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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宛俞 -【郎君不絕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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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29: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林宛俞 - 郎君不絕情

「請你殺了我!」 他從沒見過這麼執迷不悟的女人 就算她全家被滿門抄斬,只有她一個人活下來 可只要他不說,她大可過著自由自在的「重生」日子 實在犯不著天天騷擾他,硬要成為他的「刀下之魂」! 好,既然她一心求死,他乾脆成全她 用男人對付女人的方法讓她通往「極樂世界」! 本以為這樣就能「兩全其美」、「皆大歡喜」 沒想到此舉根本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為他雖然成功的打消她尋死的念頭 卻也讓自己興起與她共度一生的渴望…… 唉,先別說他得砍滿一千顆人頭才能獲得自由 如果被她知道了他苦苦隱瞞的「祕密」 只怕恨他都來不及,哪還會願意繼續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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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29:4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請你殺了我。」

  吵鬧無比的客棧裏人來人往,而在客棧裏有個安靜的角落,像是不受影響似的。

  一個黑衣男子靜靜的喝著酒,俊美的臉上如果沒有那道又長又可怕的刀疤,可以算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出色人物。

  要不是某個清亮的聲音傳出來,恐怕沒有人敢看向那一桌。

  客棧裏頓時變得靜悄悄,因為大家實在很想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人,居然敢跟全身罪孽的千人斬說話。

  沒錯!

  那個靜靜暍著酒的男人,正是這個大城市裏所有罪犯最害怕見到的人。他不是士兵,不是捕頭,更不是縣太爺,而是專門砍人頭的執刑官。

  先不提他可怕的職業,光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死亡氣息,就讓人退避三舍了,更何況他只要用那雙死寂般的目光啾你一眼,只怕不用拿起他的絕命刀,便能教人感覺到死亡的滋味了。

  所有人只敢站在週邊的地方,拚命的擠眉弄眼外加雙手揮舞,不斷的招手要那個找死的少女過來。

  那裏不是小姑娘可以靠近的地方,快點過來吧!大家都在內心吶喊著。

  但是全身髒兮兮的少女卻只是落著淚,用著無奈又充滿怨恨的聲音指責著,「既然你已經殺了我全家,何必在乎多一個我?」

  黑衣男子用力的放下酒杯,二話不說的便往門口方向走。

  「你殺了我!我求你!」少女儘管腳步蹣跚,但還是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口裏呼喊著悲淒可憐的字句,「你殺我啊!你殺了我啊!我要你殺了我……」

  她的聲音引起整條街上人們的注意力。

  突然間,眼前一陣刀光劍影,鋒利的刀尖抵著她的額頭中間,阻止她的腳步。

  圍觀的眾人立刻鴉雀無聲。

  少女顫抖的身子表示出她內心的害怕,但她卻閉上雙眼,等待著劇痛降臨。

  「妳發抖了。」就表示怕死。黑衣男子終於開口。

  「來吧!我不怕死。」少女義無反顧的抬起下巴,她緊閉著眼睛,等待著他一刀解決她,好讓她可以到天上跟自己的爹娘團聚。

  許久都沒有動靜,少女察覺不對,猛然睜開眼睛,除了一堆目瞪口呆的路人之外,哪里還有那名黑衣男子的行蹤。

  「殷玨,你逃不了的,我一定會找到你。」少女大聲的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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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30: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黑夜來臨,在斷魂山腳下,有兩名高大的男子正在草叢裏忙碌著,像是壓著什麼掙扎的東西一樣。

  仔細一看,居然是個美麗的少女。

  「不要……不要……救命啊……」

  狂風呼呼的吹著,天上的月亮也被烏雲時而掩住,時而出現,微弱的照亮著天豔那張蒼白美麗的臉。

  四周充滿著一聲聲肆無忌憚的狂笑,原本被她綁得一絲不苟的黑髮已經被拉扯披散下來,身上白色的衣服也因為在地面上掙扎,沾滿了泥土。

  「住手……」

  「叫什麼叫?誰教妳晚上不回家睡覺,要在荒郊野外晃,遇到我們兄弟算妳倒楣。」

  「不要、不要,放開我。」天豔想要掙扎,但是雙腿被抓住,裙子也被掀到腰際,露出雪白修長的玉腿。

  「大哥,你看,她知道我們兄弟的好,要我們不要放開她耶!」張氏小弟嬉笑的說著,大手不安分的在她雪白的小腿上撫摸著,幾乎被那嫩到要融化的觸感給弄得發狂了。

  「非常好啊!妳真是個貼心的小美人,妳不要擔心,大哥我會好好的疼惜妳的。」張氏大哥笑得淫蕩。

  天豔感到羞辱的大叫著,「不要……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不要叫了,這裏沒有人會來救妳的。」

  「住手……不要……」她在探亂中摸到一顆石頭,立刻抓起來往眼前一砸,顧不了會不會打死人。

  「啊!」壓在她身上的張氏大哥痛叫一聲,痛得滾到旁邊,一手捂著太陽穴,發現流血後,臉上的神情變得猙獰可怕。

  「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讓本大爺我流血了,等一下我不讓妳痛得哇哇叫,我就不是男人。」

  「對啊!敢打我大哥,妳真是不想活了,我們一定要教妳付出代價,叫得死去活來。」

  天豔抓起地上的泥土撒向兩人,然後趁他們眼睛看不到的時候跑走。

  但是她才跑沒幾步就被抓住裙子,整個人被用力的往後拉倒在堅硬的泥地上,痛得無法動彈。

  「賤女人,還想跑。」張氏大哥氣呼呼的說著,一手拉扯著她的長髮,將她拖到一處翠綠的草地上。

  她整個臉朝下,這樣的姿勢讓她無法踢腳,只能不斷扭動身子,卻不知道她的舉動作讓張氏兄弟更加興奮。

  突然間,張氏兄弟聽見一陣緩慢卻隱含殺氣的腳步聲,他們停下動作,往腳步聲的方向望去。

  兩人彷佛看到死神走過來,四周彌漫著死亡陰影,看起來十分的恐怖,死神的目光像是兩把憤怒的火焰,兇猛燃燒著,卻一點溫度也沒有,只有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天豔因為剛才被張氏大哥打中頭部而頭昏想吐,所以並沒有發現異樣,只是本能的掙脫他們,顧不得衣衫狼狽的往前爬著,想要逃離這場惡夢。

  張氏兄弟嚇得腳都軟了,只能睜大眼瞪著已然走到面前的男子。

  男子才一靠近,兩人就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那股猛烈的寒冷將整個空曠的森林凍得嚇人,在那雙絕冷的黑眸注視下,他們忍不住顫抖著,平時的惡膽囂張樣都不見了。

  男子緩緩的抬起原本拖在地上發出恐怖聲響的絕命刀,只見上面的血跡依然鮮紅,甚至在月光下流動著。

  在刀落下的那一剎那,兩人大聲喊叫著,然後瘋狂的往前面跑,地上還留下一條水跡。

  嚇到失禁了,沒用。

  男子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兩個惡徒消失,這才緩緩的看向不遠處依然掙扎著在地上爬動的天豔。

  男子腳步再次邁開,這次的目標是她……

  不!該說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她。

  剛剛被毆打的疼痛及用盡的力氣,都讓天豔爬不動了,但她仍必須爬起,因為一把冰冷的刀抵著她的臉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傳入她的鼻中,她差點就吐出來。

  「是妳把我的家給毀了。」

  「哼!」她冷笑一聲,然後抬起被打得瘀青紅腫的小臉,神情充滿報復的快感,「是啊!就是我。你毀了我的家,我毀了你的家,這樣很公平。」

  說完之後,她像是從來沒有經歷過不幸似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對於她這樣的指責,他已經聽到麻痺,所以一點也不會痛,也不在乎,只是對她臉上那個燦爛的笑容感覺到很刺眼。

  他不喜歡這麼高興的感覺,也不希望別人擁有。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長髮,強迫她面對著他,「那我就殺了妳。」

  刀起,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冷的殺氣,她緊閉著眼睛承受著這期待已久的一刻,卻沒有想到在刀落下時,她居然昏過去了。

  她知道自己醒來後,一定會很後悔自己這麼不爭氣,但是不用擔心,因為她不會再醒來了。

  *

  為什麼要死?

  螞蟻都尚又偷生了,為什麼她好手好腳的,而且還長得比一般人漂亮,就算她全家人真的都死了,只有她一個人活下來,那又如何?

  殷玨靜靜的注視著天豔安詳甜美的睡容,心裏有著一絲絲的可惜。

  只要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她是滿門抄斬裏的漏網之魚,她可以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從此自由自在的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她還要如此?

  不過想一想,他都自身難保了,何必自尋煩惱?

  她,不該是也不會是他的責任。

  *  

  當天豔緩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身下是一堆乾草,雖然不是很舒適,卻也足以讓她沒有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

  有時候在野外,一個小小的風寒都可能會致人於死。

  他呢?人呢?

  一移動,她的全身就痛到不行,而這樣的痛苦也教她明白,她還沒有死,卻被他丟在荒郊野外……

  她抬頭望著四周的環境,這裏是個很隱密的山洞,她心裏想著,他這是有點良心的,知道要是把她丟在外面的草地上,她一定會被野獸叼走當晚餐。

  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什麼般的往身上看,衣服雖然被撕毀,卻沒有被侵犯的樣子。

  她松了口氣,接著感到一陣悲哀。

  她都想死了,何必介意自己的清白?

  一思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以為流幹的淚水,又緩緩的從眼角滴落。

  此時,她聽到一個似狼嗥的聲音,她忍不住感到很害怕,全身繃得很緊,整個人更縮進隱密的洞裏,彷徨的觀望著左右,生怕被野獸發現,更怕被剛才那兩個禽獸找到。

  但是恐懼像是黑暗一般不斷的蔓延開來,逐漸蒙蔽她的理智,讓她本能的站起來,然後往山上那一抹微弱的燈火狂奔而去。

  *

  溫暖的太陽一大早便恣意的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大地也因此而蘇醒,小鳥開心的在枝頭上唱歌。山林裏有間小屋的屋頂破了幾個洞,陽光乘隙從其中灑下。

  其中一道日光照射到床上的男人,他赤裸的身體只有一條破舊的被子蓋住下半身,由他不停的扭動中看出他是在作惡夢的狀態。

  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緩緩的走近床邊,冷眼看著男人。

  在陽光底下,他卻沒有辦法享受到光明的一面,只能在黑暗中和惡夢掙扎,真可憐。天豔這樣想著,覺得這是他的報應。

  她看著屋子,原本被她亂砸一通的東西都已經物歸原位,早知如此,她應該要放一把火燒了比較快,讓他沒有辦法將其恢復原狀。

  接著,她看到放在枕頭邊的大刀,上面有著洗也洗不掉的暗紅痕跡。她的親人二十條人命都是斷送在這個男人的手裏,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心痛。

  才剛碰觸到冰冷的刀身時,纖細的手腕馬上被用力的抓住。

  「啊!」她痛叫出聲,隨即迎上一張冒著冷汗,還未從夢魘裏完全醒過來的猙獰面容。

  「妳做什麼?」沙啞低沉的聲音淩厲的逼問著。

  天豔原本慌亂的心在見到他失去冷靜的一面時,意外的變得冷靜了,出口的聲音甜美得過分,「作惡夢了?是不是夢見很多顆血淋淋的人頭包圍著你?」

  這個女子故意挑釁他,而他一點也不喜歡。

  他的眉頭微皺,緩緩恢復冰冷的眼神也代表他又回到了那個冷靜的殷玨。

  他下了床,像是在拉小孩子一樣的拉著她。

  「你想要做什麼?」她掙扎著。

  門一開,她就被粗魯的丟出去,跌在堅硬的泥地上,疼痛了已經傷痕累累的四肢。

  「妳已經自由了,何必還要作踐自己?」無情的話落下後,門就被狠狠的關上。

  他剛剛說什麼?作踐自己?

  「我才沒有作踐自己。」天豔對著緊閉的門大喊著。她確定門裏的人有聽見,卻不給回應。

  可惡的男人,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

  該死的女人,他剛剛真的差點殺了她。

  只差一步,他的絕命刀上將會留下她的血跡,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床邊多了顆人頭瞪著他。

  他相信這個固執的小妖女絕對會因為死不瞑目而這樣做。

  殷玨靜靜的坐在床邊,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會招惹到如此難纏的小妖女?難道真的是他殺戮太多的報應嗎?

  屋外突然安靜了,難道她破天荒的想開了,決定要離開了?

  如果真是這樣,算她聰明。

  殷玨才剛想完,就聽到屋後似乎有聲響,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向後門,發現他以為離開的人正在搬石頭。

  想蓋房子嗎?看來似乎不像。

  只見那個小妖女做了二十個小小的石頭山,然後將懷裏一張張寫著名字的黃紙貼在石頭上,再跪在前面雙手合十的拜著。

  什麼?她居然在他的房子後面蓋墳墓!

