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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浣兒 -【聿皇擒鳳(天帝傳說 敦煌九鳳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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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1 00:07: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這是九轉還神丹,霞兒,妳吃了它,對妳的傷勢會有助益。」南宮無咎手裡拿著幾粒藥味襲人的紅色藥丸遞給楚霞衣。

  楚霞衣搖頭,「不用,我的傷本來就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吃藥。再說九轉還神丹是你好不容易才煉製出來的,我怎麼能拿來吃呢?」

  南宮無咎淺淺一笑,抓起楚霞衣的手把藥丸放在她手上,「跟南宮大哥還客氣什麼?吃了它吧!如果妳不吃它而導致傷勢惡化,妳大姊可就真的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楚霞衣只得接過藥丸,和著水吞了下去。「南宮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你半途把我劫來是想做什麼。」

  南宮無咎仍舊是淺淺一笑,那笑容極度倜儻迷人,「如果我不把妳請來,只怕幾天後,我的香雪海就要被獨孤瀚夷為平地。我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只好設計騙走聿皇,把妳請來了。」

  提起獨孤瀚,楚霞衣眼睛不覺一亮,「皇上……他要來香雪海?」

  「沒錯,只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著他的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殺來。妳知道他這個人驍勇善戰,下手決不留情,一旦他目標看準了,任你是天王老子來也躲不掉,否則大家何必怕他怕成這樣?」南宮無咎說著,嘴角悄悄泛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皇上他為什麼會來香雪海?他知道我在這裡嗎?」

  「他來香雪海是早晚的事,但現在他既然知道妳在這裡,他就更非來不可了。」

  楚霞衣瞪著南宮無咎,「南宮大哥,你說話還是這麼莫測高深,總是讓人摸不著頭緒。你可以說清楚些,為什麼皇上一定會來香雪海嗎?」

  「因為這有三個原因,第一是我搶了他的九鳳玦,第二是因為妳在這兒,至於第三,那是因為我娘她……」

  「你娘?你娘她怎麼啦?」

  南宮無咎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我曾經答應過他,如果他能把九鳳玦全部找來給我,我就把我娘讓他接去丹鳳城奉養。」

  「為什麼你要把你娘讓他接去丹鳳城奉養?那是你娘又不是他娘。」

  南宮無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妳大姊沒有告訴妳嗎?」

  「告訴我什麼?」

  「獨孤瀚和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我們雖然不同姓,卻是同一母所生;他自幼失怙,一直很想把我娘接到宮裡去奉養,所以我才會開出條件,只要他幫我找到九塊九鳳玦,我就把娘讓他接回宮。」

  楚霞衣詫異極了,南宮無咎和獨孤瀚是親兄弟?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從沒有聽獨孤瀚說起?

  「你說你要他找齊九塊九鳳玦,就讓他把你娘接進宮?」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那他會出兵攻打西涼,會把問水閣搬到丹鳳城,甚至打算進軍鳳宮,都是為了你娘?」

  南宮無咎輕嘆了口氣,「應該是這樣,否則我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他並不真是個窮兵黷武、好戰好殺之人,起碼小時候的他不是這樣子的。」

  楚霞衣簡直難以置信,想不到獨孤瀚竟然是為了母親才會想攻打鳳宮,才會想要九鳳玦!原來……原來他並不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也不是個好戰好殺的人,相反的,他竟是個極孝順的人。只是他這麼做,所付出的代價未免過大,也未免過於慘烈了。

  她抬起頭看著南宮無咎,「南宮大哥,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竟然為了九鳳玦,讓自己的弟弟做出這種事情,你……難怪我大姊她會……」

  南宮無咎一扯嘴,「我知道是過分了些,但是為了再見到妳大姊,為了再求得她的原諒,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霞兒,妳肯幫我嗎?」

  「幫你?你要我怎麼幫你?他是我的丈夫,他來這兒想救回自己的妻子和母親,而你卻要我幫你?這是不是有點無理?」

  「南宮無咎做事,又何曾在乎有理無理?」

  「你!」楚霞衣怒視著他。

  這人和獨孤瀚還真不愧是親兄弟,而且人如其名,邪氣又不按理出牌。她以為獨孤瀚已經夠蠻橫了,他卻比獨孤瀚更蠻橫,且又加上了幾許狂妄、任性,無怪乎大姊要發下永不與他相見的毒誓了!

