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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道女子的尖叫聲從花萼相輝樓中傳來,然後是一長串有如連珠炮似的咒罵。
「閻 !你這王八烏龜蛋、王八臭雞蛋、王八臭鴨蛋、王八滾你奶奶的蛋!你是全天下最無恥、最不要臉、最卑鄙下流,最肮髒齷齪、最沒心沒肝、最沒肺沒膽、最沒血沒淚的大笨蛋,是被人家踩得扁扁的極臭蛐蛐兒!
我詛咒你生的孩子沒屁眼,詛咒你當不成皇帝,不!你連毛毛蟲都當不上,連臭蛐蛐兒也當不上,你是茅坑裏的蛆,你居然敢把我吊在這裏?閻 ,你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兩名守在門外的太監聽了,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一想到她罵的人,可是他們的萬歲爺閻 ,當下又急忙憋住不敢笑。
只聽到裏頭又傳來陣陣咒罵:「閻 ,你如果有膽子的話,就去和聿豐哥單挑對決啊!去找我大哥單挑對決啊!為什麼要找我這可愛又無辜,又不會武功的小丫頭?告訴你喔!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發誓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不對,是大卸九塊、大卸十塊、大卸一百塊,然後把你壓得扁扁的,變成臭蛐蛐兒的飼料,不!那太抬舉你了,是蛆的飼料。閻 ,你聽見沒有?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這話傳到兩名太監耳裏時,噗哧一笑,他們終究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但只笑了一聲,又趕忙捂住嘴,不敢繼續笑。
唉!真是難過死了,想笑又不敢笑,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痛苦的折磨嗎?
想不到南宮朱衣這丫頭,居然如此膽大妄為,把他們的萬歲爺罵得體無完膚,上從十八代祖先,下至十七代出世、未出世的子孫個個都有分,當然中間跳過了一代,那就是先帝閻劭。
瞧這丫頭在花萼相輝樓打掃時挺安分的,怎麼現在潑辣得跟什麼似的,難不成在醴泉觀被折磨成瘋婆子,神智不正常了?
原來這個嘴裏嚷嚷個不停的人,正是南宮朱衣。
為什麼她要嚷嚷個不停?因為她被吊在半空中,而且不是正吊,是倒吊,吊得小丫頭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在一氣之下,自然什麼好聽、難聽,可以聽、不能聽的話全都搬出來了。最可憐的是閻 的歷代奶奶,每個都頓時聲名大噪,想必這麼久以來,她們沒收過那麼多問候的話。
這時,聲聲「皇上駕到」傳來,兩名太監急忙跪下。
不多時,閻 已然來到。「開門!」
「是,皇上!」
門一打開,閻 便看見南宮朱衣活像條毛毛蟲在半空中扭來扭去,嘴裏還不住叫嚷:「閻 !放開我,叫你放開我,聽見沒有?你欺負女人,你不是英雄好漢,你是烏龜王八蛋的弟弟,是烏龜王九蛋、王十蛋、王十一蛋、王十二蛋!你放開我,放開我!」
閻 冷冷一笑,「放了你?放了你可以,不過你得先把九鳳玦交出來。」
南宮朱衣氣呼呼地瞪著他,雖然她看到的是閻 頭下腳上的怪模樣,可她還是很努力地瞪他,以表達心中的憤怒。
「我說過幾百次了,九鳳玦我已經交給聿豐哥了,我身上沒有九鳳玦!」
「聿豐哥?叫得那麼親熱,老頭子視為珍寶的東西,居然就讓你隨隨便便交給一個陌生男人?說!這個楚聿豐到底是什麼來歷?」
南宮朱衣神氣地哼了聲,「聿豐哥是什麼人?說出來准嚇死你!我還是不要說好了,免得嚇死你這膽小的蛐蛐兒皇帝!」
閻 哈哈一笑,走到南宮朱衣面前,看著她漲得通紅的小臉,「嚇死?就算他是大羅神仙也嚇不死我,更何況他不過是敦煌九鳳而已,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聿豐哥不只是敦煌九鳳,他是……他是……」
「他是什麼啊?」
「他是先帝爺的親生兒子,是東秦國真正的王位繼承人。」
閻 一愣,繼而爆笑出聲,「你說楚聿豐是老頭子的兒子?那我還是老頭子的爹呢!」
