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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 -【找碴丈夫(丈夫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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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0:0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陽光晴子 - 找碴丈夫(丈夫之二)

想他這令黑道聞之喪膽的警察「黑鷹」,
竟然搞不定他那小未婚妻,
老是要自己和她「親熬」也就算了,
她的「冒險犯難」更讓所有同仁叫苦連天,
不是一會兒出現在犯罪現場,
就是想盡辦法從別人口中套出「綿索」,
甚至還讓人帶她進「武器室」,
只為不讓她跟著出任務,
瞧這會應該乖乖待在家的她,
卻出現在辣妹紅茶店,
要幫他捉那十惡不赦的大毒枭,
天啊!這到底是誰找誰的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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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台北的夜是深沉迷人的,沒了塵囂,沒了擁擠,尤其在這介于天母與紗帽山之間的寂靜半途......

  一間新成立的"妖精PUB"伫立在這寧靜的山腰上,閃爍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與仰面即見的滿天繁星相互輝映,只是空氣中似乎蔓延著一股凝滯氣息,而PUB里也沒有外人熟悉的熱門樂響。

  早在數天前PUB的主人就貼出公告,今日公休,因此,一向熱絡的停車場此時是空蕩蕩的。

  蓦地,一輛急駛而來的小型BMW紅色轎車在PUB門口停了下來,就讀北一女高的陳馨圓關掉引擎走下車,穿著綠衣黑裙學校制服的她美麗慧黠的星眸若有若無的朝四處瞄了瞄后,走進PUB。

  "奇怪?那不是小嫂子嗎?"埋伏在PUB右側草叢的朱經康忍不住以手肘敲敲一旁的蕭炳文。

  蕭炳文定睛一看,可是不是嗎?他大大的**一聲,引來朱經康的超級大白眼,他趕忙閉上嘴然后壓低聲音道:"黑鷹一定不知道吧?他一定也看見她了,這小圓圓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的要來參一腳,我們今天是來抓康律生那個大毒枭,她竟然還跑了來?"

  而今晚得到線報,帶隊前來圍捕這場白粉交易的"黑鷹"柳浪平,確實也看到這個難纏的未婚妻了。

  "該死的!我千交代萬交代不准任何一人將今晚的行動跟她說,怎么她還是來了?"他咬牙切齒的啞聲道。

  同是警員之一,外號"白鶴"的連勁之瞄了他氣得發白的俊臉一眼,憐憫的搖搖頭。

  今年才二十八歲的柳浪平是警界的大紅人,在短短的幾年間,破獲了好幾宗大型的刑事案件,逮捕了好幾名槍擊要犯,一些幫派大哥也是在他的手上慘遭滑鐵盧......而習慣一身黑衣穿著的他也被黑白兩道稱為"黑鷹"。

  至于現在正走進PUB的陳馨圓則是柳浪平槍林彈雨,刀光劍影的警察生活里的一項奇跡。

  連勁之再次瞄了又擔心又生氣的柳浪平一眼,想起他們這一對"組合",他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陳馨圓是國內企業大亨"今華集團"總裁陳容寬和鄭怡彩的掌上明珠,前年,她被綁架勒索一億元。

  當時,就是柳浪平一手調度警員攻堅的點、線、面,一方面也偽裝成付款人前去和綁匪交付贖款,而后,他不僅成功的救回肉票也逮回全部的綁匪,這件轟動一時的綁架案是圓滿的落幕。

  只是誰也沒想到為人一向海派的陳容寬就此認定柳浪平的外貌、機智與品性就是他最好的女婿人選,于是他和局里的長官羅煥耿提議婚事。

  因為年幼即父母雙亡的柳浪平和柳熾嫣兄妹兩人一直都是在羅煥耿的幫忙下,拿公費讀書的,兩人的關系匪淺。

  而從小看柳浪平長大的羅煥耿當然知道柳浪平因身為警察而終身不婚的打算,因此,人稱"老頑童"的羅煥耿見陳馨圓長得沉魚落雁,又和陳容寬一樣對柳浪平警察抓強盜的行為愛慕不已,在機不可失下,他和陳家人演了一場戲,舉辦了一場宴會。

  羅煥耿和陳容寬在宴會前曾跟柳浪平說明,這是一場假的訂婚宴,為的只是引來最新線報指出,綁架陳馨圓的幕后"藏鏡人"。

  只是當日被打扮得帥俊挺拔的柳浪平當然是被耍了,由于他所有的心思全在注意賓客間有無羅煥耿形容的幕后主使長相的人,因此,他順從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完成訂婚程序,直到眾人要求他吻美若天仙的陳馨圓時,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被老頑童給設計了......一想到此,連勁之嘴角揚起,眸中全是笑意。

  柳浪平當然不承認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出一個未婚妻,在怒氣難忍時就向大伙說在法律上訂婚是不具約束效力......

  "機警點,里面的人全帶著槍!"柳浪平瞥了他笑嘻嘻的臉龐,不由得出聲提醒。

  連勁之聳聳肩,輕聲道:"是啊,除了小嫂子以外。"

  "說N次了,她不是我妻子!"他冷著聲音道。

  連勁之吐吐舌頭不敢再多話。

  柳浪平深邃的黑眸閃起兩道冷冰怒焰,他在心中發誓,要是這一次陳馨圓還能幸運的全身而退的話,他絕對要打她屁股,讓她從此再也不敢參一腳。

  再次將身子伏靠在PUB的側面草叢,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因陳馨圓進入PUB而湧起的萬般焦慮。

  他拉起系在襯衫領口的無線電通話器,"出現障礙,沒有命令,不得開槍。"

  PUB里--

  "哦?看來我們來了一個好可愛的小客人,對不對?林平。"一個黑臉大耳、戴了一到黑色粗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從另一間房走出道。

  "楊經理,她--"年輕的林平有些無措的看著一臉無邪的陳馨圓。

  今天都貼了公休的單子,而里面正和阿邦那伙人在進行毒品交易,這女學生就這樣走了進來。楊思強以眼示意林平,由他來應付,林平點點頭,轉身離開。

  楊思強剛剛已先確定了這個女學生是一人開車上來的,現代的青年男女大多驕縱,車子和手機幾乎都成了基本配備,不過,這一個看起來干淨也單純多了,以她開了一輛進口轎車觀來,她應該是個溫室花朵。

  "怎么?心情不好?"他不懷好意的道。

  陳馨圓裝出稚氣的笑容,"對啊,你怎么知道?"