  南宮無咎一笑,也不管楚霞衣同意不同意,就湊近她耳邊低低說出他的計劃。

  ※※※※

  三天後獨孤瀚的大軍果然來到香雪海外,他衡量過,攻下香雪海只要一天——不,或許半天時間就可以。

  因為一來香雪海沒有護城河的城牆、城河,二來缺少天險,三來沒有長征善戰之人,無可用之兵,所仗恃的就是南宮無咎所布下的陣法。

  但是那陣法,哼!他還破不了嗎?所以這場戰,他是穩操勝算,絕對不會輸。

  想著,獨孤瀚手一揮,身後十來面大鼓同時咚咚響起,登時殺聲震天,如排山倒海般的士兵一擁而上。

  突然,一聲炮響,在獨孤瀚大軍四周竟然出現了十二支隊伍,依著子、丑、寅、卯、辰、巳、午、申、酉、戌、亥十二個時辰的方位,向著獨孤瀚大軍衝撞而來。而獨孤瀚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些奇兵,而且以十二時辰、奇正互變方式奔來馳去,將他的大軍完全衝散。

  獨孤瀚一愣,正想舉起大旗轉換戰法時,卻猛地看見不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騎在馬上,雖然那人身穿銀色鎧甲、手執長劍,可獨孤瀚卻一眼就認出那是楚霞衣。

  當下獨孤瀚命令大軍暫且後退十里,自己策馬追了上去。「霞兒,霞兒。」

  楚霞衣看到獨孤瀚追來,回眸一笑,對著獨孤瀚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來。

  獨孤瀚不疑有他,跟在楚霞衣後面走。

  兩人轉過一處凹谷,眼瞧著即將進入香雪海地界時,獨孤瀚卻突然看不見楚霞衣的蹤影,同時四周驟然濃霧瀰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獨孤瀚心中大急,「霞兒,妳在哪裡?霞兒!」

  濃霧中傳來楚霞衣清脆悅耳的好聽嗓音:「皇上,南宮大哥說,只要你能走出這個陣法,他不但願意把我交還給你,連你娘也可以跟你一起回丹鳳城。皇上,為了我和你娘,你願不願意試試?」

  獨孤瀚愣在當場,「什麼?南宮無咎他……」

  「皇上,你和南宮大哥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為了我,為了你娘,也為了不讓外頭那數萬大軍再次流血犧牲,你就試試?,好不好?」

  獨孤瀚起初還有些猶豫,可一想到母親和心愛的女人,再多的猶豫也在一剎那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點頭道:「好,我答應妳,為了妳和娘,我願意試試。」

  話聲剛落,圍繞在獨孤瀚身邊的迷霧倏地全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花海、樹叢。

  獨孤瀚知道南宮無咎精通奇門陰陽之術,更擅長種植花木,是以這花海、樹叢定配合著陰陽八卦而栽植,因此要看清陣法的最好方法,就是居高臨下來觀察研究。

  於是他躍上一棵大樹,仔仔細細將四周花叢、樹木觀察了一陣,一抹微笑出現在他臉上。

  他跳下大樹,開始了他的破陣之法。

  只見他朝右斜走七步,又向著左斜退九步,然後再往右斜進十三步,就這麼時左時右、時進時退,瀟灑地踩著「之」字形迂迴前進,不多時已然出了陣來到一棵桃樹下。

  樹下一個俏麗窈窕的人兒正笑吟吟的瞅著他,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楚霞衣嗎?

