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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從書暘那一天說要籌備婚禮後,季府上下全都開始為此忙碌起來,全府籠罩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之下,就只有一個人悶悶不樂,那個人當然就是那天一直哭說好疼的藥兒了。
「為什麼我要幫忙試嫁衣啊?」藥兒氣悶的臭著一張小臉,不高興的任球兒在她身上亂摸一通。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不是她要嫁給日光哥哥,日光哥哥卻說什麼新嫁娘正在往這趕來的途中,身材跟她差不多,叫她先試一下衣服,什麼嘛!
臭日光哥哥!真的不了解她的心嗎?居然還叫她試嫁衣,她嫉妒的想把身上的嫁衣全扔到水裡去!
球兒跟其他的丫鬟對看一眼,忍住到嘴的笑聲,所有人都知道少爺的心意,就除了小姐自己還不知道。
「小姐,妳別亂動嘛!奴婢不能好好為妳測量衣服的大小呢!」球兒對著一直不肯合作的藥兒抗議,藥兒像條蟲似的扭來扭去,這要她怎麼抓出衣服的尺寸。
「又不是為我!」癟起嘴,藥兒覺得眼裡的淚水又快掉下來了。
一想到這,藥兒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試了!我不要!」她伸手把髮上的髮簪全都扯下來,衣服也用力的扯掉。
「啊!小姐!」
「小姐,別這樣,衣服會弄壞的!」
「小姐、小姐!」一群丫鬟手忙腳亂的拾起地上的衣服。
藥兒一聲不吭,穿著白色單衣跟長褲轉身就跑走了,她才不要幫日光哥哥的新娘試衣服!
她不要!
她不要日光哥哥娶別人啦!
「球兒,這下怎麼辦?」好不容易將地上的東西全撿起來,小姐又跑了。
球兒捧著衣服,頭疼得緊,「唉~~妳們誰去告訴少爺一聲吧!我去追小姐。」小姐怎麼敢就穿那樣跑出去,真是的。
轉身幫藥兒拎了幾件衣服,球兒也急忙追出去,留在房裡的丫鬟們面面相覷,誰去跟少爺講啊?
※※※※※※
季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佔地足足有千餘頃,這樣的一個地方想要藏藥兒這樣一個姑娘,真是綽綽有餘。
正當球兒拎著衣服四處找人時,書暘只是淡淡一笑,而後離開書房來到季府後院栽種藥草的藥草園。
說是藥草園還不如說是花園來得恰當,放眼望去,觸目所及幾乎都是淡紫色美麗的花兒,散發著陣陣的清香。
站在紫色花田旁好一會兒,書暘才往某一個方向走去,沿路上的紫色花草都被人殘忍的踏過,漂亮的紫花全變成殘花敗柳了。
笑著搖搖頭,書暘沒有半絲不悅,有的只是充滿寵溺的溫柔笑靨,看這花草被破壞的模樣,也知道一定是有人想也不想的一路踩過去。
隨著被破壞的足跡慢慢走到花田中央,果不其然,在紫色的花海中有著一抹潔白的身子,圓潤可愛的小臉上鑲嵌著一雙淚眼汪汪的水眸。
「藥兒。」
躲在花田裡的藥兒一聽到他的聲音,慌張的看了一下四周,烏龜的把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想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書暘是好氣又好笑,信步走到她身旁,一樣跟著她坐在汙泥上,「藥兒,怎麼了?」她從小到大,只要不開心就躲在藥草園中的習慣始終沒變。
瞟了眼藥兒一路殘殺的無辜花草,就連四處虐殺藥草的習慣也是一模一樣。
「沒有。」藥兒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反正日光哥哥都要娶新娘了,她能說什麼……想到這,藥兒傷心的淚水又直直落,再這麼哭下去,她怕自己都要哭瞎了。
「藥兒,怎麼又哭了?」心裡頭抽疼得緊,書暘都快放棄他的計畫了,她疼……他也會疼,就像她現在傷心哭泣,他也會跟著傷心。
「沒有、沒有、沒有啦!」被他問得煩了,藥兒抬頭氣呼呼的大叫,「反正你都要娶新娘了,幹嘛還關心我?」
撇過頭,緊緊咬著下唇不讓哭聲逸出,她不想對日光哥哥這麼兇的,可是她好難過、好難過,難過得就像……就像心都要碎了一樣。
這樣的自己讓她都覺得好討厭,可是她忍不住就是想發脾氣。
書暘展臂抱緊她,「藥兒,我的藥兒。」
略為激動的低喊著她的名字,高興得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他單純的藥兒也懂得要吃醋、嫉妒了,這怎麼能令他不感動。
藥兒不懂他的心思,只是掙扎的想推開他,「你走開!臭日光哥哥。」
小時候他明明說過長大要娶她的,但現在她發現都是騙人的!就她像個傻子一樣,還信守著諾言,追上門來就怕他變了心,哪知道他的心早就變了!