  "我略通一些面相,知道你有些麻煩,聊一聊,也許我可以幫你。"他面露假笑。

  楊思強是康律生身邊的人,平常也是閱人無數,小心謹慎型的。只是這會兒看陳馨圓學生氣息濃厚,又身穿學生制服,這警覺心當然就低了些,再加上她長得清純美麗,包裹在學生制服下的又是難掩的玲戲曲線,一向難抵美女魅力的他,見她孤身一人,又時值黑夜,不覺色欲大起。

  幫她?!陳馨圓在心中大笑,她看是大色狼一只吧!

  "沒有人可以幫得了我的。"她蓦地露出一絲苦笑、眉頭深鎖。 

  說起來,她可是演戲的專才,而從小就喜歡動作片、成龍警察角色,還讀了許多相關的刑事推理、犯罪心理學等書的她更是希望自己能真的深入虎穴,當起女偵探、女警察。

  唉,若不是媽咪,她現在也應該是警校的學生,不過,沒關系,她現在有了一個人稱"黑鷹",專門找碴的未婚夫,多少補足了她這方面的遺憾。

  "是嗎?我來猜一猜,有人傷了你的心對不對?"

  才怪!不過,讓他自負些好了,看看待會兒有沒有會比黑鷹更早逮到康律生。

  "不,請你不要再說了。"她眼眶一紅,突然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楊思強得意的笑一笑,他瞥了后面走廊一眼。反正今晚因交易大,康律生親自前來執行,他剛好可以乘機偷個腥。

  他走到調酒台后面,倒了一杯紅酒后,丟了一顆"快樂丸",奸佞一笑,等她昏昏欲睡后,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來到她身邊,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喝杯酒,你心情會好過點。"

  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楊經理,你過來一下。"

  "你乖乖待在這里。"楊思強慈祥的拍拍她的肩,開心的看著她喝了一大口。

  "楊經理--"里頭的人語氣更加不耐的大吼,"快一點!"

  "是是是......"他邊回答邊快步的往里頭走。然而,似乎放心不下她,他仍頻頻回頭對她笑。

  她亦回以一絲假笑,他似乎很怕里頭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康律生嗎?他捧著那圓滾的肚子繼續往內走時,她趕忙掩嘴偷偷將口中的酒汁吐在地上,瞧他那副色狼樣,倒了一杯酒給她,肯定不會安什么好心眼。

  "楊思強,你到底在于什么?"康律生走了出來,目光和陳馨圓探索的眼對個正著。

  她睜著眼注視著站在長廊底,不耐煩地嘶叫的男人,他全身泛著危險的異常分子,她腦海的警钟倏地響起,要她小心這個男人。

  "搞什么?你為什么讓她進來?"他走出來大吼。

  "別生氣,別生氣。"楊思強緊張的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她只是一個女學生,心情不好也沒有注意到我們貼著公休的單子,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秀色可餐,我想將她留下來用用,呃--當然是給你先用,她剛剛已經吃了藥。"

  叽叽喳喳的,雖然聽不清楚,但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哼,她的外表雖然單純,但腦子可細膩呢!陳馨圓在心中嘀咕。

  "喔。"康律生明白的瞥她一眼,隨即向楊思強喝道:"先進來再說!"

  "是是!"

  于是兩個人就叽叽喳喳小聲交談著邊往長廊盡頭走去,即使陳馨圓伸長了耳朵仍只聽到蜜蜂般的嗡嗡聲。

  兩個神情古怪的家伙,不知道那個全身泛著危險分子的男人是不是熾嫣口中的康律生?

  唉,壞就壞在熾嫣太早驚覺到她溜嘴吐出黑鷹今晚的危機任務,要不然。她也可以多套些相關資料,就算看到康律生的照片也成啊。

  思緒百轉的她不悅的瞪著他們消失于視線。

  蓦地,林平又從里面走了出來,很明顯的,一定是楊思強或康律生要他來監視自己的,可惡,這樣她很本近不了身。

  其實林平看起來年紀可能和她差不多,應該是單單純純的年紀,只是,恐怕是個辍學生,提早墜入這個社會大染缸,目光的狡詐與復雜清楚的言明他不再是個單純的小男生。

  她拿起剛剛楊思強給她的飲料,半眯起眼睛,搖搖晃晃的朝他那里走去。

  "你要干么?"他戒備的堵住她的路。

  她撫著太陽穴,故裝昏沉的道:"我......我不知道,我好想睡,剛剛楊......楊經理給我這杯飲料,我有些昏眩......"

  林平瞥了飲料一眼,清楚的在杯底看到幾點沉澱的藥粉,他奸笑的拉了她的手,"你困了,我帶你去休息。"

  "不......不不要......"

  "沒關系的,走。"林平拉著一邊掙扎一邊看似已快不省人事的她來到長廊右側的房間。

  陳馨圓假裝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林平邪淫一笑,"好標致的馬子,只可惜我不能搶第一,要不然楊經理一定海K我一頓。"

  陳馨圓半眯著眼,看著他念念有辭的走出門外,再將門關上。她飛快的跳了起來,正當她依附在門邊想聽聽外面的動靜時,雜沓的腳步聲竟往她這邊而來,她嚇得趕緊奔回床上假裝沉睡。

  "太好了,那邊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先來享受一下,林平,在外面守著。"

  楊思強一副豬哥樣的出現在陳馨圓偷瞄的眸中,瞧他滿口口水只差沒有流下來,又一副要撲上來的模樣,她機靈的一個翻身閃開。

  "呵呵......瞧這小美人連睡著都這樣不安分呢,康老大荷包一滿,心情一好,竟然要我先嘗這細皮嫩肉的小美人,真好,真好......"

  半趴在床上的陳馨圓眼見那只大豬哥已經開始脫衣裳了,心中也不覺焦慮起來。真是糟糕,他們的交易已經完成,那她還忤在這兒干么?當然得趕緊跑到對面的房間來個"人贓俱獲",這樣那只老狐狸康律生就跑不了了。思及此,她趕忙翻過身要施展自己柔道黑帶的拳腳功夫,怎知--

  下一秒,柳浪平就帶著手下的組員從窗口翻了進來展開攻堅行動,楊思強連掏槍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打個鼻青臉腫,跪地求饒,而急于閃身的林平也被其他兩名警員打倒在地。

  陳馨圓開心的走向前去,"黑鷹,我......"

