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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冬凌 -【酷男降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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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7: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冬凌 - 酷男降愛

這女人怎麼如此有本事瘋得這麼像樣?!  
真搞不懂她腦袋裏裝的是什麼垃圾──  
人家嫁妹妹是喜事,她倒有本事把氣氛搞得像在辦喪事!  
奇怪了,平平都是同個爸媽生的,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好的那個,被他的同胞哥哥搶了去,  
壞的這個,幹嘛就淨推往他這裏?!  
既沒氣質又沒品質,光臉蛋長得好看又不能賣錢,  
想賴給他?門都不給開!  
幹嘛?藉酒裝瘋跳豔舞是想誘惑誰啊?  
呃……這四下無人,難不成會是他嗎?  
嗯……她的身材好像比她的臉蛋還來得有看頭哩──  
好吧!看她這副德性也知道沒半個男人敢碰她,  
他就當運動運動筋骨,順便做做善事吧……  
什麼?睡著了?!他都提「槍」運氣到門口了,  
這下子他是得用「敲」的,還是用力「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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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7: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經過一段冗長長的梅雨季後,天空終於放晴,湛藍的天空映襯著新人臉上的喜氣笑顏,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美好幸福……

  “嗚……嗚嗚嗚……”文妍淇淚眼婆娑的盯看著,在神父的指引下,正與新郎展拓交換戒指的小妹文妍柔,眼淚再也無法克制的頻頻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不過是跑到美國出差,結果一回來,就接到小妹特地送來的喜帖,時間匆促得讓她沒有反對的機會,婚禮就在她的震驚與錯愕中迅速來到。

  “可惡的展拓!臭展拓!死展拓!他是沒有其他女人可以娶了嗎?為什麼偏偏要把柔柔給娶走?柔柔可是我的心頭肉啊,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把柔柔從我身邊搶走?”她揉搓著手中的帕巾,雙眼狠瞪著展拓粲笑的俊容,咬牙切齒的低鳴。

  坐在她身旁靜靜觀禮的文言倫,聽見她的低語時,受不了的直翻白眼,決定以最快的速度悄悄地起身離開,以免等一會兒待她見到新人烙下誓約之吻時,會激動的掐住他的脖子不放。

  就在文言倫悄悄地起身離開時,一個昂藏的身影在不驚動在座賓客的情況下,出現在門邊,他踏著穩健的步履,在離他最近的一個空位坐下。

  在神父的指示下,正要傾身吻上新娘小嘴的新郎展拓,瞧見了他的身影,以眼神歡迎他的到來。

  然,他的注意力,很快的回到今天美麗的新娘上頭,低頭印下了兩人的誓約之吻。

  眼睜睜看著展拓的唇印上柔柔的唇,文妍淇咬緊牙關,不斷地扯弄著手帕,眼角卻溢出不舍與憐疼的熱淚。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不讓柔柔再多留幾年?可惡的展拓!該死的展拓!殺千刀的展拓!混蛋、王八、豬頭展拓!”

  即使她毫不留情的以低俗粗鄙的言語問候展拓,卻依然無法改變小妹已成為展家婦的事實。

  一想到這兒,她不禁哭得更凶了,“嗚——我的柔柔……”

  她拿著帕中不斷地拭去流竄在臉龐的淚水,不一會兒工夫,帕巾已然濕透,於是乎她便老實不客氣的抓起身邊男人的手臂,以男人身上上好的西裝布料擦拭著源源不絕的珠淚。

  “嗚……可惡的展拓,我絕對不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我恨死你了!”她眯著一雙淚濕的眼,看著柔柔與展拓臉上洋溢著幸福喜氣。

  看到這情景,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心中對展拓的奪妹之恨又加深一份。

  為了發洩怒氣,她死命抓著男人的手臂,拼命地將臉上散開的彩妝、鼻涕跟淚水,一古腦兒的往男人手臂上的西裝布料猛擦。

  這個文言倫也很該死!

  他竟然派她到美國出差去,然後瞞著她,偷偷進行柔柔的婚事,等到她歡天喜地帶著合約歸國時,卻被告知了令她感到晴天霹靂的事——柔柔要嫁給展拓了。

  “嗚……”想到自家兄弟的無情,她更是義無反顧的把臉上的髒汙,往他的西裝上擦去。

  “我的西裝很昂貴的,你付得起嗎?”展柘臉部繃緊,一雙冷眼直睇著猛抓著他手臂不放,洩憤似的把眼淚、鼻涕往他西裝上頭抹去的她。

  “付你的大頭鬼,我有說要賠你嗎?”找死的文言倫,不但欺騙了她,現在居然還要她賠償西裝,他果真是個無兄妹情分的爛大哥。

  “你把我的一套好西裝給毀了,我不找你賠要找誰賠?”一貫冷冽的嗓音蒙上了淡然的傭懶。

  這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女人還是沒變,打從他們第一次在宴會中錯身而過,她便不分青紅皂白的揪住他興師問罪,硬是對著他扯著尖聲要他交出她的妹妹。

  在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這個脾氣火爆嗆辣的女人,把他跟雙生大哥展拓給搗混了,而她卻毫無所覺的糾纏著他,窮追猛打地把壞人的印記往他臉上貼。

  而現在,很顯然的,她似乎又把他跟某人給搞混了。為什麼每次與她相遇,她總是把他跟某人給搞混呢?

  想到此,他不禁掀起一抹嘲諷的淡笑,一雙看似冷凝的眼,卻定在她佈滿點點淚水的小臉上,無法移開。

  “去找展拓。”

  眼睛一直定在展拓身上,又瞧了眼笑的一臉幸福的小妹,她的悲傷不禁又迅速堆積,“嗚……嗚……”

  展柘一臉厭惡的忍住想掏耳的衝動,打從他在這個空位坐下後,他就不斷受到她的魔音穿腦,一陣子未見,這瘋女人的戀妹情結,依舊是無可救藥。

  “文妍淇,你哭夠了沒有?”

  意識到她那沒藥救的戀妹情結,他一向平靜的心情,驀然多了分沉悶,舍他感到些許不悅。

  “文言倫,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她的心情已經夠低落了,他居然還敢凶她!?有這種無情、無義、無血、無眼淚的兄長,是她文妍淇此生最大的不幸。

  “我不是文言倫。”她不只是個瘋女人,還是個笨女人,居然連他跟文言倫的聲音也分辨不來,她真的是蠢到最高點。

  “文言倫你真孬,居然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承認了……”她話一脫口,頭一抬、眼一瞟,心思頓時凝住,所有動作立時變得僵硬。

  展柘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清冷的聲音自唇間逸出,“文大小姐,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是文言倫。”

  “啊——”不顧眾人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文妍淇受驚地發出尖叫,小臉盛載了錯愕,“姓展的,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文言倫呢?他給我跑到哪兒去了?”

  展柘眼未瞥、頭未抬,修長的指比向展拓,“展拓是我大哥,我來參加他的婚禮有什麼不對?至於文言倫……我怎麼知道他上哪兒去了?”

  他的回答讓文妍淇一怔。

  對……對喔!她都忘了展柘這個陰冷的臭傢伙,跟搶走柔柔的爛男人展拓,是雙胞胎兄弟。

  想到他們兩人的關連,她立即毫不客氣的抓起他的手臂,把臉上的髒汙給用力擦、努力擦,現下她已經無力阻止這場婚禮,那麼……她發洩發洩一下怒氣總可以吧?

  “文大小姐,我這套阿曼尼西裝是今年春夏的最新款,價錢還挺便宜的,一套不過三十萬上下,我想你應該有那個能力賠償給我。”酷冷的俊顏沒有任何不悅,雙眼因她的孩子氣舉動而染上點點笑意。

  “姐姐……”瞧見疼愛她的姐姐用這種方式來洩憤,文妍柔的美顏出現了淡紅赧潮,目光轉而迎上了夫婿,“拓,對不起…

  展拓將興味盎然的眼自展柘與文妍淇身上轉回,不在意的扯開唇,“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是你的瘋姐姐該向柘說對不起。”

  倒是展柘的反應,讓他感到好奇不已,對人一向疏冷的展柘,可從不曾這般縱容一個人,尤其這個人還是有嚴重戀妹情結、一向與他不對盤的文妍淇。

  之前他就看出展柘與文妍淇之間,有—種莫名的張力,而這份張力,不知是不是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期間,發酵成他無法勘透的曖昧了?

  “各位!”文言倫眼見賓客的雙眼,紛紛朝展柘與自家妹子瞄去,他趕緊起身拍出一個響亮的掌聲,引起了分神賓客們的注意力,“現在就請大家移駕到宴會廳,婚宴即將開始。”

  在文言倫的說明下,一對新人自聖壇旁緩緩退開,而他則負責指引眾位賓客,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待賓客紛紛離開後,文言倫這才舉步,走向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展柘與文妍淇。

  “咳咳!”他的眼光嚴厲的瞪了眼哭得一臉慘狀的大妹,“淇淇,不可對展先生無禮。”

  “無禮?”她眯起一雙美麗的大眼,朝文言倫射出的眸光多了分怨懟,“文言倫,我都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居然還敢教訓我,你……”

  文言倫認命的捂住耳朵。自從柔柔要結婚的消息披露以來,他的耳根就不曾清靜過,剛才要不是他跑得快,只怕—身昂貴西裝被毀的人,就是他了。

  憶及此,他不禁同情的看向西裝遭到文妍淇惡意毀壞的展柘,“展先生,真是對不起,你的西裝我會負責賠償。”

  “不用了。”展柘冷著面孔拒絕他的好意,一雙鷹目緊盯著正不斷發出怨語的文妍淇,“冤有頭、債有主,賠償費用該由文大小姐支付。”

  “我為什麼要賠你?你也不想想,你們展家可是拐走了我最親愛的小妹,這筆帳我要跟誰算?”

  展柘與文言倫有志一同的,指向新人離去的方向,“去跟展拓算。”

  “文言倫!”

  她抓狂的尖叫,這個爛人竟然幫著外人欺侮她,“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兄妹情分?”

  “你想要兄妹情分?有——當然有。”

  他扯唇露出笑顏,就是拿這個看似成熟穩重、實則孩子氣十足的大妹沒轍。

  他掏出了手帕,將她臉上早已暈開的彩妝給擦拭乾淨,“來,讓大哥我來幫你擦擦臉,別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因為柔柔嫁人,已經是件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眼淚已經止住的文妍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個臭大哥把她當成什麼?七、八歲小孩子嗎?瞧他那副拿她沒辦法且歎氣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副傷腦筋的老爹模樣,惹得她從鼻中冒出重重一哼。

  展柘將眼前上演的這出兄妹愛的戲碼看在眼底,內心湧起了一股複雜又無法解釋的波潮。

  “文大小姐,容我提醒你一聲,如果你還想參加喜宴的話,請把你臉上五顏六色的東西給搞定,否則到時候你若把賓客給嚇跑,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冷冷的拋下話,展柘腳跟一旋,往喜宴的方向走去。

  “哼!”文妍淇不屑的輕哼,晶亮雙瞳冒出火氣,“文言倫你聽見了沒有?展柘那是什麼口氣,我就知道他看我不順眼,但是他說話有必要這麼尖酸刻薄嗎?”

  “你也不差啊。”

  他無奈的低應。

  “你說什麼?”

  耳尖的她捕捉到他的細語,淩厲地一瞪。

  “沒——有。”

  他陪著笑臉,可不希望在小妹大喜的日子,被大妹給氣的翻眼蹬腿,找上帝報到去,“你趕快去補補妝吧,不然柔柔會對你的缺席感到遺憾的。”

  提起最疼愛的小妹,文妍淇又是一陣鼻酸,幸虧之前她推掉了伴娘一職,否則今天賓客們將會看見,一個伴娘在典禮上哭得淅瀝嘩啦的。

  “別哭了,快去補妝吧!喜宴就要開始了。”他拍拍她的肩,已經做到最大的安慰了。

  “嗯。”忍住淚,文妍淇邊點頭,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文言倫看了眼展柘離開的方向,再偏頭看看大妹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出現了一個疑竇——

  真是太可惜了,展柘可是唯一可以壓制住無理取鬧的大妹的人,原本地私心的認為,展柘對大妹有那麼一點點意思,結果……是他太過期待?

  一個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老大不小,卻對自個兒妹妹存有異常愛的女人呢?

  “唉——”他悄然歎氣,那麼……大妹要嫁出去的可能性,不就等於零嗎?到時候要承受她的哭鬧、火爆脾氣的人,不就是他唉——身為文家的長子,他可以說是最苦命的人了。

  *  *  *

  熱熱鬧鬧的喜宴,在賓客間不時可以見到一對新人臉上的笑容,以及對他們之間濃濃愛意投以羡慕眸光的情景。

  看見她所疼愛的小妹,此刻正一臉幸福的倚在展拓懷中,她就有一股想要丟下手中酒杯,上前去拆散成雙成對的他們。

  “淇淇,忍耐一點,喜宴很快就要結束了。”看穿大妹雙眼裏跳躍的怒火,文言倫趕緊出言安撫。

  “哼!”

  她將燃燒狂熾的火氣,化成一聲重重哼聲。

  喔哦,從她臉部極度緊繃的情況看來,她已經快控制不了自己了,察言觀色有道的文言倫,悄悄地跨步與她保持距離,然後趁她將注意力全然放在展柘與小妹柔柔身上時,再大步一跨,徹底遠離了暴風圈。

  “籲——”

  他松了口氣,要是等一會兒發生什麼暴動的話,那可是一點兒都不關他的事,他已經盡力安撫大妹了。

  “你放她一個人,這樣好嗎?”

  展柘清冷的聲音揚起,泛著冷寒的眼,卻往文妍淇所在的方向瞄去。從她緊盯著大哥及小嫂子的猙獰表情看來,這個女人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不然呢?等著受她的怒火波及嗎?”他才沒那麼笨呢。

  展柘沒有回話,發現到文妍淇正一杯又一杯的將黃湯灌下肚,一雙英眉無可自抑地擰了起來,“她的酒量很好嗎?”

  “酒量?淇淇哪有什麼酒量,她一旦喝多了,可是會發酒瘋的……”

  他陪著笑,雙眼陡地瞪得老大,只因他也瞄見了文妍淇豪邁灌酒下肚的情形,“喔……天啊,她居然給我亂灌酒,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家要不得安寧了……”

  就在文言倫唉聲歎氣之際,他卻對上了今天的新嫁娘文妍柔,正以唇語向他發出求救。

  他為難的看了眼仍不斷灌酒的大妹,再看看被眾人圍繞頻頻敬酒的嬌柔小妹,心中的天秤立時傾向另一邊。

  “展先生,既然從今天起展、文兩家就是姻親了,那麼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幫我一個小忙吧?”腦筋動得飛快的他,將心眼轉繞到展柘身上。

  展柘挑高了眉,一張無表情的面容,因對上了文言倫過度熱誠的笑臉,而蒙上了點默疑心。

  不等展柘有所回應,文言倫趕緊接了下去,“是這樣的,你看見今天那對新人了沒有?瞧我小妹那個樣子,她再繼續跟大家敬酒下去的話,只怕今天你大哥不會有一個愉快的新婚夜了。

  “所以?”

  他斂起了稍稍泄出的情緒。

  “所以——”他意有所指的瞟向把酒當水喝的大妹,“我的大妹淇淇,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我先幫小妹擋酒去。”

  沒讓展柘有任何拒絕的機會,文言倫修長的腿一跨,將麻煩順利丟下。

  展柘看著文言倫快速離去,拒絕的話語梗在喉間未有脫出的機會。

  從這一點他可以看出,文言倫跟不講道理的瘋女人文妍淇身上,的的確確留有相同的血源。

  “哈哈哈……”

  刺耳且響亮的笑聲傳人展柘耳中,這等沒氣質的大笑聲引得他側目,然而這才發現,不知在何時,文妍淇身旁多了幾名看似體面且文質彬彬的男子,也看出了這幾名男子眼中的驚豔及搭訕決心。

  他撇撇嘴,無法說明為何內心會流竄著一抹不快,遂快速舉步朝文妍淇的方向走去。

  “你說的笑話真好笑。”她舉杯跟男子的酒杯輕碰了一下,爽朗的咧嘴逸出笑聲。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卻是一臉難色,“文小姐,我剛剛並不是在說笑話,我剛剛是在跟你介紹我自己。”

  “為什麼要介紹你自己?”她舉杯就口,豪氣的飲進一大口香檳,“嗯,這香檳一喝起來,就知道是高級香檳,你們也喝看看。”

  她的雙頰因酒精而染紅一片,一雙美麗的大眼蒙上了迷醉色彩,從她臉部誇大的表情及言語,展柘可以研判出——她醉了。

  喝香檳也會醉?

  他真是佩服文妍淇這個瘋女人。

  “你喝夠了沒有?”地面無表情的奪走她正要人口的酒杯,雙眸溢射出警告寒光。

  文妍淇瞥他一眼,不悅爬上了她嬌麗的臉龐,只因他那張與展拓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孔,“怎麼是你?我跟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少管我的閒事。”

  “你喝醉了。”他將酒杯放在服務生的託盤上頭,嚴厲的說道。

  “哼!”

  她不領情的別過臉,“你才醉了,你以為幾杯香檳,就可以讓我醉嗎?姓展的,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是嗎?”

  展柘不慌不忙的在她眼前比出四根手指,“那你說說看是幾?”

  “哈!”她感到可笑的嗤之以鼻,一把撥開他的手,“姓展的,你真以為我喝醉了嗎?你比的是……三!”

  展柘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個瘋女人打從第一次見面,就不斷為他惹麻煩,就連今晚的喜宴,她還是不放過他,他倒想問問他們,展家究竟是欠了文家多少債?以至於他得在這兒忍受她的瘋言瘋語。

  淩厲的眼掃向圍繞在她身旁的男子,冷冽的下達逐客令,“你們看見了,文小姐已經醉了,她無法再跟你們進行談話。”

  他冷冰冰的臉孔及言辭,讓原本想趁此機會認識文妍淇的男子們,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悻悻然的轉頭離開。

  “喂,你們要去哪里?你們不是說要陪我聊天的嗎?”哼,她就知道,男人說話沒一個可信的。

  “好了,他們都走了,你可以安靜下來了吧?”他端視著她泛著酡紅的嬌顏,猜測著她究竟灌了多少黃湯下肚。

  “我一直都很安靜!”

  她大聲的反駁他的無理指控,鼻頭一酸,難過的情緒悉數湧上來。

  “全怪展拓那個臭傢伙,天底下有那麼多女人,他為什麼不去招惹其他女人,偏偏就要來招惹柔柔?現在……現在他居然過分的把柔柔從我身邊搶走,他不是人!他是壞蛋!混蛋!王八蛋……嗚!”

  不讓她有繼續謾駡下去的機會,展柘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雙冷厲之眼掃向紛紛投以注目禮的賓客,然後一把揪住她纖細的手臂,強將她帶出洋溢著熱鬧喜氣的宴會。

  “嗚……嗚——”

  受制于他強健的雙臂之中,文妍淇扯著嗓子呼救,可傳出的卻是一個又一個不成句的單音調。

  來到清雅的後花園,展柘這才放開了她。

  “你真的醉了,我去告訴你大哥一聲,請他送你回家。”

  她的十指奮力抓住了他,成功的阻止他的離去。“姓展的,你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你把我帶到這兒做什麼?”

  展柘冷淡的看她一眼,“你若是再繼續自怨自艾下去,會打擾了整個喜宴的進行。”

  “我就是要打擾!我就是要破壞,我就是要罵死那該死的展拓,那個不要臉的大壞蛋,他明明知道……”她抽泣著,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堆積,“明知道我最疼愛柔柔了,他居然還使些小人手段把柔柔給搶走,柔柔……我的柔柔……”

  展柘神情複雜的盯視著她濕了臉龐的悽楚模樣,“你的戀妹病症,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

  “你管我!”

  她吼他一聲,又埋入了自我的傷悲之中,“柔柔可是我從小疼到大的,我才不放心把她交給混蛋臭展拓!”

  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讓她立時止住奔流的淚水,“我決定了,我要把柔柔給帶走,我要阻止這一場我不承認的喜宴!”

  “文妍淇,你發瘋了!”他抓住她,“別忘了,大哥跟小嫂子已經是夫妻了。”

  “夫妻!?我不承認,我不承認!”她的小臉漲成火紅色,雙拳在他眼前揮舞著,“姓展的,你聽見了沒?我絕對——不承認!”

