯儀的前軍大營,恰好位於蜀軍營寨的最前面,他接報前面五里,蠻兵驅趕大群猛獸及大批驍勇蠻兵,前來挑戰,他不由嘆道:“諸葛大哥教我按兵不動,以便奇兵突出,懾服蠻兵,看來一切果然不出他的判料!”

蕭侯儀有孔明的密令在身,他毫不猶豫,即點前部先鋒一萬大軍,出營佈陣,他經孔明的悉心教授,對兵法佈陣,已十分精練。

前軍營寨前面,早已紮下一座高臺,臺高二十丈,巍巍直插雲霄,臺周亦無梯級,等閒之輩休說登上高臺,便望見也心怯。

蕭侯儀率一萬精兵,出到寨前,在空地上分為二隊排列。

前排五千人,各執八種兵器;後排五千人,各執刀、槍、繩索,準備擒綁蠻兵。

就在此時,大隊蠻兵,已蜂擁而至,人人不穿衣甲,赤身裸體,面目猙獰,人人手執兩把尖刀作武器。為首一員蠻將,渾身赤紅披掛,騎著一匹大象,疾奔而來。

蠻將直馳到蜀軍陣列前一里路,才驟然停下,厲聲大叫道:“蜀軍主帥諸葛亮出來見我。”

蕭侯儀見狀,知蠻將驍勇,必有所恃,便有意向他先施下馬威,默運真氣,貫於音線,向蠻將疾射而發:“來將通名!堂堂蜀國丞相,豈會輕易見你!”蕭侯儀的聲音,猶如百道利箭,向蠻將疾射而去。

蠻將的耳際,但感一陣刺痛,每一字每一句分明聽得十分清晰,但身邊的蠻兵,卻無一人可聞。他不由一陣駭然,暗道:蜀軍怎有此高人?……但他自恃身負異術,也沒絲毫退縮,亦張著如獅大口,轟轟的回應道:“我乃南夷木鹿洞洞主!

今率十萬雄師,前來向蜀軍挑戰!諸葛孔明自誇天下無敵,敢出來與我決一死戰嗎?”

蕭侯儀縱目望去,但見蠻將木鹿洞洞主,所率蠻兵不過三五千人,暗道:他自稱的“十萬雄師”不知是否誇大?若非誇大,如此龐大之軍,又隱匿何處呢?……蕭侯儀自得孔明悉心教授兵略陣法,他的心思已越來越填密了。

他面對兵微將寡的南蠻軍,卻絲毫不敢輕慢,牢記孔明所傳授的遇弱敵須視之為強、遇強敵須視之為弱的臨陣兵法,作好應擊強敵的準備。

蕭侯儀手中的令旗向下一揮,他身後的五千蜀軍,立刻依令成半月形狀展開,作好佈陣的準備。

蕭侯儀自己卻單人匹馬,連他的青龍偃月刀也不帶,身插八面令旗,赤手空拳,便驟馳上前,與木鹿洞主相距不到五丈,做然的呵呵大笑道:“木鹿洞主!你想謁見蜀軍主帥,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

木鹿洞主向蕭侯儀身後望去,但見蜀軍不外萬餘人,且分作前後兩排,前排之兵不過是五千餘人。他不由轟然大笑道:“來將是誰?竟如此大膽,以萬餘兵力,迎戰我十萬雄師。”

蕭候儀笑道:“我乃無名小輩,在蜀軍中比比皆是,現暫代前部先鋒之職。木鹿洞主,你那十萬雄師,怎地還不敢現身?莫非怕了我萬餘之兵嗎?”

木鹿洞主見蕭侯儀自稱無名小輩,以為蕭侯儀輕視於他,不由大怒。他也不再發話,忽地在象背上一躍而起,挺立象背,仰天長嘯,聲震四野。

蕭侯儀見狀,勒住戰馬,凝神戒備,以防木鹿洞主弄甚陰謀詭術。

就在此時,木鹿洞主忽地摸出一個銅鈴,猛力搖動,鈴聲十分尖厲,射向四野十里內外。

蕭侯儀但感鈴聲入耳,他雖然內力高深,亦感心神一蕩,在馬上身子微微一晃。戰馬受驚,四蹄亂踏,馬身急劇搖動,幾乎脫韁而奔。蕭侯儀不由暗吃一驚,暗道:幸好我一人上前,否則我的部屬必抵受不住如此的銷魂鈴音,未戰先敗!

……他本欲以內力發嘯鳴,壓制木鹿洞主的鈴聲。

就在此時,忽地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急如驟雨。在狂風沙石之中,虎豹獅狼,毒蛇惡蠍,成千上萬乘風而至,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張牙舞爪,十分兇惡!

蕭侯儀後面的前排蜀軍,見狀均一片驚呼怪叫,十分驚惶。

蕭候儀亦不由大吃一驚,深知若屬下兵將一旦受驚而退,木鹿洞主必乘勢驅趕他那十萬獸兵雄師衝將過來,他便決難再約束得住,不但前軍營寨將被沖毀,連孔明所在的中軍大營亦被波及,後果將不堪設想!徵南之役,說不定會壞在自己手上!

蕭侯儀猛一咬牙,策馬回奔,快如電閃,搶在木鹿洞主的獸兵雄師前面,馳回前軍營寨前面。他也不停留,就在馬上飛身一躍,施展他自創的捕風捉影絕世輕功,猶如一枝閃電利箭,射向二十丈高的插天台上。

他猛地拔出令旗,將其中的一面赤旗向下一揮,在下面前排的五千蜀兵,立刻依旗令佈陣,各按方位,各執旗號,各握兵器,迅即布成了八大陣勢,分別是乾、地、山、水、風、雷、火、澤八陣。

原來孔明授於蕭侯儀的陣法,又不同於昔日白帝城下魚腹灘所佈的八門石陣,而是孔明新創的以陰陽兩儀為根基的八封陣,孔明的八卦陣變幻無窮,且十分奧妙,比之八門陣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候儀平日己刻苦訓練蜀兵,蜀軍先鋒部隊中的五千人,即蕭侯儀親自演練的八陣兵團,專門用來對付作戰時所遇的邪術,此時剛好派上用常只見八陣兵團,一經布好陣勢,便如中流砒柱,在滔天浪濤中亦巍然而立,絕難撼動。

木鹿洞主所驅的獸兵雄師,眼見如怒潮般衝來,已到達蜀軍的八陣兵團前面百丈處,卻忽地被八陣兵團中突然射出的八彩煙氣震懾,獅豹虎狼,毒蛇猛獸,均戛然不動,在陣前或蹲或伏,似乎十分畏懼。

木鹿洞主策象狂奔而來,此時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勒住戰象,審察敵情。

蕭侯儀手執令旗,挺立於二十丈的插天台之上,忽地呵呵大笑道:“木鹿洞主!你雖有獸兵雄師,敢破我的八卦大陣麼?”

木鹿洞主審察眼前八大陣勢,但見八陣中射出八道殺氣,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白八色,沖天而起,十分熾烈,觸之生畏。他心中亦不由一陣寒涼,暗道:中原之人,果然博大精深,眼前八陣,我在南夷,便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他心中雖然生寒,但又絕不甘心,暗道:這八陣雖厲害,但不外是萬餘蜀軍所布,我所統之獸兵,有十萬之眾,便以十敵一,也將此八陣沖垮!

他轉念又暗道:我之獸兵,最善跟風而動,十萬之眾,但有其中一類退縮,其餘必畏怯跟隨,因此才有此眼前這萬獸齊伏的結果。我若是以萬虎、萬獅、萬豹、萬狼、萬蛇、萬豺、萬象、萬狐,作精兵突擊,輪番而衝,且看你這八陣怎麼抵禦!

木鹿洞主心念電轉,終於悟出一條破陣的妙法。他十分得意,轟然大笑道:“你這八封大陣有甚可怕?且看我的獸兵雄師,如何將你沖毀!”

木鹿洞主話音未落,手中銅鈴向上猛地一搖,又發出一陣十分威猛的嘯叫,猶如獅吼。

四下本來蹲伏不動的獅子,突然如聞號令,均一躍而起,萬獅狂奔,向蜀軍原八陣兵團衝去!其勢如驚濤駭浪,其力似搗海翻江,十分可怕。

插天台上挺立的蕭侯儀一見,毫不猶豫,手中的黃色令旗猛地一揮。

下面的八陣兵團,立刻一陣翻躍,迅即分出一個陣勢,陣色為黃,張開陣口,嚴陣以侍,但見陣中黃雲翻滾,猶如九霄天際,一派浩瀚無極,幻變無窮。

萬獅狂奔而入,陣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獅吼,黃雲四面翻湧,突然向中央收緊。獅吼立變悽鳴,雄獅似已受重創,片刻之間,突見黃雲向兩面乍分,陣口再度張開,一群獅子,慘叫悲號,狂奔而出,身上多半鮮血淋漓,已受重創。

奔出之後,驚懼如喪家之犬,向四野逃躥,眨眼之間,萬頭雄獅,競如煙消雲散,全部消逝!

木鹿洞主見了,不由心膽俱寒,他的驅獸術乃以驅獅為首,他為向蜀軍施展下馬威,開始便施展他的最厲害的殺手銅,不料一觸即潰,片刻煙消雲散!木鹿洞主不禁驚叫道:“喂!蜀軍先鋒,你以何陣破我驅獅大法?”

蕭侯儀大笑道:“獅乃萬獸之王,我自然以黃旗迎之,黃者王也。而獅子雖為萬獸之王,但乃天地所生,對天地十分懼畏。我因此以黃旗為號的乾天大陣迎擊,萬獅見天地已生畏怯,再受大陣威力重創,還怎敢頑抗?早已鬥志全失,煙消雲散也。”

原來蕭侯儀剛才所布,便是八卦大陣中的乾天陣,以乾天浩瀚無極的威力,懾服萬獅的獸性,令萬獅心生畏懼,很快便狼狽逃奔,而將木鹿洞主的驅獅殺手鐧擊滅。

蕭侯儀雖然坦然說出陣法的名堂,但其中的無窮奧妙,木鹿洞主也決計不會明白。他不由又驚又怒,仍不服氣,隨即又施展驅虎大法,策動萬頭猛虎,向蕭侯儀的八陣兵團發動進攻。

蕭侯儀毫不猶豫,以孔明所授的坤地大陣,擊破驅虎大法。此乃利用虎落平原被犬欺的原理,萬虎進入坤地大陣,猶如落入廣闊無垠的大地,虎威盡失,很快便潰逃跑走。

木鹿洞主再以驅蛇大法進攻。萬蛇奔蕩,十分可怕。

蕭侯儀紅旗一展,立刻化出天火大陣,頓時烈火如天如海,向萬蛇捲去。蛇最畏火,未等烈火逼近,早已四下躥跳,再也不聽木鹿洞主的驅使。

木鹿洞主此時幾乎技窮,他仍不死心,暗道:這八卦大陣十分奸詐,我以萬狐之狡,必可破陣!

於是木鹿洞主以驅狐之法,策動萬狐,向八陣兵團進犯。

狐狸果然狡猾,而且是萬狐之狡,集聚起來,便充滿詭詐。但見萬狐由先頭十隻引領,走走停停,狐目四射,待確證亦無兇險,才向後尖叫呼喚。大群狐狸,分作十隊,魚貫而進,不徐不疾,不急不慢,十分狡猾,果然極難將其一下困祝蕭侯儀在高臺之上,目睹萬狐進犯,他不由微哼一聲,暗道:木鹿洞主仍不服輸,竟然連狐狸也驅趕上陣,視諸葛大哥的奇陣如獸陣……他心中生氣,冷哼一聲,手中黑色令旗猛地一揮!

八陣兵團突然改變,演化出一個最轟烈的風雷大陣。但見眼前黑雲翻湧,漫天蓋地,隨而狂風大作,勁如奔馬,強卷而出。狐狸雖然手足敏捷,卻寸步難行。但依然俯伏貼地,不肯退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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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6:36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三章 疑幻疑真

蕭侯儀見狀,不由大怒,他猛吸一口真氣,身形驟起,凌空飛射五里,掠到風雷大陣的上空,向下翻騰。只見他將猴拳九式中的一式“穿雲裂石”猛然旋發,只聽轟的一聲,半空炸響一個霹靂,聲震四野,聞者心驚。

木鹿洞主向前眺望,但見領先十頭狐狸,已被驚雷震死九隻,餘下一隻,在風雷陣前掉頭便逃。狐狸心性狡猾,最善見風使舵,眼見領頭狐狸帶頭先逃,哪會落後?當下後面一群聚隨逃躥,第三排又隨即跟隨第二排逃奔,眨眼之間,萬狐便逃得無影無蹤!

木鹿洞主心驚膽戰,他已技窮,正不知如何是好。

蕭侯儀有心立威,令南夷兵懾服,突然穿陣而出,快如電閃,向木鹿洞主射未。木鹿洞主見狀大駭,慌忙策象欲逃。

他但覺眼前一花,胸甲已被一隻堅硬如鋼的鐵手攫住,動彈不得,被挾離象背,向蜀軍陣前射去。木鹿洞主心膽俱裂,正想開口求饒,卻突感身子下墜,掉落陣中。

木鹿洞主但見四面八方,均刀、槍、劍陣,殺氣漫大,懾人心魄,此時他就連最後的一絲鬥志也失去,跪在地上,喃喃說道:“中原人士,高如天神,法力無邊,兵法陣式博大精深,決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抗拒!我從此不敢存反叛之心矣!”

木鹿洞主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一亮,只見四面刀、槍、劍陣已然消失,一員大將,手執青龍偃月刀、坐騎赤免馬,神威凜凜,巍然在他的面前仁立不動!木鹿洞主又大吃一驚,慌忙拜伏在地,不敢仰視,喃喃說道:“原來是天神關羽降世,難怪有此神力!我不敢相抗,但求存我生命……”赤兔馬上之人,便是蕭侯儀,他手執的青龍偃月刀,天下知名,因此木鹿洞主驚駭之下,將他視作再世關羽。

遵照孔明的密令,蕭侯儀施展神功、陣法,懾服木鹿洞主,他見目的已達,心中雖然有點惱怒木鹿洞主冥頑不化,卻沒發作,肅然的對木鹿洞主說:“木鹿洞主!諸葛丞相此番證南,乃為平亂而來,絕非欺負南夷族人。恰恰相反,丞相殷切期望,漢夷兩族和平相處,共享太平。洞主回去,請好好向南蠻王孟獲釋疑。”

木鹿洞主又驚又喜,但仍不敢相信,忙道:“你是再世關將軍,我傾心拜服!但不綁不擒,便放我回去嗎?諸葛丞相真有如此海量胸襟?”

蕭侯儀呵呵笑道:“諸葛丞相心胸如天宇,可容天地萬物,又豈在乎南夷一地?木鹿洞主,你的白象坐騎正在陣外侯你,你可以回去了!”

木鹿洞主半信半疑,他翻身躍起,向蕭侯儀俯身拜了一拜,便小心翼翼地退走,出到陣外,果見百丈之外,他的白象坐騎,依然安然無恙,佇立一旁,苦苦守侯。不過,他帶來的數千南蠻兵,見他入陣不出,大駭之下,早已奔逃四散。

木鹿洞主快步奔向白象,伸手撫其長鼻,感慨的喃喃道:“白象呵白象!你和蜀國將相一般,均是仁義之師啊!

千錯萬錯,看來均是我等南夷族人鬼迷心竅,上了奸人挑撥叛亂的惡當……”木鹿洞主躍上白象,策騎返回木鹿洞孟獲軍營。

孟獲見木鹿洞主安然無恙,卻獨自一人一象,心中又驚又喜,忙道:“洞主此番出戰,是否大敗蜀軍,得勝而回?”

木鹿洞主長嘆一聲,道:“大王!我統領之十萬獸兵雄師,竟難敵蜀軍一個奇陣,連我也失手被擒,若非那位天神將軍的大仁大義。我早就被刀槍劍陣斬為肉泥了!中原人法力高強,博大精深,決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抗也!我今慘敗而回,再無顏與蜀軍面對,大王是戰是降,請自作決斷。”

木鹿洞主說罷,也不待孟獲有所表示,向他拜了拜,便神色黯然的退走。從此之後,木鹿洞主終其一生,也再沒在蜀軍面前出現。

孟獲怔怔的目送木鹿洞主黯然而去,他無法挽留,亦不敢挽留,心道:就連我至親之夫人,亦不願再與蜀軍為敵,我又怎可勉強他人!盂獲心中,此時對蜀軍,特別是蜀軍中的主帥諸葛孔明,當真又怒又敬又畏又恨,心緒複雜萬分。

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盂獲不知是戰是降,兩難之際,有南夷烏戈國主,一向偏居南夷荒僻之地,對孟獲甚為景仰,知他連番兵敗,便親率三萬藤甲兵前來支援。

烏戈國藤甲兵所穿之藤甲,乃以山藤浸桐油,千錘百煉而成,披於身上,刀槍不入,落水能浮,比中原人的銅盔鐵甲尤勝十分。

蜀軍突然與藤甲兵相遇,猝不及防,被藤甲兵堅固的防禦衣甲嚇得大敗,折損了數千兵馬。這是蜀軍徵南之役損失最大的一場戰鬥。

孔明接報,向當地土人詳細詢問,發覺藤甲兵猶如野人生番,決難以武力制伏。

他於是制定了誘敵入伏之計,令蜀軍連敗十五陣,連棄七個營寨,將藤甲兵誘入一個山谷。用木車載油,將谷口堵住;再從谷頂向藤甲兵澆倒燃油,並拋下火種,引燃烈火。藤甲本就以油浸製而成,最易著火,一經引燃,三萬藤甲兵所披藤甲,便成了乾柴烈火,相繼燃燒起來。

困住藤甲兵的絕谷,登時成了一個可怕的火海,烈焰沖天,焚燒人體的焦味、黑煙,延綿數十里。三萬藤甲兵,包括國主兀骨特,無一倖免,全部在火海中被燒成灰燼。因此一役,烏戈國精壯男丁盡失,從此亡滅。而烏戈國用於打仗的藤甲,也從此失傳。

孟獲最後的救兵亦滅,他已失去戰鬥力,很快便被孔明第七次擒捉。

孔明下令,將盂獲及一同擒拿的祝融夫人,祝融夫人之弟牛洞主等南蠻玉族親人,押到中軍大營,卻不出來相見。

只是為孟獲等人安排酒宴,又派人對孟獲說:“我國丞相羞與南王相見,特令我來放你等回去,整頓人馬前來再戰!你等可速去矣!”

孟獲尚未答話,祝融夫人和牛洞主已離席下拜,惶恐的說:“請尊使回告諸葛丞相,就算大王不服再戰,我等亦羞與他為伍,決不敢再與蜀軍為敵……我等南人,亦知人性,若再反叛,乃畜牲不如啊!”

孟獲此時又羞又愧又感慨,忍不住放聲大哭道:“諸葛丞相對我七擒七縱,古往今來未有此大仁大義!我若再犯天威,只怕連我族人也不會原諒我了。”

盂獲說罷,脫去上衣,光裸上身,向使者道:“請帶我等去拜見諸葛丞相,好向他當面謝罪。”

使者見孟獲意態真誠,這才引領孟獲、祝融夫人、牛洞主等南蠻首領,進入中軍營帳。只見孔明正坐在案前,向孟獲肅然而視。

孟獲等慌忙跪拜伏地,哭道:“丞相啊!古往今來,決無丞相如此大仁大義、大智大勇者,南人不再謀反了……”說時痛哭不止。

孔明連忙離座,親手先扶起祝融夫人,含笑道:“夫人言而有信,放回王、張二將,我在此先向夫人致謝。”

祝融夫人感觸落淚,愧悔的說:“丞相七擒七縱夫君孟獲,大恩大德,我決不敢忘。”

孔明欣然一笑,又扶起孟獲,道:“你可心服口服?”孟獲道:“我子子孫孫皆感佩丞相大仁大義,向丞相傾心拜服矣。”

孔明目注孟獲一眼,見他痛哭流涕,果然意態真誠,心中不由一陣欣喜,他但感徵南的千辛萬苦,也因此而得到最大的安慰了!他毫不猶豫,吩咐取出新衣,讓孟獲穿上。然後即登上帥座,肅然的下令道:“孟獲聽令。”

盂獲一聽,慌忙跪倒,恭敬而惶恐的說:“孟獲願受丞相任何處置。”孟獲心中,以為孔明不殺他,已是最大的恩典,但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逃脫不了。

不料孔明卻肅然說道:“我此番徵南,意在令漢夷和平相處,共享太平。如今目的已達,我甚感欣慰。我軍不日即班師回蜀,所佔南夷城土,全部交回南夷,我令孟獲你永世為南夷之主,好好善待南夷族人百姓,你可願意?”