  柳浪平鐵青著臉,悶聲不響的拿腰上的手铐铐在她纖細的手上,隨即粗魯的推向昨天才向他報到的兩名警校菜鳥,"全部押回去,沒有我的指示,誰也不准放。"

  "是!"第一次出勤的菜鳥對這樣的逮捕行動早嚇得魂不守舍,要不是剛剛黑鷹突然將他們兩人調在身邊,只怕他們連進來的勇氣都沒有。

  "黑鷹,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連我也铐了起來?"陳馨圓杏眼圓睜的直瞪著他。

  柳浪平根本甩都不甩她,他瞄了四周一下,看到電視機上有一卷膠帶,他大步走了過去,拿過來將陳馨圓的嘴巴給封了起來。

  "唔......嗯......唔......"她生氣至極的怒視著他,奈何嘴被封住、手又被铐住,她本無計可施。

  柳浪平冷冷的對著兩只菜鳥道:"還不快行動。"

  "是,是。"他們趕忙將被铐住手铐的三人往外帶去。

  柳浪平輕歎一聲,今晚整個攻堅計劃在他聽到朱經康報告馨圓喝了被下藥的飲料,爾后又被拉到房間的那一刻起就全盤皆亂了。

  在擔心她的安危下,他遲遲不敢行動,因而錯失了攻堅的良機,而后,更是為了親自來救她,害怕下屬會不小心傷了她,他只好臨時調動人員。

  "黑鷹。"連勁之走了進來。

  "如何?"他看著代替自己攻堅那間交易房的好友。

  連勁之搖搖頭,表情沮喪,"我們遲了一步,完成交易的康律生發覺被我們包圍了,情急之下,他射殺了來交易的阿邦等人,並將自己綁了起來偽裝成被楊思強要挾而來參與交易的假象!當然,"連勁之聳聳肩,"這是我們進到房里看到聯想起來的,那個老狐狸很機靈,行動也快,監視人看到房里的窗簾突然被放了下來而我們進去時,康律生就像個受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在房間一角顫抖,兄弟們誰也沒看到康律生親手殺了阿邦等人,這下子我們一樣拿他沒轍了。"

  柳浪平小心翼翼的隱藏心中的挫敗與忿怒,冷凝著一張俊臉朝門口走去。

  連勁之瞧了瞧空蕩蕩的房間,"咦?奇怪?小嫂子呢?"

  一回到警局,連勁之就看到一臉臭臭的陳馨圓,好玩的是她嘴巴被貼了膠布,雙手還被铐著,而那兩只超級菜鳥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邊。

  "喂喂喂,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這樣對待黑鷹的老婆?"他握拳開玩笑的一一敲了他們頭上一記。

  "別再打他們了。"一臉斯文的朱經康走了過來,"他們昨天才來報到,根本不認識小圓圓,不過,就算現在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樣。"

  "是啊而且......"長得一張惡霸臉的蕭炳文也拿了一罐可樂走了過來,"黑鷹還冷聲冷語的要他們不准放了她,再說這手铐的鑰匙在黑鷹身上,誰也沒轍。"

  "小圓圓,說來說去都是你太好玩了,你知不知道這次的行動就因為你而任務失敗?"朱經康無奈的站在她面前道。

  陳馨圓一張美美的臉臭得簡直比臭水溝里的水還要臭,她睜著那雙黑白的璀璨大眼,一一掃視這群也參加她訂婚宴的幾名朋友。

  她已懶得再罵了,反正也發不出什么聲音嘛,而這群叫她"小嫂子"、"小圓圓"的長者、朋友,只要柳浪平冷峻著一張俊臉,居然就沒有人敢抵抗,真是太可惡了!

  連勁之憐憫的瞥了她一眼,聳聳肩道:"抱歉,愛莫能助了,小嫂子。"

  陳馨圓咬咬牙,恨恨的瞟視著他。

  好好好,連勁之,虧他和熾嫣還是她幫忙"送作堆"的,他竟然......哼,看她怎么待他?若是他到自己家來找熾嫣,她一定叫張媽連門都不准讓他進來!

  前年,在黑鷹成為她的未婚夫后,爸媽在只有她這個寶貝女兒,又見黑鷹兄妹擠身在一個小小的公寓里,干脆也將熾嫣收做干女兒,並要他們一起住到他們位于外雙溪的別墅。

  當然,黑鷹是十分勉強的住進來,只是在看到熾嫣開心的擁有一個寬闊美麗的房間后,他漸漸習慣,倒沒有再提出什么搬到宿舍住的事。

  "嘿,黑鷹,怎么樣?"連勁之看了往這兒走來的柳浪平。

  同樣臭著一張臉的柳浪平冷冰冰的走到陳馨圓的身旁后,拿起鑰匙打開她的手铐,陳馨圓迫不及待的撕掉那截膠帶,破口大罵,"喂,你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這樣對待我啊?"

  柳浪平下颚的肌肉微微動了動.深邃的眸子也有著山雨欲來的狂風。

  她倏地住了口,正想腳底抹油的離開,柳浪平霍地抓住她的手直往外面去。

  "喂,干什么啊,要殺妻啊--"她驚慌的趕忙大喊。

  "小圓圓。"

  "小嫂子。"

  連勁之等人見情形不對,忙要跑上前去,但老頑童羅煥耿從辦公室走出來制止,"別阻止他們,這小圓圓是愈來愈膽大包天了,若不讓黑鷹教訓教訓,只怕我這顆老心髒還有黑鷹那顆一向無畏的心髒都要心髒病發了,何況,若不這樣,冷飕飕的黑鷹怎么'High"起來?"羅煥耿五十開外的爽朗臉上滿是笑意。

  連勁之瞥了笑咪咪的他一眼,"也對,打是情,罵是愛,就像Sir說的,小嫂子若不以此來引起黑鷹的注意,黑鷹根本當她不存在。"

  "No!我指的High還有別意呢!"羅煥耿突然秘兮兮的半蹲下身子,示意他也蹲下身來。

  見狀,朱經康、蕭炳文和兩只萊鳥也一起蹲下來。

  連勁之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后,才蹲下身來面對這個思緒圓融但有時又幼稚不已的老長官。

  "我跟你們說哦,其實黑鷹很愛小圓圓的,只是愛在心里口難開,而小圓圓又一副長不大的模樣,叫他怎么跟她說愛?"羅煥耿眉開眼笑的小聲說著。

  "黑鷹真是這樣嗎?可是他說他和小圓圓的未婚夫妻身分不具法律效力......"朱經康實在看不出柳浪平有愛上陳馨圓。

  "不具法律效力又怎樣?他和小圓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羅煥耿得意的呵呵大笑起來。

  "真的?!"除了連勁之以外,眾人吃驚的大叫起來。

  連勁之的眉峰攏聚,他暗歎一聲的看著羅煥耿得意非凡的模樣,虧柳浪平還千叮囑、萬交代的要他不管如何都不可以說出這件事情,結果他還是--

  說起當日,其實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到底是黑鷹讓陳馨圓給占了便宜,還是陳馨圓占了黑鷹的便宜。

  總之,黑鷹是胡里胡塗,昏昏沉沉的和陳馨圓完成了肌膚之親,而那件事是黑鷹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他還記得黑鷹在跟他說這事時,臉上的懊悔與無措。

  只是,這該怎么呢?是黑鷹的艷福不淺,還是陳容寬和陳馨圓這對崇拜警察的父女愛黑鷹愛過了頭,不惜以古早方法的"以身相許"來鞏固這段黑鷹自始至終都拒絕的婚事?