「哼!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說的是事實,聿豐哥真的是先帝爺的親生兒子,否則先帝爺為什麼不把九鳳玦給你,而是給他呢?」
閻 的笑僵在臉上,「什……麼?」
「你從沒想過,對不對?其實只要稍稍一想就會知道,九鳳玦是何等珍貴的寶物,先帝爺既然得到了,卻不自己留著,也不給你,而是要我交給敦煌九鳳,還指明要給聿豐哥。」
「這只能說老頭子可能和楚聿豐有特殊關係,不能說他就是老頭子的兒子。」
「好,那我問你,是什麼樣的特殊關係,可以讓先帝爺把天下人都想得到九鳳玦拱手讓出去?」
閻 一時為之語塞。是啊!是什麼特殊關係能讓閻劭把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九鳳玦讓出去?那就是……父子關係!不,不可能的!那老頭子何時多出一個兒子?怎麼自己從來不知道,他也從來不提,甚至連宮裏也沒有人知道?
「你胡說!楚聿豐如果真是老頭子的兒子,那為什麼沒有人知道?所以這一定是你胡說八道,對不對?」
「我才不是胡說八道呢!我有證據!」
閻 一愕,「證據?」
「對!我有證據可以證明聿豐哥是先帝爺的兒子,更是東秦國真正的王位繼承人!」
閻 有些發抖了,「證……證據在哪兒?」
「你先放我下來,我把證據拿給你看。」
閻 想了下,揮手讓隨身太監放下南宮朱衣,反正憑這丫頭的蹩腳功夫也逃不掉。
「我放你下來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證據在哪兒了吧?」
南宮朱衣被倒吊了那麼久,一下子根本站不起來,所以她就索性躺在地上休息、喘氣兼睡覺養神,閻 氣得直想一腳 死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南宮朱衣可不理他,她舒舒服服地躺著,用著南宮無咎教她的方法運氣一周,覺得甘願了、高興了,這才起身走到藏九鳳玦的那只大花瓶前。
「證據就在裏頭。」
閻 的眼睛猛然瞪大,「什麼?你把證據藏在花瓶裏?」
南宮朱衣笑得花枝亂顫,指著閻 譏笑道:「笨!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大大笨蛋!哪有人會把秘密藏在花瓶裏?那不是唯恐天下不知嗎?」
閻 臉色一沈,「南宮朱衣,你少跟我玩花樣,快把你所謂的證據拿出來,否則……哼!」
南宮朱衣吐吐舌頭,轉過身拿起那只花瓶,在桌面上一陣摸索,只聽得喀的一聲,露出那個小方洞,她從方洞裏取出一封信揚了揚,「你瞧,這就是證據!」
閻 一把奪過那封信,打開一看,上面寫著──
庚辰年正月初八,朕一舉得雙男,取名閻瑾、閻 ,以瑾為太子。五年,與西秦盟於甘,返而瑾母已為黎妃所害,瑾不知去向,經年未明,遂以閻 為太子,削黎妃為民,永不得入宮。六年,敦煌遣使,謂瑾在敦煌,更名聿豐,序為九鳳昊天,請安之……
信最後的署名是閻劭,還蓋了玉璽。
看完信,閻 的手不住發抖,「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這是騙人的,這是你故意拿來騙我的,對不對?」
南宮朱衣哈的一聲,「我說英明睿智的皇上,這信是不是先帝爺親筆寫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怎麼會問我?」
「我……」閻 一時接不上話。這信上的字,確實是他父皇的親筆,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字,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南宮朱衣打鐵趁熱,湊上前指著那玉璽說道:「再說,玉璽上這『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幾個字,是先帝爺的隨身玉璽,現在已經陪葬先帝爺了,所以這玉璽除了是先帝爺自己蓋的以外,根本沒有人可以假得來,不是嗎?」
她的話讓閻 聽了臉色益發慘白。
沒錯!這玉璽在閻劭崩逝時,已經隨同靈柩安葬在地宮中,所以信上所蓋的玉璽,除了是閻劭自己所蓋的之外,是沒有人可以假得來的。
這麼說來,那楚聿豐真是老頭子的兒子,是東秦國的真正太子,是王位的繼承人?不!他不相信,不管怎麼樣,他都不相信!太子是他,這東秦國也是他的,怎麼可能是那個什麼鬼鳳凰的?