孟獲一聽,不由大喜,又喜極而位,叩頭拜謝道:“丞相恩德,猶如南夷族人再生父母啊!但請丞相放心,但教孟獲有一口氣在,亦必保漢夷和平相處,蜀夷邊疆永不再出戰事。”

孔明欣然點頭,又下令將繳獲的南蠻軍所有軍械物品、戰俘等,全部發還,又親書一封書函,教授南夷人種植五穀之法,及一些中原文化的精華,更從軍中掇出一批軍糧衣物,贈送孟獲,助南夷族人儘快恢復戰爭的創傷。

面對一大批贈送的中原精美物品,此時不但盂獲感極而位,就連一大批被釋放的南夷兵士,亦痛哭不止,感佩萬分。

孔明安排好善後工作,便下令班師回蜀。孟獲等率眾送上一大批珍珠、藥材等南夷精品,又親自護送孔明,直抵蜀川境內,才依依不捨,拜別回返南夷。

自此之後,孔明在南夷人的心中,猶如再生父母,南夷族人甚至建了一座祠庵,供奉孔明的人像,命名為“慈父庵”。

而蜀夷兩族,一直和平相處,互通有無,歷經近百年而不變。

孟獲和祝融夫人的子孫,後來成了大理國的國王,除偶爾的衝突,千百年來,一直與蜀川的漢族人友好相待。

孔明班師回蜀,大軍抵成都郊外三十里,只見後主劉禪,已親率百官,佇立路旁迎接。

孔明連忙下車,拜伏道上,向劉禪道:“臣未能速平南地,使主上憂心,皆臣之罪也。”劉禪伸雙手扶起孔明,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真誠說道:“相父辛苦了!朕十分牽掛相父的安危埃”大軍回到成都,擺大宴慶功。劉禪知道子龍和蕭侯儀二人,徵南之役,均立下奇功,親自向二人敬酒。劉禪並且打算封賞蕭侯儀為虎威大將軍,以繼承關羽的地位。

蕭侯儀卻立刻拒絕,決然說道:“關將軍的遺志未達,我決不敢以他昔日的封號自居。”

劉禪無奈,向孔明示詢。孔明微笑道:“雲長臨逝,向他重託遺願,志在北伐中原、復興漢室,此志未達,他自然不敢以雲長昔日的封號自居也,他並非重名利之人,主上不必勉強,任由他自行抉擇吧。”

劉禪也無主意,便向蕭侯儀道:“相父說任由你自行抉擇,便由你向朕提出,欲擔何軍職吧。”

此時,雕雪、諸葛慧倆女,亦在慶功宴席上,雕雪見後主如此有趣,不由低笑一聲,向諸葛慧悄聲道:“當今之世,任由臣下提封賞者,後主乃第一人啊!若蕭兄弟獅子口大張,求甚大將軍之職,後主將如何應付?”

諸葛慧卻格格笑道:“雕雪姐姐放心,我料侯儀師哥,亦必定是拒高擇低的天下第一人呢……若不如此,二哥又怎會視他有如徒弟兄弟?又怎會提出任由他自行選擇封賞?”

果然蕭侯儀一聽,便忙向劉禪拜道:“主上言重了!末將有何功德,敢自取封賞?若主上決意要我出任軍職,便請將我任為丞相府參將好了。”

諸葛慧向雕雪笑道:“雕雪姐姐如何?”雕雪不由笑道:“丞相府參將,有如丞相的親將,比將軍低了三級,你這侯儀師哥,果然是擇低拒高的天下第一人埃”劉禪果然依從蕭侯儀的請求,封他為丞相府參將。蕭侯儀十分欣喜,連忙向後主拜謝,丞相府參將地位低微,在座諸將均暗笑蕭侯儀平白錯失榮華富貴的良機。但座中唯獨諸葛慧明白蕭侯儀的心思,因為他作為丞相府參軍,便可以名正言順,長久留在孔明的身邊,時刻接受他的訓導和教授了!而在蕭侯儀的心中,他獲得這個時時可接受孔明教誨的機會,要比封他為虎威大將軍,更珍貴十倍呢!他與諸葛慧相視一眼,師兄妹二人會心地笑了。

孔明目力超卓,蕭侯儀和諸葛慧心心相印的神情,他立刻便察覺,雖然並非他第一次察覺,但此時他卻心中一動,暗道:男女相悅相愛,乃人之常情,主上今年已十七歲,亦該為他物色一位皇后人選了!

但這位皇后人選,孔明深知非同小可,因為此事直接牽連日後劉氏一脈的子孫氣運,亦即關乎日後能否復興漢室的驚世玄機大事。

因此孔明雖然已動心思,為劉禪物色一位皇后人選,卻絕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在劉禪面前提及。他知道劉禪不可能是劉備白龍龍脈的承納人選,而劉禪的兩位弟弟劉永、劉理亦難承繼。很顯然,白龍龍氣只能旺發於劉備的第三代,亦即劉備的孫兒,且是劉氏長子嫡孫,也就是劉禪的兒子。由此可見,劉禪的夫人——皇后人選,作為未來承繼白龍龍氣的母體,是如何至關重要了!

孔明亦深知,龍脈之力,貴在潛移默化,且須順勢而導引,勉強施為,只會徒勞無功,白費力氣。因此他只能暗地小心審察,不敢洩漏半點風聲。

蜀軍徵南之戰慶功宴,直到當晚二更時分,才盡歡而散。

後主劉撣,由內侍護送,返回內宮,向皇太后請安畢,才返回寢宮,內侍服侍劉禪安寢,便退了出去。劉禪日間宴上。

因見南方之亂己平定,孔明又安然無恙返回,他頗為快慰,連日的憂悶不禁一掃而空,多飲了幾杯,此時已帶三分酒意,因此剛躺上床榻,便呼呼的沉睡了。

到三更時分,劉禪在睡夢中忽然驚醒,他睜眼一瞧,寢宮的窗戶,忽地射出一團白光,白光之中,又升起一團白色的雲霧,雲霧越聚越濃,漸而竟化成一尾白色的雲龍,在窗外的夜空飛舞盤旋。

劉禪但感自己瞧得十分真切,那白色雲龍活靈活現,活脫一尾天際降臨的真龍。他正驚奇間,白色雲龍在半空忽地一個迴旋,竟向窗戶飛射而來,張牙舞爪的似欲將他吞噬!

劉禪不由大吃一驚,他呼喚內侍,但連叫數聲,也無人前來救應。他心中大駭,危急之際,不由憶起當年他幼兒時長坡的一幕,喃喃的驚叫道:“阿斗有危……趙子龍,趙子龍,你在何處?怎不前來救我?……”他一連驚呼數聲,卻毫無反應,劉禪嚇得手足發軟,他自少便在父輩等眾高手的羽翼下生長,遇事有驚無險,他心有所恃,根本不去思想自衛防身之道,因此武功不濟、內力低微,只能勉強騎馬打獵,表現一下帝皇的日常功夫。

但此刻白龍已從窗戶中探進頭來,張牙舞爪的十分兇惡。劉禪但感自己必死無疑,就在生死一線之際,他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力氣,騰地一躍而起,跳下他的帝皇龍榻,如飛般奔出內宮,向西面狂奔。此時他也毫無主意,但知白龍既是從東面而來,他便向西奔,逃離那白龍越遠越好。

劉禪在前面狂奔,他但感白龍依然毫不放鬆,在他後面有如風起雲湧的狂追!他一直西奔,從內宮跑出外宮,從外宮逃出皇宮,一直跑到皇宮西面的街道上。他但見街道上黑寂一片,猶如死寂可怕的地獄,突然浮了上來,連他阿斗亦被扯吸進去!

更可怕的是,從東面向他撲噬的白龍,依然在他後面狂追不捨。劉禪見狀不禁學著他的父親劉備的樣子,仰天長嘆道:“前在地獄,後有龍追,阿斗可死定了!”

就在此時,在如地獄般的街道上,忽然有一人一騎,飛馳而來;馬上之人,竟是一位嬌健而俏美的少女,而且手執蛇矛丈八槍,十分英武!

劉禪一見,如逢救星,連忙大叫道:“阿斗有危險……請姑娘救我……”馬上的少女格格大笑道:“阿斗是誰?我為甚要救阿斗?”

劉禪慌道:“阿斗即劉禪,劉禪即先王劉備的兒子礙…阿斗已承繼先王的皇位,因此姑娘即阿斗治下的臣民,朕有危難,姑娘快救朕埃”馬上的少女一聽,又嘻哈大笑道:“你既然是當今蜀漢君主劉禪,上有大丞相孔明匡扶,下有趙子龍等一代虎將保護,安如泰山、穩如鐵橋,有甚危難呢?……”劉禪忙道:“不對!不對……我遇一白龍在後面追噬,十分可怕,被它追上,就沒命了……姑娘手執武器,想必是懂武藝之人,快替朕抵擋一陣!阿斗逃得此危,必重重有賞姑娘。”

馬上的少女縱目向劉禪身後一望,不由又格格大笑道:“阿斗……你後面一派清靜,天下太平,何來白龍的蹤影?有什麼向你追噬?你又有甚危難了?……嘿嘿。”她忽地一聲冷笑。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抖,嬌喝道:“你身為蜀漢君主,劉氏後人,竟如此懦弱無能,早晚必將祖宗江山斷送了!

留在世上有何用處?不如一矛將你了結!”話音未落,少女手中的丈八蛇矛,猛地一揮,向劉禪的胸口疾刺而來!

劉禪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大叫道:“姑娘饒命……你不救我罷了,為甚要殺阿斗我?……”他嚇得一身冷汗,猛然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他依然好端端的躺在宮中的龍榻上面。

劉禪一整晚驚魂不定,難以入睡。第二大一早,他立刻派內侍到丞相府,請孔明人宮。

孔明接旨,匆匆趕入宮中。劉禪在臥宮接見孔明,他一見孔明,便當真有如見了生父,也不侍孔明參拜,即奔向前,拉住孔明的手臂,拼命的捏緊,一疊連聲的道:“相父!相父!

……朕有難,快設法相救……”

孔明見劉禪十分依戀自己,又見他年僅十七歲,便失父愛,承擔君主的千鈞重任,心中不由有點憐愛。他扶劉禪坐下,安詳的說:“主上梢安毋躁,但有千難萬險,孔明亦必替主上化解,放心好了。”

劉禪有孔明在身邊,猶如怒海中遇上巨舟,心中頓時安穩下來。他請孔明緊挨他而座,噓了口氣,將昨夜夢中所見,告知孔明,未了又驚悸未息的嘆道:“相父……太可怕了!

我所見未知是否預兆我將有不測呢?”

孔明沉吟不語,思忖了一會,忽然間劉禪道:“主上所見白龍,是自東面而來麼?”

劉禪點頭道:“的確如何!那白龍分明從東面飛撲而入,我便向西面狂奔逃避。”

孔明微一思忖,又問道:“主上在危急時所遇馬上之女,果然手執丈八蛇矛麼?”

劉禪心有餘悸,道:“的確是丈八蛇矛……那少女向我刺來時,快如閃電,那蛇矛比她的身子還長了一大截,必定長達一丈八尺了。”

孔明又微一頷首,道:“那主上有無詢其名姓?”

劉禪道:“我當時惶急萬分,怎顧得問她的姓氏呢?……哎!也不知何時惹怒了此女,她竟欲將我刺死?”孔明此時卻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不然,此夢並非凶兆,乃關乎主上日後子孫氣運的吉夢呀……內中的奧秘,我一時尚未能窺透,但主上大可放心,此夢對主上必有所獲益……我會為主上仔細參詳而行。”

劉禪對孔明的信賴,簡直有如親生父子,因此孔明既然判斷此夢是吉夢,他也就大為安心了。他握著孔明的手臂,猶如孩子依偎親人,道:“相父如此判斷,朕便放心了……朕一切但憑相父安排好了。”

孔明肅然的點點頭,向劉禪拜辭。返回相府之後,孔明便立刻召請丞相府參將蕭侯儀,以及他的胞妹諸葛慧、師妹雕雪,入他的書房,安排一切。

一切安排妥當,孔明便入宮,請後主劉禪,化裝成一位富家少爺,與他一道東行。孔明扮作管家,蕭侯儀、諸葛慧、雕雪三人,則家盯侍婢打扮。三男二女,一路東馳,劉禪也不知孔明帶他往何處。

但劉禪卻十分放心,因為此行有孔明在他身邊、,又有蕭侯儀等人護送,蕭侯儀的武功,連趙子龍亦十分欣賞,有如此高人保護,劉禪但感自己穩如泰山。況且此行一直在蜀國境內,也不必擔心吳、魏兩國的侵襲。劉禪心中甚感快活,他無拘無束的,一路與蕭侯儀、諸葛慧二人說說笑笑,比在宮中快樂逍遙多了。這也難怪,劉禪畢竟年僅十七歲,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娃兒。

一路東馳,曉行夜宿,不覺已抵達蜀國東面的邊關。劉禪記得,他當年隨先父劉備進入蜀川,便曾在此地暫歇。這不是先父亡逝的白帝城麼?往東面不到十里,便是吳國境內荊州地域了!

劉禪心中不由暗吃一驚,但又不敢向孔明詢問,因為沿途孔明均默然少語,神情十分嚴肅,劉禪因此不敢開口發問。

孔明一馬當先,擦白帝城側而過,馳向長江畔地域。漸而連江水的咆哮聲也清晰可聞了。

劉禪心中不由越發驚恐不安,他深知江河的對岸,便是吳國荊州地界。若東吳出動大軍偷襲,孔明和蕭侯儀等四人。又怎能抵擋東吳的千軍萬馬?

他驚疑欲問,孔明已領先馳入一座林中。劉禪無奈,只好緊隨身邊的蕭侯儀奔入。

遠遠地,劉禪但見林中邊緣山地,聳起一座土墓,墓甚闊大,卻十分簡樸。孔明已從馬背一躍而下,佇立在墓前,肅然不語,似在思憶什麼。

劉禪見狀,也不敢怠慢,連忙下馬,快步奔到孔明身邊,向前望去,但見土墓前的石碑,上刻“漢室宗親劉氏之墓”等八個大字。

劉禪心中不由一陣驚奇,他暗道:孔明要他千里奔波,難道便是前來看這簡樸土墓嗎?……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聲問孔明道:“相父!此乃何人之墓?”

此時,蕭侯儀、諸葛慧、雕雪等三人,已緊隨而至,在墓周戒備,聞劉禪這般發問,均神秘的微笑。

孔明道:“主上,若我說此墓乃先主的真墓,主上是否相信?”

劉禪道:“相父有鬼神莫測的本事,既然如此判斷,必定有相父的理由。但先主的靈樞,不是已下葬成都的惠陵嗎?

此地又怎會有另一座先主墓呢?”

孔明微笑道:“此地最合風水地脈之道,我作如此佈局,乃為日後的劉氏子孫血脈伏下玄機,亦即為日後劉氏復興漢室大業著想也。”孔明一頓,也不便再詳細解釋,決然說道。

“主上從未臨此真墓拜祭,所夢白龍現身,乃先主的地脈龍氣向主上示警埃”劉禪一聽,嚇得冷汗直冒,忙道:“相父!既然如此,朕便立刻上前拜祭先主真墓吧!相父以為好麼?”

孔明微笑道:“子孫拜祭先祖,乃天經地義之事,主上不必猶豫,快上前拜祭好了。”

孔明說罷,即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布袋,內裝的原來是香燭果品等祭把之物。他助劉禪燃點香燭,擺好祭祀果品,便退到一旁,肅然佇立,小心觀察。

劉禪此時也不敢怠慢,在刻有“漢室宗親劉氏之墓”八字墓碑前,跪伏叩拜起來。這是劉禪第一次拜祭劉備的真身墓,他心中不受抑制,竟突然回憶起劉備在世時,侍他如珠如寶,朝廷家事一概不必他操心,安樂之極,但劉備去世後,一副沉重的擔子,便壓到他的身上,再也不如往昔般逍遙快活了……想到此點,劉禪不由悲從中來,也不必孔明指點,即放聲大哭,哀哀叩拜起來。

孔明見劉禪拜祭十分真誠,心中不由一陣欣慰,暗道:劉禪雖然平庸,幸而他尚知孝道,或可因此而獲一點祖宗龍氣的蔭佑。

劉撣在墓前叩拜,很快便叩了十多個響頭。他見孔明並無示意他停止,便只好耐心的一直叩拜下去。

眨眼間,劉禪便叩到第十八個響頭了。

就在此時,孔明的耳際,突然鑽入一縷少女的尖叫聲。

孔明內力極高,十里內的一切舉動、飛花落葉也難逃脫他的耳目。他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按方位判斷,少女的尖叫聲必在五里之內,此時劉禪又恰好叩拜到第十八次,這與他的年歲及他的夢境不謀而合,其中必隱伏深意……孔明心念電轉,便以密音,向前面的蕭侯儀傳話道:“侯儀!西面五里之地,必有異象,快前去辨察!”

蕭侯儀一聽,知是孔明傳音,他毫不遲疑,身形一掠而起,快如閃電,向西面飛射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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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7:06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四章 天緣之合

快如電光一劃,蕭侯儀便射抵西面五里之地。他忽然聽到一陣少女的呼喚聲:“嘿……白虎兒,你向江邊逃,便可以嚇倒我張天嬌麼?我有爹爹的丈八蛇矛在手,必一矛將你刺翻……哼,看你還敢不敢戲弄於我……”蕭侯儀一聽,心中不由一動,暗道:這發聲的少女,分明姓張名天嬌,她又自稱手執丈八蛇矛,與關大哥授我的青龍偃月刀一樣,天下知名,莫非她與張翼德的後人有淵源嗎?

……他心中轉念,便依從孔明的指示,隱到一旁,小心審察。

不一會,林外的山地,便有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之人,果然是一位矯健俏麗的少女,看年紀不到十六歲,卻天生神力,手執一柄丈八蛇矛,正風馳電掣般向這面奔來。

蕭侯儀不由吃了一驚,他深知後面五里,後主劉禪正在祭祖,孔明也在全神貫注審察劉備墓的動靜,這少女若有異心,魯莽出手,猝不及防之下,劉禪或有損傷……他也不及細思,忙飛身而出,掠到快馬的前面,將去路堵住,大聲道:“喂!”

這位小姑娘!前面並無什麼白虎過去,你不必往這面追了!

快馬上的少女,策馬風馳電掣而至,突見一位青年男子躍出,擋住她的去路,不由大怒,尖喝道:“你是誰?敢阻本姑娘的去路?……你與那可惡白虎,莫非是同一路麼!”

蕭侯儀甚喜少女的矯勇,他也並不生氣,含笑道:“小姑娘不必生氣,我剛從東面而來,委實不見白虎的蹤影,想必是逃往別處去了。”

少女惱怒道:“此地南、北皆廣闊平原,只有東面是山林,不聞虎喜林中逃麼?……白虎必定是往東面山林逃去了!

你莫阻本姑娘去路,否則,休怪我手中蛇矛向你刺出。”

蕭侯儀不由又好笑又好氣,他在少女的身上,隱隱發現當年一位猛將的影子,他因此不敢魯莽出手,以免誤傷這位小姑娘,他無奈的張開雙手,笑道:“東面的確不見白虎的蹤跡!白虎如此龐大,我也無法將它匿藏,你若不信,只管下馬搜查好了。”

蕭侯儀心想只要少女下馬,他便好應付,必要時將她擒拿,也不會將她誤傷。

不料少女雖性急如火,卻十分聰慧,她微哼一聲,心想:你只怕是誘我下馬,然後將我擒捉!哼哼,我怎會上你的惡當……她忽然向蕭侯儀嬌喝一一聲道:“喂!你當真不肯讓路麼?”

蕭侯儀無奈道:“路可向兩邊,只是不必東行。姑娘大可往南北追趕,我絕不會攔阻。”

快馬上的少女俏目一轉,忽地格格笑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便往南走便是……”話音未落,她已一勒馬韁,馬頭轉向南面,四蹄開始踏動,隨即向南面奔馳而去。

蕭侯儀這才暗鬆口氣,他後面五里之地,便是後主劉禪的所在,他身負保護後主的重責,他又怎敢有絲毫大意?

……若有閃失,他如何向孔明交待?

不料就在此時,少女的快馬,已在南面突然猛一回旋,斜刺往東面的林中奔馳,快如閃電,很快便將徒步的蕭侯儀拋在側後的百丈遠處!

蕭侯儀不由猛吃一驚,不知如何應付。他若施展神功,自然可將少女或擒或阻,但少女的快馬正在飛馳,他若強要出手,必定會將少女傷了,少女又與那猛將極有淵源,他怎能傷她?……蕭侯儀無奈,只好一面在後追趕,一面向五里外的孔明急叫道:“丞相!持矛少女正飛馳而來,請小心戒備!”

此時,孔明正在東面的劉備真身墓前,默默審察,劉禪已經叩拜到第五十七次。他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暗道:劉禪十七歲承繼皇位,他既能穩穩叩拜到第五十七次,即預兆他將有四十年的國運……我因此亦可為劉氏子孫保住四十年潛移默化的歲月……不料就在此時,蕭侯儀的嘯音已突然傳至,正在叩拜的劉禪,身子突然如遭重擊,呆呆地怔住,再也拜不下去了……孔明不由吃了一驚,忙向劉禪沉聲道:“主上不必理會一切干擾……快屏氣凝神,叩拜下去……”孔明的喝聲,已貫注了他的獨門天機無為真氣。劉禪聽聞,突感身心一振,又提起精神,勉強叩拜下去。

劉禪勉強再叩拜八次,亦即叩拜到第六十五次之際,一匹快馬,已穿林而出,馬上少女,手執丈八蛇矛,英姿凜凜,風馳電掣驟奔而至……劉禪猛地抬頭,瞧見馬上的少女,嚇得大叫一聲道:“相父!夢中之女來了!她欲持矛刺朕呢!

……”他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氣力,登時一躍而起,三步並作兩步,躲到孔明的身後去了!

孔明此時不由微嘆口氣,因為他已可判斷劉禪的氣運,劉禪雖有四十年國運,但僅此而矣!且他的壽數,亦僅可勉強延伸八年,然後一切便歸沉寂了!

快馬上的少女已驟馳而至,她猛地一勒馬韁,手執的丈八蛇矛向前一抖,竟直指向孔明的胸前,在距三尺之前卻驀地一頓,尖聲叫道:“喂!你等可見白虎的蹤影?”

此時雕雪、諸葛慧已一掠而至,眼見少女的蛇矛指向孔明,均猛吃一驚,正欲出手警戒少女的無禮,卻見孔明向她二人微一示意,只好收攝身形,未立刻出手。

孔明向少女微微一笑,安詳的說:“噢?小姑娘是追白虎而來的麼?你何時遇見那白虎呢?”