  「誰准妳這樣做的?」他冷冷的問。

  她猛然站起身,像是一頭復活的母獅子一樣對著他說:「要是你不開心,可以殺了我。」

  又是這一句,他聽得都很煩了。

  「不敢的話……」

  「妳知道妳父親是個奸臣嗎?」他語氣不耐的質問著。

  「他不是。」她大聲的反駁。

  「他的罪過不是我害的,是他造成的結果,是他害你們冷家上下二十口人送命,我只是奉旨行刑,要報仇,輪也輪不到我。」他實話實說。

  「的確是,不過算你倒楣,誰教陷害我爹的壞官死了,我沒有辦法找他報仇,只好找你。」她盯著他道。

  「妳簡直是非不分。」他瞪了她一眼。

  「我沒有要找你復仇,只要你成全我,殺了我。」

  「妳真的想死,可以自殺。」他淡淡的說。

  「我知道,但是我想死在你的手裏,這樣我的血可以留在你的絕命刀上,我的靈魂一定可以跟我的親人在一起。」

  他斥了一聲,「荒唐!我不知道妳是從哪里聽來的說法,但絕對不會是真的。」

  「是其他的劊子手這樣說的,他們說劊子手裏的那把刀都留有許多的生靈,而你的絕命刀更是擁有封鎖靈魂的能力……」她急切的伸出手,但還來不及碰到他的袖子,便被他無情的閃開。

  「胡扯,妳快點走吧!」他轉身打算離開。

  她沖了過去,這次如願的抓住他的袖子。

  他轉過頭,迎向天豔那張堅定無比的小臉。

  她輕柔的低語著,「為什麼你不成全我?我只是想跟我的家人在一起。你已經砍了那麼多人頭了,多一個我也沒關係啊!」

  她說得好象他每天砍的是西瓜,而不是一條條寶貴的人命一樣。

  他很生氣被這樣誤解,目光卻忍不住被她那紅嫩的小口給吸引,他驚愕的發現自己以為不會再有感覺的身體突然蠢蠢欲動了起來。

  當她不再齜牙咧嘴的時候,低語的聲音聽起來很迷人,像極了一個令人渴望的小女人

  體內生氣的火焰奇跡似的被另一種火焰所取代,也許他是太久沒有碰觸女人溫暖的身體,才會讓這個髒兮兮的小妖女迷惑了……

  雖然她看起來是髒兮兮的,但是傳入他鼻息裏的卻是少女的馨香。

  很顯然的,她在荒郊野外掙扎求生,還不忘保持乾淨,真是可愛。

  內心深處的獸性被撩撥了起來,他很想跟她說,不要再這樣看著他,不然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可不敢保證,但絕對不會是殺了她。

  「成全我吧!」天豔可憐兮兮的說著,閃爍著盈盈淚光的美眸足以挑起所有人的同情心。

  以前她在家裏使用這一招都很有用的,她知道男人都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及哀求,她現在這樣低聲下氣,他應該就會答應了。

  殷玨的確是想把她送往極樂世界,卻不是死亡的天堂,而是另一個神秘的快樂世界──屬於男女的秘密花園。

  「這是妳自找的。」他突然像是一頭猛獸,霸道的捧住她的頭,吻住她的唇。

  「不要……」她拚命掙扎著。

  饑渴的唇一碰到那份甜美的滋味,他發現自己無法自已了,不管她如何反抗,都不能讓他打斷現在的幸福。

  他的大手更加用力的捧著她的頭,更加渴望的吻著她。

  天豔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要被他吞噬掉一樣,最令她感到訝異的,是自己的反應。

  他吻她的感覺跟之前那兩個惡徙碰觸她時的噁心感完全不同,她非但不覺得討厭,相反的,還有種莫名的渴望,想就這樣癱軟在他的懷裏。

  可是,不行,她必須阻止,不然再繼續下去,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她不願失去女性的自尊,變成他洩欲的物件,滿足他的狂妄自大,然後自己才後悔不已。

  啪!天豔伸出手,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力道大到讓他別過頭去。

  天啊!她居然會動手打人!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野蠻了?不過他真的有種讓人熱血沸騰的力量,教她快認不得自己了。

  殷玨再回過頭來面對她的時候,臉上冰冷的表情令她整個人忍不住直顫抖。

  「我……是你逼我的……你怎麼可以如此失禮……」她顫巍巍的說著。

  「妳不是連死都不怕了?」還在乎清白嗎?

  「我是要你殺了我,不是占我便宜。」她氣呼呼的說。

  她紅通通的臉頰氣得鼓鼓的,看起來可愛極了,讓他不只想占她便宜,還想將她整個人吞下去。

  「有差嗎?只是臨死前的死亡之吻。」

  「下流。」她就是不要他碰她,她會無法思考的……不,應該說被他碰觸時,她會變成連自己都不認得的自己。

  她的話令他臉色一沉,看起來他生氣了。

  「妳想死我可以成全妳,但是有個條件。」他冷冷的開口。

  「什麼條件?」

  「我要妳。」他霸道的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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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3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要你。

    他居然會說出這麼荒唐的三個字,要是別人聽到,他一定會被笑死的。

    天底下的女人很多,卻從來沒有哪個女人給過他如此多的感覺。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也是個很大的麻煩。

    殷玨靜靜的坐在屋子前面的木椅上喝著酒,他沒吃晚餐,因為他不會煮東西,所以他通常都是買饅頭回來吃。

    他不會像屋裏的小女人那樣還勤奮的開夥,不過她煮的食材都是從他的屋裏拿的,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她這樣的轉變都該怪他,因為他洩漏了自己的弱點——渴望她。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他的欲望之後,便理所當然的在他的身邊晃著,因為她說:「我會給你,至於什麼時候,由我決定。」

    這句話讓他變成一頭思春的野獸般,癡癡的等著,不敢行動。

    該死的女人!

    他應該把她拖過來,然後剝光她的衣服,像頭沒有人性的禽獸一樣佔有她。

    但是不行,因為他不能再做一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亂的事情。

    「飯煮好了。」

    一個緊繃嚴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殷玨沒有回答,繼續坐在原地喝著酒,遙望著星空。

    天豔也望了一下滿天的星星,好不美麗,接著轉身進屋,沒多久就把煮好的飯菜端到他身邊的小桌子上。

    他冷冷的瞄了一眼,「做什麼?我不是已經允許你煮東西喂飽自己了?」

    「我也有煮你的份,隨你愛吃不吃。」

    她才不理會他吃不吃,只要控制住自己不要流露出饑餓的模樣。她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都是靠摘樹林裏的野果果腹。

    當吞下熱騰騰的飯菜時,她有種很想哭的幸福感。

    「有這麼好吃嗎?」

    聽到他困惑的聲音,天豔猛然睜開眼,發現一顆腦袋瓜好奇的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而這顆腦袋瓜的主人正低著頭看著桌上簡單的小菜,一臉不解。

    他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跑來她的身邊?

    殷玨是因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才靠過去的,他困惑的神情像是小男孩似的。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她的心突然一陣悸動。

    「是啊!本姑娘煮的飯菜可以說是天下無敵的。」她連忙轉移話題,心想,她是不是瘋了?怎麼會對這個大壞人有心動的感覺?

    一張俊臉放大的出現在眼前,讓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亂了起來。

    「臭屁。」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出口的兩字。

    臭屁?!

    「不信你可以吃看看啊!」說完,她挖了一口炒飯到他的面前。

    這樣自然的動作讓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她的湯匙頓時停在半空中。

    「你以為我是小孩嗎?」他口氣冷冷的說著,但心裏卻被她的動作所帶來的溫暖震撼住。

    這個臭男人!

    天豔氣呼呼的想收回手,他卻張開口,把湯匙裏的炒飯吞進去。

    「嗯!看不出來你嬌生慣養的,還滿會煮飯的。」

    「當然。」她縮回手,繼續吃著碗裏的飯菜,刻意忽略自己剛剛做的糗事。

    她怎麼會主動喂男人吃飯?真不害臊啊!這下子那個可惡的男人一定會笑她的。

    可是他只是拿起筷子靜靜的吃飯。

    天豔訝異的瞪著他。

    她以為一個隻會殺人的劊子手吃飯應該跟豬一樣,因為她曾經看過其他的劊子手,對他們龐大的體型及吃東西的模樣,印象非常深刻。

    但是他不一樣。

    他優雅得像是個有教養的貴族,而且他的體型也不會像豬一樣,連一向重視教養的爹爹若是見到眼前這個男人用餐的模樣,絕對會很欣賞的。

    不像她,怎樣都學不會優雅的用餐。

    「你不吃飯,偷看我做什麼?」

    「你怎麼不像豬?」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他愣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安靜的吃飯,彷佛一個擁有超高修養的聖人一樣。

    很快的,他便把眼前的飯菜都掃光了。

    放下碗筷,他滿足的歎了口氣,然後又一臉冰冷的望著她,「誰說我不像豬?」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悠哉得像是一個幸福的男人剛吃完小妻子所做的晚餐。

    她錯了。天豔瞪著眼前光溜溜的盤子。

    他怎麼會不是豬?他居然把菜都吃光了,她要吃什麼?

    「明天……」他頭也不回的開口。

    她抬起頭,困惑的望著他。明天怎樣?

    「我會多買些菜回來。」說完,他假裝很認真的在賞月,刻意忽略心頭那不知名的瘋狂跳動。

    月光下的他,一頭漆黑的長髮任意隨風飄散,帶著一絲放蕩不羈的危險氣息,英挺削瘦的身材散發著強烈的男子氣概。

    當他說要多買些菜回來的時候,天豔已經開始幻想著明天兩人一起用餐的情景。

    她可以多煮點他喜歡吃的東西……

    等等!冷天豔,你不是來當他的煮飯婆的,沒必要幫他煮飯,還煮他喜歡吃的。

    像是在生自己的氣似的,她故意用力的收拾碗筷。她瞄了一眼依然在賞月的男人。

    幸好他沒有聽到。

    還是快點收拾好,然後結束這個奇怪的一天。   

    假裝在賞月的殷玨其實根本沒注意月亮到底是不是圓的,他一直偷偷的看著收拾碗筷而進進出出的嬌小身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喜歡一個小女孩卻不知道要怎樣告訴她。

    望著在破屋子前面的天豔,他想著,是不是該整修一下這間快倒的破屋子?

    她應該住在美麗典雅的大屋子裏,像他之前住的大屋子般。他會請師傅來家裏幫她做很多衣服,他會買很多漂亮的金飾頭釵給她,讓她更加耀眼動人。

    不過他辦不到。

    他如果想給她這一切,勢必得向某個人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投降,而這是他當初會躲到這斷魂山的原因。

    再說,她又沒有說喜歡他,要跟他過一輩子,他最好不要自作多情比較好。

    若他夠理智的話,就應該讓她清楚她現在是跟一個如何差勁的人在一起,讓她快點死心離開這裏,離開他。

    她不屬於他,他也要不起她,所以還是快點阻止這一切吧!殷玨心裏的聲音小聲的警告著他。

    此時,他聽到身後有輕巧的腳步聲。

    「我去替你燒熱水。」

    這麼好?天豔的腳步因此停住。

    這其中似乎有詐,但是可以洗一個熱騰騰的澡是她夢寐以求的,所以她並沒有出口阻止,甚至還帶了一些些感激的心情。

    也許他並不是真的那麼壞,也許殺人也不是他願意的。

    結果他下面的話,狠狠的把她剛才感恩的念頭給打斷。

    「謝謝你……」

    「洗乾淨一點。」

    「什麼?」

    「我不喜歡跟我上床的女人有奇怪的味道。」

    「那……那……我不要洗澡。」可惡!她幹嘛結巴啊?

    不過照他所說,她不洗澡,他就不會想要她了吧?事實上,她身上的氣味連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雖然這幾天她都有用冰涼的河水擦拭身體,但她還是想要痛快的洗個熱水澡。

    他冷冷的瞪著她,看到她紅通通的臉龐,心裏不禁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好吧!我就等你想洗熱水澡的時候,到時我會認定那個訊息便代表你願意了。」

    他就不信她受得了不洗澡,她那麼愛乾淨,他知道自己不會等很久。

    「你不可以這樣自以為是。」天豔不悅的跺著腳。

    不可以?

    等著瞧吧!他要證明他可以更加「自以為是」。

    *

    天豔眼睜睜的看著殷玨去屋子外面拿了柴火,然後進到屋子裏燒開水。

    等到水滾了,她又見到他抬了一個大大的木桶進來,接著到外面的河邊提了一桶水,倒入桶裏,最後倒入滾燙的熱水。

    「你想看我洗澡?」他望著她。

    天豔看到他眼底調戲的邪魅光芒,她生氣的轉過頭去,「誰要看?變態。」

    她迅速的定到門外,聽見屋內的他跳入水桶的聲音,還發出舒服的歎息,當場讓她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真是氣死人了。

    她低下頭偷偷的聞了一下自己,雖然沒有很誇張的氣味,但是身上的衣服也需要清洗了。

    望著在裏面享受熱水澡的臭男人,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她不甘心的走到河邊。

    皎潔的月光將涓涓的小河流襯托成一條銀色的星河,閃閃發光,看起來好不美麗。

    她伸手摸摸水溫。

    嗯……因為夏天的關係,水溫還不至於很冰冷,甚至有些溫溫的。

    她躲在比較隱密的樹叢後面,小心翼翼的將衣服脫下來,再將肚兜當成毛巾,沾濕了才開始擦拭雙手。

    她走進河裏,坐在一個石頭上,洗著頭髮、身體。

    她覺得用河水洗澡也不輸熱水,雖然能洗熱水澡還是她的最愛。

    她拿起小梳子,邊沾水邊梳理著及腰的長髮,徹底享受從頭到腳泡在水裏的舒服。

    這下子他就不能說她臭臭的。她得意的想著。

    在清澈的河裏突然有漂亮的落花飄過來,天豔開心的伸出雙手去掬取,接著又發現更多的花瓣流過來。

    現在是落花的季節嗎?

    她順著落花飄過來的上游望去,赫然發現一個慵懶的身影正拔著一朵朵花的花瓣,然後灑到河水裏順流而下到她的身邊。

    「你們女人泡澡不是都會加點花瓣嗎?」

    「你!」她應該要生氣自己被偷看了,而不是想到他怎麼知道女人洗澡都會加花瓣?難道他看過?