  楚霞衣沒想到他竟破得如此之快,當即發出一聲輕呼,隨後便讓獨孤瀚抱了個滿懷,兩人滾到在滿地的落英繽紛上。

  獨孤瀚不及開口,滾燙的唇已先覆上楚霞衣的小嘴,貪婪地吸吮著他睽違已久的香唇,品嚐著那比他記憶中更甜更柔、更香、更軟的絕色美味。

  楚霞衣嚶嚀一聲,羞澀地想推開他,「不要,皇上,這裡在香雪海地界,萬一讓人瞧見了,豈不是……」

  獨孤瀚搖搖頭,「管他什麼香雪海不香雪海,如果我現在不能好好看妳、親妳、愛妳,那我將永遠沒有踏實感,永遠不知道妳是不是真的回到我身邊了。」

  話沒說完,也來不及解下所有的衣衫,獨狐瀚便以著楚霞衣拒絕不了的強悍,在一剎間將她塞得滿滿。

  楚霞衣忍不住一聲呻吟,屈起雙腿圍在他腰上,身子微微向上弓起,讓他可以佔有得更徹底,也更真實地感受他巨大堅實的存在。

  獨狐瀚靜靜地體會她溫柔的包圍,感受她羞澀內歛的熱情,吸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一絲踏實漾在他心湖底。

  他的霞兒終於回來了,他的霞兒終於走過鬼門關回到他身邊了。曾經,他以為今生今世恐怕都無法再見到她,畢竟他傷她那麼深,還讓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可如今她終於又回到他身邊!

  他從沒想過要感謝上蒼,可是這一刻,他由衷地想感謝上蒼又將他最愛的女人送回他的懷抱,而且還是這麼活生生、俏盈盈的。

  想著,獨狐瀚開始他堅定有力的抽送,用著最強烈的律動來愛自己的女人,用最狂野的熱情,將彼此一次次引領上彩虹的頂端,體會那只屬於他們兩人最極致、最銷魂的情天慾海。

  久久,獨孤瀚拉著楚霞衣起身,先為彼此整好衣衫,這才樓著她靠在桃樹幹上。

  「霞兒,妳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他親吻著她微微散亂的長髮,將臉埋入她頸項中,聞著她身上那令他渾然忘我的香氣。

  楚霞衣渾身酥軟地偎在他懷中,「我有說不回來嗎?」

  「妳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他將她抱得更緊,彷彿怕她會就此消失一般,「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妳了,以為我就此失去妳,我好怕,真的好怕。」

  這等真情流露的表達,讓楚霞衣有些驚訝,「皇上,你……」

  「妳知道當我看到妳倒在血泊中時,我有多後悔、多自責嗎?我後悔自己不該不聽妳解釋,後悔拿夢妃來刺激妳,後悔沒有好好保護妳,竟然讓妳出這種意外,我……」

  楚霞衣伸手按在他嘴上,「皇上,不要自責,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會讓耶律奇有機可乘,所以這怎麼能怪你?」

  「但妳畢竟是因為看見我和夢妃在一起才會跑出去的,不是嗎?」

  楚霞衣臉上神情一暗,「是啊!我從來不知道我那麼在乎你,也從來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已經那麼深。直到我看見你和夢妃在一起時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你,依賴你,甚至……」

  獨孤瀚不禁屏息,「如何?」

  「愛上你!」楚霞衣定定地瞅著他,「以前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你只是個男人,是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男人,雖然你是我的丈夫,佔有我的身子,可是一開始時我確實是那麼想的。我甚至想,當有一天西涼百姓的安全無虞,當有一天你厭倦我、不再要我了,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而且沒有任何牽絆地離你而去,想不到……」

  不待她話說完,獨孤瀚早忍不住堵住她的小嘴,重重吸吮著。「胡說!胡說!胡說!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又怎麼可能厭倦妳?妳不知道我永遠都要不夠妳嗎?當我第一次看見妳,還不知道妳是男是女時我就決定,這輩子無論妳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都要定妳了。因此當我確定妳是女人時,妳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幾乎忍不住衝動想立刻要了妳,可我又怕嚇著妳,畢竟妳是那樣倔強、那樣羞澀,只親個嘴就會昏倒,如果真當場要了妳,怕妳不一輩子不理我才怪!所以我才會將妳帶回京城,讓妳做我的皇后,因為我要天下人都知道,妳楚霞衣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的皇后!」