少女見孔明似胸有成竹,料他必知白虎的蹤跡,便坦白的回答道:“這位大叔,我的確是追白虎而至!那白虎十分奇妙,二日前的深夜,我在夢中見它現身,第二天一早,我出城打獵,競真的看見一頭白虎!我忍不住追它,它忽然不見;我欲不追,它又出現!我十分氣惱,便一路追到此地來了!這白虎可惡,戲弄於我,我誓必將它擒住,懲戒它一番,以消我心頭之氣……”少女一頓,又大聲道:“喂!白虎的來歷我已告知你,大叔快告知我,白虎到底往何處去了!

否則……哼哼!”少女狠狠的哼了一聲。

孔明目注少女,他似乎已判斷了什麼,心中欣喜,便故意向少女含笑道:“噢?小姑娘,否則如何?”

小女怒道:“你若存心騙我,我便一矛將你刺死!”

諸葛慧一聽,不由又好笑又好氣,心道:這丫頭的性子,比我當年更膽大妄為呢!她不由有點喜歡這少女的嬌野,因此並沒出聲喝斥。

但此時蕭侯儀已電射而至,見少女不但將矛頭對準孔明的前胸,更出言無札,這比矛頭刺向他更令他氣惱!因為孔明在蕭侯儀的心中,簡直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蕭候儀忍不住喝斥道:“姑娘不可無禮!你知道他是誰麼?”

少女渾然不懼,冷傲的叫道:“本姑娘管他是誰,誰惹怒了我,必將他一矛刺死……當世中我只敬三人,其餘豈有本姑娘眼內?”

孔明一聽,示意蕭侯儀稍安毋躁,他絲毫不生氣,反而向少女呵呵笑道:“呵呵!原來姑娘尚有三人敬服!卻未知是哪三人有此福氣,教姑娘敬服?”

少女坦然的大笑道:“當今蜀國君主劉禪,他是大伯父劉備的兒子,亦即我的兄長輩,我自然不好不敬。其二是單人匹馬、勇戰百萬曹軍的趙子龍叔叔!”

諸葛慧聰明絕頂,她察言觀色,便料定少女是誰了!她不由欣喜的笑道:“噢?這位妹妹,那你敬服的第三人又是誰呢?”

少女一聽,不由聳然動容。十分神往的說:“此人有驚天動地之功,旋乾轉坤之能,連我爹爹當年亦傾心拜服,我作女兒的自然不敢不加敬服啊!此人是誰?說出來只怕嚇姐姐你一跳!他便是當今的蓋世大能人、蜀國大丞相、蜀川百姓的大棟樑諸葛先生叔伯啊!”

諸葛慧笑道:“這位妹妹,丞相便丞相,先生便先生,叔叔便叔叔,怎地又是先生,又是叔伯呢?”

少女真誠的說:“姐姐有所不知,那請葛先生太崇高敗露!

我爹爹年紀雖比他大,但仍傾心視他如兄長,因此諸葛先生在我心目中,自然又是叔叔,又是伯伯啊!”

諸葛慧見少女那樣尊崇孔明,不由格格大笑道:“好啊!

你既然如此崇敬諸葛先生叔伯,為甚竟以殺人之矛,對準他的胸懷啊!”

少女一聽,手中丈八蛇矛不由猛地一縮,驚奇的說:“姐姐……你說他……他便是那諸葛孔明麼?”

此時,劉禪見少女已並無敵意,忍不住大聲道:“姑娘!

你有眼不識泰山,他果然是朕的相父諸葛亮!”

少女聽到“朕”字,並無甚激動,但一聽“諸葛亮”三字,卻慌忙將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拋,滾鞍下馬,拜伏於地,連聲道:“侄女無禮衝撞諸葛伯伯,該死之極,請伯伯重罰!”

孔明忙雙手扶起少女,含笑道:“你是張翼德之女麼?

……我以便服入世,並非丞相身份,何罪之有?這位便是後主劉禪,賢侄快上前參拜。”

少女果然是一代猛將張飛的女兒張天嬌,她年方十六歲,但天生神力,喜歡習武,特地令人仿照先父的兵器,打造了一柄丈八蛇矛,作隨身防衛兵器。

張天嬌見是孔明吩咐,不敢有違,當即現規矩矩向劉禪參拜,劉禪知是張飛之女,心中大安,因為按輩份她是他的妹妹,他怎會不大感欣慰?他忙笑道:“皇妹不必多禮,此地非朝廷,隨便說話好啦。”

張天嬌又與諸葛慧、雕雪、蕭侯儀等三人相見,知她三人均是孔明的弟妹輩,不由十分歡喜,拉著諸葛慧的手,十分親熱的說笑了一會,然後她才把馳來此地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張天嬌在二天前的深夜,忽然夢見一頭白虎,向她張牙舞爪,似乎並無惡意,且模樣十分可愛。張天嬌天生膽大,她也並不畏懼。

第二天一早,張天嬌出郊外打獵,不料白虎又忽然出現,向張天嬌作勢撲噬。張天嬌大怒,挺丈八蛇矛便向白虎刺去。白虎似甚畏懼,轉身向東面奔逃。張天嬌追了一段路,白虎不見了。張天嬌欲不再追,白虎又乎地躍了出來,向張大嬌眨眼弄首,一副輕視戲弄的樣子。

張天嬌的性子被激得暴熾,她向白虎戟指大罵道:“死白虎!本姑娘若不將你一矛刺死,決不罷休。”於是她不顧一切,策馬狂追。不知不覺,一直追了一日一夜,終於追到白帝城地域來了……張大嬌說到此處,氣呼呼的竟道:“諸葛伯伯!這白虎十分可惡,又十分古怪,不知何處來的怪物?……我不將它擒捉,誓不罷休。”

孔明不由呵呵笑道:“天嬌賢侄,你以為那白虎向你存心戲弄,因此恨它入骨,非一矛將它刺死不可,是麼?”

張大嬌格格大笑道:“是啊!諸葛伯伯真知我心啊!

……但它若乖乖任我擒捉,或許我會饒它一命。”

孔明微笑道:“可惜這白虎不但不會被你擒捉,更不會被你一矛刺死。”

張天嬌大奇,忙道:“諸葛伯伯!為什麼?”

孔明道:“因為白虎乃無形之物,賢侄女以有形之矛,怎可將其刺死?……而且白虎現形,將你引來此地,乃另有深意。”

張天嬌更感驚奇,忙又追問道:“諸葛伯伯!是甚深意呢?”

孔明見在場的均是天機勢格中人,便不加隱瞞,坦然說道:“天嬌賢侄,你所見之白虎,乃大地龍脈之真形現世,是介乎於有形無形虛幻之物。它現形的目的,並非戲弄於你,而是一心將你帶引前來此地,和一位與你有天緣之合的人相會也!”

張天嬌一聽,驚奇中不由又添了迷惑,忙道:“諸葛伯伯!

什麼有形無形?什麼天緣之合?好不教人驚疑埃”孔明見張天嬌果然有乃父的遺風,性急而坦誠,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他不由微微一笑,暗道:後主劉禪所見的白龍,與張天嬌所遇的白虎,形雖不同,其實均為一物,乃源自先主劉備所葬的白龍龍脈。其目的均是為日後復興漢室的血脈而布伏玄機,令劉禪和張天嬌這一對天緣之合子女會合!但這等玄妙的風水地脈之道,說出來你等也不會明白。

孔明心中轉念,又見一切己露玄機,他不欲再在此地久留。他簡略的對張天嬌道:“天嬌賢侄,此事有關地脈、天機的玄妙,日後你自會明白。你相信伯伯為你所作的一切安排嗎?”

張天嬌毫無機心,聞言格格笑道:“爹爹生前,對伯伯拜服得五體投地,伯伯所作的安排,侄女天嬌又怎會疑惑!我但聽伯伯的主意便是。”

孔明心中更喜歡張天嬌,暗道:她果然是一代虎將之女,雖為女兒身,但陽剛之氣充盈,正好補償後主劉禪的偏弱陽氣也……他心意已決,再不猶豫,對張天嬌道:“天嬌賢侄,且先隨我返回成都,我不日將親自到你府中見你孃親。”

張天嬌一聽,大喜道:“好啊!孃親常向我提起伯伯你,她有未了心願,極欲向伯伯討教呢。”

當下孔明,護送後主劉禪及張飛之女張天嬌,一路西行,快馬加鞭,迅速返回成都去了。

返回成都的第三日,孔明便果然駕臨張府,拜望張天嬌的孃親。孔明以丞相的身份,親自為後主劉禪作媒,向張母提親,不料張母竟一口答應,十分欣慰。原來張母的心願,便是請託孔明,為女兒張天嬌的終身大事操心。

後主劉禪視孔明如父,孔明作主的事,又怎會不答應?

而且劉禪知張大嬌是張飛之女,武藝高強,有她在身邊護衛,他便十分安心。劉禪十分高興,下旨封張天嬌為正宮皇后。

大婚的當晚,後主劉禪和皇后陰陽交合。到半夜時分,張天嬌半睡半醒之際,忽見殿頂現出一片天宇,一頭白虎和一條白龍,從東面飛來,白虎和白龍互相交纏,竟合而為一,化作一尾十分雄壯的白龍。然後忽見白龍之腹,躍出一條小龍,其色由白變紫,身形漸大,最後紫龍以活潑矯健的雄姿,橫跨天際!

張天嬌猛然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但夢中所見,十分清晰,更奇的是,就在當晚,張天嬌竟已懷身孕。夢中所見,告知後主劉禪。劉禪十分奇怪,便召孔明入宮,將張天嬌所夢及已懷身孕的事,私告孔明。

孔明心中不由一動,暗道:白虎與白龍合二為一,此不足為奇,乃預兆先主的白龍龍脈已生兆應,龍虎交匯龍氣旺發之象也。但夢境中的白龍竟又躍出紫龍,最後是紫龍以天龍之勢,橫跨天際,卻十分奇特……莫非這復興漢室的天命之人,應驗於先主的第四代孫兒身上麼?……哎,若然如此,那便是百年外的天機運勢之兆也!屆時只怕連我亦力所不及了!

孔明心中轉念,也不便向劉禪明示,連他亦無法把握的天機運勢,他怎敢輕易露洩?……孔明淡淡的笑說道:“主上不必憂慮,此兆乃劉氏子孫血脈日後之吉象,一切順其勢而行便是。”

十個月後,皇后誕生一子,孔明親自為其命名,取名為“翹”,意即“翹首以待”之意,而劉翹日後所生兒子,便即奪晉而立的南朝郡主劉裕,此事發生於一百年後,亦即百年天機的又一次輪迴逆轉之時。天機運勢,玄妙之極,決非人力所能逆變。

此外,還有更奇妙的兆應。

就在蜀國後主劉禪與皇后張天嬌大婚而陰陽交會的當晚,魏帝曹丕,忽感心痛暴熾,十分痛苦。自此即不時發作,日漸沉重,以致臥床難起。曹丕憶起他祭盤龍出先祖墳時驚兆,知自己必已時日無多了,他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後事作安排。

曹丕在討伐袁紹時,曾乘亂強佔袁紹次子袁熙的夫人甄氏。後來甄氏即誕生一子,名睿,自幼可愛,極得曹丕的歡心。但自曹丕納郭氏為妃後,郭貴妃即設法謀奪甄氏的皇后位。

郭貴妃與曹丕親信的內侍張韜密謀,趁曹丕病重時,由張韜密告曹丕,說在甄皇后的宮中挖得一木偶人,上書曹丕的時辰八字,欲謀殺折損曹丕的壽數。曹丕不由大怒,下旨賜死甄氏,改立郭妃為皇后。但甄氏之子曹睿的太子位已定,曹丕已無法更改了。

曹丕的病情,一直拖了十個月。就在劉禪之子劉翹降生的這一晚,曹丕競亦黯然去世。他的帝位僅得七年,十分短促,正應了他祭祖墳時所遇的驚兆。

太子曹睿即魏帝位,是為明帝。封遺命大臣曹真為大將軍、曹休為大司馬、司馬懿為驃騎大將軍。自此,司馬懿即與曹氏家族並列,成為魏國的軍政重臣。

曹丕病逝的訊息,傳入蜀國成都。孔明知悉詳情後,默然不語。不久又獲悉司馬懿被封任驃騎大將軍,魏國的兵權已落入司馬懿的手中,他不由仰天長嘆一聲。

雕雪在孔明身邊,見狀奇道:“師哥聞曹丕死訊,尚從容鎮靜;為什麼聞司馬懿執掌魏國兵權,便如此喟然長嘆呢?”

孔明沉吟不語,良久,才慨然說道:“劉翹降生,曹丕即逝,此即劉氏的龍脈氣運,已將曹氏氣運克滅也!但曹氏氣運雖盡,劉氏的氣數亦必暫歸沉寂。魏國兵權,又恰於此時落入司馬懿之手,那豈非取曹而立的便即司馬氏嗎?……”他一頓,又長嘆一聲道:“天機勢運如此,已不可力挽!

我唯有勉為其難,儘量延長蜀漢劉氏的氣運,為日後劉氏子孫血脈復興漢室大業,竭盡綿力吧。”

此時,孔明已隱隱察覺,三分天機之勢,已開始發生變化,逐漸向一統天機演化,而且一統天機的天命所歸之人,與司馬氏有極深的淵源。這一切,決非人謀之力所能逆阻的了。

另一方面,孔明此時己屆四十二歲之年,他自然不會忘記,他的恩師龐德公留下的第三個錦囊,必須在他五十四歲之年啟拆。孔明遵照師訓,多年來,一直秘密收藏這第三個錦囊,亦無窺看。但孔明的天機玄學,逐漸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他知天知地知命,自然已開始醒悟這第三個錦囊的秘密,必定與他自己的本命運勢有關。他因此隱隱察覺,他的五十四歲之年,是一個十分難於逾越的關口,過得這一關口,他的本命運勢即可海闊天空、再無牽掛;過不得這一關口,他的一切努力,以至他的本命,亦必煙消雲散!

從這一刻始,距開拆第三個錦囊的時間,只有十二年,亦即他為延長蜀漢劉氏氣運、為日後劉氏子孫復興漢室大業,所作的一切努力策謀,只剩下十二年的光陰!因此,孔明心中,已充滿危機、迫切感。他在這十二年中的艱苦拼爭,無不與此憂患意識有關。

孔明爭分奪秒,事必躬親,艱苦整頓蜀川的政務,為了某種深遠的意圖,孔明特別重用蔣琬,把朝中的政務,部分交由他執掌。蔣琬也十分盡責,處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飾為先。

在蔣琬的協助下,蜀國政務清明,君臣齊心,上下團結,氣象一新。

孔明更親自督訓軍隊,他向蕭侯儀悉心傳授兵略陣法,蕭侯儀亦十分虛心好學,隱隱地已具大將之風了,孔明欣喜,他將訓練軍隊的重責,不時交由蕭侯儀執行。蕭侯儀神功蓋世,又值年輕力壯,精力旺盛,三軍莫不敬服。孔明有蕭侯儀這一位軍中的得力助手協助,更得心應手,迅速將蜀軍訓練成進可攻、退可守,立成陣、動如箭的鐵軍。

在曹丕去世,曹睿繼位的半年後,孔明即毫不猶豫,向後主劉禪呈上一份出師表,人稱“前出師表”,決意北伐中原。

在呈表前一刻,雕雪不安的對孔明道:“師哥既然已知天機大勢不可逆轉,三分天機將向一統演進,為甚仍要作此費力之謀呢?”

孔明慨然道:“我豈不知天命所歸!但我既已導引了三分天機大勢的確立,令蜀川百姓得享太平歲月,又身負先主重託,怎又可中途而廢?成蜀國的千古罪人?我因此不得不明知不可為而為也!且我若不攻魏,魏亦必攻蜀,與其戰火燒在蜀川,不如將戰火引到魏境為佳。”他一頓,又慨然一聲道:“我心可對天日,絕無悔愧。”

第二天上朝,孔明便決然的向後主劉禪呈上北伐中原的“出師表”。

劉禪閱表,他也無甚主意,緩緩說道:“相父南征,艱苦勞累,才回成都不久,元氣未復,坐未暖席,如今又欲北伐,只怕累壞相父也。”劉禪性雖平庸,但他視孔明如父之心卻十分真誠,絕非虛偽做作。

孔明領略劉禪對他的真誠,他不由微嘆口氣,心道:我亦欲從容不迫而行,可惜能運用的時日無多,不外是十年八年的時光,我又豈能不爭分奪秒而用呢?……但他的心事,是決不能在劉禪及眾文武面前洩露的,否則必引起可怕的君臣信心動搖,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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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7:34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五章 北伐中原

孔明微微一笑,從容說道:“主上放心,臣身子尚佳,不必憂慮,且臣受先帝託孤之重責,時刻不敢或忘。如今南方已平定,朝政清明,軍民同心,再無內顧之憂矣,若不趁此良機,北伐中原,恢復漢室宗業,還等待何時呢?請主上明察。”

劉禪見孔明如此說,再無異議,道:“朕年幼無知,一切請相父自行裁決。”

此時,朝中的太史官譙周卻出班道:“臣夜觀天象,北方旺氣正盛,帝、將之星十分光明,急切恐難動搖,丞相洞悉天機,為何反逆之而動呢?”

孔明道:“天機不可不察,但亦不可太拘執也。宜隨機應變,方為治國之道,如今我不攻魏,魏亦必攻力蜀;與其讓戰火在國土燃燒,不如引人魏國境內為佳。我北伐之意,大旨乃北圖中原恢復漢室大業;但亦是以攻為守的保國之道。”

朝中文武百官一聽,均猛然醒悟孔明的深謀遠慮,他之所以不惜犯險北伐中原,目的其實是保蜀國的唯一可行之略,於是眾大臣也再無人反對。

劉禪依從孔明的奏請,下旨封孔明為平北大部督,統率大軍十萬,北伐中原。

孔明領了詔旨,即下令調集兵將。他調用的大將分別有魏延、張翼、王平、馬岱、廖化、馬謖、馬忠、李恢等人。此時,鎮守北面陽平關的虎威大將馬超,已一病去世;黃忠亦已病逝,五虎大將中,便只剩下趙子龍一人了。

孔明已將三軍的各路兵將部署妥當,只剩下最重要的先鋒一路尚未調用。

就在此時,一員大將一躍而出,向帥座上的孔明高聲道:“丞相!眾將皆用,為甚獨剩我趙子龍不用?”

孔明道:“子龍乃五虎大將碩果僅存,我不欲再有所折損,子龍可留下鎮守蜀川。”

趙子龍慨然說道:“將軍百戰沙場死,乃無尚光榮之事,有甚折損不折損?北伐中原乃我平生之願,我願為前部先鋒。”

孔明道:“子龍乃我的臂膀,怎可犯險?”