    「這條河水的主人也是我,下次要露天泡澡時,不要忘記先通知我一聲,看我准不准。」

    她哼了一聲,「這條河水那麼長,我愛在哪里泡就在哪里泡。」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只好跟你一起泡了。」他威脅的道。

    「你有熱水澡可以洗,幹嘛跟我搶這條河水?」

    他的回答,是一個氣死人的冷笑,一副就是「你在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話」的模樣。

    不知道是氣到發抖還是河水冷的關係,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快點起來吧,泡太久會染上風寒的。」說完,他便慢條斯理的走回屋子裏,沒有再理會她。

    *

    殷玨倒了杯水喝,卻澆熄不了被天豔撩起的欲火。

    他何曾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過?

    月光下,在晶瑩的河水裏那對雪嫩可愛的雪乳,看起來像是剛出爐的包子一樣,引人垂涎。

    當她的小手在她雪白無瑕的身子上面遊移清洗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變成她的小手。

    他看到她輕揉著雪乳,指間露出的粉紅格外醒目。

    她只是單純的在洗澡,並非刻意誘惑,但光是那樣就已經把他逗弄得蠢蠢欲動,心猿意馬。

    他靜靜的佇立在陰暗的樹叢後,如果不是靠著高超的自製力,他恐怕早沖進河裏跟她一起洗澡了。不管她喜不喜歡、願不願意,他都需要發洩她引起的欲火。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時,他迅速的離開,逃到屋子裏喝冷水。

    好不容易情況比較好了,他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又看到她出現在面前。

    她洗好了,雖然頭髮還濕濕的,模樣卻是那麼清新可愛,像是一朵剛出水的芙蓉。

    他感覺到剛才喝下去的冷水失去效用了。他不應該洗熱水澡,要洗冷水澡才對。

    她換了另一套衣服,不是新衣,因為上面有補過的痕跡。她似乎沒有多少衣服,至少遇到她的時候,她狼狽得跟個小乞丐一樣。

    也幸好她穿上衣服了,否則難保他看見她的身體時,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睡哪里?」天豔囁嚅的問,控制不了自己的臉越來越燙。

    「你想跟我睡?」他掀起被單一角,邀請她一起上床。

    「想得美。」她氣呼呼的拒絕。

    他嘴角微微彎起,一副很讓人生氣的痞子樣。

    她總算見識到他的另一面,惡劣的那一面。

    「唉!」

    歎什麼氣啊?她被他的舉動吸引,不解的看著他。

    「洗完熱呼呼的熱水澡,再躺在舒服的床上,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他又滿足的歎了口氣。

    他是故意的,刺激她這個沒有熱水洗澡只能泡河水,且無舒服的床可以睡的人。

    真是可惡。

    不過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擊垮她嗎?休想。

    「平常總是要酷不愛說話的人,今天晚上是吃錯藥嗎?這麼多話。」她冷冷的說。

    「哼!」

    居然還冷哼呢!真是囂張的傢伙。

    天豔在比較沒有風吹進來的角落鋪上一層稻草,完成她的窩身之處。

    可是沒有被子呢!

    當她想著時,一個東西飛了過來,套在她的頭上。

    「這件衣服給你蓋著,要是得了風寒就不好了。」他淡淡的說著。

    她拿下頭上的衣服,然後瞪著翻了個身睡覺的男人。他還會擔心自己,算他有良心。

    「我很怕你傳染給我。」

    聽到他這樣說,她心裏對他的好感立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臭男人!要讓他得風寒恐怕還很困難,他不知道禍害遺千年嗎?天豔在心裏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她累了,還是先休息好了,她疲憊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她緩緩的躺了下去,她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頭一根根發出聲響,它們在向她抗議著,它們辛苦了很久,居然沒有睡在好一點的地方。

    問題是,她有什麼辦法?誰教她要寄人籬下。

    天豔躺在冰冷又硬得要命的地上,身上只有一件大衣,這還是殷玨大發佛心賞她的,不然連蓋的東西都沒有。

    但她還是很快的進入甜美的夢鄉,熟睡到連被抱到舒適的床上,蓋上溫暖的被子都不知道。

    睡得這麼熟,被人拖去了都不曉得。殷玨瞪著在床上睡得很幸福的小女人,心裏很懊惱,自己幹嘛有床不睡,要讓給這個不速之客?

    他只知道自己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像顆球蜷曲著,在地上邊睡邊發抖。

    不是他有慈悲心,而是怕早上一醒來,會發現一具凍僵的女屍,如此而已。

    他躺在她原本躺的地上,聽見全身的骨頭格格作響。

    明天他肯定會渾身酸痛到連砍人頭都沒力氣。

    看到她睡得香甜的睡容,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他的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這樣說著。

    殷玨相信自己絕對是中邪了,否則怎麼會有幸福的感覺?

    不要忘記,他是一個不配擁有幸福的人,儘管他十分渴望。

    他再次望向她天真無邪的睡容。

    唉!他好想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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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大早,殷玨就出門了。

    天豔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往下一看,還好衣服完整無缺,她沒有被怎麼樣。

    慶倖之餘,她的心裏也湧起一絲絲惱火的感覺。

    她跟一個男人獨處一室,竟然沒有發生什麼事,難道她這麼沒有魅力嗎?

    還是因為……

    她低下頭,聞一聞自己,然後看了一眼堆放在屋外整齊的木柴,她溜下床,躲到窗戶旁邊,看看殷玨是不是真的出門去了。

    她一臉渴望的盯著那些柴火。

    這麼多,偷用一點點應該沒關係吧?

    事不宜遲,她馬上動手拿了幾根木柴,開心的燒起熱水,準備享受幸福的熱水澡嚕!

    她將屋子裏所有的窗戶跟門鎖得緊緊的,確定不會被發現,便將衣服脫下來,跳進熱騰騰的水裏。

    唉!人生的幸福不過如此而已。

    就這樣,她任由自己泡在熱水裏直到水變涼,才心滿意足的起來,再把脫下來的衣服順便洗一洗。

    接著她瞄到角落裏有個很奇怪的籃子,散發出很奇怪的味道。她好奇的走過去,一掀開,差點被薰昏過去。

    那個臭男人衣服都不洗,以為放在這裏,就會乾淨了嗎?

    算了,那是他的衣服,不關她的事,她只要把自己的衣服洗乾淨就好了,她可不是來當他的老媽子的。

    她轉過頭不想理會,但是想幫他洗衣服的念頭卻越來越強烈。

    那個臭男人都可以忍那麼久不在乎了,恐怕接下來還是這樣,到時受苦受難的人依舊是她。

    乾脆好心一點,畢竟她不像他那樣鐵石心腸,她可是善良的人。

    於是她便順手替他洗完那一整籃的髒衣服,讓那些可憐的衣服可以在微風中享受陽光的照耀。

    曬完衣服回到屋裏,她看到椅子上面髒兮兮的,她假裝看不到,轉而想倒茶喝,卻發現茶壺裏有水,但杯子卻充滿茶垢。

    她歎了口氣望著窗外飄揚的衣服,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喃喃自語的說著,

  「這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他。」

    於是她像個勤勞又盡職的婢女,替殷玨的破屋子打掃一番,總算有家的樣子了。

    *

    當殷玨從山腳爬到山上的時候,越靠近家,越覺得自己好像走錯地方了,可是看到屋頂的那幾個破洞都還在,他才確定眼前這間看起來典雅、充滿花朵的屋子是他的狗窩。

    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是不是把整個山谷裏的花全拿來裝飾他的房子?

    當他打算沖進去的時候,卻聽到屋子後面有聲音,他停住腳步,握住腰上的刀,緩緩的從屋子右側繞過去。

    果然有人,而且是一個很熟悉的人,不但將他很有風格的屋子變成很娘的百花屋,而且還偷他的木柴。

    剩下一半的木柴被她用不同的排列方法,讓表面看起來還是很滿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她還滿有小聰明的。

    她的皮膚紅通通的,泛著一抹迷人的櫻紅,模樣像是泡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熱水澡……

    此時,她剛好轉過頭來,見到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整個人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驚跳了一下。

    真是可愛。

    慘了,被他發現了。天豔在心裏喊了聲糟。

    「你在做什麼?」

    「我……」她強迫自己冷靜,莫急莫慌莫害怕,「我在整理這些木柴啊!事實上,我一整天都很認真的打掃屋子,你不覺得變得很乾淨又漂亮嗎?」

    「我覺得很花。」他冷冷的說。

    「你不喜歡?」她嘟起小嘴,兩頰鼓鼓的像是生氣的天竺鼠,心想,如果她這樣辛苦他還挑剔,他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吧?

    他從窗戶外面望進屋裏變得乾淨整齊,聞到空氣中不再彌漫著不知名的氣味,而是充滿了迷人的花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轉過頭打量著她。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眼裏閃爍的光芒,好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仔細一看,也沒那麼討厭了。」他淡淡的開口。

    她愣了一會兒,然後丟下這樣一句話,「很好,不然你晚上就沒有好吃的飯菜可以吃了。」便轉身進屋。

    殷玨靜靜的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有種想法,仿佛她已經住在這間小屋好久,兩人也這樣相處好久……

    他感覺到心裏那個高聳堅硬的防衛一點一點的倒塌,他看著屋裏正在擺碗筷的小女人——那個當初哭哭啼啼想要尋死的小女人,現在卻帶給他一種他從不敢奢想的幸福。

    「喂!你肚子不餓啊?」她甜美的聲音呼喚著他,「快點進來啊!」

    他心裏的寒冰被她這句溫暖的話給融化了。

    「嗯!」他還是要酷的應了一聲,然後走進屋子裏,迎向她。

    望著她那張可愛的小臉,所有的不幸和黑暗面似乎都消失無蹤,任他怎樣想也想不起來。

    他將空碗端到她的面前,意思要她幫他添飯。

    「你有下山嗎?」

    「沒有。」她搖頭。

    「不然怎麼會有雞肉?」

    「這是一個獵戶送給我的。」

    聞言,他的臭臉馬上轉過來。

    「是他母親送我的,她兒子不敢靠近這間屋子,因為他知道誰住在這裏。」

    哼!知道怕就好。殷玨在心裏冷哼著。

    「你在這裏很安全,一些宵小不敢過來。」

    「嗯!」他這樣說是要安撫她嗎?她偷偷的想著,就算他不是這樣意思,她還是很感謝他。

    事實上,當她一個人的時候,仍舊有一點點不安。

    「對了,那包給你。」

    「哪包?」

    他的下巴往門邊的小櫃子一挑。

    她順著看過去,發現上面放了一個紙袋子。

    「什麼東西?」她好奇的瞅著他,像是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小兔子一樣,讓他差點把她撲倒。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他故意壓抑著想要討好她的語氣,聽起來反而顯得冰冷。

    討厭的男人。她在心裏碎碎念著,然後抬起下巴,學他冷冷的說:「我吃飽後再看。」

    她本來想學他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才吃了幾口飯,她就忍不住了。

    「我吃飽了。」她連走帶跑的步到櫃子前,拆開那包紙袋子。

    「哇!」

    聽到她的歡呼聲,背對著她的殷玨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女人啊!就是容易討好。

    她沖到他的面前,雙手拿著一件漂亮的衣裳在身上比著,口氣難掩欣喜的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難道是我要穿的嗎?那衣服那麼小,我就算想改性,也擠不進去。」

    「謝謝。」她臉上如陽光般的笑容因為想到什麼,迅速的消失。

    又怎麼了?不要跟他說一些八股的想法,什麼不能收他的東西等等,這樣他就真的會想殺人了。

    果然,她開口的便是——

    「無功不受祿……」

    「你今天很努力的幫我整理房子,又洗衣服還煮好吃的東西給我吃,我送你幾件衣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你那兩件衣服都穿到快破了,難道你願意穿得破破爛爛,衣不敝體的在我面前晃嗎?那我也不介意享受一些外洩的春光。」事實上,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裏其實很想把那兩件新衣服燒掉,讓她能露些春光。

    「那……謝謝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然後開心的沖到紙袋子前面繼續挖寶。

    突然間,她的動作停住,不知道看到什麼東西,一張嬌臉越來越紅。

    「怎麼了?」

    「這些衣服是你自己買的嗎?」

    「我是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去買女人的衣服?我是拜託一個朋友的妻子幫我買的。有什麼問題嗎?」他不解的問道。

    「沒有。」她搖頭。

    「是不是不合身還是顏色不喜歡?」他站起來走向她,伸出一隻大手,「我看看,不喜歡的話,我明天拿去換。」

    「不用了。」

    他瞪了她一眼,然後搶著她手裏緊抓著的衣服。

    「真的沒有什麼啦……啊!」

    一個不小心,他居然將衣服的帶子扯斷了。

    他愣住了,同時也看清楚手裏拿的衣服是——

    肚兜!