  「如果你早告訴我就好了,那樣至少我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笨得拿九鳳玦出走,還害了雍容。我以為你只要我的身子,只是要九鳳玦,所以當我瞧見你和夢妃在一起時,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難過?那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忍不住愛上你,可你卻只要九鳳玦,還和夢妃……我……」想起那時的情景,楚霞衣不禁眼眶一紅,似乎就要掉下淚來。

  「霞兒,不會了,我發誓不會再用其他女人來刺激妳,也絕不再讓妳傷心掉眼淚,因為我不想再見到妳為了我而受傷,那會讓我生不如死。」

  「皇上,我想解釋雍容的事,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有……」

  獨孤瀚搖搖頭,「」不必解釋,我都知道,雍容都告訴我了。其實要不是雍容幫忙,我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雍容幫忙?他幫你什麼忙?你不是曾經恨得想殺他嗎?」

  他露齒一笑,「那是過去,其實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因為征戰的關係,不免彼此間有些小誤會存在。」

  於是獨孤瀚將歐陽雍容如何幫他,如何把楚蝶衣從越國請來,以九鳳玦救活她的事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你和他的誤會解開了?」

  「可以這麼說。」

  「那你們以後還會相互征戰嗎?」

  他香了香她的小嘴,「妳和蝶兒是姊妹,我和雍容是連襟,連襟間彼此打得死去活來,像話嗎?」

  其實獨孤瀚還少說了一項,那就是他和歐陽雍容不但化解了恩怨,兩人甚至就此成為好朋友。獨孤瀚有時候還會想,如果歐陽雍容是女的,那可真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那!說不定連楚霞衣姊妹都會讓他給比下去。

  「皇上,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把問水閣搬到丹鳳城了嗎?」雖然這件事她已經從南宮無咎嘴裡知道真相,可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如果我說是為了攻打鳳宮,妳會怪我嗎?」

  楚霞衣溫柔一笑,「在不知道你是為了你娘之前,我都不怪你了,現在知道你是為了你娘,又怎麼會怪你?」

  獨孤瀚有些詫異,「不怪我?真的?」

  「當然,一來鳳宮中有敦煌天險,易守難攻;二來鳳宮本身是建立在一座極大的陣法中,沒有敦煌九鳳玦帶領,任誰進入都是有去無回。因此你說要攻打鳳宮,我反倒比較為你擔心。」

  「其實我並不想攻打鳳宮,但是為了我母后,我實在沒有辦法。」

  「我不怪你,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和南宮大哥既然是兄弟,為什麼他還會向你提出這種條件?而你居然也答應了?」

  提起南宮無咎,獨孤瀚臉色一沉,繼而嘆了口氣,「那是因為父皇臨終前一再交待,務必將母后接回宮來奉養。為了完成父皇的遺命,任他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只好答應了。」

  「你母親為何會在香雪海?」

  「因為母后原本就是父皇的愛妃,卻在一次郊獵中遇上當時香雪海的主人南宮無垢。南宮無垢見到母后驚為天人,於是就強擄她、逼迫她,還威脅她如果不從的話,就要派人刺殺父皇。母后為了父皇、為了夏國,只好順從他,為他生下一個兒子,那就是南宮無咎!

  「後來南宮無垢病死,母后乘機逃會宮和父皇重聚,原本以為可以就此擺脫香雪海的糾纏,想不到南宮無垢的手下卻潛入宮將母后帶走,理由是南宮無咎年方三歲,需要母親照顧,而硬是要她拋下出世才兩個月的我,從那時候開始到父皇崩世,我都沒再見過她。

  「我永遠記得父皇在思念母后的樣子,因為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甚至常常抱著我,跟我轉述母后的相貌音容。他還一筆一畫教我寫字認字,教我怎麼把父子倆的生活寫成一封又一封的信,說是將來有一天當母后回來時,可以給她看。

  「其實以父皇的年紀和身體來說,他根本不該那麼早逝,他之所以那麼早死,全是因為太過思念母后,敵不過明知心愛的女人在香雪海,卻無力救她回來的悲哀與傷痛。因此他會那麼早死,全都是南宮無垢父子造成的!」

