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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冬凌 -【來電魔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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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0: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冬凌 - 來電魔法

不會吧?她好端端地吃她的便當又沒礙著他們,
他跟他女朋友吵架,幹她什麼事啊?!
人家只是正好湊巧出現在一旁,順便當個不付錢的觀眾而已嘛!
就這樣,她也有事哦?!
唉!這種男人是她連想都不敢夢想的物件,
是大企業的有為總經理也就算了,
還有一拖拉庫的女人排隊等著跟他上床,
她算什麼?!只是個沒錢、沒背景的小可憐助理,
充其量也只能替他跑跑腿、買便當……
等等等――他是撞到鬼了唷?!
怎麼她才一轉身,他就變了個樣?!
竟眼帶深情、語帶堅決的公開宣示著――
他娶她是娶定了?!
誰說的?即使是小助理也有人權的,
什麼?!抗議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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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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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寧靜的小公園中揚起,緊接著傳遍每一個角落的,是一名女子忿忿不平的指責聲浪。

  「為什麼你老是這樣?」那儷瞅著眼前的俊帥男子,扯著嗓子質問。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她付出那麼多之後,他依舊可以處處留情、瀟灑不羈地不把她的感情當一回事。

  侯翼以舌頂頂臉頰肉,麻辣痛感在瞬間傳遍全身的感覺神經,令他不禁暗暗呻吟一聲。

  「侯翼,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沒有感覺到我對你的愛?所以你才會故意讓謝玲玲那個女人,帶著你來對我耀武揚威?」

  她氣不過的就是這一點,他是她的男朋友,同時也是其他女人的男朋友!

  他永遠都不會是她一個人的!

  但她就是不信邪,不信以她美麗的外表、雄厚的背景無法擄獲他的心!

  直到昨天――他居然帶著其他女人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而那個女人還是她的死對頭……

  他拒絕當她的舞伴,卻帶著她的死對頭來參加生日宴會,這個怨氣教她如何忍下去?

  面對那儷咄咄逼人的質詢聲,侯翼只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他做錯了什麼?不過是跟另一個女人,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罷了!為了這件小事,她就把他找出來狂吼叫囂?

  女人……這是有史以來,他對一個女人失去了耐性。

  原本那儷不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這般無理取鬧過,她總是那樣的美麗體貼、成熟明事理,也一直明白他的心、他的感情,但是今天……

  她成為一個善妒的女人,她再也不是當初只是要他一絲憐愛的女人;她變貪心了,她向他索討的情感越來越多,而那是他所給不起的……

  「那儷,妳明知道我絕對沒有那種心思。」她一向是個好情人,而他也不願意失去一個好情人。

  「你明明就有!」她嬌蠻的反駁,「你明明知道我跟謝玲玲一向不對頭,你為什麼要推掉我的邀約,去答應她的?」

  「那是因為我跟她有約定在先……」他皺眉,開始厭倦解釋及安撫。

  「我不管!我不管!」她掄拳搥打著他的胸膛,「我要你跟謝玲玲分手,我不要她也是你的眾多女朋友之一!」

  「那儷,妳別無理取鬧好嗎?」他暗暗歎了口氣,已拿不出一絲氣力撫平她的怨氣。

  難道是因為昨天加班,睡眠不足的開系?還是頻頻近來被老媽逼婚,讓他失去了耐心?或者是因為……他餓得一點與她爭辯的氣力也沒有了?

  「我胡鬧!?」那儷尖著嗓子,「侯翼,你搞清楚,我那儷可不是沒人要,我只是……只是愛你太深,所以我才容忍你的多情,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一定會回應我的愛,可是現在……」她迅速地泛紅了眼眶,「你卻說我在胡鬧!?」

  「那儷……」看著她眼眶有著打轉的淚,侯翼的雙盾皺得更緊。

  「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她右腳一跺,非要與他理出個結綸不可。

  侯翼輕籲一聲,隱隱作疼的腦子正快速地想著解決的方法,目光不經意的一掃,一個怯弱纖細的身影陡地竄入他的眼瞳。

  這裏不是久待之地!

  玉沉香的腦中清楚浮現這幾個字,而有了這一層認知的她,正打算以最快速的動作離開小公園。

  她把小皮包給甩上肩,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吃不到一半的飯盒,隨意抓起擱置一旁的報紙,急忙地想要閃躲眼前上演的情侶吵架場面。

  「人倒楣的時候,真的是什麼事都會遇上。」她吐吐舌,小聲的犯著嘀咕。

  她壓根兒沒料到,連想在小公園尋求一方寧靜、偷個小閑,也會撞上人家吵架。

  幸好這對情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讓她有時間收拾東西,趕緊退場。

  正當她以為自己以神不知、鬼不覺之姿退場時,一個嬌斥聲硬生生從身後傳入耳。

  「妳給我等一下!」

  玉沉香腳下步履頓了一下,然後又緩緩地跨出一步――

  「小姐,我叫妳等一下,妳是沒聽見嗎?」順著侯貿的目光探去,那儷也發現了現場有個第三者存在。

  「那儷,妳又想怎麼樣了?」難道她沒看見那女孩一臉無措尷尬的表情嗎?

  「不怎麼樣!」那儷白了他一眼,「我想讓這位小姐幫我評評理!」

  「啊?」徐緩轉過身的玉沉香,一聽見她的獨斷決定後,不禁瞠大雙眼,小臉上寫滿了訝然。

  「那儷,妳別胡鬧下去了。」侯翼臉色一凜,極力隱忍的惱怒直沖腦門。

  「你越說我胡鬧,我就越要胡鬧下去!」她冷哼一聲,上前抓住一臉呆滯的玉沉香,厲聲質問:「小姐,妳是不是從剛剛就在這裏了?」

  「啊!」玉沉香逸出一聲驚叫。

  被那儷這麼一拉扯,她手中的飯盒隨即掉落地面,乾淨的白飯及豐富的菜肴,就這麼奉獻給大地。

  她一臉惋惜的看著落地的飯盒,未填飽的肚子正對她發出抗議聲。

  浪費!浪費!真是太浪費了!

  那儷沒有察覺到她惋惜的眼神,也不去看掉在地上的飯盒,急切地想要從第三者身上獲得心態的平衡。

  「妳有沒有聽到我的問話?」

  「啊……我……」玉沉香這才猛地回過神,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不安躍上了迷蒙眼瞳,怯怯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談話,而是我本來就坐在那邊吃飯,然後……你們就來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的……」

  「這個不重要!」那儷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重要的是妳都聽見了,對不對?」

  玉沉香猶豫了一下,不敵眼前混血美女的咄咄逼人氣勢,僵硬地點了下頭。

  「很好!」那儷揚起了唇,「那麼妳給我評評理,是他胡鬧,還是我胡鬧?妳看過誰的男朋友帶別的女人,到女朋友的生日宴會上搗亂嗎?」

  玉沉香悄悄地瞄了侯翼一眼,總覺得他那緊繃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嚇人。

  「這位先生……我覺得你……你不應該這樣……」從剛才她不小心聽到的指責聲中,她大概知道這位先生是個腳踏多條船的花心男,「我認為……你應該要專注的對待這位小姐才對,你不應該……」

  「這位小姐說的對,你為什麼不能專心對待我呢?」不等她說完,那儷介面質問。

  「可是小姐,我覺得……」玉沉香膽怯的出聲插話,「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如果這位先生不愛妳,妳也不用苦苦執著於他……」

  「妳給我閉嘴!我是要妳幫我評理,不是幫他評理!」她火大的朝玉沉香一吼。

  「妳也給我閉嘴!」侯翼失去耐性的低聲一吼,轉向那儷,臉色陰沈泛青。「那儷,妳鬧夠了沒有?妳特地把我從公司約出來,就是為了談這種小事嗎?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公司去了。」

  這幾天加班下來,讓他有些精神不濟,也令他失去了與那儷周旋的耐性。

  「侯翼,什麼叫做這點兒小事!?」那儷失去了應有的好氣度,氣憤地上前抓住欲轉身離去的他,「你難道就不能體會一下我的心嗎?你以為一個女人的氣量有多大?我一再地容忍你的多情跟花心,但我就是不能容忍你把感情分給謝玲玲!」

  「那儷,妳變了。」望著她浮現的怨妒神情,她已不再美麗、不再寬容。

  「我沒有變!我對你的心一直都沒有變!」她凝望著侯翼,想從他眼中找尋出一絲她想要的愛,「是你……是你一直吝於付出你的心、你的情,我不懂……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感情分給其他女人,而不願只給我一個人?」

  「那儷,這個問題我們從一開始就討論過了。」他抿緊了唇。「我曾經告訴過妳,我可能無法回應妳的情,這樣妳還願意不顧一切的愛我嗎?」

  「願意!」這是她當初的答案,直到今天仍未改變,所以她一再地忍受他身邊總有女人來來去去,因為她知道這些女人,都無法獨佔他的情、他的心。

  但是,在他挽著謝玲玲,出現在她的生日宴會時,她才猛然覺醒――

  她愛他至深,不願輕易放開他!所以她決定主動出擊,奪取他的愛、他的心。

  「我從未勉強過妳,感情亦是妳情我願的,如今妳又為何要強求我對妳付出感情?」他早就說過,他是個浪子,無法為一個女人安定下來。

  熱淚迅速地盈滿眼眶,那儷無法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無情之語。

  「侯翼,你變了……」她強忍著眼中的淚,倔強的不讓淚落下,「你變得冷酷無情,連一句撫慰我的話也吝於說出……你才是那個變的人……」

  「我沒變。」他臉色一凜,「那儷,是妳強求太多,而我無法做到。」

  「你這個渾蛋!」毫無預警地,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再度響起的巴掌聲,讓玉沉香傻了眼,眼前上演的場面讓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開始後悔剛剛怎麼不腳底抹油趕快溜了呢?

  瞧瞧她現在的景況,夾在他們之間,清楚瞧見、聽見他們之間的爭執,把自己推向兩面不是人的窘局。

  「妳氣消了沒?」忍著頰邊的麻痛感,侯翼保有好氣度的反問。

  「沒有!只要你身邊還有其他女人,我的氣就永遠都不會消!」她吸了吸鼻,強打起精神、撐起她驕傲的外衣,「侯翼,如果你不跟其他女人分手,那我們就分手!」

  分手……這決裂的言辭震撼了玉沉香,她想要開口勸慰,然而侯翼卻在此時開口。

  「妳想分手?我沒意見。」

  「你!」那儷氣憤的咬了咬下唇,高跟鞋重重一頓,「好,分手就分手!你就別後悔!」

  撂下無法挽救的言辭後,她帶著淩厲的氣勢及昂揚的驕傲,旋身離開。

  ☆☆☆☆☆☆

  這衝擊性的畫面及駭人的宣示,讓玉沉香好半晌都無法回過神來。

  直到那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她眼界,她發現她好象必須說一些話,來化解盤旋於空氣中的窒悶氣氛。

  「先生,你……你可以不去追你的女朋友嗎?」她知道她是沒資格說話,但是……不說些話,又好象怪怪的。

  「不用了,等她冷靜下來後,就會知道剛才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喔……」她看向地面,現在應該沒有她的事了,「先生,我想……」

  她猛一抬頭,眸子接觸到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瞳,心不禁莫名地一慟――

  這一瞥,才讓她真正看清他的面容,适才他表露出的緊繃陰沈神情,在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移不開眼的褶褶神采,渾身流竄著一股卓然自信。

  哇――她不禁暗暗發出歎息。耀眼迷人的俊挺五官、傲然威揚的深邃黑眸,還有他的俊逸風采……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位小姐無法放棄愛他了。

  因為儘管知道他是個多情的人,還是會深深懾服於他的俊雅迷人,感情根本無法說收就收、說棄就棄……

  悄悄地,她將手移至心臟部位,溫熱的掌心感覺到胸腔內的劇烈心跳,惹得她不禁蹙緊眉。

  她對俊男的抵抗力實在太弱了,才不過看了俊男兩眼,一顆心就坪坪直跳,不由自主地渾身發熱、臉兒發紅。

  再待下去,她肯定會因為心跳過度劇烈而休克,不行……她絕對不要成為因為見到俊男過度興奮,而休克氣絕的女人。

  「先生,我想應該沒我的事了,我……我先走了。」她垂下眼睫,無法解釋內心的騷動。

  騷動,自他出現後便存在了。

  她想要丟棄這份騷動,然在接觸他的眼時,內心掀起漫天巨濤,讓她有一種想要接近他,卻又想疏遠他的矛盾心情。

  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只想儘快離開他,好平息騷動的心跳。

  「小姐。」侯翼出聲喚著一副慌張的她。

  玉沉香充耳未聞,一心只想以最怏的速度,離開這個惹得她臉紅心跳的俊男,她不想因為多看他幾眼,最後心跳劇烈而亡。

  她不想上社會新聞的頭條,不想成為社會的大笑話――

  「小姐。」侯翼探手揪住她的手肘。

  「啊!」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受到驚嚇,喉間不禁滑出尖銳叫聲。

  慌措的她腳下一個跟艙,失去了身體的平衡感,使她整個人往前撲倒。

  「小心。」侯翼眼明手快的跨步向前,及時擋在她身前,將她抱了個滿懷。

  毫無預警的,一片柔軟物體貼上了他的唇,令他有短暫的失神――

  陣陣淡淡的、淺淺的粉嫩氣息,襲入他的鼻,以清新姿態在他心中盤旋出一片淡雅天地,令他不由得細細品味起,這似有若無的幽雅馨香……

  舒服!陣陣香氣帶給他心脾通暢的舒服感,使他開始流連起這幽蘭馥香,更令他忍不住想攫取壓於唇上的嫣紅。一個上前貼近,他輕輕施壓於她的唇,盡情感受她的柔馥滋味――

  轟!他……他在做什麼!?

  玉沉香的腦子出現這個大問號,可下一刻,那股壓力及輕啄感消失,卻又讓她悵然若失、茫然不已。

  是夢、是幻?恍惚間……她似乎還感受得到壓在唇上的溫度……

  待她猛一回過神來,感覺到一具寬闊溫暖的胸膛正環繞著她,灼燙的溫熱穿透她的衣衫,滲進了她敏感的肌膚。

  瞬間,心跳失去規律,陣陣熱氣直往腦門沖,腦海不斷地重複适才不經意的親密片段,這下更令她手忙腳亂的推開他,急促的表達謝意及歉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過謝謝你。」她趕緊蹲下,抓起掉落的皮包及報紙,急急跨出了步伐。

  「小姐,妳等一等。」侯翼的大手搭上了她的細肩。

  「啊!」他的觸碰讓她又嚇了一跳,迅速轉身,成慎的看著他,「先生,不關我的事……並不是我的錯……」

  她絕對不是故意要介入他跟女朋友之間的爭吵,而是他的女朋友硬要抓她來評理的,所以……什麼都不關她的事!

  見她如驚弓之鳥的對他防備至極,侯翼不禁反省起自己來。

  難道是他長得太嚇人?還是他說話太大聲?或者是他臉上寫了壞人兩字?否則為什麼她一見到他,就嚇得急急倒退三大步?

  恥辱啊!

  想他侯翼,不但擁有出色外貌,還有令人抵擋不住的翩翩風采,一般的女人見著他,就像是蜜蜂見到蜜一樣,黏上來都來不及了,哪里會躲、會逃呢?

  見她這副如受驚小兔般的怯懦,候翼發現……他的自尊心略略受到傷害了。

  他微笑,展現紳士風度,「小姐,我知道不開妳的事,我並沒有怪罪妳的意思。」

  「那……」她的眼四處亂瞄,始終不敢停駐在他俊逸的面容上,「那你想要怎麼樣?」

  「我沒有想要對妳做什麼,妳不要害怕好不好?」瞧她一副嚇壞的模樣,他不禁開始認為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大壞蛋了。

  「我……我沒有……害怕。」她只是緊張而已。

  一來是因為她跟男性接觸的機會不多,也沒什麼與異性交往的經驗;二來是因為……他的臉生得好俊,俊得亂了她的心,讓她臉上的紅潮一直褪不下、心跳劇烈……

  綜合以上兩點原因,使她不知該如何對他,也不知該如何應付他。

  「沒有就好。」不論如何,她那副避他如蛇蠍的態度,著實傷了他的心,「我只是想要請問妳,妳現在有空嗎?」

  「你……」她驚駭地抬頭看他,小嘴微張,「你……你想要做什麼?」

  「小姐,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請妳吃頓午飯。」

  「啊?」她傻了眼,因他這突來的邀約。

  侯翼瞄了眼地面上翻覆的飯盒,「因為那儷跟我的開系,所以打擾了妳吃飯的雅興,那儷甚至還讓妳打翻了飯盒。如果妳不介意的話,由我補請妳一頓午飯好嗎?」

  「這……」她的腦子跟牙齒不配合的直打顫。

  侯翼凝望著她不知所措的灰白小臉,「小姐,我絕對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要表達歉意,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這……」心又莫名地坪跳失速,腦子轟地亂成一片。

  「別這了,就讓我請妳吃一頓午飯吧!」他揚起了迷人的粲笑,朝她跨近一步,雙瞳迸射出惑人心神的光點。

  他的笑看起來是那樣迷人、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樣真摯,他……實在教人難以拒絕。

  「我……我……」她吞吞吐吐,腦子變成一團無法思考的漿糊。

  「走吧!不要拒絕我的好意。」他朝她俏皮的吐了吐舌,主動牽起她的手,「更何況……我的肚子也快餓扁了。」

  玉沉香不知該作何反應,圓睜的雙瞳死瞪著被他輕握的小手。

  恍然間,她似乎感覺到一絲絲溫熱從他的掌心穿透她的指間,被他觸及的肌肩傳出一陣陣似有若無的麻酥感!!

  他的笑臉讓她招架不住,他真誠的眸光今她捨不得眨一下眼,他俊雅的風采使她差點忘記呼吸,他的觸碰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空白、空白,她的腦中只剩一片空白,其他的都無法去想、無法反應、無法……讓她繼續分析下去。

  ☆☆☆☆☆☆

  空白的腦子隨著周遭鮮豔的色彩,而注入了思考力。

  美麗的紅藍交錯玻璃窗,差點閃了她的眼。

  她眨了眨眼,慢慢適應周遭華麗的裝潢,感受著臀下所坐的柔軟座椅。

  服務生個個都穿著整潔的制服,空氣中不時傳來低低的交談聲,一種靜謐高雅的氣氛在其間蔓延――

  她雖然見識少,可是也隱約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先生,請問……這裏是哪里?」她懷抱著一顆不安的心,小聲的問首。

  「這裏是我常來的餐廳,他們的商業午餐做的很精緻,妳可以試試看。」侯翼點好了餐,將菜單遞給她。

  「謝謝。」她客氣的接過菜單,才打開第一頁,就被那昂貴的標價給閃了眼。

  一仟五……一客商業午餐竟然要一仟五佰塊!?

  天啊!一仟五耶!可憐的她扁平的皮包裏頭只有一張五佰元大鈔,而那五佰元還是她未來三天的生活費呢。

  她頂著刺激過度的昏脹腦袋,功能表內最便宜的,就是兩片一佰五的大蒜麵包了。

  強持鎮定地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她低聲要求:「先……先生,請給我一份大蒜麵包好嗎?」

  侯翼瞥了眼她極力隱起的蒼白臉孔,一抹笑意飛快地消逝於唇間。

  「取消大蒜麵包,兩客商業午餐。」

  「啊?」她瞠大眼看向侯翼,「先生……我不餓……」

  「別跟我爭。」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說過要彌補妳,所以這頓午餐我請好嗎?」

  「我……」拒絕的話語在接觸那雙深如泓潭的眼後,便失去堅持意志,只能傻愣愣的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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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1: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從接連端上的開胃酒、熱湯以及沙拉,玉沉香終於明白一仟五的價值在哪兒了。

  再瞧瞧服務生恭敬、得體的服侍,她更加明白一件事――她跟坐在對面的那位迷人紳士,真是有天與地的差別。

  望著盤中令人食指大動的牛排大餐,她卻頓覺食欲不振,連躍躍欲試的好心情也乍然消失,一直被她忽略的自卑感在此刻升了上來。

  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中的牛排,侯翼瞄向她突然變得鬱鬱寡歡的小臉,「小姐,東西不合妳的胃口嗎?」

  聽見他輕柔的詢問,玉沉香立即反射性地濟出一抹笑,「沒有,這個牛排很好吃。」

  「是嗎?」一抹笑在他唇角浮現,兩眼閃著促狹之光,「但是妳還沒吃半口不是嗎?」

  「啊?」尷尬之情立即在她小臉上誠實表露,「是嗎?我……我都沒有注意到……」

  見她緊張兮兮的趕緊切了一小塊牛排送入口,疑惑不禁自侯翼口中脫出:「小姐,我是不是長得很嚇人?」

  她猛烈搖頭,邊努力咀嚼口中滑嫩的牛排。

  「那麼是不是我看起來一副壞人樣?」他再問。

  她依舊猛烈搖了下頭,努力將口中肉塊咽下肚。

  「那麼……」他凝望著她,一雙黑瞳迸射出讓人難以招架的電力,「妳為什麼看起來老是一副被我嚇到的緊張模樣?」

  「我……」肉塊卡在喉嚨裏,她抬臉想要解釋清楚,雙眸卻對上他那雙電力超強的電眼,一時間忘記了呼吸、吞咽。

  直到窒悶感襲上她,這才喚回她的求生意志,趕緊抓起桌上的杯子,咕嚕咕嚕的將開水灌進口,將卡在喉嚨的肉塊給咽下肚去。

  見她猛拍著胸脯,臉上異常的紅潤末褪,一雙晶瑩清澈的眼瞳彌漫著些許霧氣。

  她這副失措慌亂的模樣,瞧起來煞是可愛,讓他的眼凝定在她身上無法移開。

  「對不起,我剛剛……」她順平了氣,放下水杯,一抬眼便又對上他的眼。

  一口悶氣立即充斥在胸臆間,讓她無法平順呼吸,小臉又無可自抑地漲紅,視線急忙調離。

  她的眼瞟向服務生、睨向一旁的客人、看向天花板、瞄向盤中的牛排,偏偏就是不看他一眼。

  侯翼緩緩漾出淺笑,一雙識人無數的眼,在轉瞬間,便將她這般舉動意會過來――她在害羞,害羞到不敢看他一眼。

  他加深了唇邊的笑,她的單純讓他感到新奇,在這種性開放的社會,居然還有人會害羞到這地步!然而,她的羞澀卻大大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沒關係,只是妳的臉好紅。」他好心提點,卻見到她的臉更為躁紅。

  玉沉香趕緊以雙手搗住雙頰,努力想要讓兩頰的紅潮消褪。

  見到她的舉動,一陣輕笑滑出侯翼的喉間,令他的心情大好。

  「小姐,妳真的好可愛!」她真的好可愛、好單純、好……可人!