    「我……我……明天再幫你拿去換,不然我再買新的給你。」他結巴的說著。

    「沒關係,我縫補一下就好了。」她從他的手裏搶過那件在半空中搖晃的肚兜,接著拿了針線,躲到屋後的小花園去了。

    她幹嘛一副很怕被他搶走的樣子?不過他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他送的禮物。

    殷玨沒想到女人還有那樣東西要準備,而當他想到天豔身上只有穿著那件小小肚兜的畫面……

    他又沖到桌子前面,倒了一杯冷水,喝下一大口,壓抑著自己因為胡思亂想引起的蠢蠢欲動。

    見到她開心的模樣,他也感到很高興。

    這種感覺他已經遺忘很久了,再重新得到,是福還是禍?他也不清楚了。

    *

    天豔穿著漂亮的新肚兜,當然,外面還是有舊衣服包得緊緊的,幸福的進入夢鄉,睡容上甚至浮現著甜美的笑容。

    新的衣服被她小心翼翼的摺疊在衣櫃旁邊,這是她在幫殷玨整理衣櫃的時候,擅自決定可以擁有的一個小小的地盤。

    她單純的因為自己有新的肚兜可以換洗,而感到幸福。

    至於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心裏想的,也是一種幸福,卻絕對不會是很單純的,相反的,還充滿了邪惡淫蕩。

    他終究抗拒不了欲望的魔力。

    天豔睡到一半,發現到床邊似乎有人,她猛然睜開眼睛,「你想做什麼?」

    「殺了你。」

    「啊?」她一臉詫異,因為他雖然說要殺了她,但是他的手上並沒有拿刀,相反的,還在她的身上不安分的撫摸著,自己的臉也被他饑渴的唇不斷的印下似雨般的吻痕。

    這哪里是要殺了她?他根本是在佔便宜。

    「等等……」她掙扎著。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聲音沙啞的說:「既然你選擇留下來,就算是回答了。」

    「你……」哪有人這樣的?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是你放棄的。」

    「不要……我還沒有準備好……」她拚命抵抗,「你不是嫌我身上有味道嗎?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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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30: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殷玨的輕斥讓天豔有種很奇妙的感覺,他不像是在生氣,反倒像是情人間的調情。

    「什麼?」她不禁愣住。

    「我發現木柴少了很多,而且你的皮膚都皺皺的。」

    「有嗎?是不是泡太久了……」話一出口,她馬上就發現自己上當了,居然被這個可惡的男人套出話來。

    他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真是令人看了很生氣,卻也令她感到心跳少跳一拍,嬌臉上浮現著嬌媚的紅雲。

    「不是我就對了。」反正他是無賴,她也不用誠實,否認到底就好了。天豔鴕鳥心態的想著。

    他並沒有因為這樣就放棄,好不容易逮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偷香,為什麼他不可以要了她?她自己不走的不是嗎?

    他伸出大手緩緩的撫摸著她細嫩的臉龐,鼻息間聞到她的少女馨香,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宛如催情的香氣一樣不斷的撩撥著他。

    他知道自己蠢蠢欲動的身體需要發洩的不只是壓抑許久的欲望,還有更深層的渴望,但是他刻意忽略。

    想太多對他絕對是折磨。他忖道。

    「反正我們已經說好,只要你洗澡了,就代表你允許我碰你了。」

    「哪有人不洗澡的……」她漲紅著臉,拚命掙扎著。

    他不但不生氣,還一副很開心的神情。

    他在高興什麼啊?她又不是生來要讓他開懷的。

    只要她努力抗拒,他就算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樂趣,也沒有辦法。她想著。

    「我的力氣雖然比不過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具沒有反應、冰冷的身體,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她下定決心不會配合他。

    話一說完,她閉上雙眼躺著不動,擺明瞭要當個沒有感覺的布娃娃,他不會玩得很開心的。

    久久,見不到他有動作,天豔想著,她是不是成功了?他沒有興趣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小手,她驚訝的猛然睜開眼睛,迎上他嘲諷的神情,像是在嘲笑她說出口卻做不到。

    她壓抑著想收回手的衝動,狠狠的瞪著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不是要當屍體嗎?那就不要動啊!」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冷不防的握著她的小手去碰他的男性,她感到無比羞辱,臉上好燙。

    她想收回小手,但是他堅決的緊緊握著她的小手,不讓她如願。

    「現在不是你害羞的時候。」他霸道的說。

    「不要這樣……」她羞憤的低吼著,但還是被他半強迫的拉扯著按在他雙腿之間的欲望。

    「難道你不想摸摸跟你不一樣的身體嗎?」他誘惑的說。

    「並不想。」

    「可是我倒滿想的,如果你不喜歡摸我,我只好摸你了……」

    「不!不要!」她大叫著。

    是不是讓他滿意,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她以為她會怕他嗎?

    他休想這麼輕易的就打倒她。

    「既然你想要我這樣做,就不要怪我動作太粗魯。」

    聽到她賭氣的語氣,他有些訝異,他本來只是打算逗逗她、嚇嚇她,讓她知道他不喜歡有人欺騙他。

    也好,可以測驗一下自己對她的自製力,他不相信自己會在這樣一個單純無知的小女人面前,失去自豪的控制力!

    她和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證明之後,他就能告訴自己,對她會充滿那麼多的幻想跟欲望,全是因為他太久沒有發洩了。

    他盤坐在她的面前,將她的小手按放在自己的欲望上,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羞紅的臉龐。

    當天豔的小手一碰到他龐大的男性時,心頭止不住一陣狂跳,小手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意識,在那昂立的高聳上來回的撫摸著。

    殷玨很快就有了反應,那雙小手柔嫩的碰觸帶來一種快樂的酥麻感。

    「你的動作不算很青澀,怎麼,有摸過其他的男人?」

    他無情冷酷的嘲諷讓她的手一震,她慌亂的想收回手,卻被他捧住頭面對著他,動彈不得。

    「說。」

    「說什麼?」她花容失色的問著。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我哪有熟練?是……是……」

    「是怎樣?」

    「殷玨,你不要太過分,你不是只想發洩嗎?我用手幫你是一樣的道理。」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怎麼會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要是被人家知道,她以後要怎麼做人?

    但是她在這個世上已經無依無靠了,未來也不可能會有幸福了,她又幹嘛要擔心那麼多?

    想到這裏,她不禁感到悲哀。

    突然間,她整個人被推倒在床上,因為重心不穩而雙腿微開,露出不少誘人的風光,引起男人臉上一陣難忍的饑渴。

    「啊!」她驚叫一聲,然後想掩住自己的身體,卻被他更快一步壓上來。

    殷玨強壯結實的身體半壓住她,像是一頭雄猛的獅子壓著一隻可愛的小兔子,享受著她垂死的掙扎。

    「你以為你那些小小的技巧就可以滿足我?」

    「你打算怎樣?」她咬牙切齒的問著。

    「你要讓我滿足還要多下點功夫,不過我不介意先當一下你的師父。」

    他的大手粗暴的扯下她的褻褲,她想夾緊雙腿,卻被他阻止。

    第一次被男人碰觸的花瓣忍不住顫抖著,他的指尖緩緩的在她的私處滑動,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令她感覺害怕又迷惘。

    「啊……」一聲嬌叫忍不住逸出,她連忙咬住下唇,不讓這個乘人之危的男人得意。

    她很想用雙手遮住自己,但是這樣就代表自己認輸了,所以她只能緊抓著床上的被單,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彷佛他的碰觸一點也不會讓她有感覺,他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快感及滿足,讓他覺得一點都不好玩,也許他就會放過她了。

    她天真的想法很快的就被他看穿,他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修長的手指緩緩的在她濕潤嬌嫩的花瓣侵佔搜尋著,逗弄著更多甜蜜的愛意自花穴中汩汩而出。

    她更用力的以雪白的貝齒咬著下唇,像是要全力抵抗這種銷魂的快感。

    他充滿魔力的指尖找到含羞的情蕊,輕輕的摩娑著,挑逗著她全身早已緊繃的神經。

    隨著他越來越親密的動作,她的呼吸逐漸參雜著無法控制的迷亂,她越來越泛紅的小臉,反應著她的快樂跟欲望。

    「喜歡就喊出來,沒有關係。」他輕輕的說,讓天豔更下定決心不要如他的願。

    「你不是想死在我的刀下?因為你相信這樣就可以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他。

    「只要讓我滿意,聽我的話,我會答應你的。」

    「真的嗎?」

    他的黑眸閃過一抹不悅。他不喜歡她想死的欲望比失去清白還要強烈。

    「當然。」他口氣冰冷的說。

    她的身子慢慢的放鬆,嬌羞的臉轉過去不看他,擺明已經屈服。

    如果他粗暴一點,甚至像張氏兄弟那樣,也許她可以當作是一場惡夢。

    偏偏他卻像是在對待珍貴無比的寶貝似的,一點一滴把她堅決不合作到底的決定卸除。

    他的手指繼續像是一條靈巧帶火的蛇在少女的禁地花園裏竄動著,逐漸將她體內深埋的情火點燃。

    為什麼她的身體有種奇怪的感覺?比剛剛那種純粹的快感舒服還要令人更加無力?

    他手指的攻勢仍沒停下,還加入自己的唇,吻上她胸前挺立的粉紅蓓蕾。

    在這樣雙重的攻擊下,她幾乎要尖叫出聲,櫻桃小口羞恥的喘息著,卻無力阻止身體的反應,晶瑩的愛液也沾染了他的手指。

    「叫出來給我聽。」

    「不……」

    「我要聽。」他霸道的命令著。

    這個命令其實一點也不困難,反倒像是一個解脫的咒語,讓她可以透過呻吟,紓解一些全身無處宣洩的快感。

    本以為這樣就已經夠了,因為他的手指突然離開,雖然她的身體一點也不願意他離開。

    儘管雙腿恢復了自由,但天豔卻仿佛連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無法移動身子,雪白的雙腿仍微張著,嬌嫩的花瓣依舊含羞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埋首在她的雙腿之間。

    她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濕熱的東西舔弄一下。

    「不要……」她終於忍受下了發出一聲難以自禁的呻吟,徹底粉粹了她僅存的反抗,宣告了她的不合作計畫失敗了。

    他的舌尖像是羽毛—樣拂過那已經變成豔紅的花瓣,快樂的泉源無法承受的自她的體內滲出來。

    在他的舔弄之下,天豔整個人像是要融化似的,細小的汗珠佈滿她粉紅的肌膚,閃耀著動人的亮光。

    「啊……」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搖擺著,將自己拱向他,乞求他可以給她更多更多。

    當下腹傳來的歡愉不斷的往上,她感覺整個人幾乎要失控了。

    「不行了……我不……啊……」銷魂的快感終於在他厲害的愛撫及親吻之下達到了最高點。

    她嬌嫩的身體像是被狂風暴雨襲擊過的小花一樣,脆弱又美麗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好了,遊戲結束了。」他原本邪魅的神情轉變了,黑色的眼眸顯得專注灼熱。

    「什麼?」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更快一步捧住臉面對他,無法閃躲他令人心慌意亂的注視。

    「看著我,我要你清楚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

    她卻把眼睛閉得緊緊緊的,她沒有掙扎,因為她知道這樣只是會帶來更大的羞辱。

    殷玨的大手放肆的揉捏著她敏感嬌豔的雪乳,然後再往她乎坦的小腹移動,最後握住她纖細的腰。

    「啊!」天豔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明白那是她發出來的。

    「睜開眼。」他命令著。

    「不要。」天豔緊閉著眼,感覺到他堅決、理所當然的進入她的身體……

    好痛!她深深的倒抽一口氣,緊繃的身體讓他停頓了一下,隨即感受到他在親吻自己的臉龐。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模糊。

    她哭了,而他剛剛吻去的是她的淚水。

    「你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冷酷無情的毀掉她所有的希望。

    他猛然一個深深的挺進,她再次痛叫出聲。

    這場歡愛的開始,有如暴風雨一樣,橫掃過她的全身。

    隨即劇痛消失,緊繃的神經鬆馳,全身的肌膚酥軟,體內的血液奔湧,花穴由疼痛轉為酥麻,由酥麻又轉為熾熱,最後是難以忍耐的感覺。

    一種想不到的銷魂快感,瞬間攫住她。

    「啊……啊……」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呻吟回蕩在屋子裏,殷玨強而有力的衝擊一次比一次還要強烈。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卻沒有一個女人光是發出嬌吟,就可以讓他如此熱血沸騰。

    他的大手握住那上下晃動的酥胸,將自己堅定有力的挺入她的身體,宛如一頭饑渴無比的淫獸正放肆的享受著自己獵捕到的甜美小動物。

    他放縱自己不斷的摩擦著那嬌嫩的花徑,天豔好幾次幾乎要承受不了而想用小手推開他,但是只要她一有反抗的動作,他馬上加快攻佔的速度,讓她的抵抗完全消失。

    「啊……不……我不行了……啊……」她雪白的小腿因為他的撞擊而在半空中搖晃著,帶著一絲絲羞人的淫穢。

    終於她發出—聲銷魂的嬌鳴,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感覺到一股爆炸的溫泉在體內整個噴發出來。

    她還沒經歷完那股初次的快感,他的身體突然深深的緊壓著她,將他自己完完全全的抵著她顫抖的花穴……

    一股滾燙的液體像是噴泉一樣直沖她的花心,跟她的交纏在一起,一波接著一波,直到她感覺到自己整個被他充滿……

    *

    當激情過後,他的重量依然壓在她的身上,急促的喘息在她的耳邊回蕩著,一聲聲告訴她,她已經不再是自己了。

    「你現在可以殺了我吧!」天豔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咬牙切齒的對他說。

    沒想到女人的初夜是這麼的痛,雖然到最後那種銷魂的快感想起來還是令她覺得臉紅,可是歡愛過後,她全身卻酸痛不已。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她感覺到心少跳了一拍。

    這樣的神情不會是代表他想反悔吧?