不理會她的掙扎、反抗,書暘硬是將她箝制在懷中,「小傻瓜。」一掌輕拍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不滿。
呵呵……他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當她見到他所謂在趕來途中的新娘時,會是什麼樣的臉色,應該會很生氣吧?
「哼!」捏緊拳頭,藥兒發洩的捶了他幾下。
抓緊她的手,「別生氣,對了,妳來這裡已經這麼久了,我好像都沒陪妳出府玩過,對嗎?」低下頭看著她氣紅的臉蛋,他多想咬上一口!若是近日能帶她出去走走,她的心情應該會好上許多。
「對啊!你前些日子就只陪公主在府裡四處走動,都沒陪我。」想到這,藥兒更生氣了。
可是後來公主都離開了,他還是沒空陪她啊!
笑著捏捏她柔嫩的臉頰,「那我現在帶妳出府去走走,好嗎?」讓她轉換個心情,總比一直待在府裡胡思亂想來得好。
真的心疼她,是他太急躁了嗎?用這種方法催促出藥兒的感情,會不會太為難她了?
「真的嗎?你要陪我出去?」驚喜的睜大眼,藥兒讓書暘轉移了注意力,上一刻還在生氣他的變心,下一刻就在為他肯陪她出去而開心。
「是啊!就妳跟我。」書暘先是站起身,將身上紫色的小花全拍落後,才伸手扶起還賴在地上的藥兒。
「兩個人?」她不太相信,以日光哥哥的身分是不能隨便出門的。
「嗯。」書暘點頭。
「慶總管會肯嗎?」這不太可能吧?讓日光哥哥一個人出門,慶總管一定會以肉身擋在門口的。
抿唇一笑,書暘揉揉她的頭,「他會的。」
雖然他說得這麼有自信,但藥兒還是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還不走?」牽著藥兒的手,書暘一起加入殘害花草的暴行之中。
※※※※※※
事情當然沒這麼簡單,如同藥兒所想的,慶典一聽到書暘跟藥兒要單獨出門,打死都不答應;書暘不理會他,慶典居然衝上去扒住他的腿,弄得書暘哭笑不得,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慶典會用這一招。
在無奈之下,原本的兩人行只好變成三人行,多的那個人是誰?當然是死求活求都要跟上來的慶典了。
藥兒高興的跟書暘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小嘴裡塞滿香甜的紅豆糕,手裡還拿著好幾袋的小點心。
書暘對她這個模樣很是習慣,僅是笑著跟在她身邊,「別吃太多了,當心鬧肚子疼。」俯身幫她拾去頰邊沾上的糕餅屑。
藥兒點點頭,小臉笑盈盈的,圓滾滾的眼睛裡充滿光彩,「嗯!」日光哥哥能陪她上街,她真是太高興了。
「小姐、小姐,走路不要邊吃東西,這樣不好看。」慶典皺著臉,提心吊膽的跟在兩人身後提醒著。
藥兒當作沒聽見,轉個身又鑽進街上一個熱鬧的攤子前,頗有興致的看著攤上擺設的銀飾。
「小姐,這些銀飾又不知道純不純,哪比得上咱們自己商行裡送來的。」慶典在一旁搖頭。
此話一出,原本還笑臉迎客的攤子主人這下可是拉長臉,生氣的瞪著慶典,「你這小子!說些什麼啊?」
「……大叔,您別生氣、別生氣。」藥兒尷尬的對攤子的主人笑笑,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走開。
書暘將手上的扇子闔起,用力拍了一下慶典的腦袋瓜子。
「唉!」慶典吃疼的撫著。
「閉嘴。」一路走來,慶典都快將整條街上的小販得罪光了,一下子嫌人家東西不好、一下子嫌東西髒,書暘瞪了他一眼,慶典活像宮裡的太監一樣,一張嘴叨唸個不停,煩死了。
慶典委屈的撇過頭去,「我又沒說錯……」
書暘搖搖頭,扇子拿起又往慶典的頭上敲,「還說!」剛才應該要堅持不讓慶典跟上來才是。
「哈哈哈……」藥兒放聲大笑,終於有人懲罰慶典這個大嘴巴了。
「藥兒,都快午時了,我們去用餐吧!」他雖然不會管藥兒吃了多少東西,但卻規定藥兒一定要三餐正常飲食。
「可是我不餓。」藥兒還想在街上多逛一會兒,方才吃了那麼多糕點,她現在一點也不餓,而且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她都還沒吃到呢!