看到閻 慘白的臉色,南宮朱衣可得意極了!這秘密是閻劭臨死前告訴她的,她已經守好久了呢!若不是為了聿豐哥,她才不會說出來呢!
「喂!閻 ,我知道你不相信,換成是我,我也很難相信,不過……」
閻 瞪著她,「不過什麼?」
「不過你可以找人求證啊!那樣你就可以知道我講的是不是真的。」
「求證?」
「對!你母親黎妃不是還活著嗎?你何不去問她?」
提起母親,閻 眼中精光一閃,「對!我差點忘了母后還在。」
南宮朱衣好整以暇地拍拍手,「這不就對了!你趕快去找你娘問清楚,然後從此對九鳳玦死心吧!別再妄想要得到九鳳玦,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再見,我要走了,我要去找聿豐哥,免得他擔心我!」
閻 冷然一笑,猛地揪住南宮朱衣的手,「你想去哪里?」
南宮朱衣一愣,傻傻地說:「去找聿豐哥啊!」
「找楚聿豐?你不能去找楚聿豐!」
南宮朱衣氣得哇哇大叫:「為什麼我不能去找聿豐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但是,我想得到的還沒有得到,所以你不能走!現在,你跟我去見我母后,如果你講的有半句虛假,看我怎麼整治你!」說完,閻 將南宮朱衣推給兩名太監,「把她押著,跟我一起去見太后!」
「是,皇上!」
閻 押著南宮朱衣來到永和宮門口,來見章和太后黎容雁。
根據閻劭在信上所言,這黎容雁已經被削為平民,永不得入宮,可她現在卻被封為章和太后,自是仗著兒子閻 之勢了。
永和宮兩名守門的太監一看到閻 ,急忙地跪了下去,「皇上!」
「太后呢?還不進去通報?」
兩名太監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太后……太后她……」
閻 臉色一沈,一語不發地推開兩名太監,逕自走了進去。
還沒走到內殿,閻 便聽到裏頭傳來的陣陣調笑聲。
「小中,輕點、輕點,你壓得太重了。」
一個男子溫柔的聲音響起:「娘娘,這樣子可以嗎?會不會太重?」
「唔,這還差不多,不枉我疼你一場。對了,大中,你把媚兒春再拿一點來試試。我昨兒個試了,還真是不錯,好像又回到我剛入宮時,皇上召見我的那時候。」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是,娘娘,不過娘娘,這東西用多了不好,您昨兒個才用過,今天就歇息歇息吧!」
「叫你拿來就拿來,哪來那麼多廢話?」
「是是是,大中遵命。」
不一會兒,一名僅穿中衣的男子走了出來,恰恰撞上一臉鐵青的閻 。
那男子一愣,連忙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閻 怒氣高張,一舉腳便將那男子踢翻過去,同時喝道:「來人!把這穢亂宮闈的混帳給我拖出去砍了!」
那男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猛磕著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閻 怒聲大吼:「拖出去!」
兩名侍衛應聲上前就要架起那男子。
那男子見閻 非殺他不可,轉而大喊:「太后救命!皇上要殺大中了,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啊!」
閻 聞聲,冷冷一笑,從一旁侍衛腰上拔下佩劍,挺劍便刺。
這時,內殿傳來黎容雁略微蒼老,卻不失嬌媚的聲音:「住手!皇上,你要殺人也不看地方,居然殺到我這兒來了?」
閻 氣得眼睛都快冒火了,「我不只想殺人,我還想放火,把這淫亂的永和宮給燒得一乾二淨!」
「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說來我聽聽。」
話聲剛落,香氣襲人,一個約莫五十來歲,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走了出來。
