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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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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 成吉思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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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2:5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最後決戰

葉克強知道了也速該及忽忽兒獲勝的消息,自是十分高興,他握拳道:“合察勒,我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蒙力克憂心道:“二哥,你明天真的要上場嗎?你的傷還沒好呢!”

“是呀,不如明日的比武都交給我,你繼續養傷吧。”也速該勸道。

“我的傷已經好多了,明天上場絕對沒問題。”葉克強用力甩動四肢表示無礙。

蒙力克驚訝道:“要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起碼要躺上一個月,二哥居然只休息兩天看起來就像沒事一樣,恢復力真是驚人。”

其實葉克強的傷勢尚未完全痊癒,只是為了親手打敗合察勒,也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他才強忍著疼痛,假裝已經康復。

葉克強見也速該似乎悶悶不樂,問道:“大哥,你還在想也客赤列都的事嗎?”

也速該強笑道:“沒有,二弟你多心了。”

“也客赤列都是自作自受,他若不對你偷襲,又怎會遭至如此下場呢”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葉克強勸著。

“我早忘了那檔子事了。”也速該揮揮手,“我現在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贏得明天的比武,其他的事我才沒空多想。”

“好!””十克強握住也速該的手,“讓咱們兄弟倆一起奪下比武大會冠軍!”

“還有我!”忽忽兒也把手放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三人相視而笑。

最後一場的比武事關重大,所以吸引了許多人來觀戰。葉克強等人一來到會場即引起眾人的注目,也速該四下搜尋脫黑塔的蹤影,卻是遍尋不著,心裡頗感失望。

哈必爾由手下攙扶著走過來,“也速該,祝你今天獲勝。”

“多謝。”也速該微笑道:“你的眼睛好多了吧?”

“好多了,你給的藥真有效。”哈必爾握住也速該的手,誠摯的說:“你今天一定要獲勝,若你當上大汗,我哈必爾第一個追隨你。”

寒暄幾句之後,哈必爾便走開了。也速該發現。十克強似乎有點緊張,拍拍他的肩問:“二弟,你還好吧?”

“我沒事。”葉克強咬牙道:“只是想到終於可以雪恥,好好教訓合察勒,我便興奮得不得了。”

其實他是因為騎馬來會場而牽動到傷口,此時傷口似又裂開,疼痛不已,他因極力忍痛,所以表情顯得不大自然。

葉克強深吸了一口氣說:“對方只剩下三個人,鐵木真是不可能上場的,合察勒由我來料理,豁裡夕就由大哥應付;公主,你當預備手,暫不上場。”

“預備手是做什麼的?”忽忽兒不解的問。

“預備是非常重要的角色,當我們兩人無法再上場時,你就要負起全部責任上場打鬥,而且一定要打勝,所以你非常重要。”

這番話忽忽兒聽得似懂非懂,但她感到自己被重視,因此大聲道:“好,我會努力的!”

也速該暗覺好笑,心想:二弟的口才果然犀利,若明白說出不要忽忽兒上場,她必定不從,用“預備手”之說法使其聽話,果然是高招!

這時,完顏烈宣佈道:“比武大會決定賽開始,雙方各派代表上場。”

豁裡夕首先跳上擂臺,也速該也隨後上場。

豁裡夕見到也速該立即大吼道:“你要拿你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來削斷我的兵器嗎?這太不公平了,不行,我要抗議!”

也速該見他似潑婦罵街的叫罵,只覺十分好笑,他揚一揚眉,“好,我可以答應你劍不出鞘。”

豁裡夕聞言大喜,“這可是你說的!”

話剛說完,豁裡夕立刻高舉狼牙棒飛身朝也速該劈下,也速該微微一笑,閃身避開,狼牙棒打中地面,登時土石飛濺。也速該一旋身,同時右手挺劍刺出,正中豁裡夕的咽喉,動作之快。令人歎為觀止;若不是也速該劍未出鞘,恐怕早已刺穿豁裡夕的喉嚨。

也速該的劍鞘抵在豁裡夕的喉頭上,豁裡夕卻絲毫不受影響,大笑道:“這一招對我是沒有用的,神和我交過手,難道他沒有告訴你,我是出了名的肉厚嗎?哈哈……啊”

笑聲突然中斷,只聽見也速該暴喝一聲,豁裡夕便慘叫著向後飛了起來,直直摔落擂臺,臺上的也速該卻還是保持原姿勢不動,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半晌之後,也速該收劍擊回腰際,合察勒躍上擂臺道:“為何這麼快收劍,豁裡夕不行,就讓我當你的對手吧。你剛才是用‘寸勁’把他震下擂臺的嗎?”

“好眼力。”也速該微笑道:“他的喉嚨被我用‘寸勁’打傷,起碼要個把月不能說話和進食,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所謂“寸勁”,乃晨移動一寸間發動,也速該將勁道集中在劍鞘尖端,只移動一寸,便將豁裡夕震下擂臺,難怪沒有人看到他出手了。

“哼,那個沒用的東西,我才懶得理他。”說完,合察勒擺開架式喝道:“來吧!換我來對付你!”

“慢著,早有人等著對付你呢。”也速該說著便跳下擂臺,“二弟,換你上場了,小心點。”

合察勒見到葉克強上臺,心中登時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原本就十分忌憚也速該的武功,所以之前才會移同幹亦術、豁裡夕擄走他和忽忽兒。

“嘿,原來是神,我們又見面了。”合察勒怪笑道:“你前天受了重傷,今天還能打嗎?如果不行就趁早換人,省得別人說我勝之不武。”

“廢話少說!”葉克強厲聲道:“今天我要跟你把帳一次算清!”

“哎喲,我好怕啊。”接著,合察勒橫眉一豎,喝道:“好,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葉克強瞪了他一眼,隨即解下掛在腰際的劍並往擂臺下擲去,所有人見他把兵器丟掉,都嚇了一跳。

合察勒怔了怔,“你……你這是幹什麼?”

葉克強冷笑道:“對付你不用兵器,我用拳腳就夠了,你忘了上一場比武你是怎麼被我打倒的嗎?”

合察勒想起葉克強每每在危急之時都會使出同歸於盡的打法,心中不由得一凜,他不甘示弱的大吼道:“你……你少裝神弄鬼,我才不會上當,看招!”

說完,合察勒一晃眼就來到葉克強身前,骷髏棒淨是朝他上回受傷之處猛打,葉克強雖極力閃避,但還是多處中招,傷口很快的迸裂,鮮血淚泅的流出來。

合察勒猛打一陣之後,縱身向後躍開,葉克強便倒在血泊中。合察勒狂笑道:“混帳!沒用的東西,我看你還神氣什麼,去死吧!”

沒想到葉克強居然又從血泊中站了起來,臉上不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帶著愉悅的微笑,“來呀,有種再打呀!”

合祭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禁令合察勒懷疑他是不是暗藏了什麼絕招,這讓他不禁有些心生畏懼。

“你……你少嚇唬人了,”合察勒近乎瘋狂的吼道:“我這就打死你,看你還能搞什麼鬼!”

棒影立刻又籠罩了葉克強全身,只見葉克強身上鮮血飛濺,令人忍卒睹。不多時,合察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退開,葉克強則再次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死了吧,我看我還作什麼怪!”合察勒恨恨的啐道。

“二弟!二弟!”也速該及忽忽兒憂心的想爬上擂臺探視。

“別上來,你們上來我就算輸了。”葉克強掙扎著爬了起來。

全場的人為葉克強的爬起又再度吃了一驚,合察勒臉上不禁發青的顫聲道:“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怎麼……怎麼打不死?”

葉克強臉上依然掛著若無其事的微笑,“來呀,再來打呀,你不是很能打嗎?怕什麼?”

“誰……誰說我……怕了。”此時的合察勒心中真的很害怕,他猜不透葉克強究竟是什麼怪招,不過他也不想示弱,咬牙又朝他衝去,“這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骷髏棒又無情的擊向葉克強全身各處,合察勒下定決心這回非得打死他不可。

忽然,葉克強眼中精光大盛,一拳猛力擊向合察勒門面,合察勒沒想到葉克強會突然出手,閃避不及,只好揮棒格擋,“砰”地一聲,葉克強的拳頭硬生生地打斷了緊硬的骷髏棒,正中合察勒的門面,合察勒登時飛了起來,重重地摔落在觀看人群的後方。

在場眾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呆住了,葉克強搖搖晃晃的走到擂臺邊,微笑道:“大哥,公主,我們贏了。”

說著他便往臺下倒去,也速該連忙將他接住,抱著他有點鼻酸的說:“是呀,我們贏了。”

忽忽兒也高興的哭了起來,也速該將他平放在地上,忽忽兒立刻替他包紮傷口。

也速該納悶道:“二弟,既然你可以打贏他,為什麼要等到他把你打成重傷後才出手呢?”

葉克強笑道:“那是我在激發自己的潛能,所以必須身受極大的痛苦才能打出那一拳。”

也速該苦笑的搖著頭,“你簡直就是在玩命嘛。”

葉克強揚一揚眉,“沒辦法,我天生就愛玩命,哈哈哈廠在葉克強仍是特戰隊隊長,有一回前往戰場時,他不慎和五名隊隊員被困在一個四面都是由二十公分厚的鋼板所圍起的密室中,更慘的是密室裡還被安置了一個無法拆除的炸彈,葉克強在爆炸前五秒,竟一拳打穿鋼板,按了開啟密室的按鈕,救了所有人的性命。事後他再去打那鋼板,不論如何的用力也只是手痛而已,鋼板一點也不受影響,他就是因為想起這件往事,所以決心搏命打敗合察勒。

“今日比武大會由神這一組獲勝!”完顏烈朗聲宣佈,接著語氣一轉,“照說全蒙古的大汗應由神這一組中產生,不過現在臨時出了一點狀況,比武大會可能還要加賽一場。”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議論紛紛,葉克強等更感到震驚。

也速該不滿的喝問:“為什麼?我們決賽都已經勝了,為什麼還要加賽一場?”

“大家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顏烈舉起手示意眾人安靜,“雖然蒙古十一個部落都已經比武完畢,但昨晚又有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到來要求加人同盟,一樣是部落的首領,我總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吧,所以就答應了他,當然他也就有資格參加比武來爭取當大汗的機會了。”

葉克強爬了起來怒喝道:“難道我們十三個部落要為了他重新再比賽一次嗎?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全部都白費了。”

“其實不用再比一次。”完顏烈皺眉道:“唉!這該怎麼就呢?我還是叫他自己出來跟你們說吧。來人,叫坎里拉部的首領影出來。”

“坎里拉部的影?”葉克強疑惑的看著也速該,“大哥,你聽過這個部落嗎?”

也速該搖搖頭,“蒙古地區有大大小小七十二部族,而且隨時都有新的部族產生,我那裡記得了這麼多。”

不久,從完顏烈身後走出一名身材瘦長面貌白皙斯文,穿著一襲藍衣,手持長童”之人走出來,完顏烈看了他一眼,“影,跟大家說說你的看法吧。”

葉克強一見到影便大驚失色,“是他?!忽忽兒,你看,是他!”

忽忽兒也驚訝的睜大雙眼,“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是誰?你們在說什麼啊?”也速該莫名其妙的問。

葉克強連忙解釋道:“大哥你忘了嗎?我曾提過的,我和忽忽兒在樹林裡看見的劍法高手便是他。”

也速該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是他。”

影的視線在葉克強臉上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移開。他朗聲道:“各位,我是坎里拉部的首領影,因為路上有事耽誤,沒能趕上比武大會,但我又很想爭取全蒙古大汗的位置,所以,我想我不用再和其他部落首領比式,直接和最後的優勝組比武便行了,這樣也比較不會浪費時間。”

他話聲方落,四處叫罵聲便紛紛傳來。

“混帳,你在胡說什麼!”

“你自以為武功好嗎?站出來讓老子教訓你!”

“白痴,滾你的蛋吧!”

“各位,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影冷笑道:“說實話,我實在不想傷大多人。”

“混帳!讓老子教訓你。”阿壇忍由於輸得很不服氣,他想著若能重新召開比武大會,自己便再有機會奪得蒙古大汗之位,所以他立刻出手攻擊影,想藉此戳破影的大話:這樣就有呆能再召開比武大會。揮舞雙棍擊向影,“看棍!”

接下來眾人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就見阿壇忍的雙手突然與手臂分離,也就是他的手被砍斷了,阿壇忍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號,可是並沒有人看見影是如何出劍。

影冷笑的掃視眾人一遍,“現在大家應該知道,我有資格直接晉級決賽了吧。”

在場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面面相覷,葉克強望向也速該,也速該也是一臉的訝異。

完顏烈朗聲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明日比武大會加賽一場,由神這組對影。”

“等等!”葉克強喝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坎里拉部的首領,你說你昨日才到,多日前我們曾在樹林中相遇,難道你忘了嗎?”

影眉皺道:“這位兄臺不知如何稱呼?”

“我是弘吉刺部的神,你別裝蒜了!”葉克強吼道。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神,也就是我明日的對於。我想我大概是為了怕和我比武才胡說八道的吧,我和你素昧平生,又何來樹林相遇呢?”影冷冷的看著他,接著語帶不屑的說:“我的確是坎里拉部的首領,也的確是昨日才到塔塔兒部,我來之時還遇見兩位舊識,他們可以幫我作證。”

葉克強疑道:“你的舊識是誰?”

影指著前方倒在地上的兩人,“就是合察勒和豁裡夕,他們可以證明我的身分和抵達的時間。”

葉克強望向兩人,合察勒的臉被他成腫得像豬頭一樣,豁裡夕喉頭讓也速該重創,兩人都不能說話,但還是咐呷晤晤的猛點頭。

“哼!一丘之貉!”葉克強悶哼一聲,“你老實說,你中途加入比武大會究竟有何企圖?”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爭取蒙古大汗的位子,難道你不敢和我比嗎?”影眼神凌厲的看著他。

“你”葉克強一時為之氣結。

“好了,不要再說了。”完顏烈朗聲道:“明日比武大會決定加賽一場,雙方請加強準備,就這樣了,散會!”

完顏烈大搖大擺的離開,影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還回頭對葉克強冷然一笑。

葉克強猛然明白一件事影可能是金人,甚至根本就是完顏烈的人!完顏烈要讓影奪得全蒙古大汗之位,就等於金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全蒙古”!明日的比武,將要決定全蒙古日後的命運,影的劍法如此高強,自己及也速該會是他的對手嗎?

真正的決戰現在才開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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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0: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血戰擂臺

葉克強,也速該,忽忽兒回到自己的帳中,蒙克力與小豪早已等候在帳中。

“爸,你的傷不要緊吧!”小豪關切的問道。

看著兒子,葉克強面上不禁浮出一絲笑容,道:“爸爸怎麼會有事呢?皮肉之傷,你先睡吧!”

頓了一頓,他又對蒙力克道:“三弟,我猜這兩天肯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先帶領小豪回到弘吉刺部去,以免再發生意外,明天一戰,真不知會怎麼樣?”

小豪睜大眼睛看著葉克強道:“我要親眼看見爸爸打敗敵人!”

葉克強心中一酸,不禁心中又在罵那個光明星的外星人李豪政,把他們父子倆弄到這個時代來,還要讓自己在這兒吃盡苦頭,他摸摸葉英豪的頭。微笑說:“面對強大的敵人,最忘分心,如果你有什麼事呢,爸爸就靜不下心來,這樣就等於送死,你不會害老爸吧!”

葉英豪聽了這番話,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是捏捏拳頭,看來葉克強勇猛好鬥的基因在葉英豪身上有很好的體現,光明星算是選對了人選,只不過他們現在無法找到葉英豪。

蒙力克焦急地望著葉克強道:“二哥,我想我該留下來,護送小豪的事由統達去辦好嗎?”

“這件事很重要,也很難辦,我怕統達一人難辦,這裡有大哥和忽忽兒,應該沒有大問題,不要讓我分心了。”

忽忽兒聽到葉克強提起她,好象已完全把她當作自己人,不由心花怒放,痴痴地望著葉克強發呆。

葉克強已感受到了忽忽兒的目光,心中不由暗叫:“這下糟了,這小妞已完全陶醉了,看樣子,一時三刻還不容易擺脫她。他此時心中一團亂麻,這種感覺在他沒當爸爸時是絕對沒有的,特戰隊的心理訓練長達三年,葉克強早已養成遇事冷靜分析的能力,可有了兒子以後,他的心理承受力就似乎減了許多,特別當有些事與葉英豪相關的時候。

也速該低聲對葉克強道:“二弟,那他們什麼時候走安全呢?”

“今天晚上就走,他們必定會認為我們今晚研究明天佈署,還要養足精神,處理今天比武所受的傷,絕不會想到我們今晚便走,就是發現了我們要走,他們也不會阻攔,因為只有我們才是與影爭奪汗的唯一障礙,我們走了,他們正求之不得!”葉克強語不停歇的說。

也速該點點頭道:“二弟,你分析得有道理,只是我們今晚若不能好好休息,明天怎會有精神呢?”

葉克強道:“我們只需將三弟他們送至三十里外就行了。並且在那兒過夜是安全的,然後三弟帶著小豪單騎連夜趕路,統達和三百將士早上過後向弘吉刺部澈回,我和大哥再向回趕,這樣他們絕猜不透我們的用意!”

也速該這時還是沒有明白葉克強的意思,三十里路騎馬只需半個時辰,那幾乎與在這兒不動沒有區別。

葉克強已經看出也速該的疑慮,他又解釋到,“我這樣做完全是疑兵之計,他們摸不透我們這樣做的意圖,因為這件事並沒有其他意義,讓他們有疑心,非要用心智去想這是為什麼,那麼今晚他們也不能睡好!”

也速該和其他兒人終於明白了這三十里路的意圖,心中佩服不已。葉克強經過此番思慮,心情已完全靜了下來,但對明天一戰依然心中沒有把握。

忽忽兒還在盯著葉克強發呆,葉克強卻佯裝沒見,對也速該道:“我們走吧!”

人多好辦事,雖然葉克強和也速該的人手不多:但忽忽兒手底還是有不少人的,象她這樣的公主,氣勢一定不會小,所以隨從自然很多。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葉克強一行已在三十里外紮下營來,此時營中只有忽忽兒一個在生悶氣。

葉克強和也速該去護送蒙力克、小豪回邊界弘吉刺部的士兵大本營了,本來忽忽兒也要跟去,可葉克強說金國和影的人會來刺探情報,如若帳中沒有代表在,敵人就能猜透他們的去向,所以這個責任比護送小豪更重要。

忽忽兒沒有藉口了,她再大方刁蠻,總不能說: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吧!生了一陣子悶氣,這才想起了葉克強的命令,忙令隨從在帳旁守衛,另外又挑了兩個與葉克強也速該身材相似的隨從裝扮成他倆的樣子,三人在帳棚裡裝模作樣談起來。可忽忽兒公主哪有心思和那倆隨從談話,一顆心早就跟著葉克強飛到五十里外了。

五十里外的邊界上,葉克強一行已到了特戰軍營中,小豪聰明得很,只是望著葉克強並不說話。葉克強正在忙於向統達和蒙力克交待怎樣故佈疑陣。

也速該走過去摸摸葉英豪的頭道:“你回去後,鐵木真可有伴了,不過他可沒你聰明,你不要欺負他喲。”

葉英豪對也速該非常欽佩,因此對那未見面的鐵木真不禁也有些神往,若依他以往的性格,他才懶得去和那些草原上的孩了打交道,不過,豐兒貼除外。

離家這麼久了,小豪也有點想孝兒貼了。

這時葉克強對蒙力克交待完畢,轉過頭對小豪道:“你跟叔叔們走吧!”

葉英豪眼中閃著淚光道:“爸爸,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葉克強道:“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會的!”

也速該道:“事不宜遲,就趕快上路吧!遲了也許我們的敵人就會追蹤而來了!”

蒙力克抱著小豪上了馬,統達也上了馬,兩人縱馬提韁很快就消失在幕色中了。

葉克強向兩人去的方向揮了揮手,蒙力克沒有回頭,但從蒙力克的肩頭上方探出一隻小手也揮了揮。

葉克強心中自嘲道:“血濃於水,看樣子小豪和我還是心有靈犀的,光明星基因好象並沒有干擾這些人類與生俱來的情感!

望著兩騎遠去的背影,葉克強發了一一陣呆,轉頭對軍營中的弘吉刺部的士兵道:“你們十人一組,遇見可疑人等,儘量阻止拖延,並派人回營地報告,如苦無恃異情況,一個時辰後回營地!”

“是。神!”士兵齊聲回答,聲音傳出老遠,看著整齊的士兵,葉克強覺得非常滿意。

也速該看著葉克強有條不紊的安排調令,心中真有一種敬若神人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有一組士兵回來報告說發現可疑之人,在攔阻拖延未果之下,雙方已起了戰鬥,葉克強和也速該立即趕往出事地點,此時,暮色四瞑,草原上的黃昏特別長,依稀還看得見人物景緻,只見這一組弘吉刺部士兵僅剩下三個,可還是兀自頑強的與來人戰鬥著,來的人穿黑衣,武功高強,只是隔得有點遠,看不清切,葉克強和也速該大吼一聲,飛馳而至,馬未停,人已離鞍而起,如今的葉克強馬術已稱得上是一流好手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名震草原的神!”

葉克強一愣,他並不認識對方,他望向也速該,也速該也搖搖頭,表示他也不認識。

葉克強看了看對方一眼,冷笑道:“閣下是誰!為何殺我部下士兵!”

那黑衣人道:“我倆是大金國右丞相完顏王爺帳下八勇士之龍虎二傑:哈迷量,哈尤量,奉命有事要辦,你們部中士兵無故阻止,還殺了我的馬!難道不該殺嗎?”

葉克強凌厲的眼神盯著哈迷量、哈尤量道:“完顏烈那點伎倆我懂,不要枉費心機了,我給你二人留下記號,回去告訴他,如果想用武力使我們屈服,明天擂臺上見,如若我們有一點事,各部落首領都會猜疑到是完顏烈搗的鬼,那時他的計劃自然會一場空!”

話音尚未落,葉克強的刀已經出手了,他的刀很快,裡面摻合著七星劍法。哈尤量、哈迷量兄弟只覺眼前一花,然後兩耳是一陣火辣辣的痛,慘曝一聲,哈迷量、哈尤量捂著耳朵便往後退。這兩兄弟雖然也算得上彪悍,無奈他們心中明白,他們的武功與葉克強相差太遠,鬥也白鬥,對死的恐懼是人的天性,他們只能向後退,但眼睛依然射著怒火。

葉克強大喝一聲:“站住!”

哈迷量、哈尤量身子同時一震,哈迷量道:“你還想幹什麼!”

“騎上一匹馬!回去告訴完顏烈,免得他又派人到處尋找你們!”

弘吉刺部的士兵牽過一匹馬,哈迷量兄弟遲疑著騎上馬背,恨恨地盯了葉克強一眼,向他們的大本營馳去。

也速該哈哈大笑道:“二弟,真痛快!不過草原上有句俗語,是惡狼就應除盡,二弟你為何放了他們!”

葉克強道:“我只想讓完顏烈明白,我們並不好惹,但我並不想惹急他們,兔子急了跳牆,狗急了咬人,不能逼得太緊!”

葉克強對傳令兵下令道:“招集所有士兵來此地集合,然後立即起程回軍,並轉告蒙力克讓他們嚴加防範,以防有變,我等旬日內必回!”說完和也速該策馬狂馳,向忽忽兒所駐營地飛馳。

嗒塔的馬蹄聲在深夜的草原上傳得特別遠,當葉克強和也速該到達忽忽兒的帳前時,忽忽兒早已倚門而立,望眼欲穿了。

看著忽忽兒那深情的樣子,葉克強心中不覺有些感動,草原女子的柔情並不比南方島國的女子少。但葉克強還是忍住了奔湧的情感,跳下馬來,語氣冷冷的問道:“你們這邊有事嗎?”

忽忽兒接過馬疆,吩咐隨從繫好喂料,這才甜甜地對葉克強笑道:“沒有什麼事,只有兩個身穿黑衣自稱什麼龍虎八傑的傢伙來過,被我輕抽了兩鞭子回去了!”

葉克強和也速該心中暗笑,也速該笑道:“我們忽忽兒的鞭子再輕,也會讓那兩個傢伙難受上一陣子。”

三人進了帳篷,葉克強將邊界上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忽忽兒滿以為葉克強會與她商量一下明天的對策,誰知葉克強卻說為了明天的戰鬥,今天必須好好休息,竟和也速該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葉克強躺在帳篷裡,但怎麼也睡不著,他知道,也許經過明天的一戰後,就將永遠再見不到小豪。他此時已無暇去報怨那該死的光明星人李豪政,但他還是想起了他的美娟,他時常在深夜裡思考,他不知將在這個莫明其妙的時空世界中度過多久,小豪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真想帶著小豪一走了之,可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又讓他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想著想著,葉克強終於睡著了。

早上,太陽已經升起三竿高的時候,葉克強才醒來,忽忽兒和也速該已經起來了,在特戰隊的訓練中,葉克強已養成了休息時完全放鬆的習慣,因此。無論前一天多麼疲倦,他總能很快的恢復。

“他們既然能夠隨便就加賽一場,我們去晚一點,又有何妨!”騎在馬上,葉克強微笑著對忽忽兒和也速該說。

到達擂臺邊時,就看見影站在擂臺邊上不安地踱來踱去,完顏烈坐在金龍椅上,不停地拿著杯子轉動,顯然他們已是等得十分焦急,鐵木真也是滿頭大汗,不知他是否已明白這是一場陰謀,以鐵木真的精明,他應該已經猜得出完顏烈的意思。

完顏烈從龍椅上起來:“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到!”

葉克強冷笑一聲道:“這得問問你,不知你那兩個缺耳朵的狗可還好!”

完顏烈臉一陣紅一陣白,但又不便發作,只得乾笑一聲道:“神,我總有一天要讓你嚐嚐被咬的滋味!”

葉克強道:“那好,也許下次我就有狗肉吃了!”

影冷冷一笑道:“神,也速該,你們都是草原上遠近聞名的大英雄,到這兒來不是來鬥口的吧!是英雄就武功上見高下。”

“好!爽快,我也速該就喜歡這樣的朋友和敵人。”也速該一個縱躍,跳上臺去,身法十分矯捷。

影不由暗暗點頭,心中讚道:“草原上的第一好漢果然名不虛傳。”微微一笑,影道:“請進招!”

影就不丁不八地站在那兒,似乎沒有尋常劍式的那種起手勢,但他的姿勢卻是最有利於進攻和防守的。

也速該在劍術上的造詣,可謂是見多識廣,但遇上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臺下葉克強也吃驚不小,雖然他在劍術上的造詣沒有也速該那麼精深,但特戰隊員的那種直覺告訴他,影的劍技已近乎完美,要擊敗他相當困難。

正在焦慮之中,也速該已經出手了,在對敵方面,也速該幾乎很少搶先出手,但這次,也速該知道自己必須先出手,否則可能沒有機會反攻就被對方擊倒。

這個計劃是他和葉克強早已商量好的,葉克強劍術沒有也速該好,如若他先上場,也許撐不了一招就會傷在影的劍下,所以先由也速該和影對敵,葉克強就可爭對影的劍招進行研究,繼而找出破綻。

當然,憑葉克強的劍術造詣,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但李豪政留給他的電腦還是有作用的,雖然那電腦內並沒有安裝有關劍術、武技的程序,但那玩意可以進行掃描、儲存、重放。敵人的劍術再快,電腦也可將它記敘下來,然後進行重新慢放。通過這種方式,葉克強也就可以仔細研究,尋求對策了。

影的劍術很高明,他的每一劍都包含著進攻和防守,進攻時,他的劍路怪異,幾乎能從每一個不可能的方位刺出,腋下、胯中、脖項間,使人防不勝防。防守時,劍的每一部份都能派上用場,不光劍身,劍柄、護手、劍穗都可進行封擋。

也速該的劍很快,若是一般對手,可能只能招架,但影不但招架住了也速該的攻勢,而且還能夠有二、三成的反攻,並且反攻的比例越來越大,逐漸由防守轉化成進攻,最終佔據了上風。

也速該拼命地支撐,雖然他的額頭上已佈滿了汗珠,雖然他的身子上已經有了幾處劃傷,但他仍不願跳下擂臺,他希望能夠多撐一會兒,讓葉克強多揣摩一下。

影打得不急不燥,這正是一一個超級劍手所必備的獨特氣質,他的劍和人已成為一體,眼神、意念、呼吸、出手已經融和一致,所以,他的劍穩、準、狠。

有很多次,也速該能將影的劍路封死,但他為了讓葉克強瞭解影的劍式變化,只是封住了要害部位,他身上的傷大多數都是由於這種原因造成的。

葉克強強忍著心中的關切,不斷地向電腦發送腦電波訊號,電腦不斷地對擂臺上的打鬥進行掃描分析,然後將圖象結果輸送回大腦,葉克強雖未比武但也是忙得滿頭大汗。

忽忽兒看著擂臺上的打鬥,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她看著也速該渾身浴血的樣子,心中驚駭得幾乎跳起來,側過頭來看看對克強,葉克強卻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忽忽兒幾乎忍不住要罵葉克強冷血,朋友在上面拼命,他卻在臺下閉目養神。

雖然心中有氣,但她也明白葉克強所作之事必有道理,但她還是忍不住生氣,本來說好的,由也速該第一場上,讓葉克強觀察分析,可他卻閉上眼睛,忽忽兒哪裡知道葉克強正在進行高強度的人機對話,滿頭大汗呢!