  定睛一看,他才發現她有一雙帶著暖意的圓亮眼瞳、俏挺圓潤的鼻子,以及唇型優美的嫣紅,拼湊出一張秀美清靈的面容。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妝點,有的僅是白哲細緻的肌膚、自然不造作的天然紅潮,以及誠實表露出的澀然純真。

  心,陡地怦動。

  凝看著她那張羞赧未消的兩頰,她純潔清美的面容像道暖陽,直射進他的心扉,讓他不由自主地喜歡上她的清新、她的乾淨無瑕……

  她雖不是個豔光四射的大美女,卻有一股耐人尋味的韻味。

  心,加速了怦動,一絲絲、一點點的好感,正無可抑制的溢出――

  「我可愛?真的嗎?」她有些驚詫,臉兒發燙地啟唇輕問。

  他不經意的一句讚美,讓她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湧進了心扉,嘴角更是無法控制地往上揚起。

  「妳真的很可愛。」一個單純、誠實、毫無戒心的天真女孩,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她、喜歡她。

  乍然見到他噙在嘴角的淺笑,籠罩住她的飄然感隨著體溫的節節升高而漸漸消失,昏脹的腦袋注入了一絲清明,令她整個人精神一振,适才的迷亂:心醉、緊張、害羞、不知所措瞬間消褪。

  她深吸口氣,扯出一抹薄笑,「先生,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有跟妳開玩笑,我是真誠的讚美。」

  她保有一種乾淨清純的氣質,雖然沒有亮眼的外表,但是那粉嫩的肌膚、可愛的嫣唇、秀麗的面容,卻有她獨特的風情。

  凝看著她泛紅的兩頰、迷蒙美麗的雙眸,他發現自己的心隱隱蠢動著,為她的天真純良、為她的細緻柔美……

  「謝謝你的讚美。」她垂下眼,失控的體溫漸漸回復正常,「也謝謝你今天這一頓美味的午餐。」

  察覺到她驟然築起的防護網,侯翼不以為意的勾勾唇,「我們一定要用先生、小姐,來互相稱呼嗎?」

  玉沉香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他,卻看見他主動伸出手。

  「妳好,我姓侯,侯翼。妳呢?我有幸認識妳這麼可愛的小姐嗎?」

  可愛一辭自他口中說出,是那樣的自然真誠,又無端惹紅了她的雙頰,盯著他的大掌好一會兒後,她怯怯地伸手與他交握一下。

  「侯先生,你好,我姓玉,玉沉香。」

  「玉小姐,妳有一個美麗的名字。」他的雙眸盯看著她,不意又見她的兩頰如火燒般映出紅豔之色。

  她真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小東西,臉上真誠的情緒反應,教人捨不得將目光移開一秒。

  「是嗎?」她慌措的將手從他的掌間抽出。

  從他迷人的眼神、溫熱的掌心、翩然的風采,以及那張足以魅惑所有女人的俊顏,她知道他是個極富魅惑力的男人,也明白稚嫩的她,根本抵擋不住他頻頻放電之舉。

  但是,她的身世、她寒酸的背景、與他截然不同的價值觀,這些天與地的差異,讓她認清了自己。

  眼前的男人像個尊貴的天神、高傲迷人的貴公子,那渾身的顯貴氣勢足以勾出她刻意藏起的自卑怯懦,令她一時的迷醉美夢醒了。

  「妳有可愛的個性、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妳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了想一窺究竟的心。」他凝視著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一股窒礙的氣息壓迫在她的心頭上,令她震撼的直瞪著他。

  「不跟妳開玩笑了。」她認真的神情,教他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心態。

  他比誰都明白,像她這樣純情的女人,易將感情當真,身為玩弄感情的高手,他不會蠢得為自己招來麻煩。

  眼前的女人,碰不得……絕對碰不得!

  儘管他如此警告自己,卻無法阻止一顆已然為她怦動的心,或許是她的清純一直勾動著他、撩撥著他,但是……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是……她身上彷佛有一種魔力,教人無法不喜歡她的清淨純潔……

  「侯先生……」他戲誼的口吻引起她的不安,讓她產生了想逃的情緒,「今天很謝謝你的午餐,我……我吃得很飽,所以我想……離開了,我還有事要辦……」

  「妳說要辦的事,是指應徵工作嗎?」她一直抓著的報紙上,有以紅筆圈畫出的痕跡。

  「嗯。」她點了下頭,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個月前我失業了,所以……很抱歉,我必須離開了。」

  見她起身,侯翼也跟著起身,遏招來服務生,掏出了一張金卡遞給他。

  「雖然我很想留妳下來繼續談天,但是,現在我也必須回公司去了。」這陣子為了新一季廣告的Case,他簡直是忙翻天了。

  玉沉香回以淡然一笑,她慶倖著他沒有開口挽留她,因為他實在教人難以拒絕,而她卻必須拒絕這動人的誘惑。

  「玉小姐,妳想找哪方面的工作?」他伸出手,讓服務生將發票及帳單放在他手上,他看也不看的迅速簽下了單據,交還給服務生。

  「什麼工作都可以,只要能夠糊口就行了。」她強扯出一抹笑,萬萬沒料到看似穩定的公司,會因為這波經濟不景氣而步上倒閉一途。

  「妳之前在公司是擔任什麼職位?」尾隨著她走出餐廳,他不難看出她顯得緊張小心的舉措。

  「秘書。就是幫老闆整理一些開會檔、合約條文。」她轉身面對他,「侯先生,謝謝你的午餐。」

  「這是妳第幾次謝我了?」他挑眉看她,「妳不需要跟我道謝,要不是因為我跟那儷的開系,妳不會受到任何的波及。我才要為那儷對妳的無禮說抱歉。」

  「那個沒關係,反倒是你……」她猶豫了一下,仍開口說道:「侯先生,你真的不去跟你的女朋友解釋清楚嗎?我想她的情緒之所以會那麼激動,是因為……她太愛你的關係。」

  她想起了剛才在公園裏所體驗的那個場面,混血美女的敢愛敢恨教她讚歎,而他的隨心所欲則讓她有些微詞……她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只是一不小心陷入了短暫的美夢。

  侯翼聞言只是淡然一笑,「謝謝妳的關心,我跟那儷之間的問題,我會處理得很好。」

  聽著他自信的保證,玉沉香也相信他的確有將此事處理好的手腕,因為他一定早已習慣了諸如此類的事,不是嗎?

  那麼……她在為他擔心什麼?

  「對不起,是我太雞婆了。」她略顯慌亂地將頰邊散發撥至耳後,「侯先生,我該走了。」

  看著她嬌弱的身影漸漸消失他的視線中,一股沒來由的落寞竄上心頭,讓他頓時失去了冷靜。

  「玉小姐。」他低喚一聲,快步追上她。

  玉沉香帶著訝異的表情轉過身,「你還有事嗎?」

  「是有一點事。」看著她純淨無瑕的面容,他的心就莫名地注入一股舒暢感,「我想請問妳,等一下妳可以獲得工作的機率有多大?」

  「我不確定。」她無奈的搖了下頭,「現在全球都處於不景氣的狀態下,我想,獲得這份工作的機會應該不大吧!」

  「那麼,妳不妨來我的公司試試看吧!」侯翼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名片,強拉起她的手,將名片置於她的掌心,「我知道公司最近有缺秘書助理,妳不妨來應徵看看。」

  「可是……」她顯得有些為難。

  「別可是了。」她無助柔弱的模樣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愛憐心,而他也不例外,「下星期一公司將會舉行面試,妳就拿著我的名片直接來找我。不過我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妳沒有半點實力,公司可是不會用妳的。」

  他的補述讓她放下了心上的那塊重石,雖然她很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卻一點也不喜歡他人的同情施捨。

  或許是因為她的出身,所以常常會引來他人無謂的同情,而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同情的感覺,所以她會拒絕他人的同情,以維持她僅有的一絲尊嚴。

  「侯先生,」她真誠的收起他的名片,「真的很謝謝你,不論我會不會得到這份工作,我都很感謝你的熱心。」

  「別客氣,如果妳有實力,一定可以得到這份工作。這只是一個機會,真正的結果則掌握在妳自己手中。」

  「謝謝。」她望著他,笑彎的兩眼盛著真摯的感激光點。

  侯翼看著她嫩白的面容露出甜膩的笑、晶亮的圓瞳閃爍著動人光芒,一股熱潮在他胸臆間竄流,讓他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唇,烙上了她微啟的紅唇。

  玉沉香瞠大了眼,清靈的黑瞳流轉著不可思議的色彩。

  她驚訝的無法反應,更無法違背心意伸手推開他,只因為在內心深處――她似乎暗暗祈盼著能再發生一次親吻,讓她知道……這不是夢,而是真、是實……

  這個看似輕柔的吻,狠狠地震懾住玉沉香的心神。

  不應該再深入……不應該再眷戀……他應該要離開她的唇,應該要快點結束這個吻,但是……他不舍,不舍離開她柔膩的唇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腦中劈進一道靈光,侯翼如遇鬼神般的迅速抽離,逃避的眼光隱著一絲狼狽。

  玉沉香茫然的看著他別過臉,再回頭時,只見到他露出迷人的微笑,牽起的嘴角有絲僵硬。

  「這是一個表示感謝的吻,感謝妳陪我度過一個愉快的午餐,妳……不介意吧?」他狀似不在意的開口問道,對自己的唐突行為懊惱不己。

  「我……」她張口,發現腦中一片紊亂,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

  「我嚇到妳了?」從她青澀的反應,他不難發現他突兀的舉動嚇到她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該,但是剛才那一刻,他像是被惡魔蒙蔽了心神,受到她純淨氣息的蠱惑,這才傾身吻了她。

  「沒……沒有。」當她反應過來時,紅潮不受控制地襲上臉龐。

  「那麼,我走了,下星期一見。」

  「嗯。」她低垂螓首,臉上的熱氣燙得嚇人。

  察覺到他的離開,玉沉香這才敢抬起頭,目送他的背影離開。

  她傻愣愣的盯視著他昂闊的背影,回想著與他短暫相處的點滴,小手則悄悄地撫上了與他有短暫接觸的唇。

  他的熱息在他離開後,竟是如此強烈地縈旋於她的肌膚之上,而那輕啄的一吻,則是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成為一個無法抹滅的記憶……

  ☆☆☆☆☆☆

  鏘!

  一個上好的陶瓷瓶從高空重重的落於地面,而施以暴行的主人似乎還不甘心的轉身,拿起大大小小的花瓶往樓下客廳砸。

  鏘鏘鏘!一連三聲的陶瓷破碎聲響,驚動了傭人們。

  「小姐,妳這是在幹什麼?」管家艾爾莎見她又高舉起一隻陶瓶,趕緊出聲制止,「小姐,那是老爺喜愛的古董花瓶,妳不可以……」

  那儷才不管管家的勸說,氣憤不已的將手中的古董花瓶給用力擲下。

  「我才不管這只花瓶有多貴,我只知道男人都該死!可惡的侯翼!這一次我絕對不原諒他!」

  艾爾莎以眼神示意放下工作前來一探究竟的傭人們回去工作後,拾階而上,朝著那儷走去。

  「小姐,侯少爺又惹妳生氣了嗎?」他們真是一對小冤家,好的時候甜如蜜,壞的時候就像現在這場面。

  「我已經跟他分手了!」可是她的怨氣仍未消。

  艾爾莎連忙奪下她拿起的另一隻上好瓷瓶,「小姐,妳可別再摔了,再摔下去老爺可是會大動肝火的。來,妳跟艾爾莎說說,妳是真的跟侯少爺分手了嗎?」

  「對!」她氣怒的點頭,「我再也受不了他的風流了,我好恨自己不夠好、不夠美麗、不夠完美,所以才無法獨佔他的心、他的情。」

  「小姐,妳夠美麗、妳夠好、妳夠完美。」艾爾莎上前緊抱著她,「小姐,別氣了,把事情好好告訴艾爾莎好嗎?」

  那儷一見到艾爾莎那雙溫柔的藍眸,所有的不甘及氣憤在瞬間爆發。

  「艾爾莎――」她撲進艾爾莎的懷中,「我好不甘心,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謝玲玲?為什麼侯翼偏偏就是不明白我對他的心?為什麼他要這樣氣我?」

  「小姐,會不會是妳多慮了?侯少爺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艾爾莎輕輕擁抱著她,低聲安撫著。

  「艾爾莎,妳還不明白嗎?侯翼他根本無法去愛任何人,這其中也包括我……」她眼眶泛紅,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可是艾爾莎,妳知道的……我從第一次見到他起,就知道我愛他,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愛他,愛得連我都快認不得自己了。」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艾爾莎低啞叫喚著,「不要傷心、不要哭泣,艾爾莎在這裏,妳不要哭了。」

  「艾爾莎――」被她這麼一安慰,那儷更覺委屈,「妳告訴我,我是哪里不夠好?」

  「傻孩子,妳沒有不夠好。」她撫摸著那儷的長髮,這孩子可說是她一手扶養長大,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事呢?

  「一定是我不夠好,否則侯翼為什麼不肯愛我?」

  「傻孩子,妳自己都說了,他是個無法愛人的男人,所以他才無法愛妳,不是嗎?」

  「一定會有法子的。」她吸了吸鼻,一雙淚眼凝看著自小便愛護她到大的保母兼管家,「艾爾莎,妳就像是我媽媽,自從我媽媽去世之後,妳一直都很愛我,我想妳一定會有方法的對不對?」

  「方法?小姐,妳要艾爾莎為妳想一些挽回侯少爺的方法嗎?」

  「不是。」她搖頭,「我不是想挽回他,我是想要讓他愛我。」

  表面上她不在意侯翼跟其他女人交往,實際上她根本就不希望侯翼除了她之外,還跟其他女人有往來。她一直以為只要靜心守在他身邊,終有一天會獲得他的愛。

  可是,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他根本沒有心、沒有情,所以他無法給她想要的心、想要的愛情。

  「我要他愛我!我要他有心、我要他有情,我要他的心中、眼中只有我一個人!」她緊緊抓住艾爾莎的雙臂,激烈的搖晃請求,「艾爾莎,妳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妳一定有的……」

  從小時候起,只要是艾爾莎辦得到的事,絕對都會盡力為她完成,她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小姐,愛情是無法勉強的……」

  「我不管!」她嘶聲低喊,「我就是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愛得我快瘋了!艾爾莎,我只要侯翼,我只要他愛我――」

  「小姐……」她知道小姐的個性從小就烈,也知道一旦她付出感情,便是滔滔不絕的濃烈,任誰也無法改變她這份炙熱情感。

  「艾爾莎,妳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

  她知道來自英國古老家族的艾爾莎一定有方法幫她,因為那是一個擁有女巫血統的古老家族……

  「就算是要下咒也沒關係,我願意去試。艾爾莎,我求求妳!」

  「小姐,我不知道這樣對妳是好是壞,也不知道我是否該幫妳,因為我沒有把握可以成功……」

  「妳有辦法?」那儷的美麗眼眸在剎那間亮了起來,「那麼快告訴我,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得到侯翼的心,讓他的心中、眼裏都只有我一個人?」

  「這個方法是……」艾爾莎一臉憂慮的看向她,「這是一種始自於我家族的古老巫法,百年來沒有人試過這個巫法,我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那麼如果成功了呢?」

  「那麼,小姐妳將會擁有侯少爺,而他的心中、眼底也會只有妳一人,一輩子隻專注愛妳一個人。」

  「艾爾莎,我要試!我一定要試!妳告訴我方法,我一定會做到!一定會!」

  望著她堅定的棕眸迸射出執拗之光,艾爾莎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姐……好吧!我會幫妳試試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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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玉沉香以手作扇的擋住額際,藉以遮掩住明亮得讓她幾乎張不開眼的反射白光,不太確定的詢問身旁的女子:「晏晏,妳確定這就是『侯氏』大樓嗎?」

  「我再確定不過了。」回答她的是一個冷淡的聲調。

  她回過臉對上好友淡然的眼,露出一個自我安慰的輕笑,「對喔!妳當然會比我確定清楚,因為妳在『侯氏』上班嘛!」

  姬秋晏一踏出校門,就選定了「侯氏」做為她的出發點,在她的努力之下,她順利考進「侯氏」,成為其中的一員。

  姬秋晏帶著猶疑的眼神,審視了下緊張不已且露出驚愕神情的好友,「沉香,妳真的要來『侯氏』應微工作?」

  「是啊!」玉沉香有些呆怔的從皮包中拿出侯翼交給她的名片,「我遇到的好心人告訴我,今天『侯氏』會舉行面試,所以叫我來試試機會,只是我沒有想到……『侯氏』大樓看起來好壯觀喔!」

  「是啊,『侯氏』不但是國內屬一屬二的化工企業,而且還是一個打出自我品牌的化妝品公司。」姬秋晏將她所知的簡單說明,「而且今天的面試應該是第二波。」

  「第二波?」玉沉香眨眨眼,緩慢的消化這個消息。

  「是的。」姬秋曼看著眼前的大樓,靜靜地說明:「之前『侯氏』早已對外應徵過職員了,今天會到場應試的,都是通過第一波面試的人員,這樣妳懂了嗎?」

  「我懂。」她點頭,「那麼晏晏,我還要去應試嗎?」

  「妳想不想要一個穩定收入的工作?」她跟沉香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苦女孩,所以她們比誰都知道穩定生活的重要性。

  「我當然想要。」玉沉香鄭重點頭,「如果我再沒有收入的話,那麼下個月的房租,我可能就付不出來了……」她深深看了好友一眼,「而且我不想麻煩妳……」

  她跟晏晏是一同來臺北打天下的好朋友,她們一起生活在孤兒院、一起求學、一起來到臺北,她們是比親姊妹還要親的好朋友,可是……

  她仍希望能保有她的自尊,保有她僅有的一絲驕傲,所以她不願意造成好友的負擔及困擾。

  姬秋晏睨了她一眼,沉香雖然看起來柔弱膽怯了一點,但是她卻對自尊及驕傲有著異常的堅持,所以她明白她的想法。

  她不是想要推卻她的好意,她只是不習慣去依賴他人的幫助,就如同她一樣,莫名其妙的想保有僅剩的驕傲。

  「沉香,我明白妳的想法。所以,如果妳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那麼就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不要去在乎這個機會是否是人家口中所說的後門……」

  「機會……」她喃念著,想起了侯翼曾經告訴過她的――這只是一個機會,真正的結果則掌握在妳自己手中……

  「妳已經有決定了嗎?」見她眼底閃過一抹堅定光芒,姬秋晏冷淡的眸光漾出了點點暖意,那是出自她對好友的關切。

  玉沉香拾臉迎向好友眼中的絲絲溫柔,多年的相處讓她深知她是個外表冷淡、內心溫柔的好女人。

  「晏晏,我決定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她握緊雙拳,下定了決心。

  姬秋晏眼中的笑意漸漸消褪,一抹憂心浮上,「沉香,妳可以告訴我,妳遇上的好心人是誰嗎?」

  「好心人……」侯翼的俊顏驀然浮現眼前,讓她的兩頰不由得飛上了兩抹霞紅,「晏晏,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

  「妳說吧!反正現在還有時間,我可以慢慢聽妳說。」

  玉沉香瞄了她一眼,「妳就是想要知道是不是?」

  「那當然。」姬秋晏扯唇一笑,小手輕拍著她發紅的面頰,「妳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我可不希望我最重要的朋友遇上了騙子。」

  「侯先生他不是騙子。」她趕緊的將侯貿交給她的名片找出,遞給姬秋晏,「這是他的名片,我想他在『侯氏』應該有很不錯的地位吧!」

  這一點可以從他的生活態度、舉止、身上的衣服,窺見二一。

  姬秋晏接過名片一看,臉色愀變,神情僵凝的將名片交還給好友。

  「沉香,這位侯先生的確是個好人,我也相信他是妳的貴人,但是……」她頓住了話,斟酌著該如何解說侯翼的身分。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沉香每每提到好心人時,臉上臉紅的由來。

  侯翼是個渾身上下充滿魅力的男人,他不但多金俊帥、又有令女人迷醉的翩翩風采,以及一雙教人心醉神迷的電眼,她真是不敢想像……當心思單純的沉香遇上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晏晏,妳認識這位元侯翼先生嗎?」姬秋曼欲言又止的異狀,讓她產生疑惑。

  姬秋曼經過幾番思量後,決定不讓好友落入侯翼布下的誘情陷阱之中。

  「沉香,難道妳沒有想過侯翼跟『侯氏』之間的關連嗎?」名片上雖然沒有打上侯翼的職位,可是以他獨特的姓應該依稀可以察覺出,他與「侯氏」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存在。

  玉沉香這才猛地發現其中的關連,「難道他跟『侯氏』有關係?」

  「當然。」姬秋晏點頭,「侯翼是『侯氏』的副總經理,同時也是總裁的次子。」

  聽見她的說明,玉沉香倒也不顯得訝異,畢竟可以擁有一個美麗女友以及出手大方的男人,來歷必定不小。

  只是……當她知道侯翼顯赫的來歷及身分時,還是有點小小的驚訝。

  「妳表現得一點也不驚訝。」眼尖的姬秋晏瞧出了她有些茫然的眼神。

  「嗯,其實當時我就猜想他應該是出身名門,只是沒想到我還真的猜對了。」她不瞭解的是,為何心上會掠過絲絲傷感?