  "長官,這不是八卦新聞吧?"蕭炳文仍覺不可思議。

  "什么八卦?這還是我和陳容寬設計的,將黑鷹灌醉后再喂他吃顆'快樂丸'......"

  "長官,康律生現在如何?我們就這樣放他去嗎?"

  眼見羅煥耿要一五一十的說出當日柳浪平被設計的事,也詳知這來龍去脈的連動之趕緊岔開話題。

  "康律生啊,唉!說到他,實在太狡猾了......"

  "長官,黑鷹的事還沒說完呢?"聽得正上瘾的朱經康趕忙提醒。

  "現在是上班時間,而且康律生的事還沒解決。"連勁之硬要將話題拉到安全警戒線。

  朱經康意猶未盡的無奈點頭后,看著強拉羅煥耿站起身的連勁之。人稱"白鶴"的連勁之和柳浪平都是組里響當當的人物。他們其實很像,都擁有細膩的思維,冷靜,清晰的頭腦,他們的父母都是警員,在一次與黑道的槍戰中雙雙過世,也因此,他們都是在羅煥耿的照料下成長的,只是柳浪平比連勁之幸運,還有一個妹妹熾嫣。

  而這兩個帥哥,一偏愛黑一偏愛白,因此,長得干淨白皙又有一股貴氣的連勁之就被稱為"白鶴",而一向冷著臉,外貌嚴俊,氣質冷孤的柳浪平則稱為"黑鷹"。

  這一黑一白讓黑道人物聞之喪膽,暗地里,許多兄弟都稱他們為江湖中的"黑白無常",專門索命的。

  站起身的羅煥耿捶捶腳,大歎一聲,對著全站起身的下屬道:"唉,我告訴你們啊,這個--我們雖然搜集了康律生的許多證據,但就是沒有找出他直接涉案的環,因此還無法捉他。"

  "用這一次......"蕭炳文急著問道。

  "他找了楊思強當墊背的,將所有的事全推到他身上,而楊思強畏懼他的勢力,也一肩扛下所有的罪,反正康律生能在我們精密的查緝下,還能苟延殘喘到現在,全是找了像楊思強這類的人來辦事,一出了事,他們全扛下來,而康律生則會安頓他們的家人,要不然,家人可能會一個個成了陪葬人!"

  "那意味著我們又要重新來過?"連勁之問道。

  羅煥耿一副他說廢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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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柳浪平將一路上叽叽喳喳,說明自己因擔心他太過才會出現在此次任務的陳馨圓帶到停車場。

  粗魯的將她"塞"進車內后,飽漲怒濤的他坐到駕駛座上,隨即將她拉到自己的身上,毫不客氣的對著她圓潤的臀部劈劈啪啪的打了起來。

  "喂,黑鷹,你太過分了,爸媽都沒打過我屁股,你憑什么打我?"委屈萬分的她眼眶不禁泛紅,急湧而上的淚水也在眼眶里直打轉。

  "憑什么?憑你這不要命的舉動,我就可以打你!"他冷峻著臉動作未停。

  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如果你憑你是我的丈夫,我被打得也甘願些。"

  他霍地停了手,悶聲道:"我不會是一個打老婆的丈夫。"

  "可是你剛打了我啊!"她哭泣著直起身,撫了撫發疼的臀部。

  "那是因為我沒有承認你是我的妻子,我之所以打你是因為你無知,讓全組的兄弟做了白工,而也是因為你,康律生跑了!"他恨得牙癢癢的。

  "干么分成兩件事責怪我,橫豎都只是同一件事嘛。"她嘟起嘴,一副可憐兮兮樣。

  直視著她淚如雨下的嬌顏,柳浪平知道自己的心再度軟了。對這樣一個貌美年輕的女孩,他也曾努力抗拒她的魅惑,只是這兩年來,她以崇拜慧黠的水霧眸子一步步攫奪他飄忽不定的靈魂,讓他情不自禁的允許她在他的心坎深處駐留。只是身為一個和黑道結梁無數的警察,他是沒有資格娶妻生子的,因此,他將這份感情深藏在冷淡的外表下。

  他抿抿嘴,將她抱離自己到鄰座坐下,靜靜的道:"我們該回去了,你爸在家等你。"

  "我爸不也是你爸嗎?"她看著他開車上路。

  "對我而言,他只是收留我和妹妹的陳伯父。"

  "什么?我們是未婚夫妻耶,再者,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她破涕為笑的想起他被設計而成就的一段絕美經歷。

  柳浪平當時雖被灌得爛醉如泥,但他對她還是很溫柔,在結合為一的刹那,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攀升到萬垠宇宙,滿天星星在她身旁閃爍著柔光......

  聞言,柳浪平低低的吐了一句詛咒,堅硬的**抿成一直線。在警界待了這么多年,和老頑童的感情是亦師亦友,他怎么也沒想到會被老頑童設計......

  他在心中輕歎,對自己當時的酒醉誤事原就懊悔不已,然而,最可惡的是老頑童竟嘻嘻的跟他分享一個'小秘密",而那個秘密就是他和陳容寬為了試試"快樂丸"的藥力是不是真如報章所說的那樣,竟也喂他吃了一顆。

  想到這,柳浪平頓覺無力,那該死的快樂丸打破了他不碰女人的禁忌,而他也不懷疑對這種"好玩事兒"的老頑童是難封其嘴,只怕沒多久局里上下都知道他和陳馨圓"圓房"了。

  "黑鷹,你怎么不說話?"她好奇的瞥他一記。

  他冷眼瞄她一眼。繼續將注意力放在開車上。

  "我們發生關系已是事實,我也將它記錄在日記簿上,距離現在已有一個月的時間,而當時發生的正確時間是民國八十七年五月十一日星期五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三十六秒開始進行,歷行......"