四周靜極了,影和也速該的衣袂飄動聲卻顯得洛外的響,他們的劍並沒有過多的接觸,此時也速該已經完全落於守勢,但也速該並不是完全防守,他採取了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一個像也速該這樣的高手拼起命來,自然非同小可,所以影的劍法雖然凌厲,但一時三刻卻置不了也速該死命。

也速該渾身已溼透,顯然他的體力已透支了,影也不輕鬆,額頭上已現出細細的汗珠。

忽聽臺下一聲長嘯響起,也速該似乎受了什麼暗示,他的劍法忽然加快,影被逼得後退了兩步,也速該卻不迫擊,而是趁此機會,一個倒躍跳下臺來。這突然的變化令所有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照理說,草原之人就是戰死,也不服輸的,更何況象也速該這樣的大英雄。

影很詫異地望著臺下的也速該和葉克強,他已經聽出剛才臺下的那聲長嘯是葉克強發出的,他已隱約猜出這可能是葉克強的計謀。弘吉刺部之神的足智多謀,在全蒙古早已傳開,影不由心中暗自嫡咕。

也速該身上至少已經被劃開了十七條口子,好在口子不深,但都有血滲出,將他身上都染紅了。葉克強看著也速該身上的傷口,忽的眉頭皺了皺,按照電腦分析結果,也速該的傷勢應該更重一些,看樣子影的劍法還有保留,顯然在他的心目中,弘吉刺部的神葉克強才是最強的敵人。

葉克強還在思考著,忽忽兒的手下已經在替也速該包紮傷口。影站在擂臺上,冷冷的盯著葉克強等人,那神情似乎有些不屑,葉克強其實早已看見,他知道這是影的心理戰術,他想激怒自己,表面雖然不屑,但在影的內心卻一定非常重視自已,這一點可以從他方才的保留上看出。

影的確是個可怕的敵手,這一點可以從他的對敵經驗上體現出來,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這種人都能選擇最佳的方式向敵人進行全面施壓。

葉克強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劍術分析上了。

忽忽兒忍不住了,她一甩手,就躍上了擂臺,等也速該驚呼出民葉克強發覺時,忽忽兒已立在臺上了。

影擺擺手中的劍道:“原來是忽忽兒公主,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上來做什麼?”

“下來,忽忽兒!”

“還沒打呢!怎麼能認輸!”話還未落,忽忽手中的長鞭便抽向了影!”

按照擂臺規定,此時葉克強不能躍上臺去阻止打鬥,否則就算葉克強這一組輸了,葉克強在下面乾急卻沒有絲毫辦法。

影並沒有還擊,只是一味的閃避,他的劍還插在鞘中,看樣子,影並不想傷害忽忽兒。忽忽兒的皮鞭破空劈啪作響,但就是沾不著影的半點衣角。

忽忽兒的臉脹得通紅,皮鞭的速度更加快了。

忽然,影出劍了,看不清影的出手,只見劍光一閃,影的劍已削斷了忽忽兒的皮鞭。影緩緩的將劍插入鞘中道:“忽忽兒公主,請恕在下無禮!”

忽忽兒怔在當場,努力的不使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本打算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手,不想卻是這麼一個難堪的場面。終於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一跺腳,忽忽兒向臺下一躍,就要向場外奔去。

葉克強一把拉住忽忽兒,微笑著道:“謝謝你,剛才你們的過招給我贏得了不少的時間,你現在看我如何給你出氣!大哥需要人照顧,你就跟在他左右吧。”

忽忽兒滿腔的怒火、委屈如遇春風細雨般一下全沒了。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忽忽兒鐵定的要撲入葉克強的懷中。

葉克強上了擂臺,朝影拱了拱手:“閣下身手的確不凡,如不是你們居心叵測,我倒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影依舊微微一笑,他那瘦長的身影竟有種說不出的蕭瑟味道:“神過獎了,神的武功,我早就聽聞了,但一直無緣見識,此時有機會我自當多向神學習學習!”

咳!咳!擂臺邊上傳來幾聲不耐煩的咳聲,顯然完顏烈已經等急了,在催促影快點動手。

葉克強道:“你我也不必再多客套了,免得你的主子又不高興了!”

影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某種不可言狀的痛苦。他緩緩抽出了劍,劍齊眉平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葉克強。

葉克強剛才通過電腦分析,依照影的劍技和速度,自己絕對沒有擊倒對方的可能。看來只有用智計來獲勝了。

葉克強也不動,他雙手持劍,也擺了一個很奇特的劍式,也速該看著兩人的起手勢,心中不由讚歎,忽忽兒卻緊張的連氣都喘不過來,眼睛死死的盯著葉克強。

終於,影動了。劍光閃電般刺向葉克強的咽喉。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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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金國陰謀

葉克強向右一閃,依照速度,這一招葉克強本可避過,但奇事發生了,葉克強的左肩突向上一聳,本來避過的劍刺穿了他的肩腫,一聲刺耳的脆響中,葉克強同時身子一扭,用自己的骨頭別住影的劍,右手揮劍截向影的臂膀,葉克強的手法雖沒有影的快,但影的劍尚被葉克強的肩骨鑲嵌著,無法抽出,只好棄劍鬆手向後躍。

影的這一劍,是已留了後手的變著,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葉克強一上來使用這種打法,以自己的身體來阻止自己劍的運行,在他的劍手主涯中,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拼命彪悍的對手他遇見過不少。但他們拼命都是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才進行的,因此有很強的徵兆。而葉克強在尚未相互接觸便拼命,的確匪夷所思。

依照影的推算,葉克強至少可以和他拼鬥三十招以上,由於完顏烈等人的講述,對於葉克強超強的戰鬥耐力,影心中早已有防範,時刻戒備葉克強的兩敗俱傷打法,但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葉克強竟然採用這樣的一種打法。

場上形勢緊迫,哪容得影半點猶豫,雖然手中已經沒有了劍,但影的武功依然不容忽視,雖然他處在下風,但葉克強卻佔不了絲毫便宜。

“轟”,又是一聲大震,葉克強被踢得仰面倒在臺邊上,那把插在肩腫上的劍將他釘在了地上、而影卻被他逼下了臺。

“好!我服輸!”站在擂臺下的影豎起了大拇指。“你不惜肩腫刺穿受我一劍,而逼我寶劍離手,你不惜身受重創卻不能傷我分毫的代價將我逼下擂臺,雖然我擊傷了你,但我卻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葉克強身受重傷,簡直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艱難的拔出肩腫骨上的劍,緩緩的翻身立起。

葉克強的嘴角也有血絲不斷的外溢,搖搖晃晃地站不大穩,也速該和忽忽兒雙雙躍上擂臺,一左一右將葉克強扶住。

葉克強喘了一大口氣,對坐在金龍椅上的完顏烈道:“全蒙古聯盟的汗位可是我們這一組獲得了麼?”

完顏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道:“是!我這就回國去稟告大金皇帝,讓他正式冊封!”

但也速該此時卻沉喝一聲道:“我蒙古的汗不需要大金的冊封!”

完顏烈的臉色鐵青,但他也是一個老於計謀的人,當下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照皇帝的旨意辦事,希望蒙古能夠統一。至於究竟要怎麼辦,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向鐵木真瞪了一眼,掉頭走了,影默不作聲的,也跟著離去了。葉克強看著完顏烈一行離丟,似乎再已撐不住了,向後一倒,便人事不省了。

當葉克強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現出的是忽忽兒,忽忽兒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了的。葉克強心中一陣感動。開口問道:“怎麼是你一個人,大哥呢?現在什麼時候了?我昏睡了多長時間。”

忽忽兒道:“也速該大哥出去巡夜了,你已經躺了三天了,我擔心死了,很怕你就這樣死了!”說著,眼淚就又要流下來了。

葉克強動了一下,這才發覺他的左肩已紮上了一層很厚實的繃帶,他伸出左手輕拂著忽忽兒的頭髮道:“我是上天派來的神,怎麼那麼容易就死呢?”

忽忽兒把葉克強的手捧著,放在自己的臉旁撫摩著,含情的眼睛盯著葉克強,那情形有說不出的溫柔。

忽忽兒道:“你的確是上天派來的,是上天送你到我身邊,可我不相信你真的是神!你是從哪兒來的?”

這是葉克強自來到這個時代所遇到第一個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如何做答。沉吟了半晌。葉克強道:“關於我的來歷,的確很神奇,也許是你不能夠理解的,如果有機會我會講給你聽的,但是我有預感,我將回到我那個時代,所以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你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也喜歡上了你,可我不能傷害你,請原諒!”

忽忽兒眨著大眼睛,似乎對葉克強這番話沒有聽懂。輕位了一會兒。忽忽兒含淚道:“這些我都不想聽,反正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停了一下,忽忽兒以道:“我為你唱一支歌好嗎”

葉克強知道草原上女子的豪爽,點了點頭。就聽忽忽兒輕聲唱道:“朵朵白雲山邊吹來

隨風追著她的愛

千里萬里

一旦相聚,就永不分開

化為雨

也要和成泥

生生世世永不離。”

悠揚的歌聲,輕輕浮蕩在葉克強的耳朵,一絲絲不禁帶著他的思緒回到了他的時代,他想起了他的美娟。

他和美娟是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葉克強父母早喪,從小他的自立性就很強,那時他們兩家都很窮,美娟從小長得漂亮,因此有不少壞小子打她的壞主意。葉克強就象一座大山似的保護著美娟,那些壞小子總是仗著人多勢眾,可葉克強敢拼,雖然每一次那些壞小子都讓葉克強趕跑了,可葉克強也是傷痕累累,那時美娟也是小心翼翼的給他包紮傷口,給他用冰塊鎮疼消腫,也給他唱著歌曲,當那些壞小子再也不敢欺負美娟的時候,葉克強和美娟相戀了,藍天白雲,沙灘、椰子樹,歌聲串串,月光溶溶下,兩人海誓山盟,共訴白頭之約。

想著想著葉克強不禁眼角潤溼。

忽忽兒忽然不唱了,盯著葉克強,葉克強怔怔地道:“唱呀!你唱的真好聽!”

忽忽兒微微一笑道:“你肯定是在想小豪的媽媽了,若你真是天上的神,那小豪的媽媽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一定長得非常漂亮,要是有機會真想見一見她!”

葉克強嘆一口氣道:“她的確是很美,但她已經死了!”

“能跟我講講嗎!”

“好吧!忽忽兒,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給你講講我的故事,但現在還不行!”

忽忽兒乖順的點點頭,然後將身子伏貼在葉克強胸上。

“還痛嗎?那個神秘的影真是可惡!”

“不痛了,那個影也許是被逼的,我看見他幾次神情都很痛苦的樣子,可能有難言的苦衷嘛!”

忽忽兒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葉克強的身上,聽著葉克強的心跳。

“咳!咳!”也速該邊裝著咳邊往內走。

忽忽兒臉倏的一紅,站起了身。

葉克強也欠了欠身子,喊了聲:“大哥!辛苦你了!”

也速該笑道:“二弟為何如此見外呢?你為了我們大家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怕完顏烈那金狗會趁機報復。”

葉克強忙問道:“這幾天情況怎麼樣!”

“完顏烈那方面沒什麼動靜,鐵木真來過,合察勒他們一直跟完顏烈攪在一起,不知要搞什麼鬼,不過他們一直還沒有什麼不利於我們的行動!”

“那個叫影的人情況怎樣!”

“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完顏烈有沒有再提什麼全蒙古大汗的事!”

“這倒沒有,只是他說派人去請冊封什麼,誰稀罕他那玩意!”

“完顏烈那老狐狸不可能就這麼完事,他可能還會有陰謀手段來對付我們!”

葉克強此時真後悔當初歷史沒學好點,他若知道了也速該和完顏烈的對敵歷史,也不用在這瞎操心了,按照歷史發展就行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那一場時空轉換,已經改變了歷史,歷史已不可能按照原來的模式發展,也許有一天他回到他自己的時空中的時候,歷史的主角可能已是他葉克強或者是葉英豪了。這是後話。

“大哥!忽忽兒你們累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好,我就去休息,夜晚小心點,不妨礙你們了!”

“哇操!什麼話!”葉克強不禁在心中暗暗罵道。

躺了一會兒,葉克強驚異的發現忽忽兒竟然還沒有走,他不由道:“怎麼,你還沒有走!”

“神,我這幾天一直都住在這帳篷裡,怎麼你一醒就要趕我走,昨天晚上昏迷中你還喊了我名字呢?”

這一下葉克強算是被忽忽兒唬住了,心中暗想:“難道我真的喊了她的名字:怎麼我沒覺得我夢見她呀!”這話他也不好問出口,只好悶在心裡,但總覺得不大對勁,“幸好,我只是昏迷,沒有醉酒,要不然,她可能會象索娜那樣說我跟她還有那麼一回事,不行,這樣做太危險!”

鎮定了一下心神,葉克強道:“你去睡吧!辛苦了三夜,你應該好好睡一覺了!”

“只有睡在你旁邊我才能睡著,你若讓我去旁的帳篷裡,我反倒睡不著了!”

葉克強這下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他覺得女人就象牛皮糖一樣,甜是甜,只是粘上了便甩不掉了。

葉克強長嘆一口氣,也速該還讚歎自己有本事,也許誰輸誰贏,只有自己知道。

葉克強體質的確很好,沒過幾天,他便完全好了,只是左臂轉動不大方便。

葉克強擔心小豪的安全,便和也速該商最回弘吉刺部。鐵木真早上來過一次,說完顏烈有請,大概是商量全蒙古大汗的事。葉克強本不打算去,但也速該說事關全蒙存亡的大事,葉克強必須去,否則前面比武就沒有絲毫意義。

葉克強想了想,便同意了。

當葉克強、也速該到達完顏烈的帳中時,那裡已擠滿了人,七個部落,除了脫黑塔走了之外,其餘人都在,幹亦刺惕部的阿壇忍和塔塔兒部的鐵木真對也速該等人較熟,因此二人先迎了出來。

鐵木真殷情問道:“神的傷勢好些了嗎?”

“多謝關心,已經完全沒事了!”葉克強微微皺了下眉頭!

阿壇忍則迎著也速該道:“也速該大哥你的確是我們蒙古的真正英雄,你來當我們的汗,我阿壇忍最服氣!”

完顏烈也迎了出來,首先向葉克強和也速該問了聲好!

葉克強不冷不熱的道:“完顏王爺請我們來,有何用意,不妨直言!”

完顏烈這次顯得非常大度,笑著對葉克強道:“神的武功和機智,我們在比武大會上已經見識過,堪稱一代人傑,今天我們主要是給神慶功擺酒!”

“不會是鴻門宴吧!”葉克強又是一聲冷笑。

“那怎麼會呢?”完顏烈看樣子還是有點學問的,至少他懂得鴻門宴是什麼,也速該和忽忽兒則睜大眼睛望著葉克強,那意思是讓葉克強能否解釋一下,葉克強道:“完顏王爺的酒恐怕不那麼好喝吧!”

完顏烈今天的脾氣可謂是好得很,任憑葉克強怎樣冷嘲熱諷居然如無事一般,葉克強不由暗自驚詫:“幾天不見,完顏烈的臉皮工夫進步得令人吃驚。完顏烈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這一點從宴會的珍饋上可以看出,有許多菜是葉克強在這個時空來從未見過的,雖然他在弘吉刺部的地位崇高,那裡的生活條件也不差,但今天的排場,葉克強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葉克強的記憶中,這樣大場面的宴會還是在一次全軍大比武中獲得第一名後,總統設宴請他們時才出現過,但菜比這差多了,至少沒這麼多花樣。

這裡的每一道菜,看得出都是經過烹調師傅幾天的精心準備而製成的。葉克強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他也想知道完顏烈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藥,與也速該忽忽兒對望一眼後,三人在已排好的座位上坐下。

“各位首領,各位草原上的英雄,我完顏烈今日能和各位聚在草原上,乃三生有幸之事,今日各位須縱情歡飲葉克強提防著酒中有毒,連忙用電腦進行掃描分析,發現酒並沒有問題。

葉克強心中暗想,他媽的,這老狐狸,高壓不行,便進行懷柔,這手段也真不賴,且聽他會怎樣說下去。

“本來想早幾天擺這道宴,不過,因為我們草原上第一英雄弘吉刺部的神和李兒只斤部的也速該在傷重調養,所以推延幾天,來,我們大家敬他們一杯。

說完,完顏烈首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眾部落首領亦是一口喝盡,蒙古人善飲,以豪飲為英雄氣概,若是敬酒不飲,就有輕視的意思,葉克強不願得罪眾部落首領,只得將酒一飲而盡。

蒙人平時喝的都是馬奶酒,酒烈而羶味濃,而這次完顏烈宴客的酒卻是專程從大都運來,乃是金國從宋朝掠奪而來,酒醇香綿長,看佯子此番完顏烈當真花本錢不少。

北方苦寒,水質又不怎麼好,眾部落首領雖位尊權重,但幾曾嘗過這番美酒,當下一個個開懷暢飲。

完顏烈似乎也喝得異常高興,大聲下令道:“來呀!將酒杯換成酒碗,今日一醉了願!”

“從今以後,蒙古就將在神和也速該的領導下,我們大全國也就不必再為你們蒙古傷腦筋了。”

也速該本就與金國有仇,這次強忍著怒來赴宴,只是為了探聽金國對他兩人以及全蒙古的陰謀,所以就一直就悶在那兒喝酒一言不發,這會兒聽完顏烈這番話,不由冷笑道:“看不出金國還有這麼一分心意!”

完顏烈道:“戰禍一起,遭殃的是老百姓,我是不願看見大金國的士兵和蒙古軍民爭鬥喪失。如若組成聯盟,由你們二人來治理蒙古,不是很好嗎?”

“我大金皇帝已經快馬傳旨,要即刻宣兩位去大都聽候冊封呢!還準備在此地為二位建一座城堡!”

葉克強心中暗罵:“老狐狸,這誘惑還真不小呢,只怕我們這兩個英雄是大金國的傀儡吧!你以前那種趾高氣揚的態度怎麼不見了。”但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任完顏烈表演也速該低著頭喝悶酒,完顏烈從懷裡拿出一張圖紙來,指著圖紙向眾部落首領道:“這是宮殿的草圖,它將成為蒙古草原上最漂亮的地方,還滿意嗎?神!”

完顏烈素知也速該脾氣,他不敢向也速該自討沒趣,只是將手中圖交給鐵木真,由鐵木真交給葉克強,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葉克強接過圖紙,只是默不作聲,完顏烈道:“到時神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住在一起了。”邊說邊用暖昧的眼光掃向忽忽兒。

忽忽兒臉龐紅撲撲的,看樣子,忽忽兒已喝了不少酒,老實說來,忽忽兒對完顏烈和鐵木真等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但今天似乎覺得他們也有可愛的一面,女人很容易就被愛情迷昏頭腦,弄得智商為零,沒有了一點判斷力,忽忽兒含情的望著葉克強,葉克強在大庭廣眾之下還真有點受不了。“他媽的,我一個二十世紀的大男人怎麼對這丫頭髮虛!”葉克強心裡暗歎,對面的合察勒站起來,邪邪地對葉克強道:“這次大結盟,神的收穫不小呀?公主也不賴呀!”

忽忽兒縱是再大方也受不了這樣的話語,柳眉一豎道。“老孃總覺得你不會說人話,說出的話就從來沒讓人高興過,是不是又想嘗鞭子了!”

合察勒在酒宴前就曾被完顏烈警告過,但幾杯酒下肚,然後又看見忽忽兒對葉克強那種含情的樣子,心中嫉火焚燒,一句話脫口而出,被忽忽兒這劈頭一陣亂罵,忍不住就要發作起來。

完顏烈見勢不對,忙舉起杯來說:“玩笑呀玩笑,一切不可當真,喝了這一杯,從今以後,大家就是聯盟中的一家人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

阿壇忍找上了也速該,道:“不管他什麼金國大使,我們來幹我們的。”

完顏烈的確是個老狐狸,在意識到用強不能征服蒙古後,懷柔的一面立即體現出來,一會兒為英雄乾杯,一會兒為美人乾杯,在場的除了葉克強和也速該沒有被迷昏外,就連忽忽兒也被弄得暈頭轉向,以為這裡是在為她和葉克強的婚禮舉行宴會呢。

葉克強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安排,因此宴會上並沒有再繼續給完顏烈難堪。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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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深夜阻殺

宴會結束時,時間已是深夜了,雖然葉克強和也速該沒有喝多少,但江南名酒後勁十足,加上草原上夜風冷凜,他們的頭多少有些昏昏沉沉。

忽忽兒早已不醒人事,葉克強沒有辦法,只好抱著她騎在馬上。

草原上的月亮很圓,天也很藍,幾乎沒有什麼星星,騎馬走了一陣,忽忽兒突然吐了起來,也速該帶著幾分醉意罵道:“送上門的女人就是麻煩!”

葉克強忙著照顧忽忽兒,忽忽兒吐了一陣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剛巧聽清了也速該的這句話,不由向也速該罵道:“要不是看見你是神的大哥份上,我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也速該笑著說:“我知道我是沾了神的光,但別忘了我是神的大哥,你以後也要喊我做大哥才是!”

“喊你個大頭鬼,為大不尊。”忽忽兒嘟起紅嘟嘟的嘴唇滿臉不高興地道。

也速該和葉克強都被忽忽兒的神態給逗笑了。

葉克強笑道:“不知蒙力克,統達他們在家中怎麼樣了,小豪不知惹什麼禍沒有!還有大哥的孩子鐵木真不知怎麼樣了。”

也速該笑著道:“我那兒子鐵木真單純了點,但還不算是太調皮,他和小豪,應該已經相識了。”

“這裡的事情一了,我們就馬上回去,也讓我好好看一看那英雄寶貝侄子!”

“玉不琢不成器,鐵木真就要靠三弟教導了!”

“他將是個大英雄!”葉克強輕嘆一“聲,他真想將他所知道的告訴也速該,也讓他分享一下快樂,但他不知道該怎樣說才能讓也速該理解,他不願騙也速該說他知曉過去未來,只好避而不談。

“在二弟的教導下,我的兒子一定能成為草原上的大英雄!”也速該自豪的道。“小豪更不賴,他們兄弟倆一定會讓草原上所有的人仰望。”

葉克強心中暗自好笑:何止是草原上的大英雄,鐵木真將青史留名,成為影響整個世界的人,大元帝國的疆域將橫跨歐亞,連莫斯科也只是它的一個附庸國。這些葉克強當然不會說出口、只是微微一笑,好笑之中卻有一絲惆悵。他已經知道了也速該的兒子鐵木真的將來,但對葉英豪的將來卻無從把握。

李豪政的話還時常索繞在他耳邊,說不定哪一天光明墾和黑暗星的人便尋找到這個時空來了,在這個時空內,葉貞強還能把握住自己的幾分命運,到了那個光明星人的時空,葉英豪能適應嗎?葉克強一點把握也沒有,他無從想像葉英豪要遭遇什麼,他們父子會分離嗎?望著天上的明月,葉克強不禁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麼,神!”

懷中的忽忽兒早就耐不住沉寂了,葉克強道:“我在想將來,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忽忽兒臉一紅,顯然她是誤會了,將來是什麼樣子,在忽忽兒的腦裡泛出一付甜美的圖象,嫁給葉克強,然後和他主一大堆孩子,每一個孩子都象葉克強那樣有強健的體魄,忽忽兒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她哪裡能想到葉克強根本就不是想的這個,並且和這有很大差距,時間相差近一千年,距離也許是一兩億光年,要讓蒙古最好的馬跑,跑到最後可能那些馬都不知要進化成什麼動物了。

人的進化史也只有三四百萬年的時間,光速是馬速的一千八百萬倍,也就是說用最好的馬也要跑一千八百萬億年,地球形成也只是那麼三四十億年的時間。

葉克強不是不願意把這些講給他們聽,只是他自己也弄不懂這些問題,時空轉換機制,愛因斯但相對論,所懂的人本來就少,也許這在光明星那兒是個小學教程的問題,但對於來自二十世紀的葉克強來說已經是無法透徹理解,說給十二世紀的蒙古人聽,三個人中起碼有兩個人會弄得神經錯亂。

夜風靜靜地吹著,月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葉克強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不知為什麼卻覺得今晚感觸特別多。

忽忽兒被葉克強摟著,一顆心咚咚亂跳,早就沉浸在幸福的陶醉中了,也速該雖是粗人一個,但也懂得些情調,一直沒有開口,這也許得謝謝那個道號長春子的丘處機道士。

一段不長的路,三個人晃晃悠悠走了近兩個時辰,草原露重,也速該,葉克強衣襟中已潤溼,雖是練武之人,體魄強健,但還是有些受不了,忽忽兒感覺不到,她的整個身軀偎在葉克強的懷中,沉沉地竟已睡著,嘴角噙著笑,或許夢中正在替葉克強生第十八個孩子吧!

葉克強低頭看看懷中的忽忽兒一會兒,抬頭對也速該道:“這也許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個夜晚,很久沒有這麼開懷暢飲過了。”

此刻,葉克強雖然覺得時空變換來去有點不可思議,但他卻覺得這也十分難得,畢竟從來沒有人象他有這樣的經歷。

突然,不遠處有幾聲西西響聲,葉克強一楞,忙用腦電波向電腦下令掃描搜索,電腦的掃描分析結果告訴葉克強,來的人是四名男性,就蹲伏在距離他們不過十餘丈遠的前方左右兩側,也速該好象也聽到了那聲響,側過頭看看葉克強,葉克強低聲對也速該道:“大哥,前面有四人埋伏,看樣子,似乎對我們有所不利,不如先下手為強。”

也速該點點頭。

葉克強輕輕拍醒睡在懷中的忽忽兒,忽忽兒睜開惺鬆的睡眼,張口打了個哈欠,那情懶的模樣,不禁讓葉克強啞然失笑。

葉克強輕聲對忽忽兒道:“有敵人來犯了,等一下你自己照顧自己。”

忽忽兒心裡雖然不服氣,但不知怎的,卻還是很溫柔的點點頭,關於這一點,忽忽兒自己也十分納悶。

月色雖好,但十餘丈遠也只能看清輪廓,四名黑衣人伏在草中,對葉克強已發覺他們的事毫不知情,仍伏在草中,拿著兵器,眼睛緊緊的盯著葉克強等人。

也速該、葉克強、忽忽兒佯裝不知,繼續策馬前行,四名黑衣人素知也速該和葉克強的厲害,心知此次伏擊必須一擊而中,否則自己四人很難全身而退,蹄聲愈來愈近,四人也愈來愈緊張。

葉克強、也速該的馬在離四人暗伏處三丈遠的地方忽然停住了。

四名黑衣入不由一怔:難道自己的行蹤已被葉克強發現了麼。但他們又不願立即現身,因為他們知道,憑他們手底的功夫與葉克強真打實鬥,絕不是對手。

葉克強的電腦在不停的掃描,四名黑衣人雖伏在長草中,但他們的姿勢,以及預備攻擊的部位,甚至即將發生的變化,都已在葉克強的心念之中。

左側的兩名黑衣人背微微弓起,兩腿曲蹲,這是一個撲擊的預備式,這兩名黑衣人準備攻擊上三路,右側另兩名黑衣人,身子微側,一腿弓,一腿蹦,這是魚躍的預備式,無疑這兩名黑衣人是要攻擊下三路,由他們所形成包圍圈的方位來看,顯然這次伏擊是專門對付一個人的他們心目中弘吉刺部的神,一個可能會破壞大金國統一一全蒙計劃的人。

但他們不可能想到,葉克強來自於二十世紀,除了具有他們望而生畏的武功,他身上還配置著近乎寶物,在另一個星球上叫電腦的高科技產物。

葉克強停住了,這無凝打亂了黑衣人的計劃,正當四人猶豫著要不要現身出手之際,葉克強搶先發動了,他要對付的是將攻擊下盤的兩名黑衣人,他知道攻擊下盤的人重心低,可以很好的變換姿式,而攻擊上盤的人,重心稍高,變化起來,身子不易保持平衡,變化少。

“挽弓當挽強,”葉克強身子初愈,又喝了不少酒,但這絲豪不影響他的出手速度,出招準確。

當葉克強身子移動的時候,也速該也出手了,葉克強向左撲,他向右撲,他自然不象葉克強那佯對敵方的攻擊方向和姿勢把握的那麼好,他只有用打草驚蛇這一招了。

四名黑衣人是完顏烈手下的八勇士中的獅、豹、鷹、隼四傑,葉克強對付的是雄師塔克尼和獵豹忽突兩人,這兩人看葉克強已經撲至,並且手中長劍指的俱是要害部位,心知行蹤已露,此時不拼已不行,一個縱身竄了出來,兩人使的是刀,並且是具有南派風格的地趟刀。

金國國力強盛,網羅的人才確實不少,這地趟刀本是北宋呼廷世家的功夫,曾用來對付過驍勇的大遼騎兵,這塔克尼和忽突也會這種武功,看樣子,完顏烈帳下似乎奇人不少。

葉克強對地趟刀的刀法自然很熟悉,在特戰隊裡,每一個特戰隊員都熟悉這種刀法及破法,為了減小敵人的槍彈攻擊面,他們必須在地面翻滾中防守和攻擊,他們曾研究過地趟刀法,並且從地趟刀法中學到很多東西,也曾對地趟刀法中進行精簡改動,使得地趟刀法多了很多變化和精進。

葉克強雖然對他趟刀法相當精通,但塔尼克和忽突的功力不差,對付起來也並不簡單,這兩個傢伙的功夫比那哈尤量、哈迷量的功夫高出許多,若不是葉克強先動手,現在不一定是葉克強佔盡上風。

經過了好一陣子地拼殺,終於在金鐵交鳴中,葉克強的劍分別刺穿了塔尼克的咽喉,挑破了忽突的頸總動脈,兩人連掙扎都沒有掙扎就倒在地上死了。

當葉克強住手的時候,也速該已經把神鷹隆巴多,惡隼圖呼爾庫解決掉了,其實忽忽兒也動了手。

當隆巴多和圖呼爾庫受驚撲起的時候,也速該立即辨明瞭他們的方位,打草驚蛇的那招虛式也立即變成實招,七星劍法凌厲的劍招分別攻向兩人,隆巴多和圖呼爾庫不愧名號神鷹、惡隼,輕功奇佳,再加上兩人合作多年,縱橫合撲之術已然爐火純青。一時間和也速該打得難分難解。忽忽兒看得性起,不覺技癢,她雖然關心葉克強多一些,但葉克強不准她多事,她不敢去幫葉克強,再者葉克強已佔盡上風,因此,她只好去打隆巴多和圖呼爾庫的主意。

忽忽兒的鞭法不錯,尤其象今晚在這麼美的月色下,躺在葉克強那麼寬大的胸懷中做著美夢卻被吵醒的時候,她的鞭法在輕靈之中就增添了許多力道。

隆巴多和圖呼爾庫對付也速該一個就已經快頂不住了,這時旁邊又多了一條象靈蛇一樣的鞭子,這讓他們怎麼受得住,眼見無法抵擋住也速該和忽忽兒的聯手,兩人同時打定了逃的主意,正當隆巴多和圖爾庫準備溜的時候,他們合撲的戰術立即漏出了破綻,也速該的劍極快,刺穿了隆巴多的心臟,同時忽忽兒的鞭子也捲上了圖呼爾庫的脖子,圖呼爾庫不能動彈絲毫。

當也速該用劍逼住圖呼爾庫的脖子時,這才發現圖呼爾庫已經嘴角烏青,耳、鼻。口,眼中都有血絲溢出,也速該連忙用手去探圖呼爾庫的鼻息,哪裡還有氣在,忽忽兒早已把圖呼爾庫給勒死了。

葉克強回頭望著也速該,也速該苦笑道:“沒有一個是活的了!要是忽忽兒的鞭子能再輕一點就好了!”