  她狠話一撂下,一陣暈眩感襲上身,讓她身子跟腦袋一起搖晃著,“奇怪,我是怎麼——了……” 

  話尾消失在展柘好心提供的雙臂之中,他穩穩的接住她下墜的身子,再一次肯定——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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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當車駛進了文家大門,展柘突感一陣不解,目光移至副駕駛座上因酒醉而昏睡的瘋女人文妍淇。

  為什麼他得送這個女酒鬼回家呢?

  嚴格說起來,他跟文妍淇這個姻親關係,就為了這麼一丁點兒姻親關係,他就必須接受文言倫的強行要求,把醉醺醺的她送回文家?

  這一點都不像他,望著她滿臉通紅的睡顏,展拓不禁如是想道。

  拉起了手煞車,停靠好車子,他繃著一張臉,伸手搖晃著正好眠的文妍淇。

  “文大小姐,你家到了,起來了。”

  別吵!她將他的呼喚聲當作擾人的蒼蠅,抬手揮了一揮,收到安靜的效果後,又繼續睡死。

  “文妍淇,我可沒空照顧你,你快給我起來,你家到了!”他冷沈著聲音,臉色不善的下達最後通牒。

  “我家到了就到了,有什麼好希罕的。”她咕噥一聲,眼皮未撐開一份。

  展柘翻翻白眼,這是第一次他因為一個醉死的女人,感到這般無奈,強忍住踹她下車的衝動,他開門下車繞至另一邊。

  打開車門,凝望著她醉死的模樣好半晌後,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只要儘快把這個女醉鬼給打發掉,他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文妍淇,你家到了,起來了。”他發揮最後的耐心喚道。

  受到酒精侵襲的文妍淇,只是一個勁兒的直點頭,口中逸出毫無意義的單音,然後繼續昏睡。

  展柘見狀,壓下襲上心頭的無奈之情,彎下腰、探進車內,一隻手臂繞至她的頸後,一隻手臂穿過她的小腿,微微一使力,便將她給抱出車外,抬腿將敞開的車門關上,抱著她往文家大宅走去。

  望了眼一片黑暗的屋宅,展柘想起,文家主人文正耀因為今天的大好日子,而放了下人一天假的事。

  “這下麻煩了,我可沒有文家的大門鑰匙。”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文妍淇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倚在一個搖籃裏邊,讓她舒服的喟歎一聲,下意識地往展柘懷中鑽去。

  展柘瞪了眼醉了仍不安分的她,“你這個女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責駡她,文妍淇不快地皺了皺俏鼻,然後更是老實不客氣的往他懷裏頭鑽去。

  “文妍淇,你在幹什麼?”他臉色大變,只因為她的不安分舉動。

  文妍淇因為他這一聲低喝,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當那張與展拓酷似的臉孔映人她眼簾時,她立即發出了抗議。

  “臭展拓!你怎麼會在這裏?誰叫你抱我的?快放下我!”她在他懷中扭動不休,兩個小拳頭更是不斷地敲擊著他強健的手臂。

  “瘋女人!”展柘啐了一口,雙手輕輕鬆開力道,讓她順利的自他懷中滑下去。

  “你敢罵我瘋女人,你才是大混蛋!”她的小手氣惱的捧住他的臉龐,倏地縮短與他對望的距離,當她望進了一雙陰黑寒潭時,她的思緒猛然中斷。

  “你——”疑慮在腦中形成,“你不是那個混蛋展拓。”

  展柘拉下了她的小手,輕哼一聲,“我從沒有說過我是展拓,你酒醒了是不是?那就自己掏鑰匙開門進去。”

  他轉身欲走,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力量拉住他,他轉過頭,看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揪住他的西裝下擺不放。

  陰驚的眼掠過一抹寒氣,“文妍淇,你這是在幹什麼?”

  她抬起一雙蒙上醉意的眼,毫無畏懼地迎上他冒著霜寒之氣的黑眸,“我……我家鑰匙在哪兒?”

  “你……”他眯起了眼,要不是他擁有超強的自持力,恐怕他早就被她給氣死了。“你問錯人了吧?這兒可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疑惑的看著黑漆漆的屋子,仔仔細細打量起來,“看起來很熟悉,這裏好像是我家沒錯。”

  “好像?”展柘一雙銳利的眼直在她臉上來回梭巡,“文妍淇,不要告訴我,你根本還沒有清醒。”

  “什麼清醒?”她氣呼呼的反駁,“本小姐一向清醒得很!”

  “你還在醉。”幾杯香檳就把她給搞成這樣,她果然一點酒量也沒有。

  她怏怏不快的瞪他一眼,“什麼醉,把這句話給我收回去,本小姐一向是千杯不醉的,喂,你在幹什麼?嗚——嗚……”

  展柘的大手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夠了,給我閉嘴,今天我受夠你的嘮叨跟無理取鬧了。”

  文妍淇小拳不斷地落在他身上,企圖讓他放開她。

  展柘轉而以手臂勒住她纖細的頸子,將她給扣在懷中,另一隻手自內襟中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文言倫。

  “放開我!放開我!”她滿臉通紅的不斷叫囂,背部卻將他的溫暖完全吸收。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心安的暖意,使她處於不安及狂亂的精神,漸漸安定下來,最後索性將全身重量倚落在他懷中,張口打了個大哈欠。

  向文言倫問清楚該如何處理之後,展柘一轉過眼,便見到她毫不淑女的哈欠,“文妍淇,你該不會又想睡覺了吧?”

  “你才想睡覺,有人規定一定是困了,才可以打哈欠的嗎?”儘管她的腦子還在昏,但是依舊牙尖嘴利。

  展柘懶得理她,勒抱著她彎腰在一旁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把鑰匙。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高科技的時代,文家人竟然放心的把鑰匙放在花盆底下。

  “啊!”見他拿出鑰匙,她驚叫一聲,然後愉快的呵呵笑,“對了,鑰匙就是放在那兒,你怎麼知道的?你真是好聰明喔——”

  他聰明?這種稱讚的話語自她口中逸出的那一刻,展柘突覺全身不對勁到極點。

  “鑰匙呢?我來開門。”她一把搶過鑰匙,眯著眼,將鑰匙插入孔中,喀喀喀幾聲後,便打開了大門。“哇!我打開門了。”

  展柘見她率性地踢掉腳下的高跟鞋,像個孩子般的打著赤腳踏人家門。

  “我把她給安全送回家了,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決定結束這一倘渾水後,展柘毫不留戀的轉身,準備驅車離開。

  砰!一聲自屋內傳出的巨響,讓他頓住了前進的腳步。

  展柘瞪視著就停靠在文家門前的轎車好一會兒,無法阻止一波波探看關懷的情懷湧上心頭,教他在瞬間產生了一種名為牽掛的情緒……

  “那個瘋女人!她到底還要惹多少麻煩才甘心?”他一咬牙,猛地轉身奔入屋內。

  *  *  *

  “哎唷!”文妍淇在廚房冰箱前面滑了一跤,原本是想抓住椅子穩住身子,結果反而把椅子給抓倒了。

  “我的屁股好痛喔……”她邊呻吟著,邊奮力起身打開冰箱門,從裏頭抓了瓶可樂,開瓶仰頭灌下,“咦,這個味道好像跟平常的可樂不太一樣,該不是新產品吧?”

  “文妍淇,你沒事吧?”當展柘尋著燈光轉入廚房時,映入眼中的,是她倚著冰箱門邊,正豪邁的仰頭灌飲著手中的啤酒。

  “嗨!”她傻愣愣的揚起手跟他打聲招呼,“好久不見了……不對,我們剛剛好像有見過,還是在昨天?喂,我們在哪時候見過面呀?”

  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女人,幾口黃湯下肚後,她瘋得更加嚴重。

  走上前,一把奪走她手中的啤酒瓶,冷漠的浯氣自口中鑽出,“你的房間在哪兒?”

  文妍淇盯看著被他奪走的瓶子,“你也想喝可樂嗎?冰箱裏還有啊,你做什麼要搶我的可樂?”

  “可樂?”展柘端看著手中藍白色相間的臺灣啤酒,再次肯定——她醉得不輕,居然連顏色也分辨不出來了。

  “沒關係啦,如果你想喝那瓶可樂的話,就讓給你,反正我這個人一向很大方的。”她不以為意的別過臉,又將手探人未關的冰箱,準備再拿一瓶可樂。

  展柘抓住了她的手,強迫性的關上冰箱門,威脅恫嚇:“你再給我拿啤酒來喝,就給我試試看。”

  “我要拿的是可樂,我想喝可樂,我的喉嚨好幹喔!”她的眼轉到他手上的可樂,小手迅速將他手中的啤酒奪回,一古腦兒的往嘴裏頭灌。

  展柘有些傻眼的看著她咕嚕咕嚕的喝個不停,忍耐已到達底限。

  “哇!真好喝。”她倏地又皺起眉頭,“不過真是奇怪,可樂的味道怎麼跟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廢話!你喝的是啤酒,根本不是可樂,你這個無藥可救的女酒鬼。”他決定使出非常手段。

  “誰是女酒鬼!你才是酒鬼,你給我聽清楚,本小姐一向不屑與酒精為伍,你少……”話未說完,她就被一股外力給強力的攬抱住,“喂,你在於什麼?誰允許你亂抱我的?放開我!”

  “你的房間在二樓是吧?”

  她嬌弱的身子被他一雙有力的臂彎給輕輕擁抱住,他以己身的強大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扭動,一步步踏上階梯,打算在最短的時間把她給送上床去。

  “好舒服喔!”習慣他身上清冽的氣味後,她反而倒進他的懷抱中伸展四肢。

  展柘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文大小姐,敢情你是把我當成床了?”

  “呵呵呵……”她發出一串無意義的輕笑聲,然後在他懷中奮力的扭動起來,“放我下來,我想跳舞。”

  “跳舞?”攏聚起的雙眉,隱藏著錯愕的驚詫。

  “對啦!”趁著他分神之際,她靈巧的自他懷中躍下,然後邊踏上階梯,邊哼出一連串的輕揚舞曲。

  “文妍淇,你現在很清醒嗎?”看她隨著口中哼出的旋律踩著輕快的步伐,他的心中浮上了淡淡疑惑。

  “當然,我再清醒不過了。”她回頭朝他送出一個飛吻。

  她那種輕佻的舉動以及臉上顯露出的嬌媚,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平常那個瘋女人文妍淇。

  “我已經把你送回家了,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他已經沒有義務去理會她接下來的行為跟舉止了。

  “啦啦啦……我要洗澡了。”她打著赤腳,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將手繞至身後,拉下禮服的拉鏈,“啦啦啦……我要去洗澡。”

  展柘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景象,她居然邊跳著舞、哼著歌,邊一路脫下自己身上的禮服,她身上一寸寸的凝肌正顯露於他眼底,以迅雷之速占去了他全盤的注意。

  “文妍淇,你這個發酒瘋的女人!”超強的自製力讓他穩住了心神,不受她誘惑。

  展柘迅速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奔上前以外套覆住了她逐漸裸露於外的凝白雪肌,強拉著她進入應該是她的房間。

  “哎唷!”當她被一股蠻力給推倒在床上時,她皺眉發出了柔媚的哀叫聲,“你做什麼啦,好端端的幹什麼把人家給推倒在床上?”

  人家?聽著她軟酥酥的指控,展柘實在無法將此刻展露萬種風情的她,與平日火爆的她聯想在一起。

  她邊以含怨的眼凝睇著他,邊將身上的外套給撥去,“你幹什麼把外套罩在我身上?人家要洗澡啦!”

  當一片雪白美肌悉數展露于他眼前時,擁有超強自製能力的展柘再次發現,這個發酒瘋的女人,確實有把他給逼瘋的可能性。

  雖說他早猜測過在那件貼身銀色禮服底下,大概會是什麼,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擁有一身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看似纖瘦卻豐盈的好身材。

  她雙眼盛著迷茫柔醉、微揚嘴角巧笑倩兮的凝望著他,那舉手投足都帶著邀請之意,要是換成其他男人在場,恐怕早就不顧一切的撲抱上去,好生纏綿一番了。

  “你這個瘋女人運氣真好,我沒興趣去碰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他抓起一旁的被單,將她完美的身段給覆住,阻絕了他腦中一切思潮的翻攪。

  “你幹什麼啦!很熱耶!”她拳腳並用的掙扎著,“人家要洗澡啦,你發什麼神經啦!”

  “你想洗澡?”也好,順便讓她醒醒酒,總比讓她穿著內衣內褲在地面前閑晃來得好,“好吧!那你趕快去洗。”

  她掀開被單,身上僅穿著基本的內衣內褲,立即靈敏的躍起,站在床上以居高臨下之姿睨著他,孩子氣的大聲宣佈:“你要我去洗澡,我偏不要,我要跳舞!”

  “你!”他來不及發脾氣,她的一隻藕臂便纏上他的頸項,一雙迷醉的眼對上他的冷寒雙瞳。

  她逸出一聲嬌笑,隨著口中哼出的抒情旋律,而輕輕擺動身體。

  “你在幹什麼?”他冷著臉孔,察覺到她柔馥的身子不斷地在他身上摩擦。

  “跳舞啊!”她逸出粲笑,天真的答道。

  “跳舞?”展柘半眯雙眼,瞧著她不斷貼近的身子,“你在跳什麼舞?”

  “你說呢?”她挑逗性地以纖細的十指,劃過他冷峻的臉龐,半合的雙眸透出妖冶的氣息,扭動的嬌軀似有意若無意的摩擦著他的身體。

  “你該不會是在跳豔舞吧?”他的音調顯得緊繃,與她裸露肌膚接觸到的身體起了燥熱變化。

  “呵呵呵……”她的理智被酒精主宰,嫣紅的臉蛋透出迷人的魅惑力,眼波流轉間帶著一抹致命的妖媚。

  望著她貼在他身前扭動搖擺的嬌軀,她如凝脂的肌膚、姣美的身段,一對豐盈因舞動而微微搖晃著,他突然覺得喉間一緊,全身被一股莫名燥火所侵襲。

  該死!他是怎麼了?他該不會受到她的誘惑了吧?

  不!他搖了下頭,企圖將她迷醉嫣紅的臉蛋甩出腦海,將她嬌美柔媚的身子自奔騰的思緒中抹滅。

  “文妍淇,你……你該去洗澡了。”他強持鎮定,將目光自她身上完全抽離。

  “我有說過要洗澡嗎?”逗弄他逗得正樂的她,壓根兒忘了這一回事,“喂,我們一起跳舞嘛!”

  她跳下床鋪,強自拉起他的手,沉浸在自我想像空間之中,拉著他東轉西繞的,而她一臉沉醉嬌笑著。

  “哈哈哈,你真笨,在這裏你要讓我旋轉,你知不知道?”見他緊繃著一張俊臉,她倏地鑽人他懷中,抬眼凝看著他的不善臉色,大膽的探出手拉扯了下他的臉皮。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笑一笑肯定會迷人多了,就像是……就像是……像誰呢?我怎麼一時間想不起來呢?”

  “像展拓對嗎?”他不甚自在的抿了下嘴,無法解釋在她提及展拓時,心頭上掠過的那一絲絲刺痛。

  他的性情不像那個性格分明的大哥,冷漠是他最好的保護色,嚴肅是他骨子裏的天生性格。

  “我討厭展拓!”她的腦子亂烘烘一片,但是喜惡卻正確的從口中吐出,“我討厭提到這個人!別提這個人,我們來跳舞。”

  說完,她揚起了亮眼的粲笑,牽起他厚實的大掌東搖西晃,一會在他身旁繞著圈圈,一會兒又以他為支柱,跳起了鋼管舞。

  ”文妍淇,你鬧夠了沒有?”展柘赫然發覺,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今天對他而言,簡直是災厄日。

  “你這個人不要這麼無趣好不好?”

  她嘴裏哼著一段又一段的輕揚舞曲,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眼波流轉間挾帶著萬千的風情。

  隨著她小手的遊移,展柘感受到體內一把莫名熾火因她而狠狠地撩撥起,此刻籠罩於她周身的只有柔媚風情,絲毫不見平日的霸氣魯莽。

  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頓覺,原來瘋女人本該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是個可以撩撥起他火熱反應的美麗女人——

  “文妍淇,你這是在玩火。”不知不覺間,原本清澈陰寒的黑瞳蒙上了點點欲潮。

  “呵呵呵……”她沖著他發出甜笑,手指頭糾纏住他的領帶,一臉天真的反問:“玩火?什麼是玩火啊?”

  展柘傾身向前,低頭覆住了她的小嘴,大掌俐落的繞至她腦後,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火——是你所挑起的,你別後悔!”他抵著她嬌嫩的唇瓣,漆黑雙瞳流竄出窒人的強勢。

  “後悔?我要後悔什麼?”她眨了眨眼,眼底盛滿了他俊容的特寫鏡頭。

  沒想到……這個瘋女人的味道嘗起來是那樣美好,他半合著黑眸,為她的甜美暗暗吃驚,同時又不自覺地深受她的馨香所吸引。

  文妍淇只覺得自己正逐漸在他有力的懷抱中變成一攤泥,腦中一片昏沉,全身因他深入狂熱的吻而失去氣力。

  火苗自他掌心間竄出,文妍淇感覺自身體深處冒出一簇簇的小火花,這突如其來的火花讓她感到既陌生又膽怯,然而他綿綿不斷的熱吻,卻無端地撫平她不安的心,他身上的清冷氣息,讓她產生了一種可依靠的感覺。

  他抽離了她嬌豔的紅唇,轉而吻上她的白玉耳垂,大手亦不停歇地膜拜著她的窈窕美好,輕細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尖,輕輕掃過她略為紅腫的唇直至她的下巴。

  她柔順的承接著他的吻,全身上下流竄過一陣激熱,讓她緩緩閉起了眼。

  唔——好……好舒服喔!他的懷抱寬大溫暖得讓她想依靠一輩子,他柔如春風的細吻,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呵護感,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他抬眼往上一瞄——文妍淇正掛著一臉滿足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展柘凝望著她美麗的睡顏好半晌,側耳傾聽著她規律的呼息,他額上爆出了青筋,咬牙切齒地想把她的纖細頸子給一把掐斷。

  該死的!她竟然在這種時候給他——睡著了!該死的瘋女人!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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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8: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嗯——”她從嘴中逸出了一個滿足的長長歎息,遲緩地伸展略為酸痛的四肢,“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她在床上伸展四肢好一會兒後,賴床的習慣仍教她對溫暖的大床戀戀不捨,當她抱著被單留戀殘餘的溫存時,不經意的一個翻身,一個突兀的物體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什麼東西?我的床上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東西?”她掀開被單,隨著揭露出的身軀而瞠大雙眼。

  當展柘以半裸的模樣倒映在她眼瞳之中時,她的腦子倏地停止運轉,呆滯的表情充分說明了她的驚詫錯愕。

  “展柘……”她呆若木雞的低喃,連續眨了眨眼後,這才發現眼前的半裸男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染上驚訝的眼匆匆掃過他的睡顏,轉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頭。

  哇塞!這傢伙平日穿起西裝看來瘦瘦的,沒想到西裝底下的身材,卻是這樣的有看頭,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啊!

  突然發覺到自己看入迷的眼,以及不小心自嘴邊溢出的口水,她趕緊斂起了慌亂的神色,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疑問隨即襲上她。

  “為什麼我會跟展柘睡在同一張床上?”喃喃自語的問話才剛剛消失在嘴邊,她整個人猶如看到鬼魅般的急速彈跳而起,外加附贈不絕於耳的尖叫,“啊——”

  “吵死人了!”起床氣不佳的展柘,受到這等魔音穿腦,下意識便抓起身邊的枕頭,朝發出魔音之處丟去。

  砰的一聲,文妍淇恰好被他用力丟出的枕頭給扔中,火氣也頓時而起。她抓起了掉落地面的枕頭,踏著忿忿的步伐走到床前,“展柘!你給我起來!”

  展柘懶懶的掀開眼皮,瞧見了她一副鐵青的面色,“是你啊,早。”

  “早你個大頭鬼!”這個傢伙居然還有心情跟她道早安!?