  「那麼你會連連對外用兵,也是因為這樣嗎?」

  獨孤瀚不答反問:「霞兒,我問妳,如果是妳從小看著父親因為積弱不振,無力救回自己心愛的妃子,甚而為此積鬱成疾、抑鬱而終的話,妳會怎麼做?」

  「我會勵精圖治,奮發圖強,好想辦法救回母親。」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用盡辦法學武功、學兵法、學機關、學擺陣法,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救回母后,以告慰父皇在天之靈。可我怎麼樣都沒想到,南宮無咎這混蛋居然要我拿出九鳳玦才肯放人,甚至為了九鳳玦而派人傷妳,還害死我們的孩子。該死混帳,該死的他,我絕對不會饒他!」

  這時,一個淡漠好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哦?不饒我?你想怎麼不饒我?是殺了我,還是放火燒了娘最喜愛的香雪海?」

  獨孤瀚眼睛一瞇,緩緩站直身子看向那逐漸朝自己走近的白色瀟灑身影,「南宮無咎,是你!」

  南宮無咎微微一笑,「是我,好久不見了,弟弟!」

  獨孤瀚可沒有噓寒問暖的閒情逸致,他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俊美臉孔,冷冰冰開口道:「拿來!」

  南宮無咎沒有回答他,只是睜著眼睛,定定瞅著身前這幾乎和自己一般高,和自己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兄弟,「你說話還是這麼沖,不是告訴過你,即使身為一國之君,講話也要謙沖有禮嗎?」

  獨孤瀚哼了聲,「謙沖有禮也要看對象而定,隊你這種陰險狡詐、強取豪奪的卑鄙小人,根本用不上謙沖有禮。把九鳳玦還有母后還來!」

  南宮無咎一扯嘴,單手一揮,立刻有兩名女子扶著一名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美婦走了過來。

  獨孤瀚屏息瞧著,瞧那女子搖搖晃晃走近,正想看清楚她的容貌時,卻聽到那中年美婦「啊」的一聲,跟著上前撲入獨孤瀚懷中。

  「皇上,你終於來了,臣妾已經等你整整二十六年,皇上、皇上!」

  這女人正是獨孤瀚的母親,當年被南宮無垢擄走的曹綠雲。

  獨孤瀚聞言不覺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和父親長得很像,可真有像到這種地步,連……初見面的母親都會認錯?

  南宮無咎柔聲說道:「娘,看清楚些,他不是獨孤雋,獨孤雋已經死了,他是獨孤瀚,是妳朝思暮想的兒子獨孤瀚。」

  曹綠雲無法置信地抬頭看著獨孤瀚,這才發現眼前這高大瘦削,相貌一如二十六年前般俊美的年輕男子,真的不是獨孤雋。雖然他和獨孤雋很像,但比起獨孤雋的斯文瘦弱,卻多了些強悍與霸氣;而且獨孤雋臉上是沒有疤痕的,這人臉上卻有一道疤痕。

  「你……你真的不是皇上,你是……瀚兒?」

  獨孤瀚默點頭,忍不住紅了眼眶,「是,母后,我是瀚兒,父皇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歸天了。」

  曹綠雲聽了腳下一軟,登即暈了過去。

  獨孤瀚大驚失色,連忙抱起她,「母后,母后!」

  南宮無咎劍眉一擰,上前把了把曹綠雲的脈搏,「不礙事,只是一時激動暈了過去而已,休息一下就會好。瀚弟、霞兒,你們和娘一同到裡頭休息休息可好?我讓他們準備了一些……」

  獨孤瀚慨然抱起母親道:「不必了,我現在就要帶著母后離開,請你把九鳳玦還我。」

  南宮無咎一怔,繼而搖頭,「不可能,我只答應把霞兒和娘讓你帶走,至於九鳳玦,很抱歉,說什麼我都不會還你的。」

  獨孤瀚冷冷一笑,「是嗎?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把九鳳玦還我嗎?那是我的東西啊!」

  「我知道是你的,但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我只是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把九鳳玦還來。!」

  南宮無咎退後一步,「不可能!不管你跟我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唯獨九鳳玦我是不會還你的。」