葉克強笑笑道:“不需要活口,這些人肯定是完顏烈的人,不過就算是活的,我們也不可能和他們當面對質,完顏烈那個老狐狸肯定安排得有後手,與其留著活口惹些麻煩,不如殺了安心,這樣完顏烈只有啞巴吃黃蓮了!”

也速該道:“這個完顏烈,我看我們還是把他殺了安心,否則,我們就是再三對他忍讓,他以後還是會對我們的部落下手,不如先下手為強!”

忽忽兒也道:“完顏烈已害得我們夠慘了,我們從未主動找過他的麻煩,就是不殺他,嚇嚇他也好!”

葉克強想了想:“好吧!不過完顏的行宮守備一定很森嚴,明樁暗椿一定很多,我們得計劃周詳,再者我們各自的部落也需要做些準備。”

也速該道:“我估計,完顏烈這次行動失敗,他就會對我們的部落進行攻擊,我們先行下手,給金國一個措手不及,也許更好一些。”

葉克強點點頭,讚道:“大哥現在分析事理越來越中肯了!”

也速該道:“長期和足智多謀的神在一起,就是笨蛋也會變聰明的,何況我也速該並不太笨嘛!”

葉克強笑道:“大哥大過獎了!”

也速該道:“別文謅謅了,這是事實,只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忽忽兒一聽便知道也速該肯定義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不由揚起鞭子,作勢要打,口中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也速該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戀愛河中的女人、和生過羊羔的羊一樣笨!你現在不是在戀愛麼?”

忽忽兒心中雖然對這句話已有贊同,從自己對葉克強的言聽計從中她好象覺得自己確實笨了許多,但她覺得這種笨的感覺很好,不過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把這些話告訴也速該,她回答也速該的是她揮下的鞭子。

也速該自然不會讓鞭子落在自己身上,跨上馬背,一溜煙似的,便朝他們的營地馳去。

忽忽兒兩腿一挾馬腹,立即朝也速該追去,幸好在追的同時,她解開了系在馬鞍上另一匹馬的僵繩,不然葉克強可慘了。

葉克強看著忽忽兒遠去的背影,搖搖頭道:“誰說她笨,她笨的話,就會把這匹馬也帶走!”

跨上馬,葉克強也向兩人追去。

也速該、葉克強的年齡都已不小,但他們與忽忽兒在一起時,就會感覺到自己依然年青,這個刁蠻可愛的公主的確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歡樂。

忽忽兒終於追上了也速該,但她的鞭子最終還是沒有打在也速該的身上,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她最不願看到的人。

這個人是影。影就站在也速該的對面,他的手中沒有劍,背上也沒有劍,似乎並無敵意,但沒有劍的影依然令忽忽兒很不舒服,忽忽兒忘不了那次擂臺上,影令她顏面大掃,令她在心上人的面前出了醜。

“你來這裡來幹什麼?來送死嗎?”

“忽忽兒,不要這麼沒有禮貌!”後面的葉克強已經趕了上來,及時喝住了忽忽兒。

天下只有一個人能這樣命令忽忽兒,忽忽兒也只聽這一個人的,這一個人便是葉克強。

“神,你還好嗎?”影的語調低沉,但葉克強聽得出裡面的關心之意。

“謝謝你的問候!”葉克強笑了笑,“我一直都很好!”

“現在,你們最好離開塔塔兒部,要不,就來不及了!”影似乎顯得有些焦急。

“為什麼?”葉克強追問一句。

“一時三刻也說不清,反正你們三人現在很危險,忽忽兒的手下現在可能已經全部被俘了,你們武功雖高,但我們的人很多,鐵木真和合察勒也參於了金國方面的行動!”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葉克強問道。

“因為你是個英雄,因為我佩服你!”說完影飄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迷茫中了。

也速該看著影那瘦長的背影,大拇指一翹,道:“是條漢子,可惜卻在完顏烈那老狗手底做事,未免大有點委屈他了!”

“什麼英雄好漢,鬼鬼崇崇的,我看說不定他們在耍什麼詭計呢?我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忽忽兒咬緊牙關!

“我看這個消息是真的!影不是壞人,可能他有難言的苦衷,完顏烈這老狗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下一步的計劃一定就是要攻打弘吉刺部了!”

葉克強擔憂的又道:“我沒想到完顏烈這麼快就撕開假面具。”

“我得去救我的那些手下!”忽忽兒拍馬揚鞭就向營地奔去。

“不行,忽忽兒!這樣去很危險!”

“我不管,我的那些手下不能死!”

“可是敵人很多,我們去了也只能白白送死!”

“忽忽兒,不能去!我想你的那些手下現在已經全部遇難了,我們現在去也晚了!”

“難道他們就白死了嗎?”忽忽兒哭出聲來。

葉克強的心中也很難過,這些日子他和也速該的生活都是由忽忽兒的手下照料的,他和這些撒勒只兀惕部的漢子們之間已經產生了很深厚的感情。

“血債血還,我們現在就去完顏烈的行宮,也鬧他個天翻地覆!”也速該咬牙切齒。

“是得對付完顏烈這傢伙!”葉克強剛才沉默了半天,在他的大腦中,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大哥,我們現在去進攻完顏烈的行宮,人手不夠,硬拼肯定吃虧,我想用火攻,先用火燒亂完顏烈的陣角,混亂中我們下手就容易多了。我們可以同時放火,這樣就讓完顏烈不知我們到底有多少人,主要從哪個地方攻入。”

月已西沉,完顏烈的行宮內依;日燈火輝煌,顯然這個完顏烈不是個庸俗之輩,為了除去葉克強,他處心積慮,今晚誓在必得。分派出去的入馬已全部出發,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四人,跟蹤葉英豪、蒙力克任務失敗了的龍虎二傑哈迷量、哈尤量以及被忽忽兒的鞭子抽回去的瘋狼尤達和大力熊克拉克。

葉克強、忽忽兒、也速該已摸至完顏烈的行宮旁,三人隱蔽身形伏下,葉克強向電腦發出命令對整個行宮進行三唯立體掃描,行宮由十八個帳篷組成,分作三層,最外一層有十二個帳篷,看樣子是普通金國士兵住宿,中間一層是五個帳篷,這應當是完顏烈所聘請的高手所居之處。

最中間的帳篷上面搭制金頂,內面豪華奢侈,這便是完顏烈的帳篷,這個帳篷極大,被分隔成好幾問,完顏烈住在最中間,葉克強著重對中間的帳篷進行了多層次掃描,他發現完顏烈的帳篷裡機關重重,在那大帳篷的外間裡,還住著幾個人,這幾個人是完顏烈的心腹將士。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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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王爺之死

完顏烈正在等待消息,他相信他這次的計劃應該是完美無缺的,獅、虎、鷹、隼的組合再加上劍術無雙的影,說什麼,葉克強他們也逃不掉,即使他們三人能逃脫,回到營帳中,埋伏在帳篷裡的士兵也會將他們亂劍砍死,想到這兒完顏烈不禁笑了出來。

“來啊!將麗娘給我喊來!”這是完顏烈的一個習慣,每當他高興的時候,他都會喊一個女子來分享他的快樂,至於那個女人是不是快樂,是不是願意和他一起快樂,完顏烈是從來不管的。

不一會兒,從營帳外進來一個女子,看裝束這女子是南朝人,模樣俊俏,她臉上的笑容一看便知道是裝出來的。完顏烈對他的主子完顏亮唯一滿意的一點便是送了這麼一個絕色女子來。治理蒙古這個地方的確很辛苦,勞累且不一定治理得好,以前蒙古還好管,可自從出了一個弘吉刺部的神後,完顏烈簡直就不好過日子,從幾次交戰的形勢來看。完顏烈沒佔任何上風。

完顏烈的心情一直不好,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大金國的第一號人才,但全國向南宋用兵卻沒派他,而是派的那個完顏兀朮,中原地帶富饒,這個完顏兀朮一定撈得了不少好處。

幸好,完顏亮並沒有忘記身在蒙古的完顏烈,他特地從完顏兀朮掠來的南朝美女中挑選了這個人間絕色的麗娘賜給完顏烈。

南國嬌娘較之北國佳麗多了一份天然的柔媚,不過完顏烈並不懂得怎麼來欣賞,只知麗娘是他的榮耀,這是大金皇上賜給他的女人,這表示皇上還是很看重他完顏烈的。

“坐下,麗娘。”完顏烈露出了自認為很得體的笑容。

但麗娘卻覺得十分惶恐。因為每當完顏烈露出這樣的笑容,她便會遭一次殃,遭殃的前奏,便是讓她斟酒。

“麗娘!斟酒!”果然,完顏烈指著桌上的兩個酒杯說道。

麗娘皺了皺眉頭。

完顏烈心中高興,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看見別人聽他的命令做他不願做的事情。

麗娘斟滿了酒,順勢坐在了完顏烈的腿上,這是麗娘在捱過三次打後才形成的習慣,二年多的北國生活已令她學會了忍受,她再也不是當年一笑傾城的秦淮河上當紅歌妓杜麗娘,而是一個專供完顏烈洩慾的工具。

“麗娘!是不是想家了!”完顏亮滿臉的笑容。

杜麗娘心中很奇怪,這個老怪物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呢?任何一個人忍受時間長了便會變得麻木,麗娘也早已學會了曲意奉承。

“跟王爺在一起怎麼會想家呢?”

“麗娘,快了,很快你便可以回家去看一看了,我治理好了蒙古便和你回中原去看一看。這一天就要來了!”

完顏烈很得意的笑了起來。

麗娘心中實在是高興,她可管不了是誰在治理天下,她只是特別懷念江淮煙柳那種霧籠江灘月籠沙的月夜風景,這蒙古北地實在是太寒太苦了。

“謝謝玉爺!”

“既然有意謝我,那還不趕快唱只曲兒給我聽聽”。

“是!王爺”麗娘拿過了瑟琶,輕撥慢捻了幾下,輕啟朱唇唱道:“江南形盛,……差參十萬人家……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歌聲曼妙,聽得完顏烈眯著眼只點頭。完顏烈確實也算得上是個人才,至少他聽得懂這小曲。

此時,葉克強正伏在離帳篷三十丈遠的地方。他輕輕告訴了也速該、忽忽兒帳中的佈置,當他發現在完顏烈的行宮後五十丈遠外是個馬棚時,心中亦有了逃脫的計謀。

也速該和忽忽兒對葉克強的眼力吃驚不已,但他們早已習慣了發生在葉克強身上的種種奇事。

葉克強道:“我們的計劃需要略作改動!”他吩咐了一陣子,三人隱退身形向金帳後的馬廄摸去。馬廄裡此時只有四個士兵在看守,其中兩個踱來踱去站在門口,另兩個已經蹲在門口,靠在棚壁上睡著了。

葉克強和也速該迅速的貼近馬廄,那醒著的兩個士兵剛反應過來,正準備呼救廝殺便被葉克強和也速該制昏在地。

也速該和葉克強的動作極快,幾乎沒有什麼聲音,那兩個睡著的傢伙還在睡著。也速該和葉克強將他們制昏後。向忽忽兒打了個手勢。

馬廄裡大概拴了近五百匹馬,葉克強吩咐忽忽兒在此等候策應,一旦看到完顏烈的行宮火起,便放馬出廄去接應他們,說完就和也速該迅速離去。忽忽兒雖想跟去,但心中知道此時任性不得,只好緊張的盯著完顏烈行宮的方向。

此時,月亮已完全沉下西山,天已快至拂曉。

葉克強和也速該在電腦的幫助下迅速的通過了最外層的帳篷,繞過層層機關,葉克強已摸至完顏烈的帳篷裡。完顏烈此時正在和麗娘飲酒做樂,在這個時候完顏烈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來打擾他的雅興。曾經有一名士兵因為有軍情稟報,結果在外帳就被殺了。

通過了最外層的帳篷和守衛者的住所後,完顏烈的帳篷中反而顯得更安全,完顏烈的帳篷中沒有人,只有設計巧妙的機關。

葉克強的電腦不停的掃描,這些機關設置在特戰隊隊長的眼裡當然是不堪一拆,看著這些機關,葉克強不禁想起當年拆彈的情形,那才驚險呢?有時,那簡直是在和死神對賭,若有臺外星人的電腦,他的一名好兄弟也就不會在一次拆彈事故中命喪黃泉。

當葉克強拆卸完了部分機關後挑開完顏烈的帳篷時,完顏烈正喝在興頭上,讓麗娘口對口的與他度酒。見有人掃他的興,不由大怒喝道:“他媽的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擅自闖進來的!”

當他看清是葉克強和也速該的時候,不禁楞住了,葉克強這才罵了一句:“他媽的,你這條老狗,死到臨頭了還要威風,去死吧!”

蒙古草原上的兩名頂尖高手聯手出擊,這是第一次,完顏烈心中一個冷驚,忙將麗娘一推,身子一滾,向桌子下的翻板滾去,翻板並沒有翻過來,完顏烈的地遁也沒能實現,完顏烈急得在心中直罵:這機關是誰弄的,老子一定要殺了他。

趁這一瞬,完顏烈又向床上躍去,床頭、床腳、床沿都安得有機關的開關。床頭的開關是在他的面前升起一塊鐵板。床腳的機關則是從帳篷邊射進無數支毒箭,床沿的機關則是一個翻板的活釦,完顏烈很清楚,帳篷內的機關根本困不住葉克強和也速該,但在他想來,逃命應該沒有問題。

麗娘被推向葉克強,葉克強不忍心傷她,輕輕將她接住,放在了一邊。

意想不到的奇事發生了,機關沒有一樣能發動的,葉克強冷笑道:“如你不緊緊相逼,我們根本就不會把你怎麼樣,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們,這是你咎由自取。”

也速該更乾脆,舉劍便刺,完顏烈雖說懂點兒功夫,但要對付兩大高手聯手夾擊,他可不行,他邊閃邊喊,很快帳篷外便人聲鼎沸了。

葉克強和也速該知事不宜遲,同時運用七星劍法刺出。

忽然,半聲慘曝,完顏烈已身中兩劍,一劍穿心,一劍透喉,另半聲慘曝沒叫來,他便倒地上了。

“點火!大哥”

葉克強手持長劍立在帳篷門口,帳篷外的士兵也開始集結,在一些將領的組織下向帳篷內衝。

帳篷內的火苗已經竄起,驚魂初定的麗娘喊了一聲:“帶我走!”

不知怎的,對這女子,葉克強有一些同情,當下也不容他多想,便喊聲:“跟著我!”

此時,帳篷還未完全燒起,葉克強護著麗娘向外衝,金國的士兵也是訓練有素,臨變之際並不慌亂,一波一波地向葉克強、也速該猛衝,也速該的七星寶劍鋒利,將衝向他的士兵的槍頭全部削斷,而葉克強相對來說就要吃力一些,金國士兵力大槍準,若不是也速該擋著正面的大多數士兵,葉克強早就身中數槍了,饒是如此,葉克強和也速該仍覺得雙臂痠麻。

正在這時,蹄聲雷動,數百匹馬向帳篷衝來,原來忽忽兒看見火起,驅馬過來接應。

忽忽兒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對馬性極熟,在等待葉克強他們行動的時候,她便已辨認出這些馬的幾匹頭馬,她將頭馬的疆繩拿在自己手中,放開廄門,一把火放起,就朝完顏烈行宮衝來。

馬匹受驚向外飛竄,看見幾匹頭馬向完顏烈的行宮衝去,全都緊隨其後,曉明前一段時間本就昏暗,馬匹在火光聚驚之下,也不顧前方有無障礙,拼命向前飛踏。

“上馬!”忽忽兒的聲音即使在馬匹群嘶士兵納喊中也顯得分外高。

金國士兵在還沒弄清怎麼一回事時,忽忽兒領著四五匹馬已經飛奔了過來,退得快的躲過了馬匹踐踏。退得慢的,好幾個都被馬踏在地上。

也速該飛身上了馬,葉克強提著麗娘,動作不怎麼順暢,此時,帳篷已經完全燒了起來,全國士兵的火把也燃了起來,完顏烈的整個行宮已如白晝一般,場面極混亂。

四五百匹馬衝進人群后,方向就開始亂了起來,東衝西闖,全國士兵的箭陣剛剛布好,被馬一衝,便不成隊形,慌亂中,全國士兵用槍刺、用箭射,馬在中槍中箭後負痛更加狂亂,整個營地如一團亂粥。士兵在這樣的情況下已失去了統一指揮,不知是該怎樣才好,此時一個個保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追殺也速該、葉克強等人。

“你抱著她幹什麼?”忽忽兒此時看清了葉克強手中提著的麗娘,眼淚幾乎流了下來。

葉克強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只好高聲叫道:“我們先脫離險境再說。”

也速該道:“我的劍利,我斷後!忽忽兒鞭長,她在前衝鋒,二弟你居中策應。”

忽忽兒心中顯然有氣,一帶馬匹率先衝了出去,那些企圖攔截的士兵,被忽忽兒的鞭子抽得東倒西歪。

葉克強緊隨其後,他怕忽忽兒有什麼意外,果然,忽忽兒只顧傷敵,根本就不顧防守,葉克強跟在後面,不斷的將刺向忽忽兒的槍挑開。

一行四人終於衝出士兵的包圍圈,天色昏暗,馬匹又四處衝散,金兵也不知朝哪個方向去追,葉克強、也速該等人殺了幾個零星的追兵後,便擺脫了金兵的追蹤。

葉克強利用電腦辨明瞭方向後,便向弘吉刺部的方向馳去。天色漸漸亮了,忽忽兒鬆了幾匹頭馬的僵繩,一言不發的向前衝。

葉克強沒有辦法,只好緊隨其後,也速該心中明白幾分,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跟在他們後面。

葉克強的頭從來沒這麼大過,當年對付黑暗星的攻擊,後來又對付影的劍,葉克強都還覺得能並不是十分難應付,可是現在他覺得毫無辦法。

懷中的麗娘也在抽泣,女人最敏感,她似乎已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葉克強後悔了,他後悔不該帶著麗娘出逃,但他又不忍心。帶走麗娘,幾乎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他現在終於認識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大麻煩了。

“忽忽兒!你給我站住!”葉克強終於吼了出來!

忽忽兒一帶馬,停住了,“什麼事!我多情的神。”忽忽兒嘴裡雖然譏諷,但眼睛裡卻含著淚花。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救她只是同情她!那種情況下又不容我多想!”

“你怎麼不同情同情我,和我在一起時,為什麼你總想那麼多!”

葉克強啞口無言,葉克強現在心中方才明白,要想說服一個盛怒中的女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他只好投降。

“你想要我怎麼做!”投降要有誠意,葉克強馬上表示了他的誠意。

也速該確實感到很詫異,在他心目中,男人和女人逗著玩可以,但若來真的,男人萬萬不可向女人低頭,可葉克強卻能做到這一點,也速該對葉克強能屈能伸確實感到很欽佩。

他哪裡知道:對女人尊重是葉克強在二十世紀養成的一個習慣。

“放下她!我們走!”忽忽兒的蠻橫脾氣又上來了,她可不願節外生枝再多一個情敵。草原女兒的風貌果然不同,對愛的表白似乎並不比現代女子遜色。葉克強在讚歎之餘不禁又大傷腦筋!

“那她怎麼辦!難道讓她自生自滅!”葉克強也覺得抱著麗娘太惹眼,先將她送下馬去。

麗娘楚楚可憐地望著忽忽兒。似乎也知道判決她命運的人物將不是葉克強而是忽忽兒。

忽忽兒看著麗娘,心中也不禁一陣心軟,“千萬不要心軟,千萬不要心軟。”忽忽兒在心中拼命的叫:這將是一個情敵,她可能會搶走我的神!不能讓她接近神!

但心中叫著,可口裡卻先軟下來了。“好吧!那就先帶著她吧!”說完了心中又一陣後悔,暗罵自己糊塗,無奈話已出口,不便更改,於是她又加了一句:“不許你抱她。”

葉克強無言的苦笑了一聲,回頭望望也速該。

麗娘此時愈發顯得纖弱,南方女子本就瘦小,葉克強。也速該都是身材槐梧的漢子,忽忽兒也是馬背上長大的,麗娘不安的看看三人,不由得傷心哭了起來。

女人最看不得女人流淚,忽忽兒說:“我們已答應帶著你走了,你還哭什麼!跟我坐一匹馬走吧!”

“不好!有追兵!”也速該叫了起來,果然四五里遠的地方有一大群黑影再向他們追來。

“快走!”忽忽兒此時也不能再與葉克強賭氣了,一把提起麗娘跟著葉克強向弘吉刺部馳去。

忽忽兒的確是個相馬行家,她挑的馬腳程都特別的快,一陣疾馳,金國的士兵很快就被甩得無影無蹤了。

太陽昇起來的時候,他們四人已經馳近塔塔兒部的邊境了。葉克強的意思是先到弘吉刺部稍作休息調整,再各自聯合幾個部落與金國進行對抗。離金國最近的部落便是弘吉刺部,所以必須先作準備。忽忽兒只要能和葉克強在一起,去哪兒都無所謂。麗娘此時顯得特別文靜,只要逃離了完顏烈的狼窩,就是死,她也心甘情願了。

當他們馳到塔塔兒部和弘吉刺部的交界處時,不由暗暗叫苦。原來在邊境地方,早有大量的士兵駐紮在那裡!士兵雖然不多,但看樣子也有近千人。

“只有硬衝了!”葉克強苦笑著對也速該和忽忽兒說:“可惜我們的馬已經跑累了,現在進行馬戰,吃虧的一定是我們!但沒有辦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忽兒緊咬著嘴唇道:“也好,老孃今天就跟他們拼了!只可惜這個女的是個麻煩!”

“不要扔下我!”麗娘幾乎要哭了出來。

“這樣吧!也速該大哥手中有利劍,麗娘跟著他最安全!忽忽兒打頭陣,我來居後掩護!”葉克強想把包袱甩給也速該。

也速該剛準備反駁,忽忽兒已將麗娘放在他的馬上衝出去了老遠。也速該回頭望了望葉克強,葉克強吐了吐舌頭。示意他跟上。無奈之下也速該對懷中的麗娘說到:“小心點!”亦拍馬趕上。

三騎旋風般的向那群士兵衝去。

待衝得近了,葉克強卻發現營地前插的竟然是弘吉刺部的飛鷹旗,那些士兵也看清了是葉克強等人,不由齊聲歡呼起來。

眾騎之中,駛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是蒙力克,另外一個竟然是弘吉刺部的忽圖魯汗。

隔著老遠蒙力克就高喊著:“大哥,二哥!”

葉克強這時才算鬆了一口氣。

忽圖魯汗說:“蒙力克回去跟我講述了這裡所有發生的事!我擔心你們的安全,所以就來了!”

“你好!草原上的勇士,來我的部落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是不是看不起我忽圖魯。”

也速該笑笑道:“那時我急於去見神,又聽說神之子有事,所以就沒多做停留!”

“那這次一定要多留幾天,你的兒子可給你惹了不少麻煩,月倫家的鄰居這幾天都不安神呢?”

“鐵木真很調皮嗎?”葉克強對鐵木真總是很有興趣。

“那倒不是!不過鄰居家的小孩總愛和他在一起,變得都不那麼愛家了!”忽圖魯汗笑道。

“別盡談我的兒子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介紹!”也速該轉移了話題。

“這位是撒勒只冗惕部的忽忽兒公主!”也速該指著忽忽兒道。

“見過忽圖魯汗!”忽忽兒雖然刁蠻,但基本禮數還是懂的。

“果然名不虛傳!草原上的第一美人,今天我忽圖魯一見,三生有幸!”

忽忽兒臉一紅,模樣略帶些羞意。

“和你共騎的女子也很漂亮,是你妹妹嗎?”忽圖魯汗問道。

忽忽兒臉色又是一變,答道:“她是誰我也不清楚,只有神知道她的來歷。”

葉克強顯得極為尷尬,他苦笑道:“這一次我們可把事情鬧大了,此事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這個女子是從完顏烈帳中救出的女子,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小女子名叫麗娘,是秦淮人!”麗娘這時才有機會自我介紹。

忽圖魯汗對葉克強道:“蒙力克已經把發生過的事告訴我了,你就把他們離開後發生的事講一講吧!”

葉克強就把戰勝了影,完顏烈設宴,路上遭遇伏擊,夜襲行宮的事一一講述。

忽圖魯汗聽完後一點也不吃驚,反而顯得很高興似的。“痛快,真痛快!完顏烈那老狗早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報應,神,你為我們弘吉刺部出了氣,爭了光!”

“痛快是痛快,但金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大不了就再打一仗嘛!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忽圖魯汗好鬥的性格令也速該大為振奮。

“忽圖魯汗還是當年風采,豪氣沖天,令人佩服。我豐兒只斤部永遠和你結盟抵抗金國入侵!”

“好!我代表撒勒只兀惕部和弘吉刺部永結同盟!”忽忽兒也不甘示弱。

葉克強不覺有些感動,雖說這是形勢所趨,但他知道,此時金國勢力強盛,他們現在就與金國對抗,實力著實弱了一些,但為了他,三個部落的重要領頭人物都願意和金國正面對抗。

(歷史上確實記載有一次馬上聯盟,結盟的部落就是弘吉刺、李兒只斤、撒勒只兀惕三部,也正是由於這次結盟使得李兒只斤部迅速強大,逐漸確立了在蒙古草原上的霸主地位,這是閒話,暫且放下不論。)

金國的士兵在追擊不上的情況下,又都退縮到了塔塔兒部完顏烈的帳中,群龍無首,這些金兵只有在草原上待命,等候大金皇帝派人前來。

弘吉刺部的大隊人馬退回本部。葉克強終於可以和自己的兒子葉英豪見面了,還有那名將要威震天下的鐵木真。想到這裡葉克強不由一陣高興。

蒙力克同葉克強重逢心中十分高興,順便他問起了他和影的那場決鬥,心中讚歎不已。

忽忽兒騎著馬和葉克強走在一起,她還是念念不忘那個麗娘:“你準備怎麼處理她?”

葉克強皺皺眉頭,確實這個麗娘很讓他為難。“就請她做小豪和鐵木真的家庭教師吧!她的琴彈得不錯的!”也速該上來插了一句,“以後有機會再送她回中原吧!”

“爸爸!也該速泊伯!忽忽兒阿姨!”小豪的嘴還是蠻甜的。跟在小豪後面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那男孩皮膚黝黑,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他迎向了也速該,甕聲甕氣喊了聲:“爸爸!”原來這個小孩,便是鐵木真,在最近一段時間裡他已和葉英豪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只不過鐵木真更合群一些,而葉英豪只是自己練功玩耍。也速該一見面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來迎接葉克強的人很多,德薛撣和妻子朔壇,以及他們的女兒豐兒貼,大臣普蘭特、伊索將軍,幾乎部落裡的所有重要成員都來了。

弘吉刺部的人對也速該都很熟悉,葉克強僅對忽忽兒進行了介紹,很多人對忽忽兒早有耳聞,此時見面均覺得蒙古草原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看著忽忽兒對葉克強言聽計從的樣子,不禁對葉克強的能力大為敬佩,因為忽忽兒的刁蠻也是遠近聞名,甚至刁蠻的名聲比她的美名傳播更廣。

“鐵木真,去拜見你的二叔!”也速該對鐵木真道。

“拜見二叔!”鐵木真顯得十分懂事,這麼多人的場面並沒有慌亂。

葉克強下了馬拉著小豪,扶起了鐵木真:“小孩家,不要多禮。”

鐵木真道:“我爸爸說,我們這次就是專門請你做我的老師的,但現在你卻變成了我的二叔,你還會作我的老師嗎?”

周圍的人全被鐵木真的這句話給逗笑了。小豪跑過去拉著鐵木真的手道:“我爸爸不教你,我來教你,爸爸學東西還沒我快呢!”

“好兒子,幾天不見,你就揭你老爸的短了,真的是結了新交,忘了舊識!”

“爸!你和也速該伯伯、蒙力克叔叔結拜了兄弟,我和鐵木真、豐兒貼也結拜了!”

鐵木真搶著道:“李兒貼是大姐,我是二哥,小豪最小是老三!”

也速該和葉克強相視一笑,葉克強笑道:“那你們有沒有飲酒為盟呢?”

“有的!有的!只不過小豪的酒量不行,喝一點就醉了,還是我扶他回去的呢!”豐兒貼也來湊熱鬧。

豐兒貼的話又引起了鬨堂大笑。

“小孩子自己去玩吧!我們大人有事商量!”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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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2: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邊界大戰

“金國的進攻肯定先由弘吉刺部開始,我就暫且不回去了!先殺敗他們挫挫金國的銳氣!”也速該道。

“我也不回去!”忽忽兒也願意和葉克強在一起。

在葉克強回來後的第六天,邊界傳來消息,金兵已大規模向弘吉刺部集結,這次征討由金國的鎮西王完顏阿南率徵。

“完顏阿南,這個人物我怎麼沒聽說過!”

也速該道:“完顏阿南稱得上是金國的慣戰驍將,當年金國朝中對蒙古政策有兩派,一派主張高壓,一派主張懷柔,這完顏阿南便主張高壓,並曾數次鎮壓了蒙人反抗,後來由於他的殘暴統治,所有的蒙古部落都起來反抗,大金皇帝迫於民憤,不得以將完顏阿南調回大都!”