她身後跟的不是宮女太監,而是一名約二十來歲,相貌陰柔俊秀,貌似西域人的年輕男子。
閻 的目光在母親黎容雁,和名叫大中、小中的男子身上打轉,憤怒之情不言可喻。
所謂知子莫若母,黎容雁自然知道兒子為什麼生氣,她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大中,又分別在大中、小中兩人臉上一摸,柔聲道:「你們兩個先退下吧!皇上見了你們不高興哪!」
兩人向黎容雁和閻 鞠了個躬,就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
閻 依舊瞪著兩人消失的身影,餘怒猶存,「我要把這兩人殺了!」
黎容雁走到閻 面前,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汗珠,「你想讓母后我寢食難安嗎?」
閻 一怔,「母后……」
「母后我這些年受了很多苦,雖然終於有了今天,但深宮寂寞、長夜漫漫,若不是大中和小中陪著母后,母后早就悶死了,難不成你就容不得母后有這麼一點樂趣嗎?」
「可是宮裏的人都說得很難聽。」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要怎麼說是他們的事,皇上要怎麼處理是皇上的事,何必鬧得自己不開心?」她的言下之意,是要閻 自己處理,如果聽不下去了,那就封口,至於如何封口,這應該不必她多說。
黎容雁走到貴妃榻上坐下,「說吧!你到這兒來,有什麼事?」
閻 說道:「母后,你知道楚聿豐嗎?」
黎容雁微微一愣,繼而搖頭,「不認識。」
「那……閻瑾呢?母后總該認識吧?」
「閻瑾」這兩個字,就如同一桶冰水對著黎容雁當頭澆下,讓她整個人幾乎跳起來。「閻瑾?皇上,你是從哪里聽來這個名字?」
「你別問我怎麼會知道閻瑾這個名字,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有閻瑾這個人?」
黎容雁撫著嘴唇,似乎在思索該怎麼說才恰當,「閻瑾是……」
「是誰?」
「閻瑾是惠妃的兒子,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惠妃?她是誰?」
黎容雁冷冷地哼了一聲,「她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賤女人!若不是她,我怎麼會被驅逐出宮?又怎麼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都要怪那賤女人!」
「母后,請你說清楚,惠妃到底是誰?」
「她是老頭子眾多女人之一,當年就屬我和她最受寵了,我們兩人同時入宮,又同時有了身孕,老頭子一高興就說,只要誰先產下兒子,誰就立為皇后。」
「那……是惠妃先生產囉?」
提及此事,黎容雁臉上閃過一絲怨恨,「不!是我先生產的,可是她事先買通了報訊的太醫,讓太醫遲了半刻鍾才將喜訊報出去,如此一來,她就變成在我之前生產了。」
「老頭子因此封惠妃為后?」
「哼!老頭子不僅封她為后,還封她的兒子為太子, 兒你說,天底下有比這更氣人的事嗎?」
聽到這兒,閻 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那後來呢?」
「後來她就死了!」
「她怎麼死的?是不是……是不是你……」
黎容雁瞪了閻 一眼,慢條斯理地道:「沒錯,是我命人殺了她,誰教她奪了本該屬於我的后位,搶了原該屬於你的帝位呢?」
「那閻瑾呢?」
「閻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是叫宮女把他帶到水邊淹死了,連遺體都沉入水裏餵魚,所以即便老頭子派很多人去找,卻連遺體也找不到。」
閻 眼睛一眯,「你確定閻瑾死了?」
「是啊!當時宮女是這麼回報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閻 拿出那封信給黎容雁。