就是知道她一路吃了一堆東西,書暘才要帶她去吃飯,這丫頭甜食吃這麼多,也不怕晚上鬧肚子疼,帶她去吃飽了,她自然就不會再吃那些甜食。
「但我餓了。」書暘道。
抿了一下嘴,藥兒只好跟上,「哦!」好吧!只是可惜了手上的東西了。
一進到酒樓,藥兒好奇的東瞧西瞧,發現這座酒樓蓋得很特別,是個八角形的模樣,樓下滿滿都是用餐的人潮。
店小二上前招呼,書暘指指二樓,店小二笑著點頭,領著眾人上到二樓,藥兒自是跟著書暘的腳步走。
二樓的雅座僅有八個,正好一個角一個雅座,十分寬敞漂亮,中間還有著幾個姑娘正在為二樓的客人唱著輕快的曲子。
「發什麼愣?快坐下。」書暘拉住她的手坐到椅上,這丫頭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各位客倌,請問要吃點什麼?」店小二勤快的將桌面快速擦拭過一次。
書暘看了慶典一眼,對他使個眼色;慶典頷首,站起身子。
「這位小二哥,咱們到樓下去吧!掌櫃同我家少爺是舊識,我同你下去向掌櫃打聲招呼,他便知道要拿些什麼上來了。」慶典拍拍店小二的肩膀,這間酒樓的掌櫃當然跟少爺熟,這裡可是姑爺所開的店呢!
店小二雖是似懂非懂的,但還是和氣笑著領慶典下樓。
「啊──慶總管終於走了,他一直嘮叨,像個蒼蠅似的。」藥兒幫自己倒杯茶水喝下。
「呵呵……」書暘淡笑不語,他與藥兒的看法是一樣的。
「這裡好像比其他地方都還來得高一些。」藥兒打量四周,偏著頭看著大街,對這高度心裡有點怕怕的。
「是啊!這棟酒樓是我二姊夫開的,是比其他酒樓蓋得高一些,妳會怕嗎?」書暘摸一下身邊倚靠的欄柵,為了安全考量,二姊夫還將欄柵做得特別高,人一坐下,幾乎只有一顆頭可以俯瞰到街景而已。
對嬌小的藥兒而言,更是只有眼睛的部位能看到欄柵外,「有一點點,不知道有沒有人摔下去過?一定很痛吧?」不過應該沒人會笨得自己跳下去吧?
「別胡思亂想。」書暘喝了口茶。
「書瑆姊的相公長得一定也很不錯吧?」藥兒圓溜溜的眼睛四處轉動,一刻都靜不下來。
「是不錯。」書暘想起二姊夫的糗事,忍不住笑開,「我同妳說件趣事,其實二姊夫跟二姊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那不是跟我們一樣?」
「是啊!當年二姊夫為了二姊,還特地跑到他國去學習廚藝,立志要做個天下第一的神廚,讓二姊享受到最好的美食。」
「然後呢?」藥兒興致勃勃的追問。
「然後……」瞟她一眼,書暘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他成了一個武藝高強的高手回來。」
藥兒一愣,「啊?」不是說去學廚藝嗎?
「哈哈哈……」她錯愕的模樣真可愛,「當年二姊夫陰錯陽差說要拜師學藝,卻拜錯了師、學錯了藝,像個十足十的笨蛋,躲在南皇國整整七年的時間。」
「這都可以拜錯喔……」藥兒搖搖頭,「沒想到還有人比我迷糊。」
書暘一聽,笑不可抑,要是讓二姊夫知道藥兒這麼說,他恐怕臉色會黑得不能見人。
「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書玥姊對嗎?」既然提到書瑆,藥兒也想起另一個從沒看過的姊姊。
「是啊!大姊早就嫁到北皇國多年了。」
「那書玥姊跟大姊夫兩個人呢?」該不會也是這樣糊塗吧?