  獨孤瀚目光一冷,「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楚霞衣一驚,急忙問道:「皇上,你想做什麼?」

  「他怎麼搶走我的九鳳玦,我就怎麼搶回來,來人……」

  楚霞衣搖搖頭,「皇上,南宮大哥是你的親兄長,你怎麼能叫你的軍隊對你的親兄長下手?」

  「哼!兄長?他如果有一絲做兄長的胸襟,又怎麼會叫我拿九塊九鳳玦來交換母后?這哪是一個兄長所應該做的?」

  「皇上,我不是想為南宮大哥說話,因為他那樣做是真的過分了些,不過南宮大哥真的有他的苦衷。」

  獨孤瀚瞪著楚霞衣,「霞兒,怎麼妳也為他說起話來?」

  「我不是為他說話,而是事實。況且,你才剛接回你娘,難道你希望她老人家看見你們兄弟相殘嗎?她這一生已經遭遇太多不幸,如果再讓她看見你們兄弟相殘,你想她會多傷心?」

  看著懷中昏厥不醒的母親,獨孤瀚的心陡然一軟,「我……」

  楚霞衣握住他的手,「皇上,算了吧!我們回去,好不好?」

  「可是九鳳玦……」

  楚霞衣轉頭看著南宮無咎嫣然一笑,又轉回來看著獨孤瀚,「屬於敦煌九鳳的東西,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敦煌九鳳手中,所以我們回家,帶著娘一起回家,好不好?」

  看著楚霞衣嬌美中帶著幾許堅決的秀麗臉龐,再看看懷中飽受夫死子散之苦的母親,獨孤瀚終究心軟了。「好,我們回家,我們帶著娘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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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半年後的一個晚上,在泰和殿裡。

  獨孤瀚一手摟著楚霞衣,一手端著湯碗,對她又哄、又騙、又是哀求的道:「霞兒,行行好,把這藥喝了,嗯?」

  楚霞衣搖搖頭,美麗的臉上滿是堅定。

  「不喝,說什麼都不喝!」

  「妳不喝咱們怎麼會有寶寶?妳知道母后早盼晚盼,盼的就是妳早點有寶寶,所以乖乖喝了,別讓母后失望,好不好?」

  楚霞衣嬌俏地瞪著他,「就是因為要有寶寶所以才不喝,如果真喝了,就算我從現在開始和你恩愛到天亮,甚至早晚恩愛、成天恩愛,我也不會有寶寶的。」

  獨孤瀚一愣,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狼狽。

  「妳……妳怎麼知道?」

  「我是幽天,你忘了嗎?縱使我不懂得醫術,但跟著大姊那麼多年,還看著二哥成天採藥、煉藥,不會也會了。」楚霞衣幽幽的瞅著他,「皇上,你為什麼故意讓我喝這種藥?你不要我為你生孩子嗎?」

  獨孤瀚輕輕一扯嘴,「當然要,但是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鬼門關前走一遭,所以我希望妳是在身體最健康的情況下有寶寶,不要妳再出任何狀況。」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了半年,我早好了。」

  「但是太醫說妳還要多養一陣子身子再懷孩子比較好,乖,聽話一點把藥喝了,然後讓我放心、安心地好好愛妳,嗯?」他低哄著。

  楚霞衣說不過他,只得就著他的手把藥喝完。

  看著她喝完藥,獨孤瀚很自然地動手解開她衣衫,準備再一次徹徹底底好好寵愛她一番。

  突然外頭有人喊道:「刺客,快來抓刺客!」

  獨孤瀚連忙跳起來,「霞兒,我去看看,妳留在這兒別亂跑。」

  楚霞衣笑了笑,「哪有那麼多耶律奇好怕的?放心吧!我跟你一塊兒去。」

  「也好,省得留妳一個人在這兒,萬一又出什麼意外,我可活不下去了。」想起那次親眼目睹她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獨孤瀚心中依然隱隱作痛。

  他挽著楚霞衣的手來到外面,幾名侍衛已然圍了過來。

  「皇上,娘娘。」

  「刺客呢?在哪裡?」

  「刺客只有一個,大夥兒正守在有鳳來儀堵他,請皇上和娘娘放心。」

  她和獨孤瀚兩人對視一眼,難不成是他?