忽圖魯汗道:“當年我們部落曾和他交過手,他確實能徵慣戰,深深懂得用兵之道!”

伊索將軍道:“不瞞神說,每次和他交手,我們都沒佔到上風,這個完顏阿南手段殘忍,性格暴烈,可以說是咱們弘吉刺部的大仇人。”

“請汗放心,我們的部隊雖說不足十萬人,可戰鬥力非常強,請汗不要擔心。”葉克強對這場戰爭顯然抱有信心。以他二十世紀的戰術戰略,加上電腦的作用,他有把握打贏這場仗,只是他不希望大多的弘吉刺士兵傷亡,因此他必須制定一個完美無缺的作戰計劃。

三天前,蒙力克和統達已率領特戰隊員出發了。他們將負責敵情的收集,地形的勘探以及對敵進行小規模騷擾。

弘吉刺部所有的士兵已在昨天集結完畢,一大早,各營軍官就開始向葉克強報到。

這次對敵,忽圖魯汗決定讓葉克強擔任總指揮,全權負責這次的軍事行動,也速該雖是豐兒只斤部的首領,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忽圖魯汗和葉克強同意了他隨軍參戰的要求。

當然、忽忽兒此時是絕對不會離開葉克強的。

派往豐兒只斤部和撒勒只兀惕部的使者俱已出發,分別是大臣普蘭特和大將軍伊索。

蒙歷十月二十三,弘吉刺部的八萬士兵已全部集結完畢,近六年來,弘吉刺部在葉克強的指導下發展得很快。畢竟,以葉克強的知識結構,在那個時代稱之為神也不為太過。

小豪和鐵木真也要隨軍,但葉克強和也速該想到部隊需要快速移動,行軍要求高,再者軍中危險,而忽圖魯汗考慮到敵人可能會採取暗襲刺殺,因此就把小豪和鐵木真俱留在自己的金帳中。

祭完旗,弘吉刺部的士兵出發了,經過六年的生休養息,戰馬驟肥體壯,士兵個個精神振奮。早期的特戰隊員現在已是各營的骨幹,備營隊的戰鬥力比之以前至少提高了一倍。

葉克強的部隊到達羅拉河畔的時候,金兵已越過國界到了婆多雅山。蒙力克和統達已將敵軍的分佈狀況和具體地形勘測清楚,繪成了圖紙。

蒙力克說道:“這次金兵兵源來自三個地方,一是由入侵中原的部隊抽調,再者是京城大都的衛戊部隊和本身駐紮在金蒙邊界的邊防部隊。入侵中原的部隊士兵將領由於長年勝仗,兵將多半驕橫。駐紮在金蒙邊界的將兵由於長期與我蒙人交戰,深知蒙古騎兵的驍勇善戰,因此多半心存畏懼。最麻煩的算是京城衛戍部隊。這支部隊的兵源入伍時都曾經過精挑細選,又在金國名將完顏呵南的指導下進行做戰訓練,因此戰鬥力特別強。”

葉克強的心中暗暗讚賞蒙力克,這傢伙分析兵勢不是從兵將的多寡來分析,而是從士兵的士氣性格來分析、的確是一個將材,看樣子,這些手底將官經過幾年培養,都有了很強的獨立作戰能力。

“他們的前鋒部隊是哪一,部分?”

“他們的前鋒部隊是駐守在金蒙邊界扎幌的部隊!因為這個部隊的將領大都不是金國皇室嫡系,所以任命他們為先頭部隊。”

“完顏阿南是否坐鎮中軍?”

“沒有!坐鎮中軍的是金國大師脫脫的部隊,這個脫脫在中原驕橫拔扈,曾自稱為中原王,我估計金主完顏亮是藉機削弱他的兵權!”

“他們兵力分配情況怎麼樣”

葉克強這時才問兵力狀況。

“金兵這次入蒙兵力總共有二十三萬,其中扎幌的部隊六萬,脫脫的部隊五萬,完顏阿南的部隊十萬,還有二萬後勤糧草運輸部隊。”

也速該道:“這次敵軍的主力便是完顏阿南的精銳部隊。”

葉克強道:“我這裡大致有個作戰計劃。”說完他拿出了一張地圖,這是蒙力克和統達潛入敵營畫出的一張平面圖。”

“敵人戰術意圖顯然是想讓我們過了羅拉河,然後由左右兩側迂迴包抄把我們消滅在羅拉河東!他們遲遲未發兵過河的原因一是怕他們的給養線過長,又怕激起金蒙的反金行動!所以完顏阿南現在想布個口袋讓我們鑽!”

蒙力克道:“我們不能上他們的當,我們就在河西佈防給他來個持久戰!”也速該也贊同這樣的觀點。

“這一點我也曾想過,但我們國小,雖然這幾年有了不小的發展,但是還是拖不贏金國,這個口袋我們必須鑽。完顏阿南也會想到這一點,雖然明地裡他擺個口袋,實際他暗含的意味便是讓我們和他持久對壘,當我部給養不足退兵時,他們便長驅直入。完顏阿南的確是個老狐狸!”

“可是,如果鑽這個口袋的話,我們兵力明顯不足,那怎麼能行呢?”也速該擔憂的說。

“這個問題我分析過了!脫脫驕橫傲慢,軍令下行肯定不快,扎幌的部隊對我們心存畏懼,羅拉河東岸無地理優勢可言,與之相等的兵力在一天之內就可擊潰他們。倒是完顏阿南的部隊得給以強烈的阻擊!”

“你們看!……”葉克強指著地圖道:“我們必須在黑虎山布一道阻擊防線,目前金兵已先搶佔了那兒,但人數不多,因此今夜必須趁敵軍不防搶佔這個有利地形,這樣就能阻擊完顏阿南的增授部隊,我想拖他們兩天時間絕對沒問題。”

“再看這兒!脫脫的部隊必從這兒俞圍,他的士兵驕橫,因此只要給他小小的甜頭,然後再消磨一點他的兵力。西尼亞鎮在他眼裡是塊雞肋,到時像他的性格必不會放棄。這時我們擊潰扎幌的部隊回頭圍攻,必可在西尼亞鎮全殲扎幌的部隊。”

“阻擊完顏阿南增援部隊的任務最大,如若一旦失守,我們全盤計劃就將付之東流,並且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在羅拉河東岸。因此這個任務我來執行!”

“大哥也速該在蒙古草原上威名遠震,扎幌是你手下敗將,因此,由你對付扎幌應該沒有問題,希望你能在一天一夜內使這一部分金兵失去抵抗能力,並迅速向西尼亞鎮移動!將脫脫部隊消滅掉,你的兵力是五萬!”

“蒙力克率領一萬士兵拖住脫脫,可適當的向後退,必要時可退出西尼亞鎮,打幾個敗仗,然後騷擾騷擾他,讓他先高興一兩天,然後和大哥一起圍殲他!具體細節問題各自回去討論吧!”

在夜幕的掩護下,弘吉刺部的八萬士兵悄悄地越過了羅拉河,也速該、蒙力克和葉克強分別向自己的目標挺進。

三個方向中,葉克強左側的地形是最複雜的,因此,葉克強的電腦在這裡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葉克強這個電腦可以掃描五十公里以內的任何事物。很快他便將金兵設置的所有前哨,小隊的散兵,全部摸得一清二楚。當他的先頭部隊到達黑虎山下時,已經完全隔斷了黑虎山和外界的聯繫,並且那些前哨和散兵被迅速的消除。完顏阿南果然是個能徵貫戰的老手,他在黑虎山的山頭設了三個烽火臺,只要有敵軍侵入,烽火臺便點燃,白天放煙,夜晚放火。他的部隊便會快速增援,黑虎山地形是有名的易守難攻,任何敵人都得不到便宜,他的隊伍卻可以任意進出。

葉克強在二萬士兵中挑選了四千人做為突擊隊員,這些突擊隊員大都是經過特戰隊訓練過的,因此一個個身手利索。

摸至黑虎山下,天色剛剛亮,山中霧大,正好掩飾身形,葉克強不由暗暗稱幸。

他不斷地向電腦發出指令,在三十分鐘內,黑虎山上的佈防分佈圖已經完全繪置出來。

“完顏阿南這老小子還真有一套,整個黑虎山的鏈式防守的確緊密,可惜碰到的是我這個超一流的解鏈高手。”葉克強邊在等二十名突擊小分隊的隊長,邊自言自語道。

很快二十名突擊小分隊的隊長俱已到齊,這二十名突擊隊長全都是首批特戰隊隊員,因此和葉克強可謂是老相識。

葉克強將金兵在黑虎山的佈防情況一一指明,並分配好進攻時間和互相聯絡的方式。這些隊長們心中很是驚奇,他們弄不懂,為何葉克強能將敵軍的每一個埋伏點是多少人,有什麼暗道,連一個小小的山洞也都沒有漏過,難道金兵中有眼線嗎?這份守衛分佈圖如此詳細,難道這個眼線就是佈防的最高統帥,那這個仗還用打什麼?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都沒有發問,因為在他們眼裡,神是無所不能的!

有了敵人的詳細分佈圖,再加上突擊隊員的身手,很快黑虎山的局面便得到了控制。

當晨霧散盡的時候,黑虎山只剩下最高峰虎頭峰沒拿下了。虎頭峰上駐守著大約三百金兵,還建有一個烽火臺,守峰的是一名千夫長,此入名叫哈蠻達爾,是完顏阿南手下的一員驍將。

此時,哈蠻達爾正在虎頭峰上查哨,他哪裡知道,葉克強已經行至虎頭峰下,黑虎山中守衛哨兵,三千多人已被葉克強的突擊隊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了。

虎頭峰分三段,是黑虎山最易守難攻的地方,時間緊迫,葉克強必須在早上九點之前攻上虎頭峰,也必須在今晨發動攻擊,因此,此時的葉克強已經無法再掩飾身形,他正式開始向虎頭峰衝鋒了。

衝上第一段黑魚嘴時,守衛的百餘名金兵幾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昏了頭,不過很快他們便清醒過來,但這時地形上的優勢已沒有了,葉克強揮著劍與金兵近身混戰。

山林戰爭是葉克強的強項,再加上人數上葉克強的突擊隊也佔多數,因此攻下第一段黑魚嘴,葉克強僅用了三十分鐘。

警訊已發出,哈蠻達爾迅速穩住了軍情,他親自跑到第二段,鵝頭角督戰。

鵝頭角前是一片人工開鑿的空曠地帶,金兵佔有絕對的地理優勢,突擊隊員往上衝時,金兵箭下如雨,有好幾十名突擊隊員已被金兵射傷射死。

葉克強緊皺著眉頭,虎頭峰的烽火已經點燃,通過電腦掃描,葉克強已知道完顏阿南的騎兵已經出發,再有一個小時,這股騎兵便可趕至虎頭峰,若真是這樣,後果就嚴重了。

“盾牌隊前排掩護,神射手後排掩護,隊伍呈扇形波狀進行強勢攻擊!”無奈之下葉克強只有下達硬衝命令,雖然他不願意看到弘吉刺部的士兵死傷,但戰爭總是殘酷的,要使更多的人不死,必須要有一部分人犧牲,這是人類擺脫不了的悲哀。

半個小時後,在付出了近三百名突擊隊員的情況下,葉克強終於拿下鵝頭角。

完顏阿南部隊的戰鬥力確實很強,哈蠻達爾也很聰明,當葉克強衝上鵝頭角時,他並沒有同葉克強多做糾纏,因為他心裡清楚,現在只要多保存些有生力量多堅持一會,等待援軍一到,便可進行反攻。

葉克強心中愈來愈焦急,時間僅剩下半個小時。虎頭峰上還剩下最後一關沒能攻破,他知道虎頭峰上不但有連弩箭,而且還有擂木、滾石,裝備比頭兩段更加完備,而且第二關根本就沒有消耗掉多少金兵,不用電腦掃描,心中略一估算,便知道虎頭峰上主力還有一百五十人,而這一次的進攻通道僅只有不足一丈來寬。葉克強犯難了。他的大腦飛快的運轉,無數個計劃在腦中形成,否定。

一旁的忽忽兒見葉克強沉思不已,知道他有了難。

“這個就交給我來吧!”說完就一馬當先衝了出去,葉克強見狀,也衝了出去,一陣浴血拼殺後,兩人率先衝上了山頂,忽忽兒葉克強終於鬆口氣,當他站在峰頂眺望時,金國的大隊騎兵已經在爬山。葉克強立即分配各小突擊隊佔踞有利地形。

從山頂上向下望,完顏阿南的部隊象潮水一般的向山腳湧來,先頭部隊已經在攻山。蒙古各族的射術本來就好,弘吉刺部的神射手更多,在有利的地形條件下,弘吉刺的射手幾乎是一箭一個敵人,射得十分得心應手,扔下了幾百具屍體,完顏阿南的先頭部隊退了下去。

族旗翻動,完顏阿南的部隊在黑虎山北側紮下寨,十萬大軍一層層的連綿不斷,肉眼幾乎望不到盡頭。

脫脫駐守的西尼亞鎮和扎幌駐守的呼倫鎮方向都有烽煙升起,顯然戰鬥已全面展開。

完顏阿南的兵營中一陣湧動,看來他也通過了望兵,瞭解到了整個戰場形式!他也意識到他小看了也速該和那個什麼所謂弘吉刺部之神的人。

葉克強的威名是近段時間才傳到金國朝野的。金國朝野大為震驚,他們沒料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既然如此大膽,但完顏亮對蒙古人一直心存忌憚,因此他還是派出了強大的兵力。

出發那天,完顏阿南曾誇下海口,說這一次一定要橫掃蒙古,永絕後患。朝中那些主張以懷柔政策對蒙的大臣此時也不敢多言了。“今天,蒙古人敢殺完顏烈,明天他們就敢向大都侵犯!”這是完顏亮的話。官廷中誰敢違抗皇上的意圖呢?

完顏阿南此時已知道弘吉刺部的作戰意圖,但他曾仔細計算過弘吉刺部的兵力,弘吉刺部最多有十萬兵源,除去給養和留守,能抽調的兵力最多八萬。但光扎幌和脫脫的部隊便有十三萬,就算自己不去增援扎幌和脫脫也不至於落敗。但完顏阿南為了全殲弘吉刺部,依然決定強行攻山。

黑虎山的戰鬥極其殘酷,完顏阿南治軍極嚴,因此隊伍的鬥志也極其頑強,從早上一直到黃昏,衝擊都沒有停止過。

葉克強親自指揮士兵射箭,葉克強射得連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才換由另外的人接替。

一輪斜陽掛在山腰,山上山下到處都是屍體,葉克強迅速統計了一下傷亡人數,經過近一天的激戰,葉克強這邊有近三千戰士傷亡,而金兵至少有一萬人的傷亡數字。

當太陽落山的時候,完顏阿南停止了攻擊,葉克強知道晚間的戰鬥會更激烈一些,葉克強此時真希望也速該能夠快一點拿下呼倫鎮。

呼倫鎮的戰役打得非常漂亮。金兵看見衣鮮盔明的弘吉刺士兵就發顫,士兵根本沒有任何鬥志。

也速該所率領的五萬部隊,幾乎都是騎兵,呼倫鎮只有簡單的土牆作為軍事憑礙,也速該手持寶劍衝在最前面,金兵的箭開始還飛蝗如雨,可一會兒便被弘吉刺部的箭壓制得抬不起頭來。

也速該縱馬一躍,那馬凌空跳起一丈多高,直接躍上了土牆。

扎幌早就由弘吉刺部的旗上知道前來的是也速該,心中已是膽寒,此時再見也速該如此神威,不覺大駭。

也速該縱馬躍上牆頭,手揮七星寶劍斬斷了金兵刺來的長矛,高聲喝道:“也速該在此!”這一聲巨吼,中氣十足,聲震天際,敵我雙方都聽得清清楚楚。弘吉刺的士兵大受鼓舞,不由齊聲喊起“殺呀!”都向土牆衝去。

敵軍主帥扎幌是金主完顏亮的外甥,平常作威作福還行,真正一上戰場便稀湯了。以前在徵蒙的過程中,這傢伙虛報戰功,完顏亮還以為他真是帥才,將邊界重任委派給他,結果曾被也速該活捉,後來受盡折磨,交了大批贖金,才贖回一條命,自此他看見也速該就怕。

這時扎幌本來還想帶領士兵做一下抵抗,一聽這聲似巨雷的喊聲,不由膽顫心驚。拔馬向後就退,主帥一退,三軍將士都跟著他向後退。兵敗如山倒,嘩啦啦彷彿退潮一般,六萬金兵互相擁擠著向後退,跌倒被人踏馬踩的都不計其數。

也速該哪裡肯放過扎幌,拍馬便向扎幌趕去,扎幌一見,心中更慌,拍馬便逃。

扎幌的親兵還想攔截住也速該,可也速該的馬很快,寶劍也很鋒利,劈開一條路,也速該一個凌空筋頭,便跳上了扎幌的戰馬,扎幌又一次被也速該活捉了。

扎幌的士兵在逃亡中自相踐踏,六萬人中有近萬入被踐踏傷亡,另外被殺近萬人,其餘四萬人全部被降,要按蒙古以往的規矩,這些士兵全部得當奴隸。但也速該並未俘虜他們,而是全將他們放回家去。

這些守衛金蒙邊界的士兵,長年在這荒涼之地,有的已經好多年沒回去了。平時扎幌剋扣軍響、軍糧,士兵的生活過得極其艱苦。有好多士兵都曾想偷偷溜走,可被扎幌的親兵捉住便處以點天燈和裂屍這種極刑,因此敢逃的人並不多,這時聽說即刻可以回家,眾士兵都高興極了。不到三個時辰,呼倫鎮的金兵四散而光了。

也速該押著扎幌,馬不下鞍,兵不解甲齊向西尼亞趕進。

蒙力克已經“吃”了兩場敗仗。脫脫面對蒙力克不由狂吼道:“我以為是什麼三頭兩臂的人物,膽敢和我大金國做對.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兒郎們給我殺!”狂吼聲中,脫脫率領士兵向蒙力克的部隊進行猛攻。

蒙力克打打退退,一直延續到天黑。

天黑下來了,脫脫的大軍依然追趕著蒙力克,蒙力克忽然停了下來給脫脫來了一個回馬槍。脫脫的先頭部隊三千多人讓蒙力克殺了個精光,當脫脫的主力部隊趕到時,蒙力克卻早已退去。

脫脫直氣得雙眼圓瞪:“我不殺掉這小子誓不為人!”狂怒之下,他早把完顏阿南交待給他的話給忘了。那完顏阿南深通用兵之道,平常亦不肯弄險。這次陳兵界上,他亦知脫脫之驕橫,曾告誡過他,在沒有接到扎幌和完顏阿南的圍攻訊號之前,切不可私自行動。

追了半夜,連一個弘吉刺士兵也沒遇到,脫脫等人馬乏人困,只得安下寨來。

脫脫剛睡下之際,忽聞嘲雜聲大起,喊聲震天,他連忙一躍而起,此時營中已是火光沖天了,脫脫萬萬沒有想到蒙力克在倉惶逃竄中還敢自投羅網。

沖天火光中,只見蒙力克手提長刀,騎著快馬,旋風般地在營寨中衝來衝去,後面還跟著數百騎特戰隊員。

夜色迷茫下,金國士兵哪裡知道來了多少人,一時間俱都慌亂起來。幸好,脫脫也是位沙場老將,隊伍雖亂卻還不至於到潰不成軍之態。很快,金兵便在渾噩中清醒。一部分人救火,一部分人攔敵。但蒙力克所率的都是弘吉刺的精英。人強馬快,哪裡能攔得住。

脫脫聽說蒙力克等人居然跑了,氣得差點當場吐血,但黑夜之中,伯蒙力克又有陰謀,他再也不敢貿然追趕,只得下令重新紮寨,多派士兵進行駐守。

一連兩日都是這種情形,蒙力克始終不和脫脫正面接觸,只是不斷的侵擾他,弄得脫脫率領的金兵精疲力竭。本來脫脫可以安下營寨,只須仔細提防蒙力克偷襲啊,但脫脫乃成名老將,哪裡能忍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弘吉刺部的一個先鋒官挑釁,因此他對蒙力克是緊迫不捨。

完顏阿南是準備和弘吉刺部打一場消耗戰,因此軍中輜重特別多,脫脫怕扔失這些東西,並未捨棄,部隊行起軍來就要慢下許多,哪裡能趕得上蒙力克的輕裝快騎。

不過脫脫並不沮喪,蒙力克所退的方向是羅拉河畔,據他估計,扎幌和完顏阿南的部隊可能也抵達羅達河畔了,那時三路大軍分圍,那群弘吉刺部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今天已是脫脫率部追擊蒙力克的第三天了,脫脫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追上蒙力克。

蒙力克的騎兵隊走得愈來愈慢了,脫脫從敵方扔棄的裝備可以看出,弘吉刺部的人已是強弩之未了。

“追!”脫脫大為振奮。

已經看得見蒙力克的騎兵隊了。“好大一隊,那一定是主力!”脫脫心中狂喜,他現在在這場消耗戰中已損失了五千兵力,好不容易才發現弘吉刺的主力。

“殺啊!”脫脫的部隊雖然驕橫,但的確是個個驍勇,能徵貫戰。

“報!前面發現塵土高揚,似乎有大隊人馬出現!”

“哈哈!一定是完顏阿南和扎幌的部隊到了,這下我們可以報仇了!”

“傳令三軍,加緊追擊,打完勝仗人人有賞!”

眾金兵聽了有賞,個個振奮精神,拼命向前追擊,三路大軍合圍,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脫脫也有點佩服完顏阿南沒有主動攻過羅拉河的計劃,羅拉河西岸是茫茫草原,要追蹤弘吉刺的士兵還真不容易,這一招誘敵深入,完顏阿南果然老謀深算。

脫脫騎在馬上,果然看見天際邊塵土遮天蔽日,正是由扎幌、完顏阿南那個方向而來。

弘吉刺部的士兵掉頭了,看樣子一定是被完顏阿南他們趕過來的。

但脫脫萬萬沒料到,蒙力克的士兵並沒有象他想像的那樣喪失戰鬥力,而是猛烈的向他的隊伍進行衝擊。

“媽的!困獸之鬥,老子一個也不讓你活!”

遠方的追兵,並沒有直接對蒙力克進行攻擊,而是向兩翼展開,脫脫心中不由疑慮:完顏阿南何時轉性了,到手的功勞不拿,反而送給自己。

當脫脫髮現自己錯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也速該的部隊已經完全將他的退路截斷,脫脫只有硬拼了。

脫脫所率領的軍隊經過幾日的急馳,已經是疲憊之軍了:而也速該所率的五萬軍隊比預計攻下扎幌的呼倫鎮的時間多了近半天時間,因此也多了半天的調整時間,此時的弘吉刺士兵個個都是生力軍。入數上弘吉刺部已經佔優。疲憊不堪的金國士兵哪裡是對手,不過戰鬥仍持續了一天。只到黃昏的時候,弘吉刺才全部殲滅五萬金兵,情急之下,脫脫自刎身亡。

黑虎山上的戰役進行得異常慘烈,完顏阿南經過一天的戰鬥,深覺對手乃是一個非凡的人物,繼而也明白了對手的意圖,因此他十分擔心扎幌和脫脫的部隊,如果這兩部分兵力被擊潰,那麼只剩下他自己這部分軍隊,雖然兵力上尚不至於弱於敵方,但相對來說已經沒有兵力上的優勢,金國士兵很難打得過蒙古騎兵。

“神!你已經兩天沒有閤眼了,注意休息。”忽忽兒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碗湯。

“現在有沒有大哥也速該和三弟蒙力克的消息!”

“目前尚還沒有!但我想他ti]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忽忽兒口中雖這佯說,但眼中卻依然流露出憂慮之色。

“現在士兵傷亡情況如何,完顏阿甫這老傢伙還真能打,連續衝鋒四十多次,他還不死心!”葉克強很心痛他的士兵,向他身邊的書記官問道。

“我部已損失兵力七千八百六十四人,其中陣亡三千三百四十六人,重傷三千五百一十八人。敵軍可能已損失二萬多兵力!”

“我們的糧草總共也只帶二天,預計最多還能支持半天。”書記官擔憂的道。

“今晚我們去劫營,不主動出擊,這山肯定守不住!”葉克強咬咬牙說。“傳我命令下去,挑選二百多敢死隊員,今晚去劫營。”

“二百人去劫十萬大軍的營,你也太誇張了點吧!”忽忽兒覺得葉克強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對於葉克強,忽忽兒雖然很欽佩,但她知道葉克強絕不是能死而復生的真神,他也會受傷,也會死的。因此她絕不能讓葉克強去冒這麼大的險。

“你萬一出了事,三軍就沒了主帥,這仗還怎麼打!你不能輕身涉險。”

“是啊!神,你不能輕易涉險!所有的戰事還要靠你指揮呢!”書記官勸道。

“完顏阿南從後方調來了二十尊紅衣大炮!我們必須把他的彈藥庫炸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我軍的傷亡會更大!”

“紅衣大炮!”忽忽兒和書記官不由驚叫出口。

葉克強雖然覺得紅衣大炮和現代武器比起來差得遠,但是對付冷兵器卻綽綽有餘,葉克強清楚的記得八國聯軍侵華時總共不超過五千兵力,就將一個泱泱的大清帝國王朝趕得東逃西竄,最後還來了一個火燒園明園,那時他們印仗的便是槍和炮。

“我已經摸清了完顏阿南的火藥運輸線,如若過了今晚,完顏阿南布好了炮陣,我們都會變成炮灰!”

“你什麼時候去偵查的?”忽忽兒有些迷惑。

“我算的!”葉克強知道很難和忽忽兒解釋清楚,他也不想讓大多人知道關於那些過去未來的事。冥冥中他有一種感覺,也許他和小豪遲早是要回到他的那個時代,光明星人遲早會找到地球上來,遲早會找到他倆,也許這臺電腦便是光明星人尋找他們的唯一線索。

“我去!”忽忽兒愛葉克強勝過愛自己。

“你地形不熟,夜戰經驗不多,你還是防止完顏阿南晚間偷襲吧!”

二百名敢死隊員很快便挑好了。

葉克強帶領著二百敢死隊員悄悄地摸下山去,完顏阿南因為有了紅衣大炮,因此並不急於攻山,他的先鋒隊伍已退出黑虎山,回到大營中去了,這樣,葉克強得以順利的下山。

完顏阿南的哨崗士兵有的藏身草叢,有的藏身樹間,有的躲在石縫裡,完顏阿南在進攻時井沒有忘記防禦,對於葉克強的暗襲,完顏阿南早就防備在先。這些暗哨一旦發現敵蹤便會立即發出響箭,將警訊傳送出去。

完顏阿南的火藥庫在他大營後方的十公里處,要通過大營也是一道難題。

葉克強向電腦發出指令,然後輕聲的囑咐身後的敢死隊員,只讓其中兩名隊員緊隨其後。

電腦顯示,前方的一顆松樹上暗藏著兩名敵人哨崗,在那棵松樹不足五十米的石頭後面也潛伏著兩名哨崗,解決松樹上的那兩個哨崗,且不讓他們發出哨箭,葉克強有把握做到,但若想不驚動石頭後面的兩個哨崗便有點難了。

葉克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後,低聲向身旁兩名敢死隊員吩咐了幾句。

月色很黑,山中也很寂靜。葉克強和兩名敢死隊員身形極快,一會兒功夫,便摸至離松樹四丈遠近。四丈遠近剛好是可以模模糊機看見身影的距離,不能再靠近了,再一靠近必會被兩個崗哨發現。電腦清晰的掃描出那兩名崗哨的身形方位。葉克強俯聲耳語,並幫助那兩名敢死隊員瞄準了金兵崗哨。這兩名敢死隊員,是特戰隊中的老隊員。一個叫巴特,一個叫托克,他們心中十分驚詫葉克強的眼力,在他們眼裡,那松樹上是黑茫茫的一片,別說是人身的要害,就連敵人的影子也見不到。

“我們從現在開始,心中一起默數,數到三的時候,你們發箭,我躍出去接住他們,免得驚醒了前面的哨崗!”葉克強吩咐完後,立即做好了跳躍的準備。

“唆!”兩聲輕響,巴特和托克的箭準確地穿透了松樹上兩名哨崗的咽喉,兩名哨崗連哼都沒哼身子便往下掉。

與此同時,葉克強一個飛身魚躍,伸手接住了那兩名下落的金兵崗哨,兩人下墜極快,葉克強又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只有順勢向地上倒!

“他媽的!真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山地上不平,石頭又多,葉克強一下要承受兩個人的下墜力量,那石頭硝在身上,不異於幾下重拳。葉克強邊放下那兩具金兵哨崗死屍。邊揉著痛得厲害的背。

巴特和托克聽見細微的響聲,心知偷襲已經成功。也摸近了松樹。

“這樣子不是辦法,推進速度太慢,也太危險。問問他們的暗號,大搖大擺的接近他們,然後動手。”葉克強在心中暗自盤算。

這個方法聽起來很簡單,實行起來比剛才暗襲松樹上的兩名崗哨還要難。剛才那樣只需射死就行了。這下要捉活的,還不能先讓他們出聲,問他的時候才能讓他出聲,當巴特和托克聽說這個意見的時候,不覺都睜大了眼睛。

“難道神能控制敵人的意志嗎?讓他聽我們的話?”巴特好奇的問。

葉克強心中有氣,不由暗罵道:“媽的,還真是白痴,我要能控制敵人的意志,還打什麼仗,直接就命令完顏阿南迴家就完了,那還用得著打仗殺人!”但此時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葉克強只有忍住。

“我就是讓你們幫我想想辦法!”葉克強是真有點急了,天亮之前炸不了完顏阿南的火藥庫,黑虎山肯定保不住,那麼也就是說也速該、蒙力克、忽忽兒以及八萬名弘吉刺部士兵可能會全軍覆沒。

“連神都想不出辦法來,我們又哪裡想得出來呢?”托克和巴特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葉克強此時覺得人還是笨一點好,至少笨人不會傷腦筋,有問題朝別人身上一推便可完事。“天下最快樂的是白痴!”經過幾百年的時光倒流,葉克強發覺這句話是句古今通用的真理。

正當葉克強還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的時候,後面的敢死隊員已漸漸接近了過來,他忽然眼睛一亮,原來葉克強有個一急就摸摸後腦勺的習慣。一直未改,這次他摸的時間比較長。“謝天謝地,完顏烈雖說沒做一件好事,可這一次卻功不可沒。”

他拽著一個鏈子,自言自語道。

原來上次酒宴上完顏烈曾贈給他一粒夜明珠,由於好玩,他並沒有丟棄,而是把它帶在脖子上了,此時葉克強摸著鏈子,眼中一亮,一條計謀在他腦海中形成。

“摸不過去我就將他們引出來!”葉克強迅速傳令讓所有的敢死隊員將身形藏好,他和巴特、扎克繼續向另兩名藏身石後的金兵哨崗摸去,同樣,在儘可能接近兩名崗哨的地方三人停了下來。也藏身在石後。

葉克強將手中的夜明珠拋在身前不遠處,然後屏息靜氣,等待著兩個哨崗過來查看。

夜明珠發出幽藍的光,黑夜中十丈之內還是比較顯眼。那兩名崗哨很快就發現了夜明珠。

“那是什麼?”一名崗哨向另一名崗哨問道。

“山間的鬼火!真是少見多怪!”另一崗哨顯然不以為然。葉克強在心中急得大罵,他恨不得跳出來對那名崗哨叫道:“這是夜明珠,真正的純天然夜明珠,不識貨的笨蛋,過來撿起它,它就屬於你啦。”急歸急,可他不得不耐心的等待。

“鬼火應該是飄動的,可這個發光的東西卻半天沒有動呢?”先前發問的崗哨說道。

“對,你說的好!”葉克強在心中直喊,“時間緊迫,你就快點過來拿吧!”