趙子龍厲聲道:“丞相若不允許我所請,我一頭撞死階下,也比苟且偷生好過。”

孔明一聽,不由微微一笑,心道:子龍乃福將之命,必可享天年,我不過欲識其勇氣是否尚存罷了!他含笑道:“子龍堅決要去,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趙子龍笑道:“只要能作北伐先鋒,莫說一個要求,便十個八個也應允。”

孔明欣然道:“好!我即令蕭參軍為副先鋒,與子龍同領前部大軍一萬,司馬鄧芝等,出漢中向中原待機突進!一切依我部署而行。”

趙子龍、蕭侯儀、鄧芝等將士,領了孔明軍令,率一萬先鋒大軍,先行開赴漢中。

孔明隨後亦率領十萬徵北大軍,離開成都,向漢中進發。

魏明帝曹睿繼位不久,即接此驚報,甚為惶恐。他召群臣商議,如何擊退蜀軍。不知為甚,身為驃騎大將軍的司馬懿,卻默不作聲,不進破敵之計。曹睿無奈,只好目注曹氏宗族諸將,連問數聲。

夏侯淵之子夏侯琳,因其父死於漢中黃忠之刀下,對蜀。

軍仇深,忍不住挺身而出,厲聲道:“臣父死於漢中,血海深仇未能報。蜀軍今既犯境,臣願率大軍,西行破敵!上報國家,下雪父仇,臣萬死不辭。”

曹睿即令夏侯琳率領大軍,開赴中原西面重鎮潼關,迎擊蜀軍。隨行大將,有關西軍韓德,及韓德四子韓瑛、韓瑤、韓瓊、韓琪等,兵力二十萬,聲勢十分浩大。

魏國兵力雄厚,足以抵擋蜀軍的進攻,戰爭的勝敗,便須看統軍的主帥如何運用計謀了。

當時,從漢中北伐,必須經過數百里的高山險谷。自古以來,有兩個方向,四條通道。一個方向是出秦嶺入關中,這方向上有三條通道,谷長路險,均須經棧道,大軍行動十分困難,另一方向則是由漢中出陽平關,經武都即甘肅略陽、建成即今之甘肅西和祁山出天水,直搗魏國的西部重鎮潼關。

而孔明北伐的戰略方針是穩紮穩打,先奪取隴右,再相機進圖關中。

當時魏延有不同見解,向孔明獻議道:“魏軍統帥是夏侯琳,此人膽小而無謀。丞相請撥五千兵馬,由我統率,各人揹負乾糧,從褒中出發,沿秦嶺東行,出子午谷北上,不到十日,即可直搗長安。夏侯琳坐鎮長安,見我軍忽然殺到,必定棄城逃走。長安城糧草豐足,可作我軍糧草。待魏國東調大軍援救,須二十多天,屆時丞相大軍,就算出斜谷亦可抵達。如此,咸陽以西中原地土,均可一舉平定也。”

魏延所主張的,便是取出秦嶺險道入關中的急進之策。

魏延之策雖有成功的可能,但危險性亦極大,他統率的五千軍力,犯險出擊,孤軍深入,只要在行軍、糧草等方面稍出差錯,便有全軍覆沒之危。這與孔明的戰略方針並不符合。

因此孔明斷然說道:“不然,此非萬全之計,你認為中原無計謀之士嗎?只要有人獻計,於險道谷地以伏兵截擊,五千兵馬即立陷絕境,無可援救,不但徒損我五千兵員,且大折我軍銳氣,決不可行也。”

魏延仍不服氣,道:“丞相大軍,若從大路進發,直出陽平關,則魏軍必盡起關中之兵,沿途截擊,我軍進展延緩,必失先機也。”魏延並不明白孔明北伐中原的總戰略是以攻為守、以保蜀川,因而孔明的戰略方針便只能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絕對不可犯險冒進、孤軍深入。否則若是稍有差錯,弱勢的蜀國不但不能以攻為守,且立有亡國之危。

孔明因此絕不會採納魏延之計,他決然說道:“不必多說!我從隴右取平坦大路,只須善用計謀,必可破魏阻擊之軍。”

魏延心中不悅,悻悻而退。孔明也不加理會,斷然下令前部先鋒趙子龍、蕭侯儀,出陽平關向中原突進。

趙子龍、蕭侯儀兩將接令,即毫不猶豫,率領前鋒大軍,北出陽平關,向隴右的武都挺進。

大軍進抵武都城外三十里的鳳鳴山,即遇關西大將韓德所統的二萬魏軍。

兩軍擺開陣勢。蜀軍先鋒旗下是趙子龍,左有蕭侯儀。

右有鄧芝,魏軍則是韓德及其四子,挺立帥旗下,十分威武。

韓德並不認識趙子龍,也不知副先鋒蕭侯儀是何方神聖,因此厲聲大罵道:“反國之賊,怎敢犯我疆界。”

趙子龍雖然已屆中年,但神勇絲毫不減,見魏將出言無禮,不由大怒,猛地一拍戰馬,挺槍驟出,直取韓德。

鄧芝忙對蕭侯儀道:“趙將軍半生英名,決不可在此地折損!蕭將軍快上前接應。”

蕭侯儀從容的笑道:“鄧司馬放心!趙將軍神功不但未減,且更精進也!魏將雖勇,決非趙將軍之敵手。”他一頓,又決然說道:“趙將軍乃我師兄,我已奉丞相密令,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但有我在此,決不教趙將軍有分毫傷損。”

蕭侯儀說罷,即凝神戒備,見趙子龍稍有危機,即上前救應。

此時,韓德的長子韓瑛,見趙子龍直擊其父馬前,且單人匹馬,十分驕做,不由大怒,驟馬而出,挺槍接住趙子龍,激鬥起來。

韓德其餘三子韓瑤、韓瓊、韓琪,見長兄一人左支右絀,不敵趙子龍,但尚未至落敗,料想合四人之力,必可斬蜀將先鋒於馬下。於是三子便舞刀弄槍,一齊殺出,欲以多取勝。

趙子龍的天象六合神劍,卻是遇敵強才能發揮威力。剛才韓瑛一人獨戰,尚激發不出六合神劍的精髓,因此尚可勉強保存生命。但此時,韓瑤等三子齊出,將趙子龍困於核心,刀槍並舉,欲置趙子龍於死地,這便激起趙子龍的豪氣來了。

只見趙子龍長嘯一聲,銀槍之勢驟變,他即以槍代劍,天象六合神劍的第一式‘三三不頸’摹地施展,銀槍尖吐出三道劍光,猶如三道光箭,射透韓瑛的槍尖,韓瑤的刀身、韓瓊的大刀背,又透胸而入,三人連一聲驚呼也不及發出,便倒下馬去,立刻斃亡。

剩下韓琪一人,見三兄均被趙子龍殺死,不由心膽俱裂,拼死舞刀向趙子龍劈下,一面大叫:“我今日誓取你狗頭,替三位兄長報仇償命。”

趙子龍本來已收攝劍勢,改用槍法,欲放韓琪一條生路。

因趙子龍並不嗜殺,拼戰之時,非必要總會給對手留有生機。

此時他見韓家四子已死其三,便不欲再趕盡殺絕,槍勢不徐不疾,好讓韓琪知機而退。

不料韓琪不但毫不領情,更不知死活,空門大開,拼死掄刀劈來,欲先換一槍,再以刀劈趙子龍,拼個同歸於荊趙子龍不由大怒,厲喝一聲道:“我已容你存命而逃,怎地尚如此不知死活……”他銀槍閃電一刺,將韓德的大刀一截,將他刺於馬下。

韓德見四子皆喪,心膽俱裂,慌忙奔入陣中,不敢出戰。

趙子龍奮起神威,單人匹馬,殺人魏軍陣中。魏軍中有當年參戰的老兵,認得趙子龍,驚呼道:“此人乃力敵百萬大軍的常山趙子龍……”因此魏軍皆如驚弓之鳥,趙子龍所到之處,勢如洪流,無人敢於堵截迎戰。

鄧芝見狀,大喜,忙向蕭侯儀道:“趙將軍真虎將也!蕭將軍可趁機率軍殺人敵陣,必獲全勝。”

蕭侯儀亦正有此意,即率五千兵馬,向魏軍衝殺,魏軍全線崩潰,連韓德亦幾乎被生擒活捉。他所統的二萬兵馬,逃出重圍的只有不到千人。

隴右武都一役,蜀軍正副先鋒趙子龍、蕭候儀、鄧芝等,殺得魏軍鬼哭神號,聞趙子龍之名而膽戰心驚。

韓德逃進武都城,一面堅守不出,一面派人飛報夏侯琳。

夏侯琳接報猶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力敵萬人的關西名將韓德,竟如此不堪一擊。於是便率軍殺赴武都,近擊蜀軍前部先鋒。

夏侯琳大軍剛到,便有探子飛報,說蜀軍前鋒已逼近武都。領先殺到的大將,正是力斬韓家四子的蜀軍先鋒趙子龍!

原來趙子龍在武都西面風鳴山一役,全殲韓德的主力後,便欲揮軍直搗武都。

蕭侯儀徵戰多年,更獲孔明親授兵略陣法,他的武功智略,均已今非昔比,足可與趙子龍並駕齊驅了,他見趙子龍欲搶攻武都,便向他進言道:“子龍師兄,丞相曾授意我等,進軍須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不可冒進,韓德雖折損二萬兵力,但武都守軍仍在,且魏軍大部,必火速前來武都救援,而我軍只得一萬兵力,若被魏軍設伏包圍,我軍危矣。不如先紮下營寨,待丞相大軍趕到會合,再作迸擊。”

司馬鄧芝,亦侍同一意見,主張先行休整,再作進攻武都的行動。

趙子龍道:“不然,北伐中原、復興漢室,是丞相歷來大志,亦是我的心願,如今北伐之戰已打響,五大虎將卻只剩下我一人,若我畏首畏尾,不顯其虎將猶在的威力,怎能激勵北伐大軍土氣呢?因此,我知犯險,亦不得不為也。”

蕭侯儀想了想,便向趙子龍道:“子龍師兄,既然如此,可否將先鋒大軍分為兩部,前部由你統率進攻武都,後部由鄧司馬和小弟率領,作前鋒的後盾?”

趙子龍慨然道:“我此戰乃為激勵軍心,不在兵之多寡,依師弟之計行事可也。”

於是蜀軍先鋒大軍分作兩部,前鋒三千兵馬,由趙子龍統率,向武都挺進,後軍五千兵力,由蕭侯儀和鄧芝在後面佈防,準備隨時接應前鋒。

在武都城,韓德聞趙子龍率大軍殺到,向統帥夏侯琳請戰道:“趙子龍殺我四子,此仇不報,我在為人也!願領軍出城迎擊蜀軍。”

夏侯琳並無甚主見,韓德堅決請戰,又自恃兵雄將多,便答應韓德出戰。

韓德率二萬大軍,出城十里,迎戰趙子龍。他為報四子被殺之仇,決心不惜一切殺死趙子龍。他佈下重兵在後面,自己僅率五千兵馬挑戰趙子龍,以便將他誘入重圍,一舉斬殺。

很快趙子龍的兵馬已逼近,韓德也不待趙子龍立好陣勢,即掄刀拍馬,直取趙子龍。

趙子龍見韓德雙眼血紅,知他深恨自己斬其四子,彼此已無任何迴旋餘地,他也再不猶豫,展開槍法,不到三個回合,便一槍刺韓德於馬下。

趙子龍趁勢率軍衝殺,韓德部署的二萬大軍,因主將已死,又畏懼趙子龍的神威,未戰先潰,二萬大軍只有五千餘人逃返武都。

夏侯琳接敗軍之報,不由大駭,驚呼道:“我久聞趙子龍之名,一直未睹其人,今日方信當年所傳並不虛也!他如何神勇無敵,如何是好?”他無心應戰,欲下令堅守不出。

此時,曹操的謀士程昱之子程武,甚有乃父的智計,向夏侯琳進言道:“聽說蜀軍五大虎將已死其四,趙子龍必因此而激動,犯了兵家急進的大忌。都督可親統大軍出戰,先伏兩軍於左右山中,都督佯退,誘趙子龍入重圍,將他四面圍住,輪番衝殺,趙子龍便有三頭六臂,也必一舉被斬呀。”

夏侯琳依從程武之計,先埋伏六萬大軍於兩翼,他自己率五萬大軍,出城迎戰趙子龍。

趙子龍見夏侯琳親統兵至,大喜道:“若斬此人,武都城垂手可得。”他不顧疲累,率五千兵馬,向夏侯琳的五萬大軍發起進攻。

夏侯琳見趙子龍神勇,心生畏懼,根本不敢露面,只令八員偏將迎戰趙子龍。

趙子龍毫不畏懼,奮力與八員魏將廝殺。八員魏將心驚膽戰,根本不敢與趙子龍正面交鋒,每人虛晃一槍,便輪番退走。

趙子龍大笑道:“不料魏軍今日競無一能戰之將了!”他毫不猶豫,一馬當先,追殺八員魏將。

魏軍退入山谷,趙子龍率軍隨後殺人。

就在此時,夏侯琳已登臨山頂,令旗一揮,左右兩翼埋伏的六萬大軍,衝殺而至,將趙於龍的五千兵馬,攔腰斬斷,趙子龍身邊只得千餘兵跟隨。魏軍以小部兵力,圍攻五千蜀軍,以五萬大軍四面堵住趙子龍的千餘兵馬,猶如洪流,輪番向趙子龍衝擊。

趙子龍毫不畏懼,奮力殺退魏軍。但一批魂軍剛退,另一批又衝殺上來,如人海巨浪,輪番衝捲上來。趙於龍激戰連場,內力消耗甚巨,連他的獨門神功天象六合神劍也因為極為耗內力,而無法施展,他雖仍奮力衝殺,但他所率的千餘蜀軍,卻已戰死過半。幸而蜀軍經孔明的督訓,戰力十分旺盛,又仗恃主將趙子龍的神威,因此雖然死傷過半,依然拼死力戰,並無一人降退。

後面被分割包圍的四千蜀軍,亦以一當十,拼死向重圍中的趙子龍靠攏,令魏軍不得不分兵堵截,減輕了趙子龍軍的部分壓力。因此趙子龍統率的前鋒,尚可勉強支撐,將六萬魏軍死死纏祝不過,趙子龍雖然神勇無敵,但他的內力畢竟有限,再鬥下去,他必然力竭而亡。

就在此時,山谷西面,突地炮響震天,鼓角齊嗚,蜀軍從四面八方殺了上來,也不知有多少人馬,為首一員大將,更令魏軍膽戰心驚,但見他坐下赤兔千里馬,手提青龍偃月刀,神威凜凜,仿如關羽再世。

夏侯琳在山頂,見有蜀軍殺入,又接報領軍蜀將,仿如關羽再世,他不由大吃一驚,慌忙下令分出一半兵馬,前去堵截增援的蜀軍。

再生關羽的訊息,已傳遍魏軍軍中,魏軍參將懾於趙子龍的神勇,早已膽戰心驚,誰也不敢與趙子龍正面交鋒,如今又突然殺出一位再世關羽,因此莫不驚惶失措。但夏侯琳軍令已下,魏軍將領薛則、董禧等人,又不敢違抗,無奈只好集中三萬兵力,前去堵截蜀軍。被困在核心的趙子龍軍,登時壓力大減,趙子龍見魏軍已退走一半,趕去西面谷口,便知蕭候儀的接應兵馬已殺到,他登時精神一振,厲聲大叫令蜀軍拼死殺出重圍。

如此一來,武都城郊鳳鳴山戰場,便呈現一種奇特的態勢。一面是魏軍向困於核心的趙子龍軍拼命壓逼,一面是蜀軍從最外圍向魏軍衝擊。此時己不論兵力的多寡,而看兩軍的戰力強弱。蜀軍戰力若強,則可化兵力弱為強,由裡向外,再由外向裡,反擊魏包圍圈,魏軍便處於兵雖多,而內外受敵的不利形勢。

率軍前來救援的大將,正是蕭侯儀,他接報知趙子龍軍已陷入重圍,困於六萬魏軍的包圍圈中,隨時有全軍覆沒的危機。他便決然的對司馬鄧芝道:“趙將軍生死存亡,在於此戰,我不得不拼死援救!鄧司馬可率三千兵馬,於四周擂響戰鼓,多張旗號,四面遊走,令魏軍不知我軍兵力多寡。我即率二千騎兵,突入重圍,救援趙子龍軍!鄧司馬不必實攻,只在外圍迷惑魏軍可也。”

鄧芝道:“蕭將軍以二千兵力,敢向數萬魏軍衝擊嗎?只恐徒招損失吧!不如待丞相大軍趕到,再發動進攻。”

蕭侯儀斷然說道:“不然,魏軍在趙將軍的力戰之下,戰力已大受耗損,其兵雖多而力不強也。而趙將軍仍在力戰,將數萬魏軍死死拖住,此乃我軍裡外夾擊,以少勝多的良機也。”

鄧芝想了想,深感此乃目下唯一轉危為安的計策。他不由嘆道:“蕭將軍與趙將軍內外聯手,乃天下無敵之最佳組合!蕭將軍不必擔心外圍魏軍,我拼死將其迷惑拖住便是。”

於是蜀軍五千兵馬,分為兩部,三千人由鄧芝率領,在外圍佯攻,以迷惑敵軍,蕭侯儀則率二千騎兵,堅決突人魏軍重圍。

蕭侯儀一馬當先,掄動青龍偃月刀,率二千精騎,殺入重圍。

魏軍將領薛則、董禧,此時已奉命率軍前來堵截。薛則的副將不知厲害,見蕭侯儀僅是一位不知其名的青年將領,絕非什麼關羽再世便心存輕蔑之意,舞刀槍先迎擊蕭侯儀。

蕭侯儀深知戰機一縱即逝,若不能迅速突入重圍,救援趙子龍軍,一旦折損,此後便必全軍覆沒了!他因此不敢作任何拖延,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一揮,以閃電般的刀法,立將薛則的副將斬於馬下。

薛則、董禧見狀不由大駭,不敢接近,率十數將領,輪番向蕭侯儀衝殺,但甫觸即回,欲行車輪戰術,消耗蕭侯儀的體力。

蕭侯儀窺透魏軍之計,他目中精光突熾,長嘯一聲,將青龍偃月刀法,與他的獨劍猴拳九式神功融合,一式最具威力的“穿雲裂石”,疾馳而出,以電光般刀勢,嚓!嚓!嚓!

刀鋒過處,連削薛則、董禧等八員魏將的人頭!

他的“穿雲裂石”神功,徒手亦可透壁裂石,加上鋒利無比的青龍偃月刀,快如電奔的千里赤兔馬,簡直是他與關雲長的合體,其戰力之高,連當年的關羽有所不及!蕭侯儀閃電一刀,斬八顆魏將人頭,有如晴天霹靂,將萬千魏軍兵將的心震裂了!

蕭侯儀率領的二千精騎,仗恃主將的神威,奮勇衝殺、魏軍擋者必死,直如巨浪洪濤,沖垮了魏軍的人海圍堤!

不到片刻,蕭侯儀軍,便突進到魏軍包圍圈的核心,與核心中渾身浴血死戰的趙子龍軍,已相距不到百丈。

蕭侯儀素來視趙子龍如兄長,他見趙子龍血染戰袍,不由大叫道:“子龍哥哥!你可無恙麼?……我來救你出陣。”

他情切之下,竟如他幼年時的稱謂呼喚趙子龍,令人備感親切。

行將力竭的趙子龍不由心頭一熱,他雖然已知蕭侯儀正率軍前來救應,但料不到他竟神勇如斯,連當年的關雲長亦有所不及,片刻之間便突入重圍!他精神一振,向身仍在浴血死戰的蜀軍厲聲道:“蕭將軍生力軍已至,我等趁機反擊,為戰死的兄弟報仇。”蜀軍精神大振,拼死奮戰,緊隨趙子龍,向外衝殺。

很快,趙子龍軍便與蕭侯儀軍會合,兩人聯手殺人東面,救出了被圍的四千蜀軍,此時,在魏軍的內圍中,蜀軍兵力又集中了近萬人,加上趙子龍和蕭侯儀兩大虎將,倆人聯手,天下無敵。蜀軍的士氣大振,魏軍兵力雖多,卻已被趙子龍和蕭侯儀的神威嚇得膽戰心驚,已成強弩之末。

趙子龍與蕭侯儀兩馬當先,向魏軍發起反擊,其勢有如久蓄洪流,一旦釋放,力如萬鈞,加上在魏軍外圍佯攻的鄧芝軍,令魏軍不知蜀軍的兵力虛實,更令魏軍軍心動遙在趙子龍、蕭侯儀軍的反擊之下,魏軍很快便全線崩潰,人人爭相逃命,在山頂指揮此役的魏軍主帥夏侯琳,嚇得面無血色,早已搶先逃返武都城去了。

鳳鳴山一役,趙子龍、蕭侯儀、鄧芝的先鋒大軍,以一萬兵力,戰勝六萬魏軍,更殲滅魏軍數萬人,逃返武都城的魏軍,僅得三萬人,這一役驚天地泣鬼神,令天下震動。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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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8:02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六章 天機傳人

魏軍主帥夏侯琳,兵力被殲過半,轄下將領亦幾乎被趙子龍和蕭侯儀斬掉大半,他幾乎陷入無兵可使,無將可用的地步。

夏侯琳問計於程武,程武嘆道:“蜀軍竟有再世關羽,加上趙子龍的神威,我還有何計可施?如今唯有一面堅守武都,一面派人向主上求救了。”

夏侯琳無計退敵,只好下令堅守不出,一面又派快馬,飛赴洛陽,嚮明帝曹睿求援。

趙子龍、蕭侯儀率前鋒大軍,乘勝逼近武都城下,第三天便向武都發起進攻。但魏軍堅守不出,武都城牆高地勢險峻,蜀軍強攻不下,反而折損了近千兵馬。

趙子龍本欲再攻,但在蕭侯儀和鄧芝的力勸下,終於同意停止進攻,先行休整,再作行動。

此時,孔明的十萬大軍,已出陽平關,向中原挺進。孔明將大軍分作三部,一部留駐陽平關,以保住糧道。一部則分駐左右,成犄角之勢,駐守兩陽、石城。他自己則親率中軍,直插武都。很快,孔明的大軍,便挺進到武都城郊,與趙子龍軍會合。

趙子龍、蕭侯儀、鄧芝等先鋒將領,赴中軍大營參拜孔明。向孔明彙報鳳鳴山之役,及武都久攻不下的戰況。

孔明聽罷,即親自抵臨武都城下,視察一番。返回營寨,即對趙子龍、蕭侯儀兩將道:“武都城高壕深,易守難攻,不宜在此與魏軍僵持。”

趙子龍道:“魏軍統帥夏侯琳在城中鎮守,下令堅守不出,因此一時之間難於攻破,但只須再困此城半月,敵軍軍心必渙散,屆時可一舉攻破也。”

鄧芝亦道:“夏侯琳是魏國駙馬,若擒得此人,必令中原震動,勝斬魏軍百將,豈可輕易放棄呢?”

孔明道:“不然,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我軍在此久攻不下,魏軍卻分軍突出,進攻漢中,斷我軍退路,則大勢危矣……因此宜先放開武都,從兩翼入手,圍點打援,先殲滅魏軍後援,則武都城自可不攻而破。”

鄧芝道:“丞相此計雖妙,但武都由夏侯琳鎮守,地位重要,只有夏侯琳召兵相救,他哪會分兵援外圍?”

孔明微微一笑,他攤開軍略圖,向諸將解釋道:“武都城西連天水郡,而北接安定郡,兩地皆武都的兩犄之勢,不容有失,若兩地失守,則武都可不攻自破也!因此對武都宜攻而不破,集中主力先陷天水、安定兩城,若武都出兵援救兩城,則我正好中途設伏殲之;若武都魏軍不救兩城,兩城被破,則武都亦難堅守。”

眾將聽孔明詳細闡述用兵之法,深感孔明知己知彼,洞悉敵我雙方的態勢,因此制定的策略,十分嚴密,令敵人根本尋不到破綻。

孔明見眾將已無疑惑,即令魏延、蕭侯儀兩將,依計率軍行動。又令親兵數人,換上魏軍兵服,出去執行秘密任務。

再令趙子龍在武都城四周燃點柴草,令煙霧騰昇,造成進攻武都的假象,以迷惑魏軍,各將領令,分頭行動去了。孔明自己留在武都城郊中軍大營,指揮調度各路兵馬。

鎮守武都北面安定郡的魏將,是太守崔諒。他聽聞蜀軍大破夏侯琳大軍,將夏侯琳圍困,不由十分驚駭。安定郡城的守軍兵力只有四千人,崔諒不但不敢去救援武都,他就連保住安定城也毫無信心。

就在此時,忽報武都城夏侯琳派人來到,崔諒不敢怠慢,連忙召見,來人自稱是夏侯琳的親兵,奉都督之命,殺出重圍,前來求救,令崔諒火速率軍援救武都。

崔諒正感兵微將寡,難於守住安定城,欲拒絕派兵援救武都,他的幕僚卻進言道:“將軍!不可不救武都埃”崔諒道:“為何不可不救?”