  姬秋晏看出她刻意表現出的開朗,心領神會的上前輕輕抱了下她,「沉香,我知道侯翼是個充滿魅力、教人無法抵抗的成熟男人,可是我想……你們並不適合。」

  「晏晏,妳想到哪兒去了?」她垂下眼,有著心思被堪破的窘意。

  「妳沒胡思亂想?」侯翼怎麼會捨得放過沉香這單純又可人的女孩呢?

  「是有那麼一點點啦!」她害羞的承認,「可是妳也知道我不是那種會去妄想一步登天的人,更何況……侯先生已經有一位很美麗的混血女友了。」

  姬秋晏輕嗤一聲,「侯翼身邊從沒缺過女人,誰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個女朋友!」

  「晏晏,妳怎麼對侯先生的事這麼瞭解啊?」她不意外侯翼的女人緣,意外的是一向不喜八卦的好友,竟也會知道這些瑣事。

  「他的風流韻事早已傳遍公司,教我不想知道也難。」她冷哼一聲,最看不起這種專門玩弄女人感情的臭男人。

  「看來妳對他很感冒,但是我覺得侯先生除了風流一點之外,人倒是很好……」

  聞言,姬秋曼立即靠在她耳邊細細叮嚀:「沉香,侯翼他人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風流,妳可不要被他給迷去了。」

  玉沉香臉兒嫣紅,抬手輕拍著好友的肩胛,「晏晏,妳放心啦,我很有分寸的,只是……侯先生真的長得很帥。」

  「帥也沒有用,他可不是會對一個女人的專情男人。」她聲聲告誡,就是不希望好友落入他的魔掌。

  「我知道啦。」她抿唇微笑,看著好友一向冷淡的臉孔被無盡的憂慮給取代。

  「妳知道就好。」靠在她身上,姬秋晏深深吸了口縈繞在她身上的馨香,那抹淡淡的香氣,總是可以輕易撫平她內心的焦躁憂心,「總之,我也希望可以跟妳一起共事,但是絕對不希望妳被侯翼那個壞痞子給騙走。」

  「我知道了。」玉沉香轉而攬住她的肩,「妳就別擔心我了,我真的很有分寸的,更何況……像我們這樣的人,從很早以前就失去了編織夢幻的能力,我不會胡思亂想的,真的不會……」

  「妳不會就好。」

  姬秋晏一反先前的冷酷模樣,親密的與好友並肩走向「侯氏」大樓,嗅聞著好友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她感覺到心情平順,一掃先前的焦躁。

  玉沉香回以一笑,抬頭迎視在陽光下白光閃耀的「侯氏」大樓時,她的眼前彷佛又出現了侯翼那張掛著迷人笑靨的俊顏……

  ☆☆☆☆☆☆

  辦公室內,此起彼落的電話聲響不斷地回蕩。

  侯翼坐在辦公椅中,死瞪著那些響個不停的電話,微微充血的雙眼,放棄地將視線轉回桌面上成堆的企畫稿中,然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唉――我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我會成為工作的奴隸?為什麼我要成為一部工作機器?」

  叩叩!簡潔有力的敲門聲揚起,勾不起侯翼的一絲回應。

  敲門者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逕自轉動門把踏入辦公室。

  當他看見幾乎要將整張臉埋入桌上企畫稿的侯翼時,不由得會心一笑,邁開步伐朝他走近,「怎麼,這樣就快掛了嗎?」

  侯翼撐開充血的眼,頓時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躍入他的視線。

  他隨即朝來者狠狠一瞪,忍不住起身拍桌,宣洩出他的苦悶情緒,「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天底下就是有這種沒肝沒肺、沒血沒淚的冷血兄弟,看見他在受苦受難,居然狠心到不願伸出援手。今天算他認清了同胞兄弟的無情無義!

  「你犯得著這麼沖嗎?」侯翔難得的漾出淺笑,睨著困於淺灘無法動彈的兄弟。

  「我能不沖嗎?」侯翼幾近發狂的指著堆積在桌面的企畫稿,「你看看,才不過三天而已,廣告的企畫稿就全部堆在我桌上等著我審核――『侯氏』的員工都死光了嗎?這種事為什麼要我親自監督審核啊?」

  「翼,你好象忘了,這個廣告案是你提出的,所以這些工作理所當然要由你負責啊!再者,大家都知道你侯副總的眼光獨到,所以就更加放心的全權交由你負責。」

  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那是人話嗎?

  侯翼滿懷怨氣,直瞪著滿臉春風得意的孿生大哥侯翔,「翔,那個大家是誰呀?那個大家就是你!你是嫌我太閑了嗎?所以才會突然丟一堆企畫案過來?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侯翔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誰教你把相親的事丟給我應付,自己拍拍屁股溜到新加坡去出差,這就是你友愛兄弟的表現嗎?」

  「哇!你到現在還在記仇啊!」他哀叫一聲,「好吧,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不應該棄兄弟于不顧,但是……你也沒必要這樣整我吧?」

  他整天都在與文字稿搏鬥,還得在秘書的監督之下,去看一支支未定案的毛片,看得他頭昏眼花,外加心力交瘁;還有一堆永遠開不完的檢討會議以及新品發表會議;還有還有……他快發瘋了!

  「翼,我可沒有整你。」雖然他是挺樂見自家兄弟累得像條狗,但是他的心腸可沒他想像中那樣歹毒,「你以為我就不忙嗎?每年到了換季時節,公司都會推出新產品,這幾日我也沒好過到哪兒去,連日往來臺灣日本,忙得連見小築一面的時間也沒有。」

  提到侯翔的親親愛人蕭雅築,侯翼的心情就更悶。「你真好,至少小築不會跟你無理取鬧、不會爭風吃醋,哪像我這可憐的遭遇……」

  這陣子他不知是在走什麼惡運,自從那儷找上他無理取鬧一番後,接連幾位女朋友也先後找上他理論,一個個輪番上陣轟炸他快發瘋的腦袋。

  繁忙的工作讓他失去了耐性,他無力去應付上門來理論的女朋友們,所以他選擇了緘默的消極方式,懶得開口去安撫一位位向他貪求情感的女朋友門。

  侯翔有些訝異的挑挑眉,「怎麼,跟你的女朋友們都處不好了嗎?」

  有時候他還真佩服這個多情的弟弟,居然有用之不盡的精力,去應付那一個個妖嬌美麗的女朋友,而且還把她們哄得服服貼貼的,寬大的包容他的花心多情。

  「別提了,她們像是達成協議似的,一個個都跑來跟我談判,要我專心的只對一個女人好……」侯翼哀怨不已的長籲短歎起來,「這些女人真是太貪心了,想我侯翼一向多情,要我安定下來只對一個女人投注心力,這不是擺明瞭為難我嗎?」

  「翼,你只是心還不定罷了。」他們雖是孿生兄弟,但是性情卻是迥然不同。

  他自小就愛沉靜的生活,然而侯翼卻愛刺激精彩的生活,熱愛自由、對於感情總是輕鬆以待,老是嚷著他的感情有如滔滔不絕的江水,不能把這份炙烈的情感只分給一個女人。

  他那種奇怪的觀點,還真是令他這個做大哥的不敢苟同,但是從他在女人堆中如魚得水的悠遊模樣,看得出他很享受擁有多位情人的感情生活。

  「翔,你是不是要我高唱:我還年輕:心情還不定……」他停止吟唱,受不了的揮揮手,「少來了,我自己的個性我自己清楚,反正我就是無法像你一樣,專心去愛一個女人,所以你別想幫著爸媽說服我,要我安定下來。」

  「看來你這陣子真的很不好過。」

  侯翔莞爾一笑,很難得看見一向灑脫的弟弟臉上,不見輕鬆自若的飛揚神采,看來老媽的結婚轟炸政策,也是快把他搞瘋的元兇之一。

  「那當然!」侯翼煩躁的伸手耙梳發絲,一雙凶目移至兄長身上,「你來我辦公室做什麼?可別告訴我是要增加我的工作,你也看到了,我都快被這些企書稿給搞瘋了。」

  「辛苦只是一時的,等你審核完這些企畫稿之後,接下來會有企畫小組接手執行,到時候你只要準時開會跟下決策就行了。」他是很同情弟弟一副憔悴的模樣,但是公司的業務進度也不能說停就停。

  「少說風涼話!」他不文雅的打了個呵欠,「就因為我還沒有決定任何的企畫稿,所以搞得我根本沒辦法回家好好休息。」

  家,那個原本溫暖和樂的家,現在一切都變了樣……

  自從大哥有了意中人,兩人的感情也趨於穩定,漸漸走向婚姻之路,母親便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還說非要把他頑劣風流的個性,給扭轉過來不可。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被愛叨念的母親給嚇得不敢回家。

  唉――他真的好命苦!經歷接連的突發狀況後,他深深相信,人一旦走起惡運,擋都擋不住。

  「好吧!」侯翔舉起雙手投降,「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他皺眉看見桌面上不斷亮起紅燈的電話機,「你一直都不接電話,所以我才會親自來知會你一聲,今天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不了。」他現在可是避家如蛇蠍。

  「翼,你是在擔心媽嗎?你放心吧!今天我會帶著小築一起回家吃晚飯,有小築在,媽會暫時忘記轟炸你脆弱的心志。」從翼一口回絕的態度看來,他不難想像出翼是受到了多猛烈的疲勞轟炸。

  「我考慮一下。」基本上,他是一點風險也不敢冒。

  「好吧,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我還是希望可以在今晚的餐桌上看見你,而且我想媽如果看見你一副飽受摧殘的悲苦模樣,會心疼的忘記要你改掉風流毛病的。」

  「是嗎?」如今他就像驚弓之鳥,除了謹慎之外,還是謹慎。

  侯翔彎起的眼角盈著絲絲笑意,「翼,你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充滿自信的你,你現在看起來……」

  「怎麼樣?」他被他的評論勾起了精神。

  「糟糕極了。」侯翔失望的搖搖頭,對著他品頭論足起來,「你不但兩眼無神、臉色蒼白,就連整個人都消瘦、憔悴不少,完完全全失去了你帥氣不羈的魅力,跟瀟灑迷人的翩翩風采了。」

  「真的嗎?」侯翼緊張的連忙探摸臉皮。

  他可是帥氣迷人的大帥哥,怎麼可以因為一時的疲累,而疏于打理光潔燦亮的門面呢?不行!他絕對不能讓他大帥哥的威名受到一絲損害。

  侯翔看著他臉上出現怪異的神色,又見他緊張兮兮的察看自己全身上下,然後不發一語的轉身走入休息室。

  不一會兒,侯翔便聽見休息室傳來水聲,還有電動刮胡刀的轉動聲音。

  侯翔馬上意會過來,他那個自戀的弟弟開始打理起雜亂的門面了。

  他受不了的聳了聳肩,無言的轉身離開。

  ☆☆☆☆☆☆

  嘟――嘟嘟嘟――辦公桌上的電話似乎已經厭倦了等待,轉而發出刺耳的鳴聲。

  「吵死人了。」侯翼帶著一身的清爽從休息室中走出,帶著哀怨的心情一把抄起電話貼上耳。

  「喂?」他的口吻頗沖,感覺到對方的停頓,「胡秘書,妳沒有撥錯電話,是我,妳的上司,侯副總經理。」

  「副總。」胡秘書冷靜下來,「抱歉,剛才我一時認不出你的聲音……」

  「不用跟我說抱歉,剛才我的口氣也重了點。」將門面整理了一下後,他感覺到整個人容光煥發,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空了。

  「有什麼事?我記得交代過妳,今天的會議讓吳副理全權代理。」

  「是的,我也已經把會議紀錄整理完畢,準備交給副總了……」她頓了一下,瞄向站在眼前的清靈女孩,「副總,有一位小姐拿著你的名片來找你,她說有件事一定要當面跟你道謝。」

  「胡秘書,我不是交代過妳,我不想見任何人……」煩躁心情乍然消褪,一張清靈甜美的害羞面容閃過眼前,甜如蜜的柔軟唇瓣勾起了他蠢動的心,「等等,胡秘書,那位小姐是不是姓玉?」

  「的確是玉小姐。」她看了眼玉沉香的手勢,誠實轉達,「玉小姐說要是副總很忙的話,就不打擾你了,她只是想跟你道個謝。」

  「道謝?」看來她是因為他給了一個機會,想來表示謝意,「胡秘書,請把電話交給她。」

  「是。」胡秘書將話筒遞給玉沉香。「玉小姐,副總想跟妳說話。」

  玉沉香受寵若驚的接過話筒貼上耳,怯怯地出聲,「喂……」

  「玉小姐。」隔著話筒,侯翼依稀可以猜測出此刻她不安的模樣,儘管只見過一次面,但他似乎已經摸透了她膽怯害羞的性子,「妳說想要跟我道謝,那麼……妳是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得到一個好結果了是嗎?」

  乍聞他低沉帶笑的嗓音,她的芳心莫名一顫,羞怯之情掠過眼底,「侯先生……謝謝你。」

  「妳要謝我什麼?」才幾日不見,他竟莫名地想念起她甜甜的笑、清新的氣息。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渾身一顫,連忙收起遠揚的心思。

  真糟!不過是聽見她的聲音,他的思緒就不由得往旖旎春光那方面想……

  真糟!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對他造成這等影響力……

  真糟!他有一種會被套牢的不祥預感,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去抗絕,為什麼?因為……是她的關係嗎?

  「我要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

  「如果真心想要謝我的話,妳就當面謝我吧!」握緊話筒,侯翼想起了與她共進午餐的短暫美好時光,她羞怯的新奇反應真教人看不膩,「如果妳願意以行動表示的話……」

  「行動表示?」她一時間轉不過腦筋。

  「我工作到現在還沒有吃過午餐……」

  「我知道了,我會立刻以行動表示的。」她將話筒交給胡秘書,甜甜一笑,「我去幫侯先生買午餐,請妳叫他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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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2: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胡秘書瞪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呆征了好半晌,直到話筒傳來侯翼的喚聲,這才讓她猛地回過神來。

  「副總,是我。」

  聽見胡秘書的聲音,侯翼也愣了一下,「胡秘書,那位玉小姐呢?」

  「她說……」她深一口氣,回想起她匆促離開前說的話語,「她去為副總買午餐了,叫你等她回來。」

  侯翼停頓了好一會兒,以為從話筒中傳來的轉達訊息只是一個玩笑,然後他想起了與玉沉香相處的短暫片段,她的認真執著、她的單純乖巧、她的甜美可人……

  「哈哈哈……」一串笑聲從他喉問爆出。

  她當真跑去買午餐,直接以行動來答謝他……她真的是單純得好可愛,教人無法不去喜歡她的天真,無法不想去呵護保衛她的無瑕。

  「副總?」胡秘書暗暗訝異在心,自從副總被工作因住後,她就再也沒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胡秘書,我沒事。」他止住笑聲,順口交代一聲:「如果玉小姐真的買了午餐回來的話,讓她上樓來見我。」

  「好。」她答應了聲,掛上電話時,眼前晃過一道修長織影。

  「那小姐!」胡秘書急急喚住了那道纖影,趕緊自座位中起身阻擋她的橫衝直撞,「如果沒有先通報副總一聲,副總是不會見妳的。」

  「他會見我的。」那儷的棕色眼眸散發出一種詭譎的精光,抬起的下巴顯示出她的滿滿自信。

  胡秘書圓滑的扯唇一笑,「那小姐,我相信副總他會見妳的,但不是現在。等一會兒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他沒有時間……」

  「我管他有沒有時問,我就是要見他!妳憑什麼阻擋我?」她眸光一瞪,大小姐的嬌縱脾氣完全展露。

  胡秘書倍感頭痛,從以前到現在,她不知應付了多少副總所謂的女朋友,但是其中最難應付的,就是眼前這位那儷小姐了。

  「那小姐,請妳體諒我,我也是職責所在……」

  「哼!」那儷冷哼一聲、長髮一甩,完全不理會她的跨步就走,「我告訴妳,妳最好不要阻止我,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侯翼!」

  「那小姐……」無法阻止她蠻橫的行徑,胡秘書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撥打電話。

  那儷看也不看胡秘書一眼,趾高氣昂的踏進電梯,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她美麗的臉龐迸射出妖邪的光亮,雙瞳被一抹邪氣給映得燦爛耀人……

  「侯翼,這一次的方法一定會有效,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隨著目的地的逼近,她益加掩不住一顆既緊張又期待的心。

  她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證實咒法的效用,想著想著,她抓緊了攬在肩側的皮包,棕瞳再度射出了一道道勢在必得的精亮光芒――

  ☆☆☆☆☆☆

  侯翼才剛掛上電話,辦公室的大門便遭到不禮貌的對待。

  砰的一聲,出現在門後的,是他不意外會出現的人――那儷。

  「那儷,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把自己整理得神清氣爽後,他有了與她周旋的耐性。

  那儷原本緊繃邪肆的美麗容顏,在一見到他仍帶著絲絲笑意的俊逸臉龐時,緩緩地扯開唇,露出大大的笑意。

  「雖然我們分手了,可是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她風情萬種的倚在門邊,一雙棕眸纏繞上他的臉龐。

  她在確認……確認她對侯翼存在的強烈愛意,艾爾莎要她親眼確認自己是否真的愛侯翼,若是她真的深愛著他,那麼……

  一隻纖手探進了肩側的皮包,撫摸上光潔冰涼的玻璃瓶,紅灩的唇瓣微微揚起,宣示出她莫大的決心。

  侯翼從辦公椅中站起,朝她走近,俊帥的面容布上一層冷凝,「那儷,我不反對我們分手後可以當朋友,但是妳該知道我的脾氣。」

  「我知道。」她巧笑倩兮,凝望著在她瞳中擴大的俊顏,「你不喜歡任何人涉入你的工作,所以你向來禁止你的女朋友們來公司找你。」

  「既然妳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種事?」他以眼角瞥了下被她倚靠住的門扉,「那儷,我現在在辦公,不希望受到任何干優,所以現在可以請妳離開嗎?」

  「離開?當然可以。」她隱去唇邊的笑意,「只是在我離開之前,我必須對你做一些事。」

  「什麼事?」那儷的奇異態度引起他的糾眉關切,問話才剛剛脫口,就見她從皮包中拿出一個裝滿粉末的玻璃瓶。

  那儷的一雙棕眸射出魔邪的光點,手伸進玻璃瓶抓出一把粉末,嘴裏喃喃念著一串句子:「讓他的眼有我、心有我,讓他成為獨鍾於我一人的男人,讓他一生一世只獨戀我一人,貫徹我永志不渝的愛情――」

  接著她將掌心所握的粉末,朝侯翼的臉灑去,嘴裏喃念的辭句不曾停止過,手一把一把的抓起玻璃瓶內的粉末,朝著侯翼身上灑去。

  「哈啾!哈啾!」一種怪異又強烈的氣味隨著粉末的飄散,引起了他的不適感,「那儷,妳……哈啾哈啾!妳在幹什麼?」

  那儷完全不理會他的質問,滿心專注於下咒,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成功。

  就算這只是一個荒謬的傳說,就算這事兒傳出去只會成為他人的笑話,她都要試上一試,因為……她要獨自擁有侯翼,她要定他所有的愛。

  所以不論是多愚蠢的方法,她都願意去嘗試。

  「侯翼,我要你完全屬於我!當你再次睜開眼時,你的心裏只有我一人!」當玻璃瓶中最後一把粉末灑向他時,她尖聲說出了她內心的渴望。

  「啊!」最後一把粉末直接突襲他的門面,讓他的雙眼受到刺激,不由得閉起眼來防衛,而飄蕩在鼻間的味道,已教他分不清是酸、是辣,還是嗆。

  「侯先生,你怎麼了?」帶著熱騰騰的午餐直接來到侯翼辦公室的玉沉香,才剛走進辦公室,便聽見裏頭傳來一聲驚叫。

  「侯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她好象聽見了一個女人得意張狂的笑聲。

  當下,她顧不得手上的午餐,連忙轉動門把,焦急的想要打開門,可是卻莫名的遇到一股阻力。

  「奇怪!門怎麼會推不開?」她明明都已經出力開門了,怎麼會……

  疑惑竄上她的腦,形成一個個末得解的問號,但隨著門內斷斷續績傳出侯翼的呻吟聲,她心下一急,使出不知從哪兒冒出的蠻力,奮力將門板推開――

  「啊!」那儷沒料到有人會在這關鍵時刻出現。

  她只感覺到身後一個力量一頂,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旁側的地面上撲去,探出的右手下意識地拉了侯翼一把,接著顏面直接撞地,一股暈眩朝她襲來。