  “一大早火氣就不小,你是不是昨天酒喝太多,火氣大?”他偏頭瞄了眼腕表,清晨剛過六點半。

  “喝酒?我昨天有喝酒嗎?”她的臉色頓時被蒼白所取代,“昨天……昨天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

  她感到難以理解的按著腦袋細細回想,然而充斥在腦中的淨是一片混亂,除了一些清晰的婚禮跟喜宴片段,接下來她為什麼會跟展柘睡在同——張床……她全都記不起來。

  視線不經意往自個兒身上一瞥,她看見自己身上僅著內衣褲時,震撼在瞬間充斥於腦部。

  她無可自抑地發出駭叫,“啊——”

  “吵死人了!”展柘一皺眉,不耐煩的坐起身,賞了一記白眼給她。

  “你……我……”她的臉上交錯著青白之色,目光在自己及半裸的展柘身上來來來回回巡視,“昨天晚上……你說清楚……昨天晚上,我們……我們到底是……我們是不是有……”

  展柘被她臉上多變的表情給吸引住目光,原本不佳的起床氣,被她的慌亂無措,給扯出逗弄她的好心情來。

  “你說呢?”他朝她眨眼,展露出他性感的一面。

  接收到他的暗示眼波,文妍淇受驚的直直往後退,直到背部抵在牆邊,雙瞳睜得如銅鈴般大。

  “不……不會吧……我們……我跟你……怎麼可能?”

  瞧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這個瘋女人該不會是以為,昨天晚上他們兩人是怎麼樣了吧?

  想到昨天晚上她大跳豔舞誘惑他的模樣,他的臉色就不禁陰沈下來。有誰會想得到,當他受到她的蠱惑正要採取行動時,

  她卻——睡死了。

  恥辱!這真是他展柘生平的最大恥辱!他一向自傲的自製力竟然在她大跳火辣辣豔舞之下,宜告崩解。

  她成功的蠱惑了他,然而她卻先一步睡的像死豬一樣,害他直瞪著她寧靜的睡顏,拼命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

  她將手中枕頭阻擋在身前,絕不白白便宜他的雙眼吃霜淇淋。

  “展柘,我們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吧?”她懷抱最後一絲希望輕問。

  展柘揚起壞心的——笑,決心要好好懲罰這個撩撥起他的欲火,卻讓他無法宣洩的瘋女人,“你說呢?”

  “你……”她的胸口一窒,雙瞳冒出金星,最後一絲希望在他壞心的笑意中破滅,“不……不會吧?我們……我們……”

  展柘鄭重的點子下頭,“沒錯,我們……”

  “不會吧——”她發出慘烈的驚叫,“這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啊——我真是個白癡,我幹啥去喝酒?哇——”

  他冷眼看著她像個瘋子一樣又跳又叫,然後抱著枕頭蹲在牆角,不斷地逸出殺豬般的哀嚎聲。

  “你瘋夠了沒有?”他沈著聲問,難道跟他發生關係有如此不堪嗎?她的尖叫跟失控,引起他極度的不悅。

  “沒有!”她猛烈搖頭,“除非你告訴我,我們昨天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白癡!本來就沒有發生什麼事。被她折騰一番後,他已經沒有氣力跟精神開車回家,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屈就於她那一張小床,誰知一大早迎接他的,便是她驚人的尖叫聲。”

  他盈著懷疑的眼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文妍淇,你該不會連自己被怎麼樣了,都不知道吧?”

  “我該知道什麼?”反正……她就是被欺侮了嘛!

  “不會吧?”他加深懷疑,挑高眉角,“難道你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感覺?”她止住了呼天搶地的哀叫,認真思索起來,“我感覺到頭……有點昏昏沉沉的……然後……身體好像有點酸痛……嗚——我果然是被你怎麼樣了。”

  白癡!展柘受不了的直翻白眼,直到今天他才發現,文妍淇不止是個瘋女人,還是個笨到家的大白癡。

  她的頭之所以會昏昏沉沉的,是因為——她宿醉;她的身體之所以會酸痛,是因為——她昨晚像個瘋子似的拼命跳舞、扭動身子,身體酸痛那是難免的。

  可她卻把這些症狀,當作是被他那樣那樣了,他真是佩服她的思考邏輯。

  “你想怎樣認為,就怎樣認為吧!”他已經受夠她了,也受夠了因她而反復翻攪的莫名心情。

  “什麼叫作我想怎樣認為,就怎樣認為吧?”她氣焰高漲的眨去眼中霧氣,現在可不是哀悼她失去童貞的時候,展柘那種趾高氣揚、事不關己的態度,徹底惹惱了她。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展柘將披在一旁梳粧檯椅上的皺巴巴襯衫穿上身,慢條斯理的扣上扣子。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雙眼充血,後悔死了昨晚不該因為太過氣憤,而猛灌香檳的,現在可好了,被人吃幹抹淨,還外加踢到一旁去。

  展柘偏頭看了她盛滿了惱火氣憤的小臉一眼,“昨天晚上的事,你全部都不記得了嗎?”

  “廢話!”如果她什麼都記得的話,還犯得著像個潑婦一樣質問他嗎?

  “那就非常可惜了。”他擠出一抹詭異的笑,“昨晚……可真是多采多姿的一夜。”

  他語焉不詳的口吻,大大加深了文妍淇的恐慌,瞧他那副神秘兮兮的嘴臉,昨天晚上肯定是有發生什麼事。

  天啊!昨晚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

  就在她抱頭努力想搜尋一絲關於昨晚的記憶時,展柘已經穿上西裝、系好領帶準備離去,而她的腦子,突然浮現了一個令她驚異的畫面——一個兩人親密擁吻的大特寫……

  “啊——”她掩面,無法相信那個沉醉其中的女人是她,“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手搭上門把正要轉動的展柘,回頭給了她無聊的一瞥。才一大清早,她大小姐就淨顧著發癲,文家有女如此,可憐啊!

  她瞪大了一雙眼,咄咄逼人的走到他面前,纖指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姓展的,你要給我說清楚。”

  “你還要我說清楚什麼?”不過說也奇怪,這個瘋女人臉部表隋變化多端,看起來甚是有趣,勾起了他玩味的好心情。

  “你!”她的頰邊染上了酡紅粉彩,“你昨晚吻了我!”

  展柘先是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咧出一個含義深遠的淺笑,“哦?這個你倒是想起來了。”

  “這是真的?”驚訝錯愕都不足以形容她臉上的表情。

  “是你誘惑我的。”他輕輕一語帶過,將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什麼?”她張口傻眼,“我誘惑你?這怎麼可能?不可能!”

  姓展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占了她的便宜後,還硬說是她誘惑他的。

  去!去去去!她是眼睛瞎了,才會去誘惑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像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展柘好心的附帶一點解釋,“昨晚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倏地,她的臉色泛出青色,然後又轉變成白色,“我喝醉了……”那就說明了——她又發酒瘋了?

  就在她處於怔仲之際,展柘眼角一掃,將她臉上既是懊悔又驚詫的神情收進眼底,嘴角微揚,情緒染上了些許的愉悅。

  轉動門把,他跨步離開。昨晚雖然是充滿刺激與混亂的一夜,但是卻不失為奇異及快樂的一夜。

  雖然極不願意承認,可是他突然發覺,與文妍淇這個瘋女人在一起,並不是那樣的糟糕,相反的,他對她臉上百變的表情,產生了興趣。

  看著展柘離去的寬闊背影,文妍淇只覺得眼前跟腦子—片茫茫然,她捂著腦袋,跌坐在地面,不斷地喃喃自問:“誰來告訴我……昨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丁?誰來告訴我啊?”

  嗚——昨晚她真是不該喝酒的,她是個毫無酒量可言的人。三兩杯酒下肚後,接下來的事,她就會什麼都不知道了。

  “嗚……我好可憐喔……”她抱著枕頭低切的嗚咽。“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跟展柘那個傢伙接吻?我一定要弄清楚——”

  *  *  *

  辦公室裏,文言倫正處於批閱公文的忙碌之中,沒一會兒工夫,他便接到了秘書小姐的報告,再過三十分鐘,他必須去主持一星期一次的業務會議。

  耐心批完今天該批閱的公文後,文言倫這才抬頭。對上—直緊盯著他不放的視線。

  他幽幽歎了口氣,實在受不了她緊迫盯人的招式。“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事了嗎?”

  “我有說有事要找你嗎?”文妍淇偏過頭,內心不斷地在掙扎。

  “如果你沒事找我的話,那你怎麼會坐在這兒,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對了,提醒你一聲,再過三十分鐘,業務部要召開—星期一次的檢討會議,你這個上司一直賴在我的辦公室,會惹人非議吧。”

  “惹誰非議?”她犀利的一瞪,“你要的訂單,我可是特地飛到美國去幫你搞定了,現在誰還敢在背後說我壞話?”

  業務部原是男人的天下,自從她仗恃是總裁之女空降到業務部後,曾引來一堆裴短流長,直到她憑著—己之力,拿下了美國B.J集團的合約後,那些自視甚高的男人,這才紛紛閉了嘴。

  “好了,我已經提醒你了,等一下的業務會議不要遲到。”他頓了頓,“就算你拿回了一張大訂單回來,但是現在你也得收心回到工作崗位上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公事跟私事是不能混為一談的。”“你在說什麼?”她聽得出來他是在說教,可他為什麼要對她說教?

  文言倫看了她一眼,“我說,就算今天早上你依依不捨的送了柔柔上飛機,可是柔柔畢竟已經是展拓的妻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這個丫頭該不會是因為,早上送走了要到歐洲等地度蜜月的小妹跟展拓後,就一直生悶氣生到現在吧?

  “這個我知道。”她氣悶的回應。

  儘管她對展拓不滿到極點,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那可是柔柔自己挑選的物件,她再怎麼不願,也得接受殘酷的現實。

  “你知道就好。”他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大妹似乎有那麼一點兒不對勁,今天早上她送走最疼愛的小妹時,居然連一點歇斯底里的情緒也不曾出現過,這……該不會是天要下紅雨了吧?

  “倫哥,你在幹什麼?”她一臉莫名的看著他迅速起身跑到落地窗前,一副神經兮兮的往天空望去。

  “我是在看天空是不是要下紅雨了,要不然今天早上你居然沒有抱著柔柔又哭又跳,我還以為你會阻止她去度蜜月。”

  聞言,文妍淇受不了的翻白眼,“拜託,我文妍淇是那種沒風度的人嗎?我可是一個成熟又兼具理性的女人,怎麼會死命的抱住柔柔,不讓她跟展拓度蜜月去呢?”

  “那——那天在柔柔婚禮上哭得像淚人兒的人,不就是你嗎?”成熟又兼具理性?這跟她那天的表現,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形容詞。

  “我傷心難過不行嗎?”她頓了頓,一縷若有所思的目光纏上他,“倫哥,我問你,那天在喜宴上,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好像是,怎麼了?”他瞧見了她忸忸怩怩的模樣。

  “嗯……倫哥,我問你,我是不是一喝了酒,就會發酒瘋?”

  “是啊,你不也知道自己會亂發酒瘋,所以才一直禁酒的嗎?”

  “那你那天怎麼不阻止我喝?”說到這個,她的責怪聲就不由得加大。

  文言倫望著她好一會兒,“淇淇,你今天特地來找我,就是要來責怪我的嗎?”

  “當然——不是。”她的十指糾結在一起,實在對那天晚上的情形再無其他印象,“倫哥,我是想請教你,通常我喝了酒之後,會發什麼瘋?”

  這才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因為任憑她想破了頭,依舊想不出來那天晚上她與展柘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跟他……那樣那樣了嗎?可是她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是與不是之間徘徊否定,卻無法抹煞她與展柘共度一夜的事實……

  “你問這個幹什麼?”以前他只要一提起這個話題,她就會立即捂住耳朵拒絕接聽。

  “我……我想知道也不行嗎?”悲哀啊!她連自己發起酒瘋會是什麼模樣也不清楚。

  “你想知道?你為什麼想知道?”

  第一次,文妍淇突然覺得倫哥噦嗦極了。“我想知道也不行嗎?”

  “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他還是疑惑的多看了她幾眼,“通常你一碰了酒,人格就會丕變……”

  “等等,什麼叫人格丕變?”光是第一項,她就覺得恐怖了。

  “就是你說的話跟你的性格,會變得跟平常不一樣,這是一般發酒瘋的人都會有的症狀。”

  “然後呢?”她比較擔心的是……她該不會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跟展柘那個那個了吧?那她豈不是冤枉極了?

  “然後……”文言倫撫著下巴努力思忖,“第二個階段好像就是開始胡鬧,雖然你外表跟對話看起來、聽起來都挺正常的,其實你已經醉翻了……”

  “有沒有第三階段?”這下她總算明白倫哥為什麼不讓她碰酒了,沒想到她發酒瘋還有分階段性的,她……她可真是奇葩啊。

  “第三階段是……”他攏聚起眉宇,“你的第三階段就是開始跳起舞來,要是有男人在場的話,你跳的舞就會是所謂的豔舞了。”

  “什麼!?”她無法置信的大叫,“豔舞!?”

  文言倫一臉慎重的點頭,那種被自家妹子當鋼管在跳的情形,他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了,那簡直是人間酷刑。

  “豔舞……我居然會跳豔舞!?”額上冒出點點冷汗,現在她總算明白,展柘為什麼會指控是她誘惑了他。

  沒錯,酒精讓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幻,更讓她無法分辨出正常與反常,所以她不但人格丕變,而且還恬不知恥的在展柘面前大跳豔舞。

  文妍淇,你真是個大笨蛋,就算你真的被展柘給拆解人腹,那也怨不得別人,因為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淇淇,你怎麼了?”她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模樣,讓他連忙追問。

  “沒……沒事……哈哈……”豔舞,她居然會跳豔舞呢。

  看著她失神的情況,再加上她今天反常的頻頻追問,文言倫不禁感到有些不對勁。“淇淇,我問你,那天晚上你跟展柘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她連忙正襟危坐,“什麼事都沒有!”

  “真的沒有?”他頗是懷疑。

  那天他被賓客們纏得無法分身,所以才把喝得醉茫茫的大妹交托展柘照顧且送回家,因為他相信展柘的為人,才敢放心的把淇淇交給他。

  “沒有!”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她真的跟展柘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沒有?”她否認的速度太快,讓他不禁加深了懷疑,“你真的跟展柘一點事也沒有?”

  “難道你希望我跟他之間有發生什麼嗎?”她斜眼一瞪,努力鎮定下慌亂的心神。

  “當然不希望——”文家已經有一個女兒嫁進展家了,雖然他也挺中意展柘的雙胞胎弟弟展拓,但是以他們兩個人一見面就不對盤的情形看來,他寧願忍痛放棄掉這個大好人選。

  “所以說,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開玩笑,要是被倫哥知道她跟展柘有什麼的話,他一定會努力、用力、奮力的把她給踢進展家去。

  不要——她恨死展家人了,因為她恨死了搶走小妹柔柔的展拓,所以從那一刻起她決定要討厭所有的展家人,包括展柘。

  “嗯——”文言倫緊盯著她看好一會兒,心中有著淡淡的惋惜。

  “你嗯什麼嗯?”他那種古怪的注視,讓她直覺的想逃。

  “沒什麼,只是心裏邊有一些些失望。”

  “你有什麼好失望的?”他的失望肯定沒好事。

  “嗯——”他撫弄著下巴,惋惜不已,“我只是覺得,展柘是個很不錯的物件……”

  她眸底兇狠的精光乍現,“倫哥,你說什麼?你說誰是不錯的對象?”

  “嗯——”文言倫趕緊住了嘴,“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就說吧!這兩個人根本不對盤,沒費心機將他們撮合在一起是正確的,只是……真是可惜了展柘這個好男人,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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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8: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好端端的,展柘突感到眼皮跳了一下,一種不安的預感飄上心頭,讓他在瞬間感到有些焦躁難安。

  “總裁,會議再過五分鐘就要召開,這是您要的資料。”秘書洪伶俐小心的藏起一雙愛慕的眸光,專業的將手中整理好的資料放上桌面。

  “我知道了。”他沉吟了一下,將無端纏繞在心上的紛緒逐出。

  正當展柘拿著資料起身時,桌上的分機燈亮起,秘書洪伶俐動作快速地抄起電話。

  “喂,總裁辦公室。”她頓了一下,“請她離開,總裁今天的行程已經排滿,沒時間去接見一個沒有預約的人士。”

  “是誰想見我?”毫無預警的,展柘心頭浮現出一抹纖麗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有著一張出色的容顏、一副倔傲瘋癲的個性。

  那人是文妍淇,一個個性強烈到讓他難以忘懷的瘋女人。

  自從經歷那與眾不同的一夜後,他無法解釋為何心中會殘留她的身影,還會不時想起那夜她的嬌笑柔媚?更無法說明,他竟深深受到她的吸引——

  他肯定是受到她瘋狂因數的感染,也開始發起神經來了。

  之前與她曾有過幾次不經意的會見,她都以她瘋癲又火爆不講理的性子,勾起他的不快,而這一回……他比誰都明白,那不是一份好奇,而是一種……夾雜了不知名情潮的興趣,以及深究的探索念頭——

  “總裁?”洪伶俐顯得有些訝異,以掌心壓住話筒,“唔……是一位自稱姓文的小姐,她說她有點事,想跟總裁說清楚。”

  “我願意見她,不過……”他神秘的拉長音,“時間在一個鐘頭之後,請她到這兒等我。”

  “總裁!?在這辦公室?”她詫異睜大眼,無法相信剛才她所見到的景象。

  剛剛她似乎瞧見了總裁嘴邊勾起一抹淡笑,不可能吧!一向嚴謹肅然的總裁從來不笑的,因為他認為扯唇發笑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

  “洪秘書,你聽到我所說的話了。”

  “知道了。”她趕緊回過神,匆匆向話筒另一邊交代了下。

  她掛斷電話,趕緊追上展柘的腳步,心中則對那名姓文的女訪客,產生了一抹疑慮及莫名的敵意。

  *  *  *

  “文小姐,我們總裁願意接見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文妍淇一副心情不太爽快的追問。

  這個該死的展柘,他的派頭倒是挺大的嘛!也不想想,她文妍淇可是紆尊降貴的前來拜訪他,他不出來迎接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派了個總機,擋住她的去路。

  接下來是一層層詢問,在這漫長的等待裏,她對展柘的印象更是差到極點。

  她是腦袋燒壞了,才會突發奇想來到“展氏”,要不是為了獲得一個安心且確切的答案,她根本不會來見展柘一面。就為了一個答案,她竟然要受到這樣的怠慢!

  “姓展的,你完了廠她咬牙切齒,這筆帳她記下了。

  總機小姐瞄了眼她忿忿不平的模樣,咧嘴微笑以對,“文小姐,總裁現在人在主持會議,如果你想見他的話,恐怕得要等上一個小時。”

  “等一個小時!?”混帳展柘,他以為她的時間就一點也不寶貴嗎?

  “小姐,總裁請上樓到他辦公室等候。”總機小姐多瞄了她幾眼,因為這是第一次有訪客不用到會客室等候,直接被請人辦公室。為此,她不禁對文妍淇的身份多加揣測起來。

  火氣正熾的文妍淇,沒有發現她的探測目光,一心一意只想要懸在心中已久的疑慮獲得一個答案後,就馬上轉身離開,然而她卻沒想到,展柘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牌。

  “我一定要到辦公室等他嗎?”她根本就想轉身離開了,怎奈……她實在想知道那一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的,總裁請你到八樓辦公室等候。”總機小姐有禮的回道。

  “你們總裁開會要開一個鐘頭嗎?”

  “預定是一個小時。”總機小姐微笑以答。

  “預定一個小時?難不成這場會議還會再拖延下去?”她傻眼,小姐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奉陪。

  “嗯……這個,我也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時間。小姐,請你搭右手邊的電梯,電梯可以直達八樓總裁辦公室。”

  文妍淇盯看著電梯,心思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直到她對上總機小姐詢問的眼神,她才歎了口氣,“姓展的就是這麼愛要大牌,要不是小姐我有事找他,我才不自找罪受!”