幕僚道:“將軍試想,夏侯琳乃國之駙馬,他若被蜀軍破城擒捉,主上必怪罪將軍不去援救,屆時安定城保住,將軍的人頭卻保不住了。”

崔諒一聽,驚然而悟,心道:城破尚可求饒,但武都城夏侯琳若有失,則自家人頭必定難保!他無奈之下,只好點起四千兵馬,城中僅留文官防守,南馳救援武都夏侯琳。

他率軍走到半路,但見武都城下,火光沖天,不由大驚,慌忙催三軍火速南馳,援救武都。

就在此時,蜀軍分三面突然殺到,前有魏延,後有蕭侯儀,側面有蜀將王平,三路夾攻,崔諒怎能抵擋,只好倉惶回奔安定城。甫抵安定城下,便見城門突開,蜀軍殺了出來,崔諒見安定城已被蜀軍趁虛攻破,只好轉身而逃。走不到半里,蕭侯儀、魏延兩將已殺到,三面將崔諒困祝崔諒知不能抵抗,只好下馬向蜀軍投降。蕭侯儀依孔明密計,亦不為難崔諒,親自護送,解返中軍大營,孔明見崔諒帶到,親自離座接迎,崔諒似被孔明的誠意打動員,向他下拜降服。

孔明也似乎信以為真,殷殷相待,賜酒壓驚,席間,孔明含笑問崔諒道:“武都郡太守楊陵,與你有交情麼?”

崔諒一聽,立刻道:“楊太守與我交情甚深,亦言聽計從。”

孔明微笑道:“那請你入武都,勸說楊陵擒夏侯琳獻降,你辦得到麼?”

崔諒一聽,竟一口答應道:“可以!但丞相須令兵馬退後,方便入城行事。”

孔明欣然依從,即時傳令,三軍退後二十里。

崔諒單人匹馬,進入武都,見到武都太守楊陵,即將孔明之計向楊陵道出,楊陵道:“我等如何應付?”崔涼道:“可將計就計,先稟告都督夏侯琳,再告知孔明,說願獻城。待蜀軍入城,即全部擊殺,再趁勢出擊,孔明軍必敗。”

崔諒大喜,先行出城,向孔明報述,道:“楊陵願獻城,擒捉夏侯琳。但楊陵手下武士不多,難於行事。”

孔明微笑道:“如此容易之極,我可令原安定降兵百人,內伏我大將,隨崔太守入城,先伏於夏侯琳府四周;再約楊陵於夜半時分,獻城打開城門,我即親率大軍殺入,裡應外合,必建奇功。”

崔諒心道:若不答應,必惹孔明生疑,不如先行答應,待誘孔明入城,再一併擊殺,則大事成矣!於是一口答應。

孔明又囑道:“我差大將與你同去,為恐夏侯琳生疑,可推說是救援武都兵馬。到半夜舉火為號,我必親入城中,大事一舉可成。”

崔諒見孔明中計,心中大喜,毫不猶豫,即率他的原安定降兵百人,向武都進發。

到抵武都城下,讓崔諒率軍進入。一面密令伏百餘刀斧手在他府中,待誘得蜀將進入,便關城門,先殺蜀將,再誘孔明入城斬殺。

楊陵此時亦已抵城門,親自迎接崔諒,以便接應。

崔諒率軍入城,楊陵下來迎接。就在此時,蜀軍中暗伏的大將蕭侯儀,閃電而起,一劍斬掉楊陵,崔諒知計敗,慌忙搶奔入城。但蕭侯儀的劍快如閃電,劍光一吐,崔諒背心被穿透,立刻倒地而死。

蕭侯儀令隨行混入的蜀兵,把守城門,他獨自一人,躍上城樓,以閃電之勢,將城樓上敢於抵抗的魏兵斬殺,其餘魏兵嚇得四散奔逃。蕭侯儀也不追殺,在城樓上施展千里傳音神功,仰大長嘯,聲傳十里之外。

嘯聲剛響一會,趙子龍一馬當先,率五千精騎,飛馳而進。衝入城內,往來馳騁,但有敢於反抗的魏軍兵將,即被趙子龍一槍刺死。

蕭侯儀亦率一百蜀軍,直闖城中的都督府,打算生擒魏軍都督夏侯琳。

不料夏侯琳驚悉蜀軍入城,根本不敢抵抗,搶先逃命,從城西門馳奔天水郡去了。

孔明親率大軍,隨後亦至,迅速平定武都城內的戰事。

在一夜之間,即兵不血刃,一舉攻陷久攻不下的中原邊關重鎮武都城。

趙子龍十分佩服孔明的妙計,他特地拜見孔明,向他詢教。

孔明道:“崔諒欺我軍力弱少,根本無心降我。我便將計就計,利用崔諒急於將功補過的心理弱點,故意讓他有機可乘,以為我中其計。利用他將武都城門誘開。我則伏下子龍和候儀二路奇兵,侯儀就在城門斬崔諒、楊陵二人,再奪城門,讓子龍你率伏兵攻人。我料夏侯琳未歷戰陣,膽小如鼠必不敢抵抗,因此兵行險著,一舉攻取武都城也。”

趙子龍不由嘆道:“義兄用兵,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我軍今有備而來,又有又兄督師,必可一舉平定中原,復興漢室大業。”

孔明卻微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子龍弟,你我皆天機運勢中人,豈能違逆天機大勢的演行呢?……我之所以力主北伐,不過是實行以攻為守、力保蜀川的戰略罷了!而也不會如你想像般,真能一舉平定中原、恢復漢室大業矣!”

孔明意猶未盡,正想再解釋什麼。

魏延已疾奔而進,向孔明請戰道:“丞相神機妙算,一舉攻陷武都、安定兩郡!天水郡如今已成孤城,為甚不趁此良機進擊呢?”

趙子龍見魏延打斷了孔明的思緒,心中不悅,冷哼一聲,正欲出言斥責。孔明卻向魏延含笑點頭道:“魏將軍既有請戰之心,我便令吳懿代你守武都,派你率軍攻取天水郡。”

魏延見孔明肯依從其計,又有建功機會,不由大喜,即拜謝而去。

趙子龍道:“義兄既力主穩紮穩打,魏延又急功冒進,為甚派他去攻打天水郡呢?”

孔明道:“魏延雖然躁急,但其戰意甚旺,不可令其淡化也。而且我下一目標,亦正是天水郡,只要攻下天水郡,與武都、安定二郡成犄角之勢,我軍便立於不敗之地了。”

於是孔明不再猶豫,令魏延率軍向天水郡挺進。

不料魏延卻被天水郡的一位年輕將領殺敗。魏延回來向孔明稟告。孔明吃了一驚,暗道:天水郡為甚竟有這般能人?他派人找來當地的土人,細詢之下,才知這年輕將領,原來是天水郡人,姓姜名維,表字伯約,極富智勇、膽略。

孔明猛地憶起,他早年曾與雕雪一道,在隴西之地,替一位姓姜的當地人堪察了一處龍脈之地,莫非姜維即姜姓人的後裔嗎?

於是孔明親自抵臨戰場,當面考察姜維,他終於斷定,姜維必定是當年姜姓龍脈的子孫。他便設計,令天水郡中的夏侯琳,對姜維生疑,姜維被逼得走投無路之際,孔明又親自現身,向姜維曉以大義,再表露身份。

姜維得知,孔明便是他的先父遺訓,要他設法投效的那位諸葛先生,終於下馬,向孔明拜服。

孔明在姜維的相助下,迅速攻佔了天水郡,但卻被夏侯琳逃到大漠去了。

魏延有點抱怨,怪孔明行動遲緩,放走了夏侯琳。

孔明卻大笑道:“我放夏侯琳,如放一鴨,今得姜維,如得一鳳,二者豈能相比。”

魏延見孔明對姜維十分重用;心中不悅,但這是孔明的主意,他不敢公然反對。不過,自此魏延即對姜維暗生忌恨。

為日後的反叛埋下禍根。

孔明統率的蜀軍,連陷魏國邊關三郡,蜀軍威震天下,附近州縣,紛紛投順蜀國。

天水郡即祈山所在,孔明在穩定了安定、武都、天水三郡後,即統率大軍,出祈山,直指中原。

魏明帝曹睿接報,十分驚駭。他急召群臣商議,命老將曹真率軍西上,抗擊蜀軍。

但曹真統率的魏兵,與蜀軍進行打三仗,皆慘敗告終。

曹真大駭,派人入洛陽,向曹睿求救。

直到此時,曹睿在無奈之下,才任司馬懿為平西都督,統掌各路兵馬,西上抗擊蜀軍。自此,蜀、魏之戰,便演變為孔明與司馬懿的正面大拼鬥了。

孔明第一次北伐,在攻陷武都(即南安、甘肅隴西縣)、天水(甘肅甘谷縣)、安定(甘肅鎮原縣)三郡後,己打通了通向咸陽的平坦通道,天水郡距咸陽不過是五百里,大軍急進一日一夜,便可抵達,而只要攻陷咸陽,便可直指中原西部重鎮潼關,出潼關八百里,便即魏國都洛陽。

因此,若蜀國國力雄厚,兵多糧足,保證軍需糧草物資的供應,孔明的北伐,當真有成功的可能。

但蜀軍說有後顧之憂,其一是後方山路崎嶇,糧草供應須靠唯一的平坦通道,若此運輸線被斷,則蜀軍必不戰自敗。

其二是蜀軍國力遠遜於魏國,兵力亦只及魏國的三分之一,為保護運輸線的安全,蜀軍不得不分兵把守,因此實際用於進攻前線的,僅得十萬八萬兵力,蜀軍根本不能作持久之戰。

因此戰線拖得越長。對蜀軍便越不利:只要偶有疏忽。蜀軍的處境便十分兇險。

對這一戰略態勢,孔明自然是十分清楚。他因此才不敢冒險,採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用兵戰略。

不過,另一方面,新任魏軍統帥的司馬懿,亦洞悉蜀軍的弱點,他因此而制定了抗擊蜀軍戰略——西守南攻,從西面抵禦蜀軍的進攻,從南面向蜀軍的運輸線突襲進攻,矛頭直指蜀軍的咽喉命脈,令蜀軍不得不化攻為守。司馬懿高明之處在於他與孔明均採同一戰略——以攻為守,不單純防禦,而以主動出擊來逼敵防守。

如此一來,蜀、魏雙方,便必定陷入艱苦的持久戰,而雙方的國力懸殊,魏國可以支撐長久之戰,蜀國卻連數月的消耗也支持不了。

因此蜀、魏之戰,從雙方的戰略態勢而言,其實勝負已早決定了,唯一可以轉化成敗的因素,是戰爭中的戰術運用,用兵智謀,這亦是孔明唯一可以發揮的優勢。可惜的是,孔明碰上的是司馬懿這一位十分強勁的對手,他的智謀、戰術運用優勢,便顯得十分有限了。

或許,這便是天機大勢的演變,從三分大勢向一統之局演化玄力作用,才冒出司馬懿這一位強勁的孔明對手吧!

此時,司馬懿統率二十萬大軍,以老將張郃為先鋒,更令其子司馬昭隨軍作戰,以吸收戰陣經驗,一路西進,挺進到距天水郡五十里,即下令大軍停駐,不再西行。

先鋒張郃不解,前來帥帳,問司馬懿道:“此地西進五十但裡,即孔明屯駐的天水郡,都督為甚不一鼓作氣,直擊天水,若奪回天水郡,則可令我軍士氣大振也。”

司馬懿一聽,即呵呵笑道:“若然如此,則正中孔明之計矣!孔明善於用兵,他怎會不在天水郡大道上設伏,引我軍進人,然後發動攻擊?蜀軍以逸待勞,我軍必敗無疑呀。”

張郃吃了一驚,他亦深知孔明用兵如神,司馬懿所判斷的確切中孔明的意圖。他慌道:“如此都督將以何計破敵?”

司馬懿對著軍略圖,仔細審察一番,才決然說道:“我決以西守南攻之策,以破蜀軍。”

張郃道:“如何西守南攻?”

司馬懿道:“孔明目下屯軍天水,必出祈山從西面進攻中原。因此我已令西線守軍,堅守湄城、箕谷,不可出戰,以免中孔明奸計。此乃西守也。”

張郃道:“南攻呢?”

司馬懿道:“此地南面百里,即扼守漢中的邊關重鎮陽平,陽平關東面有一大道,地名叫街亭,乃蜀軍的糧草軍需的運輸線。我若攻取街亭,則蜀軍糧道立受致命威脅,孔明便不得不從天水南退,入漢中救援矣!待他退兵時,我再沿途突擊,令蜀軍首尾不能相顧,我軍可獲大勝。”

張郃不由歎服道:“都督用兵,不下於諸葛孔明,必可一擊而破蜀軍矣。”

司馬懿卻肅然說道:“不然,孔明非等閒之輩,將軍先鋒南攻,一路不可輕進,須傳令諸將,循山沿途,先作查探,如無伏兵,方可前進,稍有輕忽,必中孔明之計。”

張郃凜然遵命西去,率五萬大軍,一路向南面的陽平關街亭大道挺進。

司馬懿率軍出關西上的消息,迅速傳入孔明的中軍天水大營。

孔明聞報,大吃一驚,向諸將道:“司馬懿極善用兵,比之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督軍西上,必不作正面抵抗,而南攻我糧草運輸咽喉之道街亭!若街亭失守,我軍糧道被斷,必不戰而自潰!須有一得力之將赴街亭鎮守,誰敢當此重任?”

此時,帳下一員將領應聲而出,道:“未將願往。”此人正是參軍馬謖。他是孔明好友馬良之弟,自幼熟讀兵書,孔明對他極為信任。

但孔明此時卻不太放心,因街亭對蜀軍太重要,關乎全軍的糧道咽喉命脈,絕對大意不得。孔明肅然道:“街亭乃我軍糧之道,咽喉命脈,萬不容有失!你雖然深通謀略,但當地既無城廓,又無險阻可守,要保住十分困難,只恐你力有不逮也。”

馬謖傲然說道:“我自幼熟讀兵書,深知兵法,區區街亭,還保守不住嗎。”

孔明未及答話,趙子龍曾與司馬懿有數面之會,他出言告誡馬謖道:“司馬懿非等閒之輩,先鋒張郃又是魏國名將,馬參軍不可輕敵。”

馬謖高叫道:“休道司馬懿、張郃,即便曹睿親至,有何足俱!若有閃失,願以我人頭作抵。”

孔明肅然道:“馬參軍!軍中無戲言哪。”

馬謖慨然道:“我願立生死軍令狀,以明我志。”

孔明無奈答應了。馬謖毫不猶豫,即寫下軍令狀,呈給孔明,表示以生命保住街亭。

孔明見馬謖意志甚堅,若不用他,恐不利於兵將效力之心,便無奈下令道:“馬參軍既已立下軍令狀,萬勿視作兒戲,須知軍法不容情也!我調二萬五千兵馬,再派一員大將作你副手,前去街亭鎮守。”

孔明又令王平道:“我素知你平生謹慎,故派你相助馬參軍鎮守街亭。但凡下寨,必當要道,以防敵軍迂迴偷襲,又須偵悉地物地形,才定進止。切記!切記!若保街亭不失,則為北伐中原第一功也。”

馬謖、王平二人,領令率二萬五千大軍,南下陽平關,防守街亭去了。

孔明仍不太放心,又令魏延、高翔兩將,率五千兵馬,分駐街亭東面、側翼,必要時以作救應。魏延、高翔二將,亦領令率軍去了。孔明這才稍微心安,即又令趙子龍、蕭侯儀二將道:“如今魏軍由司馬懿統率,我進軍路線,不得不作更動矣!你二人各率一軍出箕谷,以作疑兵;但遇魏軍,能戰則戰,目的乃迷惑其軍心足矣。我親自統率中軍,出斜谷直取湄城,若得湄地,則漢室舊都長安可破也。”

趙子龍、蕭侯儀各率五千兵馬,突出箕谷,向北挺進,迷惑魏軍。孔明則令姜維為先鋒,出斜谷直插湄城。

另一面,馬謖、王平二人,統率二萬五千大軍,一路南進,很湄便趕到陽平街亭要衝之地。

馬謖登高視察地勢,他向王平笑道:“丞相今回大多疑了!我看如此荒僻山地,魏軍怎敢來攻呢?”

王平心性謹慎,忙道:“雖然如此,但亦不可大意,宜於要衝道口,紮下營壘,作長久保守之計。”

馬謖不以為然,道:“大道之中豈能紮寨?此山便位於道旁,四面壁立,山上樹木極多,此乃天賜之險要地也!我軍可在此山屯駐。”

王平忙道:“馬參軍不可!我以為若干交通要道,築營壘以守,敵軍便有十萬,亦難逾越。若駐軍山上,魏軍突臨,四面包圍,孤山豈能久守?”

馬謖大笑道:“此乃婦人之見!兵書有道,佔據高處,俯視低處,勢如破竹,若魏軍敢來,我令他片甲不回。”

王平道:“我隨丞相多年,用兵紮寨之法,丞相悉心教導。

我以為此山乃絕地也,萬一魏軍斷我軍取水之道,我軍將不戰自潰。”

馬謖不悅道:“你莫胡說八道!知否孫子兵法有云:置諸死地而後生?若魏軍斷我軍水道,我軍將士必拼死戰鬥,以一當百,魏軍必敗!我熟讀兵書,連丞相亦時常向我詢問大計,你不過一介武夫,敢妄議我破敵之法嗎?”

王平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馬參軍若堅持山上駐紮、我亦無法。不過,請參軍分出一半兵力,由我率領,在此山西面扎一營寨,以成犄角之勢,便於接應。”

馬謖不以為然,正欲一口拒絕。

就在此時,山下奔上一群當地百姓,說山北面魏軍大隊兵馬,已奔馳而來。

馬謖卻又有點心慌,便對王平道:“你既不聽我將令,我撥五千兵馬於你,到別處紮寨。但我破了魏軍,在丞相面前,你可莫與我爭功。”

王平也不理會,率領五千兵馬,便緊急下山,到西面紮寨去了。王平紮好營寨,便立刻派人去向孔明彙報馬謖在山上紮營防守之事。

此時,司馬懿統率的大軍,尚在街亭的百里之外。司馬懿深知孔明的厲害。也不敢輕進,派其子司馬昭親去探路,再作打算。

司馬昭很快趕回,向司馬懿道:“父帥,街亭果然有蜀軍把守。”

司馬懿一聽,不由嘆了口氣,道:“我早知孔明用兵如神,他怎會忽視如此咽喉命脈之地呢?我自愧不如孔明也!”

司馬昭笑道:“父帥為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依兒之見,要攻取街亭亦不難。”

司馬懿道:“街亭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人莫敵,你怎敢發此妄論?”

司馬昭微笑道:“父師,兒親眼所見,要衝道上,並無蜀軍駐守,反而大軍皆屯駐於道旁的孤山之上,破之不難呀。”

司馬懿一聽,不由大喜道:“若蜀軍當真駐紮山上,乃天助我破敵礙…但亦切勿粗心大意,我當親往街亭視察。”

司馬懿不辭勞苦,換了便服,率一百親兵,親自深入街亭,實地視察。

他抵達街亭時,已是月上中大時分,但見月色如水,山野大地一片銀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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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8:32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七章 空城幻術

司馬懿四周巡視一番,只見山上蜀軍營寨木立,佈局亦甚有章法;山下大道卻空元一人,十分寧靜。司馬懿不由一陣欣喜。他也不再久留,立刻趕返軍營去了。

馬謖在山上亦不敢鬆懈,親自巡視審察。他居高臨下,發現山下有百餘魏軍,似乎是前來探路的樣子,很快便向北面退走了。

馬謖不由傲然大笑,向身邊的親兵道:“魏軍探子回去報知司馬懿,正合我意!他若敢率大軍到來,我于山上一揮令旗,大軍殺下,魏軍必潰逃如喪家之犬也。”

親兵奉迎道:“馬參軍用兵神妙,足可與丞相併駕齊驅也。”

馬謖更感得意,大笑不止。

司馬懿當晚深夜,馳返軍營,立刻便召集諸將前來帥帳,部署向街亭進軍,他對諸將說:“孔明派去守街亭之將,乃馬良之弟馬謖,此人誇誇其談,空論兵法,並無實戰經驗,徒具虛名!孔明一生英明,只怕被此人敗壞了。”

說罷,司馬懿即毫不猶豫,發出軍令。他命令張郃為先鋒,首先率軍插入馬謖與王平相連的通道,堵住王平接應的去路,命令申耽、申儀率一萬大軍,潛上山腰,斷絕山上蜀軍取水之道。

第二天一早,張郃率兵直插到馬謖的山背,堵住王平出來接應的通道。申耽、申儀二將,亦早已潛上蜀軍駐紮的孤山,阻斷了水道。

司馬懿自己親率大軍,一擁而進,將孤山四面圍住,卻並沒立刻進攻。

馬謖在山上觀察,但見魏兵漫山遍野,旌旗蔽日,佈陣十分嚴整。蜀軍兵將見了,人人心驚。馬謖欲趁魏軍立腳未定,向山下衝擊。不料他連揮令旗,蜀軍怯于山下魏軍勢大,準也不敢往下衝。

馬謖大怒,斬了兩名帶兵偏將,蜀軍勉強向山下衝去,衝到山腳,見魏軍嚴陣以待,毫不動搖,蜀軍驚駭,又退回山上去了。

馬謖這才開始驚覺,因軍處絕地,又面對雄壯敵軍,他在山上紮營,猶如將先機送給敵人了。他已知大勢不妙,但此時他已無法可施,只好下令嚴守山上,以待王平軍前來救應。

王平見魏軍已搶佔要道,又將孤山上的馬謖軍四面圍困,他雖知敗局已定,但仍拼死率軍前來救應。不料中途便被插入的張郃軍截住,雙方激戰起來。王平只得五千兵馬,又立腳未定,難抵魏軍的三萬先鋒大軍,只好退回山背後。

魏軍從早上一直圍到晚上,山上水道被斷,蜀軍兵將無水做飯,又飢又渴,軍心大亂。到半夜時分,山南的蜀軍打開營門,下山向魏軍投降。

司馬懿又命人在山上四處放火,山上林木茂盛,烈火熊熊。蜀軍四處奔逃,鬼哭神號。馬謖在此生死關頭,卻心慌意亂,驅趕殘兵敗將,從山的西面突圍逃命去了。而山的西面是司馬懿故意下令留下的一個逃命缺口,否則馬謖的殘兵插翅難逃。

司馬懿迅速攻佔了街亭要道,直接壓逼街亭後面入漢口的關口陽平關。蜀軍的咽喉命脈,已被司馬懿緊緊地扼住了。

但司馬懿不冒進,他下令在街亭佈下重防,準備迎接蜀軍的反擊。因此魏延、高翔兩將,雖然依孔明的部署,率軍反擊街亭,亦被嚴陣以待的魏軍擊退了。至此,街亭之戰已成定局,蜀軍因部署失當,己遭慘敗。

事後,司馬昭問司馬懿,為甚故意留下西面缺口,放馬謖的敗兵逃脫?