  「天……不能……我不能昏過去……」然而黑暗之神已然吞沒了她。

  來不及適應滿室粉末飛舞的侯翼,在睜不開眼睛、鼻子受到粉末刺激之下,接著又被那儷拉了一把,讓他猝不及防的被拉倒在地。

  當門扉在她眼前開啟,一片飛揚的粉末教玉沉香對眼前的詭異場面有些怔仲,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帶著滿心疑慮踏入室內,灰濛濛的場面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情況,而一陣陣刺鼻的味道竄入她的肺部,引起她短暫的咳嗽。

  「咳咳咳……這是什麼奇怪的味道?」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味道,但是這古怪的刺鼻味,教她難以忍受的捏住了鼻子,以保全她脆弱的呼吸系統。

  直到她的耳接觸到一聲聲虛弱的呻吟,她立即辨識出那是侯翼的聲音,也讓她從眼前的混亂場面中回神過來。

  「侯先生,你在哪……」話未問完,她便瞧見一個昂藏的身軀倒在地面。

  她趨上前,趕緊將倒在一片粉末中的侯翼給扶起,夾雜著焦慌的嗓音急急問道:「侯先生,你沒事吧?」

  「我……」侯翼才剛開口,那股嗆人的刺臭味道又直襲他的喉嚨,讓他暫時失去了說話能力。

  玉沉香吃力的將他攙扶起,「侯先生,我先帶你出去好了。」

  「我……」侯翼才剛站起,一陣天旋地轉就奪去了他的心神,黑暗朝他整個人襲上,教他腳下的步履顛簸了下。

  「侯先生,請你站好。」突感肩上壓力一沉,玉沉香咬緊牙關的死撐住他的重量。

  然而在下一秒鐘,侯翼倏地像具失去生命力的布偶掛在她身上。

  「侯先生……小心啊!」她無力負擔他全身的重量,急急發出警告卻已來不及。

  她的纖弱嬌軀撐不到兩秒鐘,便被他給壓倒在地,後背直接碰撞到堅硬的地面,讓她逸出一道虛弱的呻吟,「哦……好痛!」

  在迷迷糊糊間,侯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以及神志,隨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飄浮在一個無法解釋的空間中。

  他感覺到頭昏昏沉沉的,腦中轉繞著一串串他似曾相識的文句,那一聲一聲、一句句的宣誓,如火灼般烙上他的心,教他揮之不去。

  「唔……」半夢半醒間,他的耳邊、心上纏繞住一句句今他無法掙脫的咒語。

  侯翼,我要你完全屬於我!當你再次睜開眼時,你的心裏只有我一人!

  「我只屬於妳……」無法控制地,他在迷迷濛濛間喃囈出聲。

  「侯先生,你在說什麼?」玉沉香吃力的將覆於她身上的侯翼給用力撐起,透口氣的同時將他的囈語聽進耳,細聲反問。

  「我……」侯翼感到頭疼欲裂的無法思考,只能任由一波波黑暗將他籠罩住,唯一清楚浮現心頭的,便是那一句咒語……

  見他又陷入意識不清的狀態,玉沉香吃力的將他給攙扶起身,不忘漾出打氣的笑顏。

  「侯先生,等我們出去,你就會覺得舒暢多了。」

  「妳……我……」他恍然的睜開眼,從一片黑暗中看見了絲絲光明穿透他的眼,竄入他的胸腔,直達他終年空寂的心。

  「嗯?」玉沉香看向他滿是迷惑的臉龐,等待著他的下文。

  「妳……」剎那間,一股淡然幽香自她身上飄散於他的鼻間,緩緩地擴散至他的呼吸道,直透進他整片冷寒的胸臆――

  下一瞬,侯翼的呼息間充斥著她的馨香氣息,一顆心溢滿了無法解釋的暖意,眼瞳、心上都刻印著她甜美的面容,再也無法將之抹去。

  「沉香……」他認出了她的面容,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嬌小的身軀,腦間盤旋著那永不抹滅的誓言,「我的心裏只有妳一人……永遠只有妳……」

  「什麼?」玉沉香一愣,完全摸不著頭緒。

  「該死!」那儷感覺到面部神經一陣抽搐,令她掙脫了黑暗之神逐漸蘇醒過來,「是誰撞門進來的?」

  要是這個人壞了她好事的話,她一定要把這個人給碎屍萬段不可!哦……她美麗的臉蛋好象有一點點擦傷了……

  咒駡聲讓她猛地憶起她已完成的儀式,趕緊閉口、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結果當她轉身一看,卻見到侯翼抱著一名陌生女子,對她吐露出此生不渝的誓言。

  「天……」她訥訥的張口,無法承受這晴天霹靂的局面,「不,不要――」

  她使出所有力量奔上前,一把推開侯翼擁在懷中的玉沉香,強迫侯翼的眼對上她執拗瘋狂的棕眸。

  「侯翼,看著我。」她激烈的搖晃著他的雙肩,幾近瘋狂的喊叫,「告訴我,你只會愛我一個人,快告訴我!」

  「我……」他瞇起眸子,腦中及心上浮現的影子,讓他下意識去尋找玉沉香的身影,「沉香……我只愛沉香……」

  語氣稍歇,他似承受不住圍繞於腦海間的強烈字句及影像,眼一閉,任由無法阻止的黑暗席捲了他。

  「侯翼!」那儷臉色大駭,「你不要昏倒,你快看看我!快點!」

  無奈任她如何嘶聲叫喚,侯翼都不曾再睜開眼看她,也不曾對她吐露任何一句誓言。

  玉沉香小嘴微張,在搞不清楚狀況下,她莫名的遭到一個蠻力的推擠,人也跟著摔在地面,然後她便見到那儷像是發了瘋似的,緊抓住侯翼大聲斥喝,接著……

  「是妳!全都是妳害的!」一雙充血、帶著怨意的眼殺向玉沉香。

  那儷將目標轉向一臉無辜迷惑的她,雙手飛快地滑上她的頸子,「都是妳……都是妳害的,妳去死!妳給我去死!」

  「呃!」玉沉香發出短促的驚叫。

  新鮮的空氣無法傳達至肺部,引發出她一連串的抗拒,然那儷的舉動卻激烈殘暴的教她無法抵抗……

  「這是怎麼一回事?」接到胡秘書通報趕下樓來的侯翔一到達,便看見這兵荒馬亂的場面,趕緊快步上前阻止彷若發狂狀態的那儷。

  胡秘書也尾隨于侯翔身後踏進辦公室,一片混亂的辦公室教她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制住心有不甘頻頻尖叫的那儷後,侯翔發現了彷佛陷於昏迷狀態的弟弟,立即下達指令:「胡秘書,快叫救護車――」

  ☆☆☆☆☆☆

  急診室外,侯翔雙臂環胸的倚牆而立,蹙著眉直往急診室的紅燈上投注視線,縈繞心上的淨是一個個無法解釋的疑惑。

  「發生什麼事了?」急急奔來醫院的是侯翔的親密愛人蕭雅築,她的臉上溢出憂慮,纖手朝侯翔探出,撫摸他剛毅的臉龐,「你怎麼會在醫院?你沒事吧?」

  「我沒事。」侯翔拉下她的手,置於唇間輕啄了一下,「有事的人是翼。」

  「侯翼?」蕭雅築急切擔憂的面容立即冷淡下來,「他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是被女人捅了一刀吧?」

  她早就知道以侯翼那種風流的性子,遲早會出事,只是她沒料到這報應竟然會這麼早報到。這樣也好啦,至少他以後就會學乖一點,少拿女人當玩物打發時間。

  「小築。」侯翔擰眉,口吻間夾帶著嚴肅喝止,「別咒翼,他很好,只是……昏倒了,至於原因……不明。」

  「不明?」她頓了一下,心直口怏的說:「他該不會是得到什麼不治之症吧?」

  侯翔歎了口氣,輕喚道:「小築。」

  「好啦,我不亂咒他了行不行?」她噘起嘴,一點也不希望因為侯翼的關係,而影響了他們兩人的感情,「那麼,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築,我覺得事情很奇怪。」他撫著下巴,總覺得這事透著一絲古怪。

  至今他仍想不透,好好的一間辦公室,怎會在頃刻間變成煙霧彌漫?而那儷又是為什麼要掐住一名女子的頸子不放?還有侯翼怎會無緣無故昏倒?

  「啊――」一道屬於女性的尖叫嗓音,自急診室內傳出。

  淒厲的尖叫聲惹得蕭雅築直皺盾,「侯翔,剛剛那個不會是侯翼的聲音吧?」

  「不是,那是翼的女朋友之一――那儷的尖叫聲。」他也忍不住皺眉,想起她的發狂狀況,就不禁讓他退避三舍。

  見到那儷掐住另一個女子脖子不放的神情,讓他不由得懷疑她是否神經不正常?否則她怎麼會有那種瘋狂得想置人於死地的眼神?否則她為什麼會頻頻尖叫,像是承受了莫大打擊似的?

  「女朋友之一?」蕭雅築不感意外的輕嗤一聲,「我就知道侯翼那個風流的小子,遲早有一天會出事,不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想……」侯翔的目光一瞥,瞧見了一抹纖弱身影,急忙開口叫喚:「玉小姐。」

  玉沉香帶著驚魂未定的面容轉過頭,看見了一張與侯翼一模一樣的臉孔,霎時,她詫異不已的瞠大雙眼,膽怯的腳步不禁直往後退――

  「你……你……」她結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你應該是……是在給醫生診斷才對……怎麼你現在……」

  「玉小姐,我不是侯翼,我是他的孿生哥哥――侯翔。」侯翔快步一踏,將她給攔阻了下來,順道解釋了她的騖疑。

  「孿……孿生哥哥?」看著與侯翼相彷的臉孔,玉沉香駭然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你真的是……」

  侯翔面泛苦笑,「我想我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吧?」

  咽下驚愕,玉沉香訥訥的點了下頭,「我……你好,侯先生。」

  其實仔細一看,侯翔的眼神較為嚴肅,一個盯視便讓她不由自主地惴惴不安起來,不像侯翼給人一股輕鬆自若感……

  「妳好。」侯翔暗暗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從胡秘書的告知,他才知道這位被捲入其中的女子姓玉,應該不是翼的女友之一,「妳沒有大礙吧?」

  适才見她被那儷給掐住脖子幾乎透不過氣來,那蒼白的面容讓他也一併將她送來醫院急救。

  玉沉香心有餘悸的摸上了頸子,面色有些蒼白,「我……我沒事,那侯……侯先生呢?他也沒事吧?」

  侯翔面露苦笑,「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倒是那小姐一直叫得很大聲。」

  玉沉香也聽見了那儷尖銳的驚叫聲,隱約明白了侯翔喚住她的原因,雙手不安的絞扭在一起,目光下意識地閃躲侯翔的審視。

  「侯先生,如果你是想從我這兒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的話……我想我所知道的對你應該一點幫助也沒有,因為……當我走進辦公室時,就看見一陣奇怪的煙霧,然後……就發生了你所見到的情況,我……我真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啊――艾爾莎、艾爾莎……」那儷的聲音從尖銳的高音轉為不甘的低泣,「我成功了,我的咒法成功了,可是……可是……」

  咒法?

  這奇異的名詞引起了侯翔的注意,他看向蕭雅築一眼,從她閃亮的雙眸中不難猜測出她有極大的興趣。

  那儷一見到她的保母艾爾莎出現,就忍不住想要宣洩出所有的不甘情緒。

  她撲進艾爾莎的懷中,嘶聲訴說著她的失敗,「我遵照了妳的指示,做出了可以迷惑人心的藥粉,再加上那些咒語……侯翼就會變成我一個人的,一切都會成功的,但是……半途殺出了一個女人,她……她……」

  「小姐,我的好小姐,」艾爾莎以一貫的方式安撫她的歇斯底里,「那是一個古老的方子,不太可能會成功的。」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那儷尖銳反駁,「艾爾莎,我沒有瘋,我成功了!那個咒法成功了!但是……但是……」

  「咒法?」聽見這段對話,玉沉香整個人一愣,慢慢回想起那充斥著嗆人粉末的場景,還有侯翼那不太對勁的情況……

  侯翔信步走進急診室,一把拉開了阻絕於外的門簾,剛毅的俊容蒙上淡淡怒意。

  他想,他大概知道辦公室一片混亂的原因了,接下來的就是要由始作俑者口中知道一切。

  「咒法?」犀利眸光掃向淚流滿面的那儷,緊抿的唇角揚起,「很有趣的說法……我可以知道後續的一切經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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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檸檬草、山葵葉、石灰,以及一些說不出名號的印度香料,然後將之搗成粉末狀……」蕭雅築扳著手指數了數之後,不禁感到咋舌的抬頭迎視侯翔深邃幽遠的眸子,「侯翔,你真的相信那小姐跟她的管家所說的話嗎?」

  侯翔望了她一眼,一抹淡淡笑意浮現於嘴角。

  「妳不相信嗎?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如此之多,再加上……」他別有含義的睨了眼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孿生弟弟,「檢驗結果也出來了,翼暫時失去了味覺,這分明就是那個古裏古怪的魔法藥粉作的怪。」

  蕭雅築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與侯翔一模一樣的面容,「侯翔,我看你也不用太為侯翼擔心,醫生不都說了,他只是暫時失去味覺,那是因為他的鼻子黏膜受到過度刺激,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結果,我想只要他按時做治療,很快就會康復的。」

  「我擔心的更多。」他輕聲歎息道。

  從他難以舒展的眉宇問,她瞧出了一些端倪,「難道你是在擔心那儷的咒法會生效?」

  「那儷說她成功了。」

  「對呀,她的確成功的把侯翼的嗅覺給擊垮了,以後他就無法用他引以自豪的嗅覺,對女人花言巧語的說:啊!妳的身上好香喔!」對於侯翼的此番下場,她可是一點也不同情,因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小築。」侯翔帶著譴責性的眼神制止她的嘲弄。

  「好吧、好吧,我不削他了行不行?」她撇撇嘴:心有不甘的閉了口,「侯翼發生這種事,我想你今晚也沒有心情吃晚餐了吧?」

  原本她應該會與他有一個美好的晚餐約會,外加去享受侯媽媽的熱絡招待,如今……她帶著怨恨眼神瞄向昏迷得像頭死豬的侯翼,一切都因為他,而有了莫大的改變。

  「嗯,我還在煩惱應該要怎麼跟爸媽說明。」

  「當然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以免讓他們增添無謂的擔心。」她的利眸往旁側一瞄,傾近侯翔小聲的問道:「倒是那位玉小姐,你打算要怎麼辦啊?」

  侯翔目光一抬,這才發現玉沉香纖弱的身影,「玉小姐,妳還沒離開?」

  被突然點名的玉沉香,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慌,「是啊,我只是……擔心侯先生的情況……不過看他好象沒事的樣子,那……那我就先走了。」

  被與侯翼一模一樣的幽邃眸子瞪視,她就無措地手腳慌亂起來,連抬頭看侯翔的勇氣也沒有,只好趕緊轉身離開。

  看著她滿臉慌焦卻又藏不住關切憂慮的一雙眸子,蕭雅築揚起一抹賊笑對著侯翔咬耳朵,「侯翔,這位玉小姐好象煞到你老弟了。」

  「小築,妳不要胡說。」

  「我才沒有。」她噘嘴反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弟的魅力驚人,不論是成熟嬌豔、清純可人的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我看這個可愛的小花,自然也躲不過你老弟的魔掌。」

  「侯翼他一向有分寸,我想他應該不會……」

  侯翔未說完話,原本一臉祥和躺在床上的侯翼,卻突然爆出一聲尖叫,「啊!!」

  就在侯翔與蕭雅築欲上前察看他的情況時,侯翼卻迅速地端坐身子,一雙炯然黑眸隨即在室內搜尋起來。

  「她呢?」最後他將目光定在翔身上,沉聲質問。

  「他?」侯翔壓根兒不知他口中指的「他」是誰,「翼,你說的他是指誰?」

  「是誰?」茫然襲上侯翼俊逸卻略顯蒼白的面容,而侯翔的反問令他產生了層層疑惑,讓他抱頭細細思忖起口中的「她」,究竟是指誰。

  侯翼腦中條然浮現一句清晰的宣言: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人,永遠……

  一道模糊的影子彷若在眼前凝聚成形,鼻間隱約嗅聞到淡淡的甜膩香氣……

  「沉香!」一個人名衝破了腦中的黑色雲團,心在轉瞬間湧進了萬千的暖濃情意,再也無法化開、無法消褪……

  「沉香?」

  侯翔與蕭雅築面面相覷,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剛才那位玉小姐似乎也叫做沉香。

  就在他們兩人同時想對侯翼的怪異舉動提出疑問時,但見侯翼不知受到哈刺激,飛快地離開病床,如風一般的席捲出去。

  「侯翼!」侯翔率先反應過來,緊接著追出去。

  蕭雅築也尾隨於後,唇逢噙著一絲夾雜興奮感的神秘笑意,她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什麼天大地大的驚人大事就要發生了――

  ☆☆☆☆☆☆

  帶著滿身的疲累以及不知名的失落感,玉沉香緩步走出醫院。

  落日霞暉在天的另一邊劃出繽紛紅彩,她看得有些出神怔仲。

  到現在她仍不敢相信所聽到、所遭遇到的一切情況,然而她卻是別無選擇的被捲入一場她始料未及、也殺得她措手不及的災難。

  低頭看了眼定住不動的雙腳,萬萬不解為何她的腳,就是無法往前踏出一步?為什麼在知道侯翼並無大礙後,她明明想要就此離開,心卻與行動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可是……她咬了咬下唇,腦中一再地浮現侯翼攬抱住她,對她吐露出的真摯誓語――

  沉香,我的心裏只有妳一人……永遠只有妳……

  她的腦子裏充斥著這句無法抹去的喃語,明知道那只是他一時的迷惑,可是……她就是無法抑止一顆為他狂跳不已的心……

  「這是不對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抽離那場混亂,「沉香,那只是他一時迷惑,妳比誰都清楚……那是不應該發生的荒謬,不應該產生的悸動……」她努力平復自己混亂的心情。

  「好了,回家去了,不要讓晏晏太擔心我。」她拍拍雙頰振作精神,才要舉步步下醫院的階梯,後面突地傳來隱隱騷動。

  「沉香!」一個衝破人群的喚聲,讓玉沉香硬生生頓住了下階梯的步履。

  她緩緩轉過頭,尚來不及將來者看清楚,整個人便被扯向一個溫熱的物體,堅實的物體撞上了她的頭,讓她在瞬間感覺到幾顆小星星環繞於頭頂。

  「我……」她頂著受到撞擊的昏脹腦袋,恍然的啟口。

  不料,一個溫熱灼燙的物體猝不及防地壓上了她的唇瓣,不讓她有任何逃離抗拒的機會,大掌緊接著托住她的後腦,挑逗性的火舌在她唇上強力擠壓描繪著。

  「嗯……」她受驚地發出無意義的單音,只覺得腦子雲時變成一片空洞茫然,所有的知覺神經全都集中於唇部。

  到……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大大的疑問躍上她的腦海,讓她陷入一團迷霧之中,她瞠大了驚詫疑慮的眼,映入了一張俊逸面容。

  侯翼!?