書暘揉揉臉頰,他真的笑得臉都酸了,「大姊夫才不可能犯這種錯,他的才智過人,而且城府極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人。」真要說起來他這些年會愈變愈奸詐,全都是拜大姊夫所賜。
「哦~~」藥兒了解的點頭,二姊夫是個笨蛋,大姊夫是個滿肚子壞水的人,她記得了。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啊!」熱鬧的大街上,洪亮的叫賣聲傳來。
藥兒倒吸一口口水,雙眼發亮的朝街上望去,「日光哥哥!糖葫蘆!我想吃!」甜甜的糖漿裹著酸甜的李子,這是她最愛吃的。
「等會兒就要吃飯了。」書暘搖頭。
藥兒坐到他的身邊,扯著他的手臂,「拜託啦~~日光哥哥,就一個嘛!我好想吃、想吃、想吃、想吃!」心急的瞟見街上賣糖葫蘆的愈走愈遠了。
「日光哥哥……」拿出最後手段,她嘟起嘴巴,雙眼含淚。
書暘搖頭笑開,最近他哭笑不得的機會變得真多,「真是的,那妳等會兒,我去幫妳買,別亂跑。」慶典下樓還沒上來,只好他親自出馬了。
「知道了!」偏著頭,藥兒笑咪咪的答應。
書暘只能無奈的起身離開,去為她買她想吃的糖葫蘆。
書暘一走開,藥兒馬上轉頭盯著大街,不一會兒,她就看到書暘步出酒樓的身影,她興奮的對書暘招手。
書暘只是笑著對她點了個頭,朝著已經在街尾的糖葫蘆小販走去。
正當她懷著快要能吃到的感動時,身後突然傳來叫喚聲──
「曲藥兒!」
藥兒下意識轉過頭,同時嘴裡回答,「什麼事?」
話才剛出口而已,她就感到肩上有股推力,事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啊!」藥兒感覺自己整個人朝二樓的欄外翻出去,身體騰空了短暫的時間,下一秒就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意識隨即沉入黑暗之中。
當她在摔出二樓之時,大街上的人群同時發出驚叫聲,遠方的書暘也聽到了,轉身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藥兒摔下來的身影!
拋下手中的物事,書暘用著最快的速度衝回去,「讓開!讓開!」他粗魯的推開圍觀的民眾,擠向倒地不起的藥兒身邊。
躺在地面上的藥兒眼眸緊閉,身下漸漸滲出血紅色的液體,左手還以一種詭異的方向向後扭轉著,明顯顯示她的手臂已經斷了。
「啊!流血了!」
「血!」
「好恐怖,怎麼會摔下來?」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少爺!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在酒樓裡的慶典原本只是想看一下外面為什麼這麼吵鬧,沒想到這一看,差點嚇破他的膽。
「別碰她!」書暘厲色制止慶典想碰觸藥兒的舉止。
「少、少爺!」慶典退開來。
書暘強迫自己恢復冷靜,先是測試一下藥兒的呼吸,顫抖的指間感受到微弱的熱氣,他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接著撕下自己的衣襬為藥兒的頸部跟頭部纏繞固定,再將藥兒的手固定住。
「少爺。」慶典只覺憂心忡忡。
「快備轎!」書暘赤紅著眼嘶吼,心痛難當。
慶典轉身衝回酒樓裡吩咐,等一切都準備妥當,書暘小心翼翼的抱起藥兒,用著緩慢的腳步抱著她坐到慶典雇來的轎上。
「盡量不要顛簸,快回府!」難受的看著藥兒頭上仍在汨血的傷口,書暘顫抖的手撫著藥兒雪白的臉蛋,「妳不要嚇我,沒事的……」自言自語的低喃。
慶典難受的紅了眼,「起轎!」放下轎簾,他率先走在轎子的前方,斥退圍觀的人潮。
※※※※※※
書暘坐在藥兒身邊,接過球兒遞來擰乾的濕巾,輕柔的俯身幫藥兒擦去額上冒出的汗珠,再深深嘆了一口氣。
已經好些天了,躺在床上的藥兒一臉慘白,一向紅潤的臉蛋現下一絲血色都沒有,頭上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白布,愛笑的唇現在只會痛苦的呻吟,她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發著高熱。
球兒在一旁偷偷的掉淚,心疼藥兒怎麼會摔成這樣。
「別哭了,她沒事的。」書暘輕輕握住藥兒的手,安慰球兒也同時安慰自己,是的,這已經算不幸中的大幸,藥兒的傷勢並不算太嚴重。
「下去吧!」他想靜靜的陪伴藥兒。
球兒擦掉淚水,對書暘福身後退下。
等到她離開,書暘眼底的痛苦、不捨才能完全顯現,深深凝視著床上的人兒,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藥兒到底是為什麼會從二樓摔下來?