“是啊!”另一名崗哨也起了疑問。“過去看看,也許是什麼寶物!”他邊說邊從石後走了出來。

先前發問的崗哨怕是真的有什麼寶物,也站起了身子,跟在另一個崗哨的身後。

“大功告成!”葉克強心中喜悅異常,要知道這兩個崗哨的起身與否關係到整個弘吉刺部的存亡。

兩個崗哨走近了夜明珠,其中一個崗哨拾起了夜明珠,兩人小聲驚歎道:“是夜明珠,是夜明珠!”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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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3: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大功告成

正當兩入沉浸在發了一筆橫材的狂喜中時,葉克強的鐵掌已準確的切向了兩個人的後腦,“噗!”一聲很細小很細小的悶響後,兩個哨崗便昏了過去。這次充當墊背的是巴恃和托克,整個過程幾乎完滿無缺!一點大的聲響也沒有。

當兩個崗哨醒來的時候,他們口中已塞滿了布巾,兩把利刃就架在脖子上。

“今晚的口令是什麼?你們知道嗎?不知道就殺,知道就不殺!”這種情況下,兩個崗哨當然只有點了點頭。

葉克強並不敢冒險,因此他並沒有立即將布中從兩名崗哨的口中拿出。

“知道就各用手指把口令寫下來,背對著背寫。”

“巴特,讓他用手指寫在你手上。”

兩名崗哨寫的口令都是“天下歸一”,“很好,你們就休息一會吧!”

“砰砰”兩下輕響,這兩乞崗哨又一次被擊昏過去了。

得了口令,葉克強的行動就快多了,他們迅速的接近著一個又一個的暗崗,用暗襲的手法解決掉崗哨,並且將他們的衣物脫下穿在身上。

大營裡的戒備顯然要鬆懈得多,葉克強除掉了五十個崗哨,因此只有百餘人有衣物可穿,為了保持與山上的接應,葉克強決定只帶一百人去炸火藥庫。另一百人便留在山頭進行接應。

葉克強率領著百餘名敢死隊員分成三組,大搖大擺地從完顏阿南的十萬大軍營中穿過,穿行在數不清的帳篷之間,葉克強手中簡直是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若是稍有不慎,這百人在十萬大軍營地中的命運,比羊在虎口的命運還要慘。天幸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三隊人馬在出了營地後集合在一起,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個小時,離天亮還僅剩三個小時。火藥庫離營地還有十多公里,葉克強等人只有跑步行軍,這隊敢死隊如箭矢般向既定的方向飛奔,葉克強跑在最前方,茫茫夜色中,敢死隊員們無聲無息地向前跑著。

葉克強邊向前跑邊向電腦發出指令,讓電腦仔細掃描周圍敵人佈防情況。

火藥庫建在一個小山谷中,火藥庫的守衛士兵都集中在火藥庫周圍,大概是由於本身地處偏僻,再加上火藥庫又是新建,完顏阿南無虞火藥庫的安全,因此在佈防的士兵並不多,只有二百多人左右。

葉克強和敢死隊員迅速的摸進了火藥庫,擔任夜間巡邏的的士兵有四十多人,其餘的人都還尚在睡鄉中。

葉克強的暗襲手段非常迅速。他們悄悄掩近巡邏士兵,用箭對準那些士兵,百箭齊飛,淋琳的一連串的響聲後。四十個巡邏士兵迅速解決。但這連串響聲已經驚醒了熟睡中的其它士兵。這些金兵慌亂中顧不得穿衣物,拿起武器就向外衝,葉克強豈會給他們留下反擊的機會,弘吉刺部的這些戰士們的利箭不斷地向金兵射去,蒙人的弓長箭重。力道極大,而金兵在慌亂中又來不及穿戴盔甲,在付出五六十條生命的代價後,金兵龜縮在澗內利用一些有利的地形進行還擊。

時間緊迫,葉克強必須越過這道障礙,“殺!”一聲怒吼。葉克強揮劍衝入金兵群中與金兵展開了肉搏戰,一時間,小小的山谷喊聲震天,有幾名想要去後山坡上點燃烽火的金國士兵都被葉克強的飛刀紮在要害之處。終於這場肉搏戰結束了,剩下的二十多名金兵見大勢已去,一個個都舉械投降了。

葉克強憑著敏銳的感覺迅速的找到了火捻,“揹著死傷的弟兄,騎上拴在山谷中的馬匹,你們先走!”葉克強向其它敢死隊員下命令道。

“你是主帥,你應該先走!”巴特和托克建議道。

“好吧!你們等著我一起走也行!”這是一個無關大局的事,葉克強並未堅持。

葉克強叫一部分士兵和他一道連接著引信,大約把引信接到二十多丈長的時候,葉克強點燃了引信,和眾勇士策馬離開了火藥庫。火光一閃,大地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接著便是“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巨響之聲,幾乎將已遠在四五里外的葉克強等人振聾。葉克強此時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葉克強不願殺人,聽見爆炸聲後,他便將那二十多名俘虜全部放了。清點了一下人數,這次偷襲火藥庫總共來了一百零七人,其中只有九人受了傷,真可謂大獲全勝。但葉克強並不輕鬆,接下來他便要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如何穿過完顏阿南的十萬大軍的軍營。完顏阿南在軍營中也聽到了爆炸聲,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火藥在當時是十分貴重的,而更嚴重的是他的作戰計劃幾乎要全部泡湯。他不由暗罵那些該死的看管士兵,直到現在完顏阿南尚還以為是那些士兵不小心引爆了那堆火藥呢!

離天亮僅有一個小時了,這時是黑夜中最暗的一段時間,但所有的金兵都被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地面傳來的震動驚醒了,看樣子要不驚動各營士兵是不可能的了。

葉克強決定賭一把,反正他們身穿的是金國的軍裝,黑暗之中,敵軍是分不大清楚的。

百餘匹馬在一里外就給捨棄了,大批入一起行動會引起營地的騷動,葉克強將百餘人分作三組,幾個負傷的傷兵平均分在三個小組中。

也許是葉克強命不該絕,也許是光明星的人在暗暗保佑著葉克強,此時完顏阿南迴營中已顯得十分鼓譟和混亂了,有很多士兵都四處打聽怎麼回事?而他的隊伍竟然安全無事的通過了完顏阿南的大營。“的確是太險了!葉克強到黑虎山時全身由內到外都已溼透。那一百零七名敢死隊員也是同樣。在昨晚的行動中,葉克強沒損一兵一卒就解決掉了完顏阿南的近四百名士兵以及全部的火藥。完顏阿南的紅衣大炮成了一堆廢鐵。

忽忽兒在山口和另外一百名留下的敢死隊員迎了上前。

忽忽兒一把扶住幾乎累得要倒下的葉克強道:“聽見爆炸聲和完顏阿南營寨的鼓譟,我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我幾乎都想衝下山去算了。”

葉克強道:“這次的確有點冒險,好在隱患終於除去,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大哥和三弟的好消息了。”

早上的時候,完顏阿南終於由葉克強釋放的幾個護守彈藥的士兵口中知道火藥庫被炸的真相。再接著又有士兵回報,黑虎山前沿崗哨輪值人員發現,昨夜崗哨全部被殺,無一倖免。

完顏阿南心中大驚,弘吉刺部的人能在神不知鬼不黨的情況下殺光所有的崗哨人員,並且還無聲無息的穿越了他的十萬大軍營寨,炸了他的火藥庫,費盡猜疑,他怎麼也想不透葉克強到底是怎麼做的,在他的想象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難道弘吉刺部的神真的是上天派來的嗎?真的具有神的法力嗎?完顏阿南感到非常的不解。

據他所瞭解到的資料,弘吉刺部的神除了武功好一點,生命力頑強點,就沒有其它比常人更特殊的地方,但為何他所帶領的部隊能如此厲害呢?聯想起這幾日交手的情況,完顏阿南心中有了絲畏懼:難道我的一生英名要喪在這黑虎山中嗎?

“報告神,我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葉克強皺了皺眉頭,為了部隊能夠快速移動,葉克強沒有帶多少糧草,而金兵在黑虎山上存蘊的糧草也不多。

“其它兩部有消息嗎?”

“還沒有!”

“報!也速該和蒙力克部有傳令兵到!”焦急的等待中葉克強終於盼來了消息。

“快讓他進來!我估計他們也應該有結果了。”

營帳外進來一個大鬍子的傳令兵。“報告神,奉也速該、蒙力克將軍之命特來稟告軍情。”

“這些俗套就免了吧!”葉克強最受不了就是這些繁文褥節。

“我部和蒙力克部全殲金兵脫脫部五萬人馬,扎幌部二萬人馬,俘虜扎幌部金兵四萬,也速該將軍覺得這些金兵留著無用,將他們全部放了!”

“很好,也速該做的對,這些金兵懼已喪膽,殺了徒造殺劫,留下來對付金國也無用,也許對我們來說,以後此部仍然是個突破口。”葉克強心中甚是贊同也速該的做法。

“他們現在何處?”

“也速該將軍和蒙力克將軍現駐紮在羅拉河東岸十里處候命!”

“讓他們先退過羅拉河吧!我部馬上就與他們會合。”

“是!”大鬍子傳令兵走了。

葉克強止不住心中的興奮,傳令下去:“三軍將士準備退防!”

完顏阿南的攻山從早上起就沒中斷過,雖然地形有利,但黑虎山東側並不象西側那樣險惡,易守難攻,完顏阿南雖然損兵折將不少,但弘吉刺部的士兵損失同樣嚴重。

到中午的時候,新的統計報送至葉克強手中,由於戰鬥減員,黑虎山上所剩兵力僅剩九千七百八十四人。

“該退兵了!”葉克強心道。“媽的!老子就是退兵也要給你個好看!”葉克強在心底暗暗的又擬了一個計劃。

完顏阿南顯然不願意將一世英名喪送在這黑虎山上。他下令他的士兵全力攻山,只要攻過山去和扎幌、脫脫一會合,連吃幾次的敗仗便可挽回。

正當他全力督促士兵攻山時,山上突然鼓聲大作。“看樣子兔子急了!”完顏阿南也知道山上的兵力已經不多了。弘吉刺部的兵力肯定是分作三部分,那這黑虎山顯然是打援的部隊,其主力是在對付扎幌和脫脫。

“這一定是他們準備逃離前的反撲!傳令下去,攻山暫停,讓他們衝下來!”

金兵宛如退潮般向山下退去,完顏阿南親自策馬眺望山上,可半天過去了,只聽見山上鼓響,就是不見有人往向下衝!

“不好!敵方在用懸羊擊鼓之計!”完顏阿南如夢初醒般連忙向士兵傳令到:“三軍將士聽令,即刻起,全力攻山。”十萬金兵如蜂集蟻聚般又向山上爬去,一聽敵方已在潰逃,哪一個不願爭搶頭功。個個都是鼓足了勁向黑虎峰頭爬去。完顏阿南不愧為帶兵老將,他身先士卒,也向山上攻去。當金兵快;陶近峰頂時,山頂上忽然一陣淋淋箭響,從石頭後,立起一徘排的弘吉刺部的士兵,手中箭如雨般向金兵射到。

金兵以為弘吉刺部士兵已經退走,哪裡做了準備,只見衝在最前排的金兵如同谷堆似的紛紛向地上倒去。

大部分金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槽頭昏腦,此時不知是進攻好還是退後好!俱都傻在原地。

地形不利,前排的士兵想退退不動,後面的士兵又不知如何是好!完顏阿南此時已明白他是上了當,中了計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士兵損失殆盡,咬咬牙,完顏阿甫恨恨的下令:“退!”

硅旗翻動,完顏阿南的軍隊又朝山腳下退去。

“殺啊!”看樣子,葉克強並不滿意剛才的戰果,他帶領著近五千名的弘吉刺士兵往下衝。

弘吉刺士兵是生力軍,又是由上向下衝,那氣勢彷彿如猛虎下山,山中洩洪、刀光閃閃,金兵哪裡抵抗得住,兵敗如山倒,金兵這一下又損失不少。

完顏阿南只氣得兩眼圓瞪,他也不逃了,提著刀反向山上衝去,葉克強向下衝鋒卻是適可而止,並不與完顏阿南正面交鋒,迅速的向山下退去,完顏阿南跟在後面就追。

葉克強此時極想和完顏阿南較量較量,但他心裡清楚,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雖然金兵此時號令不一,一會兒退,一會進,是個極好的進攻機會,可他的隊伍與對方相比,人數差得大遠。

也速該、蒙力克和葉克強三部在羅拉河畔會合後,又將緊迫不捨的完顏阿南部包圍全殲,完顏阿南也被亂刀砍死,此次戰役弘吉刺部可謂大獲全勝,葉克強以八萬軍隊戰勝了近三倍的金兵二十萬,殲敵十二萬,在氣勢上很大的震懾了全國。

弘吉刺部按計劃退回了羅拉河西側,為防止金兵再次入侵,葉克強決定陳兵界上。

太陽初升,彤紅如霞,弘吉刺部,忽圖魯汗的宮舍裡,兩個孩子在默默無言的看著遠方的朝陽,那正是葉英豪和鐵木真。

葉英豪雖說和鐵木真結拜了兄弟,但稱呼上都還是各自稱叫對方名姓。

葉英豪問道:“鐵木真,你想不想你爸爸?”

鐵木真笑道:“我從來都不想他,他總是這個樣子,我一個人早已習慣了!我知道他很喜歡我和媽媽,但他一離開就是一年半載,有時帶著我,有時不帶!”鐵木真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

葉英豪道:“我也不想爸爸,但這次打仗我想去看看,你說怎麼樣?”

鐵木真道:“那樣大危險了吧!萬一被金國士兵抓住了,他們會威脅我爸爸和你爸爸的廠鐵木真到底大一些,考慮事情全面一些。

“我們又不是沒長手和腳,難道不會打不會跑嗎?”也許是大的戰爭場面見的不多,也許是葉克強的遺傳基因中含有好戰的因子,葉英豪對打仗並不畏懼。

“敵人很多,那時打也打不完!”鐵木真堅持著自己的意見。鐵木真跟隨著也速該曾經歷過一些大的戰爭場面,他清楚的知道,打仗並不是一兩個人捉迷藏。雖然鐵木真所流的血液中同樣有冒險的基因,但鐵木真還是更理智一些。

“再說,可能我們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鐵木真指著宮帳四周巡邏的弘吉刺部士兵。鐵木真的態度有些動搖。

葉英豪道:“一點問題也沒有!到時看我的!”

門外的士兵是忽圖魯汗安排的。因為這場戰事的成敗完全寄託在葉克強和也速該的身上,他再也不會叫;日事重演了,他得好好的看護住這兩個孩子,蒙古草原上著名的相師說的沒有錯,這兩個孩子也許就是將來整個蒙古的汗。葉英豪曾經向忽圖魯汗提過要去見父親,忽圖魯汗覺得前線戰事太繁忙,再者的確又不是很安全,就拒絕了葉英豪。但他清楚的知道葉英豪和他的父親葉克強一樣有著一股子韌勁,凡是想做的事,他一定要做到,也許這個小傢伙會偷偷的跑出去,獨自找他的父親,這方面忽圖魯汗是深有體會。

那是葉英豪還未被塔塔兒部的鐵木真劫走的時候,葉克強已帶著士兵去山地操練了。忽圖魯汗要去打獵,葉英豪死纏濫磨要讓忽圖魯汗帶他打獵,忽圖魯汗無奈之下只得同意。

葉英豪騎著自己的小紅馬,背上他自己特製的小弓箭和忽圖魯汗上路了。

忽圖魯汗打獵的地方一般是在不兒突南山上,那兒的大獸比較多,畢竟葉英豪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雖然他體格健碩,武功根底各方面都不錯,但打獵的時候各種事情都會發生,因此,忽圖魯汗將他時刻留在自己身側,寧願看著那些手下的士兵們打獵而心癢,自己也不親自動手,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一般的士兵根本就無法看住葉英豪,葉英豪卻在旁邊不停地鼓動忽圖魯汗馳馬射箭,他自己也拿著小弓,騎著紅馬興奮不已。忽圖魯汗心中雖癢癢的,但是還是忍住了。

兩人並轡山坡,遠眺圍獵的士兵,忽然葉英豪說鬧肚子,要去遠一點的下風口出恭。忽圖魯汗此時正在興頭上,只好由葉英豪去,葉英豪拉著小紅馬,向後退進一片小樹林。

忽圖魯汗看得興高彩烈,忽然他記起了葉英豪,“這小子,出個恭也要這麼長時間,”轉過頭來他看看那片小樹林,哪裡還有葉英豪和小紅馬的影子,忽圖魯汗驚得一身冷汗,趕忙扯起喉門大聲叫喚:“小豪,小豪!”

“我在這裡!”圍獵的士兵群中響起了小豪的幼稚童音。原來,葉英豪藉口出恭給忽圖魯汗來了一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從山腳下避過忽圖魯汗的視線,加入了士兵狩獵的行列中。

士兵的包圍圈越小,圈中的動物就越集中,危險性越大,一個孩子是很危險的。忽圖魯汗擔心極了,他實在是喜歡葉英豪,在他眼裡,葉英豪就是弘吉束!部的汗位繼承人,哪充許他冒一點險“胡鬧!”忽圖魯汗一挾馬腹,向葉英豪奔去。

山中無路徑,望人聽音跑死馬。當忽圖魯汗奔向葉英豪的時候,就聽葉英豪喊道:“大汗伯伯,快來,這有一頭好大的熊!”

“熊!”忽圖魯汗這時臉幾乎慘白,“不要惹它,快退!”忽圖魯汗大聲的叫著,他也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熊已立在葉英豪面前三丈遠的地方。

忽圖魯汗很清楚,在山林中,熊是最可怕的動物,別看它憨拙笨重,但力大無窮,發起怒來時動作也極快,老虎、獅子見了它也得退避三舍。

可忽圖魯汗還是叫晚了,葉英豪手中小箭已經射出去了,葉英豪的箭法很準,那箭射進了那頭熊的左眼。一聲巨吼,忽圖魯汗的心簡直停了跳動。

原來剛開始時,那隻熊根本就沒在意葉英豪,整個山林中都鬧哄哄的,所有的動物都在朝著一個方向跑,它正在酣睡,被一些嘲雜和吆喝聲驚醒,也跟著在那些大小動物後面跑,正跑著忽見前面有東西擋道,它也不跑了,就看著葉英豪和他的小紅馬,葉英豪面對這個山林中的巨無霸一點也不畏懼,抬手就是一箭正射中那熊的左眼。

大黑熊發怒了,發出一聲巨吼,向葉英豪一個猛撲,葉英豪腳步靈活,一個側閃,接著就爬上了一株樹,那匹小紅馬就沒那麼靈活,被大熊一撲,頓時就倒了下去,大掌一拍,馬頭就被拍得只剩半邊。

葉英豪和這匹小紅馬感情深厚,他要替他的好朋友報仇,此時也顧不上害怕,對準大黑熊前胸的一撮白毛瞄準。

那棵小樹有碗口那麼粗,大黑熊抹掉了眼中的箭,在一股劇痛之下,它更怒了。它抱著那棵樹拼命的搖晃,想把葉英豪搖下樹來,這是它採蜜的經驗,它把葉英豪當成蜂蜜了。

葉英豪此時眼中溢滿了淚水,他要替他的小紅馬報仇。小樹宛如狂風巨浪中的小舟,在劇烈的晃動著,大黑熊雖是仰著身子,可胸口的角度很小,而小樹和黑熊都在不斷的晃動中,葉英豪很難瞄得準。但他緊咬著嘴唇,等待著樹木彎得最厲害的一剎那,因為在那一剎有一個暫停的時間,也是大黑熊心口的那撮白毛露出角度最大的時候,他的箭射出去了,箭準確的射進了那撮白毛圈當中,大黑熊卻並沒有立時倒下去,而是更加瘋狂的搖那棵小樹,葉英豪雙腿緊緊的挾著樹幹,取著箭筒裡的箭依舊射著。

“轟”一聲響,那棵碗口粗的樹已經被大黑熊搖倒。葉英豪一個翻滾穩穩地站了起來。

大熊那撮白毛中鮮血不斷的往外流,從那顫微微的步態來看,這頭大熊已經沒有什麼力量了。葉英豪站在那兒,拔出了腰刀,他不準備逃,他要和這個龐然大物拼個你死我活,他要替他的好朋友小紅馬報仇。

走了兩步,大熊在葉英豪面前倒下了,發出一聲震耳的巨響,這時忽圖魯汗方才繞道跑至葉英豪的身邊,他一把抱起葉英豪,上下打量了半天,關懷地問道:“你傷到哪兒沒有?”

“這頭大黑熊打死了我的小紅馬,我要殺了它為小紅馬報仇。”

“小紅馬死了不要緊,你要是傷了點,你的爸爸一定會和我拼命的!”忽圖魯汗幾乎是叫著對葉英豪說。

“你不是說草原上的男兒要講義氣,對朋友象兄弟一樣真誠,我為我的朋友報仇,就算把命扔了也值!”葉英豪的眼角還掛著淚珠,蹲在只有半個馬頭的小紅馬旁邊失聲哭了出來。

“他媽的!我倒是第一次看見這小子哭!跟他爸爸一樣是個怪種!”忽圖魯汗和葉克強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也學會了說粗話,不過這句話他只能在心裡頭罵罵,表面上,他還得摸著葉英豪的頭道:“好了!好了!明天我再送你一匹小紅馬就是,這匹馬保證比你的小紅馬要好上十倍!”忽圖魯汗打心裡頭喜歡葉英豪,對他甚至有溺愛的嫌疑。

“我不要你送我的馬,我要把小紅馬好好埋了!”葉英豪還是滿臉的戚容。

“七歲就能獨立打死山林中的巨無霸,這簡直就象神話一般。”圍獵的士兵漸漸向忽圖魯汗走來。忽圖魯汗此時從驚嚇和不安中清醒過來,才去打量那頭大黑熊。

大黑熊足足有近兩米高,四五百斤重,看得忽圖魯汗和眾士兵直咋舌頭,忽圖魯汗又是一陣後怕。

事後,忽圖魯汗親自幫葉英豪將那匹小紅馬埋了,並豎了一塊墓碑才算勉強勸住了葉英豪。

這一幕幕彷彿時刻在忽圖魯汗的眼前晃動,他對葉英豪的大膽和任性,此時還心有餘悸,他向守衛的士兵下達了一項死命令,誰也不準放葉英豪和鐵木真出營帳一步。

鐵木真的媽媽月倫從豐兒只斤部趕來了,她放心不下鐵木真,她也想看一看很長時間沒有回家的丈夫也速該,月倫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十多年前她在蒙古草原上的名聲要比現在忽忽兒的名聲大得多,整個弘吉刺部的小夥子都為月倫而傾倒。也引來蔑兒乞部的首領脫黑塔為其弟弟也客赤列都親自赴弘吉刺部提親,並揚言如若不答應,他就要和弘吉刺部兵戎相見。那時的弘吉刺部尚未有多大勢力,屈於武力,忽圖魯汗只有被迫答應。脫黑塔和也客赤列都倒也大方,光出的聘禮就有牛羊各五千頭,布匹二百匹,創下了蒙古草原上的聘禮記錄。

那時的也速該尚只有十六歲,血氣方剛,曾經聽說過月倫的美名,並暗種情漾,只是當時他去北天山為年邁的父親去採雪蓮,回來後才聽聞月倫已被也客赤列都娶走。於是也速該在也客赤列都回弘吉刺部探親經過豐兒只斤部的時候,單人獨騎將月倫劫走,與也客赤列都結下仇怨。

弘吉刺部的人對月倫很熟,葉英豪很快的也喜歡上了這個美麗的阿姨,當她聽說葉英豪和鐵木真要去前線尋找父親的時候,趕忙阻止了他們。並且日夜跟在這兩個孩子左右,一步也不放鬆。

但這夭晚上,鐵木真和葉克強還是輕鬆的擺脫掉了月倫,溜出了王宮。

鐵木真一付老江湖的樣子,的確,莫看鐵木真只有十多歲,但他跟隨也速該縱橫草原,幾乎去過所有的部落,葉英豪除了被動持到塔塔幾部以外。就沒出過弘吉刺部,但彷彿天生就有野外生存的能力,葉英豪的方向感和位置感超強的敏銳。

他們知道弘吉刺部的士兵是向東南方向進發的。因此,他們朝著東南方向奔馳而去。

當月倫哭著告訴忽圖魯汗兩個孩子不見了的時候,忽圖魯汗也呆住了,難道又有敵對方的高手來劫持葉英豪和鐵木真來威脅葉克強和也速該,忽圖魯汗直急得團團轉,他連忙下令所有營帳衛士出去尋找葉英豪和鐵木真。

兩個孩子騎著馬,馬不停蹄地向邊界營地上趕去,快到傍晚,天色忽然變了,天陰沉沉的。雲壓得很低。

“鐵木真,看樣子要下雨了,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避雨,不能趕路了!”葉英豪望望天,又看看鐵木真。

鐵木真的騎術極佳,馬還在跑,他卻站了起來,雙手一撐,將雙腿一曲,先一蹲然後在馬背上站了起來,他向四周眺望了一下,興奮地道:“左前方有一個黑影,可能是放牧人廢棄的營帳,我們過去看看吧!”

葉英豪對鐵木真剛才那一手顯得格外有興趣,因此,他仔細回憶了鐵木真的每一個動作,覺得並不太難。他也極想試一試。

“在哪兒?我也看看!”顯然這是葉英豪的一個藉口,他學著鐵木真的模樣,一下子也站在了馬背上,馬在快速地奔馳,可葉英豪卻穩如泰山。

“是一個草棚子!不知能不能避風雨!”葉英豪看了一會兒,也坐了下來。

起風了,風涼颶颶的。看樣子雨馬上就要下下來了。

他們趕到草棚子的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了,兩人身上一會就淋透了,風吹著溼身子,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唆,鐵木真轉身將門關好。

“哇!還有馬草呢!這裡還有一些幹牛糞,太好了!”葉英豪顯得特別興奮。

“這是一個驛站!”鐵木真一付老江湖的樣子。

“幾乎一天沒吃東西,還真餓了!”葉英豪從懷中掏出了一些乾糧,這是他們出逃前早就準備好了的。

牛糞點燃後,整個草棚內一下子亮了起來,葉英豪和鐵木真把溼衣服脫下,全身赤裸著,邊吃著乾糧邊烤著衣物。

“媽媽現在肯定擔心死了!”鐵木真擔憂他說。

“我們已經給他們留了紙條,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去邊界了!可能現在正派人追著我們呢?”

“糟了!他們會不會在這兒迫上我們呢?”鐵木真雖然並不堅定,但他一旦要做某一件事情,不管是對是錯,也不管困難多大,他都要把它做成,這也許是他能成為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原因吧!

“那哪會!下這麼大的雨,夭又黑,這兒離大路至少相隔三四里路,他們哪裡能想得到我們在這兒呢?”葉英豪顯得一付胸有成足的樣子。

“雨下得猛,就不會下太大,明天就可以繼續趕路了!”葉英豪的成熟老練簡直讓人吃驚!鐵木真對自己的這位結拜兄弟也是言聽計從。

兩個孩子奔馳了半個夜晚一個白天,渾身都已痠痛痠痛的,雖然都咬著牙沒說出口,但衣服一干,穿上往床上的草堆上一躺,立即就睡了過去。

“胡天八月即飛雪”。上半夜還是嘩啦啦地雨聲,下半夜就變成了鵝毛雪了。

“睡得真香。”鐵木真先醒了,推推身旁的葉英豪道:“小豪,外面已經很亮了,可能是已經晴了,我們該趕路了。”

葉英豪一個骨碌爬起來,揉了揉眼睛,他忽然看見了地面上從牆縫裡滲進的雪。“哇,下雪了!”