  轟的一聲,震撼如燎原之火般,迅速竄燒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腦,以及她所有的情緒、思潮。

  沒有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沒有看見她錯愕灰白的神色,侯翼熱烈的啃嚼她柔軟甜美的唇瓣,舌尖帶著催情魔力,輕輕掃向她的貝齒。

  「沉香……」他細細低喚她的名,深深沉迷於她的醉人嫣香中。

  驚顫感在縹緲的意識中乍現,讓她無法拒絕他的澎湃熱情,情不自禁地為他輕輕啟口。

  得到了她的應許,他滑溜的舌尖不客氣地一舉進佔她的檀口,在她口中橫衝直撞,似想吞噬她一切的芬芳幽香,貪戀不已地汲取她口中每一處的濃馥蜜汁。

  像是永遠都不饜足似的,他的雙臂緊緊纏繞住她嬌柔的身軀,任由她身上迸散出的陣陣淡雅香氣籠罩住他。

  尾隨侯翼怪異舉止追上的侯翔及蕭雅築,看見這等激烈狂吻的情況,頓時傻了眼。

  侯翔看向擁抱在一起狀似親密的男女,無法相信那個深深沉醉於狂野熱吻中的男子,就是一向瀟灑自若的弟弟侯翼。

  他所擔憂的事似乎真的發生了,他只希望情況不會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糟糕,也希望一切都只是他的多慮……

  但是從眼前上演的激烈情況看來,他不得不往最壞的那方面想及打算。

  蕭雅築從眼前震驚的場面中醒悟過來,一臉了然的拍拍侯翔的肩,她從侯翼那無法抹去的沉迷神情中,窺出了端倪,細聲的徵詢:「侯翔,你認為……那個咒法是不是真的生效了?」

  「我……我不知道。」他只知道荒謬的事就在眼前上演,而他卻無力阻止,「妳不會以為那個古老的咒法真的成功了吧?」

  「你說呢?」擺在眼前的情況是再清楚不過的證據了。

  他們都看見了侯翼像是丟了魂、失了心的跑出病房,口中不斷叫喚著沉香的名,然後――眼前的激吻場面上演。

  蕭雅築歎了口氣,接受了最壞的臆測,「侯翔,你剛剛有沒有向那儷問清楚解咒的方法?我想……侯翼他真的是中招了――」

  ☆☆☆☆☆☆

  「沉香……」似乎是永遠都索求不夠,侯翼緊緊擁抱住懷中的人兒,唇情不自禁地黏上她白嫩的臉頰,輕柔地烙下一串細吻。

  玉沉香燒紅了一張俏顏,一切只因為她不習慣他如此熱情親昵的對待,及突來的呵護疼愛。

  「侯先生,你別這樣好嗎?」她微微推拒著,卻無法掙脫出他強而有力的懷抱。

  「侯先生?」侯翼不快的揚眉,懲罰性地貼住她的小嘴,一陣激狂熱吻後才肯甘休。

  玉沉香臉兒發燙、眼神迷蒙、小嘴微腫,「侯先生,你怎麼……」

  「妳還叫我侯先生?」一抹氣惱蒙上侯翼的眼,強制地命令:「我不喜歡聽到妳用這種生疏的口吻叫我,妳要不就叫我侯翼,要不就叫我翼。」

  「可是我跟你……」

  她的解釋被他的指給點住,深邃黑眸閃爍著志在必得的決心,「翼,叫我翼。」

  他的眸子有如寬廣的大海,包容了她局促不安的心,耳邊只聽得到他低沉輕柔的嗓音,眼前只看得見他溫柔深情的臉龐。

  「翼……」在他的堅持下,她幽幽地吐露。

  「很好。」他讚賞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變起的眼角有著藏不住的得意,「以後就這麼叫我,知道嗎?」

  他的指尖一直在她臉頰上騷動著,一如他的吻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顆炸彈,炸得她又驚又喜、又惶又恐,逐漸迷失於他的溫柔情網之中。

  坐在前座的蕭雅築,從後照鏡中,瞧見了親密相擁的男女,無法控制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惡……好噁心啊!

  侯翼不愧是擅於談情說愛的風流貴公子,三言兩語便把清純小花玉沉香,給哄得服服貼貼的,他的調情功夫真是高超到教人……想把晚餐給吐出來。

  「小築,妳怎麼了?空調太冷了嗎?」侯翔沉浸於思索解決方法中,一個抬眼便見到情人不住地搓揉著身上的肌膚。

  蕭雅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是空調太冷,而是……我實在快受不了某人滿嘴的甜言蜜語,也不怕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會閃了舌頭。」

  「小築,妳是在嫉妒嗎?」侯翼不改調侃本性,一臉促狹的望向她的側顏,「我知道我這個呆頭鵝大哥是沒情調了點,但是妳就是愛他那種呆頭鵝的性子不是嗎?」

  「侯翼,你給我閉嘴!」狠狠瞪他一眼,蕭雅築不禁懷疑,那個咒法怎麼沒把他的腦子給一併搞壞?

  他除了眼中、心裏都是玉沉香的影子之外,其他的倒是沒啥改變,尤其是那張不知死活的賤嘴,跟那副永遠輕鬆自若的調調,他連自己被人下了咒都一無所知。

  侯翔穩健的操控著方向盤,方向燈一打,轉進了右邊的一條小巷子。

  當車子緩緩地停靠在某楝舊公寓時,他心中的憂慮不禁脫出:「翼,你真的決定要在玉小姐的公寓住下?」

  「對!」侯翼給了他斬釘截鐵的答案,現在的他壓根兒就不想與沉香分開一分一秒,他絕對無法允許可愛的沉香,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侯翔感到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助地看向親親愛人,「小築,妳說該怎麼解決這種情況?」

  蕭雅築的目光則是落在一臉沉靜的玉沉香身上,「玉小姐,我想一切的情況,妳應該都知道了吧?」

  玉沉香羞怯的點了下頭,「我知道。」

  今天的確是充滿意外的一天,她也清楚明白侯翼之所以會離不開她,對她展現出如此溫柔情意,一切都是因為――他中邪了。

  這份認知擊碎了讓她感到飄然的幸福感,也讓她認清了現實,侯翼的笑、他的溫柔、他的情意、他的款款低語,都不是發自內心,而是他身不由己所致。

  如果她沒有適時的出現在那緊張敏感的時刻,此時的侯翼眼中不會有她,也不會這般溫柔的看著她,極盡纏綿的親吻她……

  想起他熾熱的纏吻,她無可自抑地燒紅了臉蛋,一雙圓瞳迷蒙著羞怯之情,嬌弱膽小的個性徹底表露。

  蕭雅築凝望著她白裏透紅的雙頰,垂下的眼眸湧現出嬌羞,笑意不禁溢滿了她的唇瓣,「玉小姐,妳好可愛喔!」

  像她如此單純的女子實在不多見了,風流浪蕩的侯翼根本就配不上她,這一次真是讓侯翼撿了個大便宜。

  侯翼聞言,立即敏感的將玉沉香給一把擁進懷中,霸道地表現出他的獨佔欲,「小築,沉香是我的人,不准妳跟我搶,妳有翔就夠了。」

  蕭雅築不悅地皺了皺小鼻,「小氣鬼,我連稱讚一下沉香都不行嗎?你的佔有欲未免也太過病態了吧?」

  雖說他是中了邪,可是他所表現出的霸氣及獨佔欲,卻顯示出他對玉沉香的在乎,教她險些看傻了眼。

  「你們都別吵了。」侯翔眼神凝重,率先下了車。

  三人見狀,也紛紛下了車。

  「侯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回家好了。」不等侯翔提起,玉沉香也明白他的擔憂,遂主動說服起侯翼。

  「妳叫我什麼?」侯翼無法接受的瞪視著她,不等她反應,他立即傾身吻住她不聽話的小嘴。

  又是一陣熾熱烈吻,吻得玉沉香臉兒發燙、心兒漾滿春情,全身癱軟的任由他輕輕擁著,倚在他胸前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一聲聲心跳穿透過耳膜直達她的心,她充分感覺到他厚實的懷抱、炙燙的溫暖,他的輕柔呵護總能輕易地讓她迷失了自我,沉醉於他的無盡柔情之中……

  「真是夠了!」親熱的場面一再上演,蕭雅築直喊吃不消。

  她眼一瞥,溜向了侯翔緊繃的面容,她悄悄地握住他的大掌,分擔著他潛藏於內心的憂慮,小聲的勸慰:「侯翔,我看你就別擔心了,瞧瞧你的色狼老弟,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會虧待自己,有豆腐就給他吃到底。我想我們要擔心的是那可憐的清純小花玉小姐,而不是你中邪的色狼弟弟。」

  「小築,我真的可以不用擔心他嗎?」想起剛才那一頓家庭聚會的晚餐,他就驚嚇到冷汗直流。

  因為咒法的關係,侯翼一刻也無法容忍玉沉香離開他,逼於無奈,他們只好帶著玉沉香一同回到侯家共進晚餐。

  頻頻逼婚的母親一見到玉沉香,簡直快樂歪了,整頓晚餐的話題不停地在他們身上打轉。再加上失魂丟心的侯翼添油加醋,三不五時亂吃人家豆腐,親昵舉動不曾停歇,這更讓母親笑得得意關懷,差點沒沖去拿黃曆看好日子。

  「別擔心他了,因為擔心也是枉費,你看看侯翼,他的適應能力還真是比誰都來得強。」除了他的眼、他的心都充滿了玉沉香之外,其他看起來一切正常,「你需要擔心的是玉小姐的清白,你也知道侯翼的手腳一向都很快。」

  聽到這兒,侯翔跨步上前,不顧侯翼的抗議,硬是要求與玉沉香私下談話。

  「侯先生,你想跟我談什麼?」一面對個性較為嚴肅的侯翔,玉沉香也為之提心吊膽,生怕說錯、做錯什麼。

  「玉小姐,」伴隨著一句深深歎息,侯翔道出了無盡的無奈之情,「這一次翼中了邪,所以無法克制住對妳的愛意,但是我希望……妳可以儘量保持理性,因為妳也知道翼的反常只是一時的,我怕……」

  聽著他的低訴,她漸漸感覺到稍稍溫暖的心注入了點點寒氣,再憶及适才的歡樂家庭聚會,她更深深察覺到與侯翼天地般的差別。

  「侯先生你放心,我不會愛上侯翼的。」她強扯出笑顏,低聲保證,「我知道他只是一時的反常,正常的他……是不可能會愛上我的,更何況……我跟他才認識不過幾日,我……我跟他絕對不會有情感上的糾葛。」

  侯翔不是傻瓜,他看得出她所說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強忍著內心的傷悲說出的。

  眼前的玉沉香太過單純,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抵抗得了渾身充滿魅惑力的侯翼呢?

  「玉小姐,我絕對不是在貶低妳,還是看輕妳,而是……我太瞭解自己的弟弟,若不是他讓那儷下了咒法,否則他是不會這般專注的對待一個女人,我是怕妳會受到傷害。」

  「謝謝你的關心,我自己會有分寸的。」她垂下眼,吐著麻木的保證言辭。

  「妳……」侯翔正想再說些什麼,卻教蕭雅築的眼神給制止住。

  「翔,可以把沉香還給我了吧!」侯翼滿臉不悅,一把將他的心愛人兒給奪回。

  看見這情況,侯翔真不知該歎氣還是該認命?他萬萬也沒想到,竟會有這麼荒唐無理的事,發生在侯翼身上。

  也正因為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把侯翼中邪之事對父母徹底隱瞞,然後他會想盡方法找回正常的弟弟。

  「無藥可救的癡情種子!」蕭雅築調侃了侯翼一句,轉而向無法放下擔憂的侯翔繼續說服道:「侯翔,我看侯翼這樣也挺不錯的,至少他會專心一致的對待玉小姐,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四處風流啦!」

  「萬一翼恢復正常了怎麼辦?到時候妳要他將玉小姐置於何處?」這才是他所憂心的重點。

  「好了、好了。」她拍拍侯翔過度擔憂的臉龐,「我相信一切老天自有安排,反正又不是不能解咒,你找個時間向那儷問個清楚不就行了。」

  她又轉過臉,朝玉沉香俏皮地眨了眨眼,鄭重的提醒:「玉小姐,侯翼不比侯翔,他的手腳一向快速俐落,妳可要小心別被他給吃了。」

  玉沉香嫣紅著臉蛋,久久發不出一語,帶著嬌怯的眼神目送蕭雅築推著侯翔上車,然後離開,只剩下她與侯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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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2: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其實你不必跟著我回家,你有自己的家,你應該回去那兒的。」梳洗過後,玉沉香將壓在心頭的憂慮托出。

  暈黃燈光下,一雙熾烈黑瞳直瞅著她,輕吐著堅定不移的愛語,「我一刻都不想要離開妳。」

  他那雙眼透露出太多的深情以及濃烈愛意,讓她見了卻只想別過臉逃避到底。

  他的愛語雖然動聽,那雙帶著熱愛的眼神,穿透軀體直達一顆慌措的芳心,可是尚存一絲理智的她也清楚明白,那並非他的真心情意,只是他一時的昏頭。

  但是她卻又無法阻止他的動人愛語,沁入她的脾骨,在她心扉間轉化成一串串美麗的音符,盤旋於心頭久久不散……

  「侯先生,你知道嗎?你只是因為……」

  侯翼盾一挑,修長的手臂緊接著探出,將她給一把扯入懷裏,不理會她臉上出現的錯愕訝然神情,溫熱的唇隨即覆上她微張的口。

  「嗯……」她發出細微的抗拒聲,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似作掙扎。

  他狂熱的舌猛地竄入她的口,挾帶著萬鈞勢力要入她純淨甘美的檀口,靈巧的火舌挑弄著她逃避不及的丁香小舌,舌尖所及之處,皆引發出她一陣無可自抑的顫動情熱……

  不知名的熱浪隨著唇齒的親密相依,而觸發傳遞至四肢百骸,她無力抗拒他所給予的炙熱濃情,無法抗拒他借著唇舌訴出的款款情意,她無法……無法抵抗得了他的熱度……

  直到她再也無力承受他源源不絕的熱烈情意,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她的唇,依戀不舍的細啄著她柔膩的唇瓣,穩定的氣息因這個激吻而出現絲絲紊亂。

  侯翼以指撫弄著她紅腫的唇,迷離的眼凝視著她蒙上點點醉意醺然的美眸,酡紅的雙頰襯出她的嬌弱之美,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憐愛情潮。

  「以後我不希望再從妳這張小嘴中,聽見妳那種生疏的稱呼,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協定了。」

  「你……」她杏眼一瞟,羞赧桃紅在雙頰更添一分春情,「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把我吻得……吻得透不過氣來?」

  老天!她差點以為會在他的狂熱激吻中,失去了心跳及呼吸;以為她就會這樣在他強霸的索吻中,失去了意識!!

  侯翼黑炯的瞳眸注入了如三月春風的絲絲溫柔,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著她嬌嫩的唇瓣,又憐疼的撫摸著她閃爍著粉彩的臉頰。

  「誰教妳不聽話,我說過,我一點都不喜歡妳連名帶姓的叫我,我不喜歡妳我之間產生一點的生疏感。」他說話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是言辭間卻有著不容置喙的霸氣。

  玉沉香凝望著他帶著認真及愛意的眼瞳,心漸漸迷失於他掀起的愛情浪潮中,漸漸沉溺……沉溺……

  然而一絲理智卻在此刻竄上了她佈滿迷離意志的腦袋,教她不得不面對起擺在眼前的現實情況。

  「侯翼,」她輕輕啟口,亦改了稱呼,「其實你……其實你……」

  她想要開口對他說明一切,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變得不知該如何啟口說明一切混亂的情況。

  「我怎麼樣?」他側耳傾聽,靜待著她的下文。

  玉沉香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盈滿深情的眼,不去注意他因為柔情而變得更加俊逸迷人的臉龐,他……實在教人難以抗拒,難以不對他心動。

  唯有在逃避他灼人的視線後,她才感覺到精神稍稍放鬆,膽子也變得大了一點,但是紊亂的心情卻表露在她不安交握的十指上頭。

  「其實你會變得這麼反常,那是因為……你中邪的緣故,正常的你……根本不會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我,你甚至不會……」

  侯翼以食指點住了她的唇,「不要胡說,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她紅著臉抓住他的食指,「你好好聽我說好嗎?」

  「好,我聽妳說。」對上她堅持的眼神,他就不禁軟化了態度。

  目光再度垂下,呢喃般的聲音自她口中泄出,「其實你對我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你之所以會對我有感覺,甚至覺得愛上了我,那只是因為……你中邪的關係。請你相信我,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愛我的……」

  「別說了。」他直接以掌摀住她的小嘴,「別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

  「可是……」她呵出熱氣在他掌心,急切的想要把一切混亂回歸原先的秩序,「我說的都是真的……」

  「假的!妳說的都是假的!」他擰眉,感覺到胸口間竄動著一股悶氣,只因為她口口聲聲否決了他的情、他的愛。

  她拉下他的手,帶著祈求的眼望著他瞬間緊繃的俊容,「侯翼,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愛我,或者該說……你根本不愛任何人,你的愛一直都藏在你的內心深處,沒有人可以觸發你的愛,沒有人……」

  侯翼的雙眸迸射出點點光火,摀住她嘴的大掌轉而托住她尖瘦的下巴。

  「妳為什麼會這麼想?妳當真以為我侯翼的情愛,會受到無聊的邪術所影響嗎?」

  「可是你明明就是……」

  「噓!聽我說。」他截斷她的話,不想從她口中聽見他不愛聽的一言一句,「我還清楚記得與妳初見面的情況……」

  「那是在一個星期前……」

  「對。」他微笑,邊點住她的口,「我知道,我們相識不久,可是請妳相信,那時候的妳,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好好呵護妳的心情……妳看起來是那樣的膽怯嬌弱,一副需要有人將妳捧在掌心中愛憐的楚楚樣態……妳讓我心動,真的心動了!」

  「侯翼,那是真的嗎?」不可否認的,他這番話著實打動了她的心,也驅走了她不安的心緒。

  「當然是真的。」他柔情萬千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所以說,妳不能用簡單一句中了邪,來抹滅我的感覺,甚至是在我內心起伏劇烈的情感,我知道那份情感是因妳而起,也只有妳才能擁有我這份強烈的情意,所以……請妳接受我,不要抗拒我,不要……」

  隨著他的唇越來越貼近,她可以清楚感受到自他身上傳遞而來的灼燙體溫,以及一抹屬於他的獨特男人味。

  他再一次的迷亂她的心,再一次的今她迷醉不已,令她只想永遠沉溺於他的憐愛呵疼,永遠永遠都不要醒來,不要讓她失去這份溫暖愛意……

  當他的唇觸上她的唇時,她不想去抗拒,只想去感受――感受他的溫暖、感受他的愛意、感受他給予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想感受……

  「沉香……」每每只要傾近她,他就可以嗅到她身上傳來一種淡淡的幽香。

  那股幽香總是可以輕易撫平他內心的焦躁,並挑起沉睡於內心深處的渴求愛欲,讓他無法自拔的只想與她這樣親密纏綿下去。

  「妳好香……」他嗅聞著她幽雅的體香,感覺到她嬌小柔弱的身軀就在他強力的懷抱中,一股原始的熱力隨著她的香氣而被勾起,教他難以自已的深深吻住她的唇。

  「侯翼……」她低喚一聲,小嘴立即淹沒於他的渴望索求中。

  隨即湧上的熱力狠狠地將她捲入了她所陌生的情欲狂浪之中,他的舌肆無忌憚的在她口中掀起一波波的激熱濤浪,逗弄得她喘氣連連。

  侯翼的大掌順從渴望的探向她纖弱的嬌軀,帶著濃炙情感的十指,滑溜熟稔地鑽入了上衣內,觸碰到她溫熱嫩滑的肌膚。

  她只覺得渾身被一股不知名的熱度所席捲,讓她無法做出任何掙扎反應。

  「沉香……」他動情不已的喃喚著她的名,她身上的香氣不斷地刺激著他的欲望。

  指尖徐緩的爬升,火舌自她口中退出,留戀不已的在她唇邊逗留,烙下一個又一個的輕憐細吻。

  「侯翼……」她回應他的吻,不能自已的頻頻喚他的名,腦中仍留存著一絲理智,「我覺得……不能再下去了……」

  「可以的,我們可以繼續下去。」他的聲音瘖啞難辨,夾帶著深沉的欲念以及迷惑人心的沙啞。

  不耐等待,他的大掌直襲而上,一把覆住了她渾圓的小丘,渴求的指尖輕輕勾起胸罩,順利的觸摸到她的熾熱柔軟……

  他具有魔力的嗓音幾乎說服了她,幾乎讓她就這麼心悅臣服,拜倒於他的魅力之下,直到敏感的乳尖感覺到他的逼近,僅剩的一絲理智在瞬間擴大,急急驚散了滿心的旖旎春情。

  「不可以!」她驚詫的抽氣,小手急急抓住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大手,「侯翼,我們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

  「為什麼?」他的眼神充滿了祈求,「沉香,剛剛的氣氛是那樣的美好,為什麼……妳要拒絕我?我是那樣的愛妳……」

  他那一句愛語讓她整個人徹底醒悟過來,也讓她突地憶起蕭雅築臨離去前的一句戲謔警語。

  「侯翼,不要這樣,不要說愛我好不好?」

  那樣會把這個短暫的夢給打碎,她好想暫時保留著他一絲的溫情及愛意,寧顯靜靜地感受這短暫的幻夢……

  「為什麼?」他看著她露出愁容,「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妳,我愛妳?」

  「因為……」她咬了咬下唇,「那些都只是你的幻覺,等你恢復正常之後,你會為你說過的話感到後悔不己。」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感到後悔的。」他抓著她的小手置於他的胸膛,「妳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妳感覺到我炙熱的體溫嗎?」