    「你想反悔?」

    「不!只是我發現你對一個早已經遺忘女人溫暖體溫的男人而言,像是一朵會上癮的毒花。」

    「什麼意思?」說她是花還好,居然說是有毒的,真是太過分了。她沒好氣的想著。

    「等我膩了你,自然會殺了你。」這句話下是真的。

    「你這個無賴!」她恨恨的瞪著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聲冷笑。

    如此羞辱人的笑聲,令天豔想殺了他。

    「我恨你。」她怨恨的對著他冷漠的背影大喊。

    背對著她穿衣服的殷玨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穿他的衣服,然後慢條斯理的說著,「恨我才好,恨,有時候是活下去的好藉口。」

    天豔全身因為對他的恨而氣得顫抖,卻同時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

    充滿仇恨的心理,熱血沸騰的身體,這些都是證明她還活著的跡象。

    可惡的男人,她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她會讓他殺了她,會讓他知道他也是會殺到無辜的人,而不是他口中說的絕不殺無辜者。

    「不高興的話,你可以逃走,我不會攔著你的。」

    丟下這句話後,他便走出屋子,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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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豔終究還是沒有離開。

    為什麼她不逃走?在經過這樣羞辱的對待之後,逃走才是最理智的選擇。

    她靜靜的瞪著眼前的雞湯,想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但她卻不斷的回想著當殷玨碰觸她的時候,身子所產生的強烈反應。

    被他佔有的同時,她感覺到身體某個地方被撼動了、被喚醒了,像是一朵久眠的花終於蘇醒,渴望更多的養分來填補這段時間的缺乏。

    然而這是不應該存有的想法,她應該要繼續堅持自己當初的念頭,她應該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不是渴望待在他的身邊。

    她必須走的,因為她知道他並不想殺了她,搞不好他一開始只想要她的身子而已。

    男人都像禽獸,把女人當成洩欲的工具。天豔故意將殷玨想得十分惡劣,仿佛這樣就可以更加討厭他。

    她會撐過來的,雖然她不再是之前的那個自己。反正她已經喪失了最寶貴的東西,還有什麼怕失去的?

    她會留下來,如果他不喜歡她介入他的生活,也許一開始他就該聽她的話,一刀殺了她,而不是將她變成他的女人。

    她會讓自己住在他的屋子裏,活得很好,活得很健康又吃得很飽,這是她應得的。

    她不想再回憶起之前那段饑寒交迫的日子,她吃過苦頭,明白那種滋味不好受,也絕對不想再嘗試。

    但是留下來勢必又會受到他的羞辱,她想了想,她不會再讓他有機會碰她。她下定決心。

    突然間,大門被用力的踹開,天豔轉身,迎上了一雙訝異的眼眸,兩人四目交接沉默著。

    他其實比自己見過的男人都還要漂亮——雖然她見過的男人也沒幾個,不過她相信,他絕對是最出色的。

    不過他老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披散的黑髮遮掩住大半的面容,渾身上下散發出嚇人的冰冷殺氣。

    當初她一見到他,也是被這股殺氣給震懾住,想到她居然鼓起勇氣要他殺她,還真是了不起。

    但是她厭惡他身上的血腥氣味,她從來就不喜歡血。

    她還在?

    見到她還在家裏,殷玨的臉上有種無法言喻的神情。

    要說是感動,似乎不太對,若說是訝異,又像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幹嘛這種表情?」她口氣不太和善的問。

    「我以為你已經逃走了。」雖然他一點也不後悔要了她,但他還是希望對他的女人溫柔點。

    她是他第一個承認的女人,他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卻不會讓她知道。

    若是讓她知道,毫無疑問的,她—定會利用這—點來對付他。

    她是個甜美的小女人,更是一頭必須小心對付的小母獅,得有心理準備她會撲過來咬人。

    尤其是他欺侮過她之後,沒有什麼好失去的她最愛跟他作對了。

    「為什麼要逃?」她反問。

    她來找他的目的就是要他殺了她,既然如此,又何必逃?

    「不逃的話是代表什麼?」他丟下一句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句的話。

    天豔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卻發現他不想再開口了,疲憊的他將沾滿血跡的刀丟在桌上,然後不管她在場,逕自脫下身上染血的黑衣。

    她很冷靜的沒有移開視線,因為不需要也沒必要,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無助的千金大小姐了,如果她命中註定要跟他周旋,就必須比他更冰冷無情。

    「又去殺人了?」她冷冷問著。

    「這是我的工作。」

    「你可以換工作。」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到屋子後方的古井邊取水,豪氣的從頭頂淋下,一點也不在乎井水有多冷,只想快點沖掉身上的血腥味。

    「不管你怎麼洗,也洗不掉你身上令人作噁的血腥味。」天豔跟了過來。

    他停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理會她,繼續沖洗著自己。

    「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砍人頭?」她又說,擺明瞭就是要來亂他。

    「女人,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不是你的女人。」話一出口,她就發現矛盾的地方,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兩人身體交纏的那一幕。

    她已經真真實實的成為他的女人了。

    「是不是你心裏有毛病?是不是……」

    他毫無預警的在一臉得意的她面前,脫下身上僅有的褲子,讓她瞧見赤裸裸的他。

    「我還有更多變態的毛病,你要看嗎?」

    天豔被他這個動作嚇到,又看到他雙腿之間的男性——一個她雖然已經感受過,卻沒有機會見過的東西。

    他以為她會尖叫著跑走嗎?等著瞧吧!

    刹那問,四周的一切全都凝住,天豔只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啊!」

    突然間,女子的尖叫聲在他的耳邊回蕩著,然後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靜靜的站立著,強壯結實的身子沐浴在月光下,讓他看起來像是天上神只下凡般威武英挺。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緩緩的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哼!女人就愛大驚小怪。」

    他沒有發現到自己的語氣裏充滿了一絲絲從未有過的寵溺。

    *

    「不要……爹……娘……不要走……」

    殷玨被一連串淒慘的哭喊聲給吵醒,他猛然坐起來,發現是床上的天豔在作惡夢。

    他連忙抱住她,低聲輕哄著,「沒事了,惡夢都過去了。」

    天豔原本掙扎的身體在這樣強而有力的懷抱中,逐漸安靜了下來,同時也緩緩的醒了過來。

    她看到自己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她的臉靠著他強壯結實的胸膛,他火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傳到她的身上,讓她感覺到全身像是著了火一樣。

    「你為什麼抱著我?乘機占我便宜嗎?」

    她微啟的小口不開心的嘟著,這樣嬌媚的動作雖是不經意,卻輕而易舉的撩起他的欲望。

    「要是真的要占你便宜,是這樣。」話一說完,他便霸道的落下渴望的吻,將忍耐已久的情欲徹底放縱。

    為什麼不可以要這個女人?她現在如此脆弱,需要人家給她安慰,是他的大好機會,若不好好把握,誰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有偷香的機會?

    她總是像只小刺蝟一樣,見到他就縮成一圈,把刺都對向他,一點也不留情面。

    但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渴望。

    他的大手碰觸著她凝脂般的雙峰,溫柔又似有魔力的揉撫著。

    他的唇不斷的在她的紅唇上索求著更多的甜蜜,他還輕咬著那細嫩的下唇,那樣的纏綿,那樣的銷魂,終於讓她像只饑渴的貓咪,發出一聲聲可愛焦急的嗚咽。

    他感覺到體內的火焰熊熊燃起,他知道只要繼續下去,他就可以再嘗到她身上那片令男人願意付出一切也要沉溺的甜蜜花園。

    只要繼續下去,她就會像之前那樣屈服。

    突然間,屋外一個不知名的聲響驚動了兩人,瞬間,魔咒解除了,火熱的欲望立刻被熄滅。   

    他們四目交接,誰也不說話,因為一出聲便會破壞這一切。

    在這個時候,兩人的目光裏仿佛只有對方,外面的一切全被隔離在外,一種令他們都很訝異的情感就這樣在無言中悄悄的滋生。

    這樣的發現讓他內心深處有某個東西被撼動,像是一隻沉睡中被喚醒的野獸一樣,長久忍受的孤寂亟需被滿足。

    而唯一可以讓他心滿意足的女人只有她。

    幾乎想把她吞下去,跟自己融為一體的衝動嚇壞了他,他猛然抽身,轉過頭走到門外,置身在微涼的夜風中,企圖平復自己難耐的身心。

    他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

    *

    「喂!起床了。」

    殷玨好不容易才睡著,才剛進入最甜蜜溫暖的夢鄉,就被某種毛毛的東西在臉上刷來刷去。

    「是誰?」他火大的坐起來,伸手便拿起刀,卻發現手裏拿的哪里是刀,而是一支掃把,「這是什麼東西?」

    「快點起床,屋頂需要你去補一補,要不然下雨的話,那就變成外面下大雨,屋內下小雨了。」天豔推著他的身體。

    「這是我家,我喜歡淋雨。」

    她瞪著他,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不行啦!山腳下的王大娘說這幾天可能會下雨,所以你要快點把屋頂修好。」

    「你又不是我娘子,幹嘛指使我做東做西?」他的起床氣讓他不客氣的說著。

    天豔感覺到心一陣刺痛,她受傷了。

    他的話代表了她在他心目中根本不算什麼,而她這也才知道她已經有點喜歡上他了。

    可笑的是,她以為兩人發生關係之後,情況也會不同,沒想到原來不是如此。

    他還是那樣的冰冷無情。

    她強壓抑住委屈的情緒,緩緩的轉身走出去,隨他愛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不用靠他,反正他都不在乎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把她淋濕,搞不好他打算讓她淋到得風寒,少了一樁麻煩。

    她用盡力氣抓了竹做的梯子抵靠在屋簷下,像是把竹梯當成可恨的殷玨一樣,一步一步都是那樣用力的踩著。

    突然間,她聽到一個斷裂的聲音,心跳差點停止。

    「不會這麼倒楣吧?」她喃喃自語,整個人僵在那裏。

    就在她慢慢的要往下移動的時候,底下傳來一聲呼喊。

    「喂!」

    「啊!」一個不小心,她沒有站穩,眼看就要往後倒,卻發現眼前黑影一閃,整個人及時落入一個熟悉的臂彎裏。

    還好,差點摔個狗吃屎。她慶倖的想著。

    殷玨的視線不再冰冷,相反的充滿了擔心及焦急。

    「你在做什麼?」

    「你喜歡淋雨我管不著,可是屋頂破洞的下方是我睡覺的地方,我不喜歡生病。」她冷冷的說,臉臭得可以,其實她是在掩飾自己受傷的心。

    「你不准再爬上去了。」

    「可是屋頂破洞……」

    「那是男人的事情,你不喜歡屋頂破洞,我幫你補起來就好了。」他又強調一句,「以後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就叫我,不准自己動手。」

    「可是如果你又像剛剛那樣……」她委屈的說著。

    他在內心天人交戰,像是在衡量自己應不應該為了懷裏的小女人改變自己長久以來的脾氣?

    當然不可能,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

    不過他卻聽到自己的嘴巴在說:「我會改的。」

    該死!他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一句。

    「謝謝。」

    那一瞬間,她知道他想要吻她……也許他不只想要吻她,而是更多更多。她忘情的注視著在他臉上躍動的誘人情欲。

    他的大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不知是因為他的碰觸還是冷風吹拂過,讓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

    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在體內竄起,他幾乎一點也不費力的就挑起了她身體裏每個渴望著他的神經。

    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因為他的神情已經難以掩飾的表露無遺,她的理智告訴她應該要阻止,可是她的身子卻背叛了她。

    他的唇印上她的,火熱的舌頭馬上進入她的櫻桃小嘴裏跟她糾纏在一起,那樣的霸道又令人迷亂,她只能無力的任由他索求著。

    她的背抵著牆壁,抬起頭閉上雙眼,承受著他不斷落下的親吻。

    他的唇停留在她胸口圓潤的弧度上,便依依不捨的不願離去。

    他拉扯著她左右兩邊的衣服,香肩隨即露了出來,但這樣還無法滿足他,他將她的上衣更往下拉,紅色的肚兜躍在眼前。

    他將她的肚兜扯下,像是一片紅花緩緩飄落在地上,兩顆玲瓏可愛的酥胸立刻在他的面前微微的晃動。

    那誘人的嫣紅已經敏感的挺立,這樣的反應讓天豔害羞不已。

    「不要看……」

    「我怎麼可能不看?」他不但要看,還要仔細的品嘗。

    他火熱的舌頭舔弄著那紅豔的小點,像是在吃著什麼美味的點心一樣。

    陣陣的快感從胸口傳來,讓她緩緩鬆開輕咬著的下唇,發出難以忍耐的嬌啼。

    她的上半身有他饑渴的唇品嘗著,她美妙的下半身他自然也不會放過。

    她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前傳來的美妙快感,沒有注意到一雙大手已經探入她的裙中,深入褻褲裏找尋到少女的神秘花園。

    「殷玨!」她倒抽一口氣,連忙抓住那雙不安分的手,卻還是阻止不了他的攻勢。

    她的小手覆蓋在他的手上,看起來像是她要求他這樣做的。

    他的大手在那片柔軟的草原上按壓著,時而用食指探入那濕潤的細縫,時而逗弄著含羞的小花核。

    陣陣的快感從下腹傳來,天豔嚶嚀出聲,額頭上滲出細細香汗,「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

    來不及了,濕潤的愛液已經不受控制的從她的身體裏流出,沾染了他的手指,有些還滴落在地上,形成了羞人的小水漬。

    他邪魅的中指突然侵入她神秘的小穴裏,像是好奇的小蛇一樣不斷的往洞裏竄入。

    「不……」她激動的扭著身體。

    他的手指緩緩的在花穴裏蠕動著,指尖輕刮著嫩壁,刺激著她體內深處不斷分泌出動情的花蜜。

    他將她雪白的右腿抬起,然後將自己的欲望堅決的往前一挺……

    「啊!」她感覺到花徑像是被塞入一根燒燙的木柴一樣,隨即快速的撞動著,嬌小的身軀因為他強烈的攻勢而晃動著。

    被他的動作弄得酥麻無比,她整個人宛如在雲端,欲仙欲死。

    他也沒忘記要疼愛那凝脂般的酥胸,他低頭含住那嬌豔的小點。

    「啊……」在雙重的攻勢下,她幾乎快招架不住。

    隨著他抽送的速度加快,將兩人帶上更加洶湧的浪潮頂端,一發不可收拾。

    她突然咬住他的肩膀,讓他一時失神,身子一個劇烈的顫動。

    「不要離開我。」當身體爆炸時,他忘情的脫口呐喊出這句話,然後讓自己的種子全數射入她甜蜜的體內……

    當激情過後,天豔整個人嬌喘吁吁的癱在他的懷裏,雖然剛剛那句話很短,但她還是聽得很清楚。

    「殷玨,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伸出小手碰觸他的肌膚,像是火一樣的燙著他,讓他馬上彈跳開來。

    「怎麼了?」她感覺到自己受傷了,但是他似乎比她更受傷?!