司馬懿笑道:“我料馬謖熟讀兵書,必知兵書上有置諸死地而後生的論述。因此馬謖雖然明知水道易被我斷,仍在山上駐紮,意在藉此激勵兵將死戰。但馬謖卻忘記了,水斷並非死地,蜀兵尚有投降的一條活路呢!!……我所以留下了西山的缺口,正是不欲令蜀軍自知死地,而與我軍激戰也。”*

司馬昭嘆道:“馬謖對兵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父帥卻能將兵法融匯貫通、舉一反三,更能反其道而行之,雖孔明在此,亦必敗無疑。”

司馬懿卻肅然說道:“不然!馬謖怎又與孔明相比?街亭之敗,乃馬謖部署失當,未戰已失先機。若孔明在此,必於要衝屯駐重兵,築起營壘,則我軍插翅難逾越也!日後與孔明正面交鋒對壘,千萬不可粗心大意。”

司馬昭初歷戰陣,心中有點不以為然,暗道:就憑孔明竟用馬謖鎮守街亭,便足見孔明亦有失策之處了……父親是否有點過慮呢?這是司馬昭的內心話,他只敢想而絕不敢說出來。

司馬昭年少氣盛,對孔明又有點不服氣,忍不住對司馬懿道:“父帥!如今孔明已失街亭,為甚不趁其軍心混亂之際,大舉向孔明的後方漢中進攻,以一戰攻滅蜀川呢?反而打算向孔明的主力大軍進攻?”

司馬懿肅然說道:“昭兒太天真了!街亭之戰,不過是因孔明用人不當,我軍僥倖成功而矣。當年武太祖曹操,以百萬大軍進攻江東,孔明雖僅剩三萬兵力,依然聯合孫權,巧施妙計,大敗曹操於赤壁。如今孔明雖失街亭,但兵力尚有十萬之眾。而馬謖、魏延、王平、高翔等人,必己撤入陽平關,我攻取必十分困難。再者孔明極善用兵,他知我軍進攻陽平關,必揮軍從我背後掩殺過來,我軍兩面受敵,大勢危也。”

司馬昭一聽,這才醒悟司馬懿用兵嚴密,這才能在足智多謀的孔明面前,保持不敗;若稍一輕忽,便必被孔明算計了。

司馬照因此不敢再置疑,一切聽從司馬懿的命令行事。

司馬懿又派出探馬,密切監視孔明軍的動靜。

此時,孔明已接街亭失陷的驚報。他不禁跌足長嘆道:“街亭失陷,我軍大勢已去!若不速退,三軍必陷覆役的險地。”

孔明也不敢遲疑,立刻部署撤軍。

孔明派出快馬,前去急報已出箕谷的趙子龍、蕭候儀軍,火速回師接應中軍主力。又派張翼前去劍閣,修好棧道,以備危急時出劍閣入漢中。再令馬岱、姜維二將斷後。他自己則率廖化等將,引中軍主力撤退。

孔明為保住軍糧,親率五千兵馬,到西面的一小城搬運糧草。抵達西城,孔明派二千五百兵馬,前去城外搬運糧草,他自己則率二千五百兵馬,留在西城,準備接應。

就在此時,忽報司馬懿親率十五萬大軍,正向西城浩蕩而來,此時西城之中,只有一班文官及二千五百兵士,連一位大將也沒有,眾官聞報,均大驚失色,料今番必被魏軍所擒了!

孔明心中亦吃了一驚,他也意料不到,司馬懿不去進攻陽平關,以便直取漢中,反而回師向他的主力大軍所在地尋求決戰之機!如此一來,孔明立陷無將可用,無兵可守的絕境了!

孔明神功已達通玄境界,他若隻身逃跑,司馬懿雖有十五萬大軍,亦難困得住他。但孔明若隻身而去,留在西城的二千五百兵士,以及一班隨軍文官,便必定無一倖免,成了魏軍的階下囚了!按孔明的性格,他又怎會採此大失軍心的怯懦辦法?他猛一咬牙,暗道:我擠了生命不要,亦必保存蜀國的這一班精英!

孔明立刻傳令,將城上的旌旗全部掩藏起來,兵士則潛入城中街道屋內,不得擅出,更不許說話喧譁,違者立斬。又令打開四座城門,每一城門派二十軍士,扮作普通百姓,清掃街道,就算魏軍殺到,亦不得擅動。

孔明安排妥當,他自己便換上道袍,僅帶二名童子,一個絃琴,登上城樓,倚欄而坐,焚香彈琴,優雅之極,絕無半分肅殺的氣氛。

司馬懿的前軍探子,接近西城,但見城門大開,孔明競在城樓上操琴,不由十分驚奇,慌忙向司馬懿報知。

司馬懿接報又驚又奇又疑,他不敢大意,下令三軍暫停,他親自馳往城邊探察究竟,他抵達城外,遠遠望去,他但只見城門大開,門內街上有百姓清掃街道。城樓之上,孔明倚欄而坐,左右僅帶一名童子,正在焚香彈琴,神態悠閒之極。

司馬懿見狀,半刻也不敢遲疑,立刻馳返中軍,命令前軍作後軍,速退城外二十里。

魏軍迅速退到二十里外,司馬昭不解道:“父帥!或許此乃孔明無兵可用,故作此迷魂陣吧。”

司馬懿卻斷然說道:“不然!孔明平生謹慎,凡事留有後著,豈會如此冒險?他大開城門,獨自現身,乃欲誘我入城,再以重兵伏殺我軍礙…”司馬懿話音未落,司馬昭仍不太相信。就在此時,忽聽左右兩聲炮響,探馬飛報,左面趙子龍率軍殺來,右面蕭侯儀疾衝而進,兩股蜀軍皆勢不可當,已連斬四員大將了!

司馬懿一聽“趙子龍、蕭侯儀”二將名字,知兩人曾聯手斬殺十員魏將,不由嚇得失聲道:“如何,我若入城,必中孔明之計……怏傳我軍令,三軍火速退返街亭,堅守不出,再作打算。”

於是魏軍主力,全部退回街亭。

孔明率領大軍,按部就班,緩緩退回漢中,沿途競毫無破綻,首尾相應,十分嚴整。

事後,司馬懿率軍收復西城,問當地的百姓,才知當時孔明城中只有二千五百兵力,身邊大將早已派出。司馬懿不禁仰天長嘆道:“我知兵法有空城計,但不料竟被孔明用得如斯出神入化!他率軍進如風、退如龍,進退從容,我不如啊!……但有孔明在,蜀川不可圖。”

於是司馬懿班師回洛陽;向魏明帝曹睿報捷去了。

司馬懿在危急之際,擊退孔明親率的蜀軍,收復中原失地,威震三軍。

曹睿年少無知,有趁機攻蜀之意,司馬懿並沒正面拒絕,道:“蜀兵未盡滅,且皆屯於漢中,臣願率軍去漢中,再收蜀川,以報陛下。”

趁曹睿高興之際,司馬懿卻又目視尚書孫資,孫資是司馬懿的朝中心腹,他早與司馬懿密商妥當,此時出班奏道:“陛下,當日太祖收張魯時,曾對諸將道:‘南鄭之地,真天獄也。入漢中之斜谷道,五百里石壁夾聳,非用武之地也。’若我軍攻蜀,東吳必北攻中原。因此宜分兵據守天險,養精蓄銳,不出數年,中原日盛,吳、蜀自相殘殺,我再趁機伐之,天下將一舉可平定。”

曹睿問司馬懿道:“孫尚書所言如何?”

司馬懿立刻回道:“孫尚書所論極善,目下尚非攻蜀之時。”

曹睿便打消攻蜀之意,派兵扼守險要,享樂去了。

司馬懿回返府中,其子司馬昭私下問司馬懿道:“父親為甚不趁機攻入蜀川,反而力主按兵不動?”

司馬懿肅然說道:“昭兒知道什麼?我的處境,其實危機四伏!外有孔明虎視中原,內有曹氏家族忌恨我掌兵權。曹子丹、夏侯琳等打敗仗,可以輕輕放過,我稍有錯失,即有滅門之禍!因此我只可慎守而處之,決不能輕率冒險。你亦須堅記此自保之道。”

司馬昭登時醒悟,他司馬氏家族,早晚必與曹氏一族火併,在此危機四伏的時刻,又怎可挑起戰火,自招滅門之禍?

……而自此之後,司馬昭亦已醒悟,司馬氏與曹氏一族,決不可和平共存,關鍵是有誰能在這場生死之戰中勝出了!

孔明率軍回返漢中,他清點損失,發覺各路兵馬均損兵折將,獨趙子龍和蕭侯儀所統的二萬兵馬,不折一兵一卒。

此時,王平、馬謖、魏延、高翔等街亭四將,亦已返回漢中,聽候發落。

孔明先召王平進帳,責道:“你跟隨我征戰多年,須知防守之法,為甚不諫阻馬謖,致令我北伐大計毀諸一旦呢?”

王平將當時情形詳細呈報,道:“此時軍中將校皆知,丞相可向他們查詢。”

孔明早已明白,街亭之失,罪在馬謖,並不應怪責王平。

他向王平道:“我亦知你盡副將之責,可惜未能以大將之風,化危為安,因此不得不按軍法處罰。我將你禁閉軍營三十日,一面好好調養身子,一面靜思己過,你去吧。”

王平明白孔明的用意,其實是令他休養一番,以利再戰。

他心中感佩,拜謝退出,接受禁閉處罰去了。

孔明神色一凜,喝道:“叫馬謖進帳。”

不一會,馬謖已自縛跪行進來。

孔明厲聲道:“你知罪麼?你失街亭,壞我大計,損兵折將,你說我應如何處置。”

馬謖道:“我知罪了!但丞相視我如弟,望丞相照顧我子,馬謖雖死亦無憾了。”

孔明微嘆口氣,道:“你不必求我,我亦必善待你子!我心亦痛,但軍法不可廢啊,否則國亦不保!來人!將他推出去斬了。”

武士推馬謖出帳外轅門,馬謖深知孔明軍法嚴明,又自知罪大如天,他亦無怨言,伸頸受刑。

武士將馬謖的人頭呈丘孔明見狀,不由放聲痛哭。在他身邊護衛的蕭侯儀道:“馬謖按律當斬,丞相為甚悲痛?”

孔明道:“我非悲馬謖之死,而是痛我悔不聽先主對我的告誡!先主曾論馬謖此人,言過其實,不可重用。我深感痛悔,錯用此人,致令我此伐大計毀諸一旦埃”蕭侯儀見帳中有諸將士在,不便輕洩,便以密音暗中向孔明傳話道:“諸葛大哥不必自責,或許此乃天機演行之運數作用吧!否則,為甚會在成功之際,有街亭之失?”

孔明微嘆口氣,亦以密音回答蕭侯儀道:“我豈不知此乃天機運數?此乃我北伐功敗垂成之根源也!但馬謖既然已陷身於此天機運數中,與他自身本命亦有極深淵源,我不得不殺啊,否則必令軍心不穩,則蜀國危矣!哎,不但馬謖有罪,我亦有錯用人之失,若不罪己,何能服眾呢?我之所作所為,不外是勉力而行,盡力延長這天下三分之勢格而已。”孔明即上奏章,向劉禪請求自貶三級,降為大將軍,行丞相事,依舊統率三軍。

孔明第一次北伐失敗後,兵駐漢中,並沒返回成都。他在漢中積極訓練軍隊,廣積糧草,建造攻城渡水的器械,準備再度北伐。

兩年後,即蜀漢建興六年的冬天時分,魏、吳之間,發生了大戰爭,東吳大將陸遜在石亭——即安徽桐縣,大敗魏將曹休,魏軍主力東下增援,司馬懿亦被調去東線,關中兵力空虛。

孫明判斷,再度北伐的時機到了。但當時有大臣認為,兩年前的北伐失敗,此時不宜再動兵。

孔明為堅定朝中君臣北伐的決心,又向後主劉禪上了一個奏章,被人稱“後出師表”。在奏章中,孔明將他的以攻為守的戰略大計,向劉禪呈報。孔明指出,目下大勢,魏強蜀弱,如不伐魏,則魏必攻蜀,根本無法保住偏安之局。只有主動進攻,令魏國迷惑,才有可能化解蜀國不利的處境。孔明在此“後出師表”最後慨然表白心跡道:“凡事如是,難可預見;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義凜烈,光昭日月,孔明的高風亮節,為後世人樹立了盡忠報國的光輝典範。

孔明的第二次北伐,率數萬兵力出陝西的散關,圍攻陳倉。守陳倉的魏兵只有千餘人,但地勢十分險峻,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魏將郝昭又神勇無敵,孔明的數萬大軍,攻了二十多天,竟然攻不下陳倉。此時魏軍援兵將至,蜀軍糧草也接濟不及。孔明無奈,只好主動退回漢中。

第二年春天,孔明又作第三次北伐。此次他兵分兩路,令大將陳式為主將,參將蕭侯儀輔佐,率大軍先行攻取甘肅的武都、陰平兩郡。

魏軍大將郭淮從隴西進兵反擊陳、蕭軍,孔明突率主力直搗建威。郭淮嚇得慌忙退軍,堅守建成。孔明目的是先佔北伐的橋頭陣地,他派兵堅守武都、陰平兩郡,主力大軍則主動退回漢中。

再過兩年,孔明在積聚了兩年的人力、物力,又發動了第四次北伐。

這次北伐,孔明發明瞭一種“木牛”作運輸工具,糧草供應因此得到保障。孔明率主力大軍,迅速包圍了祁山地區的魏軍,聲勢十分浩大。

魏國慌忙調派司馬懿率軍西上抗擊。司馬懿判斷孔明遠道而來,所帶軍糧必定有限,因此只能速戰速決。他針對孔明軍的弱點,因而採取堅壁固守、以逸待勞的戰略,不與蜀軍主力決戰,以此拖垮孔明的蜀軍。

孔明深知蜀軍的弱點,因此千方百計向司馬懿的主力挑戰。司馬懿卻一直堅守不戰。雙方僵持了月餘,孔明雖打了幾場勝仗,但一直未能消滅魏軍的主力。

就在此關鍵時刻,蜀軍後方的糧草供應,突然中斷。蜀軍驚惶,軍心動遙在此危急關頭,孔明依然十分鎮靜,他部署撤軍,亦在回師途中,誘殺了前來追擊的魏國名將張郃。

回到漢中,孔明知原來是運糧官李平失職。他重重的處治了李平,但已於事無補,第四次北伐又無功而退。

經四次北伐,均功敗垂成,雖然孔明已為此鞠躬盡瘁,付出了無數心血精力,但結果仍然因一些他無法預知的偶然因素,令北伐大計難以成功。至此,孔明也不得不承認,在天機大勢已由三分轉向一統而演進的天命之下,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人謀,雖又暫延緩了天機三分向一統演進的態勢,但亦決無法以人謀來加以逆轉的可能了!

孔明亦深知,他目下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在他抵達五十四歲關口之前,作好一切佈局,以盡他導引三分天機演行的最後重任。

為此,孔明親自設計了一種叫“流馬”的四輪運糧車,預先將將軍糧運入接近中原前線的斜谷,派兵嚴密把守。同時,出兵到渭水前線,親自指揮軍隊屯田種糧,以便就地解決軍糧不足的大難題。

孔明的這次出兵,史稱“五出祁山”,但實際這第五次的出祁山,只是為最後的第六次北伐作準備。

蜀漢建興十二年的二月,孔明派使者赴東吳,約孫權同時出兵攻打魏國,另一方面,孔明又調集十萬大軍,出斜谷口,到湄縣,在渭水南岸的五丈原紮營,擺出直搗中原重鎮長安的態勢。

魏國大驚,明帝曹睿令司馬懿率軍西上抗擊蜀軍。

與此同時,東吳孫權亦親自出兵攻打北面的魏國。曹睿大驚,在朝臣的力主下,御駕親征,南下與吳軍對壘。

在西、南兩面受敵的情形下,司馬懿為魏軍制定了西守東攻的戰略大計,那曹睿統率的魏軍,主動向東吳軍進攻;司馬懿統率的大軍,卻堅守不戰,以消耗蜀軍的實力,待擊敗東面的吳軍,再集中兵力反擊孔明的北伐大軍。

這最後一次北伐,孔明已制定了一整套持久戰爭的策略,準備與魏軍長期作戰,為此,他早已在斜谷、湄縣、五丈原一帶,屯種了大批糧草,又令兵士屯田種植,以便就地解決部分軍糧。

司馬懿此時眼見魏國陷入兩面受敵的不利形勢,亦有點急躁。他率軍開抵距五丈原五十里外的祁山,即沉不住氣,與蜀軍交鋒了數場小戰役,但均大敗而歸,司馬懿自己亦險死還生,甚至頭戴的金盔亦被廖化挑落,一批糧草亦被孔明用計趁機奪去。

至此,司馬懿才猛然驚覺,孔明為此役已準備多時,絕無可能迅速將他擊敗,只能作長久之戰。於是決計不再出戰。

其子司馬昭向司馬懿道:“蜀兵劫我軍大批糧米,又令蜀兵屯田種糧,以作長久之計,再用堅守不戰之策,恐難退敵呀。”

司馬懿沉吟道:“依你之見如何?”

司馬昭道:“兒以為應與孔明大戰一場,以決雌雄!打敗蜀軍,再援助東線抗吳。”

司馬懿道:“目下我軍兩面受敵,只宜按西守東攻之策應付,若西線失敗,則大局危矣!因此我軍決不可貿然出戰。”

父子倆人正議論問,報說外面魏延挑著司馬懿失掉的金盔,前來辱罵挑戰。魏將均感憤怒,皆欲出戰。

司馬懿卻笑道:“蜀軍辱我小事,若軍敗國危,才是大事也!不可出戰,只宜堅守。”眾將無奈,只好依令堅守不出。

孔明見魏軍連日皆堅守不出,又擔心東線魏軍在打敗東吳軍後,即西上增援,屆時蜀軍便處極不利的局面。他沉思多日,終於決定要實施一條周密的誘敵深入之計。

他將馬岱如人帳內,向他密令,於葫蘆谷內,造成木柵營寨,寨中掘好深坑,多積乾柴易燃之物,又在四周山上,多用柴草,搭起窩棚,內伏地雷、火藥等物。

孔明又向司馬岱附耳道:“可將葫蘆谷後路截斷,暗伏兵於谷,若司馬懿追來,任他入谷,再將地雷、火藥引燃,司馬懿必插翅難飛。”

馬岱大喜,領令率軍去了。

孔明又令魏延道:“你率五百軍到魏寨挑戰,若誘得司馬懿出戰,不可取勝,只可佯敗;司馬懿必追趕,你便認準山上有七星旗的山谷進入,晚間則認準七星燈而走。只要誘得司馬懿入谷,你便建頭功也。”

魏延一聽,大喜道:“未將遵命,必將司馬懿誘入谷中便是。”他率領五百騎兵,前去魏軍大寨挑戰去了。

孔明再令偏將張翔,率一千兵士,分以木牛流馬三五十隻為一群,各裝米糧,在山路上往來走動,如被魂軍搶去,即建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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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八章 祈星大法

張翔心中奇怪,暗道:搶糧難棄糧易,這功勞易建也!但為甚要鼓勵魏軍搶糧呢?他雖心中奇怪,但深知孔明用兵,鬼神莫測,也不敢多疑,依令行動去了。

孔明又召集諸將,道:“但有魏軍前來攻戰,只許詐敗;若司馬懿親自前來,則全力進攻渭水南岸,以斷司馬懿的退路。”諸將領令,作部署而去。

孔明又令蕭侯儀到他身前,附耳道:“我已佈下天羅地網,司馬懿若入葫蘆谷,必死無疑!你可率軍在葫蘆谷上戒備,準備生擒活捉司馬懿。”

蕭侯儀亦領令率軍,秘密埋伏於葫蘆谷口。

另一面,在魏軍大營,夏侯淵的侄輩夏侯惠、夏侯和二將,年少氣盛,忍受不住蜀軍的連日挑戰,闖入中軍帳,向司馬懿大聲道:“都督!如今蜀軍在四下屯田種糧,作長久之戰,拖延時日,對我軍極不利呀。”

司馬懿道:“此乃孔明激兵之計,我不理會,其計自破。”

夏侯惠、夏侯和二人道:“都督若如此多慮,大敵何時可破?我兄弟二人,願與敵決一死戰,以報國恩。”

夏侯惠、夏侯和是夏侯淵的子侄輩,亦同屬曹氏血脈,因此司馬懿也不便強阻,心道:就讓二人去嚐嚐孔明的厲害,教訓一下吧!於是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可各率五千兵馬,分頭出戰。”

夏侯惠、夏侯和二將,分頭出戰。夏侯惠第一天便奪得蜀軍一批糧草。夏侯和第二天又奪得一批,以及近百蜀兵。

二人均押到司馬懿營中邀功。

司馬懿問蜀兵軍中情形。蜀兵皆道:“孔明料都督堅守不出,必作長久之計,因此令我等四散屯田,亦作長久之策,不料被擒。”

司馬懿皺了皺眉,下令盡釋蜀兵回去。夏侯惠不解,問司馬懿道:“為甚不殺他們?”