  "陳馨圓!"臉黑了一大半的他忍不住出聲打斷她。

  她噘高嘴,骨碌碌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為什么不能說?那種過程和感覺都好美呢,我當然印象深刻,而且我還以為你也會愛上這份感覺,然后再次碰我,可是你連個親吻都沒有,還說什么做愛呢?"

  對于她的坦率,怒焰凝聚的柳浪平也不由自主的微揚起嘴角,眸中也難得的襲上一層暖意。他確實無法否認當初的感覺真如陳馨圓所說的美好,而且,他也不時的想起那晚的旖旎浪漫,纏綿悱恻的深柔接觸。

  但是就算他再怎樣的欲火焚身,他也不會再碰她,愈來愈放不下的情懷已深不見底了,更多的身心契合撫觸,只會平添更多的不舍與愁云罷了。

  對他一貫的沉默,陳馨圓忍不住在心中暗歎,他一定是在心里回答了她的問題,可是卻不肯說出口。不過,他眸中的溫暖多少也洩漏出一絲心中秘密,她相信他對自己不是全然的無動于衷。

  一想到這,她開心的依靠過去,將自己緊貼在他蘊藏著萬般力量的強壯臂膀,"我跟你說哦,黑鷹,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我最后一個男人,而且啊,我從老頑童伯伯那里也知道了我是你第一個女人呢,爸爸說我是個幸運兒,居然能和一個陽剛的處男......"

  "陳馨圓,你可不可以先閉嘴,好讓我專心開車?"再也受不了的他這次是有些惱羞成怒的發出咆哮。

  眼見他粗眉高高挑起,俊臉上是嚴峻冷辟的,她吐吐舌頭,小心翼翼的挺直腰桿再緩緩的移回自己的位子,嘟嚷的道:"處男又有什么關系?沒和你做愛時,我也是處女啊。"

  她還說?!他咬牙地說"安靜!"

  "話沒完嘛,老頑童伯伯說過你不肯碰女人就是不想有一個家庭,也怕被你碰過的女人會因為你的關系而遭到不測......"

  "陳馨圓,這次任務失敗,我心情很差,實在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他下颚青筋一條一條的暴凸浮現,直勾勾的冷光意欲堵住她的喋喋不休。

  "陳馨圓,陳馨圓,怎么我也是你名副其實的老婆,哪有連名帶姓的叫人的?"她其實是很怕他這的凶的表情,可是她還是勇敢的說出內心的話。

  他突地猛踩煞車,而陳馨圓在往前直沖的同時,則機警的側向他並緊緊抱住他的腰。

  柳浪平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無言了。

  半響,她才不舍的離開他溫暖的胸膛挺直腰桿,"呼,好險啊,好在我現在愈來愈有警戒心了。"

  對著這張笑盈盈的花容,柳浪平是真沒轍了,他雙手放在她纖柔的肩膀上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丟回她的位子。

  "黑鷹"

  "到家了。"他冷冷地瞥她一眼,隨即下車。

  她吐吐舌頭,真是的,這么快就飙到家了?真沒意思。

  她走出車外,看著這棟豪華古典的雙並花園別墅,對柳浪平來說,這棟表露貴族氣息的奢華房子只是他回來睡覺的一個地方,根本不是一個家。

  搖頭晃腦的她步上雕刻精美的走廊進入美輪美渙的客廳。

  "小圓圓,你總算進來了,我還以為你又被黑鷹'放鳥'了。"陳容寬笑哈哈的拍拍她的肩后,再瞄了眼一進來就沉著一張臉的柳浪平。

  她得意洋洋的道:"哪那么簡單被他放鴿子?我現在的功力可愈來愈高,他是無法對我視若無睹的。"

  "這樣子啊,太好了,喂,黑鷹,跟你這個老丈人談一下,你們今晚的任務如何了?哪,最好是沒有成功,要不然就沒啥好玩了。"

  柳浪平無奈的瞥了一頭銀發、老學究氣質濃厚,但實際上卻是個喜好金庸武俠小說,在黑白兩道都相當吃得開的陳容寬。

  他和羅煥耿可以是物以類聚,在那張年齡刻畫的顏面下,都有一顆稚氣的心,而羅煥耿"老頑童"的外號也是他取的。

  "陳伯父,對不起,我很累,我想先上樓休息。"知道這一談就沒完沒了的他,干脆先溜。

  "什么陳伯父?我是你岳父就是你爸,更正兩年了,你還是這樣叫,不過......"故裝嚴厲的陳容寬突然又笑開來,"還是別改口好了,不然就不能斗嘴了。"

  對這情形顯然已經習慣的柳浪平只笑了笑,就往樓上走去。

  "喂,小圓圓,你呢?你不是有混進這次行動中,有沒有逮到一個歹徒啊?"陳容寬興致勃勃的直問道。

  "有啊,可精采了,我大大方方的走進PUB,沒多久,就有一個老色鬼直盯著我瞧,還要我喝參了藥的飲料......"

  "你喝了嗎?"

  "當然喝了。"她得意的拍拍胸脯。

  他臉色大變。"什么?"

  "可是我也吐出來了,再來啊,......"

  柳浪平踏著沉重的腳步在樓梯間站定,看著陳馨圓說得口沫橫飛,而陳容寬聚精會神,忽而緊張,忽而放松,忽而贊賞的神情,對這樣的一對可愛父女,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對他們沒轍,是不是?黑鷹。"鄭怡彩笑咪咪的走到他身后道。

  他回過身看著一身高雅旗袍,雍容華貴中又帶著濃濃慈愛的鄭怡彩。

  她了解的拍拍他的肩,"要不愛他們兩人是很難的,雖然有時幼稚得令人想怨聲大吼,但下一秒,卻又忍不住要對他們莞爾一笑,只不過,擁有他們的日子是幸福得令人不忍離棄。"

  "我明白,可是我......"