  她拿出了皮包內的手機,迅速撥了通電話,“喂,倫哥,我今天下午不進公司了,有什麼事你幫我搞定。”

  不等文言倫有任何反應,她率性的按下掛斷鍵,把己身的麻煩事全部推得一乾二淨,一切都是為了展柘這個該死的大牌小人。

  總機小姐看著她踩著高跟鞋走入電梯,當電梯門緩緩關起的那一刻,她聽見了一個隱含火氣的低咒聲。

  “該死!我的高跟鞋鞋跟斷了!?可惡的展柘!全怪你——”

  總機小姐訝然的睜大雙眼,對這名外表看起來亮眼美麗的女子,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她趕緊抓起話,按下熟悉的內線號碼,“喂,阿珠嗎?我告訴你喔,剛剛……”

  一個小時不到,文妍淇是展柘親密愛人的小道消息,便這麼傳遍了“展氏”上上下下,而抱著一肚子氣的文大小姐妍淇,還在碎碎念個不休——

  *  *  *

  噠噠噠!文妍淇正不耐的以腳拍打著地面,不斷地低頭觀看腕表。

  “慢,真是慢!”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結果她還是沒見到展柘。

  “姓展的有這麼忙嗎?”她端起桌上的瓷杯就口,發現咖啡早已見底。

  正當她要起身請小姐再泡一杯時,秘書洪伶俐卻推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文小姐,總裁要我跟你說聲抱歉,因為會議還在進行,所以他暫時無法抽身。”她邊將紅茶擺上桌,邊公事化的轉達上司的交代。

  文妍淇只是感到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秀眉,“展柘有這麼體貼嗎?”居然還會派秘書前來轉告她一聲?

  洪伶俐聽見了她的話語,為自己的上司打抱不平,“文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對總裁有所誤解?總裁他是個……”

  “他是個怎樣的好人,我沒興趣聽。”她更加不耐煩的以腳拍打著地面,眼光瞄見了斷了跟的高跟鞋,“真是討厭,好好的高跟鞋居然跟斷了,一定是展柘帶衰害的。”

  “文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來這位文小姐對總裁很有意見!

  “我沒什麼意思。”她只是單純的遷怒而已,反倒是這位秘書小姐的反應頗令人玩味,難不成她……

  她瞄了瞄洪伶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再看了看她眼瞳間跳躍的忿忿不平之火,文妍淇大概瞭解她為什麼會這樣護衛展柘了。

  “沒什麼意思?可是我明明聽見你連高跟鞋鞋跟斷了都怪罪總裁,文小姐,我覺得你這是不合理的遷怒……”

  “我管它是合理,還是不合理,反正我就是要遷怒於他!要不是因為展柘,我犯得著坐在這兒,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嗎?要不是為了姓展的,我又何必賠上一雙名牌高跟鞋?”她說的振振有辭,把所有過錯全都推卸到展拓頭上。

  “你……”洪伶俐瞠大眼,沒想到這看起來美麗大方的女人,竟屬於不講理一族。

  她不信……她才不相信這種女人會是總裁的親密女友,她那種嬌縱任性的脾氣,一向是總裁所厭惡的,所以——她放寬了心,料想這個女人跟總裁一定沒有另一層親密的關係。

  ”我怎麼樣?”她頗不友善的反問。

  被展柘晾在辦公室等侯,已經讓她滿肚子怨氣了,如果她還不能找些藉口怨慰展柘的種種不是的話,她決定——立刻走人,省得繼續浪費時間,繼續堆積滿肚子的怒氣。

  “沒什麼,我還有事要做,我先下去了。”確定了她與總裁之間沒半點親密關係後,洪伶俐又恢復先前的公事化口吻。

  文妍淇看著態度丕變的秘書小姐,先前她還——副正義凜然的護衛著展柘,怎麼不一會兒時間,她就打退堂鼓了?難不成……她突然間發現展柘其實是個下流小人了?

  “小姐,你先等一等。”她端起紅茶啜了一口,嗯——還是咖啡比較對她的味。

  “文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她端起臉孔,客氣生疏的詢問。

  “你知道展柘在哪兒開會嗎?”她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總裁現在正在七樓第一會議室開會,如果你是想問我還要拖延多久時間?很抱歉,我不知道。”

  “喔,那沒事了。”她揮揮手,腦中有另一個想法形成。

  洪伶俐偷瞄她一眼,從她的舉止跟言語看來,這位文小姐真像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總裁才不會那麼沒眼光,看上像她這種脾氣不好的大小姐。

  “你瞪著我看做什麼?”文妍淇一回頭,就看見洪伶俐直瞅著她看,那種打量的目光隱含著種種複雜的情結。

  “你看錯了,我沒有瞪著你看。”洪伶俐迅速的調開眼,“我去準備總裁急需要用的報告書,文小姐你請自便。”

  “自便?我當然會自己打理好自己。”她吐吐俏舌,壓根兒就不想在這兒繼續耗費時間下去。

  “七樓第一會議室。”她低語喃念一番後,決定大方原諒展柘將她晾在這兒不聞不問的罪過,因為她打算,親自去見他。

  她起身整整身上套裝的皺摺處,彎身拿起另一隻鞋跟完好,的高跟鞋。

  “真是傷腦筋,這要我怎麼走路?瞧那個秘書一副小氣的模樣,我看她根本就不願意幫我跑一下腿,去買一雙高跟鞋回來……這該怎麼辦啊?”

  視線無目的地在室內流覽起來,匆匆掃過乾淨的地面、真皮的沙發,直到一張上好的棒木桌躍人眼瞳,無視於桌面上堆積成山的資料,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快步朝辦公桌走過去。

  “嘿嘿嘿,就是你了。”她選擇好角度,再以手背指節敲打著桌面,聽著清脆且沉重的聲音,她滿意的笑了。

  “太好了,就是這個了。”她找了一個良好的角度,高高舉起手中的高跟鞋,然後以快、狠、准之姿,把另一個鞋跟給敲掉。

  喀的一聲,高跟鞋的鞋跟順利被她敲下,她的臉上顯露愉悅得意,完全沒有注意到桌角被她敲掉了一層漆皮o

  “好了。”她把鞋子重新穿上,“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就往七樓第一會議室出發吧!那個姓展的還真會浪費我的時間,我這麼一蹺班,不知道回去又要被倫哥怎麼碎碎念了,這些全都是展柘害的!”

  “算了,這些我都不跟他計較,我要的只是一個明確的答案,省得我老是東煩西憂的,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抱著堅定的決心,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辦公室大門,在經過轉角的秘書辦公室時,她沒瞧見秘書的身影。

  “沒想到那個秘書的動作還挺伶俐的,看來她一定是把資料給準備好下樓去了。”這樣也好,省得她還要費舌跟她解釋。

  “沒想到‘展氏’還挺大的。”她邊放慢了腳步,邊觀察著公司的規模。

  “展拓真是個大白癡,放著高高在上的位置不坐,去當什麼小廚師,難怪他老爸一天到晚想把他抓回來,不過……展柘還個真厲害,居然一個人打理這間大公司!要是換了我J我才沒那個能耐呢……”

  她猛地住了口,只因她發現自己竟在無意間脫出讚賞展柘的話語。

  “呸,展柘那個陰險小人,整天只會繃著一張臉嚇人,像他那種人,只會把公司給搞垮,我就等著‘展氏’被搞垮的那一天到來。”

  見到電梯門緩緩開啟,她趕緊提起腳步走人電梯,決定以最快速的行動把問題完美解決——

  *  *  *

  空調吹送著清涼微風的會議室裏,坐滿了各個部門的人員,空氣中飄送著嚴肅的氣氛,而在一個又一個人員的報告下,會議順利的進行。

  “我們業務部在下半年度的計畫是拓展歐洲市場,目前已經被列入合作名單中的有以‘歐聯’為首的主要客戶群。”

  坐在上位的展柘,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會議結束後,把下半年度的計畫報告書交給洪秘書,我會再看看。”

  業務部的人員一聲應答後坐下,緊接著起身的是另一名業務部人員,“總裁,我想跟您報告的是……”

  會議室的門扉,此時悄悄地被人開啟了一角,文妍淇賊頭賊腦的探進門,先是訝異太過明亮的寬大會議室,然後再嗅到飄散於空氣中的嚴肅氣氛,讓她無法接受的吐舌皺眉。

  開會可以把氣氛搞得很融洽,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之中,效率也會進行得特別快不是嗎?為什麼就是有這種死氣沈沈的會議?

  難道在座的眾人都沒有感覺到,瞌睡蟲已經悄悄地爬上他們的肩、黏上他們的眼嗎?

  很明顯的,她是多慮了,瞧那名站在眾人視線之下,大聲報告事項的員工,她就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展柘對員工的訓練有素。

  “不過……他的員工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又一具會工作的機器人,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人,如果倫哥要效法他這種嚴謹作法的話,小姐我一定是第一個不幹的。”

  怨語被她完整的吞下肚,目光越過一顆又一顆的人頭,她才看見了坐在最前方主位上的展柘。

  他一臉嚴明的翻看手中資料,不時伴隨著單音調的哼聲,然後飛快的找出重點,給予報告人員建議及下一步指示

  文妍淇望著一副指揮若定、渾身散發著王者氣息的展柘,不禁感到一陣傻眼及錯愕。

  “這個男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下流展柘嗎?”面對她,他的氣焰一向高張得讓她氣的直跳腳,就連脫出口的話都會氣死人,可是……

  眼前那個人少了氣焰、多了分沉靜,少了尖銳的言辭、多了凝神肅氣,他似乎變得不太像是平日她所認識的那個展柘了…

  猛地拉回神,她為自己的失態感到莫名其妙。“奇怪了,反正我本來就跟姓展的不熟,好端端的我想那麼多做什麼?”

  無法解釋內心驟起的紛亂思緒,也無法說明為何她的心會在瞬間,充斥著展柘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她都無法解說,所以……她自動跳過,放棄找尋答案的堅持。

  “接下來……嗯——”她該要找什麼時機跟展柘談話呢?從現場這種充滿嚴肅的氣氛看來,這兒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像是察覺到一道緊盯著他的視線,展柘眼一瞟,一道鮮亮粉色套裝的身影竄人他的眼。

  當他瞧見了文妍淇那個瘋女人,居然像個小偷似的跪在地上時,展柘不經意的牽動唇邊嚴謹的線條,一雙冰寒瞳仁溢射出本人無所覺的柔意。

  那個瘋女人究竟是在幹什麼?該不會是要潛進來竊聽機密吧?不過以“文氏”跟“展氏”經營的產業不同,就算她真聽見了什麼機密,只怕她也一臉莫名其妙吧!

  看著她一下陷入思忖、一下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燦亮了臉龐,但隨即又被一縷陰鬱神情所取代,她臉上變化萬千的神情,教他不舍移開目光。

  每次看見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他就不禁想問問,她為什麼可以在轉瞬間變化如此多的表情,老是教他越看越覺得有趣。

  “難不成……我要破壞這場會議嗎?”她一臉認真,“雖然姓展的讓我枯等了整整一個小時,浪費了我許多寶貴的時間,但是……破壞他的會議似乎不太好——”

  “總裁?”捧著報告書,說明告一個段落的產品規劃部人員,一臉戒慎恐懼,完全接不下話。

  秘書洪伶俐很快的發現展柘的不對勁,他看起來一副凝思的模樣,可是他的眼神卻不在報告人員身上。

  順著展柘的視線,她看見了毫無淑女模樣的文妍淇,正跪坐在會議桌後方,嘴裏喃喃有辭,不知在打算些什麼。

  “她怎麼會在這兒?我明明叫她在辦公室好好候著的。”當她要出聲跟展柘解釋時,展柘卻搶先一步發聲。

  “你還一直跪坐在地上做什麼?文小姐,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展柘恢復一貫的冷淡,——雙黑瞳卻有著令人錯愕的暖意。

  文妍淇迅速抬頭對他投以償恨的眼神,只因為他的一個出聲,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朝她投以好奇的眼光。

  她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站起身,噘起塗抹著淡紅色口紅的唇瓣,一臉的不耐煩。

  “我的身份就是你的客人,展柘,你讓我等了一個小時又二十五分,你浪費了我的寶貴時間。”

  “我沒要你來找我。”他一句話,便輕鬆的堵住她的嘴。

  “你!”她的雙頰氣呼呼的鼓起,這個展柘果然就像展柘一樣討人厭,“算了,本小姐肚量大,不跟你這個小人一般計較。我問你,你還要開多久的會?小姐我沒時間跟你耗下去。”

  展柘評估了一下時間,給了個時間,“再過二十分鐘,你先回辦公室乖乖等我。”

  當他發現會議室裏有大半的男人,將眼光流連于她身上時,他的心突然湧進了一波波不快浪潮,讓他想把她給小心藏起來,不讓那些男人流露出傾慕眸光。

  “乖乖的?”她為這個命令辭感到不悅,聽他那副口吻,好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似的,“展柘,我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

  意識到周遭所有的目光全在她身上轉繞,她猛地住了口。識大體的她尚知道沒必要把兩人間的私事,拿到臺面上大肆評論。

  “哼!”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我就先回你的辦公室等你,不過你給我記住,二十分鐘,我只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逾時不候。”

  “好。”他淡然的扯動嘴角,不知不覺中對她做出了令人傻眼的讓步。

  看著文妍淇那頭波浪長髮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弧形,洪伶俐的眼也緊緊跟隨著她,內心種種猜測紛起,無法相信像她這種任性的女人,竟然可以獲得總裁的溫柔對待。

  文妍淇……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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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9: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啊——”毫不遮掩的,文妍淇張口打了個大哈欠,一臉昏昏欲睡的瞄了眼腕表,“混蛋展柘,什麼二十分鐘……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漫長的等待讓她哈欠連連,腦袋直直往膝上點,“我好想睡覺……”

  喀的一聲,辦公室大門敞開,展柘富磁性的嗓音隨即揚起。“洪秘書,今天的會議拖延太久,叫未報告的部門遞上書面報告給我。”

  “是。”洪伶俐頓了一下,“總裁,今天晚上是‘統總’總裁的七十大壽,你是否要赴宴?”

  她抱著一顆期待的心等候他的回答,每回有這類的宴會,都是由她陪伴上司一起出席,相信這次一定也不例外。

  展柘的眼光膠著在小腦袋不中斷點膝的文妍淇身上,聲調不自覺地放低,“你幫我推了。”

  “推掉!?”她顯得吃驚不已,因為她的上司對於諸如此類的商場宴會都熱中得很,通常他會利用這種大好時機,好好打通人脈,為公司拓展商機,怎麼今天……

  “推掉它,記得送份壽禮給王老,畢竟今天是王老的七十大壽,人不到,至少禮要到。”他簡短快速的交代完畢,放輕的步履在文妍淇身邊頓住。

  看著她微閉的眼下垂著一排長睫陰影,亮麗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百般的無聊及倦意,大手情不自禁的探出,將她垂落於額際的發絲撥至耳後。

  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的洪伶俐,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她從不曾看過個性淡漠的上司,有過如此溫柔的舉動,這讓她對文妍淇這個女人的來歷更加好奇,同時也對她產生了—絲絲難以言喻的敵意……

  “嗯?”他輕柔的舉動依舊驚動了淺眠的她,她睜著—雙迷茫的明眸,連續眨了幾下後,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你喔,會開完了嗎?”

  “開完了。”他看著她毫不矯情的打哈欠伸懶腰,率真的性情徹底展現。

  “終於開完了。”精神略略回來,她就忍不住聲音尖銳起來,“姓展的,你的二十分鐘還真是長啊,你足足浪費了我兩個鐘頭的時間,你知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你真的以為我文妍淇是個無所事事的……”

  “一起吃飯如何?”沒有讓她將腹中的怨言傾倒而出,展柘技巧性的從中插話。

  “跟你嗎?”她驕傲的挑起眉角,口吻間隱含諷刺,“如果是要跟你一起吃飯,我要考慮一下。”

  他是被她列為黑名單的展家人之一,所以……她得考慮—下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飯,

  “你不想趁機問我一些事嗎?”打從她出現,他就明瞭她的來意。

  想必她一定是急切的想知道那毫無印象的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礙於拉不下臉來詢問,所以日子才會拖過一天又—天。

  文妍淇突然發現,自己非常討厭他那副什麼都知道的嘴臉,在他面前,她仿佛成為了一個透明人,不過……算他狠,她心上的疑問的確需要他來解答。

  “展柘,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討厭,而且是非常討厭?”她杏眼圓睜,一副不服氣的倔做樣。

  “你不止說過一次,還在心裏罵了幾千、幾萬遍了。”她狹隘的心胸可是眾所皆知的。

  “你又聽到了?”她賞了個白眼給他,決定要敲一頓大餐來吃吃,補補她今天為他浪費的時間。

  “走吧!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難不成……”她瞄了眼立在後邊像個雕像動也不動的秘書洪伶俐,“你還有會議要開嗎?”

  她真是佩服他的耐力,他一整個下午都坐在那間會議室裏跟員工開會,一整個下午那,難道他的屁股都不會痛嗎?

  “當然沒有。洪秘書,你今天可以準時下班了。”

  “總裁,”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你推掉今晚王總裁的壽宴,該不會是為了……”

  接收到她那打探且不善的眼神,文妍淇立即喊冤撇清,“你為什麼看我?他推掉誰誰誰的壽宴都不關我的事,剛剛你也聽見了,是他說要請我吃飯的,不是我邀他一起吃飯的喔!”

  展柘的臉色略為陰沈下來,“洪秘書,你聽到我的交代了,幫我選份好禮送到壽宴場地去。”

  “總裁,我知道了。”她匆忙記下,盛著不滿及怨慰的眸,掃過文妍淇巧笑倩兮的臉,對她的敵意更加深一份。

  察覺到她緊迫盯人的視線,文妍淇一臉無辜的對上她的眼,卻換得她冶然帶著怨意的一瞥,令她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當她的目光一對上展柘時,眼中原有的不善瞬間散去,一縷縷深刻的愛戀寫滿眼底,讓文妍淇明白了—切。

  “原來如此……”原來這位精明幹練的女秘書看她不順眼,是因為——展柘。

  拜託!她看起來會那麼沒眼光嗎?她才不屑跟她搶奪展柘呢!

  也不想想,展家人在她心目中,可是名列黑名單的榜首,她才不會看上展柘這個狂妄又下流的男人!

  可是……她偷觀了洪秘書幾眼,將她刻劃著柔情與迷醉的愛戀表情盡收眼底,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酸酸澀澀的,一股沒來由的悶氣湧上心扉,讓她無法恣意舒眉展笑。

  “好了,我們走吧!”沒有發覺到兩個女人內心所懷的心事,展柘在穿上外套後,大手推著文妍淇的背部,走出了辦公室。

  就算進了電梯,文妍淇依舊無法展開笑顏,只因為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洪秘書一雙怨意的眼,緊盯著她不放,那隱含怨意的眼讓她直覺芒刺在背。

  “你怎麼了?”盯著電梯樓層的燈號閃爍,他眼角餘光將她怏怏不樂的表情掃進眼中。

  “你問我怎麼了?”她神情古怪,卻因他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心情莫名的飛揚起來,“我告訴你,我……”

  她突然住了嘴,只是因為她覺得沒必要把心裏頭想的事,全部告訴他。

  展柘只是看了她一眼,將她的不服氣看在眼下,“你想到哪兒吃飯?”

  “隨便。”她一臉意興闌珊的揮揮手。

  她好奇怪!面對如此奇怪的自己,她不禁又沉下臉細細思忖,一番思量後,她仍無法解釋心情大起大落的原因,總覺得在心裏頭有著不知名的什麼存在著,但是……那是什麼呢?

  不懂——她就是不懂那是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懂、不懂,她就是不懂—— 

  *  *  *

  “她喜歡你!”一臉淡漠,文妍淇在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後,悶悶的說出她的發現。

  “你說什麼?”展柘喝了口水,不解她因何蹦出這句話,“你說誰喜歡我?”

  “你的秘書。”切牛排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幾份,“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喔。”展柘停頓了一下,應了聲,繼續進食。

  “你就只有這種反應?”她停下切牛排的動作,對他的反應有些不諒解。

  “不然呢?你希望我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反問。

  “我……”她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反正……我就是覺得你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不然我要作何種反應?”他疑惑的多瞄她幾眼,難怪常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他是真正見識到了。

  “呃……”她再一次的語塞,然後忿忿的切著牛排,“跟你說話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悶死人了!”