司馬懿笑道:“我若殺之了,中孔明激軍之計;留下又恐其暗伏奸計;不如放之,以顯我寬仁之心。”

一連十數日,魏軍連奪蜀軍十餘批糧草。司馬懿心中既憂蜀軍屯田作長久之策,又被連場勝利激起信心。這一天,又擒獲數十蜀兵。司馬懿特地好好相待,問蜀兵道:“孔明現在何處駐紮?”

蜀兵道:“孔明目前,已離祁山,屯駐上方谷屯糧去了。

我等所運糧草,便是運往上方谷的。”

司馬懿心中不由一動,他這次卻不放蜀兵回去,令人將這批蜀兵囚禁,不許放走一人。他仍不放心,又派出探子,潛入上方谷窺探。探子回報,說孔明的確正在上方谷親自指揮屯糧,日夜搬運,似有所圖。

司馬懿此時才最後下定決心。他召集夏侯惠、夏侯和等諸將到來,下令道:“孔明已離開祁山,在上方谷紮營屯糧。

你等明日大舉出動,合力攻取祁山蜀軍大寨。”

夏侯惠因不悅司馬懿多疑,反問道:“我等皆出戰,都督卻做何事?”

司馬懿知夏侯惠之意,卻並不發怒,笑道:“我將親自引軍接應。”

眾將敢怒不敢言,領令準備出戰去了。

司馬昭忙向司馬懿道:“父帥!諸將皆認為你膽小怕事,為甚不趁此良機,親率大軍,直搗蜀軍祁山大營,以懾諸將疑心?”

司馬懿微笑道:“祁山乃蜀軍之根本,若見我軍攻擊,必全力來救,各營兵馬必大舉赴援。我卻直搗上方谷,燒其糧草,生擒孔明!則敵一舉可破也。”

司馬昭這才明白司馬懿的用意,不再多言,與司馬懿一道準備兵馬,直搗上方谷。

第二天一早,魏軍出動三萬兵馬,由夏侯惠、夏侯和諸將統率,向蜀軍的祁山大寨發動猛烈攻擊,蜀軍堅守大寨,兩軍激鬥起來。

司馬懿接報,說蜀軍各營兵馬,均出兵援救祁山大本營。

司馬懿大喜,即率司馬昭等一萬大軍,直搗上方谷孔明的屯糧之地。

司馬懿率軍接近上方谷,但見蜀軍營寨毫無動靜,不由大喜,向司馬昭道:“蜀軍皆赴援祁山大營去了,上方谷營防守空虛,今日必生擒活捉孔明。”

司馬懿說罷,再無疑慮,下令大軍直搗上方谷蜀軍營地。

剛近谷口,忽地一將領五百軍殺出,正是蜀將魏延。魏延大喝道:“司馬懿!丞相親自坐鎮上方谷營,你竟敢來送死麼?”

司馬懿見魏延只得五百兵馬,回頭向司馬昭笑道:“上方谷之兵,必已出動,救援祁山大營,孔明派魏延虛張聲勢而已!我決先斬魏延,則上方谷必取無疑埃”司馬懿說罷,即親率司馬昭為中軍護衛,拍馬上前,迎戰魏延。司馬懿和司馬昭武功不弱,魏延似感畏怯,戰不到三個回合,便撥馬逃走,十分惶恐。

司馬懿早已斷定上方谷兵力空虛,見魏延只得一人,及五百餘兵力,神態慌張,更確信自己的判斷準確。他與司馬昭一道,率軍追殺魏延,趁機直搗上方谷屯糧之地。

魏延奔逃之際,突見葫蘆谷口,已升起七星旗號。他便猛一撥馬,從上方谷轉入葫蘆谷口去了。

司馬懿追到葫蘆谷口,立刻頓祝他派人先行人谷偵探,回報說谷中並無伏兵,山上遍佈糧堆草房,司馬懿大喜道:“我將蜀軍糧草盡斷,孔明便插翅難飛了。”於是令大軍直搗谷中,攻取蜀軍屯糧之地。

司馬懿追入谷中十里,前面的魏延已失去蹤跡,又見山上除糧堆草房外,還有堆堆乾柴,猛然醒悟,對司馬昭道:“若蜀軍堵住兩面谷口,我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在此時,卻聽一陣尖厲的嘯音,不知從何處射來:“司馬懿!你已陷身天羅地網之中!快下馬投降,丞相有令,可兔你一死!”

司馬懿曾領教過孔明的羽扇神功的威力,又知發此嘯音之人,功力必不在孔明、趙子龍等人之下,心中駭然,正欲下令大軍火速退走。

就在此時,突聽炮響連聲,山上萬千火把,一齊扔進谷地中來,將兩面谷口燒成火海。萬枝火箭,再射入谷中,引燃暗藏的地雷、火藥,爆炸聲大作,將司馬懿的一萬大軍炸得鬼哭神號,死傷無數。司馬懿亦嚇得心膽俱裂,與司馬昭抱頭大哭道:“我父子二人,今日死無葬身之地了。”

奉孔明的密令,在山上潛伏的蕭侯儀,剛才已發嘯聲驚敵,此時見馬岱所佈的烈火雷陣,已將司馬懿的一萬大軍死死困住,便欲依令掠入谷中,趁勢生擒活捉司馬懿。

但就在此時,忽地狂風大作,一聲霹靂炸響,隨即降下傾盆大雨,谷中的烈火、地雷,均全部熄滅。司馬懿不由以手加額,嘆道:“想必我命不該絕,天助我也。”他立刻下令,大軍速退回渭水南岸大營。魏軍在生死關頭,無不奮勇爭先,一陣風似的逃出了谷口。

另一面,蜀軍己趁司馬懿的大軍出擊,後方空虛,一舉將渭水南岸的魏軍大寨攻佔了。蜀軍正攻向北岸的郭淮營寨。

司馬懿恰於此時逃抵,從背後攻擊蜀軍,蜀軍退回渭水南岸。

司馬懿下令燒斷浮橋,堅守渭水北岸。

攻打蜀軍祁山大營的魏軍,在夏侯惠、夏侯和等將率統下,正拼命攻打。突報司馬懿在上方谷兵敗,險死還生,渭水南岸大寨,亦被蜀軍攻佔。軍心登時大亂,夏侯惠、夏侯和知己中孔明之計,搶先逃命,魏軍隨即四散奔逃。蜀軍趁勢四面八方攻擊,魏軍三萬兵馬,死傷過半,殘兵敗將逃到渭水北岸。

司馬懿驚魂未定,在帥帳中召諸將清點損失傷亡,知兵力折損近二萬,糧草亦失無數,連渭水南岸大營亦被蜀軍攻佔,他不由厲聲大叫道:“但有孔明在,誰敢再言出戰者立斬毋赦。”他險死無葬身之地,在孔明面前,早被嚇破膽了。

孔明此時,已率軍返回祁山大寨。他接報已攻佔渭水南岸魏軍大營,攻打祁山寨的魏軍亦死傷過半,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只要我佈下的天羅地網,能一舉克滅司馬懿,則三分天機或可再長期延續!

就在此時,蕭侯儀和馬岱匆匆奔進,報稱司馬懿被烈火雷陣困住之際,天忽降暴雨,因蜀軍皆潛伏,不及追殺,被司馬懿率軍逃脫!

孔明一聽,心中突然一陣劇痛,大叫一聲,昏倒座上。蕭侯儀慌忙將孔明扶入後營,又親自以真氣為孔明療傷。他心中十分驚奇,暗道:孔明遇事從容鎮靜,雖泰山壓頂,亦不皺眉,為甚乍聞司馬懿逃脫,便如此驚惶?……而且此仗蜀軍畢竟已大獲全勝啊!

好一會,孔明才悠悠醒轉,即喃喃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機大勢如此,我無力逆轉了!我行此逆天之謀,豈會不受懲罰?”

蕭候儀大驚道:“丞相為甚如此驚憂?……若丞相必欲殺司馬懿,我便潛入魏營,拼死刺斃司馬懿便是。”蕭侯儀神功蓋世,他若真拼死施為,潛入魏營刺死司馬懿倒並非絕無可能。

但孔明卻決然說道:“侯儀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必遭不測。”

蕭侯儀奇道:“為什麼?諸葛大哥。”

孔明微嘆口氣說道:“侯儀的武功,或可能夠成事,但亦於事無補,你亦必遭天譴……再次逆違天機大勢,何必!何必!”此時孔明神色黯然,他的雄心壯志,似在這一霎間突然消散了!

蕭侯儀不由大驚,忙道:“丞相切勿為此事擔憂!今日雖被司馬懿逃脫,但來日方長,必可將他消滅。”

孔明卻長嘆一聲,要蕭侯儀坐到他榻前,猶如兄弟相處,坦然說道:“侯儀兄弟有所不知,我非因司馬懿逃脫而難過,而是我已身受天譴,不得不承認,天機大勢從三分逐漸轉而向一統演進,已無可逆轉矣!司馬懿之逃脫,只不過是天機運數的作用罷了……”孔明一頓,又仰天長嘆一聲道:“哎!天命如此,夫復何言?日後復興漢室的重任,便須由侯儀兄弟等去肩承了。”

蕭侯儀又驚又急,忙道:“為什麼?諸葛大哥。”

孔明道:“我自知天命,師父龐德公亦曾留偈語,說我於五十四歲玄關十分兇險,此兆果然已於今日應驗!我欲施逆天之謀,已身遭天譴,命不長了!因此我不得不預作安排準備。”

蕭侯儀深知孔明有洞天徹地之能,且又是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的判斷,他怎敢懷疑?他心中不由一陣悲痛,流淚道:“諸葛大哥啊,若能以小弟生命,換取你的壽數,小弟決不遲疑!但這等玄機之事,小弟僅知一二,根本無能為力……或者,小弟為大哥你去請我師天機僧及仙靈老人左慈。

神相管輅等仙宿輩至此,為你設法挽救好嗎?”

孔明見蕭侯儀一片真誠,他心中亦甚為感激。他伸手握住蕭侯儀的手臂,動情的說:“我一生能結識子龍、侯儀等兄弟,得拜天機隱為師,蒙左慈、管輅等仙宿輩相助,有雕雪這位紅顏知己相伴,終能導引三分天機大勢確立,我心足慰而無憾矣!侯儀兄弟不必傷感,一切皆天機運數而已。況且我之壽數玄關是否能越,尚屬未知之數,侯儀兄弟且按我的安排行事,看看我的本命是否可以勝於天數吧。”

蕭侯儀一聽,心中不由稍感安慰,忙決然說道:“是!諸葛大哥,請安排吩咐,就算赴燙蹈火,我亦決不皺眉去完成。”

孔明也不再猶豫,他即從他的案犢上,取出數十年前龐德公留給他的第三個錦囊。蕭侯儀但見錦囊已十分古舊,但錦囊是以絲線織造,因此尚完好無缺。

孔明當著蕭侯儀的面前,拆開錦囊,內裡原來是一封密函,是龐德公當年手書的。密函起乎便寫道:“亮兒啟閱此函,生死玄關必已近也!”下面是密授孔明如何以本命勝天數的驚天大法。

孔明閱罷,好一會沉吟不語,神色肅然,似陷入對恩師的驚世神通追憶中去了。

良久,孔明才決然的對蕭侯儀道:“侯儀兄弟,你速返成都,教雕雪、諸葛慧二人,速赴皇宮,知會皇后張天嬌,帶同其子劉翹,秘密出宮,赴漢中子龍府中候命……你須親自護送,確保途中萬無一失!然後即火速趕回,我另有安排調度。”

蕭候儀一聽,便知孔明正作出一個足令後世震驚的佈局……他不敢猶豫,立刻領令,趕赴成都去了,一路上,在快馬飛馳途中,蕭侯儀才猛然醒悟,孔明此次北伐,為甚將趙子龍留守漢中,原來孔明已有玄機布伏了。

孔明侍蕭候儀走後,即召姜維入帳。姜維是孔明除蕭候儀之外,另一位視之如徒的軍中大將。

姜維已知孔明染恙,他奉召趕來,先向孔明探問病況。

孔明道:“我此病乃天數,恐天命難違了。”

姜維十分尊仰孔明,聞言不由大驚道:“丞相何出此言?

難道天數便不可挽回麼?”

孔明微嘆口氣,道:“我亦正欲以祈星之法,看天命可否挽回。若能挽回,則我本命可大增壽數,若不能挽回,則我命休矣。”

姜維忙道:“丞相打算如何施祈星大法?未將有用之處,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孔明此時已判斷姜維的運命,僅為一代將才,並非天機勢格中人,便不打算將他的玄機佈局相告。他僅對姜維說道:“伯約可依我安排行事……我若有不測,此處有二個錦囊,你日後可依次啟封,依計行事。另外,我已將畢生所學,其精旨訣要輯修成書,先贈送於你,你可仔細研學,助我一臂之力,收拾蜀國日後的殘局。”

孔明說罷,將書函、錦囊交給姜維。姜維心中又感激又悲痛,他慌忙跪下,雙手接過,小心收藏。他拜辭而出,依孔明的吩咐,安排一切去了。

姜維調集軍中的四十九人,充作甲士,各執青旗,穿青衣,在孔明的帳外環繞守護。

孔明在帳中,擺設香菸祭品,地上分佈七盞大燈,外面環繞四十九盞小燈,以應內外四十九之數。正中央則擺本命燈一盞,按天機隱俠龐德公的大法佈局,只要七日之內,正中央的本命燈不滅,孔明便可逾越此番生死玄關,而一躍而達至仙靈境界。但卻有一個先決條件,便是孔明須從此歸隱,跳出紅塵,不可再以其本命——孔明的身份現世。

對師父的祈星大法,孔明本有所猶豫,因為他深知只要他一旦撤手不理,歸隱山林,蜀國的時日也便不會長久了……但在他佈下了天羅地網——烈火風雷陣,試圖以人謀逆天命,克滅司馬懿,卻被司馬懿逃脫,他自己反遭天譴,如被電擊之後,孔明便猛然醒悟,他雖然可以令三分天機的大勢延長,但若欲逆一統天機的演行,便同時亦必將日後的再分天機——復興漢室延緩,甚至會橫生逆變,這便有違他的心願了。因此,為順應天機大勢的演行,孔明終於斷然作出了決定,依師父傳授的祈星大法而行!這便是孔明事先作了周密部署安排的原因。

自當晚起,孔明便每夜在帳中步罡踏斗,施展祈星大法。

一連祈星拜斗六晚,姜維亦嚴謹地在帳外親自護衛六晚,任何人等均被拒諸帳外。

孔明但見正中的本命燈,已日漸明亮,火焰灼灼,大有復熾之勢。孔明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暗道:若能順利逾越玄關,延我之壽數,則我或可不必歸隱,再為蜀漢效力也……他心中轉念之際,忽然又一陣劇痛,手中七星劍向下一沉,幾乎擊滅他的本命燈……他不由長嘆一聲,不得不承認,天命難違、有得便必有失了!他也不敢再猶豫,立刻將帳中的本命燈移入後營,以七星大法佈陣護衛。然後又以另外一盞天命燈留在帳中,代替了他的本命燈。

另一面,在渭水南岸的司馬懿,見蜀軍連日來的均毫無動靜,心中不由奇怪。這晚他步出營外,仰觀墾鬥,不由一陣欣喜。他立即返帳,召大將夏侯霸道:“我見天象有異,蜀川將星移位,孔明必已患病也!你速率一軍前去打探虛實,若孔明有病,蜀軍必不敢出戰,可攻打蜀營!我隨後統率大軍接應。”

夏侯霸領令率軍向蜀軍大營祁山五丈原疾馳而去。

此時,在五丈原蜀軍大營帥帳外面,姜維在帳外已連續護衛六日六夜。他有龍氣護體,因此絲毫不覺疲睏,反而精神奕奕。但此際他卻忽感一陣心血沸湧,心頭突突一跳。他側耳細聽,帳內毫無動靜。他不由一陣吃驚,以為孔明在帳內已出事,便小心翼翼地進帳探視。

卻只見孔明正在帳內披髮執劍,步罡踏斗,祈鎮將星。

姜維見狀,心中才暗鬆口氣,心道:今日已是第七天晚上,只要過得今夜,孔明的生命便必可保住了!

不料就在此時,在外營的大將魏延,接報魏軍正前來襲營,猛吃了一驚,慌忙奔來向孔明報告。他心謊意亂,直闖而進,一腳將地上的主燈踢滅!姜維欲阻止亦來不及了。

孔明見狀,不由暗歎口氣,心道:天意如此,看來我真不得不歸隱了!如今天命燈已滅,幸而我的本命燈已移人後營,否則本命燈熄滅,我命豈非亦就此完結?由此足證,我的天命與本命,兩者只可保其一,決難兩者俱全也!此乃天意已定,夫復何言。

孔明轉念間,魏延猛吃一驚,知自己已闖了大禍,慌忙伏地請罪。

姜維十分悲憤,他猛地拔出佩劍,欲斬魏延。

孔明卻立刻阻止道:“此乃天命難違,不關文長之失,伯約不必怪他。”

姜維一聽,無奈收劍,但心中十分悲憤,咬牙怒視魏延。

孔明緩緩退到榻上,對魏延道:“此必司馬懿察天象有異,知我病重,故派兵前來打探虛實,文長速率軍出營擊之,魏軍必退。司馬懿不知虛實,亦不敢再出擊。”

魏延領令,率軍出營,迎擊魏軍,魏將夏侯霸見魏延出戰,遵從司馬懿的部署,立刻率軍撤退,魏延追殺二十里,才退回五丈原。

姜維放心不下,第二天一早,又入帳探視。但見帥帳之內,一切祈星法具已全部不見,孔明靜靜的安坐椅上,正默默沉思。

姜維忙道:“丞相無恙麼?……”他悲痛惶急之情益於言表。

孔明見狀,心中有點不忍,便招姜維近前,悄聲道:“伯約,我視你如子侄,我的兵略陣法,亦已全部傳授於你,代我支撐大局的重任,亦必可勝任矣。你擔心什麼?”

姜維心中悲痛,忍不住虎目流淚,情切的道:“丞相待我如子,我亦視丞相如父,目睹丞相有危,我卻有心無力援救。

怎不教我悲切……若能以我生命,換取丞相久存,姜維亦必心甘情願埃”孔明被姜維的真誠感動,心潮一陣激湧,忍不注略示玄機道:“伯約,我亦欲與你攜手並肩,完成北伐中原、復興漢室的大業,可惜天命難違,已不屬我矣……雖然我肉身不在你身邊,但我的精神元氣,將隨你身畔,暗助於你,你不必過於悲切。”

姜維醒悟孔明話中似深隱玄機,似乎向他暗示,他日後尚能獲得他的教誨,心中稍感安慰;但想到孔明畢竟即將在眼前消失,日後也再難朝夕向他求教,心中依然愴側切切。

孔明見姜維尚難悟透玄機,此時他已決定主意,不敢亦不能再改變,因此只好以主帥的身份,肅然說道:“伯約,天命不可違,你一切但依我安排行事!知道麼?”

姜維無奈壓抑心中悲痛,凜然說道:“是!姜維謹遵丞相令旨。”

孔明微一沉吟,即密囑姜維道:“司馬懿知我不在,必率軍來攻。因此在我死後,不可發喪,可以一大龕,將我置於龕中,以米七粒,塞我口中,腳下用明燈一盞,日夜照灼。軍中安靜如常,切勿發出哀聲。我的陰靈,更會自起鎮壓,則我的將星就不會墜下。司馬懿見將星不墜,必感驚疑,然後你便令我軍後寨先退,再退中軍,若司馬懿追來,你可將我的木像推出,令大小將士,依然排列左右,司馬懿見之必驚走也。”

孔明一一安排妥當,姜維亦一一牢記,準備部署安排退兵去了。

此時,在成都的後主劉禪,知孔明病重,慌忙派尚書李福趕來,向孔明詢問身後事。李福拜見孔明畢,慰問一番,才道:“李福奉天子命,問丞相百年後,準可繼任大事?”

孔明道:“我死之後,蔣琬可繼我相位。”

李福又道:“蔣琬之後,誰人可繼承?”

孔明道:“費文偉可繼之。”

李福意猶未足,又問道:“費文偉之後呢?”

孔明仰天長嘆道:“屆時天機大勢已演進為一統矣!

……天命不可違,何必多問呢……”說罷,不再回答。

李福無奈,只好先返成都向後主劉禪回報。

當晚,蕭侯儀已從漢中趕回,立刻前來孔明帥帳。孔明將親兵屏退,才悄聲問道:“一切安排好了麼?”