  她和藹一笑."黑鷹,馨圓是我和容寬生命中的奇跡,而你和熾嫣的加入則是另一個更大的奇跡,我希望你能撇棄那些擔憂我們安危的種種顧慮,安心的接受這家中愛你的每一個人好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他知道鄭怡彩非常希望他能打開心中的結,只是身為刑事警察,生命是不定的,他不希望這個甜蜜美滿的家庭因他的加入而添變數,也不希望甜美可人的陳馨圓成了年輕寡婦,無奈的住進這個家已是他沉重的甜美負荷了。

  "算了,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先去睡吧!"她體貼的拍拍他的肩。

  "嗯,陳伯母,晚安。"

  "'兒子',晚安。"

  她心疼至極的看著他掙扎抗拒的俊臉,而后,露出一抹脆弱的微笑轉身而去。


  "嗨,熾嫣,終于見到你了!"陳馨圓興高采烈的看著明眸皓齒,長相清秀,一身藍白長裙套裝的柳熾嫣。

  自從一星期前她從熾嫣口中套到黑鷹逮捕康律生的行動后,熾嫣也出了任務跑到高雄去。唉,說起來也真是差勁,身為女警的熾嫣可也是她的偶像之一,結果這偶像那邊有好康的,竟然沒通知她,害她這些天都無聊死了。

  柳熾嫣擰緊了那兩道柔美的柳眉,凝視著精靈古怪的小嫂子。他相信坐在沙發一角的大哥一定在心中怨她,只是為了甩開陳馨圓興致勃勃的跟隨,她也不得不出賣他用。

  再說,她自己出的這個任務也是危險萬分,時間也長,若是小嫂子也參一腳,她可沒那個心髒承受。

  只是這一星期在高雄當起紅茶辣妹,暗中盤查紅茶店里有無毒品交易的她卻是無功而返,于是上級要她先回台北,看看線民有無新消息再說。

  垂頭喪氣回來的她原想要歇一口氣,怎奈一回到這個溫暖的家已近午夜十二點,家人卻全都在座,當然,她是低估了陳容寬父女對她行動的高昂興趣,這下這一聊不知又得到幾點了。

  不自覺的,她輕歎了口氣,好長的一天啊!

  "熾嫣,累嗎?"陳馨圓賊兮兮的道。

  "沒有!"她盡量保持臉上笑意,她這小嫂子的鬼點子特別多,感覺也比任何人都靈敏,她還是小心應付才是。

  "熾嫣,你在想什么?"陳馨圓猜疑的大眼緊鎖住她的。

  "沒......沒有,只是最近工作累了點。"

  "哦?工作?"陳馨圓眼珠子意黠的一轉。

  柳浪平靜靜的看著妹妹,雖然有一肚子燒灼的怒火欲向她噴出,但礙于陳家一家人都在座的情形下,他也只好先隱忍著不說。

  "熾嫣,餓不餓?我叫張媽去煮個宵夜給你。"鄭怡彩體貼的要起身麻煩仍在廚房整理的總管張媽。

  "媽,我不餓,只是有點累。"她搖搖頭拉鄭怡彩坐下后,感激的看著這個上天恩賜給她的母親。

  "那就先去睡吧!"鄭怡彩慈愛的拍拍她的手。

  "NO、NO!等會兒!"陳容寬忙不迭的走到她身邊坐下。

  他原以為黑鷹會和熾嫣討論一下她這次行動的事,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有發問,但一看老婆要她上樓睡覺,他怎能還不出聲?

  他笑呵呵的看著柳熾嫣問:"女兒,你這一星期到高雄作啥?是不是去臥底?有沒有抓到什么歹徒?"

  "爸"對這個好奇寶寶的爸爸,柳熾嫣不笑都難。

  鄭怡彩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讓女兒去睡一覺吧,忙了一星期才剛回來,她也沒精力詳細描述。"

  "這樣啊,那好吧,那明天是假日,你得好好的說給我聽啊。"他開心的直點頭。

  鄭怡彩好笑的看著心花怒放的丈夫,說真的,要不是有家族企業的重擔,還有她這個老婆的堅持,他肯定會去當警察。

  "呃一一那大哥、小嫂子,我先去睡了。"她有些心虛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柳浪平。

  "跟你說了N遍,她不是你嫂子!"原先悶不吭聲,坐在沙發上的柳浪平,聞言,傾身向前咬牙切齒的回著,怒意顯然不少。

  "呃......是大哥。"

  她對他的怒意起因是一清二楚,因為她洩漏了他攻堅行動,將小嫂子那個燙手山芋扔給他。

  "沒事,你別理他,他只是氣他的行動被我破壞了,這一星期整個臉都像個僵屍臉,真是浪費了那張讓人一見傾心的帥俊臉孔。"陳馨圓一副可惜至極的模樣。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張口欲言--

  "陳馨圓,你住口,對不對?"她笑嘻嘻的道,還朝他做了個鬼臉。

  柳浪平嘴抿成一直線,深不可測的黑眸是冰風雪雨的。

  而柳熾嫣對這情形不知該喜該憂?她只希望自己的心思別讓小嫂子抓得這么准,否則日子實在太難過了。

  陳馨圓若有所思的瞥了一臉臭臭的柳浪平,"我跟你說哦,我從今天起開放暑假了。"

  聞言,他的心髒猛地"咚!"了一下,知道苦難日即將來臨。

  柳熾嫣神色驚恐的看了鄭怡彩一眼,只見她面露無奈的道:"馨圓的功課一向不錯,何況在參加大學保迭甄試后,她輕易的考上台大外文,因此,她有好幾個月是沒事做的.我也曾建議要她出國游學三、四個月,可她不肯,要她出國去玩......"鄭怡彩輕歎一聲搖頭,"很顯然的,參與你們兄妹的警察游戲比任何事情都來得吸引她。""那是當然嘛,好不容易高中畢業,好不容易有閒暇時間......"陳馨圓嘟高嘴道。

  "真那么'好不容易'嗎?"柳浪平不客氣的打斷她一副被"悶"了好久的模樣。

  而事實上,不管是她上課、還是考試,她都能找出時間湊熱鬧,讓他的手下已大喊吃不消。

  盯著小嫂子被調侃卻還得意洋洋的神情,柳熾嫣不禁頭痛加劇,她明白母親已經想了許多法子要將這個麻煩精調離他們兄妹的活動范圍,只是用膝蓋想就知道小嫂子絕不會乖乖就范的。

  "黑鷹,反正這暑假我閒沒事做,我做你的小跟班好嗎?"她兩眼發亮的請求。

  "不准!"沒有商量余地她惡狠狠的瞪著她。

  他怎么可能答應她?撇開連勁之這次到高雄去支援不談,他的老搭檔朱經康及蕭炳文都一再向他懇求切勿在受不了她的死纏爛打下答應讓她參與行動!基于以往的經驗教訓,只要有這個麻煩精出現的任務,一概是铩羽而歸。

  當然,他們並不是不喜歡她,而是喜歡到怕她出意外,怕她愈來愈無法無天。然而,事實證明,她還是有通天的本領來參一腳。

  "爸,媽,熾嫣,幫我勸勸黑鷹嘛,他不讓我幫他,那我一個人要做什么?"陳馨圓撒嬌的向大伙尋求支持。

  陳容寬馬上大聲的道:"好,這才是我女兒,爸支持你。"

  柳浪平冷凝著一張俊臉,沒有話。

  而鄭恰彩和柳熾嫣則低頭微笑紛紛躲開她的目光,因為她們心里明白得很,她幫的忙絕對是"倒忙"!