  “是嗎?那真是抱歉了,我這個人話一向不多。”他通常都是把說話的時間,拿來拓展商機跟辦公。

  “你也知道你這個人一向不多話嗎?”她眼露精光,打算大大的嘲弄他一番,“不過,你只要一開口,就沒好話,我看你還是少說話好了。”

  這回展柘沒作任何回應,只是安靜的進食。

  文妍淇偷瞄了他幾眼,從他一貫漠然的臉上表情,看不出他有任何生氣的徵兆,可是這種沉悶的氣氛,讓她感覺怪怪的。

  “喂,姓展的,你是不是生氣了?”她怯怯的、試探性的問,結果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滿心不悅,“喂,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我才不過說了你一句不對,你有必要跟我鬧脾氣嗎?”

  倫哥還常說她的嬌縱脾氣需要改進,以她看來,最需要改進的人是小氣巴拉的展柘。

  展柘深深看她一眼,“你剛剛不是說不要跟我說話的嗎?”

  乍聞這個答案,文妍淇有些個轉不過腦筋,直到她見到他眼底溢出的惡劣笑意,她忍不住氣惱拍桌,“展柘,你這是在耍我?”

  “我沒有在耍你,我只是遵守你所說的。”他簡單的一句,輕鬆擋回。

  “你!”她咬牙切齒,洩憤的抓起牛排刀用力切割著牛排,從鼻中冒出重重的嗤聲,“哼!”

  “你在生氣嗎?”他輕問,沒把她的嬌氣看在眼裏。

  反正這個瘋女人的脾氣一向都是像陣風,說來就來、說去也就去,只要靜待幾分鐘,她就會自動恢復正常。

  “對,我在生氣!”她向來是有話直說、有火就發,“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人最難搞了,老是繃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你以為這樣很酷嗎?我告訴你……”她話沒說完,嘴裏便被塞了塊牛排。

  展柘見她盤中的牛排被她分割再分割,眼看就要成碎片了,他趕緊以叉子叉起送人她口中。

  “展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叉起牛排送人她口中,她理所當然的張口接受他的貼心服務,“等等,我還沒罵完,你知不知道你最討人厭的地方是哪里嗎?”

  “張嘴。”他接替她所有工作,邊幫她把未分解的牛排切塊,然後叉起肉塊送人她口中,一邊像是受教的直點頭。

  從外人眼中看他們相處的情景,他們儼然是一對感情甚篤的愛侶,然而遲鈍的文妍淇,根本沒有注意到展柘眼底的暖情,更沒有注意到他所給予的溫柔,因為一切她都覺得——理所當然。

  文妍淇嚼了嚼他體貼送人口的牛排,又吐出怨語,“我告訴你,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根本不聽人說話,就像現在……”一張口,她的嘴裏又被塞進了一塊肉。

  “好不好吃?”看她忙於咀嚼,展柘順口問了句。

  “好吃,沒想到你這個人的品味還不錯,懂得找一家味道一級棒的餐廳請我吃飯。”她頻頻點頭,險險忘記了之前的數落,杏眼一瞪,“展柘,你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告訴你,我不吃你那一套。”

  展柘一臉無所謂的聳肩,“你想喝什麼飲料?”

  “柳橙汁。”她口中塞著肉塊,含糊不清的答道。

  “好。”他抬手招來服務生,犀利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隨手抓起身旁的紙巾,輕柔的為她拭去嘴角的醬汁。

  文妍淇因他這不經意的溫柔而感到震撼,一雙水靈大眼無可自抑地瞠大,心間湧上了一股莫名又五味雜陳的奇異感覺。

  那是什麼?猛地從心上流竄過的甜滋滋暖潮是什麼?她瞠大的眼盛著滿滿的疑惑,隨著他不經意的舉動,而撩撥起一股神秘又不知名的騷動……

  “你的嘴角旁沾有黑胡椒醬。”他舉止優雅的將紙巾置於一旁,表情淡然冷漠的附注解釋。

  他那種冷淡的口吻,逼退了她內心湧現的震撼,及一絲絲奇異的甜滋滋暖潮,不悅情緒緊接著襲上。

  “我知道。”她悶悶的回應。

  “你看起來好像在生氣,是誰惹你生氣了?”

  文妍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很抱歉,我天生就是生得一張生氣的臉。”

  展柘不語,只是靜靜看著她把牛排當仇人般猛力切割,對於她孩子氣的洩憤方式,感到好笑的揚了揚唇,凝望著她的雙瞳,不自覺地盈滿寵溺。

  “你跟那塊牛排有仇嗎?”才一會兒工夫,她又展現出分解肉塊的功力。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很奇怪耶!我高興怎麼吃是我的事,你怎麼那麼愛管閒事啊?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只會擺出一張酷臉嚇人,怎麼現在你就不裝酷嚇人了呢?”

  他下意識摸著臉頰,微微斂起了淺淺笑意,“我有嗎?”

  “至少跟展拓比起來,你不近人情,他和藹可親多了。”

  “是嗎?”他的黑瞳在瞬間凝聚起一股寒氣,抿緊的唇角蕩著絲絲不悅。

  她也跟著揚起唇,視線則回避著他淩厲的注目,“對,你就是。不過……既然你是這種性格,為什麼不乾脆跟人家說清楚?”

  “人家?我要跟哪個人家說清楚什麼?”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話題又轉繞到其他地方了?

  她垂下眼,抓著叉子撥弄著遭到她分解的牛排肉塊,佯裝著不在意的口吻說道:“你還給我裝傻!我說的人家,指的就是你的好秘書。”

  “洪小姐?”有關她的話題,不是在不久前才討論過?“她又怎麼了?”

  她快速抬頭,眯起一雙星眸睇著他瞧,“展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剛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的秘書喜歡你。”

  “你說過了。”他別過臉,對這種舊聞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另一個問題。”她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的滿肚子火。

  “我開始懷疑,你跟展拓真的是雙胞胎兄弟嗎?展拓那個臭傢伙,雖然嘴巴賤了一點、為人霸氣了一點,不過他還有最起碼的細心;你呢?你這個眼高於頂的人,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你究竟想說什麼?”老聽她嘴邊掛著展拓、展拓,他的心被一股悶氣給塞滿,令他無法暢然的面對她。

  “我是想說……”瞄了眼他依舊緊繃的俊容,她不禁有了想瞧瞧他表現出開懷大笑,或緊張兮兮的表情,不過展柘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就是夠有耐心跟酷性……猛地將心思從他身上拉回,“我是想勸告你,如果你對你的秘書無意的話,最好快點跟她說清楚。”

  “為什麼我得跟她說清楚?”他擰眉,心頭浮上了一抹驚訝,“更何況,我無法左右他人的感情,以她平日的表現看來,我也不覺得她對我的感情,會對我造成困擾。”

  看她的臉色越來越冷凝,他的心扉突地湧進了無法形容的喜悅,難道……她在吃醋?

  文妍淇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心頭有一把火熊熊撚燒著。

  “你這是極不負責任的說法跟行為!我覺得你如果沒有辦法有所回應的話,那就不應該讓對方對你懷有期待,因為你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只會為對方帶來更大的傷害。”

  她激烈的反應惹來他的疑慮,一抹邪魅的笑悄悄爬上唇角。

  “我可以大膽猜測,你對洪秘書喜歡我的反應之所以如此大,是因為你在吃醋嗎?”

  文妍淇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眨了眨眼,“你剛剛說了什麼?可以請你再重複一遍嗎?”

  “你在吃醋。”他的心情沒來由的飄舞飛揚。

  她先是愣之下,然後不敢置信的站起身,面對他的狂妄自傲,有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展柘,你真是……”冷靜再冷靜之後,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自大狂,你說我在吃醋?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你未免也太自抬身價了吧?”

  “我是嗎?”他反問,“如果你不是在吃洪秘書的醋,那你何必對洪秘書喜歡我這件事,如此重視跟緊張呢?”

  “我緊張?”她反應頗為激烈的拍了下桌子,“你是不是眼睛瞎了?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兩隻眼睛都有看到。”表情依舊淡漠,可是一雙隱現熾火的眼,卻洩露了他此刻激昂的心情。

  “哼!你不要臉!”她嗤之以鼻,“誰要為你吃醋?我才沒那麼無聊呢!我只是好心告訴你,別因為你一時的心軟,而給了洪秘書希望,若你無法回應她的感情,最後你只會狠狠的傷害她!”

  他黑瞳裏的激昂情緒漸漸平息,“我不覺得我會傷害她,因為我沒有給她一絲回應。”

  “你這個人!”一股火梗在胸臆間,讓她無處可發,“你這個人真是討厭,我是大白癡才會勸告你這麼多,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你沒救了。”

  她抓起椅上的皮包,氣衝衝的想要儘快離開這裏,離開不講理的他。

  “你要去哪兒?”他倏地起身,探出健臂揪住她的藕臂,臉色因剛才的小爭執而沉下。

  “你管我,我要去哪兒,都不關你的事。”她挑釁的回望他一眼。

  “你就這樣走了?”他的眸子漸漸變得深沉陰鷙。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她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是倔傲的自尊,不讓她顯昱絲退怯,“不然呢?你想怎樣?還要我乖乖坐下來把這頓飯給吃完嗎?不必了,跟你吃飯,只會倒盡我的胃口。”

  “是嗎?”他咧唇,眸底及唇邊都染上了邪魅詭譎的笑。

  乍見他的邪笑,文妍淇只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想要抽回手臂,卻遭到他的蠻力所阻止,“展柘,放開我!”

  “不!”他的黑眸漸漸攏聚起一股陰寒氣團,大手緊緊抓住她的纖臂不放,“我不放。”

  “你不放?”火氣直往她的腦門沖去,“你這個狂妄過剩的混蛋,你再不放開我,我就……”

  她高高揚起的皮包來不及朝他揮下,整個人就因他蠻力一扯,隔著一張桌子往他的方向傾倒。

  “啊……”她的驚叫聲未完全脫口,隨即被一個溫熱的物體給堵住。

  她眨動著水靈明眸,一時間有些捂不清狀況,待她回過神來,只感覺到展柘正來回輾吮摩挲著她的唇瓣,另一隻大手則輕憐的捧住她的臉龐,有力的指尖徐徐劃過她的面頰……

  她驚愕的驚喘口氣,他則趁隙探舌汲取她口中蜜汁。

  他的舌狂傲的糾纏、吸吮住她的丁香小舌,任由一波波的曖昧情潮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就在她逐漸沉淪於他的狂野撩撥之時,半掩的明眸瞄見他嘲弄的神情,心火一上,雙臂注入氣力,將他用力推開。

  她氣惱自己的投入,怨慰自己的意志力竟是那麼容易被摧毀,她的烏瞳燃起了熊熊怒火,以手背用力擦拭著唇上他留下的痕跡及溫度。

  “展柘,你這個混蛋!”啐罵一聲後,她立即轉身快步跑離。

  打從這一刻起,她決定要永遠討厭展柘這個男人,她要永遠不再跟他往來,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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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哦——這就是臺灣?我還以為這裏是個鳥不生蛋的小島,沒想到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甫下飛機的Jack摘下了墨鏡,對於眼前的繁華景象顯得訝異不已。

  “少爺,你自小就在美國長大,所以你才不明白臺灣的經濟起飛,現在已經成為亞洲地區,不容忽視的經濟中心了。”跟隨著主子一同來到臺灣的傑森,在一旁補注說明。

  “原來如此,難怪她敢大聲罵我落伍、沒世界觀,沒想到臺灣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想起了此趟的目的,Jack漾起了迷人笑靨。

  “少爺,我們先回飯店休息吧!我想你搭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也累了吧。”

  “不,我想先去看看那個嗆寶貝。”

  “少爺,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想文小姐應該也在休息了,我們就這麼貿貿然的上門拜訪,恐怕只會讓文小姐感到不被尊重吧。”

  “嗯——你說的也對。”他又立時改變了主意,“好吧!就依照你的安排,我們先到飯店養足精神,然後再去給我的嗆寶貝一個大大的驚喜。”

  “好的,這次少爺一定會成功的。”傑森彎起了唇,這還是高傲的少爺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執著呢。

  “我當然會成功,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帶回美國,成為我B.J的妻子。”他一雙深褐色的眸子,溢射出堅決的眸光,勢在必得之心,讓他燃起了鬥志。

  我的美麗新娘、我的嗆寶貝,我很快就會去迎接你了——

  *  *  *

  “哈啾!”好端端的,文妍淇打了個噴嚏,接著她感覺背脊竄過一抹涼意,讓她不自覺地以手環住身子,直到冷顫感完全消失。

  “姐,你還好吧?”文妍柔纖細的小手覆上她的額,小臉滿是憂心。

  “嗯,我很好。”她揉揉鼻,“沒事的,我只是一時過敏。”

  “那就好,最近天氣多變化,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文妍柔輕聲的提醒道。

  瞧,她最疼愛的小妹就是這麼貼心,教她不心疼她也難。

  “柔柔,姐姐知道,只有你才是最關心我的人。”她倍受感動的抱住文妍柔,“我還是很後悔把你交給了展拓,你不應該那麼早就嫁人的。”

  “喂,放開我的老婆。”展拓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大姨子,把自己的親親老婆納于羽翼之下。

  “小氣巴拉鬼!”她含怨的瞪了展拓一眼,沒好氣的直揮手,“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那一張臉,趕快給我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誰教他跟展柘是雙胞胎,兩個人除了氣質跟個性不相像之外,那張臉、那髮型跟那身材,可以說是一模一樣,讓她每每見到展拓,就會間接想到展柘那個混蛋胚子。

  “你在說什麼渾話?”她那副對他不耐煩的樣子,讓他不悅的皺起眉,忙向嬌妻訴苦,“柔柔,你看看,是你姐姐討厭我,現在連我的臉都不願意看了,可不是我沒有意願跟她好好相處喔。”

  “拓,別這樣嘛,姐姐她就是這樣,她絕對沒有惡意的。”文妍柔唇邊掛著溫存笑意,輕聲安撫著丈夫。

  “好吧,既然我的柔柔都叫我不要在意了,我再跟大姨子計較,就顯得我小氣了。”展拓一副寬大為懷樣,一切都只是為了嬌妻的安撫。

  文妍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展拓,你想展現你的噁心,就請關起房門噁心去,別在我面前作戲,也別想借此博得柔柔的同情。”

  “你!”展拓不甘心正要反擊時,卻遭到愛妻制止。

  文妍柔朝他搖了下頭,“拓,你別這樣,姐她只是心情不好。”

  “是啊,淇淇這一個禮拜來,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誰惹她誰就倒楣。”文言倫悠悠哉哉的踱步過來,手中還端了一杯牛奶,“柔柔乖,先把這杯牛奶給喝了,至於你姐姐心情不好胡亂發脾氣,你就別理她了。”

  文妍淇犀利的一瞪眼,“倫哥,連你都要湊上一腳欺侮我嗎?”

  “我欺侮你?”他瞠大雙眼,“冤枉呀,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會欺侮自個兒的妹妹呢?我當然是疼愛都來不及了。”

  “是嗎?”她不屑的輕哼,“那你明明知道你妹子我心情就是不好,也知道誰惹我就是誰倒楣,那你還不過來好好安慰我一下?”

  “你需要安慰嗎?”依他看來,她需要的是好好發洩,“我還以為柔柔度蜜月回來,對你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是呀,我的柔柔回到我的懷抱,對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說完,她又張臂將小妹緊緊攬抱住。

  展拓一臉緊張兮兮的拉開她,“別抱柔柔抱得那麼緊,小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晴天霹靂的消息突兀地鑽入文妍淇的耳朵,讓她先是短暫的失神,直到失焦的眼神對上文言倫那回避的眼,火氣不期然的自口中泄出,“姓展的,你給我說個清楚,孩子!什麼孩子!?”

  “姐,你別這樣。”文妍柔拉著她的手,垂下的眼染上了絲絲喜悅。

  “柔柔懷孕了,就是這樣。”文言倫知道瞞不過,索性簡單快速的說明。

  文妍淇臉色微變,狠狠瞅住展拓不放,“姓展的,看看你做的好事!柔柔還這麼年輕,而且你們才剛結婚……”她猛然止住口中的碎碎念,“柔柔,幾個月了?”

  “呃……”她垂下頭,回避她尖銳的注視,“三……三個月了。”

  “三個月!?”她整個人如遭到電極般震撼不已,在她與展拓結婚前,她不斷地保護、阻止他們見面,豈不是白費!最後還是讓展拓給得逞了,“這就是你們蜜月旅行提早結束的原因?”

  “淇淇,你要當阿姨了,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嘛!”文言倫連忙加入勸說行列。

  最近這個大妹的情緒不太穩定,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遭到她的白眼對待,更慘一點的話,就直接受到她的炮轟,就是因為這樣不穩定的脾氣;所以現在整個業務部的同仁,都生活得如履薄冰。

  “我高興得起來嗎?我才不要柔柔這麼年輕就活受罪,她還這麼年輕,要生孩子的話,可以再多等幾年,何必一定要現在生?”

  “要不然你是想要怎樣?”展拓橫眉豎眼,這個大姨子打從他跟柔柔戀愛、結婚到現在懷孕,都有意見,她要到何時才能捨棄那種沒救的戀妹情結?

  “姐,你別這樣,我很高興我有了孩子,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替我高興嗎?”文妍柔握住了她的手,言語中夾雜了一些傷感。

  “柔柔,我……”當她一接觸到小妹那種哀求的眼光,她就很沒志氣的舉手投降,“你這個傻丫頭,姐姐可是在為你著想啊,你的孩子我當然喜歡。”

  “那也是我的孩子。”展拓不甘寂寞的補上一句。

  文妍淇白他一眼,“姓展的,我沒跟你說話,現在是我們兩姐妹話家常的時間,你這個閒雜人等,可不可以閃遠一點?”

  “什麼閒雜人等?”展拓不快的揚起眉,宣告著他的所有權,“柔柔是我的老婆。”

  “她是我的妹妹。”她抬高下巴,親姐妹的血緣可是大大勝過他這個搶走小妹的卑劣外人。

  “喂,你們玩夠了沒有?”這兩個人難道就沒有安然相處的一天嗎?文言倫不禁頭痛的如是想道。

  “拓……姐姐……”夾在他們中間的文妍柔,顯得不知所措。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文言倫趕緊擋在他們中間。

  “你們給我暫時休戰,再吵下去,只怕柔柔會被你們兩人給氣哭了。”

  展拓及文妍淇紛紛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嬌弱的文妍柔已然泛紅了眼,因他們兩人的激戰而慌亂不已。

  “柔柔,對不起,是姐姐不好。”文妍淇趕緊擁緊小妹,細聲哄著。

  沒一會兒工夫,展拓便把小妻子從她懷中搶回,好生安慰著:“柔柔。我不是故意的,全都是你姐姐不好。”

  “姓展的,你說什麼!?”他說那種話,分明就是要氣死她。

  “你聽見我說的,全都是你不好。”她的戀妹情結如此嚴重,早就該送入精神病院治療去:免得她處處阻撓他與嬌妻恩愛的時光。

  “展拓,你去死——”

  文言倫拿他們沒辦法的直搖頭,反正展拓跟淇淇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他們每次見面都要吵上好半天,這樣的情況任誰也會受不了吧?

  他打開了大門,門外赫然是一張與展拓相似的陰酷臉孔。

  “你……”文言倫有短暫的失神,“你不是說今天還有一大堆會議要召開,所以不克前來聚會嗎?”

  他記得展拓是這樣告訴他的,所以當大妹淇淇莫名其妙的向他問起展柘的動向時,他也給了她相同的答案——他不會來參加今夫的聚會。

  “我現在有空了,所以我來了。”他大步一跨,自動踏入屋內。

  一雙淩厲黑瞳在瞄見一抹火紅身影後,便筆直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原本與展拓鬥嘴不休的文妍淇,像是心有所感的一抬頭,那雙她極欲躲避的厲眸赫然出現在她眼前,惹得她驚喘一聲。

  “文言倫,你不是說這個人不會來的嗎?”她趕忙自沙發中躍起身,主動找一個離他最遠的安全距離。

  “你是說展柘嗎?那是展拓說他有開不完的會,所以不會參加我們今天的聚會,不過展柘又說他有空了,所以就過來了。”沒有發現到大妹臉上出現的焦慮,文言倫簡單的說明整個情況。

  “你對我的到來,有什麼不滿嗎?”她在躲他,不用仔細察看他就可以知道,否則這一個星期以來,她不會逃得不見人影。

  “沒有。”她的眼神始終與他沒有任何接觸,只是不悅的撇撇嘴。

  自從那一次不歡而散後,她對自己是又怨又氣,怨自己怎麼那麼輕易就屈服於他的親吻,氣自己居然連問個答案都沒辦好,反倒是讓他吃了一次豆腐,她蠢、她笨,她是白癡——

  “你們是怎麼了?”展拓注意到當弟弟一到之後,大姨子便跳到老遠的地方去了,難不成這兩個人也結上了跟海一樣深的冤仇嗎?