「日光哥哥……」睡夢中的藥兒難受的醒過來,手臂痛得像似有火在焚燒一樣,她都快受不了了。
「怎麼了?」修長的手撥開她臉上的亂髮。
「日光哥哥……好痛、我好痛喔~~我是不是快死了?」她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全身上下都在痛。
書暘皺起眉,「別亂說!好好的養傷,等會兒我讓下人幫妳熬碗止疼的藥,別哭。」擦掉藥兒滑出眼眶的淚水,低首輕啄一口她的額際。
藥兒淚水掉得更兇了,「你怎麼可以親我?你都快成親了。」
像個小孩似的鬧著脾氣,躺在床上發著高熱,藥兒燒得有些迷糊,放在心裡的話也都脫口而出。
靜靜的看著她,書暘輕笑一聲,吐了口長氣,他是在執著什麼?
自己到底是在執著什麼?他想要試探藥兒什麼?他傾心於藥兒,藥兒也傾心於他,這樣不是夠了嗎?
看著藥兒躺在床上脆弱得彷彿就要消失一樣,書暘在一瞬間了解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當年他爹、娘的離去還讓他學不夠教訓嗎?
習慣也好、喜歡也好、愛也好,重要的是,她現在能好好的陪在他身邊,這不就夠了嗎?他之前到底是在笨什麼?
耍弄了這麼多的心機,他要的就只是藥兒的一顆真心,但卻忘了將自己的真心拿出來,只是一味的想貪求更多。
書暘為自己的愚蠢打了自己一巴掌,「啪!」清脆的掌聲響起,讓藥兒嚇了一跳。
「日光哥哥?」她虛弱的問,他怎麼突然自己打自己?
「藥兒,我的藥兒……」俯身輕吻她的小嘴,一下又一下,充滿著溫柔、憐愛、不捨,深邃的黑眸中綻放著濃烈的情感,直直的看著藥兒。
藥兒的心湖波濤洶湧,「日……」他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我的心裡就只有妳一個,我的眼裡從來只看得到妳一個人。」放掉無謂的堅持,書暘將他的心展露在藥兒的眼前。
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日光哥哥現在說的是她想的意思嗎?
輕笑一聲,緊緊握住她的手,「曲藥兒,不知道妳是不是願意遵守諾言,下嫁給一個愛了妳好久、好久的傻瓜?」
愛?他說愛?
「日光哥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諾言?他現在是在跟她求親嗎?是這個意思嗎?
從她的臉上讀到她的心思,明白她現在有多震驚,書暘深吸一口氣,「從來就沒有別的新娘,我認定的人就只有妳,妳還傻得看不出來嗎?妳都看不出……我有多愛妳嗎?」俊美的臉龐微微發紅,說這種話他可是鼓起所有的勇氣。
「可是……你不是說新嫁娘在半路了?」雖然震驚他的話語,但藥兒可沒忘記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
「是姑姑跟姑丈啊!兩個月後的婚事是為了我們而辦,我已經派人去請姑姑跟姑丈來長安,所以我才說在半路啊!」在計畫一開始時,他就派人去請他們過來,也就是說,不管怎樣,他都娶定藥兒了。
藥兒定定的看著他,沉默了好久都不講話,然後臉一皺,淚水落得又兇又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好壞,害我這麼傷心……」衰弱的哭喊著。
他讓她以為他不要她了,讓她在這段日子裡一直難過著。
避開她的手臂,書暘緊緊抱住她,「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對不起……不要哭,妳一哭,我的心就會疼!」
是他太自以為是,才會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時光。
「那妳願意嫁給我嗎?」雖然可以從她的反應確定答案,但是他還是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這樣才會讓他心安。
「我願意。」藥兒笑逐顏開,她總算是美夢成真了,傷後未癒的身子能跟書暘談這麼久的話已經是極限了。
漸漸的,藥兒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再也挨不住那襲來的濃厚疲倦感,閉上眼,噙著開心的笑容沉沉睡去。
書暘就這樣抱了她好一會兒,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起身正想退開,胸前卻是一緊,他疑惑的低頭看她一眼,就算睡著了,藥兒的手還是緊緊抓著他衣服的一角,像是害怕他離去一樣。
書暘彎身脫下鞋子,小心的躺到藥兒身邊,一臂展開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感受著她微弱卻穩定的呼吸,滿足的笑開,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陪在他身邊,這樣就夠了。
閉上眼,書暘耳邊聽著藥兒規律的吐氣聲,心裡一寬,也放鬆的跟著進入有她的夢鄉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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