  陳馨圓笑了笑,眸中閃著兩簇快樂的眸光,只見她話峰突然一轉,瞟向剛剛就要上樓睡覺,卻沒會離開的柳熾嫣,"你剛從高雄回來,而白鶴又跑到高雄去,你們這對有情人真辛苦,居然連碰面的時間都少得可憐,最奇怪的是老頑童伯伯最喜歡當月老的。有事沒事都盡量將你們排在一起出勤,怎么這一次?"

  突然被當成箭靶的柳熾嫣錯愕一下,趕忙反應過來道:"呃,沒關系的。"

  在心中,她可懊悔極了,竟忘了脫身。其實這次的任務,連勁之根本就不贊成,因為紅茶辣妹只穿一件涼快的肚兜及超短的短褲,平常再冷靜的他也難免醋勁大發,因此,她特別要求羅煥耿將他倆的行動錯開,以免爭執不斷。

  "真的沒關系嗎?"她緊盯著柳熾嫣愈顯局促的神情,柳熾嫣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的暗示她,柳熾嫣的神色有異!

  "嗯!"她忐忑不安的點頭。

  "熾嫣啊,說真的,爸的精神是愈晚愈好,你要不要談談當紅茶辣妹的經驗如何?有沒有艷遇啊?"

  聞言,柳熾嫣**了一長聲,心知肚明爸的情報一定來自羅煥耿。

  "什么?紅茶辣妹?"陳馨圓興奮得從沙發跳了起來,"爸,你真不夠意思,怎么現在才告訴我?"

  "哪有?那也是老頑童今晚才脫口說出的,告訴你也來不及了,熾嫣都搭飛機回來了,剛剛套她話,她卻什么都不提。"

  陳馨圓笑盈盈的瞅著一臉苦惱的柳熾嫣,呵呵呵......一向穿著端莊的乖乖女竟扮起紅茶辣妹好玩、好玩,這絕對好玩極了。

  柳浪平雙手環胸冷眼旁觀,知道這調皮鬼想干么,只是,讓她跟著妹妹是好是壞?

  "馨圓,媽知道無法阻止你想參與的熱忱,可是這是攸關生命的危險事情,媽希望......"母女連心,鄭怡彩當然也沒錯過女兒的發亮神情。

  "怡彩,年輕人就該有冒險犯難的精神,你別又東念西念一堆的。"陳容寬送給妻子一個大白眼。

  鄭恰彩聳聳肩,知道自己多提多被怨恨而已。

  陳馨圓笑得很暖昧的走近故裝沒事的柳熾嫣,"你在想什么?"

  她牽強一笑,"沒......沒事。"

  "還是已經在想念連勁之了?"她一臉假笑的道,"這樣想起來,白鶴一定無法忍受他最摯愛的女朋友穿著清涼的衣服去伺候一堆流口水的男人,你們是不是因此而冷戰一個星期了?難怪他那天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得罪我,連手铐都不願幫我打開。"

  "沒有......沒有的事!"她極力否認,只是心坎卻因陳馨圓的這一席話而陷入谷底。連勁之對她執意執行這項任務感到非常不悅,只是她不想一直在他保護的羽翼下做事,她也想試試自己的能耐。

  "熾嫣,我發覺你不只是累而已,心中的苦悶也挺多的,還有......"語畢,陳馨圓還嘿嘿的笑了兩聲。

  "沒有,真的沒有。"柳熾嫣趕緊否認,"我親愛的小嫂子,你就饒了我好嗎?"只要扯上她,她知道自己要抽身很難!

  柳浪平再瞥了妹妹一眼,知道要她改掉"小嫂子"這三個字是不可能的。

  "那算了!"陳馨圓心里另有打算,"你這次高雄行無功而返,換白鶴下去,那有沒有可能又要你下去幫忙呢?"她的精靈大眼閃閃發光、亮得炫人。

  "是有可能......"她的心閃過一個壞的訊息。

  "你又要做什么?"對她那興奮的閃動目光,柳浪平明白有人會很慘。

  "我也想去。"

  "這......"讓她跟?柳熾嫣雖然心中旱有警聲大響,但聞言仍呆若木雞。

  "好,我贊成。"陳容寬馬上舉贊成票。

  果真!柳浪平給了妹妹一個憐惜的目光。

  "其實這樣也好,兩個人有伴。"

  鄭恰彩點頭附和,反正她絕對阻止不了女兒這脫疆野馬的奔騰興致,有連勁之還有熾嫣在身邊,她也比較放心。

  "黑鷹,我知道你不會反對的。"陳馨圓慧黠的眼盯向另一方不表意見的老公,"你工作忙,而且又不希望我這麻煩小跟班有事沒事出現在你的視線,對不對?"

  這小鬼靈精!柳熾嫣在心里**,她這樣一說,大哥也絕不會說"不"了!事關她的工作啊。

  "所以我總得自我娛樂,找些事做嘛,對不對?"她撒嬌的走到他身旁坐下,像只小綿羊的窩在他的肩膀上要求他的贊同。

  她心中是一清二楚,黑鷹在工作及休假上,都恨不得能離她遠遠的。所以,對這件事,他對妹妹同情歸同情,但應該會樂觀其成的。

  而柳浪平的想法的確和她差不多,能顧及他的工作又不用頭疼的對付她。再者妹妹的工作只是在店里負責察言觀色,注意一些可疑分子的出入,一旦有行動時,也是由連勁之負責,這危險性是大大降低許多。

  這么做雖然有些對不起妹妹,但相較之下,讓陳馨圓跟著她總比跟著自己好,畢竟在黑白兩道上,妹妹的光芒一直在他和白鶴的保護下鮮少見光,除了局里的同仁外,其他分局也很有默契,不在外人面前提起他這個同為警察的妹妹。