  兩人互相一點頭,旋即往來鳳來儀奔去。

  ※※※※

  還不到有鳳來儀,他們便看到成群的侍衛將有鳳來儀圍得水泄不通。

  「皇上,娘娘。」

  獨孤瀚問:「刺客呢?」

  「在裡頭,只弟們在想辦法逼他出來……娘娘,危險,娘娘!」

  原來楚霞衣等不及侍衛稟告完,便逕自踏入來鳳來儀。

  獨孤瀚眼看著妻子進入,也急忙跟了進去,生怕她再出任何意外。

  哪曉得他這急急忙忙一走,卻險些撞上楚霞衣,待他定下神來,卻也和楚霞衣一樣,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給嚇住。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為什麼好好一座有鳳來儀會變成這樣?不但原有的陣法已經被破了,連同裡頭所栽植的花草、樹木、怪石也全都被破壞殆盡,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來儀會變成這樣?」獨孤瀚不解的問。

  「是她,是她破去了有鳳來儀所有的陣法,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道早他們多時進入有鳳來儀的白色人影,站在一叢敗破的花草中間喃喃說著,那是南宮無咎。

  乍見南宮無咎,獨孤瀚心頭一把無明火頓時燃起,這個討厭鬼還敢來!「南宮無咎,你……」

  楚霞衣拉住他。

  「別去,你沒瞧見南宮大哥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嗎?」

  獨孤瀚定眼瞧去,果真看到平時神定氣足、瀟灑倜儻的南宮無咎,此時竟像變了個人似的,幾乎教人認不出來。

  楚霞衣走上前,「南宮大哥。」

  南宮無咎回過頭,兩眼無神地看著楚霞衣。

  「她來過了,是不是?」

  楚霞衣搖搖頭,「我不知道大姊是否來過,但從有鳳來儀的情況來看,大姊確實來過了。」

  南宮無咎忍不住吶喊出聲:「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她連一點機會也不給我,為什麼?為什麼?」

  楚霞衣說道:「南宮大哥,你不要這樣,大姊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為你……」

  南宮無咎哈哈大笑,可那笑聲中,卻有一股令人為之傷感的淒涼。

  「不是為我?不是為我她又何必毀去天女辛苦所佈下的陣法?又何必毀去她從此不再踏出鳳宮的誓言?妳那狠心的大姊就是擺明了不肯讓我去鳳宮,不肯再見我了,不是嗎?」

  「南宮大哥,我……」

  楚霞衣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南宮無咎。

  南宮無咎陡然止住笑聲,對著楚霞衣說:「霞兒,告訴妳大姊,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見到她,即使得付出一切,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見到她!」

  說完,南宮無咎身子躍起,如同流星般向天際飄去,瞬間消失了蹤影。

  獨孤瀚不解地看著這一幕,「霞兒,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來這兒?他和妳大姊認識嗎?」

  「何止認識?他和大姊曾經是誓死與共的愛侶,只可惜……」

  「可惜什麼?」

  「沒什麼,這是南宮大哥和大姊的事,我們旁人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倒是皇上,這裡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這裡被大姊弄成這樣,該怎麼收拾呢?」

  獨孤瀚湊近楚霞衣壞壞一笑,攔腰將她抱起,往八卦樓走去,「有妳這能征善戰的敦煌幽天在,我何必擔心這有鳳來儀無法恢復舊觀?我現在倒是比較關心一件事。」

  「什麼事?」

  「有鳳來儀蓋好後,咱們從沒有來住過,今晚就在這兒過夜,嗯?」

  楚霞衣臉上一紅,「可是外頭有這麼多人。」

  「管他有多少人,總之咱們兩個關在裡頭生孩子,其他人就叫他們在外面守夜吧!」

  「皇上,這不好吧?還是先叫他們散去……」

  「好了!別說話,讓我好好愛妳!」

  楚霞衣果真不再說話,紅著臉接受丈夫的寵愛。

  至於外頭那一群又一群的侍衛是否有撤掉?那就不知道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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