    「我去修理屋頂了。」丟下這樣話後,他連身上的衣物都還沒整理好,就施展輕功,到屋頂上去。

    他的態度好像她是什麼毒蛇猛獸一樣,恨不得可以躲得遠遠的,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擁抱她。她被他的行為重重的傷害了。

    她緩緩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後走出屋簷,抬頭望著屋頂上背對著她的男人,感覺到她的心變得好奇怪。

    有時候會幸福得漲得滿滿的,有時候又會覺得悲傷。

    也許,他已經在殺她了,不是用刀那樣乾淨俐落,一了百了,而是用世上最殘忍,也是最甜蜜的方法在殺她。

    她是該接受還是慎防呢?

    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像是陷入流沙的人一般,越是想要掙扎,越是陷得越深。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死亡的念頭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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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37: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天黑了,他還沒有回來。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那句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

    她的確很震撼,她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雖然他一直都沒有掩飾對她的渴望,但她也可以看得出來他有所保留。

    儘管不願意承認,可是跟他在一起越久,她越來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全感,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了,還有他的親吻及他的擁抱。

    她沒有機會去感受別的男人碰觸她會是怎樣的感覺,不過她無法想像,也無法忍受被其他男人碰觸。

    這幾天,他還是會碰她、吻她,但是除此之外,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而且她還發現到自從他說了那句不要她離開的話之後,就常常偷偷的望著她。

    他以為她不知道,事實上她都看到了。

    不過要不是自己也在偷偷看他,便不會發現他在偷看她,這樣能怪他嗎?自己跟他是半斤八兩。

    不應該如此的,她不是來找這個男人談戀愛的,她是要他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到現在她都還活得好好的,而且在他的保護之下,她變得更健康、更美麗,跟之前瘦小乾扁的模樣差很多。

    她不想跟他太靠近,但要是一思及他真的不理她,她的心竟然會有一股濃濃的失落感,讓她好幾次幾乎要衝過去緊緊的抱住他。

    她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因為她無法控制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覺。

    也許……她真的不應該再繼續待下去了,不然後果會如何,她可不敢保證。

    *

    殷玨讓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酒店老闆的女兒不斷的勾引他,想將他拉到樓上的香閨翻雲覆雨,因為她很喜歡砍人頭的劊子手,她認為這樣的男人才有男子氣概。

    酒店女兒當然也長得不錯,而且她風騷的模樣絕對比在他家裏那一個更刺激、有味道,只要是聰明理智的男人都知道要找哪個女人歡愛。

    可是他的身體卻只對家裏那個固執又愛惹火他的小女人有反應,他的心裏不知何時已經被她的影子給占滿。

    但是她恨他。

    他覺得自己很無辜,因為是她父親自己貪污被抓到,還連累了全家跟著他一起下地獄,她活下來是老天爺給她一個機會,為什麼她不好好把握這個重生的機會?

    如果他也可以有重生的機會……

    想要重生的念頭在心裏蠢蠢欲動,為什麼他還會有這種不可能的想法?難道是因為她嗎?

    不!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就算真的完成任務,他也已經深陷在無法彌補的地獄之沙,越是掙扎越是往下深陷。

    拿起手中的酒壺,他仰頭喝得更急更猛,彷佛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忽略全身沾染的鮮血及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他怎麼可以妄想得到一個美貌的妻子,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然後生幾個小毛頭!

    天啊!他真的沒救,居然想得到幸福!

    他離開酒店,一路搖搖晃晃回到家門口,卻發現天豔不在家。

    他找遍整個屋子,才不得不相信她真的離開了。

    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突然間,像是有人從他的頭頂上狠狠的潑下冷水,讓他所有的酒意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片空白。

    人呢?

    他瞄到桌上的小紙條,一個箭步沖過去抓起,只見上面寫著——


    不要找我,我離開了。

                                      天豔


    紙張瞬間被揉成一團,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熊熊的燃燒著,讓他幾乎要無法承受。

    就這樣,走了?

    當初她自以為是的介入他的生命,現在卻毫無預警的離開他?

    她把他殷玨當成什麼了?

    她休想離開他!

    不理會心裏阻止他的小小警告,他的情感催促著他的雙腳往外走,馬不停蹄的追趕著天豔那個小女人。

    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就這樣走了。

    *

    「咕嚕咕嚕。」

    慘了,肚子餓了。

    天豔摸摸叫了很久的肚子,發現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她想要獨立自主,一個人重新好好過日子,但是她晃了一整天,卻找不到自己可以做的工作或是住的房子。

    更重要的是,他們也不讓一個沒有錢的人先賒帳。

    她一直看著一個包子攤吞口水,身上沒有錢讓她不敢靠近,更不要妄想吃到那香噴噴熱騰騰的包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包子攤面前,掀開蒸籠拿了一個肉包子。

    「你怎麼自己亂拿……」賣包子的小販一看到瞪視他的是一張令人不寒而慄的憤怒臉孔,當場嚇得臉色發白,顫抖著說:「你愛吃全都給你。」

    話一說完便拔腿就跑。

    其他的攤販見狀,也跟著逃之夭夭。

    瞬間,整條街上的人全跑光光,剩下天豔跟他面對面。

    她移動腳步轉身想逃跑,卻被他看穿企圖,更快一步的沖到她的面前。

    她張大眼看著遞到眼前的包子,再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就算他臉上瞧不出任何情緒,但畢竟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她知道他越是沒有表情,就代表他越火大。

    「肚子不是餓了嗎?吃。」殷玨冷冷的說。

    「我不能再吃你的東西。」她搖頭。

    「之前怎麼都不會這麼客氣?」

    「那是之前,現在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她小聲的說。

    「為什麼?」

    因為你說過不要我離開你,而我就真的不想離開你了,這怎麼可以?她在心裏說著。

    她固執的別過頭沉默不語,他卻深深的注視著她,兩人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在無人的街道上。

    他突然把她當成沙包一樣的扛上肩膀,她一下子整個人頭腳顛倒,已經餓得頭昏眼花還被這樣,她差點昏過去。

    「你做什麼?」她想要掙扎,卻沒有力氣。

    他沒說話,只是大步的走著。

    見到兩人離開,躲在陰影裏的群眾這才緩緩的采出頭來,眼神都充滿了無限的同情及哀傷。

    就跟你說不要靠近那個可怕的殺人魔王,你偏不聽,看看現在脫不了身了吧!當初見過天豔的民眾也認出了她,不禁在心裏替她歎息。

    看看那個大魔王憤怒的神情,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真是令人不敢想像。

    *

    脆弱的門被殷玨憤怒的踹開,差點解體,接著咚的一聲,一個嬌小的身子被丟在床上。

    「啊!」好痛!天豔痛叫出聲。

    「我不准你離開我。」他近似霸道的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撲過去壓著她。

    「啊!」尖叫聲才剛響起,他的唇已然落下,重重的覆在她的小嘴上。

    那是一個野蠻、充滿暴力的吻,同時也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他脆弱的情感。

    這樣失控的他嚇壞了她,卻也發現自己有著一絲絲的心疼。

    她的離開傷害了他。

    「我不准你離開我。」他再次說著。

    「殷玨,你聽我說……」

    「我不聽。」說完,他憤怒的拉扯著她的衣服,氣自己幹嘛要買這麼難脫的衣服送她,簡直是自己找自己麻煩。

    一個撕裂聲宣告她的反抗無效,她害羞的想用雙手遮掩,卻被他更快一步的抓住手腕,然後分別壓在頭的雙側,動彈不得。

    「你不要這樣……放開我。」她掙扎著。

    「我不准你離開我。」他還是這句話。

    「你弄痛我了。」

    「你自找的。」他冷酷無情的說,然後不顧她的反抗,便低下頭,含著她胸前的嫣紅,饑渴的吸吮著。

    「住手,你弄痛我了。」

    你傷得我更痛。他這樣想著,攻擊的動作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粗暴激烈。

    天豔像是在對抗憤怒的野獸一樣,只能以自己嬌小的身體對抗著身材高大的他,搏鬥得嬌喘連連,卻還是被他撕裂衣服,露出曼妙的胴體。

    赤裸裸的,一點也沒有保留,擺明瞭就是要羞辱她。

    「不准看。」她羞憤的想用腳踹開他,但是扭動的身子看起來更加誘人。

    眼前嬌美的女體性感的誘惑著他,可愛清麗的小臉蛋泛著迷人的紅暈,如雪般的肌膚正透出醉人的櫻紅,再加上體內殘留酒精的催化跟怒氣的高張,他體內的欲火早已熊熊燃燒,幻化為最原始的手段對付他的女人。

    「不准你離開我。」他的唇落在她誘人的頸項,狂烈的吸吮著她比白絲綢緞更加柔細的肌膚,他一手撫上她的胸,在充滿彈性的渾圓上愛撫著、揉捏著。

    「殷玨……不要……」她本能的想推開他,卻更加激起他憤怒的火焰。

    她很怕現在的他會傷害自己,所以不敢用力的掙扎。她感覺到自己像是處在狂風暴雨中,嬌嫩的身子有如小花一樣,無助的在空中飄搖。

    「殷玨……你弄痛我了……」

    他不理會她的痛叫,只想在她的身上得到安慰,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緊閉著雙眼,心跳加快的感受著他在自己身上活動的大手。

    突然間,她掙扎了起來,因為他將她的大腿抬起來,壓向她自己,這樣她神秘的花園便會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不要……」這個羞人的動作讓她驚惶失措的叫了起來,身子不斷的扭動,企圖將自己的雙腿放下來。

    殷玨卻乘機無情的將自己挺進她緊密的花穴裏,堅定霸道的侵入,徹底的佔有這條專屬他的花徑。

    「啊!」她輕叫一聲。

    他懲罰似的不讓她有機會可以喘息,狂浪的開始他憤怒的報復。

    「啊……啊……」紅嫩的小口逸出一聲聲令人銷魂的呻吟,飄逸的長髮在床上披散,襯托著她羞紅的小臉。她的雙手不願抱著他,緊緊的抓著床單。

    她可愛小巧的雙腿因為他的抽送而在空中晃動著,雪嫩的雙乳也同時上下顫抖著,看起來更加的美味可口。

    她微皺柳眉,想壓抑住羞人的呻吟,但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他的大手覆蓋在她不停晃動的可愛的雪乳上,一邊粗暴不失溫柔的揉捏著,一邊激烈的擺動腰身。

    「不要這樣……我會受不了……」在這樣雙重的攻佔之下,她很快的承受不了,火熱的身子迫切的渴望可以得到滿足。

    「你的身體已經離不開我了,你應該要覺醒了。」他不斷狠狠的佔有著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推上欲望的高峰,在熾熱的火焰裏燃燒著。

    「啊……殷玨……」強烈的快感奪去她最後的理智,阻止不了她追求著更加強烈的歡愉。

    他放縱自己的情感,徹底的在這個女人身上索回他所需要的一切。

    已經放棄最後一絲抗拒及理智的天豔自然變得更能享受那份快感,雖然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但也沒有真的傷害她。

    相反的,這樣充滿力量的佔有更是讓人熱血沸騰,而她雪白的肌膚也在他的攻勢下,泛著迷人的櫻紅。

    原本緊抓著床單的小手終於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膀,只有抓著他才能讓她不在撞擊下失去方向。

    「啊……殷玨……我……快……」

    震怒賭氣的時刻過去了,剩下的是他對這個女人的饑渴難耐,與對她的迷戀,讓他失去了理智,讓他捨下得放手,她的身子帶來的溫暖甜美更勝世間一切的快樂。

    他無法再氣她,因為他的怒氣已經被她柔軟的擁抱給消滅,加上她雖然害羞,還是挺起腰的迎合著他,這樣熱情的反應已經洩漏出她也是在乎他的。

    「啊……」

    淩亂不堪的床上激烈的搖晃著,兩人緊密相擁,翻雲覆雨,仿佛壓抑許久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

    當天豔整個人癱軟在床上時,她像是爬了一座山一樣的喘息不已,她知道他的目光沒有離開,深深的注視著她,有如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小男孩般。

    她顫抖著,她的身體還在燃燒著被他點燃的情火,還沒有熄滅,就已經被他另一波狂烈的火焰給席捲。

    她終於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離開他的日子會如何,也知道自己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把生命交給他了,當她求他殺了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她突然撲向他,緊緊的用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忍不住激動的大哭著,「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發誓,我發誓。」