黎容雁接過一看,登時臉色大變,「這……這封信你從哪里拿到的?」
閻 回頭看著南宮朱衣,「這信是老頭子交給這丫頭的,母后,這信上所寫的,是真的嗎?」
黎容雁點頭,有些無法置信,「是真的,可是我明明叫人把閻瑾淹死了,怎麼還會讓人救走?」
南宮朱衣忍不住開口譏諷道:「自然是因為老天爺看不慣你作惡多端,所以就派人救走聿豐哥,好讓聿豐哥可以回來報仇!」
「你!」黎容雁走上前,打量著南宮朱衣,「你這丫頭,你又是誰?」
聽黎容雁提起這個,南宮朱衣可得意了,「你聽清楚了!我是聿豐哥的妻子,我叫南宮朱衣;至於聿豐哥,他是敦煌九鳳排行第五的昊天,身分尊貴無比,而且他還是東秦國真正的王位繼承人。也就是說,聿豐哥才是東秦國真正的皇帝,而你的兒子閻 ,不過是假冒的,而你這太后嘛……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嘻嘻嘻!」
黎容雁氣得火冒三丈,「你就是南宮朱衣?是死老頭臨終前,守在他跟前的那個南宮朱衣?」
南宮朱衣點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是啊,就是我!」
「那好極了!來人,先掌嘴二十下!」
南宮朱衣還沒反應過來,旋即被人架住左右胳臂,一名太監上前不由分說地伸手便打,打得她哇哇大叫,小臉腫得像饅頭。
「你這老太婆、醜八怪,你憑什麼打人?」
黎容雁冷冷一哼,「死丫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再打!」
南宮朱衣一聽,連忙見風轉舵,嚇得趕快求饒,她十分狗腿地奉承著:「我錯了,對不起!是我錯了,求太后娘娘原諒;太后娘娘是世間上最美的娘娘,即使到了五十歲,還是像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美,後宮裏沒有一個娘娘比得上太后娘娘您!」
黎容雁斜瞟了南宮朱衣一眼,怒色稍緩,「拿來!」
「什麼東西拿來?」
「自然是死老頭臨終前交給你的東西,拿來!」
南宮朱衣小心謹慎地看著粉塗得比牆壁還厚的黎容雁,又很不怕死地譏諷她兩句:「先帝爺只給我兩樣東西,一樣是九鳳玦,說是一定要交給聿豐哥,除了他,其餘的阿貓阿狗都不准給;另外一樣就是這封信,這信您老人家也看過了,剩下就沒東西了。」
黎容雁氣憤地瞪向南宮朱衣。
南宮朱衣趕忙搖手,「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先帝爺說的,你要賞巴掌,也得賞先帝爺才是。」
南宮朱衣幾句話推得乾乾淨淨,氣得黎容雁頭頂冒煙,直想掐死她。
罵她阿貓阿狗,還說她老?她最恨人家說她老了!
她恨恨地說道:「既然是老頭子說的,你又是老頭子臨終前封的妃子,那麼你就到地府去向他哭訴吧!來人,把這小賤人拖出去打死 狗!」
兩名太監上前要押走南宮朱衣,南宮朱衣急得又叫又跳。
「你這死老太婆!難怪先帝爺不喜歡你,會喜歡聿豐哥的娘,原來你是這麼心胸狹窄、殘忍好殺,又淫蕩善妒;在屋子裏養男人,你以為你是誰啊?武則天嗎?像你這種女人根本沒資格當皇后,更別說當太后了!你是醜八怪、母夜叉,是全天下最兇惡、最殘暴的醜老太婆!」
南宮朱衣的話如同幾把利刃,直接刺入黎容雁的心窩。因為當年閻劭正是這麼說她的,雖然當年閻劭對於惠妃的死因查無實證,也查不出閻瑾的下落,可閻劭就憑著兩句話把她驅逐出宮,那就是「淫蕩善妒、殘忍好殺」,想不到今天這話竟然又從一個小丫頭嘴裏冒出來,更不可饒恕的是,這小丫頭還是閻劭的寵妃!
黎容雁氣得全身發抖,「你這死丫頭!是誰教你這麼說的?是不是死老頭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宮朱衣一挺胸,不怕死地嚷嚷著,心中暗暗後悔剛剛居然說了她那麼多好話,這種醜老太婆,請她一百二十代的祖奶奶出來問安還嫌不夠呢!