他拉開房門,屋外的雪色刺眼,天已經晴了。

“該趕路了!”雖然全身還在痠痛,但葉英豪和鐵木真還是跨上了馬,繼續向金蒙邊界奔去。兩個孩子身體輕,騎術又好,馬跑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勁。地上的積雪被馬蹄濺起,揚起老高,很快那驛站就被葉英豪和鐵木真甩得直剩下一個黑點了。

當他們駛上正道時,兩人發現驛道上有好幾匹雜亂的蹄印。

“這下好了,免得我們再不停的確定方向,不停地向人打聽!跟著馬蹄印走就行了!”葉英豪高興地叫嚷了起來,鐵木真點點頭,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有道理。”

在兩個孩子的心中,這馬蹄印一定是忽圖魯汗派出來追他們回去的弘吉刺部士兵,哪裡能料得到這幾匹馬的主人正是他們父親的對頭,塔塔兒部的鐵木真和亦乞列思部的合察勒。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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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3: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深山雪夜

原來自從鐵木真參於密謀也速該和葉克未果,而完顏烈又是死於塔塔兒部,鐵木真害怕金國遷怒於塔塔兒部,一直忐忑不安,現在聞聽弘吉未!和金國在羅拉河畔開戰。深覺機會難得,這次前往軍中就是想和完顏阿南密謀,制定一個前後夾擊的計劃。一舉殲滅弘吉刺部,繼而將葉克強和也速該殺掉永絕後患。

鐵木真的確是一隻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他深知完顏阿南對蒙人深具戒心,一直都不願親近蒙人,除非自己親自來取信完顏阿南,才有可能與完顏阿南合謀成功。因此,他和合察勒一合計,兩人不借冒險穿過弘吉刺部的地界向羅拉河畔奔去。他們的方向和葉英豪所判斷的方向相同,因而葉英豪和鐵木真誤把他們當作是弘吉刺部的士兵,循著馬蹄印,緊跟其後。

葉英豪和鐵木真的確起來晚了,此時太陽已升起老高,潔白的雪刺得人眼發痛,雪已經開始化了,可以清楚的看到水汽在蒸發。

“看!前面有兵營!”鐵木真指著遠處隱隱約約的營地影子。

葉英豪也注意到了!雖然看得不太真切,但那營房,刁斗,柵欄的輪廊還是能夠判別得清。

“馬上就能見到爸爸他們了!他們一定會嚇一跳的!”葉英豪以製造驚奇為樂事。

前方已經有一些起伏的山丘了。葉英豪和鐵木真兩人也不看腳下的路了,朝著紮營的方向策馬奔去。

兩人的馬俱是良馬,負載又輕,馬跑得很快,很快他們就轉過了一個山丘,發現前面有幾個人也在策馬飛奔。

“是那些金帳中的衛士,一定是去給爸爸他們報信的!我們快追!趕到他們前面去!”葉英豪又在鼓動鐵木真。

“好咧!”到底是兒童心態,爭強好勝,兩人一挾馬腹,那馬象箭一般向前射去。

很快,兩人便接近了那幾匹飛馳的快馬,蹄聲得得。前面的鐵木真、合察勒心中慌張忙回過頭來察看,發現是兩個孩子,心中異常驚異:在這大雪天裡的荒郊野外,快接近戰事不斷的金蒙邊界,斷然不會出現普通者百姓的子女。待兩騎行得近了。鐵木真忽然叫道:“那不是弘吉刺部神的兒子麼?這真是天助我也!”

合察勘道:“聽說也速該也將他的兒子帶到了弘吉刺部,旁邊的那個孩子一定是他的那個叫鐵木真的兒子,聽傳聞說,也是一個神童!”

“他媽的!該死的也速該,竟然如此汙侮老子,忍了他那麼長時間,老子這回讓他好看!”鐵木真咬咬牙恨恨地道。李兒只斤鐵木真和葉英豪也已經看出這幾人不是弘吉刺部的金帳衛士,並且葉英豪已經認出了塔塔兒鐵木真。

“糟了,那前面的人就是上次劫我去塔塔兒部的鐵木真,這個人最壞,還有旁邊那個叫什麼合察勘的,上次擂臺比武,就是他將我爸爸打傷的!”

“不要怕!反正快接近爸爸他們的營地了,我們繞道跑,他們就抓不到我們了!”字兒只斤鐵木真遇事也顯出他的少年老成。

他們倆再定眼看前方營帳時,哪裡還有營帳的影子。

“這下糟了,我們遇上海市蜃樓了!”字兒只斤鐵木真到底是年長一些,見識也多一些。

“海市蜃樓?”葉英豪顯然沒有聽說過什麼海市蜃樓,因此迷惑不解。

“現在來不有跟限你解釋,我們快逃吧!”前面的幾個人已經掉轉了馬頭,反向葉英豪他們追來。李兒只斤鐵木真已快速地提著韁繩拔轉了馬頭,葉英豪也緊隨其後。

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勘哪肯讓到嘴的肥肉溜掉,拍馬便追。

“海市蜃樓到底是什麼嘛?”葉英豪還是不肯放過任何長見識的機會,哪怕此時危險重重。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神仙住的地方,有時我們凡人也可以看得見的,但從來沒有人去過。只要一靠近它,那地方就再也不見了!也許你爸爸就是從那裡來的!”

馬跑起來,風聲很大,必須高聲說話,才能聽得見。

“我怎麼沒聽我爸爸說起過!也許我們能去那個地方!”葉英豪對未知事物永遠保持著一種好奇。

後面緊追的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幾乎氣昏過去,兩個渾小子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在這生死關頭還在討論什麼海市蜃樓的問題。

合察勒咬咬牙,從背後取下弓,搭箭便要向兩個孩子射去。“不要射人,捉活的,死的對我們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惹怒也速該和神,那樣我們真的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了!”顯然,塔塔兒鐵木真對葉克強刺殺完顏烈的行動還心有餘悸。

“只要擒住了這兩個孩子,把他們交給完顏阿南,我們就可以看完顏阿南對付神和也速該了!”塔塔兒鐵木真得意的狂笑起來。

葉英豪和鐵木真都是騎的紅馬,紅白相對比顯得格外神駿。遍地白雪,茫茫雪原上,八匹馬在奔馳著,前後相距越來越近,大約一箭遠的時候,合察勒的箭射了出去,合察勒的箭法奇準,正射在李兒只斤鐵木真的馬後腿彎上。大紅馬“吹呵呵”一陣悲嘶,便翻倒下去,孝兒只斤鐵木真凌空一個前翻,並沒有跌倒。

“上我的馬!”葉英豪微提馬韁,那馬就立即在雪地上滑出兩個深槽站住了,李兒只斤鐵木真,快跑兩步,一跨越上了葉英豪的馬。

此時,合察勒和塔塔兒鐵木真已經越來越近了。

“我們向山上跑!”在草原上,李兒只斤欽木真和葉英豪知道一定跑不過敵人,他們只有跑到山上利用山石和樹林,以及自己身材矮小便於躲避來擺脫合察勒和塔塔兒鐵木真的追擊。

葉英豪的這匹紅馬本就是生長在山林裡的異種,只不過葉英豪不知罷了,他的小紅馬被山中巨無霸大黑熊一掌拍死之後,葉英豪就一直在傷心,忽圖魯汗為了哄他高興,就讓他在自己所帶的兵將坐騎中挑選,誰知葉英豪一個也看不上,無奈之下,忽圖魯汗只好陪他到附近的集鎮上的馬市上去挑選。

也算是巧,馬市上有一個獵戶用捕獸器夾住了一匹馬,這匹馬個頭不大,和葉英豪的那匹小紅馬長得有幾分相似,也是匹紅馬,只不過被捕獸器兵傷了後腿。

一般在草原上經常會有野馬出現,並且大都非常神駿,特別是些頭馬,而在山林中出現的馬卻極奇少見。獵戶捕獲時,這匹馬已經被餓得奄奄一息,獵戶見它也無多少肉,就牽著忙拉到集市上碰碰運氣。

葉英豪一眼就看中了這匹紅馬,他讓忽圖魯汗買下這匹馬。忽圖魯汗看著這匹又瘦又小的跋馬只搖頭,但只要葉英豪高興,怎麼樣都可以。那獵戶聽說是神之子,當下就要把馬送給葉英豪,葉英豪推辭不過,就將自己所獵的那頭大黑熊送給了獵戶,那獵戶也豪氣的收下了葉英豪回贈的禮物。

葉英豪在那個鎮上停了三天,用最鮮嫩的草喂那匹紅馬,還讓忽圖魯汗手下最好的馬匹醫好了紅馬的肢腿。這匹紅馬雖然貌不驚人,但腳程極快,而且耐力十足,更為奇異的是,紅馬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跑比翔羊還靈活。

這匹紅馬與葉英豪建立了極深厚的感情,也極通靈性,只要是葉英豪的話,它幾乎都能聽懂。

眼看就要被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抓住,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二人合騎朝山上跑去。

“小子,看你們還能往哪兒跑!”塔塔兒鐵木真心中高興極了,馬上就可以立上一大功,只要和完顏阿南攀上交情,也許當上全蒙古的汗指日可待了。

山路崎眠又多巨石和樹木,合察勒的弓箭頓時失去了用武之地。

紅馬進了山林,就好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樣,撤著蹄子在山林中跳躍穿梭,一下子就把距離拉大,在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的視線中消失。

“一定要抓住他們,,塔塔兒鐵木真氣極敗壞的嚷到。“順著蹄印追!我就不信他們兩個小孩子能逃到哪去!”合察勒也隨聲附合。

紅馬雖然神駿,但天剛下了大雪,雪地上清晰的印著馬蹄印,合察勒和塔塔兒順著馬蹄印向山林深處追去。

葉英豪和孝兒只斤鐵木真在山林中穿行著,葉英豪知道這裡已經是金蒙邊界,並不敢胡亂跑,而是向西方向奔走,現在只有往回跑才是安全的。因此葉英豪要不斷地停下馬來,仔細的思索自己現在的方位和方向。這樣的情況下,擺脫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看來要擺脫追蹤是要等到天黑才行了。

愈走林子愈深,林中也愈暗,葉英豪和孝兒只斤鐵木真這時才感到他們私自出來的確是一件危險的事。

林中看不見太陽,葉英豪和孝兒只斤鐵木真終於迷失了方向。“這樣不行!必須讓小紅馬把他們引開!”葉英豪附著馬耳說了幾句,就和豐兒只斤鐵木真跳上了一棵樹。

紅馬繼續向前行著,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就隱身在樹梢的枝葉中。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就聽見了馬蹄聲及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的說話聲。

“看樣子,這兩個小傢伙已經迷路了!也許我們馬上就可以捉到他們了!”塔塔兒鐵木真擦著額頭上的汗道。

“已追了大半天了,我不相信這兩個小孩的耐力比得上我們一群大人,若這次連兩個小孩都抓不住,我看也不必爭雄草原了!”合察勒已累得氣喘吁吁了,說話時已顯得有些接不上勁。

樹梢上的葉英豪和豐兒只斤鐵木真相視一笑。都不約而同在心裡笑罵一句:“我看你們自己去迷路吧!你們當草原上的狗熊當定了!”

馬蹄聲和說話聲漸漸小了起來,最後消失在叢林深處。

葉英豪和豐兒只斤鐵木真溜下了樹,順著馬蹄印來的方向向山下走去。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葉英豪和學兒只斤鐵木真手牽著手摸著黑走著,邊走,葉英豪彷彿邊在等什麼。

“得得!”傳來一陣輕脆蹄聲,葉英豪不由得一陣驚喜。原來,葉英豪和豐兒只斤鐵木真下了馬之後,紅馬就順著山坡往林深處穿鑽。動物有著人類不可比擬的稟性,它們又寸自然的熟悉就彷彿人類對家園一樣熟悉,沒有了負載的紅馬不住往林子中間地帶鑽,而且專挑一些險路走。

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一心想抓住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這時也顧不得山路崎嶇和險惡,一路追蹤下去。紅馬帶著合察勒等人轉了一個大圈子之後,跳過一條二丈多寬的溝澗,又在林中兜了幾個圈子,最後踩亂了蹄跡,向它和葉英豪分手的地方跑了去。

待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追蹤到澗邊時,不由得傻了眼,對面一行清晰的蹄跡一直延伸過去。顯然神之子和也速該的兒子已經遠去,合察勒和武功雖好,二丈多寬也許能勉強越過,但培塔兒鐵木真和其他的隨從以及馬匹都得留在澗這邊。無奈之下,幾個人只有沿著山澗繞道而行,在山中追蹤到天黑時,他們發現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擺在他們前方的所有蹄跡都是雜亂無章的,在這山大林深的雪地裡,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這才明白是上了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的當了。

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也不是等閒之輩,無奈天色已暗,哪裡能夠仔細辯認。他們又不敢亂選道路,深怕這晚間一陣亂闖,把僅有的一絲線索也給弄失了,不但追蹤不到葉英豪,恐怕連自己都會被弄丟。

兩人只好下馬,在附近尋了一塊避風的地方,命令隨從將地面的積雪掃淨,牽了馬圍成一個取暖的圓圈。

紅馬不愧是山林中長大的異種,一陣撲朔迷離的迷惑戰之後,便徑直循著葉英豪所留的氣味追蹤而去。紅馬跑至葉英豪和鐵木真身邊,用頭不斷地摩蹭著葉英豪,示意葉英豪和鐵木真上馬。葉英豪素知紅馬靈異,對鐵木真道:“也許小紅有辦法找到爸爸和伯伯!”

兩人上了馬,那紅馬卻不是往山下的原路跑,而是向左側的一個山谷中行去。“走錯了!小紅!”鐵木真焦急地叫了起來。“別急!看它會把我們帶到哪兒去!反正今天肯定是到不了爸爸他們那兒!”

紅馬似乎聽懂了葉英豪的話,仰仰頭。林中雪夜並不是很暗,葉英豪和字兒只斤鐵木真任憑著紅馬走著。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此時走的是哪個方向,葉英豪只記得是越過了三條溪,轉過了兩上山腳。

“看!燈光!”坐在前面的葉英豪指著遠處的一個亮光處叫了起來。

“我們的運氣總是很好!看樣子今夜是不用露宿了。可能還有熱的飯菜呢!”發現了燈光,鐵木真也很高興。紅馬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它徑直朝那個有燈光的地方跑去,邊跑還邊連聲嘶叫!

那是一間獵人居住的小屋,門忽然打開了,從裡面跑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邊跑邊喊:“小紅!小紅!是你回來了嗎?”

紅馬也嘶叫連連和那個孩子的聲音互相應和。孩子後面跟著一個長著絡腮鬍的大漢,那大漢也在喊著:“小心點兒,扎木合,小心些!”

紅馬很快便跑近了那個孩子的身邊,用頭摩蹭著那個叫扎木合的孩子。孩子與紅馬親熱了一陣子後,對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道:“為何偷走我的小紅!”邊說邊摸著紅馬的頭,幾乎要哭了出來。

“小紅是我買的!怎麼能說是偷的呢?”雖然葉英豪和字兒只斤鐵木真對紅馬和扎木合的熟悉感到吃驚,但偷盜是草原上最令人不齒的行為,兩人年紀雖小,但自尊卻極強,當時也嚷了起來。

“偷了人家的東西還想耍賴狡辯!”扎木合對這匹紅馬愛逾性命,對偷去紅馬的人恨之人骨。雖然對方是和他一樣的孩子,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他也準備奪回馬匹。“把馬還給我!”扎木合拉過韁繩。

“這是我用自己打死的大黑熊換的!憑什麼給你!”葉英豪跳下馬來據理力爭,半點不讓。

扎木合聽葉英豪說小紅是他用打死的大黑熊換的,就更加不信了。

“我看你敢不給!”扎木合動怒了,劈面就給葉英豪一拳,扎木合的拳又快又準,顯然不是普通獵戶家的孩子。

葉英豪的動作也很快,他避過扎木合的拳頭,左手一按,抬起右腿就向扎木合的左胯踢去,兩人打在了一起。鐵木真雖然想讓,但他格守著好漢不能以多欺少的原則在一旁緊張的觀看著。

“扎木合,你怎麼跟客人打起來了!”絡腮鬍子大漢這時走了過來,責問扎木合道。

“他們偷了我的馬,不但不肯還給我,還說謊!”扎木合停下手來。

“我沒有說謊,這馬的確是我用我自己打死的一頭熊換來的。”葉克豪剛才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氣恨恨他說。

“我保證,小豪他沒有說謊”鐵木真此時也加入了辯爭的行列。

“你們是一夥的!你當然幫著他說話!”扎木合十分生氣。

絡腮鬍子大漢說道:“下雪天,又是山林黑夜,兩位小友不妨進屋慢慢說吧!”絡腮鬍子大漢很驚異深夜造訪的居然是兩個孩子,從神態衣著和動作看,這兩個孩子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女。

“爹!”扎木合顯然不願讓偷他小紅馬的馬賊進屋。

“怎麼,難道連一個讓人家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了!”絡腮鬍子漢子用嚴厲的眼神制止著扎木合。

“去就去!”葉英豪和李兒只斤鐵木真對面前的這位絡腮鬍子大漢有著一種信賴的感覺,牽著馬走進了扎木合的家。“我叫黎臺,這是我的兒子扎木合!”絡腮鬍子自我介紹到。

“我叫小豪,這是我的結拜哥哥鐵木真。”

葉英豪人雖小,但說話行事一點風度也不缺。

待幾人都坐定後,葉英豪就將他如何射死大熊如何失馬又獲得小紅馬的事一一講述出來。射熊的那一段聽得黎臺直讚歎,扎木合也露出欽佩的眼光。

“看樣子這是一場誤會!小紅馬是一年冬天的雪夜裡由一匹老紅馬帶給我們的,那時扎木合才只七歲,那天和今夜一樣黑……”

黎臺的話將葉英豪和鐵木真帶人了六年前的一個冬天。“那天下著雨,我們已經上床休息了,忽然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屋外敲門,我連忙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匹老紅馬,它的身旁還帶著一匹似乎出生不久的小紅馬!老馬見我把門打開了,輕嘶了一聲後,就躺倒在了門民扎木合也起來了,只到見我把小紅馬抱了進來,那匹老紅馬才放心的嚥下氣來!”

嘆了一口氣,黎臺繼續道:“也許是那個冬天大過於寒冷,幾乎沒有一片草地可以吃,老紅馬餓得直剩下骨頭,小紅馬也是瘦骨鱗峋!我們用小米熬成了粥餵給小馬吃,經過整整一個冬天才將它救轉過來,那個冬天,扎木合整天摟著小紅馬睡!後來小紅馬和扎木合一起長大,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小紅馬在半年以前無故失蹤了!原來是獵戶把他當野馬給捉住了!”

葉英豪被這個故事給感動了,他對扎木合道:“扎木合哥哥,我若知這匹小紅馬是你的,不管多遠,我一定會來送還給你的,現在這匹馬還給你!”

扎木合被弄得不好意思起來:“這匹馬既然是你用生命搏殺大熊換來的,自然是你的了!我只是照顧過它,一時捨不得離開它,才對你那麼兇的!”

看著兩個孩子對自己心愛的馬推來推去,黎臺也感到很欣慰,這時他才問起葉英豪和豐兒只斤鐵木真的來歷。當得知葉英豪是弘吉刺部神的兒子時,他並沒有多吃驚,也許是他在山間隱居的時間太長的緣故,並沒有聽說葉克強的威名,也沒有聽聞在不遠的山外進行的那場戰爭,在這裡黎臺和扎木合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當聽聞李兒只斤鐵木真父親是也速該的時候,黎臺興奮的幾乎跳了起來。原來黎臺和也速該是少年時代的好友,只是分別了多年,無暇再見。

“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黎臺問道。

李兒只斤鐵木真就把葉克強和也速該正在指揮弘吉刺部的士兵抗擊金兵,葉英豪和自己想念父親,偷偷的從忽圖魯汗那兒逃離,途中遇上塔塔兒部的鐵木真和合察勒,為了擺脫追蹤,兩人向山上逃去,終於擺脫追蹤的事詳詳細細他說了一遍。

黎臺是一個梗直的火爆性子,一聽那兩個無恥的傢伙居然對兩個孩子窮迫不捨。當下道:“扎木合,想不想去打獵?”

不但扎木合愣了,就連鐵木真和葉英豪也聽得糊里糊塗。“現在打什麼獵呀?難道是想弄點新鮮東西給這兩位新來的客人吃!可白天剛剛打了一頭野豬啊!”扎木合滿臉不解地望著黎臺。

黎臺道:“現在山澗那邊有兩頭豺豹和四隻兇狼,我們把他們活捉了好不好!我好久沒和你也速該叔叔見面了,我得給他們送點見面禮去!”

還是葉英豪的頭腦轉得快,他興奮的說:“好是好!只是合察勒的武功較高,恐怕不容易對付。”

“哈!哈!哈!”黎臺豪邁的笑了起來,“不是我吹牛,草原上除了也速該以外,我生平還尚未遇到過對手!也罷!我本想乘夜間用套狼的套子把這幾個披著人皮的狼給套住。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要和他們比一下高低!反正他們夜間在林子裡也跑不掉!”語畢,黎臺又吩咐扎木合拿出食物讓葉英豪和鐵木真吃。

葉英豪和鐵木真帶的乾糧已經吃完了,此時他們的確餓了,也不客氣,當下就風捲殘雲般將拿出的食物吃了個乾淨,“好!是兩條漢子!不知你們會不會喝酒,今天見到你們真是太高興了,扎木合,把皮囊的酒袋給我拿來,再把煮好的野豬肉端上來!”

蒙古人自古豪爽,以能吃能喝為英雄,葉英雄雖沒有扎木合和鐵木真能喝,但也喝了不少,連著幾天的奔跑,疲倦中葉英豪和鐵木真喝著吃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當他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鋪蓋著皮裘的暖炕上,渾身暖洋洋的,精神有說不出的好,前幾天的疲勞一掃而盡。

“糟了,不是說要去抓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的嗎?扎木合他們說不定也睡過頭了!”豐兒只斤鐵木真一跳而起,葉英豪也爬了起來。

“黎臺伯伯!扎木合!”兩人在房間裡找了個遍,只見隔壁房裡衣被整齊,黎臺和扎木合已經不見了。“他們一定是去抓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去了!”葉英豪判斷道。

“可他們怎麼知道合察勒在哪裡呢?”

“你忘記小紅了嗎?有小紅帶路,還怕找不到那幾個混蛋傢伙。”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在這兒等嗎?”鐵木真很想見識見識黎臺的身手。

“看來只好如此!”葉英豪心中雖有著強烈的盼望,無奈路途不熟,貿然在林中去闖,莫說去找扎木合,恐怕連自己都會回不來。

黎臺的小屋建在向陽的山坡上,太陽出來了,雪已經開始融化了,鐵木真和葉英豪焦急的等待著。

等待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鐵木真和葉英豪卻是坐立不安,不停的向四周眺望著,希望能夠看到點什麼。

終於,當屋簷上的冰融化得只有半尺長的時候,葉英豪看見了扎木合,扎木合手裡牽著一根繩子,繩子後面串著六個人,正是合察勒,塔塔兒鐵木真和他們的四個隨從。

葉英豪和鐵木真歡快的迎上去,黎臺高聲笑到:“這下我去見我那也速該兄弟,總算有一份不錯的見面禮了!”

葉英豪此時看見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嘴臉烏青,心中知道他們肯定被黎臺教訓得夠嗆,他可不願放過任何挖苦逗樂的機會:“怎麼樣!昨天晚上的風還夠涼快吧!我們可是睡得又香又甜!”

這話是又尖又損,把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氣得眼睛直翻,合察勒用那怨毒的眼光盯著葉英豪,恨不得一口把葉英豪吞了下去。

黎臺看在眼裡,大聲喝斥道:“怎麼,合察勒,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服,六個大男人追殺兩個孩子,蒙古勇士的臉讓你們都丟盡了!”

“要殺要刎我絕不皺一下眉頭,休要用言語來羞辱我!”看來合察勒還是有幾分血性的。

“按照我們蒙人的規矩,在公平決鬥的情況下,你們輸給了我,我就是你們的主人,我有權對你們作任何處置。”

“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只想把你們交給也速該他們去處置,其餘的我都可以不管!”

塔塔兒鐵木真一直沒有做聲,不過他在心裡不知暗罵了多少遍葉克強和葉英豪,就是這對父子,攪得他蒙古大汗沒做成,反落得如此地步,他也在暗罵黎臺和扎木合,這對不知從哪兒鑽出的一對窮山野的父子,武功高得深不可測而且愚不可及,一路上他不知許了多少黃金白銀,甚至高官,可這對父子像是沒有聽見。

附近百十里的山林,黎臺和扎木合都瞭若指掌,很快黎臺便帶著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押著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出了山,向羅拉河畔行去。

路上積雪初化,泥濘較多,雖不大好走,但是到日薄西山,黃昏已至的時候,一行人已到了弘吉刺中的營盤口。

弘吉刺部的士兵認識葉英豪的人不少,趕忙將一行十人迎進營寨,另外有士兵去稟告葉克強和也速該。

黎臺、扎木合、葉英豪、鐵木真往內走,從帥帳裡如飛的奔出三男一女,正是葉克強、也速該、蒙力克和忽忽兒。

葉英豪畢竟年紀小一些,嘴裡高喊著,爸爸、伯伯、叔叔、阿姨等一陣連珠炮似的稱呼,然後牽著扎木合的胳膊道:“這是我新交的朋友。”

也速該和黎臺早已認出對方。也速該喜出望外:“黎臺大哥!”

“也速該老弟!”十幾年前的故人重逢,雖是英雄,虎目中亦有淚盈眶。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少年時候最好的朋友黎臺!”也速該指著黎臺道:“我們分別了十幾年了,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時間不饒人,你我都不再年輕了!”感嘆了一會兒,也速該拍拍腦袋道:“你看我光顧著感嘆,簡直就忘記介紹這幾位了!”

“這位是弘吉刺中的神!也是我也速該的二弟,更是我也速該敬佩的大英雄!”也速該指著葉克強介紹道。

“大哥過獎了!”葉克強拱了拱手回了一禮。

“這位也是位大英雄,名叫蒙力克,是我三弟!”

“這位是近年來美名遍草原的撒勒只兀惕部的公主忽忽兒。

“也速該大哥就是會取笑我!”忽忽兒嘟著嘴白了也速該一眼。

黎臺上下打量著葉克強,不由從心底讚歎一聲“是條好漢子!難怪生的孩子如此少年英雄,臨危不懼!”忽忽兒早就看見鐵木真和合察勒,此時才有機會發問:“這是怎麼回事?”

扎木合口快,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委說了一遍。對於葉英豪他們從忽圖魯汗營中偷跑的事,葉克強、也速該昨天就已經聽說了,已派出不少士兵在各條路口守候和尋找了。

忽忽兒對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早已恨之入骨,她手底下撤勒只兀惕部的全部隨從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他們二人之手。忽忽兒衝著黎臺深鞠一躬道:“謝謝你黎臺大哥,我代表那些死難的撒勒只兀惕的武士感謝你。”

黎臺倘不知忽忽兒為何行此大禮,也速該就將那夜塔塔兒鐵木真和完顏烈加害他們幾人的情形說了一遍!黎臺聽得只咬牙!

“狗賊!你也有今天!”忽忽兒的鞭象靈蛇一樣抽在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的身上。

“你們為什麼出賣自己的同胞去投靠金國,為何要加害我們!”忽忽兒邊抽邊罵。

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一聲不吭挺直著腰站著,怒視著葉克強和也速該。

“既然他們如此壞事,倒不如一刀把他們殺了省事!”黎臺也是一位疾惡如仇的漢子。

“不行!我們還要用他們和塔塔兒部、亦赤列思部談一談條件呢!”還是葉克強較為理智,“殺了他們塔塔兒部和亦赤列思部就有可能聯合起來和我們對抗,那時我們就必須同時在兩線作戰,局面相當不利,這種送上門的人質,葉克強從來不拒絕,他吩咐士兵將塔塔兒鐵木真和合察勒關押起來,好好看管,四個隨從就將他們放了回去,讓他們帶信回去。

自從完顏阿南死後,金國大都城內一陣恐慌,有的提議把完顏兀朮從中原抽調回來,對抗蒙古弘吉刺部,有的說派使者前去安撫蒙古人,只要不攻打金國,蒙古人可以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金國不再插手。

完顏亮考慮到中原戰場才是主戰場,吞併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參差十萬人家的南宋才是他畢生的宏願,因此他採取了後一種策略,蒙古的事暫且放一放,弘吉刺部的士兵再善戰,他只有那麼多人馬,蒙古人是一盤散沙,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完顏亮也是無奈,只有自己安慰著自己。

大金國的使者帶著聖詔來到弘吉刺部的營帳前,高聲喊道:“大金國使者到,也速該,弘吉刺部之神接旨!”

也速該罵道:“狗孃養的,吃了敗仗,架子還擺得不小,看老子去把他的頭扭下來,皇帝只有我二弟神做得!這等庸材,值得我們下拜麼!”說罷便要出帳去扭金國使者的頭。

“大哥,不要生氣!且看看這金國使者如何言語,條件好,兩國就此休兵停戰,士兵也少一些傷亡!就算金國士兵流的血不是血,但我弘吉刺部士兵的血和我的血肉一樣,不能再多流了!”葉克強也覺得戰爭太殘酷了點,他並不想多造殺劫。雖然葉克強自己心中也明白,有些事是想避免也避免不了的。

黎臺、蒙力克、也速該和葉克強分坐帳中,忽忽兒已領著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去見匆匆從忽圖魯汗王宮趕來的月倫。

金國使者被引進帳來,開始還趾高氣揚,一副上國使者出使下國小邦的神態,葉克強本打算象談判一樣與其好好交談一番,此時火氣也上來了,一扯喉嚨罵道:“好一個不知廉恥的金國,打了敗仗還如此神氣,若真的我們撤兵回國,只怕你們馬上又會興兵蒙古,乾脆也不合談了,你速速回大都稟告你國皇帝,再多派一些精兵良將來,這次的兵將太差了,簡直就不堪不一擊。”

金國使者名叫鄂諾勒,平日自視為皇親國戚,大場面見得多,自以為頭昂高點,胸挺直點就是上國風度,這時一看帳中坐的幾個人一個比一個威風,心中氣勢早已矮了半截。此時聽葉克強一吼,兩腿幾乎開始打顫。忙低聲低氣說:“將軍們且息怒,一切都好說好商量!”

“那你們的求和條件是什麼?”

鄂諾勒此時已駭得滿頭大汗,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風度:“我們皇帝說了,只要神退兵,金國將不再對蒙古徵稅索要貢品,並且永不侵犯蒙古各部落,還冊封神為蒙古最大的汗,用你們蒙古話說就是成吉思汗!”鄂諾勒此時的態度幾乎近於獻媚了,邊說邊拿出金主完顏亮的冊封文書。

葉克強聽了不由啼笑皆非,心中暗想:“鐵木真有兩個已經攪得我頭昏腦脹,這會兒居然又來了一個什麼叫我成吉思汗,那到時候也速該的兒子鐵木真又叫什麼呢?”