蕭侯儀道:“皇后張天嬌娘娘,對丞相十分遵崇,聞說是丞相的安排部署,即毫不猶豫,帶同兒子劉翹,由雕雪姐姐、師妹諸葛慧等人護送,秘密離開成都,已安頓在漢中趙子龍家中,子龍哥哥不明丞相用意,託我向你打探呢。”

孔明沉吟道:“子龍乃一代福將,宜享天年,因此我不願將他扯入漩渦也。但其子趙廣,已得母親司馬芝含笑春花龍脈之氣護體,日後亦屬天機勢格中人,宜善加培育,……此事日後再作安排吧。”

孔明一頓,又將他的部署、安排,告知蕭侯儀,要他密切配合行動。

蕭侯儀雖然已知孔明的玄機,但仍不太放心,忙道:“小弟謹遵大哥令旨……但大哥你不會就此與小弟等分別吧?”

孔明仰天長嘆口氣,道:“放心吧!侯儀兄弟……我的天命雖已不存,然則我的本命仍在也……只是日後我再不可以真身現世,否則必失本命罷了……哎,自始之後,百年內外的天機大勢,便須靠你等偏勞導引了。”

孔明一頓,又斷然說道:“我之天命已失,不敢再違逆。

侯儀兄弟速按我之部署安排行事吧……”話音未落,孔明在榻上雙目忽然一閉,氣息全無,猶如人之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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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6:09:38 |只看該作者
卷五 千秋英魂 第十九章 密函玄機

蕭侯儀心中又驚又奇又悲又喜,也不知是甚滋味。他此時也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出告姜維。與姜維一道,按孔明的部署安排,緊急行動。

蕭侯儀和姜維親自動手,將孔明的身體,放入一個大龕之中,將七粒白米,塞入他的口中,在腳下放一盞長明燈。一切佈置妥當,姜維才下令後寨先行退軍。

此時,五丈原一帶,月色昏暗,寒風呼嘯,一片天愁地慘的肅煞氣氛。

在渭水北岸的魏軍大寨,司馬懿忽感心潮沸湧,夜不能眠,他披衣走出帳外,仰望天際,忽見一顆大星,赤色光華的的,忽地自東北面移向西南,沉墜於五丈原蜀軍營內。司馬懿見狀大喜,暗道:孔明必死無疑了……他心念未了,就在此時,大星忽然又從五丈原蜀軍營內一躍而起,其色由赤轉為青紫,光華雖比先前暗淡,但十分祥和,悠悠綿綿,久長如仙靈之星,萬世不滅!

司馬懿本欲出兵攻擊蜀營,但目睹此天象異兆,卻又狐疑不定,打消了出動大軍的主意,他返回帥帳,令夏侯霸再率數十精騎,前去蜀營窺探動靜。司馬懿被孔明的神機妙算,弄得膽戰心驚,死也不肯再親自冒險了。

夏侯霸率數十精騎,連夜馳往五丈原蜀軍大營。只見蜀軍營寨雖在,但兵馬已全部不見。

夏侯霸不敢輕舉妄動,立刻馳返渭水北岸魏軍大營,向司馬懿回報:“蜀軍已全部撤退,僅留下一座空營。”

司馬懿一聽,十分懊悔,跌足嘆道:“孔明真的死了!我延緩戰機了!傳令三軍,向入漢中之斜谷追擊。”

夏侯霸忙道:“未知是否孔明用計,都督不宜犯險,可先派偏將追擊,以防萬一。”

司馬懿道:“不然,今番須我親往,否則易中孔明誘敵之計。”

司馬懿親率三萬大軍,殺奔五丈原。魏軍殺入蜀軍營寨,果然已空無一人。

司馬懿十分懊悔,他對司馬昭道:“我率精兵先行追擊!

你督促後軍隨行而進,務必在斜谷口前堵截蜀軍的退兵。”

司馬懿安排司馬昭率後軍,他自己親率五千精騎,馬不停蹄,向蜀軍的退路斜谷口狂追。

不久便見蜀軍人影幢幢,正向斜谷口挺迸。司馬懿大喜,催動魏兵,向前追殺。

剛轉過一座山口,忽地一聲炮響,喊聲大震。蜀軍突地回旗返鼓,樹林暗影中飄出一面中軍大旗,上書:“漢丞相武都侯諸葛亮”。

司馬懿一見大吃一驚,他仍不肯信,定睛看時,只見蜀軍大將蕭侯儀、姜維等,推出一輛四輪車來,車上端坐孔明,羽扇綸巾,狀甚閒適。

司馬懿心中惶恐,不由大聲喝道:“孔明!我見你將星搖晃變色,此乃歸天之象,莫非你在裝神弄鬼麼?”他心中存疑,仍不肯退。

不料就在此時,司馬懿耳際,忽地鑽入一縷勁音,尖銳如箭:“司馬懿!你雖曉天象之異,可知天機道中,有星斗挪移之大法呢?你因此以為我已逝去,卻恰中我誘敵決戰之計了。”

司馬懿認得,這是孔明的聲音……他曾與孔明當面交鋒,豈會分辨不出?他不由汗流浹背,撥馬先逃。他統率的五千魏兵,亦惶恐奔逃。後面蜀軍追殺而來,魏軍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司馬懿向東面狂奔五十餘里,背後忽然衝上兩員魏將,猛地扯住司馬懿的戰馬。道:“都督勿驚。”

司馬懿驚魂未定,伸手摸頭,駭然道:“我的人頭還在麼?

……孔明果然尚在人世,我又中其計了。”

二將道:“都督,蜀兵已去遠,孔明必已身亡,怎會尚在人世?”

司馬懿惶然道:“我剛才分明聽聞孔明的叫聲,他若然已死,怎會說話呢?”

二將道:“若孔明未死,為甚蜀軍不但不迫來,反而全部退返斜谷中去了?都督不信,可親自隨後探查清楚。”

司馬懿心神稍定,看看二將原來是夏侯霸和夏侯惠。他這才稍安,與二將返回渭水北岸大營。過了兩天,派出查探的快馬回報,道:“蜀兵退入谷中時,軍中哀聲震動地,揚起白旗,孔明果然已逝了!當時都督所見孔明,不過是預先製作的孔明木人像而已。”

司馬懿卻半信半疑,暗道:我若所見是木偶像,為甚又聞孔明的話音呢?……但若孔明未死,蜀軍大好形勢,為甚卻又退軍回漢中?……司馬懿左思右想,到底不能確定,孔明是否已逝去。又過了二日,再不見蜀軍有任何動靜。司馬懿這才率軍隨後查證,沿途所見,蜀軍紮下的營寨,嚴整有法,前後左右皆成陣勢,進可攻退可守,穩立不敗之地。司馬懿不由讚歎道:“孔明真天下絕世奇才埃”司馬懿直到此時,仍不敢確定,孔明是否已逝,因此也不敢追擊入漢中。他令各將留下把守關隘,自己則迅速與其子司馬昭一道,率主力大軍班師返回洛陽去了。

在路上,司馬昭有點迷惑,問司馬懿道:“父帥為甚不趁蜀軍退兵,揮軍進攻漢中,直搗蜀川呢?”

司馬懿見身側只有司馬昭,這才悄聲道:“我之所以速返洛陽,原因有三。其一是我未能確定,孔明是否已逝,孔明用兵神出鬼沒,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其二是目下朝中曹氏一族,已對我司馬氏生疑,我家小盡在洛陽,萬一生變,則我父子勢必有家難歸矣。其三則是我若於此時滅蜀,我在朝中腳根未穩,狐兔死,走狗烹,屆時我再無用武之地,必被曹氏一舉除掉……因此我豈能幹此時此刻貿然進軍蜀中呢?”

司馬昭一聽,這才明白父親極深遠的思慮,他亦由此而驚醒,如何才能在危機四伏的朝廷權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蕭侯儀、姜維等,護送孔明的靈樞,一路返回成都。在成都,後主劉禪自知孔明病重。一直憂心忡忡,神思恍惚,宮內宮外之事,一概無心處理,皇后張娘娘,攜子劉翹出外祭祖,卻一去不回,劉禪也不去追查。他對皇后張娘娘一直心存畏怯,從不敢在張娘娘面前放肆。如今張娘娘一去不返,他便更樂得放縱享樂一番了。

但孔明在劉禪的心中,一直有如倚靠的棟樑,如今棟樑傾折,劉禪自然十分悲痛。他親率文武百官,披麻戴孝,出城三十里迎接孔明的靈樞。

見到孔明的靈樞,劉禪撫棺大哭道:“先父已舍朕而去,相父為甚亦撒手不理呢?日後誰能為我謀畫呀。”劉禪十分悲痛,文武百官、兵軍將士,皆痛哭失聲,哀聲震動四野。

姜維親自扶靈,此時亦悲淚長流,十分哀切。

蕭侯儀在另一面扶靈,當世中亦只有他知道,孔明到底是否已逝?靈樞中是否藏著孔明……眼前所聞所見,卻令他十分感觸,暗道:為人在世,能受千萬人,上自君主、下至臣民,如此愛戴尊崇,便雖死亦無憾了……他感慨萬分,不由也流下一串熱淚。

蕭侯儀向後主劉禪呈上孔明的遺奏。劉禪閱罷,大哭道:“相父但有遺命,朕敢不依從麼?一切依相父的遺願而行吧。”

於是,按照孔明的遺奏,劉禪下旨,將其下葬於定軍山上。又封蔣琬為丞相,繼任孔明的重職。再封姜維為都督大將軍,統率三軍。文有蔣琬,武有姜維,蜀國的危勢,暫時穩定下來了。

蕭候儀以丞相府參軍的身份,參加南證北伐,屢建奇功,但與他的師妹諸葛慧一般,孔明的遺表中並無提及,因此蕭侯儀和諸葛慧師兄妹二人,並尤獲得任何封賞重任,甚至諸葛慧和雕雪二人,均失蹤不見,因孔明已“逝”,亦再無人理會他們了。

蕭侯儀依照孔明的部署安排,根本不向後主劉禪提任何要求,而他的丞相府參軍身份,亦隨著孔明的不在,也名存實亡。因此蜀國成都,已再無任何東西令蕭侯儀留戀了。

就在蜀川形勢暫定的一個月後,蕭侯儀在成都的蹤影亦忽然消失。

在成都通向漢中的大道上,卻飛馳著一匹千里赤兔馬,馬上是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男子,一柄青龍偃月刀斜斜地橫掛在馬背上,刀身外面卻用一個黑色的長套蓋蒙。

青年男子目中神光灼灼,一路向北面的漢中飛馳,他精神抖擻,千里奔波,似絲毫不感疲睏。他有蜀軍的通行令牌在身,因此沿途關隘皆順利通行。

當日的夜晚,青年男子便風馳電掣地馳人漢中郡城。不久,又直馳在漢中的虎威將軍趙子龍的府第,當時趙子龍已稱病在家靜養,因此他的行蹤也亦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青年男子直抵趙府門前,根本不必通傳,便直闖而入。

他剛人大院,忽地便有一條輕煙似的身影,似凌空而降,呼地落在他的千里赤兔馬上,青年男子根本不必回頭,便知此身影的主人是誰,他因此毫不理會,依然向府中的內堂疾馳。

他的眼前卻忽然一黑,被一隻嬌柔的小手從後面捂住,隨即又聞一聲格格嬌笑,接而才聽一聲清脆的嬌呼道:“好啊!猴兒師哥!你競敢瞞住我,將我二哥隱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快回答!不然,哼哼……”馬上的青年男子便是被呢稱為猴兒師哥的蕭侯儀,而敢如此呢稱他猴兒師哥的人,當今之世,亦僅有一位嬌野的人兒。因此蕭侯儀也不掙脫,反而心中一熱,那雙嬌柔的小手就似有無比的魔力,他不由低笑道:“師妹!不然又如何?”

他的師妹自然是諸葛慧了,只聽她似喜似怒的說:“不然呵,我便將你這雙金睛火眼一下戳瞎!”

蕭侯儀低笑道:“你捨得麼?”

諸葛慧咬牙道:“捨不得又如何?……為了能見二哥,無奈也只好狠心一試……好教你也見不著你那諸葛大哥。”

蕭侯儀忙悄聲道:“師妹稍安毋躁!諸葛大哥早有妙局布伏,但決不可輕洩,人內堂再說好麼?”

諸葛慧這才化嗔為喜,嬌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師哥!乖師哥……”話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凌空而起,嬌笑聲又傳了過來:“我先去告知雕雪姐姐……侯儀師哥你快進內堂來。”

蕭侯儀再馳前一段,在內院前停下,翻身下馬,進入趙府的內堂。

內堂中,趙子龍、司馬芝、雕雪等,以及趙子龍的兒子趙廣,此時尚年僅六歲,但卻不見皇后張天嬌和劉禪之子劉翹。

蕭侯儀吃驚道:“張娘娘和劉公子呢?怎的不見了?”趙子龍肅然說道:“張娘娘乃張飛之女,猶如我的子侄,其子即有如我的侄孫。義兄既將此彌天重任付託於我,我怎敢大意輕率,早已將她母子二人秘密安排好了!候儀兄弟不必掛心,快將義兄的部署大計說出來吧。”

蕭侯儀一聽,這才鬆了口氣,心道:張娘娘母子有子龍哥哥是照應,必可保萬無一失了!

他又見在座中人,均是孔明的至親,並不需隱瞞,便坦然說道:“當日諸葛大哥入龕之前,已將一封密函交付於我,著我在蜀國勢態穩定時才可開拆。如今蜀川文有蔣琬、武有姜維輔佐,已大局穩妥,亦是開拆諸葛大哥密函的時候也。”

蕭侯儀說罷,即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封密函。他也毫不猶豫,當眾拆開,一看原來是孔明的親筆手書。道:“天命燈滅隨煙逝,本命燈熾風悽悽,西上崑崙有天目,且窺百年天機勢。”

蕭候儀將密函交趙子龍、雕雪、諸葛慧等閱視。但除蕭侯儀外,其他人甚難明白其中的含義。

諸葛慧先就按捺不住,嗔道:“侯儀師哥!你是否尚有什麼隱瞞我等?”

蕭侯儀道:“沒啊,當時諸葛大哥的確僅將此密函付我而已。”

諸葛慧道:“既然沒有,為甚函中的意思如此費解?”

雕雪亦接口道:“是啊!連絕頂聰明的慧妹也感困惑,其他人怎會明白其中的奧秘?……侯儀兄弟快將當時的情形說出來埃”雕雪情切,她連思忖的心思也失去了。

蕭侯儀心中十分為難,當時的一切部署安排,他是親手進行的,自然十分清楚,但這是孔明命他永不可洩漏的秘密,否則將對孔明的本命運數必有兇危。因此他又怎敢向第三者洩露?……不過,在座三人均是孔明的至親,他又不能太過強硬拒絕所求,蕭侯儀不禁十分為難,好一會,蕭侯儀才無奈的說:“諸葛大哥曾略示玄機,說只要參悟密函中含義,一切便會明白。但若不能參悟,那便只能是一個千古之謎了。”

諸葛慧嗔怒道:“這算是什麼?說了不等於沒說麼?

……我若能參透呵,還用你解釋麼?”

蕭侯儀苦笑一下,無言以對。

雕雪卻若有所思的說:“慧妹,你不要逼侯儀兄弟,師哥的留言,我有點明白了……”諸葛慧深知雕雪與她二哥早已心有靈犀一點通,聽了她這般說,不由大喜,忙道:“雕雪姐姐!是甚意思?你快說埃”雕雪道:“師哥之意,似乎是說,能領悟者只可永藏心中,不能領悟者,便將其視作不解的千古之謎!因此我等且細思密函之意好了。”

諸葛慧一聽,哭笑不得。她也不能不承認,雕雪所言,的確十分切合孔明的心思,既然如此,她便再逼蕭候儀也沒用的了……她無奈微嘆口氣,轉而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索密函中的含義。

她本就聰慧絕倫,剛才不過是情切而意亂,此時冷靜下來,用心思忖,略一沉思,即忽然豁然而悟,格格笑道:“嘻……我明白其中的含義了!�裱┮惶��笙駁潰骸盎勖茫∧忝靼資裁矗俊*

諸葛慧卻笑道:“雕雪姐姐,此中奧秘,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呢。”

雕雪亦笑道:“死妮子也來故作神秘了……但且將其中可以言傳的東西,各自表示出來印證好麼?”

諸葛慧欣然同意。於是她與雕雪,各自用筆在手心上寫了一點什麼。然後各自合攏掌心,向對方眼前一伸,又霍地攤了開來。只見倆女的掌心上,皆寫了三個字:“崑崙山”!

蕭侯儀見了,不由呵呵笑道:“不錯!諸葛大哥之意,正是如此也。”他一頓,又略感為難的說:“但諸葛大哥函中並無指示,誰可上崑崙山去窺百年天機大勢,我等如何抉擇呢?”

雕雪和諸葛慧均不由一怔,喃喃說道:“是礙…我等應誰去誰往?”

此時,一直沉吟不語的趙子龍,忽然感慨的接口道:“義兄之意已盡在不言中矣……”雕雪、諸葛慧、蕭侯儀三人,對趙子龍均十分尊敬,一聽便不約而同的問道:“子龍大哥!此話怎講?”

趙子龍慨然說道:“義兄曾道,他與我皆三分天機的勢格中人,而這三分天機亦即他與我之天命也。義兄既然判斷他的天命燈已滅,則我的天命又豈會再存?因此我亦該與義兄一道,隱潛不出,以保我等自身的本命燈長熾吧!況且義兄已將張娘娘和劉翹託附於我夫婦二人,我和他人便必須盡最後的餘力,好好培育劉翹成長,以順應那日後百年天機罷了!

……因此崑崙山之行,我夫婦不去也罷,日後的一切重任,便寄望你等新一代的天機勢格中人了……你等若能與義兄重見,請代子龍致意吧。”

雕雪、諸葛慧、蕭侯儀三人一聽,亦感趙子龍的判斷十分準確,也再無異議。

第二天,雕雪、諸葛慧、蕭侯儀三人,便換了便裝,回覆江湖兒女的打扮,告辭了趙子龍、司馬芝夫婦二人,各騎快馬,向西面的莽莽崑崙山進發。

從漢中到崑崙山,遠達千里,便在三人的眼中,卻並非什麼難以逾越的天關,三人曉行夜宿,不到三日,便已抵達崑崙山地域了。

但見巍巍崇山,千里綿延,一派大地之母的雄偉氣勢。

三人卻暗暗皺眉,道:崑崙山千里綿延,到底何處方是天目峰呢?若不知路徑,在山中亂闖,只怕再走三年也不能抵達!

就在此時,卻有一縷蒼悠的勁音,鑽人三人的耳際,一音三射,發聲之人,功力之高,令人驚駭:“呵呵……管老弟,你向世人許死,自稱夭折之命,卻偷偷借死遁而溜,避開凡塵,你好工心計……但你既然已千方百計脫離凡塵,怎地又上這崑崙山來,招惹那什麼百年天機的大蜂窩呢?嘿!還有你這寶貝徒弟諸葛鈞,男兒漢大丈夫,怎地仍與師父寸步不離、形影難分……”雕雪、諸葛慧、蕭侯儀等,一聽不由大喜,因為身負一音千射這門絕頂神功,說話又如何稀奇古怪的人,當今之世,除了那仙靈老人左慈之外,只怕也尋不出第二位了!而他口中的“管老弟”,自然便是神相管輅了,管輅的寶貝徒弟,自然是諸葛慧的三哥諸葛鈞……三人正為如何分辨天目峰的方位發愁,突遇兩位仙宿輩的人物,哪能不欣喜萬分?

那仙靈老人左慈,便是蕭候儀和諸葛慧的授業恩師,管輅亦曾有向諸葛慧傳授鳥語神功的半師之情,他二人與蕭侯儀、諸葛慧已分別甚久了。

蕭侯儀處事已越來越穩重,但諸葛慧卻依然一片野氣,特別是在師父左慈面前,依然是往日那嬌野可愛的徒弟孫女,諸葛慧一聽勁音,便不由呼地一掠而發,一面格格大笑,一面如燕子般循聲而飛:“好啊!師父爺爺……你競在這要命時刻出現了……”蕭侯儀和雕雪相視一笑,亦循聲緊隨諸葛慧的身形,掠了過去。三匹快馬,竟如通靈,亦隨後奔去。

轉過一個山背,在一座峰腳山路口前,果然有二老一少,正是仙靈老人左慈、神相管輅,以及諸葛慧的三哥諸葛鈞。

此時,老左慈似乎已聽到諸葛慧的嬌笑聲,他不由向管輅皺眉嘆氣道:“龐老哥怎地連這野娃兒也邀請來了?……有她在場啊,我等耳根怎得清靜?……”管輅卻深知老左慈的心思,故意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快溜,莫讓她尋著好了。”

老左慈即又立刻陪笑道:“喂!管老弟,你千萬莫亂來,若見不著她,老左慈說不定會找你拼老命呢……因為若見不著她,我便難飲得那百花露,酒蟲兒發作起來,我這條老命便完之大吉了……”老左慈話音未落,諸葛慧已呼地凌空而降,俏生生的落在老左慈面前,格格地嬌笑。

老左慈被她笑得又歡喜又發毛,齜牙咧嘴的陪笑道:“喂,徒弟孫女,你耳尖,必聽到什麼不如你意之話,你可莫當真,只當師父爺爺樂昏了頭,胡說一通好了……”諸葛慧笑道:“我又並無說什麼?亦無任何表示,不信你問問管前輩好了。”

管輅逗趣道:“是呵,慧兒並無任何表示,左老哥慌張什麼?”

老左慈笑道:“管老弟,你有所不知,老左慈大不怕,地不怕,最怕是我這徒弟孫女光笑不語,她必定又算計我老左慈什麼了……她是諸葛老弟的胞妹,她二哥的智謀驚天動地,她跟隨諸葛老弟多年,說不定已獲其兄真傳,若施展出未,我老左慈豈非要望風而逃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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