    「天豔!」他也激動的回抱著她,感受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滿足及幸福。

    他感覺到自己不再是不幸的人,獲得了重生。

    「如果我再離開你,你可以把我綁回來,然後告訴我這是不對的,告訴我你的懷抱是我命中註定的歸屬。如果我反抗,你要一次又一次的說服我,直到我再次癱軟在你的懷裏,直到我相信,直到我認命。」

    「天豔。」他發出一聲歎息的呼喚,然後深深的吻住她,仿佛要將所有的情感全付諸在這一個纏綿又令人無法呼吸的吻裏。

    馨香的女人體香飄入他的鼻間,他再次撲倒她,在她柔暖的身體上展開攻擊,如她的願,殺她——只不過是用男人對女人的方式。

    他,再也無法恢復人性了。

    只要遇上她,他就只剩下無法自拔的迷戀,理性控制不了他對她翻滾的情感。

    一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急喘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回蕩在這間破舊卻感覺到很溫暖的小屋子裏,是誰的也分不清楚為止。

    他霸道的大手始終緊緊的牽著她的小手,仿佛生怕放手,她又會離開自己的身邊了。

    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就一定會做,他的固執卻讓她感到很感動。

    天豔靜靜的躺在他的身旁,注視著他的睡臉,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的撫摸著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不再害怕,只剩下無盡的心疼。

    她知道自己變了,變得貪生怕死,變得眷戀人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當她努力打算靠自己重新過生活時,卻看到他威風凜凜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儘管一張瞼臭到不行,但她還是很想深深的親吻著他,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離開他了。

    她緩緩的、小心翼翼的頭靠在他的胸口,閉上雙眼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希望可以永遠這樣聽下去,直到她沒了呼吸的那一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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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聽說你臉上的疤痕是你最愛的人留下的。」

  太陽已經落下,殷玨回到家裏,洗了一個熱騰騰的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正準備享受天豔親手做的晚餐時,突然聽到這句話,知道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從昨天她就變得很奇怪,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想問又不敢問,可是不問又很難受的樣子。

  「誰跟你說的?」

  「誰說的不重要……」

  「我說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他有些惱火的走到窗邊,背對著她的身影充滿了拒絕的意味。

  「如果那個人對你而言很重要……那我們這樣對她來說……」她有些痛苦的停頓,但還是鼓起勇氣的說下去,「反正你不說,我們就不能繼續下去。」

  「是不是我不說,你就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

  聽到這句話,他臉上慍怒的神情稍微和緩一點,「不然呢?」

  「我……我不可能在你的心裏還有別的女人跟你上床。」

  什麼?他像是被罰不准吃糖葫蘆的小男孩一樣,一臉不敢相信及不服氣。

  「你這樣不只懲罰我,也折磨你自己。」

  這個自大的下流胚子,居然這樣說,也不想想還不都是他害的。天豔把責任全推到他的身上。

  他突然想起剛剛她說過的話,然後問:「女人?」

  「對,你臉上的疤聽說是被你最愛的人劃的,而且還是皇親國戚。你該不會是愛上公主,結果因為身分不配,被懲罰去做那種別人不想也不敢做的工作,我說的對吧?」

  她真是會說故事,竟然可以想得如此精采萬分,真是令人佩服。

  「你想知道?」他盯著她。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如果你希望我們可以在一起,也許就該學習坦白跟信任。」

  「好難的關卡,我不曉得我可不可以闖得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注視著他。

  凝視著她的眼睛,他的心無法控制的狂跳著,像是受了許多委屈的人有種想要傾吐一切的衝動。

  畢竟壓抑了這麼多年,他幾乎快要被那股有口難言的痛苦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是一旦說出事情的真相,他就會失去她。

  「如果我說我沒有什麼秘密呢?」他看到天豔從懷裏緩緩的拿出一個小小的金鎖片,上面刻著「天賜」兩字。

  「這是我在整理房子的時候找到的,是你的吧?」

  「沒錯,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金鎖片而已。」說完,他便很快的將她手心的金鎖片搶過來。

  沒想到她又從懷裏拿出另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金鎖片。

  他頓時愣了一下。

  「那個不是你的,你的金鎖片上面刻的是『良緣』,我的金鎖片刻的是『天賜』。」

  殷玨低頭望著自己掌心的金鎖片,發現她說的是真的。

  「我娘說這是我未來的夫君給我的定情之物。」

  殷玨握緊掌心的金鎖片,沒有說話。

  「你並沒有很訝異的樣子,是不是代表你早就知道了?」

  他的沉默已經回答了一切。

  「你身為皇上最寵愛的臣子,為什麼不幫我爹?」

  「我倒希望當初不要幫就好。」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要違背婚約娶公主?」她想起當時爹爹最後一番話,就是在控訴殷玨沒有幫忙,還想藉由這個機會毀約。

  只不過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有指腹為婚這件事情,是後來娘跟她說的,但是娘還來不及跟她說她的未婚夫是誰,就已經發生滿門抄斬的悲劇。

  而殷玨當時跟十二公主很親密,大家都認為他將會是未來駙馬的人選。

  「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沖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袖子。

  「我怎麼可能不幫你家?尤其是當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告訴自己,哪怕你爹真的犯下欺君大罪,我也該保全你跟其他無辜的家人,所以我去懇求皇上。」

  「結果失敗了。」因為結局是她全家都被砍頭了。

  「不求情也許不會連累那麼多人,我知道皇上雖然很厭惡貪污的大官,卻並不會牽連無辜,會變得這麼嚴重,要說是我害的……也不為過。」他眼神茫然的注視著窗外,喃喃低語。

  她壓抑著內心的翻滾,繼續聽他說下去。

  「因為我的請求,讓皇上跟十二公主認為我是在護著你,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這個舉動傷了十二公主的心,疼愛自己妹妹的皇上大怒,不但下旨冷家滿門抄斬,還逼我要不要認錯?我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所以皇上又下了一道聖旨。」

  「什麼聖旨?」

  「我必須砍完一千顆腦袋,尤其是貪污的人。」

  「一千顆?」

  「是的,滿了,我就自由了。」

  天豔忍不住連退了好幾步,仿佛可以聞到他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味,讓她的胃不停翻騰作嘔。

  「這疤,是十二公主留下的。」那時候他的選擇讓她徹底傷心,拿起刀子想自殺,被他阻止,卻也不小心留下了這道傷痕。

  是十二公主?

  這道疤是他最重要的人留下的,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十二公主是最重要的人?

  而她則是一個苟延殘喘的漏網之魚。

  她不是元配所生,而是冷家二夫人所生。小時候因為大娘不喜歡她,所以被送到娘親的老家撫養,沒想到就這樣逃過一劫。

  但是她卻不希望逃過這一劫,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孤孤單單的。

  「砍完了千顆人頭之後呢?你是不是就自由了?就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搞不好去哀求十二公主,她也會再次接受你,然後你們兩人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我呢?她想要大喊這一句,卻感覺到喉嚨似乎有什麼東西卡著。

  她知道那是她僅存的自尊。

  一開始他就曉得她的身分,也曉得她是他的未婚妻,卻那樣欺騙她、玩弄她,如果不是她發現,他是不是什麼都不會說?

  不說是不是因為他根本就想拋棄她?

  「我不會勉強你的,你可以自己決定,如果你害怕,想要離開我,我不會阻止的。」

  「我不能原諒你。」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他轉過頭去,不讓她看到自己心碎的一面。

  這一切不是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嗎?誰會接受一個砍死自己全家人的男人?

  就算是好心,結果也是有可能會傷害到對方的。

  「現在你都知道了,如果還是恨我,想要離開我,我不會勉強你的。」他強忍痛苦的說。

  當初自己的錯誤選擇害死了那麼多人,已經讓他很苛責了,如今又傷害到自己的最愛,他不想再因自己做出任何的選擇再次傷害到她。

  聽到身後急促跑開的腳步聲,他知道她離開了。

  這樣也好,她早就該離開他這個滿身罪孽的殺人兇手了。

  說他從此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他根本就不希罕。

  只有跟天豔在山上的這段日子,才能讓他感覺到這輩子還擁有過幸福與平靜。

  他靜靜的拿起絕命刀刀柄上鑲著的一顆小小紅點的東西,那並不是什麼寶石或是玉,而是毒藥。

  天豔,你知道嗎?當我斬完九百九十九顆罪人的頭之後,最後一顆該砍的,便是我這個最大惡人的腦袋瓜。

  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給她幸福的承諾?

  *

  天豔用盡所有力氣準備跑下山,卻在跑到山腰的時候猛然停住腳步,奔跑讓她紊亂的頭腦恢復了一點思考的能力。

  她抬起頭望著山頂上依稀可見的小屋子。

  真的要把所有的錯都推給他?

  如果當初他真的想跟十二公主一起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大可不必跟皇上作對,因為這樁婚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可是冷天豔,後來他也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你逼問他,也許他就會欺瞞你一輩子,你不但不省悟,還替他說話!

  他一開始就在玩弄你,等他執行完命令之後,就會丟下你,而已經失去身心的你又有何顏面到地下去見死去的親人?

  她頹然的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面,任由時間流逝。

  在亂七八糟的思緒裏,突然迸出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

  她不想離開他。

  對!她要回到他的身邊,陪他到獲得自由的那一天,然後她就會去跟自己的親人作伴,這樣她便會毫無遺憾了。

  她站了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殷玨占得滿滿的。

  她不應該怪他,因為如果他真的像她想的那麼壞,也不用躲到那麼偏僻的地方還要砍人家腦袋,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

  而且爹爹貪污也的確是事實,不是她當初以為是被別人陷害,就算不是殷玨砍他腦袋,也會是別人。要怪只能怪爹爹鬼迷心竅,連累了其他人。

  殷玨做的已經夠多了,甚至他還因為對這件事情無能為力而感到充滿罪惡感,換作是她,也不一定可以扭轉這一切,畢竟君心難測。

  不管未來怎樣,她都應該要珍惜這短暫的幸福。

  她要回去找他,她要,一定要,因為除了他的身邊,她不知道還能去哪里?

  更重要的是,她愛他。

  就在天豔準備起身回去那個破舊卻充滿溫暖的小屋,回到她深愛的男人身邊時,卻突然聽到右邊的草叢有聲音。

  「誰?誰在哪里?」她緊張的大喊著。

  樹叢後面傳來嚇人的笑聲,接著兩個高大的男子出現了。

  天豔的心臟狂跳不已,看著眼前兩個讓她忘了忘不了的下流男子。

  「所謂有緣千里來相逢,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

  「是你們!」天豔提高警覺的瞪著張氏兄弟一臉不懷好意緩緩的走向她。

  *

  救命啊!殷玨。

  像是心電感應般,沒有聽到呼喊,但是佇立在山崖上的男子已經緩緩轉過頭來。

  當他的目光看到往他的方向狂奔而來的人影時,黝黑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濃烈的深情。

  很快的,他便發現事情不對勁,他迅速的摸上腰際的絕命刀,同時也奔向天豔。

  「殷玨!」

  他伸出雙手迎接撲過來的嬌小身子,只見她嬌喘吁吁的將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在他懷裏的安全感。

  「後面……」

  「我知道。」殷玨緊緊擁著懷中不安的人兒,銳利的視線已經鎖定追趕而來的兩人。

  本來追得很開心的張氏兄弟一穿越過草叢,以為這一次絕對可以享受到天豔這個失而復得的小美人,哪里知道當視野一開闊,便看到一尊佇立在前方、威風凜凜的天神。

  「啊!大哥,怎麼又是他?」張氏小弟大叫著。

  「哼!怕什麼?」張氏大哥冷哼著。

  「那要上嗎?」張氏小弟拔出腰際的刀,得意洋洋的笑著,「當初我們沒有帶傢伙,現在有了。」

  殷玨的臉變得嚴肅認真,黑色的眼眸逐漸失去溫度,逐漸轉化成像是野獸的眼神。

  寒冷的刀光在眼前刺眼的閃爍著,而且重點是,對方的刀比他的更有氣勢……更大把。

  「大哥,他的刀比較大把。」張氏小弟害怕的說。

  「蠢蛋,小也有小的精美可愛,你幹嘛一開始就漏自己的氣。」張氏大哥火大的吼著。

  這下子張氏小弟又充滿了信心,「哼!沒錯,我這把刀雖然沒你的大把,不過保證鋒利無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殷玨神情一怒,動手一揮,瞬間將張氏小弟那把銳利無比的短刀削成兩半。

  兩個惡徒當場嚇得囂張之氣全消,臉色慘白得像是沒有血色一樣,全身抖個不停,連走動都很困難。

  「我不想再說一次,這個女人是我的,要是你們再妄想,就不要怪我多砍幾顆人頭。」

  話才落下,就見到張氏兄弟害怕的大叫,仿佛後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殺似的狂奔離開。

  此時,一雙小巧白皙的手捧住殷玨冷冽的臉龐,然後溫柔的唇緩緩的在他的臉上印下似雨般的親吻,將他臉上佈滿的殺氣一點一滴的消除。

  他也逐漸的由想要噬人的野獸恢復人性,伸出手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輕聲的說:「這樣的和好方式還不錯。」

  「你喜歡就好。」她嬌聲的回答,瞼上泛著嬌美的紅雲,看起來好不可愛。

  「如果這樣,我想我會更喜歡。」話一說完,他將她一把抱起,一個輕功往上,兩人便落在大樹粗大的枝幹上,「在這裏,你想逃也逃不了了。」

  「你恐怕要白費苦心了。」

  「怎麼說?」

  「因為我根本就不想逃。」她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的喊著,「我不想離開你,就算你要笑我,我都無所謂,因為我已經無法壓抑了。」

  「傻瓜,我怎麼會笑你?」他抬起她的頭,深情的說:「因為我也跟你一樣,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了。」