  「嗯。」她嬌澀的點頭,不太習慣與他這般親昵。

  「那麼妳感覺到我的心是因妳而跳的嗎?妳可以感覺得出來,我每一聲心跳,都在訴說我對妳的愛嗎?」

  他深情地睇著她,將她臉上的每一分嬌羞、每一分情感浮動,都深刻地烙上心,永遠不滅。

  「侯翼……」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蕭雅築的警告,不是沒有理由。

  他是那樣的優秀,優秀到令她產生自卑感;他是那樣的俊逸迷人,讓她不禁相形見絀;他是那樣的富有男人魅力,只消一個眼神、一段言語,便會讓她迷失了自我……

  侯翼欺壓上前,抵住她柔軟的唇瓣,心底流竄著一股永遠也要不夠她的狂野暖潮,「沉香,讓我好好愛妳好嗎?」

  她幾乎要在他盈滿柔膩深情的黑潭中,迷失了自己,但那只是幾乎――

  她輕輕推開了他,嬌紅的臉蛋掩不住這等熱情刺激,「侯翼,不要這樣好嗎?你也知道現在時間很晚了,我們不可以……」

  她別有含義的瞥了眼阻隔外界的薄牆,薄牆的另一邊是屬於好友姬秋晏的領地。

  當她們兩人來到臺北時,便將這層樓頂的舊屋給承租下來,屋主為了讓她們不互相幹優到對方的生活起居,特地找人築起了一道薄牆,將二十坪的屋子給一分為二。

  這樣的安排給了兩人相當大的私人空間,兩人也樂於接受屋主這等貼心的安排。

  「時間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你該好好休息。」她以輕柔的態度拒絕了他暗示性的提議。

  「沉香……」他無賴的像個孩子緊環住她的腰不放,「妳知道……妳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抗拒!」

  「侯翼,時間真的很晚了。」她慌措的別過臉,將他給推進沙發,「今晚我看你就暫時在沙發窩一晚吧!」

  「沙發?」侯翼一陣錯愕。

  「是啊!」她巧笑情兮,「我已經勸過你該回家去的,可是……你不聽勸,我租的房子又小,實在沒有多餘的空房間可以讓你過夜,所以只好委屈你窩在沙發過夜了。」

  「沉香,我……」他正想要抗議,便見到她快速的起身,像逃離什麼怪物似的躲入了她的小閨房。

  當門板開上的那一刻,侯翼逸出渴望低喊:「沉香,我可不是為了要睡沙發,才緊黏著妳不放,我是……我是想睡妳的床啊……」

  ☆☆☆☆☆☆

  兩星期後

  這兩個星期對玉沉香而言是快樂幸福的,因為她嘗到了讓人捧在掌心呵疼的美好滋味,品味到了何謂甜蜜的愛情……儘管那只一個虛無的夢……

  「沉香,好不好嘛?」侯翼像個孩子,不斷地以懇求的目光凝視著猶疑不定的情人,期盼以柔情打動她的心意。

  「不好。」她想了又想,還是無法答應他的請求。

  「沒什麼不好的,上次我不也在妳家過了一夜嗎?」

  提起那驚險刺激的一夜,玉沉香不禁躁紅了臉,那一夜她差點把持不住,墜入他的情欲漩渦……

  「不行,不行。」提起那一夜,她更加堅持,「那是例外,你不能再到我家過夜了,絕對不行。」

  拜他給她的機會所賜,她順利地通過了第二次會談的考驗,進入了「侯氏」這個大家庭,成了秘書部的助理,豈料――

  侯翼硬是把她給調到他專任秘書身旁當個小助理,一切的理由只是因為――他想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看著她。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調動安排,讓她平白無故多了一些敵視她的女性,每個人都欣羡她的好運道,妒忌她可以得到貼近迷人副總的大好機會。

  沒有人知道侯翼之所以會違背自己的行事原則,硬是將她安插在他身邊看著,都是因為那儷所下的咒法深深影響了他,進而左右了他的感情。

  「沉香……」侯翼正想進一步說服她,辦公室門扉卻傳來兩聲沉穩的叩門聲。

  玉沉香整個人一震,連忙推開環住她腰身的雙臂,輕聲下了決定:「你不可以來我家過夜,你只能乖乖回家去。」

  「沉香……」

  「翼,我自己進來了。」侯翔主動推門進來,不意外見到一臉嫣紅未消的玉沉香。

  當下他臉一沉,實在拿這種無法解決的情況沒轍。

  「總經理。」玉沉香匆促的向他點了個頭,然後快步走出辦公室。

  侯翼一雙隱含怨氣的眼,緊接著殺上侯翔的面容,「你看看你,每次只要你一出現,沉香就被你嚇得趕緊逃竄。」

  「這是我的錯嗎?」他無意去苛責玉沉香,他只希望一時受到咒法影響的弟弟,可以跟她保持距離,以免讓清純的她受到傷害。

  「就是你的錯!」

  唉!美人一走,也帶走了滿室的馨香味,讓他頓失想要努力工作的心情。

  「隨你說,總之我不是不贊同你跟玉小姐交往,我只希望你是處於正常的情況下……」

  「我現在很不正常嗎?」他只是愛上了玉沉香,為什麼就得招來眾人的質疑呢?他只是愛她而已,沒有做錯什麼吧?

  「你的確是很不正常。」侯翔雙臂環胸,「這件事我們在私底下已經討論過了,你的心裏、眼中之所以只有玉小姐一個人,那是因為……」

  「那儷對我下的咒法所致。」這樣的理由他都快聽厭了,為什麼周遭的每個人都這麼不厭其煩的提醒他呢?「翔,我是個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常。現在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我再正常不過了,這些與沉香相處的時刻,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難道你沒有一絲疑惑嗎?難道你不覺得以前花心風流的你,跟今天專注深情的你完全不一樣嗎?」

  「我知道我以前花心又風流,可是當我看見沉香時,我知道――就是她了!翔,我無法解釋那種感覺……不!你不要說那是因為咒法的關係,那是一種……彷佛她就是我尋找已久的人兒……」

  侯翔一聲歎息,知道說再多都只是無謂的爭辯,「隨你吧!今天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你鼻子黏膜上的粉末對你的嗅覺影響甚深,若是藥物無法幫助你回復嗅覺的話,不排除有開刀的可能。」

  「我不覺得我的嗅覺出了問題。」他皺皺鼻,「我可以聞得出來沉香身上的味道。」

  「那是因為玉小姐本身就帶有異香,不過……」疑慮漸生,「你既然都喪失嗅覺了,為什麼還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氣?」

  「呵呵!」侯翼揚起得意的笑,兩眼閃爍著狂放精光,「翔,這就是愛情的偉大。」

  侯翔翻了個白眼,「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愛情的力量的確偉大。只是我希望在你恢復正常後,你還能對這句話負責。」

  「你這麼不相信我?」

  「不相信。」

  他現在之所以會鍾情於一人,甚至改掉了先前的花心風流,全都是因為他中了咒法的關係,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可是這個咒法還當真是該死的厲害!

  居然詭異到保留了侯翼的記憶、性格及處事方式,卻唯獨改變了他對感情的看法及態度。

  而這個咒法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不論多少人想試圖說服侯翼,他都不覺得自己的改變有何詭異之處,反倒是理所當然。

  「好吧!那麼我現在就負起責任。」他臉色一凝,一股沉重的波動自他周身散發出,「翔,我想跟沉香結婚。」

  侯翔冷靜的接收他爆出的訊息,然後緊蹙著眉心,「翼,你希望我說些什麼?祝福你嗎?不!我只希望你現在夠冷靜、夠理智,不要再增添無謂的麻煩。」

  「我現在夠冷靜、理智了。」他看向兄長冷凝的眼,沒有退讓的打算,「因為我們是兄弟,所以我才跟你討論。」

  侯翔不可置信的搖頭,「你瘋了!」

  早在他被那儷下咒的那一刻起,他就瘋了!

  他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變得只專注於玉沉香一個女人,他變得深情款款、癡情不已……他的外表、個性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他的感情、他的愛!

  「我沒有瘋。」相較于侯翔的激動,侯翼顯得沉穩冷靜許多。

  侯翔深吸口氣,試圖說服他打消念頭,「翼,我絕對不是反對你結婚,我甚至欣喜見到你有安定下來的打算,但是……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刻嗎?」

  侯翼冷哼一聲,「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的對象是沉香吧?」

  「我對玉小姐絕對沒有任何成見。我只是擔心你會傷害她,她看起來那樣單純,我怕她會承受不住你帶給她的傷害……」

  「我不會傷害她!永遠都不會!」他起身拍桌,宣誓出他對玉沉香的真心情意。

  「是嗎?」他很懷疑,一旦侯翼解了感情咒,他對玉沉香的愛是否還會持續下去?

  「是的!」侯翼沉聲許下承諾,「翔,不管你贊不贊成,我要你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我愛沉香!」冷沉的臉龐在剎那間被柔情所佔據,黑眸也注入了侯翔從未見過的沁人暖意,「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我的心意,每次只要一看到她,我的心就會充斥著化也化不開的濃郁情感,我的眼除了她之外,再也無法容下其他人,我發現……我愛她,愛她很深很深……」

  侯翔從未見過他表露出這般深情的一面,若真是咒法改變了他,那麼他也只能說這個咒法真是厲害,竟然徹底改變了愛好自由、不受拘束的弟弟。

  「翼,先緩一下好嗎?你給我一點時間消化這項喜訊好嗎?」他轉攻為退,「我想玉小姐也需要時間,如果你愛她的話,那就給她一點時間好嗎?」

  「我當然愛她,所以我會給她時間,慢慢接受我進入她的生活。」

  看著侯翼眼中閃爍的堅持光點,侯翔的心情只有雪上加霜可形容。

  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的感情進展會如此快速,他非得要趕快找到走避他鄉的那儷,找出解咒的方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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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結婚!?」

  在要步入電梯之際,玉沉香耳邊突然鑽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名詞。

  侯翼抿緊的唇緩緩逸出無法控制的喜悅笑意,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拉住她,說出了他的打算。

  原以為他會看見她驚喜的表情,結果……他只見她一臉為難困惑的神情,咬著下唇不知在思忖些什麼。

  「妳不喜歡這個提議?」從她洩露的遲疑眸光中,他已采得她的心意。

  玉沉香抬起一雙充斥著混亂及迷惑的眼,「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念頭?」

  「為什麼我就不能有這種念頭?」他反問。

  「侯翼,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是因為咒法嗎?天啊!這個咒法的威力也太強了吧!

  「時間就可以來論愛情的深淺嗎?」他從鼻中冒出一聲冷哼。

  「對你或許不可以,但是對我絕對可以。」她挺身迎視他眼中的不悅寒氣,不願意他因為咒法的關係,而斷送了他們彼此的未來及幸福。

  「妳這麼在意認識的時間長短嗎?」

  「是的,我在意!」

  「我不在意,我一點都不在意!」他無法忍受拒絕的一把將她扯入懷中,「沉香,為什麼妳就不多為我好好想想呢?現在的我幾乎是離不開妳、我甚至無法忍受妳有離開我的念頭……」

  「侯翼,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每當他對著她低訴濃濃愛意時,她的心扉間就湧入了一波波的痛楚。

  他不愛她!真實正常的他不會愛上她,更不會看她一眼!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沉溺於他的甜言蜜語之中,不可以迷失於他那雙盈滿濃情暖意的黑瞳,不可以在他的關懷呵護下失去自我……

  「沉香,妳告訴我,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他感覺得出來她的抗拒,「為什麼妳就是無法答應我的真誠求婚呢?相信我的誠心好嗎?」

  急切的想要證明他的決心及誠意,細碎的吻開始在她臉頰、鼻尖及眉心上落下。

  「沉香,妳應該知道我有多愛妳,多渴求妳……」

  「侯翼……」有那麼一瞬間,她就要相信他的話,相信他的誠心。

  腦中突然出現一個名詞,驚散了她所有的軟弱,也讓她整個人從他的柔情對待中,猛地醒悟過來。

  咒法!

  他的所作所為、他的情感起伏、他的熱情狂愛,都只是因為那儷的咒法所致。

  當咒法解開後,他會斷然收回他的情、斷絕他的愛,甚至是決裂的離開她,好了結這個可笑的笑話!

  「沉香,答應我好嗎?」他靠在她的耳畔,試圖說服她。

  「侯翼,不可以!」她使勁推開他,垂下的眼蒙上淡淡的傷情,「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為什麼?」他不死心的抓住她的雙臂,任她手中的檔落地,強迫她面對他的質詢,「因為妳不愛我嗎?還是妳認為我不夠愛妳?」

  「都不是……」她一臉悽愴的搖頭,「我……我不是不……」

  當愛字滑到舌尖時,她猛地一顫,強忍著內心的萬般掙扎,硬生生地吞下欲奪口而出的愛意。

  不能……不能愛他啊……

  如果不想受到傷害,不想在未來的日子暗自低泣,那就不能……不能愛上他啊!

  「妳愛我對不對?」他不懂她為什麼不肯坦白?為什麼不像他一樣正視自己的心呢?「既然愛我,那就答應我好嗎?我不能忍受與妳有一刻的分離,我甚至不能忍受妳在其他男人身旁周旋。」

  「我沒有。」她的時間全被他給霸佔,她的心總是繞著他打轉,她哪來的心思分給其他的男人呢?

  「既然沒有,那就答應我吧!」他懇求著她的鬆口,無法阻止在內心翻滾的緊張情緒,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得不到個落實感。

  「侯翼……」望著他癡迷的視線,清楚感受到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用心,可是……她就是無法接受他突如其來的愛意,以及爆炸性的求婚。「對不起,我真的不行……對不起……」

  心處於掙扎兩難之境,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將要落在何方,自從遇上了他之後,她的人生突然變得驚險刺激,脫離了正常的軌道,而心……她知道她的心再也無法回復到之前的平靜了――

  猛地,她推開了他厚實的胸膛,蹲下撿起了文件夾,轉身走入了開啟的電梯間,任由銀亮的電梯門扉關閉,阻絕了他們兩人交纏的視線及不快的爭執。

  看著電梯外的顯示燈不斷閃爍往下,侯翼擰緊了眉,一拳打向牆壁,被他拒絕的痛楚,讓他忽視了拳頭傳來的隱隱疼痛,「為什麼?為什麼妳就是不肯答應呢?為什麼……」

  原以為這場爭執僅有他們兩位當事人知曉,然而一位路過電梯間的打掃歐巴桑,看見了所有的經過,然後帶著八卦的笑意悄悄地離開。

  光速有多快,八卦就傳得有多快。

  不消一個下午的時間,侯翼求婚被拒的事,便傳遍了公司各個部門,而玉沉香也淪為員工口中討論的八卦女主角――

  ☆☆☆☆☆☆

  當這件八卦新聞傳進姬秋晏的耳中時,她簡直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一向表情冷淡的她面容布上了絲絲激動,聲調咄咄的向特來散佈八卦的同事質問:「妳確定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嗎?」

  「我怎麼知道?反正現在公司上下都在傳她跟副總的事就對了。」被她揪著追問的女同事,也被她突來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不可能!」沉香她才不會那麼傻的投入侯翼的懷抱,她絕對不相信這空穴來風的流言!

  「誰說不可能?」另一個尖刻的女同事開了口,「前一陣子秘書部那兒還在鬧呢,說她不過才進來幾天,就被副總給調上樓去幫胡秘書,成了胡秘書的助理。現在會傳出這個流言……我看早就有跡可尋。」

  「沒想到她看起來一副清純樣,勾引副總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喂喂喂,妳們說,這一次副總跟她會維持多久?」

  接下去的議論姬秋晏再也聽不下去,她憤然起身離開座位,決心要去七樓找沉香問個清楚,她要聽她親口承認,她跟侯翼沒有半點關係,更沒有半點私情!

  當她怒氣衝衝的來到七樓秘書辦公室時,卻不見好友的身影,反倒是瞧見了一臉凝重神色的侯翼,在電梯口來回踱步,眼底的焦躁依稀可見。

  「副總。」原想轉身離去的姬秋晏,轉而一想,何不向本人求證呢?

  「妳是?」印象中,這張冷冷的麗容是他所陌生的。

  「我是業務部的員工,我叫姬秋晏。」

  「業務部在三樓,這兒是七樓。」他沉聲提醒,一向不太喜歡底下的員工有僭越的想法跟行動。

  「我知道。」侯翼雖然是個風流公子哥兒,但是他對公事一向認真嚴然的態度,也是員工們有目共睹的,「其實我是來找沉香的,我是沉香的好朋友。」

  「難道妳就是她那位室友晏晏?」他記得沉香有跟他提過這位同甘共苦的好朋友。

  從他的問句中,姬秋晏立即明白侯翼與沉香的關係匪淺,否則他不會知道她的存在。

  心中的疑惑因他一句話而獲得清明,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現下的心情,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好友給欺騙了。

  「是的,我就是晏晏。」她輕聲歎氣,道出她前來的目的,「原本我還以為那些都只是毫無根據的流言,以為沉香不可能會跟副總扯上半點關係,但是沒想到……你真的在跟沉香交往,甚至……甚至有了結婚的打算……」

  她太訝異了,訝異沉香竟會與他發生感情,更訝異心思一向純淨的她,竟然會隱瞞她與侯翼的交往。

  侯翼心上一凜,「妳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才剛向沉香求婚不到一個鐘頭,為什麼她的好友晏晏已經知道了?是沉香告訴她的,還是……

  姬秋曼露出一個諷笑,直接點出重點,「副總,你知道嗎?現在公司上下幾乎都知道你跟沉香求婚的事了。」

  「什麼!?」他的訝異清楚表現在臉上,但隨即斂起,緊接著質問:「這件事怎麼會傳出去的?」

  要是沉香知道的話,肯定會擔心害怕的。

  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讓他們兩人的開系曝光,因為她有太多的忌諱及憂心,如今這事兒要是傳遍公司上下的話,那她……

  心,因為想起了沉香而微微扯動,隨即而來的漫天憂心罩上他的心扉,教他焦躁不已,不敢想像一向嬌怯膽小的她,會有什麼反應。

  與她相處這麼些天下來,他知道沉香是個膽小、敏感又心思內斂的女孩。

  她總是用那帶著有點羞澀的笑顏,藏起所有的煩惱憂愁,她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會引起他人的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關愛眼神。

  她的膽小讓他產生了無可言喻的憐疼之心;她的敏感讓他知悉她的多愁善感;她的謹言慎行更讓他清楚明白,她需要他的呵護保衛。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傳出來,不過要不是因為這則流言,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正在跟沉香交往。」她不贊同,也提醒過沉香,為何她偏偏還是……

  一陣疾走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隨之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胡秘書,臉上佈滿驚亂。

  「副總,不好了,大廳的一部電梯發生故障,玉小姐被困在裏面!」

  「妳說什麼!?」侯翼無法相信的低吼,「那她呢?她現在有沒有怎麼樣?」

  「我不太清楚,警衛已經打電話給電梯維修公司,我想維修人員很快就會來了。」面對咄咄逼人的上司,胡秘書顯然嚇了一跳。

  記憶中,她的上司一向彬彬有禮,徹底展現出紳士風度,未曾像現在一樣失控的朝著她低吼。

  「電梯……」一旁的姬秋晏也趕緊出聲關心,「胡秘書,請問沉香是一個人被困在電梯裏頭嗎?」

  「目前就警衛所知,是只有她一個人被困。」胡秘書將所知的一切托出。

  「天啊!」姬秋曼眼底充斥著濃濃的焦灼擔憂,「沉香她……她從小就有幽閉恐懼症,希望電梯裏有燈光,就算是只有一點點也好……」

  侯翼耳尖地聽到她的低喃自語,就在下一刻,他整個人如箭矢般的往一樓大廳方向沖了下去,縈掛於他心上的只有沉香的安危、沉香的恐懼,還有沉香的低泣――

  「天啊!」

  頓時,他的心絞痛不已,因為受難的沉香,因為――他愛她!

  ☆☆☆☆☆☆

  轟隆一聲,電梯突然停頓在半空中,原本明亮的燈光猛地一閃,接著被一盞緊急照明燈所取代,白亮的光線在瞬間轉變成暈黃的光線。

  玉沉香緊抱著檔,帶懼的目光掃向停頓在二、三樓之間閃爍不定的燈號,隨著燈光的一滅一明,她不禁提心吊膽的緊靠著角落,死瞪著隨著空調孔透出的緊急照明,嘴裏不停喃喃自語:「還有光線,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冷汗自她額角流下,緊繃的心情瀕臨臨界點,只要稍稍不慎,她便會失去自我控制。

  「沒事的……沒事的……」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企圖安撫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她抱著文件頹然無力地跌坐在地面上,惶恐驚懼的情緒始終盤旋於心頭,不曾散去,呼吸也隨著光線變弱而急促起來。

  「不會的……我不會再發病的……我不會再被昔日的惡夢給纏身,我不會一輩子都是這樣……我會堅強的,我答應過院長、曼曼,他們都說我可以辦到的……」

  她試著做個深呼吸,藉以平撫驚慌的心情,「我已經按了故障警鈐,一定會有人來救我的,我不可以慌張、不可以害怕、不可以……」

  她神經質的咬起了指甲,一雙眼緊盯著空調孔泄灑出的微弱光線,心中不斷地祈禱著:不要滅、不要滅……

  老天爺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聲聲祈禱,極不穩定的緊急照明陡然一閃一滅,不一會兒,偌大的電梯便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光線。

  「嘎!」玉沉香明顯感受到喉間一緊,呼吸受到了阻礙,肺部的空氣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原本應該隨著時間消失的惡夢,在此時此刻襲上她的心、浮現於她的腦海,讓她無法不去想。

  她忘不了!她根本就忘不了這個惡夢帶給她的恐懼,忘不了――

  「啊!!」她忍無可忍地逸出淒厲尖叫,無法阻止的黑暗魔鬼朝她撲上,奪去她的心神、呼吸,還有她最後一絲抵抗力。

  「不要……」她狂亂的發出尖銳抗議,「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不要……救我……誰來救救我……救我啊!!」

  吱嘎――砰!