  “沒事,什麼事也沒有。”文妍淇趕緊否認,視線越過眾人,黏上了可以逃出的大門。

  展柘像是看穿了她的懦弱,眼底露出明顯的嘲弄,“你又想逃了嗎?”

  又?這個形容詞讓她聽了就宜皺眉,忿忿的眸子一對上他那雙陰寒黑眸,氣勢就不由自主的減弱幾份。

  她裝腔作勢的以指按住太陽穴,目光不敢與展拓有任何的接觸,“柔柔,我突然感覺到有點不舒服,我……”

  “姐姐。”文妍柔一臉擔心的掙脫丈夫的懷抱,來到她面前,“我就說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你是不是著涼了?”

  “沒有,我只是突然覺得頭有點痛,我……”望著那道門,她知道在展拓的注視之下,她根本沒有勇氣走出那道門,“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二樓應該有客房吧?我去躺一下就行了。”

  她立即拔腿轉身就跑上樓,展柘見狀,也跟著她的身後上樓。

  文妍柔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濃濃的疑慮盈在心頭,“拓,姐姐跟展柘是怎麼了嗎?”

  “這個……”展拓望著他們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起身攬住了妻子的細肩,“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看得出拓一臉的氣憤焦躁,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氣惱、失去控制的模樣……”

  *  *  *

  匆匆跑上了二樓,文妍淇根本不及細看哪間是客房,直接打開其中一間房,身影便迅速閃了進去。

  “籲——”徹底脫離展柘那雙緊迫盯人的眼後,她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逃?”展柘轉動門把踏人房內。

  “嗄——”她受到驚嚇的倒抽口氣,“你……你你你……為什麼你會進得來?我明明……我明明……”啊——她是白癡,竟然忘記把門給鎖上了。

  “門沒鎖。”他的解釋證實了她的一時粗心。

  她一臉扼腕,要是剛才她把門給鎖上了,現在也就不必面對他那雙噬人的眼,活像她欠了他幾佰萬的債不還似的。

  “你為什麼要追著我不放?”他以為他眼睛大啊,要比瞪人,她可是不會輸的。

  “因為你一看見我就逃。”他朝她走近,把她逼到牆角。

  “那是因為你一進門就緊盯著我不放,那種眼神就像老虎看到了獵物一樣可怕。”她步步退,直到背部抵住堅實的牆面,“你夠了沒有?不要再靠過來了。”

  天啊!他身上一陣陣的古龍水香氣,不斷地襲上她的鼻,瞬間,她的呼息、鼻間,都縈繞著屬於他的強烈男人味,讓她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也讓她逐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失去掌控及規律。

  噗通噗通!天殺的,她的心不要跳這麼快行不行?可是隨著他刻意的縮短距離,她全身不自覺地緊繃、發熱起來,眼神亦不自覺地閃避起他的的視。

  “你不要?”他揚起惡劣的淺笑,存心與她作對到底,“你不要,我就偏要。”

  “展柘!”她找回了最後一絲理智,急急想要在他的勢力範圍中掙扎,“不要再靠近我了。”

  當他一靠近她的時候,她竟然產生了臉紅心跳的激烈感覺,還有他身上不斷襲來的氣息,險險奪去她的心跳和所有理智。

  危險!危險!危險!她全身上下的細胞正發出警訊警告著她。

  “如果我不這麼靠近你,我怕你又會從我眼前逃掉了。”他冷寒的眼忽而噴出熾烈的火焰,一切只因為她。

  那日他讓她從他眼前逃掉,是因為他尚無法厘清一直存於內心深處的莫名情感,直到見到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界之中,他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心意。

  他根本就不想讓她逃掉,根本不想讓她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更無法接受她決定自此在他面前逃離、消失。

  他不應該放開她,在他抓住她的手臂、傾身吻了她之後,他不應該因為一時的分心,而放開了她。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不斷地處於懊悔之中,尤其當他發現,她是有意在閃躲他時,積郁在心中的懊悔,逐漸轉換成氣惱。

  “逃?我現在逃得掉嗎?”她掀唇嘲弄。

  老天!她是真的希望可以逃得掉,可是以她現在受困的情形看來,她根本就毫無機會可逃啊。

  展柘專注而熱烈的凝看著她,目光掃過她的美麗臉龐,滑過她一雙不知該如何安放的眼,掠過她不快噘起的紅唇,腦中不自覺的回想起她的甜美滋味。

  他瘋狂的想念她的美妙甜美,毫無理由的,他就是想念著她臉上的每一份表情,懷念著她咄咄逼人的叫駡,還有那張老是掛著沖天火氣的小嘴,一切的一切,他都極度想念……

  幾乎是為了解除他這幾日來的瘋狂思念,他傾身向前,一個低頭,便輕易攫住她的嫣唇。

  “唔!”文妍淇先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駭了雙瞳,隨即怏怏不快的出手拍打他的肩胛。

  這個大混蛋!為什麼他老是這樣的狂妄霸氣,老是用這種下流招式突襲她,讓她防不勝防,也無從防備起。

  隨著他充滿霸氣的探索及吮吻,所有的氣惱與不平漸漸被他的輕吻給撫平,拍打的雙手漸漸軟癱下來,轉而情不自禁的攀住他的頸項。

  另一隻有力的臂膀來到她的細腰,緩緩縮緊,那股佔有的力道,讓他直想將她揉入他的身體,不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他的攻勢又快又急,幾乎讓她招架不住,火舌所經之處都撩撥出一種激情感受,使她不由自主的貼上他的健軀,任由他強而有力的舌尖逗弄得她嬌喘連連……

  她的美麗一如那一夜她醉酒那般,柔媚的眼神、迷蒙的臉龐皆說明了她徹底被突來的激愛所征服。

  他想念她!當兩唇相貼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她酒醉那—夜後,他就極度的渴望她、渴求著她的一切——

  他的氣息讓她迷亂;他的低啞嗓音,無端撫平了她心頭上的不安;他的唇與手,都帶給她一種新奇的感受,那種新奇感美妙得讓她忘了抗拒。

  當他的吻印在她的眉心、鼻尖及下巴時,有一種自腦海間翻滾出來的熟悉感,讓她腦中閃過短暫的畫面,好像在這之前,他似乎也曾這般溫柔憐愛的吻過她,不過……那是在何時呢?

  “專心點。”他重重吻了下她的唇,大掌緩緩的將她的衣衫扣子一一解開,露出她凝白的肌膚。

  叩叩!兩聲敷衍的敲門聲落下,緊接著是轉動門把、推開門扉的聲音。

  “文妍淇,你有沒有好一點?想不想吃點東西?”

  領著愛妻的壑旨,上樓探看情況的展拓,萬萬沒有想到,當他打開房門所看見的會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跟他的大姨子文妍淇,激情纏綿的畫面。

  說真格的,那種場面看起來,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尤其展柘跟他生得一模一樣,他抱著文妍淇的模樣,就好像是他在抱著文妍淇纏綿似的,讓他不禁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展柘快速的反應過來,第一個動作便是一把抄起旁邊摺疊整齊的被單,覆蓋在文妍淇身上,不讓她泄出一絲春光便宜了展拓。

  見到這情況的展拓,擠出了像偷腥貓兒一般的笑意,朝他勾勾手,“展柘,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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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展柘隨著展拓走出房,“你想跟我談什麼?”

  展拓先是揚起了親切的微笑,然後熱絡的搭上他的肩。

  “好兄弟,你還沒有參觀過我的新家對不對?我先帶你參觀一下,首先呢,這是一棟位於陽明山的三樓小洋房,占地不大,不過擁有前後院,外加一個停車位……”

  展柘失去耐心的拍掉他的勾肩搭背,“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種廢話嗎?”

  相信他還遠比展拓知道這棟洋房的構造及造價,因為這棟房子是他親自找尋、親自監工的,這棟房子的上上下下他都清楚得很。

  “這是廢話嗎?我很克盡男主人的職務,想介紹這棟房子給你認識,你居然把我的一片好心當作驢肝肺。展柘,你這個無情的兄弟。”

  “反正你也從來沒有把我當作有情的兄弟看待。”他以手肘格開了他的親密舉動,“你有話就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怎麼,我看起來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嗎?”展拓摸著自己的臉龐說道。

  他斜眼看他,“你把我找出來,不就是要好好談談的嗎?”

  展拓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展柘,我是想,我們兄弟很久沒有聚聚了,不是嗎?所以……”

  展柘不領情的白他一眼,“展拓,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你是哪時候跟文妍淇那個瘋女人勾搭上的?”展拓單刀直入的問。

  展柘不快的皺了下眉,“展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用辭很鄙俗?勾搭?你是這樣來看待我跟文妍淇之間的關係嗎?”

  “好吧!”他舉起雙手投降,“你比較喜歡文雅一點的說辭嗎?那麼……請問你是在何時,跟我的大姨子文妍淇,有了這麼一層特別的關係的?”

  “我不知道。”

  他簡潔有力的回應。

  “你不知道?”展拓只是定定的直視著他,“展柘,你居然說不知道,那麼剛才是我看錯嘍?我看到了我那個一向以嚴酷出名的弟弟,居然抱著我的大姨子擁吻,還很不安分的對她上下其手,那幅畫面簡直是……”

  “夠了!”

  他沉聲低喝,無法忍受他這樣的調侃。

  展拓一臉得意的笑,“那麼,你願意跟我說實話了嗎?你跟文妍淇是從何時開始的?”

  “我真的不知道。”

  他歎了口氣,無奈之情徹底表露。

  或許是她喝醉酒的那一夜,或許是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也或許是在更久之前……他無法界定是在何時對她產生依戀及重視,他只確切的知道一件事——

  他要她!

  展拓加深了唇邊的笑意,雙眸染上了點點趣味,“其實之前我依稀可以感覺出來,你跟文妍淇之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張力存在,我一直都很期待那個瘋女人,會跟你這個酷冰塊,激撞出什麼火花來……”

  “莫名的張力?你是說我跟她之間,存有對彼此的吸引力嗎?”

  “你敢否認嗎?你們一個是冰、一個是火,處於極端的兩人,會感受不到對彼此的吸引嗎?”

  他煩躁的擰起眉,“我不否認她對我確實有吸引力存在。”

  “所以呢?”展拓雙臂環胸,“我的大姨子會變成我的弟妹嗎?”

  展柘古怪的瞥他一眼,“你想太多了,以目前的狀況,我根本沒有想到那麼長遠的事。”

  是他想太多了嗎?可他明明親眼瞧見他對文妍淇的強烈佔有欲,那副不想她被其他男人占一份便宜的舉動跟警告眼神,與當初陷入愛河的他如出一轍。

  “是嗎?”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倒認為你必須先設想到。別忘了,你已經三十歲了,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應該還記得展家的家規吧?照暴君之前的說法是,你已經接受他的安排,我已經有一個內定的未來弟妹了。”

  展柘渾身一震,這陣子他徘徊于公事及文妍淇之間,完全忘記了這一回事。

  展拓凝望了他好一會兒,緩緩咧出大大的笑容。

  “你這樣算不算是吃鱉的神情?我第一次看見你顯露出震撼驚慌的神情。我只能給你一個忠告,隨心所欲,盡力去爭取你想要的,不要讓暴君左右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人生跟一輩子的幸福。”

  “幸福……”

  這個名詞他感到陌生。

  “是啊,你的幸福。”展拓戳了下他的心窩,“想知道你的幸福是什麼,問你自己的心吧!它會誠實的告訴你,你的幸福是什麼?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畢竟想要駕馭文妍淇那個瘋女人,可是一件苦差事,你就自個兒好好保重吧!”

  “展拓,你在胡說什麼?”在努力平靜下波濤洶湧的心潮後,文妍淇一走出房,便接收到展拓對展拓的警語。“你說誰是瘋女人?”

  “除了你,還會有誰當之無槐?”展拓眼一瞟,火辣辣的與她對上。

  “你才是瘋男人!”她咬牙切齒,美麗的臉龐蒙上陰沈慍色。

  “你錯了,跟你比起來,我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不像你,全身上下都是瘋細胞。”

  “展拓,你說什麼!?你別以為仗著柔柔是你老婆,我就會怕你!”

  “你也別仗著展柘會護著你,你就得意起來了!”

  “誰會護著我?”她挑眉,冷然的視線掃過展柘,以眼神警告他最好少插手。

  “當然是我那個沒兄弟情義的老弟啦,現在你有人可以靠了,你還能夠不得意嗎?”展拓也投以警戒的眼神給展柘,警告他最好不要涉人他們之間的爭吵。

  展柘先後遭受到兩人的淩厲眼神警告,為免惹禍上身,他聰明的退後一步,遠離戰場。

  “姓展的,我看你不順眼已經很久了,我絕對要拆散你跟柔柔,柔柔沒有你,還是可以活得很快樂,因為我會更加疼愛她、愛護她。”

  “你這個死變態,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柔柔是我的老婆,你這輩子休想拆散我們!”這個戀妹狂,一天到晚就淨想著拆散他跟柔柔。

  常言道,夫妻是勸和不勸離,偏偏她就是反其道而行,只為了她那無可救藥的變態戀妹情結。

  “我偏要!”她發誓,她一定要把親愛的小妹,從他的魔掌中解救出來。

  “你這個死變態,你辦得到的話,就給我試試看!”展拓怒眼一瞪,內心咒駡不休。

  “天啊……”領著小妹上樓的文言倫,在長廊上,便看見兩人對峙的景象,“這兩個人還真是吵不厭。”

  “姐姐……拓……”文妍柔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疼,完全不懂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一碰頭,就是永無止境的爭吵呢?“你們不要吵了好嗎?”

  見文妍柔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展拓與文妍淇趕緊上前關心。

  “柔柔,你不要緊吧?”

  “只要你們不吵架,她會很好的。”文言倫白了他們一眼,誠實的說道。

  “我是那種沒品的人嗎?以我這麼高尚的人格,我會去跟一隻狗吵架嗎?”

  文妍淇斜睨了展拓一眼,惡意的將他貶低。

  “大姨子說的是,她哪會跟一隻狗吵架呢,如果是的話,她豈不就是那只笨豬了,我想在場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要跟豬吵架跟打架,因為那只會貶低自己的智商。柔柔,你說對嗎?”

  “姓展的,你罵誰是豬!?”文妍淇杏眼圓瞪,大有與他吵上一架的氣勢。

  “現在正在回應我的人,就是那條大笨豬。”他笑得狡黠,眼底漾滿了得意光芒。

  “展拓,你去死!”她的雙手緊接著探出,眼看就要摸上他的頸子。

  “姐姐,你別這樣。”

  文妍柔不想讓戰況繼續蔓延下去,直接抱住了情緒激動的她,邊向丈夫投以譴責的眼神。

  文妍淇反抱住妹妹兀自訴起苦來,“柔柔,你看啦,我難得來你們家作客,結果你老公淨會欺侮我,現在還嚴重侮辱我的人格,你要幫我評評理啦!”

  展拓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這個超級小人,最會使這種小人招術來博得親親老婆的同情。

  “姐姐,你別生氣,我幫你教訓一下拓好不好?”文妍柔連忙安撫自尊受傷的她。

  “好。”她一臉委屈的點頭,心裏則是笑翻天了,得意的向展拓拋了個挑釁眼神。

  怎麼樣啊?你這個正牌丈夫,還是敵不過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展拓,你輸得徹底啊!哈哈哈——

  眼見那個該死變態又戀妹的大姨子,竟然摟著親親老婆,還越摟越上了癮,展拓的臉色不自覺的緊繃。儘管他知道這個變態大姨子,跟老婆是有血緣的好姐妹,但是……他就是不爽他的所有權遭到另一個人侵犯。

  老婆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所以那個變態女人,給他滾到一邊涼快去。

  “死變態女人,把我的老婆還給我!”他健臂一伸,想要奪回自己的親親老婆。

  文妍淇將小妹抱得更緊,“你才是死變態,你離柔柔遠一點,她的人跟她的孩子,我都會幫你照顧,我們不需要你了。”

  “淇淇,你玩得太過分嘍!”文言倫冷眼旁觀,適時的出言提醒。文妍淇只是白他一眼,“倫哥,你沒資格對我說教,想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柔柔會嫁給展拓這個大混蛋嗎?”總而言之,她就是對柔柔嫁給展拓一事難以釋懷。

  “淇淇……”文言倫瞪大眼,沒想到她居然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不然你想怎麼樣?柔柔都已經嫁進展家了……”

  “沒關係,我可以帶著柔柔離開展拓、離開展家,柔柔是我妹子,我這個做姐姐的還養得起她。”她抱著最疼愛的小妹,一臉迷醉的規劃著未來的美好日子。

  展拓向展柘使了個眼色,自個兒老婆被大姨子變態的霸佔著,再忍得下去,他就不姓展。

  展拓對於文妍淇那種瘋狂的戀妹行徑,感到頗不是滋味,見她對自己妹妹又摟又抱的,他心頭就盤旋著一種無可言喻的酸氣,讓他對眼前的畫面產生了一種厭惡感。

  所以當展拓忍無可忍的向他使眼色時,他的心猛地竄入了一股暢快感,讓他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贊同詭笑。

  “你這個神經病、變態女!”展拓一咬牙,目標準確的伸臂,將親親老婆自她懷中給奪回,然後緊緊的擁著。

  “展拓,你這個爛人,別搶走我的柔柔。”就在她要上前奪回她最親愛的小妹時,身後突然襲上一股熱氣。

  待她反應過來時,她整個人猶如嵌入展柘身體似的,被他緊密的環抱住。

  “展柘,你幹什麼?放開我!”

  “不行!”嚴厲的拒絕她的要求,他反抱著她往樓下走。

  “哈哈!”展拓發出得意的狂笑聲,“展柘,做得好,趕快把這個女變態給帶走,最好把她帶到天涯海角去,讓她無法再來騷擾我跟柔柔平靜的生活。”

  “我會的。”

  他沉穩的應答,不顧懷中人兒的奮力掙扎。

  “展柘,你這個混蛋!你不愧是展拓的爛兄弟,你們姓展的,全都是下三濫的小人,我恨死你們了——”

  文妍淇忿忿不平的叫囂,她整個人在展柘的控制摟抱下,被迫退場。

  文言倫站在樓梯口,看著脾氣火爆的大妹,對展柘又是叫駡又是拍打的,但展柘就是不為所動的強拉著她走,看著這一幕,他不禁產生疑惑。

  淇淇什麼時候跟展柘勾搭上了?

  *  *  *

  “喂,展柘,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文妍淇瞪視著被他緊握的小手,使力想要從他掌握中抽出,卻得不到任何成效。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會不懂?”她從鼻中冒出不屑的哼聲,“你不懂才有鬼,要我提醒你一聲嗎?你剛剛跟你那個狗娘養的大哥一起聯手欺侮我。”

  她的嘴突然被他給一把捂住,緊擰的雙眉飄蕩著不贊同,“你是女孩子家,說話別那麼粗魯。”

  她扳開他的手,雙眼淩厲的一瞪,“我說話粗不粗魯,關你什麼事?”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你的戀妹情結,給改正過來嗎?”今兒個他總算親眼見識到她瘋狂的戀妹行徑,而那幾近變態的戀妹情結讓他感到不悅,相當的不悅。

  “疼愛自己的妹妹,有錯嗎?”她強力的反駁,“算了,反正你跟展拓是對無情無義的爛兄弟,你們當然不會懂我跟柔柔之間濃厚的感情。”

  “你們之間應該只有親情吧?”可她對文妍柔所表現出的親熱舉止,讓他見了,就無法冷靜下來,就算知道文妍柔是她的親妹妹,可是他就是不願意除了他之外的人碰她、抱她,甚至是……擁有她。

  文妍淇沒好氣的翻白眼,“姓展的,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嗎?愛情?你以為我愛搞亂倫嗎?”