  他緊緊的抱著她,然後將她身上的衣服拉開,露出她雪白嬌嫩的肩膀,落下似雨般的親吻。

  「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做你現在想要我做的事情。」他邪惡的說著。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因為你的身體已經很清楚的告訴我了。」他輕聲的說,目光落在她胸前挺出的小點上。

  她低頭一看,立刻羞叫一聲想遮住,卻被他輕輕的握住小手。

  他低下頭,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見到她含羞的模樣,卻沒有反抗,這代表了她此刻是心甘情願的。

  他將她的衣服拉得更開,露出將她的肌膚襯得雪白滑嫩的紅色肚兜,然後輕啃著她細嫩的皮膚。

  「啊……」他落下一個個的吻所帶來的酥麻感,讓她忍不住輕叫出聲。

  「你好美。」

  「我才不美呢!」她嬌羞的低語著,但是這句話在她心裏還是很受用。

  「你在我心目中是天仙美女。」他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著,幾乎讓她全身癱軟。

  「這裏是樹上耶!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意思是說如果可以確保不會掉下去,她就願意了嗎?殷玨欣喜若狂的在她的臉上親吻著。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他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讓她的雙手圈著自己的脖子,像是一隻爬樹的小貓咪一樣。

  「殷玨?」

  「沒關係,害怕就抱緊一點。」他輕哄的說,大手從她的裙下探入,掌心碰觸著她細嫩的大腿。

  感覺到他的大手來到雙腿內側,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卻沒有逃開,只是害羞的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顫抖著承受著他大手的撫摸。

  「殷玨……啊……」她輕叫一聲,發現他的手指探入褻褲中,正來回親密的觸摸著,那份快感令她又羞卻又十分的舒服。

  因為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就算掙扎,只是讓他的手指更加跟她濕潤的花瓣摩擦,到後來,她居然有些捨不得停止而擺動自己的腰。

  「不要還這麼主動?」他壞壞的盯著她。

  她馬上停止動作,羞紅著臉想逃走,卻一時忘記自己現在是在樹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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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29 00:38: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天豔整個人躺在樹幹上,雙腿緊急的勾住他的腰,除此之外,她的雙手根本沒有辦法抓住任何東西,只能無助的要他拉她起來。

  哪里知道他根本不想拉她起來……應該說他本來有,卻見到她仰躺在面前,雙腿還緊緊的勾住自己的腰,這樣曖昧的動作讓他改變了心意。

  「不要動。」他乘機撕裂了她的褻褲。

  「什麼?」

  此時,他解放了自己的欲望,邪惡的將頂端輕輕的在她的小花核上按摩著。

  天豔忍不住驚聲嬌吟,卻不敢亂動。

  「你這樣……我會掉下去的……」她感覺到自己現在是進也不是,退沒有退路,快要哭出來了。

  見狀,他也不忍心再戲弄她了,一個挺身,緩緩的將男性刺入那早已經濕潤的花瓣裏……

  「啊!」天豔輕叫了一聲。

  殷玨伸出手將她抱起來,她馬上環住他的脖子,這個動作讓他更加深入自己的體內,將她的花徑塞得滿滿的,讓她幾乎無法喘氣。

  「天豔,上下移動。」他輕喘的命令著。

  「我……我不會……」雖然這樣說,但欲望的本能讓她不由自主的擺動著自己的腰,主動的掌控這一場歡愛。

  她酥嫩的胸脯貼著他的胸膛,隨著上下的晃動帶來銷魂的摩擦,一聲聲的喘息中伴隨著下身碰撞的聲響,她聽了後感到十分的害羞,卻舒服的不想停止。

  她的長裙因為坐在他身上的動作遮蓋住她的雙腿,雪嫩酥胸由於上下移動像是騎馬的姿勢,更添了一絲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淫蕩。

  他的大手握住她顫動的雪乳,愛憐的親吻吸吮著那嬌嫩的小蓓蕾,在那上面沾染了他的唾液,看起來晶瑩剔透,有如剛浸水的紅豆一樣。

  「不行了……我的腰好酸……」她已經無力了,雙眼因為興奮而迷蒙誘人,肌膚也滲出細微的香汗。

  他正舒服著呢!怎能允許她半途而廢。

  他一雙大手不再悠哉的玩弄那可愛的雪乳,而是來到她纖細的腰,握住之後,便霸道的逼她上下晃動著。

  被強迫再加上他也挺腰用力的擺動,天豔紅嫩的小口逸出了無法控制的銷魂呻吟。

  「啊……我……已經不……不……啊……」一陣快感在她的眼前爆開,她整個人僵硬了一下,然後便像是個布娃娃般,癱軟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殷玨還沒有滿足,他靠著強壯的樹幹,雙手緊緊的擁著她,依然挺著腰要求極樂的歡愉。

  「殷玨……」

  聽到她可憐兮兮的呼喚,他突然用力的抱住她的雪臀將她壓向自己。

  她感覺到自己的下腹有一股強大的滾燙竄出,幾乎要貫穿她嬌嫩的花心。

  「啊!」她嬌叫一聲,緊閉著雙眼,粉紅色的肌膚泛著激情的妖豔,顫動的身子顯示她再次達到高潮。

  殷玨心滿意足的呼出一口氣,但是仍緊緊的抱著她,火熱的欲望還在她溫暖的身體裏,沒有要拔出來的跡象。

  「殷玨……」她不好意思的想移動身子。

  「我想就這樣跟你連在一起一輩子。」他霸道的說。

  「又不是孿生子。」她嬌羞的說著。

  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任她緩緩的離開他的身體。

  她看到自己被撕裂的褻褲掛在旁邊的樹枝上,差點昏倒。

  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這樣狂浪的事情天天做一樣。

  她抓起褻褲迅速的擦拭一下自己,就在快要擦好的時候被他的大手抓住。

  她不解的望著他,看到她的小手被他拉到他的雙腿之間,就著她的小手清理著,然後便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般伸出手將她擁入懷裏。

  天豔將臉靠著他的胸膛,安靜的享受著激情過後的幸福餘味。

  「他們不會痛的。」他突然說了這句話。

  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烏黑亮麗的長髮,放鬆的把自己當成她的靠墊,兩人就這樣坐在樹上。

  「什麼?」她還在驚滔駭浪的欲海中沒有完全恢復,全身酸痛卻滿足的躺在他的身上後,就一點也不想動了。

  「他們死之前,我有點了他們的麻穴,所以他們不會感到疼痛。」

  她聽到這句話,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他憐惜的吻去她的淚水。

  「謝謝你。」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自拔了,就算跟著他的未來是直奔地獄,她也不後悔。

  *

  殷玨在整理行李,因為此地不能再待了。

  他今天應該要去砍人頭的,卻缺席了,事實上,自從發現愛上天豔後,他再也沒有辦法當劊子手了。

  這樣下去,那個人一定會知道的,他必須帶著天豔躲起來。

  雖然這座山已經很隱密了,但是他不想冒險。

  他收拾好時,卻仍不見天豔的蹤影。

  一大早,她就說要去山腳下的王大娘那裏拿東西,到現在還沒回來,他有些擔心。

  這幾天,不安的情緒讓他一直很悶,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更教他確定要快點帶夭豔離開這裏。

  不行,他等不下去了,他要去山腳下把那個愛聊天的女人抓回來。

  當他打開門,整個人卻愣了一下,黑色的眼眸立刻迸出冰冷陰暗的光芒。

  「是你。」

  一個身穿華服、模樣貴氣高雅的男子用堅定的眼神迎上殷玨,他慢條斯理的說:「好久不見了,愛卿。」

  *

  高大濃密的樹葉遮去屋頂大半的陽光,卻還是有著光亮及涼爽的通風。

  雖然窗外的小鳥啾啾的在叫,感覺像是個悠哉無事的一天,但是殷玨知道今天絕對不會平安沒事。

  「這間小屋真是夠破舊了,朕不明白,你跟朕一樣一向很講究享受,現在卻甘願屈就在這樣貧窮又髒亂的地方,真是讓朕感到很心疼。」華服男子的口氣裏聽起來並沒有心疼,反倒是較多的氣憤。

  他轉過頭瞪著跪在地上的殷玨。他以為經過這麼久,殷玨應該過得很不好,受盡良心的折磨——至少以前的殷玨是會這樣的。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朕以為你會承受不了選擇自殺了。」

  「皇上沒有允許臣死,臣一定會賴活著。」殷玨淡淡的回答。

  「喝!這句話說得很酸啊!」

  「臣不敢。」

  這句「臣不敢」讓龍梟聽了很火大。

  殷玨是跟他一起讀書、一起玩耍、一起練武功的好朋友……不!比好朋友還要好,可以說是好兄弟,比其他皇兄弟跟他還更親密,但是聽到殷玨說這三個字,令他很想當個昏君,大開殺戒。

  「你知錯了嗎?」

  殷玨沉默不語。

  「你在砍了那麼多人頭之後,還是不認錯?」龍梟挑著眉。

  「臣不覺得有錯。」

  「難道是朕錯了?」龍梟眯著眼。

  「臣……」

  「不要再說不敢了。」他大聲喝止,神情憤怒的瞪著殷玨,「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不敢?」

  「臣只知道皇上跟臣約定的事情。」

  「是是是,朕說過,只要你砍掉一千個貪官罪人的頭之後,就可以自由了。」他的嘲諷卻被殷玨認真的遵守。

  「謝主龍恩。」

  謝你的大頭。龍梟瞪著他的頭皮,很想這樣大聲的吼著,但是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忍住這份衝動,更是因為內心對這位摯友的愛。

  「其實,只要你一句話,你就可以得回你所屬的一切,你的權力、你的地位、你的財富,只要你承認當初的爭執是你錯了。」

  殷玨保持沉默。

  「朕真的不懂,冷宰相從朕父皇掌政時就已經貪污到朕登基,原以為他會罷手,沒想到他自認為可以瞞天過海,欺君之罪讓他滿門抄斬又有什麼錯?」

  歷代君王都是這樣做,他不過是遵循傳統而已,沒有必要受到別人的教訓。

  當時,大家也都同意他的判決,唯獨他的摯友殷玨認為新王剛登基,應該要大赦天下。

  如果殷玨在私底下說,也許他就不會老羞成怒,偏偏殷玨卻在眾臣面前力諫,剛好讓一向眼紅殷玨備受他寵愛的對手拿這個大肆作文章。

  後來,更加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他得知原來冷宰相的女兒跟殷玨指腹為婚。

  他原本想將自己的十二皇妹許配給殷玨,但是殷玨卻婉轉拒絕,他想,只要時機成熟,這樁姻緣自然會水到渠成。

  可是大家都在謠傳殷玨會如此努力替冷家求情,就是為了他的未婚妻。

  為此,十二皇妹哭了好幾天,讓他感到憤怒,殷玨不但不心疼,居然當著大家的面,要他不要當昏君,不要當個殘忍的殺人兇手。

  他氣得下旨要殷玨當冷家滿門抄斬的劊子手,並且得砍滿一千顆罪人的腦袋才能停止,要讓殷玨徹底變成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魔。

  他要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殺人魔。

  「朕以為你看清楚了那些罪人為什麼該死。」

  「可是他們身邊的人都是無辜的。」殷玨回道。

  聽到殷玨這樣說,龍梟忍不住更加火大,「你怎麼這麼執迷不悟?」

  「這是臣的個性,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意思就是明明知道還故意這樣做,自討苦吃。

  「朕要你馬上收拾東西跟朕回宮,以前的事情朕全不追究,你還是可以當朕心目中最完美的愛卿。」

  「恕臣無法遭旨,因為臣快要自由了。」殷玨淡淡的回絕。

  龍梟看著他的臉,想起在宮中苦苦等待的十二皇妹,又想起兩人之間像親兄弟一般的感情,不禁感到痛苦,「難道你一點也不懷念以前的美好時光?」

  「臣——」

  「難道你忘了還有個人在苦苦的等著你?」龍梟打斷他的話。

  殷玨沉默了。

  「殷玨,你看,我幫你做了一件新衣服……」天豔拿著剛完成的新衣服,開心的沖進屋子裏,直到撞見屋裏的兩人後,腳步猛然停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她充滿歉意的說。

  龍梟似乎很訝異這間小屋裏會有女子出現,他探索的目光落在殷玨的臉上,卻發現不對勁,他又緩緩的將視線落在天豔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天豔也察覺到不對勁,因為她看到殷玨眼中閃過她從沒見過的恐懼,那種神情讓她本能的想轉身離開。

  但是兩個男人更快一步的擋住她的去路。

  天豔想要跑到殷玨的身邊,卻被龍梟一把抓住,他深深的看著她,像是在確認什麼一樣。

  「你很面熟。」龍梟緩緩的開口。

  「我——」

  殷玨快速的打斷天豔的話,「她不過是臣洩欲的對象。」

  這句話震懾住現場的所有人,連殷玨也嚇了一大跳。他知道他一定會被天豔罵到臭頭,也可能會傷了她的心,但是他不得不這樣說。

  他必須表現出她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然龍梟將會把她奪走。

  「殷玨,你說什麼?」天豔感覺到自己被傷害了。

  「我在談事情,豈容你這個下賤的奴隸來打擾。」殷玨近似兇狠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龍梟的手中拉開,然後往門口拖。

  「你弄痛我了。」

  總比害她喪命的好。殷玨心裏這樣想著。

  「等一等……」

  「臣馬上把這個大膽的奴婢趕走。」

  當殷玨快要成功的將天豔趕出危險的時候,門口兩名大將擋住他們的去路。

  「她對你來說真的只是奴婢嗎?」龍梟緩緩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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