葉克強此時正在含笑發怔,鄂諾勒哪裡能猜得到葉克強心中竟然想得是這麼一件稀奇古怪的事,還以為葉克強是動了心,忙在旁邊添油加醋描述做了成吉思汗的好處。

好半天,葉克強才從沉思中回醒過來,冷笑道:“看來你們皇帝給我的好處,還真不小哇!”

鄂諾勒愣住了,這位弘吉刺部的神果然是位不好惹的主,不但武功好,行軍打仗神出鬼沒,就連平時的表情心理也深不可測,憑他鄂諾勒在金國皇宮中混跡了這麼多年,竟然揣測不透面前這個號稱弘吉刺部神的心理。

也速該也笑道:“蒙古人的事,自由我蒙古族的人解決,要你們金國的皇帝冊封做什麼!”

葉克強見下馬威已經差不多了,遂笑道說:“我不要你們的什麼冊封,只要你們金國不再欺負我們蒙人就行了,如若再有侵犯,我們就攻進大都去,讓他的大金皇帝做不成。”

鄂諾勒一聽停戰條件竟然如此簡單,心中不由大喜,連連贊同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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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4:3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英雄含悲

送走金國使者後,葉克強和也速該設宴款待黎臺。

也速該道:“自從十年前和大哥相別就一直沒有大哥的消息,不知這些年大哥可過得好!”

“少年時代還能挾恃豪氣縱橫草原,自從扎木合的媽媽在一場爭鬥中死去以後,我就心灰意懶,一直隱居在野狐嶺和扎木合相依為命,打獵為生,倒也過得快活!看見兄弟你如此英雄了得,我就一樣心滿意足了!”黎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樣子當年的黎臺也是一樣有心橫掃草原,只是乍逢變故弄得心灰意冷而已。

也速該道:“這些年我們蒙古長期受遼人、金人欺侮,而我們自己又是一盤散沙,我早就有心統一整個蒙古,無奈才氣和力量都不夠,好在上天給我們派來了神做領頭。現在的神比當年的忽圖魯汗還要威風,八萬軍隊殺得金兵二十萬全線崩潰!真是太痛快了!”

葉克強笑道:“這得靠大哥你的威名遠播,金兵是衝著你才崩潰的啊!”

“兩位都是當今草原上的大英雄,今天能和也速該老弟重逢,能結識神,我也非常高興,我敬神和老弟一杯。”黎臺非常善飲。

經過近兩個月的征戰,葉克強也放下了沉重的戰爭包袱,興致也非常高。

“謝謝黎臺大哥救了小豪和鐵木真,來,我也敬黎臺大哥一杯!”葉克強也是舉杯相敬,忽忽兒在一旁坐陪,心中熱血沸騰,眼前坐著的都是草原上數一數二的英雄好漢,跟他們在一起,真是樂趣無窮,忽忽兒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幾又看看那個,最後還是將眼光全集中在葉克強身上,這個男子身上充滿著神秘魔幻的東西,總讓她痴迷不已。

“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葉克強顯然喝得有點多了,忽忽兒臉一紅,忙低下頭來。

也速該笑著道:“忽忽兒這段時間變得又瘦又黑了,難道二弟沒發現嗎?我看你們選個日子成親算了,蒙古人婚禮最簡單,成了親再通知忽忽兒的家長也行!”

“我不能和她成親!”葉克強趁著酒意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忽忽兒乍聞之下,不由驚呆了,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是的,經過兩個多月來的日夜苦戰,嬌滴滴的忽忽兒確實黑瘦了許多。

“對不起!忽忽兒!”葉克強站起身來,拍拍忽忽兒的肩,忽忽兒哇的一聲,捂住臉,就往帳篷外跑去。

也速該、蒙力克、黎臺不由面面相覷,也速該不由奇道:“二弟你為何不能娶忽忽兒,難道你不喜歡忽忽兒嗎?”

“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為……唉!我一時也無法說清,我反正不能娶忽忽兒為妻!大哥,三弟你們先陪黎臺大哥喝,我去看看忽忽兒!”葉克強滿臉無奈的神情,向忽忽兒的營帳走去。

忽忽兒並不在營帳裡,營帳裡的女衛兵說看見忽忽兒哭著出去了,也不知怎麼回事。

葉克強忙給電腦發出指令,讓電腦在營帳四周進行掃描搜尋。電腦顯示出在營帳西北角有一女性,葉克強忙向營帳西北角追去。

忽忽兒正伏在樹上哭泣,肩頭不斷聳動,顯然是傷心欲絕,葉克強走上前去,輕撫著忽忽兒的肩膀道:“忽忽兒,別傷心了!”

忽忽兒也不理會葉克強,葉克強嘆了口氣,然後沉默了半晌道:“我也有我的苦衷,你還記得我曾經講過,有些事我要告訴你的麼!看樣子該是時候了!”

忽忽兒聽見葉克強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如墜人五里雲中,她睜著帶淚的大眼望著葉克強,不再哭泣了。

葉克強緩緩地道:“其實,我並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也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和小豪隨時可能都會離開這個時空……”

忽忽兒此時聽得更迷茫了,她不解地望著葉克強,於是葉克強把一切的前因後果都講述了一遍,講那個南方島國,講他的妻子美珍、講外星人李豪政、講葉英豪身上還肩負著拯救另一個星球的重任。

忽忽兒總算聽出點端倪,但依然有些迷茫,這種事就連從二十世紀來的葉克強自己都很難接受,何況忽忽兒。

不過,忽忽兒總算開口了:“我明白了,你說你是來自八百年以後,你不是神,而是一個人,一個八百多年後的人!並且不是蒙古人,你不屬於我們!”

葉克強點點頭,心中暗想,你總算聰明瞭一回,但忽忽兒下邊的話不覺又讓葉克強一陣昏眩:“他們既然可以把你弄走,也一定可以把我帶走,難道你不願帶我走嗎?”葉克強嚎躡道:“這……這……”

忽忽兒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索娜能力你做的事,我也一樣能力你做,難道我連索娜都比不上嗎?為什麼你就不肯親近我一下!”忽忽兒越說越傷心。

葉克強此時,手腳更加忙亂,對付敵人葉克強可以打一百分,對付女人,葉克強絕對不及格。

令葉克強更加吃驚的還在後面,忽忽兒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了葉克強,低聲道:“我不管你以後去哪兒,甚至願不願意再理我,我只求你能象對索娜那樣對我一次!”

葉克強此時已不願再說什麼,一個公主,一個刁蠻高傲的女人,為了他竟然說出了這種話,他還能做什麼呢?他緊摟著忽忽兒,就向忽忽兒的唇印去。

忽忽兒是第一次接吻。“櫻嚀”一聲,整個身軀都偎在了葉克強高大的身軀裡,眼淚流個不停。

帳篷內,鐵木真、葉英豪和扎木合也在喝酒。

鐵木真道:“大人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我們現在就是這樣。不如這樣,我和小豪拜你為大哥吧!”

葉英豪道:“我叫你大哥,你可要教我幾招功夫,鐵木真哥哥就教了我很多功夫。”這葉英豪可是一點虧也不吃。

“你的武功那麼好,哪裡還用得我教。那匹小紅馬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了!”扎木合雖然捨不得紅馬,但心中更看重這份友情。

“好!那我們就向天地叩頭,表明我們的心吧!”這一切都是鐵木真聽父親也速該講過的英雄人物傳奇中的英雄好漢做法。

“青天在上,我是扎木合!”

“我是鐵木真!”

“我是葉英豪!”

“我們今天結為兄弟,有生之日同生死,共患難!三人一起已盟了誓。”

大隊人馬正準備啟程,忽有士兵報告,忽圖魯汗有使者到。

“神,塔塔兒部已出兵十萬侵擾我弘吉刺部,揚言若不交還塔塔兒鐵木真就要和我弘吉刺部決一死戰!弘吉刺部本部駐守軍使者將告急的文書已遞在葉克強手中。

葉克強迅速例覽了一遍,又把文書遞給也速該,只見上面寫著:“速還我首領,否則兵戈相見!”

也速該道:“我看塔塔兒部的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乾脆我們也不回弘吉刺本部了,直接帶兵消滅他們就行了。”

“不行,此次征戰已達三個月,士兵都已疲倦了.隊伍須要休整,我不想再看到有大多的人傷亡,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也許正在倚門而望等他們回去呢!”葉克強不情願打仗,只要戰事一起,傷亡人數必須數以萬計,雖知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依舊不願多造殺劫。

“可是這些傢伙非得教訓教訓不可,此時你讓他們一步,如若他們有羞恥心還好,但他們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對付這樣的人不能姑息遷就,最好的方法就是消滅他們.我的隊伍沒經過那麼長時間激戰,是生力軍,這次由我來!”

原來李兒只斤部聽說也速該對金作戰後,便從本部調來幾萬人馬前來助戰,誰知還剛趕到,戰事就已結束。

“士兵沒有錯,可死的是士兵!”葉克強辯道。

“做大事就不能顧忌大多,否則將一事無成!”也速該有些激動了,但緊接著他又嘆口氣道:“好吧,我聽你的!儘量不打仗!但戰士的給養我還是會向塔塔部索取的。”

葉克強道:“你是我的大哥,有些事你自己決定吧!”葉克強知道自己無力改變整個歷史,有些事真的只有隨他去了。

“二弟,鐵木真這些日子就交給你來教導了,對於他,我是傾注了大量心血的,我希望他能和小豪一起,成為蒙古草原的蓋世英豪,能光大我學兒只斤這個偉大的姓氏!”也速該說此番話時英氣勃發,獵獵的風吹著他的皮裘劈啪作響。

葉克強看著也速該滿臉豪情的樣子,心中似乎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沒有什麼具體感受,總覺得象塊陰雲壓在心頭!”

“既然大家已經作好了決定,那麼就這麼辦了,這場戰事由你解決,我抽調四萬軍隊駐紮在你後方,成犄角勢,鐵木真由我來教導!”

“那好!我們現在就兵分兩路,朝各自目標進發,凱旋相見!”也速該豪氣干雲的拍馬而去。

閱兵臺上,葉克強注視著臺下七萬多弘吉刺部士兵:“全體弘吉刺部士兵聽令,大家經過這兩三個月的連續征戰,俱都身心疲倦,但塔塔兒部又乘機侵擾我邊界,李兒只斤部士兵已去前方幫助我們守護家園了,現在我決定留四萬人駐紮邊界和豐兒只斤部並肩作戰!各隊中隊號編號為單號的先回家園!”

“我們不回家園,我們要與豐兒只斤並肩作戰,消滅塔塔兒部!”所有的士兵中沒有一個願回去的,雖然他們已大都身心俱疲,但他們覺得自己的家園讓豐兒只斤部來保護,似乎顯得太儒弱了點!

“這是命令,所有的士兵不得違抗!這些事,我自然有安排!”葉克強面對著七萬多弘吉刺部士兵心中一陣感嘆。如此好戰,如此強的民族精神,難怪能席捲歐亞!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葉克強自己也無法解釋。

葉克強在弘吉刺部天神般的威信,使得所有的將士都對他言聽計從,很快精簡後的四萬人馬便留了下來,其餘三萬多士兵回到各自家園。

也速該的大軍開到了塔塔兒部邊界。率領著十萬大軍的是豁裡夕和塔塔兒部的首祭哈巴依。擔任前鋒的是庫魯不花。

雙方各依地勢擺開了陣營。也速該記著對葉克強的承諾,並沒有主動出擊。而是單人獨騎來至陣營前列,高聲喊道:“請豁裡夕和哈巴依答話!”

塔塔兒部陣營中的陣門打開,旗幟招展中豁裡夕、哈巴依騎著馬並肩地向也速該走來。

豁裡夕道:“不知草原上的大英雄有何事吩咐,為何充當起弘吉刺部的看門狗來了。”

也速該心中怒火翻騰,但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道:“自古蒙古人就是一家,為何趁著我們抗擊金兵的時候出兵攻打弘吉刺部,你們這不是叛棄自己的祖先嗎?弘吉刺部乃我豐兒只斤部的同盟,弘吉刺部的神是我也速該生死不渝的好兄弟,為兄弟兩肋插刀又有什麼不當?”

“嘿嘿!說得好聽,這不過是你為做全蒙古草原的大汗找的藉口罷了!打退了金國,你們下一個目標就是塔塔兒部和我豁羅刺思部了!我們才不會傻到等你們打了勝仗再順道把我們滅了!”豁裡夕冷笑道。

哈巴依跟著道:“豁裡夕說得不錯,弘吉刺部和你們李兒只斤部早已把我們當作稱霸草原的障礙,一直處心積慮要消滅我們!還無恥的擄走了我們的首領和合察勒王子!”

也速該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鐵木真和合察勒真是兩個無恥之徒,不但遠赴千里投奔金國,而且還對兩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進行劫持,要不是有人救這兩個孩子,也許兩個孩子已經被金國人殺死了。”

哈巴依道:“那也是你們的藉口,鬼知道你們是用的什麼詭計把我們的首領捉去的!如若交還我們的首領,一切事情都好商量,要是不答應的話!那就廢話少說的戰場上見吧!”

“我可以把鐵木真和合察勒交給你們,但這並不表示我怕了你們,而是不想讓大多人流大多的血!我希望你們日後安份點。”也速該吼道。

“也速該什麼時候變成菩薩心腸了!”豁裡夕冷嘲熱諷道。

“既然你們這麼不識相!那我們就來個兵戈相見吧?”也速該實在忍不住了,首先發作起來。

“殺!”喊聲震天,李兒只斤部的戰士個個能征慣戰,隨著也速該後面衝了過去。

豁裡夕和哈巴依早就作了準備,也速該尚未衝到陣前,他們就退到陣腳去了,敵陣左翼是庫魯不花所率領的塔塔部戰士,左翼是豁裡夕所率的豁羅刺思部,士兵如潮湧一般向也速該的豐只斤部士兵衝擊。

也速該忍了半天的怒火此時終於爆發出來了。人群之中,只見他拿著七星寶劍左衝右突擋者披糜。喊殺聲,戰鼓聲不斷刺激著也速該。他奮力的砍著,刺著,葉克強的話已被他拋在九霄雲外。

首場激戰從中午一直持續到黃昏,整個戰場上都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廝殺,也速該渾身浴血,雖然他勇猛無比,但此時也有些乏力了,當太陽落下山的時候,塔塔兒部和豁羅刺思部的士兵終於抵擋不住字兒只斤如瘋虎般的進攻向後慢慢地退卻。

也速該下令停止追擊,他心裡明白這場戰事的勝利只是他趁著高昂的士氣給了豁裡夕一個下馬威,自己的傷亡也很慘重。

這是也速該的戰爭風格,“兩軍相逢勇者勝!”仗著勇敢,李兒只斤部在也速該手中壯大,在草原各部落中逐漸成為一個強大的部落。

也速該大軍在一個山坡上紮下營柵,塔塔兒部和豁羅刺思部則已退出三十里以外。

也速該有個習慣,每次戰事完以後,他都會去各個營帳中視察一番,對傷亡的戰士進行撫慰,當他進入士兵的大營帳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感人的畫面。

沒有受傷的士兵有的正在替受傷的士兵包紮傷口,有的正在給受傷的士兵餵食,沒受傷戰士兵們見也速該進來,不由得都立了起來,受傷的士兵也盡力欠起身子,“首領好!”聲音很整齊。”

也速該咬咬牙道:“兄弟們好,兄弟們受苦了!”

“只要能打勝仗,兄弟們死而無憾,只是我們的傷亡太大了點!”一個士兵指著躺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另一個士兵道:“這是我們飛虎營中最驍勇的戰士桑巴額吉,他們這次隨軍出征的三弟兄都參了戰,他的兩個哥哥已經陣亡了,現在他依舊是昏迷不醒。”

也速該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桑巴額吉,這個士兵好象很熟悉,他記得在去年春天的賽馬會上見到過他,似乎就是這個勇敢的小夥子奪得了賽馬會上叼羊冠軍。他向另一個士兵問道:“他就是去年賽馬會的叼羊冠軍嗎?”

那個士兵黯然答道:“那個是他的哥哥桑結額吉,在今天的戰鬥中陣亡了,不過桑結真勇敢,他一個人殺敵二十多名,最後由於身上創口過多,又顧不上止血,終於……”

這個士兵說時已泣不成聲,整個營帳中的士兵難過得都低下了頭,也速該虎目中含著淚蹲下了身子,輕撫著桑巴額吉的臉道:“兄弟,我對不起你們!”

滿營的士兵高喊道:“血債血還,我們會用敵人的血染紅素袍,以祭悼我們族中勇士的英魂。那些背信棄義的塔塔兒人應該把他們殺絕。”也許這些士兵和塔塔兒部的人並沒有多大仇恨,但一場戰事,使他們喪失了他們最親密的戰友,所有塔塔兒人,便成了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速該帶著幾個衛兵巡視了所有的營帳,幾乎所有的營帳都是一個樣,李兒只斤部的士兵個個都是硬骨頭,但鐵打的漢子也有柔情的一面,眼睜睜看著多年征戰的老戰友倒了下去,士兵們心中充滿著仇恨的火焰。

也速該回到營帳中,戰報已陸續送了上來,豐兒只斤部此戰傷敵三萬多人,自己也損傷了二萬人馬,也速該坐在營帳中悶悶不樂,也速該心中明白,如果這場戰爭繼續下去的話,所有的士兵將更加奮勇,彪悍。但在他的心中,已不願再看到這種局面下去。

雖然有許多將士提出要求來要殺了鐵木真和合察勒祭旗,但也速該在心中已暗暗地做下了一個決定。在經過葉克強一段時間的薰陶後,也速該開始對如此巨大的傷亡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失。沉思良久,也速該道:“把合察勒和鐵木真給我押上來!”

不一會兒合察勒和鐵木真被押了上來經過一個多月的關押,鐵木真那圓滑的臉已不在圓滑。合察勒卻依然怒瞪著也速該。

也速該道:“給兩位鬆綁,擺上酒宴!”眾士兵雖然不大情願,但還是將鐵木真和合察勒的繩子解開。

“你是不是又準備來折辱我們一番,或者是炫耀你打了勝仗!”自從被捉住以後,鐵木真就換了一個人似的,又臭又硬象茅廁裡的石頭。

“是不是讓我們吃飽了再送我們上路!”合察勒不陰不陽地道。

“你們大膽!”也速該的衛兵抽出腰刀怒聲喝斥道。

“你們先退下!”待酒食都擺上後,也速該屏退了所有的士兵。

“今天,我也速該請兩位喝酒,是想將兩位放回本部,沒有其它任何企圖,兩位是蒙古部族的首領,也算得上草原上的英雄人物,我不願再看到蒙古各族互相殘殺,我已經看夠了,也速該今天言盡於此,喝不喝這杯酒就看兩位了!”

鐵木真和合察勒不由一怔,今天也速該明明打了勝仗,為何說出這番話來。鐵木真和合察勒互望一眼,均不知也速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們害了葉克強和也速該那麼多次,按理說,也速該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至少要向他們的部族討要一些贖金。畢竟兩人一個貴為首領,一個貴為王子。

鐵木真冷笑道:“也速該,別在那裡演戲了,你有什麼意圖儘管直說好了,何必繞彎子,難道你羞辱得我還不夠嗎?”也速該一愣:“我什麼時候羞辱過你,我以前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呀,倒是你……!”

鐵木真又冷笑著打斷也速該的話道:“我問你,你的兒子叫什麼?”

也速該恍然大悟:“好!我承認那是我年少做下的錯事,我回去就把他的名字改掉!”

鐵木真不由又怔住了,在他心目中,也速該從來沒有如此向人低過頭,他素知也速該是條梗直漢子,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拐彎抹角。

其實鐵木真本性並不大壞,當年也是一個鐵性男兒,只不過也速該十年前打敗了他,鐵木真雖然表面上對也速該畢恭畢敬,但骨子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能在蒙古各部族中出人頭地。也速該給兒子取名鐵木真的事更象一條鞭子一樣無時無刻地在抽打著他,開始的時候,他幻想著把自己部族的力量擴大,然後堂堂正正的打敗也速該,因此他不惜餡媚金國取得金國幫助,同時不斷地尋求能夠幫助自己部隊壯大的力量,後來甚至不借用冒險的方式劫來葉英豪脅迫葉克強,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也速該也跟著尋來,他不甘心失敗,又受完顏烈和哈巴依的慫恿決心加害也速該和葉克強,以至於愈走愈邪。若究其起因,這與也速該年少時做人不留餘地不能說沒有關係。

“好!我鐵木真所爭的只不過是一口氣,回去後,我就立刻下令退兵,在我有生之年,不再向豐兒只斤和弘吉刺部尋仇。如若違誓,天齧雷轟!”

“好!我也速該也對天起誓,在我有生之年不向塔塔部進一兵一卒,如有違誓,有如此案。”也速該拔出七星寶劍,向案角剁去,“喀察”一聲,兩寸多厚的木案應聲而成兩半。

“來,既然仇怨已解,大家當開懷暢飲!”也速該覺得解決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感覺上已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雖然不大情願,但也速該的衛兵營還是和也速該一起將鐵木真和合察勒送出了大寨。

也速該指著遠方隱約可見的營柵道:“前面就是你們部族的營寨,是戰是和悉聽尊便了。”也速該向鐵木真和合察勒拱了拱手,然後拔轉了馬頭,大手一揮帶著衛兵回到營寨之中。豐兒只斤部的士兵聽說也速該居然放了鐵木真和合察勒,都感到十分氣憤,一些將領也紛紛跑至也速該的營帳中向也速該發牢騷。

也速該看著手底心愛的戰將,前前後後始終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想再見到我豐兒只斤部族的人流血傷亡。”

也速該和他的士兵駐紮在山坡上等待著塔塔兒部和豁羅柬腮部的消息,是和是戰,也速該也沒把握,雖然鐵木真和合察勒已願意停戰,但能不能說服豁裡夕和哈巴依還是個問題。

一天過去了,二天過去了,塔塔兒部那邊既不進攻,也不退去,更沒有派使者過來,孝兒只斤部的士兵只有在這段時間內緊張地進行著休整。

第三天,塔塔兒部和豁羅刺思部終於派使者過來了。同時帶來了鐵木真的一封信。信上邀請也速該去塔塔兒部營寨一談。

也速該看完了信,對兩名使者道:“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說我中午時分一定準時赴會!”

“不能去!首領,要和談為什麼不就在兩軍陣前談,這是圈套。”

“不能去,鐵木真這種人一點兒信義都沒有,十年前,首領放了他,他卻不斷地加害我們,侵擾我們的部族。”

“首領,三軍之中不能無主帥!”李兒只斤部的眾將領七嘴八舌的勸著也速該不要輕涉險地,以免遭了鐵木真等人的暗算。

也速該道:“我和鐵木真之間已經解除仇怨了,也許是豁裡夕和哈巴依還有些不服或者不信我們停戰的誠意!如若不去,怎麼能讓豁裡夕和哈巴依信服呢?或許,他們還想試試我的膽量。”

“那應該多帶一些人去!”一個千戶長建議道。

“對!多帶一些人去,我們這裡也做好接應準備!一旦對方營中有什麼不對,我們立即殺過去。”衛兵營隊的隊長道。

“好!你們做好廝殺的準備,但我只帶二個人去,有這把劍在身邊,我相信能夠衝殺一陣子了。”也速該拍拍腰上懸掛著的寶劍豪氣干雲的道。

中午時分,也速該帶著一名書記官和一名近身侍衛出發了,眾孝兒只斤部將士送至五里外處。

“眾將士請回,莫讓塔塔兒人小看了我也速該的膽量!把我當成膽小鬼了。”

蒙古人最重聲譽,如若被人看成膽小鬼,那將是一件極其羞侮的事。眾孝兒只斤部將士聞言,只好各自回營了。

也速該尚未到達塔塔兒部的大營時,鐵木真、合察勒。豁裡夕和哈巴依已經迎了出來。

豁裡夕道:“也速該果然膽氣過人,名不虛傳,當初擂臺比武,我豁裡夕只曉得也速該武功高強,沒想到膽氣更是過人,來我十萬大軍中,只帶兩人還面不改色。”

也速該道:“既然大家願意一笑混恩仇,我也速該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鐵木真道:“外面風大,不如我們入帳再談吧!”說完,鐵木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也速該下了馬,把組繩交給過來牽馬的馬憧,和鐵木真等人一起進入軍中的議事大帳。

大帳內已經擺上了酒宴。

“我知道也速該從不失約的!所以就叫士兵先把酒宴擺上了。”豁裡夕道。

“今天我來不是為了喝酒,而是為豐兒只斤部和塔塔兒部和談的事!”也速該直入主題。

“這一切都好說,只要鐵木真和合察勒回來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剩下的都好說!”哈巴依滿臉堆笑。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也速該大刀金馬的坐在客席上,書記官和那名近身侍衛被安排在另外一個營帳的席中,由幾名隊長陪著。

“請!為我們兩家罷兵,為鐵木真能平安歸來乾杯!”哈巴依喚過侍從,倒滿了酒,首先舉起了酒杯。

也速該雖說豪勇爽朗,但亦粗中有細,他始終對豁裡夕和鐵木真有些疑慮,因此並不立即舉杯就飲,而是看著豁羅夕、哈巴依、合察勒、鐵木真把酒喝盡了以後,才仰脖把酒吞了下去。

“好烈的酒!”也速該讚道。

“最烈的酒獻給最勇敢的人,這是我們草原上的規矩呀!”哈巴依很會說話。

也速該、豁裡夕、鐵木真、合察勒、哈巴依都是善飲之人,很快一罈烈酒便已下肚。也速該始終未放鬆警惕,鐵木真等人不喝,他也不喝。

待得一罈酒中最後一巡酒飲畢,也速該道:“酒已喝了,我看我們該談正事了吧!”

豁裡夕忙道:“雙方停戰,喝酒便是正事,你也速該不願陪我們多喝酒麼!”

也速該道:“我的士兵還等著我回去,我總不能喝得太醉回去吧!”也速該的語義中暗含著威脅的意味。

“好,那就只再喝一罈!”豁裡夕道。

哈巴依拍了拍手,帳外的侍從又提了一罈酒上來。哈巴依拍開酒罈上的泥封,先給也速該、鐵木真和合察勒滿上,道:“這次鐵木真和合察勒能平安回來,我們得感謝也速該勇士的寬宏大量,這杯酒該由鐵木真和合察勒與也速該勇士共飲,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雲消霧散吧!”

鐵木真和合察勒站了起來,舉起酒杯道:“請!”

也速該看著鐵木真和合察勒飲盡了杯中酒,也一口喝完了杯中酒,一摔酒杯道:“以前的仇隙一筆勾銷。”

“是該勾銷了!”豁裡夕和哈巴依不約而同的陰笑著站起來道。

也速該心中正納悶豁裡夕和哈巴依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時,忽然看見鐵木真和合察勒臉色一變,緊接著自己腹中一陣絞痛,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淌下。

也速該拔出七星劍,順手刺向了離他最近的合察勒,合察勒似乎已被突然的變故驚呆,抑或是也速該的劍太快來不及躲閃,已被也速該一劍刺中。

也速該的七星寶劍異常鋒利,雖然也速該此時並沒有多少力氣,但劍仍然準確地刺穿了合察勒的心臟,轟然一聲,合察勒倒下了,緊接著也速該又一腳踢翻了桌案,強忍著腹中絞痛,搶至滿臉驚駭的鐵木真身邊,用劍逼著鐵木真的脖子道:“他媽的,想不到老子也速該一世英豪,居然三番兩次落入你的圈套之中,快叫你的手下讓開路,不然我殺了你!”

鐵木真的臉上也有不少汗珠往下淌。他嘶聲對也速該叫道:“這不是我做的,我也中了毒!”邊說身子邊顫,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也速該此時也由於腹中絞痛,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汗珠已溼透了他的衣襟。

“他沒有騙你,也速該!這件事他一點也不知道,你別錯怪了好人!”哈巴依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鐵木真捲曲著身子,指著哈巴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你先投靠金國,又先後兩次被敵人俘虜,你已經不配做我們塔塔兒部的首領了。因此我們必須除掉你,才能減少我們塔塔兒部的羞辱。而除掉你的最好人選就是也速該。可惜,他到現在還沒動手!”

鐵木真嘶聲吼道:“你們真卑鄙,既然你們要奪我的首領之位,卻又為何不惜打著救我的旗號!”

哈巴依哈哈狂笑道:“其實也速該是可以不必自己來送死的!我們本打算出兵攻打弘吉刺部。以此來激發神和也速該的仇恨之心,繼而殺了你們,卻不料也速該居然把你們放了,我們只好設下這個計謀,等一會你被殺了之後,我們會把也速該亂刀分屍,就聲稱是也速該提出苛刻和談條件,你不堪忍受與他發生爭執,也速該把你給殺了,我們又不惜血戰把也速該殺了,你說塔塔兒部的人民會怎樣的擁戴我呢?”

“那合察勒影響了你當汗嗎?為何你們連他也不放過!”鐵木真的聲音已明顯低了下來。

哈巴依哈哈狂笑道:“至於合察勒則用處更大了,亦乞列思部的王子被孝兒只斤部的人給殺了,想來他們必不會善罷干休,於是他們就會起兵攻打學兒只斤部,弘吉刺部不忍看見兄弟般的部落被消滅,也加入了戰團,你打過來我打過去,到時候就只剩下我和豁裡夕來做蒙古雙雄了!這真是太好了,弘吉刺部的神幫我們趕走了討厭的金狗,你們幫我們除去了所有該除去的人!現在我都不知該怎樣感謝你們了!”

也速該聽到這兒,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一把放開了鐵木真,可惜鐵木真的口鼻眼中已流出黑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也速該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腹中絞痛如刀割,他站在那兒,用劍拄著地,死死瞪著豁裡夕和哈巴依。黑血漸漸地從他的眼、鼻、耳中流出。

豁裡夕和哈巴依小心地戒備著,也不敢輕舉妄動,半天以後,見也速該沒有動靜,就連從眼、鼻、耳中流出的黑血俱己凝固,這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也速該。“他媽的!死了還嚇人!”哈已依一把推倒了也速該。

豁裡夕一把搶過也速該手中緊握的七星寶劍道:“這把寶劍終於歸我了!哈哈!”