  她只是心疼柔柔自小就失去母親的照料、又失去父親的愛,所以她才會對這個嬌柔又乖巧的小妹愛護有加。她還想把柔柔捧在手掌心中多疼幾年,豈料半途殺出了個展拓來,破壞了她全盤的計畫及美好的未來。

  “我不喜歡聽見你口口聲聲叫我姓展的,我有名字。”他倏地轉身,任由她撞上他堅實的胸膛,開口指正她的不當稱呼。

  文妍淇無言的挑了挑眉,“展柘,你最近是哪根筋不對了?為什麼這麼愛管我?我喜歡怎麼叫你是我的事,我愛不愛柔柔也是我的事,你憑什麼管我?”

  她的不滿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她不記得她曾經賦予他管教她的資絡,也從來沒有給他吻她的權利,他簡直霸道得跟混帳展拓如出一轍,他們真不愧是一對混帳雙胞胎兄弟。

  目光匆匆掃過他微抿的薄唇,腦海不禁浮現他的唇貼在她唇上,灌注輕柔蜜意的親密畫面,一抹嫣紅倏地飄上雙頰,讓她無法直視他的酷寒黑眸。

  見鬼了!好端端的,她作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去面對他的專注視線?

  可是……說也奇怪,每次被他那雙黑眸給盯住,她就會渾身不對勁到極點,心也會跟著亂烘烘的,然後她就會很沒有志氣的想要拔腿逃跑。

  “你對我管你有相當大的意見?”他的低啞嗓音蒙上一層陰鬱。

  “當……當然。”

  逃避的眼光已經說明了她的膽怯。

  “你不喜歡我管你?”他眯起眼,修長有力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龐,引起她一陣驚喘悸動。見狀,他滿意的笑了。

  從這小動作他可以窺知,他對她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也可以得知她對他的在意,然而她卻像個負氣的小鴕鳥,死也不承認對他有感覺。

  “對啦!”她忿忿的瞪他一眼,臉上映著兩團嫣紅,義正辭嚴的糾正他的舉動,“說話就說話,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如果我偏要呢?”

  他低下身朝著她的耳畔吹氣,曖昧的想要挑動她所有的敏感神經及細微反應。

  轟的一聲,火紅的顏色染上她的麗顏,她的小手捂住遭到他挑逗的耳朵,直瞅著他的雙瞳流竄著複雜神色。

  她的心好亂,自從上次在餐廳的那一吻之後,她就變得好奇怪,她開始意識到他的存在,察覺到他是個男人、她是個女人的事實。

  每當想起他的種種惡劣行徑,她的腦海、她的唇上,便會出現他的影像、就會飄浮著他的溫柔。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的心思,所以她借著閃躲來平息紊亂的心,直到今天再次見到他,再一次被他奪去唇瓣,她才猛地發現——她根本拒絕不了他的掠奪。

  “我不要讓你管!”

  她是自由的個體,他休想掌控得了她。

  “我就是要管你,而且……”他彎起薄唇,眼瞳蒙上了邪魅的光芒。“就是要把你給管得死死的。”

  “你!”他那雙魔魅的眼像是帶有寬力,輕易的就化去了她的心防,鑽入她的心扉,讓她的心房沁出甜蜜的汁液。

  見鬼了,她真是見鬼了!照理說,她應該會被他這種狂妄的說僻及霸氣的宣告,給氣得牙癢癢的,但是……為什麼她的芳心暗自竊喜?為什麼不開口大罵他的無聊?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讓你管!”她奮力的想甩開他的手,奈何他的大掌就是緊握住她的手,那種緊窒感像是想將她握住一輩子似的。

  對於她的無理叫囂,展柘決定來個相應不理,“你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

  “這一次就算你請客,我也不要跟你一起去吃飯,我要回家。”

  上次的教訓猶然在目,她不會傻得在餐桌上跟他起衝突,那只會氣壞她的身子、痛死她的胃。

  “好,我送你回家。”

  緊握她的手,他帶著她緩步走下山。

  “你的車呢?”

  他該不會是打算帶著她走下山吧?

  “我叫司機開回去了。”他想要多一點時間與她相處,而且不容她逃避。

  “你神經病!”

  從陽明山走回她家!?她的腿一定會斷掉。

  “我不是神經病,我很正常,而且你家就在山下,距離拓他們夫妻的新居,才不到一公里的距離。”

  “那又怎麼樣?”

  那樣也不代表她有興趣跟他一起散步,“我才不要跟你一起走下山,我要叫倫哥載我回家。”

  “不准!”

  他揪住了她的小手,另一隻健臂纏上她的腰肢,“在我面前不准你提到其他男人,就連名字也不准。”

  “你神經病!”她噘嘴啐罵,然而她的心卻違反了她的意志,沁出絲絲甜蜜。

  “嗯……”

  她奮力的抵抗,但是隨著他加諸於唇上的力道變得溫柔,她的意志也隨之屈服,漸漸沉醉於他的柔情之中。

  吱——刺耳的煞車聲在他們身旁揚起,將她從迷幻邊緣拉回現實。

  展柘緩緩離開她的唇,暗惱著這突如其來且不識趣的打擾者。

  停靠在他們身旁的賓士車走下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英俊的臉龐染上了些許寒霜,手上緊抓著一把豔紅的玫瑰花束。

  乍見來者,文妍淇顯得訝異不已,“你……Jack?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特地飛來臺灣找你的。”沒想到卻在這人來人往的坡道上,撞見她跟另一個男人擁吻的鏡頭,他挾帶妒意的目光,掃過站在文妍淇身旁的男人。“你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之前,你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展柘冷淡的瞥他一眼,態度生疏嚴冷。

  “我是……”

  “等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文妍淇擋在他們兩人之間,抬頭質問Jasck。

  他一面對日思夜想的嗆寶貝,一雙褐眼便逼退了心中妒意,萬般柔情頓時湧現於眼中。

  “淇,我這次會來臺灣,完全都是為了你。”他奉上了嬌豔的紅玫瑰,“淇,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好嗎?”

  “啊!?”

  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文妍淇傻了眼。

  而展柘的臉色則是不斷地黯沉緊繃。

  原本和緩的氣氛在瞬間降至冰點,然而Jack卻渾然未覺,眼中、心上映滿的皆是奪走他心的文妍淇,以及他此趟來臺灣的最大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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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49: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淇,我是真心誠意想娶你為妻,我想與你共度這一生,自從我在美國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動心的女人,我欣賞你、喜歡你,我愛你,所以……請你嫁給我吧!”

  Jack一雙褐眸盈滿深情,低啞的訴出藏於內心的情意。

  “啊——”文妍淇眨了眨眼,一時間仍無法回過神。

  “她不會接受你的求婚,你死心吧!”冷凝著一張俊顏的展柘大步一跨,將Jack與文妍淇徹底阻隔。

  “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代替淇回答我?”Jack無所懼的面對他眼中的默點寒光。

  淇?這個死外國人倒是叫得挺親熱的嘛!英眉一挑,鷹集般的銳利眼眸,匆促的掃過一臉呆滯的文妍淇,狡笑自眼底浮現,長臂將發呆的文妍淇往懷中一帶,佔有欲展露無遺。

  “我是誰?我是文妍淇的男人,你說我夠不夠資格?”他壓抑著胸臆間跳躍的火光,沈著聲、繃著臉,迎視Jack的挑戰目光。

  “哼!就算那是真的又如何?只要淇一天還未結婚,我就有權利追求她。”他以為擺出一張酷臉,就可以嚇跑他嗎?他可不是被嚇唬大的。

  “你沒那個機會了。”

  “為什麼?”

  “因為……”他親密的擁抱著她嬌小的身軀,鼻間盈滿了屬於她的幽香,“她是我的人了,再過不久,她就會正式成為我展家的人。”

  “什麼!?”同樣的驚異問號,發自文妍淇及Jack口中。

  展柘偏頭凝望著一臉吃驚的文妍淇,他的手輕拍著她張口無言的臉頰,眯起的雙眸,流竄著似水柔情。

  “淇淇,你也真是的,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曾經共度美妙的一晚了嗎?那一晚我們可是親口許下了誓言,此生你我是屬於彼此的了。”

  轟!文妍淇呆愣的腦子因他這番煽情說辭,而迅速變成一團漿糊,她臉色略為發白,自然而然的憶及她酒醉的那一晚。

  天……天啊!她是真的……真的失身于展柘了嗎?天……天啊!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任她想破了頭,她就是想不起有關於那一晚的所有,直到今天、現在、此刻,從他口中,她終於知道了那一晚——

  那一晚她真的遭到展拓的毒手了?嗚……她的童貞就這麼毀在他手中了,她發誓以後絕對再也不喝酒了,因為喝酒不但會誤事,還會失身啊——

  “我不在意,既然我愛上了她,我就會原諒她婚前的一切行為。”面對展柘主權的宣告,Jack不以為意,依舊抱持著先前的決心與堅持。

  展柘的黑眸流轉著一股陰沈肅氣,“你不在意,我在意,我在意我的女人會受到他人的染指,所以請你離她越遠越好。”

  “展柘,你怎麼可以為我決定一切?”呆了好半晌,文妍淇終於找回了自主權。

  展柘低頭凝看著她,緩緩扯唇露出一抹冷笑。

  “親愛的淇淇,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如果你對這個男人沒意思,也無法回應他的愛意,就最好趕快說清楚,否則你給了他一絲希望,到最後會受到傷害的是他,而不是你。”

  好……好耳熟的一段話,文妍淇聽了臉色逐漸發白,再發白。

  混帳展柘,他竟然……竟然拿她說過的話反過來砸她,他果然是宇宙無敵超級大混蛋,就像他的雙生哥哥一樣,是個混帳混帳混帳!

  “淇淇,你的回答呢?”像是勝券在握,展柘輕佻的把玩著她的發絲,靜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文妍淇憤恨的瞪他一眼,要翻舊帳是吧?那就大家一起來翻個過癮好了。

  “那你呢?你是否也做到了不讓對方受傷害的決定?”她挑眉,質詢起他與那位元女秘書之間的關係。

  “你放心吧!你耿耿于懷的洪秘書,已經被我轉調其他部門了,現在我的秘書是一個資歷深、育有兩個孩子的媽,這樣你滿意了嗎?”

  “去,誰問你這個了。”不過聽見他把洪秘書調開的事,她的心還是無可自抑地溢滿了喜悅。

  “你想知道的,不就是這個嗎?”他的手臂纏著她的細腰,強烈的獨佔欲可見一般。

  她賞他一個白眼,“不,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低笑,神色緊接著一凜,“現在該輪到你了。”

  “輪到我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展柘淩厲的眼光直劈向Jack,“你知道我指的人是誰,我知道你對他並無意對不對?否則在你見到他第一眼時,不該是驚訝錯愕以及……困擾,你說是嗎?”

  文妍淇眼底溜過一縷難堪,因為她的一切情緒變化,似乎都逃不過他那雙黑眸,為此,她感到有些懊惱及生氣。

  雖然她很想否認他的說法,但是該死的!她的確因為Jack的突然出現,而受到驚嚇。

  她與Jack之所以會認識,全是因為那紙與B.J集團的合約。Jack是B.J集團的少東,也是負責與她談判、協定的人,所以他們必須有所接觸。

  然而在不斷的接觸之下,Jack似乎對她頗為欣賞,她卻無福消受他的熱情,所以當合約一簽定,她立即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臺灣來。

  深吸口氣,她決定面對熱情的Jack。“Jack……”

  “淇……”他絲毫不介意她在其他男人懷中,只要能獲得她的芳心,只要她能答應他的求婚,他什麼都不介意。

  望著Jack那雙深如泓潭的褐眸,她知道他是個熱情又和善的好男人,但是,她就是無法對地產生一絲男女間的情愛,反倒是展柘……

  他明明是氣死她的大混蛋一個,可她就是無法去怨他、恨他,反而對他產生了一種無可言喻的莫名情愫……這令她感到迷惘以及前所未有的混亂。

  “Jack,我很抱歉……”她看著他,露出歉疚的神情,“我跟你只是朋友關係,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結婚,我很感謝你愛我,可是……我真的很抱歉,我對你…一”

  “她對你沒有感覺,這樣你懂了嗎?”展拓奪走她的發言權,直接說出重點。

  看著Jack一臉傷心又失望,文妍淇還想說些什麼,展柘卻強拉著她離開。

  “展柘,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望向受到打擊的Jack,邊指責展柘的不對。

  “你已經把你想說的表達出來了,如果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他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也知道你在拒絕他,你要是對他表露出一絲歉意或是同情,他就會以為他還有一線希望。”他歎了口氣,“淇淇,男人其實根單純,尤其是在面對愛情的時候。”

  文妍淇有些意外的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是那樣的人嘍?難不成你對Jack這麼不友善,是因為你……”

  “我吃醋!”他勇於面對逐漸對她在乎的感覺。

  她呆立著,以為自己聽錯了。

  展柘一個使力,讓她更為貼近自己,“文妍淇,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我在吃醋,我不准有其他男人追求你,更不允許有其他男人擁有你。”

  她似懂非懂,心扉中湧進了,一波又一波的歡愉浪潮,讓她逐漸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展拓有股想要搖醒她混沌腦子的衝動,“原因很簡單,我想擁有你,我要你——”

  *  *  *

  坐在咖啡廳內,文妍淇透過大片落地窗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她只覺得心情一片紊亂,煩都快煩死了。

  低頭無意識的攪拌著咖啡,她提不起一點勁兒來面對所有的一切,這些她不願面對的一切,包括了展柘。

  我要你!

  他的臉龐散發著一股執拗的認真,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決,望著他那雙黑眸,她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正逐漸的迷失、漸漸的沉淪——

  “唉!”她支手托腮,無法形容此刻亂糟糟的情緒,“怎麼會這樣呢?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展拓他是認真的,那……那我呢?我的想法呢?”

  一想到這個,她的腦子又開始昏脹起來,逃避心理油然而生,“好煩喔,我不要想了,好煩、好煩人啊!”

  耳邊仿佛又出現了展柘灼熱的氣息,以及他狂妄的宣告,讓她又不自覺的陷入深沉的回想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成為我的,我的女人……

  多麼霸道又狂恣的宣告,他眼中燦亮的光芒,讓她在一時間忘記了回應,忘記了反駁他的自大,忘記了該拒絕他的狂傲……

  她擰緊了眉,這些天來,她的思緒老是繞著展拓轉,惹得她頭痛頻頻,連做事的勁力都沒有。

  她迷惘、她混亂、她心煩、她動心……種種的愁緒將她層層捆綁住,讓她猶如走進了一個迷宮,找不到一個正確的出口,也摸不著一個可靠的方向。

  “哎呀!”她以指推拿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展柘,你好煩人,你真是煩人!”

  他就像是無所不在的背後靈似的,她走到哪兒,他的影像就跟到哪兒,耳邊似乎還依稀可以聽聞他清冽的嗓音,以及他壞心的邪魅淺笑……

  一想到他,她的心又無可自抑地漲滿了不知名的喜悅情潮,沉醉的微笑悄悄地爬上她的嘴角,染上了她彎起了的一雙明眸。

  好吧!她承認,跟搶走寶貝小妹柔柔的展拓比起來,她對展柘沒有那麼大的敵意,雖然有時候他那種霸氣的模樣,簡直跟展拓如出一轍,但是……她發現她根本無法討厭他,儘管他曾對她說了很多,跟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唉——”她憂煩的籲了口氣,眼前所浮現的淨是展柘的臉龐,緊繃的、冷酷的、微笑的、邪魅的、溫柔的、輕憐的……

  他所有的好與壞都在她腦海間一一浮現,徹底奪走了她每一分的思緒及每一寸的注意力,他頁像個無所不在的靈體,緊緊糾纏、霸住了她的所有——

  就在她處於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境之中時,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驚散了她滿懷的迷亂幻想,她飛快地自皮包中找出了發出催命鈴聲的手機。

  “喂?”

  “淇淇,你給我跑到哪里去了!”話筒另一邊傳出文言倫氣急敗壞的叫嚷,“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召開,你這個業務部的負責人趕快給我回來公司報到。”

  “倫哥……”她歎了口氣,提不起一點兒勁,“我好無力喔,我什麼都不想管,開會這種小事,你幫我擺平就好了。”

  “你說什麼!?”一向斯文有禮的文言倫,被她的率性給激出了火氣,“不要給我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給我立刻回來公司報到。”

  她噘起了紅唇,臉上既是無奈又無力,“我不要,我就算回公司,也只是遊魂一抹,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文妍淇,你在給我胡說什麼?我警告你,如果今天下午的會議上我沒有看到你的話,你就等著被我開除吧!”

  下達最後通牒後,文唁倫不願浪費時間與口水,直接結束通話。

  文妍淇皺著眉頭百般的不解,“倫哥是吃了火藥嗎?”今天的脾氣好大啊!他說要開除我,可是……我還是不想回公司去……哎呀,好煩喔!倫哥都不知道我的煩惱,口口聲聲都是開會開會的,煩死人了。”

  她將手機丟回皮包,手肘頂在桌面上,視線無目標的投射於街道上面,雙掌托著腮,迷惑的眼依舊蒙著一層無法勘透的迷思。

  “我……不討厭展柘……”她的雙頰忽而染上了縷縷霞紅,只因她想起了他霸氣的索吻,那種既溫柔又狂野的親吻,讓她燒紅了粉顏。

  “我不討厭他的吻……不討厭他的觸碰……喜歡他身上的古龍水味……喜歡他低聲細語的輕柔模樣……喜歡他寵溺我的眼神……”她低語著,隨著發現他的一項優點,幸福的笑也緊接著襲上她的眼瞳、染上她的唇角。

  “因為……”一個重要的認知頓時襲上她的心,將心緊緊愀住,一直注視著對面街角的眼瞳,倒映出展柘的身影。

  喜歡……她喜歡上層柘了!或許更糟……

  她眨了眨眼,腦中思緒因為展柘本尊的出現而中止。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對面出現了展柘昂藏的身影,他依舊繃著一張酷臉,一雙寒眸依舊不帶一絲情緒起伏,標準的疏冷態度,一如往常所見的展柘。

  她掛著淺淺的微笑,腦中赫然出現了幾個大字,喜歡、喜歡他、喜……愛……腦中的辭彙驟然轉變,喜歡突然變成了愛,心房也緊接著溢出了一波波令她措手不及的愛潮。

  “愛……不會吧……”她睜圓雙瞳,耀亮的黑瞳映著展柘高傲的側顏,心已然迷失,“我愛上他了!?”

  當她震懾於內心的真實感覺時,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位娉婷佳人,她有著一張清麗的面容,含蓄愉悅的笑盈在唇畔,烏瞳迎上了展柘的身影,無法遮掩的愛慕癡戀立即傾出。

  看到這情形,文妍淇整個人一愣,心被一股外力給揪緊,讓她無法恣意喘息,也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尤其當她見到展柘對那名女子展露出淺淺笑意時,胸臆間燃起了一把怒火,讓她失去了冷靜。

  筷地站起身,眼角餘光掃見他們兩人,一同走進對街的高級餐廳,她也抓起了皮包,臉上忿忿的火氣清晰可見。

  她像個抓到丈夫偷情的妻子,渾身籠罩在團團妒火及怒氣之中,緊抓著皮包的帶子、邁開憤然的步履,她走出咖啡廳,朝著對街的高級餐廳而去。

  *  *  *

  高級餐廳內,展柘邊快速的流覽手中菜單,邊思索著該要如何開口。

  “我要一杯摩卡咖啡。”坐在對座的田蜜漾著柔美的笑意,將手中菜單遞到服務生手中。

  “黑咖啡。”迅速的合上功能表,展柘將功能表一同交給了服務生。“不吃點東西嗎?”田蜜低頭瞥了眼腕表,“我聽你的秘書說,你的午飯還沒有吃。”

  他眸底精光乍現,曾幾何時,她竟也跟他的新任秘書打成一片了?這個認知讓他鬱鬱不快起來。“我沒胃口。”

  田蜜可以明顯感覺出,他在兩人之間劃出了一條界線,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將兩人間的關係劃分的清清楚楚,這讓她不禁感到些許黯然。

  不該是這樣的,尤其對即將成為夫妻的兩人而言,他們需要的是增進感情,為往後的日子培養默契,而不是清楚的劃分一切,將她摒除於心門之外。

  “是嗎?”她尷尬的一笑,以攏發動作來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有事想跟我談嗎?”

  “是有點事想跟你談。”他頓了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田蜜抿唇一笑,“我們之間沒必要那麼見外,畢竟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的嗎?”