  一個劃破黑暗的巨響在窄小的電梯空間揚起,玉沉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尚沉浸在被黑暗席捲的恐懼中。

  直到――

  「沉香……沉香……」

  一聲聲隱含著焦躁及關切的呼喚聲,自遙遠的那一方斷斷績績地傳入她的耳,引起她微微顫動的反應,游離失神的視線逐漸往從天而降的一道身影凝定。

  「沉香!」從電梯上頭耀下的侯翼只消一瞥,就找到了蜷曲於角落的小小人影。

  一時間,萬般的不舍憐疼紛紛卷上心頭,教他不顧一切的上前緊緊將她給擁入懷中。

  「沉香,妳不要怕,我來陪妳了。」

  從姬秋晏那兒知道了她患有幽閉恐懼症後,他便無法耐心等待維修人員到場救援。

  於是,他不顧眾人的反對,硬是讓人撬開了電梯門,從三樓跳到故障的電梯上,以工具撬開了鐵板,順利進入了電梯。

  玉沉香渾身不住地顫抖,那一聲聲的呼喚緩綬飄進了她空洞失神的心扉,一點一滴地喚回了她的反應。

  「你……」她以為這是一場夢,然而這個夢卻是那樣的真實。

  在黑暗中,她聽見了侯翼呼喚她的焦急聲音,還有……她依稀透過微弱的光線,瞧見了他臉上的關切神情,以及……他溫暖寬闊的懷抱――

  這是個夢,一定是個夢!所以她才會看見侯翼的幻影,才會渴望著他如天神般降臨,為她驅走昔日的惡夢。

  「沉香,妳有沒有聽見我在叫妳?」她的神情恍惚,瞧得他心驚膽跳不已,「沉香,我在這兒,我會在這兒陪妳,妳不要怕、不要擔心,妳不會有事的。」

  那一聲聲帶著確切的保證是那樣的真實,那股凜冽的灼燙氣息吹拂在她臉上、頰邊,激走了她以為一切都是夢的虛幻感。

  「侯……侯翼?」手抬起,撫上在眼前晃動的臉龐,「是你嗎?」

  「是我!」他握住她發冷的小手,「沉香,是我,妳感覺得到我嗎?」

  「侯翼!?」他的面容陡地在她眼中發光發亮起來,掌心所觸及的溫熱,讓她整個人如遭電殛的醒悟過來,驚喜之情淹沒了她驚懼的心扉,「真的是你!?」

  「對,是我。」他細細親吻著她柔細的掌心,以親密的姿態喚回她的心神,「妳還好嗎?」

  「侯翼……」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顧一切的前來救她。

  心在頃刻間湧進了許許多多感動熱潮,教她無法阻止、無力抗拒,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無法鞏固住不讓他侵入的心防。

  愛早已在初見面時悄悄地萌芽,她單純脆弱的心,不自覺地受到他的迷人風采所吸引,但是她強迫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

  然後是他被那儷下了咒法,她陰錯陽差的破壞了那儷的計書,讓侯翼的眼中、心中,只充斥著她一人的身影。

  她一直在抗拒著他的狂情熱愛,因為她一直不斷地告誡自己,他的甜言蜜語、濃情蜜意全都是假的、虛無的,直到這一刻――

  「是我。」他灼燙的唇印上她的眉心,響應著她熱切的呼喚,「我在妳身邊,妳不要害怕,不會有人傷害妳。」

  「侯翼……」熱淚迅速地佔領她的眼眶,心緒因他的出現而產生極大的怦動,「侯翼、侯翼、侯翼……」

  這個名字已經無法抹滅的烙印在她的心口上,發燙髮熱、沁入了心肺脾骨,再也無法抵抗、無法阻止對他綿綿不絕的愛意回應。

  「我在這兒。」他捧著她的臉,不斷地以唇吮去奔流於臉龐上的水珠,「別擔心、別害怕,我不會離開妳的,水遠都不會。」

  「侯翼……」她張開眼,將他臉上的每一分痛苦、悲愴神情掃入眼底,一直縈繞於心頭的自卑感,讓她不得不面對、審視起他所投注的感情來,「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傻瓜,因為我愛妳啊!」憐惜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他發自內心的低聲吐露。

  「你真的愛我嗎?」此時此刻,她已分不清他是真情,還是假意。

  「傻瓜,如果不愛妳,我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不等維修人員來救妳,自己就先下來陪妳了?而妳到現在還在懷疑我的真心,妳真是該打!」

  無所謂了,不論他是否出自於真心誠意,那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無法抑止住對他的愛意,無法斷絕對他的情絲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墮落吧!讓她墮入愛情的國境,享受他的呵護憐愛,品味愛情的甜美苦澀吧!

  「侯翼,對不起。」她以沙啞的音調訴說著歉意,「我一直都在懷疑你的真心,那是因為我不敢相信像你這樣優秀的男人,竟然會愛上我,我更不敢相信你會不顧一切的來救我,侯翼……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沉香。」他摟緊了她,隱約之間可以感受到她的真摯情意,「是我該對妳說抱歉,我知道妳一直因為自己是孤兒的身分,而有著自卑感,我應該要給妳時間去適應,而不是強逼著妳嫁給我。我才要跟妳說對不起。」

  「侯翼……」

  原來他一直都有注意到,原來他一直都那麼細心的對待她,而她卻只會一直逃避。

  盈在心口的暖潮激出了翻天的情意,「侯翼,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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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3: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小巧的客廳內,姬秋晏盯看著眼前的杯中物,猶疑的眼不知該往哪兒擺。

  「侯翼,你在緊張嗎?」從他緊繃到無法放鬆的下巴線條,玉沉香不難發現他忐忑的心情。

  「怎麼可能?」他扯出淺笑,死也不肯承認見過大風大浪的他,也會有緊張到不行的時刻。

  「你分明就是在緊張。」她柔柔的笑開臉,小手撫上他剛毅的面容,體貼的為他揉揉這兒、揉揉那兒的,「侯翼,其實該緊張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耶!」

  「沉香,我是在為妳緊張耶!」

  他長臂一伸,輕易將她給攬在身側,任由她漫天的幽香將他整個人緊緊圈繞住,徐綬地化去了他的憂慮。

  「為我緊張?」幸福快樂寫滿了她的臉龐,讓她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嬌美動人的小美女,也讓她更加亮麗耀人,教人無法將視線自她嫣醉的臉蛋上移開,「侯翼,我一點都不緊張。」

  「為什麼?」

  電梯事件逼出了她的真心,也讓他順勢化解了她的掙扎疑慮,在她含淚的低訴愛意下,也默默地應許了他的求婚。

  那一天他真是該死的感謝故障的電悌,要不是電梯突然發生問題,把因在電梯裏的她逼得精神崩潰,化解了她高築的心防,只怕現在的他還得窮追猛打的纏著她、等著她點頭答應他的求婚呢。

  今天,就在今天,他就要帶她回家去見侯家兩老,順便報告他們的婚事。可是就在臨出發前,他整個人突然變得不知所措、緊張兮兮起來。

  「因為,」她握住他的大手,感受到他給予她的安全感,「我知道侯媽媽是個好人,也知道侯爸爸是個博學的人,跟他們相處我覺得很愉快、很輕鬆,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緊張。」

  「妳只見過他們一次面不是嗎?妳又知道他們好相處了?」父親是挺好相處的沒錯,但是母親……嗯……這就有待商榷了。

  「我當然知道。」她甜甜一笑,深情的凝望著他糾結的眉,「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我相信他們會跟你一樣愛護我的,你說是不是?」

  「是――」他歎了口氣,放下自卑感的她多了分樂觀及亮眼。

  「咳咳!」實在聽不下去的姬秋晏,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對完全對周遭視若無睹的愛侶,「侯先生,我想你不如在出發前喝杯熱茶,紓解一下你的緊張感。」

  「晏晏。」乍見好友嘲謔的眼神,玉沉香漲紅了粉頰,完全忘了她的存在,「我……對不起,我都忘了……」

  「沒關係。」只要好友可以過得幸福快樂,她被徹底忽視也不打緊,「只是,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還有,妳當真考慮過了?妳真的打算要嫁給侯先生?」

  「嗯。」她輕輕點頭,握緊了他的手,抬起臉,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激蕩出愛的火花及深深的信任感,「我已經決定了,我相信他。」

  姬秋晏深深的看她一眼後,頹然的放棄遊說她的念頭,「算了,妳覺得可以就可以,我不會去干涉妳的決定。倒是妳的毛病,一定要好好找個醫生治療。」

  她的幽閉恐懼症由來不知是遺傳,還是因為在強褓時遭受到父母拋棄的打擊太大的關係,以致於她只要獨自一人處於黑暗的室內,就會慢慢的失去控制,瀕臨崩潰邊緣。

  隨著她的成長,這個毛病也漸漸減少發作,直到她成年後,再也沒見過這個毛病。

  要不是這次的電梯事件,她們還沒發現到,其實沉香的病只是暫時性的隱藏起來,尚未完全根治。

  「侯翼他已經幫我設想到了。」她笑瞇了眼,愉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已經帶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心理醫生現在在幫我做藥物治療。」

  「那就好。」看見她拋去了昔日的傷感,她也很為好友開心。

  姬秋晏起身走入廚房,端出了一壼早己煮好的花茶,拿出一隻杯子,緩緩斟進熱茶,「侯先生,這是熏衣草茶,希望可以幫助你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

  望著放在桌上的花茶,侯翼發現此刻的他,真的非常需要放鬆心情。「或許這杯茶可以幫助我放鬆心情。」

  「熏衣草本來就有幫助人放鬆精神的好處。」玉沉香在一旁附注解說。

  「你需要加點糖嗎?」姬秋晏低聲詢問。

  「不用了,我們的時間快來不及了。」他端起杯子,不顧滾燙的茶水就一口咽下肚。

  「侯翼,小心茶燙。」玉沉香連忙抽了張面紙給他,以免他承受不住茶水的滾燙而嗆出了口。

  當有點苦澀的熱燙茶水滑進喉嚨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涼意也隨之在鼻間擴散開來,轉化成一道小旋風,鑽進了他的心扉――

  涼意與苦澀在喉嚨深處相遇交錯,爆出了另一種深沉難辨的滋味。

  當那滾燙的茶水流進肚裏時,他彷佛可以感覺到一縷縷清澈涼意沖上腦門,為他佈滿迷霧的腦子注入了清明光亮;苦澀的滋味逐漸取代涼意包圍了他的心,原先被一層層紅色火焰包圍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苦澀涼意給一舉驅散……

  迷離的感覺漸漸褪去,眼前一張擔憂的甜美面容,讓他逐漸回歸現實,腦中的思緒在頃刻間翻滾再翻滾,脫離軌道的情感也急促的湧上心頭――

  一段段侯翔指責的話,不斷浮現腦海,令侯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侯翼,你不要緊吧?」見他臉上閃掠過呆滯、錯愕及種種複雜的神情,玉沉香不禁出聲關心的詢問。

  「沉香,妳不要那麼緊張行不行?我看他只是不太喜歡熏衣草的味道而已。」相較於玉沉香的緊張兮兮,姬秋晏顯得冷淡許多。

  「侯翼?」是她的錯覺嗎?當她與他的眼神對上時,他竟然閃避了她的注視。

  「我沒事。」額上冒出了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冷汗,大手輕輕推開了她伸來的關心小手,「我只是……」

  「你只是怎麼了?」一抹沒來由的慌措撞住了她的心,引發出莫名的不安。

  「沒什麼。」他巧妙的拭去額角沁出的冷汗,神情顯得有些僵硬,「沉香,我剛剛突然想起來,我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所以……」

  「什麼事?你之前不是特地為了這一天,把許多事給排開了嗎?」

  「是這樣的,」他一個深呼吸,漾開迷人的笑臉,撫平她的皺眉不解,「我忘記我跟翔有一個約會,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約會。」

  「你是想要說服他嗎?」提起侯翔,她就會想起先前他對她的警告。

  「說服他……」侯翼短暫的怔仲,腦子混亂的教他一時間難以反應,直到一道靈光乍閃,他迅速地意會過來,趕緊附和道:「是的,我是要說服他……」

  玉沉香不安的交握十指,垂下的眼睫帶著一絲傷懷,「我知道你大哥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我,我想他一定也不會贊同你要跟我結婚。」

  結婚這個名詞在侯翼腦中,投下了一顆媲美原子彈的天大炸彈,差點炸得他魂飛魄散。

  「結……結婚……」侯翼給結巴巴的,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适才掠過腦海的片段全部連接起來,難怪侯翔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因為他瞭解他不安定的心,及渴望自由的性情,他根本無意把自己往婚姻的墳墓裏送!

  他的心情幾番轉折之後,知道必須立即解決眼下的事,「是的,我是想要說服翔贊同我們結婚,我想妳也不希望有人反對我們這樁婚事吧?」

  「嗯。」她點頭,衷心希望侯翔給予他們祝福,「那好吧,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伯父、伯母。」

  「好,就這麼說定了。」他迫不及待地下了結論,隨之起身,「姬小姐,謝謝妳的花茶。沉香,我先走了。」

  「侯翼,你先等一下。」玉沉香拉下了他的身子,帶著嬌怯之情在他頰邊落下一吻,「你開車要小心點,幹萬別開快車。」

  「我知道。」隱去适才她那輕巧一吻所帶給他的震撼感,他強扯出笑容回應。

  當侯翼走出大門時,姬秋晏提出了她的疑問:「妳未來的老公真是奇怪,前一刻還不安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下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妳似的。」

  她無心的一語,無端地扯痛了玉沉香的心,一抹不安感逐漸在胸臆間擴大再擴大――

  ☆☆☆☆☆☆

  叮咚叮咚籲咚……一長串瘋狂急切的門鈴聲響起。

  侯翔帶著良好的修養打開了門,對於門外冒出一身汗且急喘不休的孿生兄弟,感到有些訝異。

  「翼,你是怎麼了?」

  「問得好!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好!」侯翼一把推開他,大步踏入公寓,「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侯翔瞄了眼牆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整,你特地跑來找我,就是要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莫名其妙……」侯翼突然發出一串呵笑,「是啊!真的是很莫名其妙,我就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所以才來找你把這個莫名其妙給問清楚。」

  「翼,停止你的繞口令。」他終於發現這個孿生弟弟不太對勁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

  侯翼停止呵笑,一雙銳利的眼掃向侯翔,神情緊張肅然,「翔,我中邪了對不對?」

  「對!」他從未停止告訴他這個事實,「你中了那儷的邪法,這個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真的是中邪了?」回想起過去的每一個片段,他知道腦海中出現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在大正午跑來找我,就只是想問我,你是不是中邪了?」看來他再不找到那儷問解咒之法,只怕這個孿生弟弟將會有瘋癲的傾向。

  「翔,你認真回答我!」侯翼抓住他的雙臂,神情激動,「你告訴我,這個邪法的副作用是什麼?為什麼……我像是失了心、丟了魂一樣,我……我居然要跟一個女人結婚了!?天!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侯翔睨他一眼,「那個女人是你自己選的,難道你忘了……」話猛地頓住,他不可思議的瞪著他的孿生兄弟。

  一樣的面容、一樣的髮型、一樣的風采,一樣的……不,他的眼神不一樣了,自從中了那儷的咒法後,他那雙眼變得較為沉靜冷凝,而現在的眼眸……多了分混亂,還有他所熟悉的真實感。

  「翼,你解開咒法了!?」唯一可以想到的,便是他恢復正常了。

  那儷自從闖下禍端後,便被家人給緊急安排出國。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地想要探聽出那儷的下落,甚至是登門拜訪那家,但是全被那儷受到太大的傷害,不願見客為由阻擋於外,也讓他尋求那儷解咒一事停滯不前。

  現在可好了,侯翼自己解開了咒法,恢復了正常。

  「咒法……是的,你一直都是這麼告訴我的……」侯翼一臉茫然,「當我喝下了一杯熏衣草茶後,我感覺到……好象有某些東西自心頭消失了,然後當我猛然清醒時,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一個聲稱我要與她廝守一生的女人!」

  他無法承受這等刺激的抱著頭,回想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點滴。

  「天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怎麼會輕易許下了諾言交出我的一生?我就像是被人蒙蔽了雙眼及心一樣,失去了思考及選擇能力……」

  「你是這樣沒錯。」這就是他所擔心的,當侯翼恢復正常後,他會後悔所投注下的感情跟許下的承諾,「我想你應該沒有失去這些日子以來的記憶吧?」

  侯翼遲疑的搖了下頭,「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一點模糊,可是現在……卻是再清楚不過。」

  「好吧!既然你恢復正常了,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

  混亂、茫然、不知所措、慌亂無神……正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荒謬的情況,他只覺得……一切都詭異到了極點!

  「少給我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蕭雅築從臥室走出來,頂著一雙睡眠不足的眼,朝著他爆出火氣。

  「小築……」見到親密愛人跑出來攪局,侯翔幾乎可以預見等一下混亂的場面。

  「侯翔,你不要講話,讓我來好好告訴他。」她深深吸氣,提振起精神,「侯翼,你雖然中了咒法,可是你應該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忘了,是你像個神經病一樣纏上了玉沉香,現在你恢復正常了,是不是就想要把人家給踢到一旁去,然後打死不承認曾經做過的一切?」

  「我……」侯翼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小築,火氣別那麼大,翼只是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一切,他需要時間。」侯翔趕緊跳出來調停。

  「是嗎?你真的認為他只是需要時間?還是……」美眸朝侯翼狠狠一瞪,「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回先前的自由,繼續當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其實這一次的咒法事件,對他何嘗不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怎麼說?」侯翼冷靜下來,心神稱稍歸位,反問。

  「難道你沒發現自己的缺陷嗎?」蕭雅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你不像翔,翔還有一顆愛人的心,而你跟那麼多女人交往,卻從未對她們付出過真心。我想問問,你的真心在哪兒?或者……你根本沒有真心?」

  蕭雅築的一番話直接點出他的死穴,「無法對女人付出真心就是無心嗎?那是因為……我不愛她們的關係!」

  「那麼你愛誰?」她緊抓著他的死穴追問。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

  是呀,他到底愛誰?

  腦中忽地閃過一幕幕與玉沉香相處的片段,她的純、她的真、她的好、她的善良,他都明瞭,他……

  他真能狠心的傷害她嗎?一向堅強成熟的那儷都無法承受他的無心,那麼玉沉香呢?她又能承受多少?

  小築說的對,他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地想把玉沉香給踢到一旁去,但是他的心、他的情又該怎麼辦?

  「何不給你跟玉小姐一個機會?」看出他的掙扎,侯翔低聲提議道。

  侯翔的建議猛地撞了下他的心,在他受到刺激而枯萎的心扉,重新燃起了一把新生之火。

  「機會……」眼前晃過了玉沉香的嬌、她的笑、她的羞怯……「或許是我需要這個機會才是……」

  ☆☆☆☆☆☆

  叩叩!平穩的敲門聲響起。

  侯翼頭沒抬的脫口道:「請進。」

  玉沉香輕輕轉動門把,抱緊了胡秘書所交代的檔進了門。

  「副總,這是胡秘書交代要審核簽署的公文,這一疊則是已經通過二審的文字稿,還有這一份是這個月的工作進度表。」

  「嗯。」侯翼應了聲,邊將她遞來的文件接過手翻看。

  看著他剛毅、不苟顏笑的側臉,無形之間迸散出的凜冽威勢,教人實在難以將之與掛著溫柔笑意的他聯想在一起。

  望著他的臉龐,她不由得想起了他近來的古怪舉止。

  是她的錯覺嗎?是她太敏感嗎?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似往常般的熱烈,彎起的眼中及唇角雖然帶著柔情,但是似乎少了那麼一點狂熱……

  她暗暗吐了口氣,或許真的是她反應過度也說不定,可是……自從那一次他匆匆離去跟侯翔會面後,他就再也不曾提過婚約之事,更沒有帶她去見侯家兩老的打算。

  不安像陣黑色旋風襲進她的心,形成了一個強烈的惶恐漩渦。

  可是當她面對侯翼時,這樣的不安及質疑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於是她只好消極的交由時間去決定一切。

  「還有事嗎?」感覺到身旁的熱度,侯翼微微抬頭問道。

  乍然接觸到他那雙不帶感情的陰寒眸子,她無端心悸了下,慌張感立即表現在肢體語言上,「沒……沒事。」

  她慌措的趕緊偏身走向大門,卻在手觸及門把時,想起了胡秘書交代的要事,「副……副總。」

  「還有事嗎?」見她低頭怯怯地走上前來,他褪去眼中的冰寒,唇邊不由得漾起一抹淺淡的笑花。

  「嗯。」她點頭,任由赧紅爬上雙頰,「那個……胡秘書說那幾份需要審核簽署的公文,希望副總能趕快簽覆,因為……會計部等著這份急件。」

  「剛才妳怎麼沒告訴我?」他轉頭凝看著她臉上的細部變化,發現自己似乎很愛逗弄一向膽小、害羞的她。

  「我……」她的頭垂得更低,怎麼也無法說出,因為自己將心放在觀察他的身上,以致于忘記了胡秘書的殷切交代,「副總,對不起,我……我一時忘記了。」

  「妳忘記了?」英眉一挑,逗弄她的好心情乍起,「難道胡秘書沒有教妳做事嗎?」

  「不關胡秘書的事。」聽出他話中的責難,她立即撤清開系與責任,「胡秘書什麼都有交代我,是我……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副總,真的很對不起……」

  「抬起頭來。」見她始終低垂螓首,他不禁暗暗回想剛才是否對她太嚴厲了點?