「不管是不是,今天我都要砍了你這丫頭的狗腦袋,來人!將她拖出去打成爛泥!」黎容雁是氣得非殺南宮朱衣不可。
兩名太監架起南宮朱衣就要走人。「是,太后。」
這時,閻 開口了:「住手,把人給我放下。」
黎容雁一愣,「皇帝,你……」
「母后,不能殺這丫頭,至少現在不能殺她。」
「可你沒聽見她剛剛是怎麼說我的?她……」
閻 冷冷地瞪著母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你沒做的話,還怕別人說嗎?」
黎容雁臉色一白,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聞言,南宮朱衣可是樂不可支,高興得又蹦又跳的,「閻 ,總算聽你說句人話了,你是皇帝耶!皇帝怎麼可以有這種醜得可以、殘忍得可以的母后,對不對?」
閻 森然地看了南宮朱衣一眼,「你別高興!等我拿到九鳳玦,我會把你交給母后處置,到時候她想怎麼處置你是她的事;但是現在不能殺你,因為如果你死了,誰來替我取回九鳳玦?」
南宮朱衣的眼睛霍地瞪大,「你想利用我誘騙聿豐哥來,好取得九鳳玦,對不對?」
閻 毫不隱瞞地點頭,「沒錯!我說過我要九鳳玦,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一定要得到它!況且,現在知道楚聿豐是我的親哥哥,那我更要會會他了!」
南宮朱衣聽了大為緊張,「你想對聿豐哥怎樣?」
閻 不答反問:「你說呢?」
南宮朱衣或許膽小怕事、或許淘氣頑皮,也或許帶著幾分傻氣,可並不代表她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
她一下子就聽出閻 的話中話,她氣得蹦跳起來,指著閻 的鼻子大罵:「你跟你娘一樣壞!她二十年前想殺聿豐哥沒殺成,二十年後換你這個兒子想殺聿豐哥,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們有機會去害聿豐哥!」
一說完,南宮朱衣奔到門口,搶過侍衛的佩劍,直接往脖子上一抹,卻讓眼明手快的閻 給阻止了。
他一把揪住南宮朱衣,「想死?沒那麼容易!來人,將她押入天牢監禁,除非是我的命令,否則任何人都不准……」
「慢著,皇上,母后有話跟這丫頭說!」黎容雁突然開口,並走到南宮朱衣面前,對著她說道:「丫頭,看著我的眼睛,我有話問你。」
南宮朱衣氣呼呼地看了黎容雁的眼睛一下,旋即又別開頭。
黎容雁說道:「看著我的眼睛。」
南宮朱衣心想,我才不要看你的眼睛呢!你的眼睛又沒有聿豐哥好看,我為什麼要看你的眼睛?
可不知為何,南宮朱衣明明不想看她,卻又忍不住去看她;而這一看,南宮朱衣登時覺得她的眼睛有種說不出的魅力,教人捨不得移開。
黎容雁繼續說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南宮朱衣傻傻地說:「南宮朱衣。」
「好,南宮朱衣,你現在很累了、很累了,你全身都沒有力氣,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說也奇怪,南宮朱衣被她這麼一說,真覺得自己很累,覺得自己想睡覺。她立即小嘴一張,打了個好大的呵欠,隨即掙脫了閻 的手往地上一躺,就這麼大剌剌地睡著了!
閻 看得目瞪口呆,「母后,你……」
黎容雁微微一笑,「這叫攝心術,當年我就是用這攝心術,讓惠妃那賤人自我了斷的。」
「那這丫頭……」閻 指著地上呼呼大睡的南宮朱衣。
「你想利用她引來楚聿豐,是嗎?我的寶貝兒子,不需要這麼麻煩,母后可以利用她替你殺了楚聿豐,再替你得到九鳳玦。」
閻 大喜過望,「母后,此話當真?」
「母后何時騙過你?」
「孩兒在此謝過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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