  夫妻!?尋到他們的身影,舉步向他們走來的文妍淇,在接近他們的時候,聽見了這段對話。

  她的腦子在霎時變得一片空白,腳步定在原地無箋則進也無法後退。

  聽見她自然脫口的夫妻辭,展柘不只覺得陌生,還感到陣陣不快之氣在心頭上縈繞著。“這樁婚姻是我父親決定的。”言下之意便是與他個人意願毫無關連。

  要不是因為展家成年男子,一滿三十歲尚未論及婚嫁的話,婚事將由家長掌控,他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婚事,交給暴君父親一手決定。

  原本地覺得,反正都要結婚,那就交給父親去傷腦筋吧!但是現在的情形有了變化,他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利,只因為他的內心,已經有了在乎掛念的人兒。

  田蜜唇邊的笑意有些僵硬,垂下的視線有著傷感與黯然,“我知道,不過我不在乎。”

  要不是因為她擁有可以與展家匹配的身家背景,只怕今天頂著他未婚妻名號的女人,不會是她。而現在她慶倖著自己正因為有那些相配的身家背景,所以才可以與傾慕已久的他共結連理。

  儘管他一顆淡漠的心沒有她、一雙陰寒的眼沒有她的身影,可是她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裏她可以改變他的心意;可以擄獲他的心。

  她不在乎……她不在乎……田蜜輕輕吐露的言語正代表著她的心聲,同樣身為女人的文妍淇,敏感的察覺到她的真心。

  她不要!她不要!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想法,竄上她的腦海、盤踞她的心;她不要!她不要展柘屬於其他女人;她不要!也不允許!

  “展柘!”她隱忍著胸臆間跳躍的光火,緊握的拳頭顯示出她的忍耐。“淇淇!?”她的出現讓展柘緊繃的俊顏有了一絲鬆動。“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直視著他,滿意他的心志動搖,“怎麼,我不能在這兒嗎?”

  她妒嫉,妒嫉著那名安適坐在他對座的含蓄女子,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恬靜優雅,是個與她恰恰好相反的類型。

  “你別胡鬧。”他沒想到她會在這兒出現,更不希望因為她的出現,而毀壞了他的計畫。

  “我胡鬧?”她不由得尖起嗓子,她什麼話都還沒有說、什麼事都還沒做,他就嫌她胡鬧,既然如此……他又作啥信誓旦旦的說要她呢?難道這一切都是戲弄她的謊言?

  不安在瞬間掠過心頭,在意的視線睨向一旁的田蜜,滿腹的酸意及妒火,無法控制的傾泄而出。

  “既然你說我是來鬧場的,那麼我不鬧個痛快,似乎就太對不起你了。”她冷冷一笑,極力壓抑快要爆發的光火。

  展柘尚不及反應過來,就見她氣惱的一拍桌,雙瞳閃爍著燦亮的火花。

  “展柘,瞧我剛剛聽見了什麼?原來你們是未婚夫妻,你是名草有主的男人,那麼……”她的眼神一黯,不讓傷心表露出來,“那麼你又何必跟我說那些屁話!既然你已經有結婚的物件了,就不要來招惹我,不要口口聲聲的說要我!”她眼底迅速堆積起無盡的心酸,張口啞著嗓子宣告,“我要不起你!”

  展柘被她眼中的心傷及決裂給震住,“淇淇,我可以解釋……”

  “不要解釋,我也不要聽!把你的甜言蜜語都留給你的未婚妻聽!”長髮一甩,纖麗的身影如火般席捲而出。

  “淇淇!”眼見她衝動的轉身離開,他也緊接著起身想追上她。

  “展柘。”田蜜的掌心覆住了他的手背,盈滿疑惑及打擊的眼需要他的話來安撫。

  展柘直直注視著她,看來打從一開始他就該說清楚,而不是等待這種場面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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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6 00:50: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展柘,你有話想跟我說嗎?”見他留下,田蜜先是松了口氣,但見他臉上的冷凝,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是有話要跟你說個明白。”本來他還在思索該如何開頭,不過被文妍淇這麼一鬧,他反而可以直接切人重點。

  田蜜的心一凜,不自在的扯扯唇瓣,“你……你要跟我說明白什麼?”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名女子的突然出現,讓她隱約感覺出來,因為那名女子的關係,她一切美好的未來計畫都將會不一樣了。

  “我不能履行這樁婚約,因為在我心裏面,已經有了在乎牽掛的女子,所以……我很抱歉。”

  田蜜的臉色立刻刷白一片,發顫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嘴角揚起一抹虛弱的笑,“是……是她嗎?是剛剛那位小姐嗎?”

  “是的,是她。”他點頭坦承。

  她強擠出笑顏,堅強的心防正逐漸崩潰,“如果……如果我說,我不願意解除婚約呢?你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只是在婚禮上不會出現新郎。”他從不接受威脅,也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意志跟決定。

  田蜜抖著雙唇,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邁開大步離去。

  望著他昂闊的背影,她強忍的傷心自眼角溢出。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你輕易就戳破了我的夢?為什麼要輕易毀掉這一切?”

  承載了無法消化的傷心,眼中注視著他匆忙的沖出門外,然而那份焦急關懷之心不是為她,不是因她而起。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無情的對她?為什麼要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告知她?為什麼他連一點感情都不願意施捨給她?為什麼他要這樣無情——為什麼——

  *  * *

  “淇淇!”匆促的結束與田蜜的對談,展柘迫不及待的邁開步伐走向大門,一雙利眸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搜尋著她的身影。

  聽見了他的喚聲,站在等候計程車區域的文妍淇,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憤然的轉過頭。

  在眾多的人潮中,展柘終於發現了始終背對著他的纖麗身影,他邁開步伐,毫無猶疑的朝她的方向走去。

  吱——猛烈的煞車聲響起,賓士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Jack一張略帶憂鬱的俊臉。

  “嗨,淇,真是奇遇,你怎麼會在這兒?”他揚手,漾出有些落寞的笑靨。

  自從遭到她的拒絕之後,他的心情便一直處於低潮,在未決定回國之前,他打發了緊緊跟隨的助理傑森,獨自一人開車出來亂晃,卻沒想到會遇上站在街角、一臉不悅的她。

  “你來得正好。”她正愁招不到計程車。

  Jack因她這句無心之語,而感到受寵若驚,“這麼說來,你是高興見到我嘍?”

  “當然,尤其是在這種我心情不爽的時刻。”她主動打開副駕駛座車門,不看後頭對她緊追不捨的灼熱視線,連忙坐進他的車。

  “淇淇!”見到她主動坐上Jack的車,展柘的眼瞳浮動著點點光火,“下車!”

  文妍淇只是淡然的瞥他一眼,然後不領情的別過臉去。“哼!”

  “淇淇!”他惱火的低喚,只因他看見她挑釁的偎向Jack懷中。

  “Jack,我想你才剛來臺北,對這兒一定都不熟對不對?沒關係,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想當導遊,帶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玩。”

  “真的?”Jack眼露驚喜之光。

  “當然是真的。”她示威的睨向展柘。

  他有美麗溫柔的未婚妻,她也有熱情親切又英俊多金的追求者,剛好,兩個人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好,我們立刻就走。”Jack立即放下手煞車,催動油門。

  “淇淇!”他心焦的喚她,卻換來她淡漠的眼神。

  “Jack,走吧!”她強顏歡笑,摟住了他的手臂,催促著他離開。

  “好。”欣喜佳人的投懷送抱,Jack罔顧展柘鐵青寒冽的臉色,靈巧的轉動方向盤,迅速將車子駛離。

  從照後鏡中看著展柘的身影逐漸變小到消失不見,文妍淇沉下了嬌顏,將手輕輕的從Jack手臂中抽了出來。

  “Jack,抱歉,我利用了你。”她對自己賭氣的行為感到沮喪,“到下個路口,你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Jack反倒是握住了她的手,不以為意的咧唇一笑,“沒關係,看到剛剛的情形,我就知道你正在跟他鬧脾氣……他惹你生氣了嗎?”

  “我不知道。”她將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出。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展柘的溫度以及他的輕巧盈握,對於Jack的舉動,她竟感到不甚自在,心因為失去展柘而產生了落寞感。

  “你在乎他!”這一點從她眼中他可以看出來。

  她的眼時而浮上憂慮、時而湧上傷感、時而流到失落、時而隱現心酸,種種情緒變化都已經說明了她此刻的不開心,以及她對展柘的牽掛、在乎。

  “是的,我在乎他……”甚至是……不自覺的受到他的吸引,喜歡已經變了質,她從不知道愛情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愛他——她竟然愛上了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就算此時此刻她承認愛上了展柘,卻也無法改變他不屬於她的事實。

  看著展柘與那名女子交談的模樣,聽見了那名女子口中吐露的事實,她感覺到心正一寸寸的被痛苦所吞噬,之前的猶疑與猜測在那一刻全獲得了一個肯定答案。

  她愛上了他,愛上了展柘——

  她不要——不要展柘屬於其他女人,就算那名女子有多嫻雅溫柔,她也不願意看見他擁抱其他女人,她不要!

  “吵架了?”瞧剛才那種場面,他大概也能略知一二。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悶悶的,心也悶悶的。

  “雖然我這樣問有點乘人之危,但是愛情是自私的。”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表露出他的認真,“如果我現在說我還愛你,我還想跟你結婚,你會答應我的求婚嗎?”

  “不會!”她抽出手,堅決的拒絕他。“我不想欺騙你,也不想欺騙我自己,我對你只有朋友情分,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很抱歉,我真的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Jack露出苦笑,“算了,我明白。我知道愛情是無法強求的,所以我明白你的想法,謝謝你如此坦白的告訴我,我想我會樂於當你的朋友。”

  “Jack,謝謝你。”他的成熟讓她感到自卑,在他成熟的包容下,她顯得幼稚又膚淺。

  “不要謝我,我只是勇於認清事實。”他頓了一下,眼角溢滿了酸澀,“你在乎、牽掛的人是展柘,不是我,就算你勉強答應我的求婚,我們的未來也不會有幸福可言的。”

  “是的,我牽掛在乎的人是展柘……”她止不住從心扉間傾出的悲傷,此時她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枉然,因為他不是屬於她的。“算了,再沮喪下去,就不像是我文妍淇了,Jack,我想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你願意陪我嗎?”

  Jack幽然一笑,“當然。”

  *  *  *

  望著Jack的車影絕塵而去,展柘也刻不容緩的跑到地下停車場,取回自己的車,當他沿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尋去時,卻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蹤影。

  “可惡!”他捶了下方向盤,不死心的在臺北市區轉繞。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二個小時過去,他已經在臺北市區繞了一圈又一圈,但就是沒見到文妍淇跟Jack的身影及車影。

  眼見著太陽快下山,心急的他這才猛地憶起文家人,他立即抄起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到文家。

  “喂?”接電話的人是憋了一肚子氣的文言倫。

  “我是展柘,淇淇她回家了嗎?”他暫時將車停到一旁,以兩指推拿著有些疲累的眼窩。

  “淇淇?”被大妹放鴿子的文言倫火氣不小,“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如果你知道的話,就叫她趕快給我回來,我特地叫她回公司參加會議,結果她居然給我蹺班、蹺會議,我決定要開除她!”

  展柘感到額際隱隱作疼,“好,如果我看見她,我會轉告她你的決定。”

  匆忙結束通話後,他想起了文妍淇最疼愛的小妹文妍柔,或許她是直奔展拓的新居找小嫂子訴苦去。

  如此一想後,他暫時放下了心中大石,撥了通電話到展拓家。

  “展拓,我是展柘。”不等對方應話,他率先報上了名。

  “展柘,原來是你,我想你也該打電話來了。”展拓慵懶的語調中,藏著一絲笑意。

  “什麼意思?”他握緊了手機,發現他話中有話。

  “怎麼,你打電話來找我,不是為了要找那個瘋女人嗎?”說到這個令他頭痛的大姨子,他不禁將視線移向愛妻,她正在安撫話筒另一頭情緒激動的“她”。

  “你知道她的下落?”奇異的,額間的疼痛消失了,留下了一片心焦。

  “知道。”展拓答得沒好氣,“我問你,你是跟那個瘋女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居然打電話纏了我老婆整整一個小時,也不想想我老婆是個孕婦,怎麼經得起她那種又哭又喊又叫的高分貝叫囂?”

  “又哭又喊又叫?”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現在人在哪里?”

  “太好了。”展拓如釋重負,“我還在想你再不打電話過來的話,我就決定奪走我老婆手中的電話,然後把電話插頭全部拔掉,以杜絕她瘋狂的噪音。”

  “行了,她人現在在哪里?”這才是他此刻迫切想知道的。

  “她在林森北路的‘激狂PUB’從她的瘋言瘋語聽來,她八成是喝醉了。”展拓受不了的擰眉,開始有了帶老婆去二度蜜月的計畫,直到孩子出生前,他都要杜絕文妍淇這個瘋女人的騷擾。

  喝醉了!?

  展柘趕緊結束通話,踩下油門,直奔林森北路。

  “喝酒……她居然給我喝酒……可惡!”他重重捶了方向盤一下。

  他知道當她喝醉時,那姿態說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她的嬌媚柔醉、她的美麗幽香、她的甜蜜美好都是屬於他的,他絕不允許有別的男人動她一分一毫!

  一想到她被酒精醺得迷醉的誘人貓眼,他猛力踩下油門,朝著林森北路一路狂飆。

  *  *  *

  激狂PUB裏,狂野的音樂充斥著酒吧的裏裏外外,受到酒精益惑的文妍淇隨著音樂一邊搖擺,一邊握著手機與話筒另一頭的小妹叨叨絮絮抱怨著。

  “柔柔,我告訴你,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了,就連你的展拓也不是個好東西!”她頓了一下,一把端起桌面上的啤酒灌進口中。

  “姐姐,你還好吧?”姐妹多年,當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還要正常時,那就代表她喝醉了。

  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文妍淇是最沒酒量的人,只要隨隨便便一杯略含酒精的雞尾酒,就可以搞定她。

  “好,我好得很。”她的情緒高昂,罵人的聲調中氣十足。“剛剛我說到哪兒了?男人都不是個好東西,對了,就是這裏。柔柔,我告訴你,姓展的沒一個是好東西,你知道那個展柘他……”

  “小叔他怎麼了?”姐姐真的很反常,她兜了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把展柘數落個徹底,她駑鈍的腦,實在無法將她與冷冰冰的小叔聯想在一起。

  “你的小叔是個混蛋!”

  想起他有個溫柔嫻雅的未婚妻,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他真的是個混蛋,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他居然當著我的面說要我,結果……結果我卻在餐廳看見他跟他的未婚妻,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樣……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

  文妍柔處於一片訝然中,性情火爆瘋狂的姐姐跟冷酷無情的小叔?他們兩個人……怎麼會?他們怎麼會……

  就在她想進一步問個明白時,手中的無線話機卻被丈夫一把搶過。

  展拓不悅的將話筒貼上耳,“瘋女人,你瘋夠了沒有?居然打電話騷擾我懷孕中的老婆,萬一孩子有個萬一,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姓展的,我不屑跟你說話!”一聽見展拓那低啞的聲音,就會讓她聯想到展柘。

  展拓不怒反陰惻惻的笑出聲。“你再不收斂一點,小心天譴就要降臨到你身上了。”

  “瘋子!”她火氣頗大的罵了聲。

  “瘋女人,我們家不歡迎你打電話進來。”話一說完,他立即斷了話。

  文妍淇聽著話筒另一邊傳來嘟嘟聲,氣憤的揪緊拳頭,忿忿的將手機甩到桌面上,“姓展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展拓是這樣,展柘也是這樣,壞蛋!他們全都是壞蛋!”

  “淇,你喝夠了吧?”一直陪在她身邊Jack邊婉拒前來搭訕的女人,還得邊分心注意她的安危。

  淩厲的眼朝他一掃,“我有喝酒嗎?我是在喝可樂!”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Jack仔細端詳起她的面容,一雙清澈明淨的眼,沒有半分的微醺,看起來的確是很正常。

  “淇,我們該回去了吧!”在PUB待不到三個小時,不斷上前向他搭訕的女人,讓他嚇得直想趕快離開,他根本沒想到臺灣的女孩,一個比一個還要開放熱情。

  “回去哪兒?”哀傷在瞬間襲上心,“現在又沒有人要我了,我要回到哪里去?”

  “淇,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他低聲安撫,瞧出今天下午她與展拓的不愉快,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你跟展柘之間的問題……你們兩人再好好談談好嗎?”

  “談?有什麼好談的?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何必來招惹我?”她放棄的揮揮手,“算了,我不要去想他,他是個壞蛋,我不要去想一個壞蛋。”

  舞池中的音樂揚起,勾動著她蠢蠢欲動的身與心,她爽朗的勾住Jack的手臂,“Jack,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淇,我看還是不要吧。”他已經被熱情的臺灣女孩給嚇到了。

  “走啦、走啦!我保證,我的舞技很好的。”她的腳底板不聽使喚,身體裏隱藏著一團火熱,而此刻她需要逼出那團火熱,還給她—個輕鬆自由身。

  “你在幹什麼?”宛若神只的低喝聲從天而降。

  文妍淇被吼得莫名其妙,當她抬眼對上雙寒瞳時,整個人有短暫的失神。

  Jack見到展柘,暗暗松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她就交給你了,你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我先走一步了。”

  “Jack——”她喚他,然他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別喊了,他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他根本壓制不了你。”他冷著臉孔,一踏進酒吧,就看見她像個蕩女似的,拉扯著Jack的手臂不放。

  “我不要跟你回去!”不等他開口,她直接甩掉他的箝制。

  “你喝酒了。”不需要仔細審視,只要一靠近她,就可以嗅到濃濃的酒臭味。

  “那又怎麼樣?”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不怎麼樣。”他傾身向前,一雙炯然明目緊盯著她瞧,“你現在在第幾階段?”

  “你說什麼?”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輕易就迷惑了她的神志。

  “沒什麼。”看來她還沒有進展到跳舞的階段。

  開玩笑!他絕對不讓其他男人看見她跳豔舞的曼妙姿態。

  “沒什麼就快走,我沒空理你。”她噘嘴,小女人嬌態不自覺的展露。

  望著她的美顏,展柘不禁心一蕩,強迫的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不要!”她扯開喉嚨大叫,“不要,我不要跟壞蛋回去,救命!救命——”

  她的唇被他覆上的薄唇給堵住,一併將她無理的叫喊吞下肚去,他滑溜的探入她的口,以狂野姿態攫住她不安分的粉舌,與之嬉戲、緊緊糾纏,在她口中點燃了熱情。

  她微微喘息,無法抵抗他野蠻闖入的火舌,在他技巧性的撩撥之下,她的抗爭漸漸軟癱下來,緊握的雙拳漸漸攬上他的頸項,美麗水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蒙霧氣。

  “好,我們回去了。”他依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貼上她的耳畔,以低啞音調誘惑她脆弱的意志。

  “回去?我們要回去哪兒?”她被他吻得傻愣愣的,被他強擁著往門口走。

  “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她的腦子被酒精給混亂了,有些個搞不清楚狀況。

  “回我家。”他語帶玄機。

  “為什麼要回你家?”

  “因為我們必需好好談一談。”邪魅之氣在他眼底隱現。

  “一定要談嗎?”她開始覺得頭有點昏。

  “對,我們一定要談。”不管她是清醒還是酒醉,他都要讓她知道一件事——他要她!他只要她!

  就在他半勸哄之下走到門口,震耳的音樂聲從PUB各個音響喇叭傳出,震醒了腦子混沌的她。

  “跳舞……”她的身體無意識的隨著強烈的舞曲而擺動著,她推開他,往舞池方向走去,“我要跳舞……”

  展柘的健臂一伸,纏上了她的纖腰,加重了環住她的力道,將她從一片熱鬧的音樂中拉出PUB。

  被強硬給拉離舞池的文妍淇感到極度不快,嘴裏不斷冒出嘀咕與不滿,“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跳舞、我要跳舞……”

  “不准!”他臉色發青,強架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她像個孩子般耍賴,“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了,我要跳舞……你有沒有看過我跳舞,我很會跳舞喔……”

  他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我知道,你的豔舞跳得不錯,不過……”他臉色一變,“你只能跳給我看,不准你跳給其他男人看!”

  說完,他不顧反抗掙扎的她,一個低身彎腰將她扛上肩,無視於她的扯嗓叫囂,快步朝停車場走去。

  “放下我、放下我,我要跳舞……我要跳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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