  玉沉香緩緩抬起頭,眼神絲毫不敢與他有任何的接觸,嘴裏則不斷地訴說著歉意:「副總,對不起、對不起……」

  她泛紅了一雙眼,瑩瑩珠淚懸在眼眶,硬是不肯落下,而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膽怯,嬌柔的臉龐蒙上了淡淡的傷心陰影。

  她的脆弱及泛紅的眼勾動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地放柔了眼神、緩了凜寒的口氣,也激發出他的憐惜心。

  一股不受控制的暖潮襲上他的心,徐綬地擴散、飄蕩於整個胸臆間。

  那柔柔、輕輕的春情暖意,讓他不想要抗拒,心遺落在她羞怯的小臉上,化成一朵朵無法言喻的柔情小花……

  「沉香,過來。」

  「嗯?」她不解的哼了聲,尚來不及反應,便被他給強拉了一把。

  下一刻鍾,她整個人,便跌坐在他的膝上。

  霎時,她慌張的急急站起身,「副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傻瓜,沒人怪妳。」手臂微微一使力,又將她給拉回膝上,手臂緊接著纏繞上她的纖腰,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畔,以低啞的聲音訴說:「我嚇壞了妳對吧?」

  「副……副總?」他突來的舉止嚇退了她眼眶中的淚水。

  「妳真的嚇壞了?」一傾近她,他便清楚嗅到一股帶著溫暖的香氣,頓時撫平他的心緒,帶來了深沉的寧靜感。

  「對不起,我無意嚇壞妳,我只是覺得……妳好可愛。」她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模樣,讓他愛憐不已,同時也開始低咒起自己的居心不良。

  「我……可愛?」他的讚美讓她已見紅潮的雙頰,再掀起一波臊紅,「副總,你……你別開我玩笑了……」

  「沉香,我哪里是在開妳玩笑呢?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她身上的香氣不斷地逗弄著他蠢蠢欲動的心,撩撥著他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與她深入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甜、她的嬌、她的好,都深刻的印在他腦海,教他再也無法告訴自己,繼續與她保持距離下去。

  「副總,現在……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微微抗拒著他的霸氣,小聲的提醒。

  侯翼低吟一聲,再也無法忍受她的無心挑撥。

  抱著她起身,再翻轉過她的身子,火熱的唇立即覆上她柔嫩的唇,狂野的舌猛地竄入她的口,刷吮著她的一排貝齒,帶著濃烈的激情順利進佔她的唇,掠奪著她口中每一吋的芳美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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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8 00:03: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嗯……侯翼……」

  她的擔心及不安在他的熱吻中漸漸融化,雙臂隨著他激烈的探索,而情不自禁地環抱住他的頸項,怯怯地伸出小舌回應。

  她的生怯回應無疑是帶給侯翼更大的刺激,他無法抑制蠢蠢欲動的情欲,更無法忽視充斥在鼻間的幽香,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一直在刺激、蠱惑著他的行動。

  激烈的唇舌交纏,侯翼可以感覺到一把欲火,在體內猛地竄燒起來,似想燒盡一切的狂熱野性,迅速地佔據他所有的心思。

  「沉香。」他喚著她的名,將她推倒在辦公桌上,唇退出她喘氣不休的檀口,黏膩於她的唇畔。

  「侯翼……」激愛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但是唯有在他強力的探索之中,她才能真正感覺到之前的侯翼又回來了。

  心中的不安因這個火熱的狂吻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激吻所撩撥而起的滾滾熱潮,一波又一波沖刷著她的四肢百骸,教她感到陌生且驚懼。

  「沉香……妳真的好香……」

  她身上的香氣隨著情緒起伏,而激發出了濃郁柔馥,教他無法把持得住,也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心神。

  指尖探向她柔美的臉龐,撫摸著她頰邊的兩朵紅暈,「妳看起來……」他情難自禁地湊上唇去,在她頰邊落下一個個輕吻,指尖遊走至她一雙清澈迷蒙的眼,「好美……好美……」

  她的美不是那種美豔絕姿,她的美是屬於淡淡的、輕柔的、清新的美,卻教人留戀不已。

  她燒紅了小臉,眼眸躍上了絲絲愉悅光點,「侯翼……」

  侯翼低頭吻住她的小嘴,她的回眸淺笑逗得他心癢難耐,大手也隨之撫上她纖弱的嬌軀,具挑逗性的唇舌則轉移至她白皙的頸部,烙下了一個個紅色印記。

  瞇眼看著他所烙下的專屬權,驕傲狂喜的心情漲滿了整個胸臆,讓他順從渴求的親吻她的鼻尖、眉心、下巴,指尖滑進了她的上衣下襬,觸碰到她滑膩的肌膚。

  「沉香……」她的美好教他讚歎不已,「妳真教人難以克制……」

  玉沉香沉浸在他的輕憐蜜吻間,感覺到整個人被一股飄飄然的心情所帶領著,在他的撫摸、親吻下,她漸漸感覺到身體內部的火焰,正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侯翼……侯翼……」她情不自禁的呼喚他的名,身子不明所以地擺動著。

  她的無心之舉點燃了他隱忍的欲望,大掌覆上她胸前的渾圓徐緩擠壓、搓揉,濕熱的唇舌流連於她的頸項及鎖骨,細細品味著她的馨香氣息,反復地品嘗她的甜膩美好。

  她的青澀、純淨氣息將他緊緊纏繞住,讓他的眼中、心上都刻印上她的嬌美可人。她是那樣的誘人迷醉,讓他一旦沾惹,便不想再放手。

  「嗯……」她發出無意義的呻吟單音。隱約可以感覺出他意欲何為,但是她一點也不想去阻止他接下去的舉動……

  她想在他寬闊的懷中變成他的人,徹底地成為他心中唯一所愛――

  叩叩!叩叩!

  「副總,我進去了。」

  胡秘書的聲音陡地傳入門內,驚散了滿室的動人春情,也讓沉迷於激欲歡愛中的兩人像被潑了盆冷水,狠狠地醒悟過來。

  玉沉香羞憤難當的飛快站穩身子,顫抖的雙手努力想整理好淩亂的衣衫,紅潤的臉色因為這突來的意外而顯得蒼白。

  「胡秘書,妳先等等。」察覺到她的驚慌失措,侯翼連忙揚聲嚇阻胡秘書的闖入。

  「妳別緊張,慢慢來。」他轉向她,溫厚大掌包裹住她白嫩的小手,傾身向前對她低聲安撫,「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所以不必感到慌張,知道嗎?」

  臉上的蒼白因為他這一番暗示性言辭而染紅了臉,垂下的眼眸褪去激情迷醉,留下來的是揮之不去的甜蜜羞怯。

  她輕輕點頭,任由他接手整理她淩亂的衣衫,細細地感受這一刻他的體貼情意。

  「公文我會直接交給胡秘書去處理,妳去忙妳的事吧!」

  「嗯。」她輕輕頷首,露出的白哲頸子,教人不由得又想入非非。

  「好了,妳出去忙吧!」雙手定在她的細肩上,他強迫眼睛離開她美麗白皙的頸子,壓抑住下腹部竄燒而起的隱隱騷動。

  「嗯。」她輕應了聲,不敢看他一眼的轉身走向大門。

  當她打開門,不意對上胡秘書一雙精明老練的眼,她打量了她一會兒後,越過她踏入辦公室。

  「胡秘書,有事嗎?」侯翼擠出一絲淺笑問道。

  胡秘書只是多看了他的上司幾眼,並未多做其他的聯想,「副總,我交代玉小姐拿了幾份急件公文進來給你審核,不知道你簽署好了沒有?會計部那兒等著要。」

  「妳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他深吸一口氣,平撫著胸口劇烈起伏的波動,飛快地從一堆文字稿中抽出急件公文,迅速地審閱。

  不一會兒工夫,他簽上大名、闔起公文夾,遞給胡秘書。

  「大致上都沒有問題,我都簽了名,妳可以交給會計部了。」眼角瞥見胡秘書的身影,「怎麼,還有什麼要提醒我的嗎?我知道下午有個重要會議,公司的一級幹部都得出席,我沒有忘記,妳放心好了。」

  「副總,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我交代玉小姐幫你泡杯黑咖啡提神嗎?」

  眼前猛地浮現玉沉香在他激吻下,顯露出的千嬌百媚神態,心神不禁一蕩,驚得他趕忙斂起動搖的心志。

  「不用了。妳去忙妳的,我不會忘記下午的會議。」

  「那我出去忙了。」胡秘書疑惑的瞧了他一眼後,秉持著不多管閒事的戒律,拿著公文離開辦公室。

  胡秘書的身影一離開辦公室,侯翼整個人立即焦躁的自辦公椅中彈跳起來,開始在室內踱步起來。

  「該死的!」他懊惱不已的扯發低咒,「混帳!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一點都不像我!該死的!」

  他不斷地以來回踱步,宣洩出他的掙扎自責。

  「我是怎麼了?難道是那個咒法還沒有完全解開嗎?否則為什麼……一看見沉香、嗅到她身上的異香,我整個人就變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咒法未完全消除的關係,隨著他與沉香的接觸交往,他越是發現了她的好。

  她是那樣的純淨清新,笑容總是帶著嬌怯害羞,教他難以抗拒她的善良美好,教他不由自主地想與她親近,教他不禁喜歡上她的純真無瑕……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他一向不愛玉沉香這樣的清粥小菜、更不愛這一類的單純天真,但是如今……

  不對了,一切都不對勁了!

  中了咒法的那段時間,他對她的狂情熱愛、瘋狂迷戀,在如今清醒的他想來,都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他卻無法否認……在他內心深處,對玉沉香產生了一種無可言喻的情感。

  那份情感……既模糊卻又清楚,是真愛還是虛意?他不懂、也不想去搞清楚,只因他無法接受改變如此大的自己。

  恐懼在他內心蔓延,一種前所未有的迷亂懼意攫住了他的心,唯一清楚浮現腦海的是――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再受到她的吸引、不能再迷失于她的甜美之中……不能再如此為她衝動。

  他得想個辦法,他要證明給自己及旁人看,他沒有心、沒有情,這一生都不會為一個女人專情。

  ☆☆☆☆☆☆

  風和日麗的一個週末午後,姬秋晏不顧玉沉香的推託反對,硬是將她拉上了街。

  「沉香,妳既然都已經出來了,為什麼不笑一笑?」她就是見她整日鬱鬱寡歡的模樣,所以才將她拉上街散散心。

  「晏晏,我早說過了,我一點上街的意願也沒有,我只想要好好待在家裏……」

  「妳夠了。」姬秋晏截斷她的話,實在看不慣她這幾日的反常態度,「妳一直待在家,就是為了等侯翼的電話對不對?」

  「嗯,我怕他會突然打電話給我。」這幾天侯翼都不愛纏她了,今她稍稍消去的疑竇再度衍生。

  「拜託,如果他會打早就打了,何必要妳天天守在電話機旁等他的電諸?」連她這個局外人也隱約感覺得出來,他們的情感似乎不像先前般熱烈。

  「我……我不知道。」

  是習慣了嗎?這幾天下來,她已經習慣去等待他了。

  「沉香,妳跟侯翼之間沒問題吧?」幾番猶豫,姬秋晏還是把疑問問出口。

  「問題?」她一臉茫然,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是啊!她跟侯翼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

  「妳不知道嗎?還是妳沒有察覺到你們之間的問題?」

  「我……」她頓了下,扯出一抹慘澹的笑意,「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自從上一次過後,他都沒有再跟我提起婚約的事了,我想……他或許決定不要跟我結婚了。」

  「妳說什麼!?」姬秋曼被她突來的告知給嚇傻了眼,「侯翼不打算跟妳結婚了!?這是他親口跟妳說的?」

  「沒有,他沒有跟我提過,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沉香,會不會是妳的錯覺?」她知道好友一向敏感,或許是她反應過度也說不定。

  「或許吧!」她揚起唇,心中卻有另一層大膽的猜測。

  說不定,侯翼的反常是因為……他恢復了,他不再受到咒法的控制,所以,他就不再只專注愛她一人。

  不過,這有可能嗎?如果他真的解了咒,為什麼他還要繼續待在她身邊,繼續溫柔的待她、呵護她?

  一想起他的熱吻,她的雙頰就不禁微微發熱,趕忙將腦中浮現的這層疑惑給奮力抹去。

  「沉香,如果妳真的覺得妳跟侯翼不能再繼續下去的話……那樣也好,因為……」

  「因為我跟他本來就不適合,對嗎?」

  她瞭解晏晏為她擔憂的心,但是……當她已經付出所有的感情時,這份感情如何能說收就收呢?

  「嗯……」姬秋晏欲言又止,冷凝的面容蒙上一層陰影,「關於感情,我無法歡妳,因為陷在愛情漩渦當中的人是妳,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妳一句,真的就是侯翼嗎?」

  玉沉香猶豫了一下,回想起侯翼對她的深情柔意,感受到他給予她的溫暖關懷,她堅定不移的點了下頭。

  「嗯,就是他!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知道我再也逃不過了,我拚命的閃躲他帶給我的影響,拚命的想要忘記他,結果命運卻將我們兩人緊緊纏繞住,所以……」

  「說穿了,妳就是愛他!」姬秋曼拍了下額,從她迂回的說辭中點出重點。

  「嗯。」玉沉香含羞帶怯的點了下頭。

  「好吧,這是妳自己選擇的,是哭是笑也只能自己承受了。」

  她不是不相信愛情的偉大,而是她不敢相信侯翼。

  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風流少爺,他真的會因為沉香而停止獵豔嗎?

  「晏晏,我們別聊這些事了,我們去超市買些青菜、豬肉片,回家吃火鍋好嗎?」

  「好啊,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出來逛街。」要不是為了提振好友的精神,她根本就不想出門。

  「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她一直都很慶倖有這麼一位好友。

  「妳知道就好。」她冷冷一哼,帶著她轉個方向,往超市走去。

  ☆☆☆☆☆☆

  「親愛的,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料理?」一個豔光四射的女子仰頭嬌滴滴的詢問身側的男友。

  「隨便,只要好吃就行了。」侯翼攬著身旁的女伴,漫不經心的隨口應答。

  「親愛的,你這樣教人家要怎麼做菜給你吃嘛?」嬌豔的女人噘著嘴,不依的叫嚷著,「不管不管,你好歹也說說你喜歡吃什麼料理嘛,這樣我才能一展我的廚藝,讓你知道我可不是一個花瓶,擺著好看而已。」

  「好吧,那就義大利料理。」

  侯翼唇還噙著一抹笑,記得之前似乎也有這麼一個女人,為了不讓他看低她,而拉著他上超市買菜,結果那一次……他差點造成小築跟大哥之間的誤會。

  「義大利料理嗎?嗯……那就得去買包麵條了。」她挽著侯翼的手往另一頭的麵食區走去,「親愛的,你好久沒來找我了,這陣子公司很忙嗎?」

  侯翼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還好。」

  「既然還好,那你怎麼都不來找我?」晶晶媚眼一睨,「難不成你最近的約會又是排得滿檔,所以讓你忘記了還有我這一號人物?」

  侯翼漾開了一貫的迷人笑靨,低哄著她突起的嬌嗔蠻氣,「晶晶,別這樣嘛,我今天可是特地放下工作來陪妳的喔!」

  晶晶瞥了他一眼,心有不甘的捏了下他的鼻子,「算你有良心。不過,你的女朋友那麼多,你都不怕應付不過來嗎?」

  「妳少跟我開玩笑了。」他挑起了眉,摟緊了她的腰肢,以低啞嗓音與她調情,「晶晶,我的女朋友只有妳一個人。」

  晶晶扯唇笑得燦亮如花,小手捧住他的臉送上一個香吻,「親愛的,我就愛你這張嘴,淨會說些甜言蜜語讓我高興。好吧,原諒你了,看在你今晚要陪我一夜的份上……」

  暗示的口吻充分說明,他們將會有一個熱情如火的夜晚,然而這些調情的動作言語,看在侯翼眼中、聽在他耳中,卻激不起絲毫的反應。

  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全心投入這場男歡女愛之中,盡情地享受你情我願的愛情遊戲,但是今天……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知道自己非常不對勁。

  他失去了以往玩樂的心態,沒有與女人調情歡笑的閒情逸致,在無聊又無交集的對話間,他隱約覺得內心一陣空虛,再沒有與沉香在一起時,所品味到的滿足及甜蜜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他竟然提不起興致,一顆心恍若失去了目標,空蕩得議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

  她以為她看到的只是一場惡夢,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醒,她以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沉香,妳杵在這兒幹什麼?」姬秋晏拍了下她的肩,輕快問道。

  姬秋晏的一拍,將她整個人從眼前的惡夢抽離,她那輕輕的一拍也讓她清楚明白,眼前的一切是無法改變的殘酷現實。

  「晏……晏……」她艱難的開口喚她,心被密密荊棘圈圍住,再也無法掙脫這椎心的痛楚。

  「沉香,妳怎麼了?」她臉上的異常蒼白,讓姬秋晏不禁擔心的急急追問。

  「我……」她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我沒事……沒事……」她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控制不住的傷痛會自口中泄出。

  「沉香,妳……」眼角餘光一瞥,姬秋晏隨即看見了侯翼與另一名女子親熱相擁的模樣。

  「侯翼!?」可惡的男人,他竟然……

  玉沉香連忙拉住她的手腕,沒有勇氣回頭再看一眼,啟口哀聲請求:「晏晏,我們回去好嗎?」

  性情一向冷淡的姬秋晏,見到侯翼與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模樣,不禁為好友動起肝火來,「妳確定?妳確定要把眼前的事,當作不曾發生過?」

  「晏晏……」她搖頭,無法阻止椎心泣血之痛在身體每一吋蔓延。

  她在作夢!這一切都是夢!

  她沒有聽見那些刺痛她心的調情話語、沒有見到那個幾乎要撕裂她的場面,她沒有……她沒有……

  姬秋晏尖銳的嗓音引起了不遠處的侯翼注意,當他皺眉偏轉過身時,卻對眼前的景況傻了眼。

  「天啊!」侯翼暗叫不妙。

  以前,他可以無視於玉沉香的存在,可現在……他的心正猛烈的跳動,說明了他對她的反應及態度有著一種緊張感。

  緊張?真是笑話,他竟然會因為被一個女人抓到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慌張,手心甚至還冒出了冷汗,更別談心正扯出一波波難以言喻的痛……

  「親愛的,你怎麼了?」感覺到侯翼的僵硬,晶晶纖手撫上他的胸膛輕問。

  「親愛的?」姬秋晏不可思議的複誦,抓著一心想要逃跑的玉沉香走上前去,想為她討個公道。

  「晏晏,不要――」她哀求。

  「不行!」冷凝的雙眸出現了點點星火,「我不能讓妳逃避現實,我要妳看清他的為人。妳好好看清楚,這個男人就是侯翼,就是妳所深愛的男人!」

  玉沉香低垂螓首,感覺到眼眶熱了、紅了,最後的一絲勇氣早已被抽盡。

  隨著姬秋晏拉著沉香逐步上前,他也看見了她臉上的悲愴神情以及她泛紅的眼眶。

  霎時,胸口傳來一陣陣不知名的刺痛,讓他產生了無可言喻的愧疚感。

  「親愛的,她們是你認識的人嗎?還是……」嘲弄的言辭自晶晶口中逸出,「她們也是你眾多情人之一?」

  「妳別說話。」心痛到無可複加的侯翼,失去了哄她的好脾性。

  「眾多情人?」姬秋晏冷冷一哼,「沉香,妳聽見了嗎?妳看清楚了嗎?這個男人就是侯翼!」

  「我知道……」她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強持鎮定的回應。

  玉沉香吸了吸鼻,努力不讓自己崩潰的走上前去。

  她深深凝視著她所愛的男人,視線掃過他糾結的眉、他那雙盛著些許驚愕的眼,「侯翼,我……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句話,一句話就好……」

  「妳希望我對妳說什麼話?」她欲展未展的眉頭、欲哭未哭的面容,讓他揪心不已。

  他眼中的濃烈情感已不復見,他的心中再也沒有她了……

  在親眼見到他親密地摟著另一個美麗女人時,她整個人如遭電殛,近日來的惶惶不安活生生變成惡夢呈現眼前。

  他解開咒法了……她早該想到這一層的,她早該知道的。

  「我……」混亂的腦子浮現一句清楚不過的問號,「你……你愛過我嗎?」

  「我……」愛字險險就要衝口而出。

  見他有半分的猶豫及遲疑,玉沉香再也無法隱忍蓄滿眼眶的淚,晶瑩淚水滑落臉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深深地看他一眼後,玉沉香轉身頭也不回的疾速奔離。

  姬秋晏看看好友漸離的背影,再轉身狠狠瞪了眼侯翼,「侯副總,失去沉香絕對是你人生最大的錯誤!還有,你混帳!」

  痛快補上一句啐罵後,姬秋晏趕緊轉身追玉沉香。

  侯翼只能傻愣愣地看著玉沉香離去的方向,腦子轟然一片、無法思考,耳邊回蕩的是姬秋晏臨走前拋下的一句:失去沉香絕對是你人生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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