同時在另一個營帳中,也速該的侍衛和書記官也被哈巴依的手下用刀砍死。

“召集所有士兵,向李兒只斤部營寨進兵!”哈巴依下著命令。

塔塔兒大軍即刻向不鹿山的方向移動,兩軍相接,又是一場大戰。豐兒只斤部人數本來就處於劣勢,又少了統一指揮,雖然士兵個個驍勇異常,奮勇向前,但很快就被分割開包圍起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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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9 13:05: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橫空出世

噩耗傳至弘吉刺部,葉克強和蒙力克幾乎驚得跳了起來。“什麼,也速該被殺,豐兒只斤部的八萬士兵全軍覆沒!”

“這不可能,以大哥的作戰經驗和李兒只斤部士兵的勇敢善戰,塔塔兒部不可能將他們擊敗!”葉克強似是自語,又似是向蒙力克說。

“據說也速該大哥是不願再看見有大多的人流血死亡,就將鐵木真和合察勒給放了,要求停戰,結果在去塔塔兒部營中談判時,被他們陰謀害死的!”

“媽的,我要是再捉住了這兩個傢伙,一定把他們碎屍萬段!”葉克強怒火焚燒。

“沒用了,鐵木真和合察勒也被大哥殺死了!”蒙力克低聲道。

“難道大哥去和談就沒做一點準備!”葉克強疑道。

“做是做了!只是守望的豐兒只斤部並沒有看到敵營中有騷亂的跡象。”

“不可能有誰有這麼高的身手,能夠無聲無息的將大哥殺死,這裡面一定有陰謀!”葉克強恨恨地道。

過了半晌,葉克強又問道:“現在的敵軍統帥是誰?”

“豁羅刺思部的首領豁裡夕和塔塔兒部的主祭哈巴依!他們的先鋒官以前是庫魯不花,據聞也在那次和大哥的和談中喪身!”蒙力克道。

“現在我們的麻煩也許不止這些了,據聞亦乞列思部的首領烏庫已聞知兒子合察勒被也速該大哥所殺,已率領傾族之兵向李兒只斤部進逼,要為合察勒報仇呢!”

“他媽的,真是一群狼,我們剛剛趕走了金國人,這些傢伙就開始興風作浪起來!看樣子,又有一段時間的仗要打了!”葉克強心中有些悲哀,也速該的死是一部分,另一部分便是為這草原上的相互攻戰,理不清、剪不斷的仇怨。

“月倫他們知道嗎?”

“他們已經準備回李兒只斤部去了,李兒只斤部現在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鐵木真呢?他的情緒怎麼樣?”

“這孩子聽說他爸爸死了,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只是不說話!”

“我們現在去看看他們!”葉克強和蒙力克一起走向月倫的營帳。

忽忽兒、葉英豪和扎本合都在月倫的營帳裡陪著鐵木真和月倫。

月倫頭上扎著白陵,正在清理著行裝,看到葉英豪和蒙力克來了,連忙迎了過來。

“大嫂!”葉克強低喊了一聲,他並不知道怎樣安慰月倫才好,所以喊了一句後就再也沒詞了。

“二弟,三弟!你們不必多勸我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月倫一臉堅毅之色。“我不會讓李兒只斤這個姓蒙羞的!”

頓了一頓,月倫又道:“二弟,鐵木真目前就只有託你照管了,希望你能多多教導他:讓他成為象也速該一樣的大英雄!”

“我也要和你一起回李兒只斤部!”一直不說話的鐵木真忽然開了口。

“孩子,你若不想讓你爸爸的威名掃地,你若還想讓孝兒只斤部能在草原上抬起頭來!你就留在二叔的身邊向二叔好好學藝!”

“我已經失去爸爸了,我不願意再失去媽媽!”鐵木真顯得很倔犟。

“看著我,孩子!”月倫眼中射出兩道逼人的光,沉聲道:

“媽媽不會讓你失望,但你也不要讓媽媽失望!”

鐵木真望著月倫,從月倫的眼睛裡他似乎已讀出了像花崗石般的堅毅。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也用同樣的目光回視著月倫。

葉克強心中也是一番感嘆,雖然他已將自己完全溶入了這個時代,但有時仍不可避免的拿兩個時代相互比較,在他的印象中,古代女人大都是柔弱而無自主的,但從月倫和忽忽兒身上,他感覺她們並不比現代文明社會中的女人柔弱。

“你放心吧!鐵木真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幫助他成為草原上最大的英雄!”葉克強知道有些東西真的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是人所不能逆轉的,就如鐵木真一定會成為成吉思汗一樣。

月倫回李兒只斤部了,她沒有要任何人相送,只是帶著兩個隨從,輕裝快馬的走了。鐵木真目送著月倫遠去的背影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葉英豪噙著淚問鐵木真道:“你為什麼不哭呢?”

鐵木真冷冷的道:“草原上沒有什麼人聽說過也速該掉過淚.那麼我也不會讓人聽說李兒只斤鐵木真會掉淚的。”

自從塔塔兒部和豁羅刺思部的聯軍擊散了也速該部後就開始向弘吉刺部大肆擴張,李兒只斤本部方面在月倫的領導之下,頑強的抵抗著另一部族亦乞列思部的進攻。

而弘吉刺部經過與金國廖兵後元氣大傷,幸虧忽忽兒的撤勒只兀惕部在一旁大力相助,雙方才勉強成一平局狀況。

葉克強除了每日忙於軍務外,亦加強培養著鐵木真,葉英豪和扎木合。

黎臺徹底打消了山中隱居的念頭,少年好友重逢數日後,便天人永隔,這讓黎臺很難受,他決定幫助月倫把孝兒只斤部帶向強盛而盡力,也算是對好友在天之靈的一種安慰。

戰爭打打停停,時光如白駒過隙般一晃而過,轉眼十多年過去了。

忽圖魯汗已經去世,臨死之前,他示意將汗位傳給葉英豪,葉英豪年紀尚幼,汗位由葉克強暫攝。

鐵木真已有二十歲了,他像極了也速該,葉英豪亦已十八歲,雖沒有葉克強那麼高大,但亦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臉型上不但有葉克強的剛毅還帶著美娟的柔和。

扎木合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如今已有二十三四歲,一臉的絡腮鬍子,看上去威風極了。在葉克強,黎臺和月倫的教導下,三人成長極快,三人中以葉英豪的靈氣最高,學東西最快,也最多,而鐵木真極具吃苦精神和韌性,他的武功最紮實,扎木合則介於兩者之間。

經過十年的征戰,草原上如今只剩下六大部族,它們是豐兒只斤部、弘吉刺部、撒勒只兀惕部、塔塔兒部、豁刺羅思部、蔑兒乞部。這六大部族形成了兩大陣營:勃兒只斤部。弘吉刺部和撒勒只兀惕部結盟已達十多年,而當戰爭進行到第三年的時候,蔑兒乞部的脫黑塔加入了塔塔兒部哈巴依那一方。雙方如今依然是膠著狀態,互有勝負。

這十年來,金國方面倒是遵守諾言,未對蒙古的事進行任何干涉,其主要原因一是因為南宋軍事抵抗增強,在中原地區金兵已呈難於應付的狀態,二是金國本身宮庭權力鬥爭激烈,朝綱不振,無暇它顧。否則,若金國再向蒙古用兵,加入塔塔部方面,最後失敗的必定是葉克強一方。

“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去打獵好嗎?”一身戎裝的李兒貼又來找葉英豪和鐵木真了。

“不行,我們還得多練習,練習!”鐵木真一口回絕了學兒貼。

“小豪,那你陪我去!”學兒貼把方向放在葉英豪身上。

“也不行,爸爸已經罵過我好幾次了,說我最貪玩,練功也不好好練。”

“你又不是不會,你學東西那麼快,一遍就會,練那麼多次幹什麼?”孝兒貼並不死心。

“有些東西是靠心領神會,可有些東西必須依靠多習多練的呀!”葉英豪邊說著,手中並不停歇,他現在練的是一種槍法,長槍利於遠戰,可葉英豪現在使用的槍法不但能遠攻,而且也能近戰,這是他自己研創的槍法。

“奧!平時都白對你好了!”李兒貼說話行事並不顧忌,待葉英豪停下來時,便掏出手帕給葉英豪擦汗,對葉英豪,豐兒貼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卻又覺得相當自然,葉英豪從小就習慣了,任由她去。

“鐵木真!扎木合,你們也歇歇吧!”葉英豪不想練了就意味著大家都別想練了。

扎木合停了下來。可鐵木真卻依舊練個不停。他手中拿著一把刀,左劈一下,右劈一下,動作極快,力道十足,刀法不花俏,但從出刀的部位和所劈的方向來看,這一招卻相當難防。

“休息一下嘛,我的二哥!”只有在求鐵木真的時候,葉英豪才會稱呼鐵木真為二哥。

鐵木真毫不理會葉英豪,依舊嘿哈有聲,揮刀不停。葉英豪一個翻身,欺近鐵木真身邊,鐵木真雖然一怔,但劈出的刀,卻無法收回。眼看刀就要劈在了葉英豪的身上,但象變戲法一般,刀轉了個向,不知怎麼就落入了葉英豪手中。

葉英豪調皮的望著鐵木真笑道:“二哥,就休息一會兒嘛!”

“每一次你都這樣!”鐵木真無奈地搖搖頭,又開始空手練拳。

“每一次你也都是這樣。”顯然葉英豪對鐵木真也是絲毫沒有辦法,吐吐舌頭,不再搭理鐵木真。兀自跑到李兒貼身邊跟豐兒貼講起話來。

“鐵木真,你娘派使者來了!”

十年來,月倫從沒有來看過鐵木真一次,亦不讓鐵木真出此地去豐兒只斤部看她,若有信息或要求只是派使者前來,但是使者在十年中也僅來過四次。

有侍從在林外叫著。每次月倫派使者來,都是鐵木真三人的節日。

葉英豪跑在最前面,鐵木真對扎木合緊跟其後,也不管那不會武功的豐兒貼跟不跟得上,急得豐兒貼直跳腳。

葉英豪衝進葉克強的營帳,只見葉克強滿臉笑容的和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講著話。

“黎臺伯伯!”雖然分隔了多年,但葉英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黎臺。

黎臺輕撫著葉英豪的頭道:“小豪也都長這麼高了!”

“爹!”

“黎臺伯伯!”鐵木真和扎木合先後走了進來。葉英豪三人怎麼也沒料到這次月倫派來的使者居然是黎臺,由此看來,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果然,葉克強並不像往常一樣那般嚴厲了,而是示意讓三人坐下。

經過十年征戰,葉克強看著已顯得老了許多,草原上的風吹日曬,早已把他變成和蒙古牧人一模一樣了。

“首先,由我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李兒只斤部在呼倫貝爾河畔打了個大勝仗,殲滅了塔塔兒部四萬多軍隊。”

葉克強一反平日的不苟言笑,接著黎臺的話笑道:“我再告訴你們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必再進行封閉式的訓練了。可以正式出戰了!”

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他們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了,然而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葉克強看著彪獅猛虎般的三個人,心中不由暗自感嘆。把這經過十年封閉式訓練的三個孩子放到戰場上,也許真的就象把猛虎趕上深山,把矯龍放入大海。草原上註定要拋起一場大的風暴,也許只有讓風暴席捲過後,草原上才能得以寧靜。

黎臺道:“弘吉刺部這邊的戰事沒什麼,倒是孝兒只斤部那邊要防止豁裡夕和哈巴依的反撲,因此你們現在就跟隨我去呼倫貝爾河畔吧。”

葉英豪高興地對鐵木真道:“二哥,你終於可以見到你的媽媽了!”

“是什麼事這麼高興呀!”豐兒貼此時方才趕到。聽到葉克強的金帳中笑聲震耳,也趕過來湊熱鬧。

“我們要出遠門啦!”葉英豪衝著豐兒貼神秘的一笑。

“那把我帶去好不好?”豐兒貼也要跟去。

“他們是去出征打仗,你跟去幹什麼?”葉克強慈愛的對幸兒貼道。

“那為什麼忽忽兒阿姨總能和你在一起,你不也老是出征嗎?”豐兒反駁道。

“我會武功,在軍營中不但能夠自保,而且還能殺敵呀!”忽忽兒雖然理解豐兒貼的心情,但她絕不願看到李兒貼去冒險。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葉英豪溫柔地安慰著豐兒貼。

鐵木真卻眉頭一皺:女人真是麻煩!

葉克強道:“你們先去收拾一下,前方軍前緊急,時間耽擱不得!這次會戰能不能大舉獲勝,就看你們的了!”

隨著三人遠征的還有葉克強調拔來的一萬弘吉刺士兵,士兵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受過葉克強特戰訓練的,戰鬥作風非常頑強,作戰技能出類拔革。

“黎臺伯伯,我們是沿著這條路走嗎?”葉英豪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張地圖來,騎在馬上問著黎臺。

黎臺看著地圖,不由一怔,地圖上不但繪置了蒙古全境及金國、西夏與蒙古接壤的部分地區。而且地形、地貌、氣候變化特點等都標註在地圖上。

黎臺興奮地道:“你是從哪幾弄來的這份地圖的!”

葉英豪道:“爸爸每天晚上都叫我們抄戰報,戰報上都仔細描敘的有當時戰鬥的地形地點,天氣情況,我抄得快,閒著沒事,就按這些戰報描敘方位和距離畫下了這份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這真是太好了,有了這份地圖,我們就能事半功倍了!”黎臺讚道。

“就不知畫得準不準確,我只是根據那些戰報臨時拼合起來的!”葉英豪沒料到一份地圖的作用會這麼大。

黎臺不由嘆道:“人人都說你是神童,我開始尚不相信,如今看來,神童之譽並不過份!”

葉英豪不好意思的笑笑,“伯伯太誇獎了,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還會不好意思!”扎木合上來打趣到。由於都是騎兵隊伍,所選之馬又都是選自大宛的上等良種,腳程極快,一行人穿過烏月河,稻決就來到了豐兒只斤部的駐兵地,呼倫貝爾河畔的加斯山。

月倫率著親兵隊在營寨外三十里處前來迎接。

月倫看上去風韻猶存,似乎十年的征戰,十年的風餐露宿,並沒有改變多少月倫的容顏。

鐵木真一挾馬腹,那馬箭也似的向前射去。“娘!”離月倫尚有二三丈遠,鐵木真馬未停就離鞍下馬,跪倒在月倫面前。

“你受苦了!”月倫慈愛地望著鐵木真。言語已顯得有些埂嚥了。眼中不覺已有淚光閃現。

鐵木真亦唆咽道:“娘也受苦了!”

葉英豪的紅馬也非常快,也是尚未到月倫身邊就下了馬,行過禮後,第一句就是:“月倫阿姨一點兒也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現在我們喊阿姨都有點覺得吃虧了!”

月倫被葉英豪的話給逗笑了:“小鬼頭就是會說話逗阿姨開心,你月倫阿姨現在都有白髮了!”

黎臺和札木合也駛到了月倫面前,月倫對黎臺道:“黎臺大哥辛苦了!”

札木合上前要給月倫行大禮,月倫連忙將他扶住。

弘吉刺部的一萬士兵已隨著各千隊長的命令排成一個方陣。月倫一拍馬,馳到弘吉刺部的士兵所排的方陣前,向弘吉刺士兵致意。

弘吉刺的士兵早就聽說了這位由本族以前的美女一變而成為草原上縱橫四方英雄的奇女子,只是沒有機會相見,如今看到英姿勃發的本人,不由都心中讚歎。

“大家辛苦了!我代表豐兒只斤部的全族人感謝你們!”月倫的聲音不高,而且略顯得有些嘶啞,不過每一個士兵都聽得很清楚,而且感覺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誓於孝兒只斤部共進退!”一萬人齊聲答道。那聲音如巨雷般響澈天地。

“報,河對岸發現敵軍行蹤,正向我部推進,距離此地大約一百五十里,人數兩萬。帶兵將領紀石烈。”

當月倫帶領葉英豪、鐵木真和札木合剛剛坐定,便有探子回來報告。

“繼續打探。”月倫命令道。

待探子走後,月倫笑著對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道:“你們路上一連奔波數日,今天就暫且早些休息吧!養好精神,明日準備大顯身手。我和黎臺還有些事要商量商量!”

葉英豪笑道:“月倫阿姨,你們討論軍事行動,也應該讓我們學習學習嘛!為什麼要趕我們去睡覺呢?”

月倫笑道:“還不是怕你們沒休息好,影響明天上陣!”

鐵木真接道:“這就請娘放心,連續幾日幾夜不睡,白天依舊精神飽滿的方法,二叔已經訓練過我們了!”

“既然這樣,就留下他們吧,也許他們能出一些好主意!”黎臺道。

“好吧!那你們就留下吧!”月倫邊展開地圖邊答應了葉英豪三人的請求。

“我看明天的戰場就選擇在這兒!”月倫指著地圖上一塊空闊的地帶道。

“敵軍這次二萬人馬是先鋒部隊,他們進襲的目的是想模清我們的虛實,然後再與我們接觸,這是哈巴依的老一套了。”月倫道。

“我們明天來個大合圍,把他們一網打盡!抄後路的事,可由我們三人率領騎兵隊來完成。”鐵木真搶著道。

“這是個好主意,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我們的三位少將軍顯顯本事,讓他們以後聞風喪膽!”

“月倫阿姨,我們現在的騎兵有多少!”半天沒開口的葉英豪忽然問道。

“豐兒只斤部的騎兵隊伍有五萬多,再加上你們帶來的一萬,大概有六萬!”

“幸兒只斤部的馬有多快!我指的是連續奔馳,三天時間!”

月倫雖然不大明白葉英豪的意思,但依然不停頓的道:“以我們豐兒只斤部騎兵移動速度一天最快可以奔襲七百里,若連續三天奔馳,一天大約五百里地。”

“好,足夠了!”葉英豪興奮地道。

鐵木真道:“你瘋了嗎?”鐵木真已經完全明白了葉英豪的作戰意圖,這傢伙,顯然不願自己的開門紅只是消滅二萬部隊的小戰役。

“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黎臺疑惑的看著葉英豪和鐵木真。

“他的意思,是要去奇襲塔塔兒本部!”鐵木真道。

月倫對葉英豪道:“你的立功心切我心裡明白,可這並不現實,由此去塔塔兒部的本部蘇格列城雖然只有一千二百里,可其中關山重重,每座關口都有重兵把守,奇襲的部隊人數眾多,敵人很快就會有防備的!”

葉英豪道:“這個請阿姨放心,以我和鐵木真、札木合的身手,我們可以先行半日,在半路上佯裝強盜攔截敵方的諜報探馬,這樣消息就不會傳送至關口。”

“那你們這道關口總得過吧!”月倫指著離呼倫貝爾河最近的一座城堡胡沙堡道。“此段路程乃敵軍前沿陣地,防守嚴密,你若突襲,如何通過這段路途。”

葉英豪指著地圖道:“這就要依靠月倫阿姨和黎臺伯伯了!塔塔兒部的先鋒部隊也會選擇這塊空闊地段做為戰場,並且仰仗胡沙堡附近的守軍做為策應,我們的部隊只是將紀石烈的這兩萬人馬圍住,進行虛攻,胡沙堡兩側的守軍必會出來救援!”

“當他們運動至此時,我們的騎兵隊就可由此空隙穿過。”葉英豪指著地圖上的一片山林道。“這兒大概有二三里地的盲區,胡沙堡的援軍從這兒通過後,大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供我們穿過,這有條小路,我們從這兒就可以不與守軍交戰而穿插至敵後,從時間和空間上來分析,我們都還有餘地……”葉英豪歇了口氣,“到了這兒!”葉英豪又指向另一座城堡一圖克堡道:“這裡的守軍已經不多了,我們大約可用一個時辰的時間全面封鎖包圍並攻陷。然後就地利用他們的給養進行補充!”

“我們在這兒必須留下一萬人多,以便策應月倫阿姨大隊人馬的進攻,三日後,我們對蘇格列城進行襲擊,相信那時塔塔兒部為保住大本營,軍隊必須向蘇格列城行軍,而邊境上,月倫阿姨和黎臺伯伯可進行大規模強行突擊,那時我們圖克堡的一萬留守軍隊可以分兵出擊,採取挾擊之摯,那麼就可實破胡沙堡防線,繼而控制整個胡沙堡地區,哈巴依這條防線一破,就只剩逃往豁羅刺思部這條路可走了,我們的騎兵隊伍會在這兒切斷他的退路!”

葉英豪一口氣分析到消滅哈巴依。月倫和黎臺不由點頭稱是,不過月倫還是的些不放心道:“你要長途奔襲敵人首府,又要分兵留守重鎮,還要策應我們進攻,最後還得切斷哈巴依逃竄的歸路,六萬兵力太少了吧!”

“我不是要六萬兵力!而是隻要四萬騎兵,不過要準備六萬匹馬!我需要的是速度和時間,所有騎兵均輕裝,不帶帳篷,不帶行軍物,每人一杆長槍,一把腰刀,一張弓,二十支箭就行了。”

“這樣太冒險了吧!”月倫擔心的道。

“月倫阿姨就放心吧!我們還留了一些應變的餘地。”

“月倫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畢竟你們是第一次出戰。”

“就是因為我們是第一次出戰,敵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對我們不會多力”提防!這是我們的機會!”葉英豪,”強著語氣,堅定地道。

“可不能這麼說。”扎木合打趣道:“草原上誰沒聽過說過兩個干係著蒙古草原前途的神童!”

“那就這麼決定了,黎臺去通知騎兵隊抽調三萬士兵,六萬匹戰馬,並告訴他們只帶腰刀和長槍,今晚用精料餵飽戰馬。另外弘吉刺部的一萬騎兵全部換乘!”月倫果斷地下著命令。

“今晚你們必須好好休息,不然又是連續幾天急行軍,那樣會多多少少影響到精神的!”月倫現在的風格幾乎就象鐵鑄的一般,語氣是不容人反抗的。

“是!”三人齊齊應了一聲,退出了月倫的帳篷。

鐵木真本來還想和月倫多談一些時,想了想,終於又忍住了。他知道,現在不是談母子親情的時候。

第二日,紀石烈的部隊果然開到了葉英豪所說的開闊地域,看樣子,他是想引幸兒只斤部出擊,然後配合胡沙堡守軍來重創月倫。

月倫和黎臺率著大隊軍馬迎了上去。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隨同隊伍一起出發,渡過呼倫貝爾河後,葉英豪的四萬騎兵便和月倫的隊伍兵分兩路,按照預定計劃,朝自己的目標前進著。

果不出其然,當葉英豪趕至目標地時,胡沙堡的守衛軍在聞聽月倫和黎臺所率軍隊圍攻屹石烈的消息後,趕去增援了。

“快!快!”葉英豪、扎木合和鐵木真率著大隊騎兵在山林中穿行,所有的馬的馬蹄都用布中裹住,馬嘴也用勒口緊緊勒住。六萬鐵騎鑽過重兵防守胡沙堡防線竟然點塵不揚,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這不能不說創造了當時戰爭的奇蹟。

四萬騎兵在葉英豪、鐵木真和扎木合的率領下,向圖克堡迅速奔馳著。黃昏的時候,部隊離圖克堡僅只五十里了,“二哥,攻城就由你來進行,大哥先帶領幾個人和我一起混進城堡中去,然後接應二哥攻城,我則負責攔截他們告急的信使。”

“記住,迅速圍住城堡後再攻,不要讓敵人逃走了,要不然我一個人可截不住大隊的人馬!”葉英豪囑咐鐵木真和扎木合道。

“你就放心”二弟會適當的放幾個人讓你顯顯身手的!”扎木合開著玩著道。

鐵木真語聲低沉地道:“你們一路上小心了,我隨後就到。”

“好!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葉英豪和扎木合帶領著十幾個換了裝的弘吉刺士兵向圖克堡飛馳而去。

接近城堡時,葉英豪和另兩名助手騎馬先行。而扎木合則和另十來個弘吉刺士兵把馬棄了,分成三夥徒步進城。

“站住!幹什麼的!”守衛城堡的塔塔兒士兵攔截住了葉英豪。

“媽的!連小將軍都不認識!”啪的一聲,一個助手狠狠地煽了守門士兵一耳光,口裡還兀自罵個不停:“老子們馬不停蹄的趕去蘇格列城,一路上未曾休息過,為的就是不想耽誤時間,你小子還在這礙事,真的不想活了,老子就拿刀砍了你!”邊說他還邊把腰刀給抽了出來,急得另一個守門士兵只說好話:“將軍!將軍!小人們有眼不識泰山,萬望將軍海涵!”

葉英豪鼻中輕哼一聲:“算了!沒時間和他們羅哩羅唆!趕時間要緊。”說完一挾馬腹,三人三騎如旋風般消失在兩個守門士兵的視線裡。

“媽的!老子怎麼認識你這個小雜種!”捱打的士兵捂著被煽得發燙的臉罵道。

“唉!他們神氣慣了,上次也是一個什麼豁羅刺思部的信使,被多盤問了兩句,便告到守城將軍那兒去了,威脅說若不將盤問他的衛兵殺了,他就回去告訴他們首領,要和咱們敗盟!結果,守城將軍只好將那個門衛兵給殺了!我看這小子,八成是豁羅刺思部的雜種!”另一個門衛兵也憤憤不平。

“我只是盡我的職責,又沒犯錯!”捱打的門衛兵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這大後方的,哪會有什麼奸細!來了人只管讓他們進!”聽語氣,另一個門衛兵顯然是個老兵痞子。

“媽的!真的來了塔塔兒部的部隊,老子就大開城門,放他們進來,省得受些鳥氣!”

“噓!別他媽胡扯了,讓上面聽到了,你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砍就砍!反正受氣已經受夠了!”

兩個門衛兵正在憤憤不平,忽然又走過來三四個大漢,那氣勢,看樣子又不是什麼好路數,特別是頭一個,絡腮鬍子,身高體壯,滿臉兇相。

這幾人正是扎木合帶領的第一批人,他們走到城門前站住了,準備接受兩個門衛兵的盤查。

“過去吧!過去吧!今天不問了!”捱打的士兵沒好氣的吼道。

扎木合一怔,看了那捱打士兵一眼,見那士兵的臉上五條紅紅的指印清晰的顯現。心裡當時就明白過來了,不覺心中暗自好笑。

陸續的,剩下的十來人也三三兩兩的進了圖克堡。兩個守門的士兵心中雖然有些詫異今天為何一下來了十來個身強體壯,凶神惡煞般的漢子,但有前車之鑑。也懶得間,任由他們走入。

過了一會兒,忽然城牆上的瞭望兵喊到:“前面有大隊人馬出現,趕緊關上城門!”雖然地處後方,但圖克堡亦屬一重鎮,士兵的警惕都很高。

牢騷歸牢騷,守門的兩個衛兵還是將城門開了,並落上大閂,圖克堡守城部隊行動也很迅速,他們一邊派人向本部蘇格列城告急,一邊抽調人馬守護城門。

來的正是鐵木真和他所率的四萬鐵騎軍,騎兵速度極快,一駛至城下,馬上分四個方向將圖克堡團團圍住。

圖克堡的守城將軍名叫朵思,他一看四萬鐵騎軍將圖克堡圍住就心知不妙。開始時,他心中還存著僥倖,也許是胡沙堡的軍隊回來換防,但當鐵木真的四萬騎兵圍至城下時,他方看清這些軍隊乃是豐兒只斤部的衣飾。旗號打的是“鐵木真”!

看見旗號是鐵木真,朵思心中不由一塊石頭落地,他也曾聽說過鐵木真其名,說鐵木真有什麼異相之類傳說的,但畢竟鐵木真是一從來未打過仗的黃毛孺子,就是天賦再高,也不是具有多年征戰經驗自己的對手,何況自己還有城池地利條件。

四萬騎兵將圖克堡圍住後,鐵木真縱馬行至城門下高聲叫道:“城上守軍將領請答話,識相的,快快打開城門投降,不然鐵騎過處,你們將屍骨無存!”

“媽的!黃毛孺子,仗著點偷襲手段就來這裡耀武揚威,老子叫你有來無回!”朵思站在城牆上高聲罵著!並且取過一張鐵胎弓,搭上鵰翎箭就向鐵木真射去。

蒙人善射,朵思更是一個善射的高手,箭如流星準確的向鐵木真奔去。

鐵木真頭一側,就將箭用口御住了,然後從背上抽出一張弓來,用朵思的箭回射過去,那箭幾乎比朵思的箭快上一倍,朵思要躲,哪還來得及,這一箭正射中朵思的面門。朵思悶哼一聲就向地上倒去。城牆上又是一陣慌亂。

正當守城的塔塔兒士兵一陣慌亂時,伏在城門後己多時的扎木合等十幾人抽出暗藏在身上的匕首,撲向城門後的塔塔兒士兵。跟著扎木合一起行動的十幾個士兵都是弘吉刺部萬中選一的好手,十幾個人在近距離的戰鬥中,真如虎入羊群,塔塔兒部士兵雖也善戰,無奈近身作戰,長槍毫無用處,只能任扎木合等人宰割。

扎木合一個飛躍,跳過眾塔塔兒士兵頭頂,單手一挑就將那城門的門閂給挑飛了。這一手幾乎驚呆了城門牆內所有的塔塔兒士兵,要知道那城門的閂可不是普通的大門閂,那門閂乃是用整根合抱粗的原木做成的,平時上門閂時,須要二個大力的漢子方能抬動,扎木合一隻手隨便一挑就將門閂挑飛,哪能令塔塔兒部的人不吃驚呢?

城門一開,鐵木真率先就衝了進來,緊接著,李兒只斤部的士兵如潮般湧進了圖克堡。

“今夜駐紮圖克堡,城堡四周嚴密防守,所有閒雜人等只准進不準出!”鐵木真迅速的下著命令。

“左營的人全部留下,並負責消除城堡中殘餘的塔塔兒軍隊,其他三營迅速補充給養。備足兩天的乾糧,馬匹今夜餵飽,明早開始就不能停歇了!我們得搶時間,直攻蘇格列城!”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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