  "好吧,那你就跟著熾嫣,但是要聽命行事。"他略微愧疚的望了一下向他瞪眼抗議的妹妹。

  "喔,太棒了!"一定會有好多好玩的事,雀躍不已的陳馨圓開心得跳了起來,那張如花的絕色臉蛋染上兩道微暈的酡紅,整個人更顯嬌艷。

  "太好了,女兒,有什么新鮮好玩的別忘了要打電話跟我報告啊,就算我在公司開會也沒有關系,記得'暗號'吧?"陳容寬像個吃了糖的小孩子興高采烈的道。

  "當然,'WRBC',在電腦上 Key in就是我的'圓'字啊。"她得意洋洋的道。

  "媽、爸、大哥......你......"柳熾嫣是傻眼了,她沒想到竟會一面倒,她瞧了已樂翻天的小嫂子,天,自己要怎么應付小嫂子?依這狀況而言,小嫂子肯定是黏定她了,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小嫂子。

  "小嫂子,可是這次參與行動的同仁都是高雄警局的,你和他們都不熟,而且一旦他們知道我帶了一個呃......高中生加入,恐怕......"她嘗試改變陳馨圓的心意。

  "那更好,我可以跟他們交朋友,混得跟台北警局一樣熟,他們就不會說什么了。"她笑呵呵的說。

  "好!好樣兒的!女兒。"陳容寬豎起大拇指。

  "可......可是他們不喜歡陌生人,何況這是重要任務。"柳熾嫣嗫嚅的道。

  她信心滿滿,"我一定會讓他們喜歡我的。"

  "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柳浪平半嘲諷的搖搖頭,但這句話聽在柳熾嫣的耳朵里可像在推波助瀾,她不客氣的送給他一記大白眼。

  而陳馨圓則回了個開心的笑臉,管他嘲笑還是說假,反正要讓一群人喜歡她是易如反掌的事,對從小到大都是眾人疼的她可一點問題也沒有。

  "嗯......"怎么說服她?這次任務都已經夠亂了!柳熾嫣煩躁不已,歎了一聲道:"可是我不知道哪時才會接到派令?"

  "沒關系,接到的時候再通知我嘛!"陳馨圓無所謂的回答,但笑得很賊。

  "小嫂子......"

  除了轉頭看向窗外的星月交輝外,她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小嫂子那雙若有所指的賊眼,還有一室人要她接受這個燙手山芋的無聲請求。

  "熾嫣,恐怕你還不夠了解你嫂子,一旦她決定要做的事,要她改變心意是很難的!"陳容寬繼續扇風點火。

  是啊,就是這樣才會令人頭疼啊!柳浪平在心中道。

  而鄭怡彩則笑開了嘴,沒有表達意見。事實上,這件事對她可是一舉數得,既可讓調皮的女兒在冗長的暑假有事可忙,還可以滿足老公坐在辦公室但幻想女兒斬奸除惡的渴求空間,她這個老婆也能稍稍歇口氣。至于女兒的安危,柔道黑帶、敏銳機警的思維,她倒沒啥好擔心的。

  面對這四面楚歌,柳熾嫣的心涼了半截。"好吧。"她不得不投降,"只要有派令,我就通知你,小嫂子。"她是很無奈的被逼出這句違心之論。

  "既然達成協議了,那我先上樓睡了。"柳浪平面無表情的朝大家點點頭后,才轉身上樓。

  "呃......我......我也真的累了。"柳熾嫣見狀,趕忙揉揉太陽穴。

  "對啊,瞧我們,要早點讓你去休息結果又聊了一個多钟頭,去,快上樓沖澡、休息去。"鄭怡彩體貼的起身催促她。

  "對,你一定得好好休息。"陳馨圓的眼睛燦爛耀人,其中還隱含著期待。

  步上樓的柳熾嫣只覺背部陡起一陣寒意,她忽然覺得她這小嫂子若當起臥底警察一定比她稱職多了。

  "好了,馨圓,你也該去睡了。"

  "是,晚安,媽。"她親了母親的臉頰一下再親了父親一下,"爸,晚安。"

  "晚安,小圓圓。"他開心至極的擁抱她一下。

  "唉。"看著女兒眉飛色舞的跳著舞步上樓去,陳容寬忍不住大歎一聲,"真好,如果我也能參加......"

  鄭怡彩笑開了嘴,"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月有好幾個干部會議要召開呢,你還是安分點吧!"

  陳容寬苦著一張臉,咳聲歎氣的擁著她往主臥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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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1: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熾嫣!"陳馨圓在柳熾嫣的辦公室門口開心的笑著。

  "你......你怎么跑到警局來了?"她訝異的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來,面有難色的看著身穿青春氣息濃厚的背心裙裝,宛若陽光之女的陳馨圓。

  當然,她在心中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小嫂子絕不會輕易放棄,問題是她用了上千個借口跟小嫂子自己已轉任"行政工作",小嫂子放過她呢。

  "你來找大哥的嗎?"柳熾嫣站起身迎向她。

  "當然不是!"她的表情像吞了整條魚的貓兒一樣滿足。

  "嗯那......"

  "我只是要你告訴我,這十天來的夜晚你都在做什么呀?"她關切的問道。

  "我,我只是......"她不知所措的撥弄手上的鋼筆,避開她賊兮兮的搜查目光。

  "你只是忘了告訴我你現在成了台北泡沫紅茶店的辣妹?而白鶴也從高雄回來加入這項行動?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和黑鷹還有全警局的警員全串通好了要對我隱瞞這次行動,對不對?"她歎口氣擺擺手,"你們真是太差勁了,而黑鷹更過分,窩在武器室里盤點那些火拼分子的各式先進彈藥槍炮,我已經有好多天沒見到他人影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可是那是因為......"她手足無措的不知所云,只是對陳馨圓又能神通廣大的得到這些資料,她心知肚明一定是巴不得天下大亂的羅煥耿在忍受不了近日大家都一副緊張辦事的氣壓下,跑到爸爸那兒去東吐西吐一番,而爸爸又告訴了小嫂子......

  "熾嫣--"陳馨圓很不滿的嘟起嘴道,"你和你大哥一模一樣!"

  "呃,什么意思?"

  陳馨圓把玩著桌上的筆簡,眼睛泛紅委屈的道:"你不讓我和你去當辣妹,你大哥也拒絕讓我進入武器室,最可惡的是要進入那間武器室就像電影'不可能的任務'一樣,又要掃瞄、又要電腦識別卡,簡直氣死人了!"

  聞言,柳熾嫣詫異的在心中猛呼阿彌陀佛,依小嫂子說出掃瞄和電腦識別卡,她肯定已偷偷闖了好幾關了,但警局的人都沒有人提起她曾這么接近過武器室?

  "太不公平了!你食言而肥,而黑鷹更是將我當瘟神。"陳馨圓強迫自己繼續扮"苦相",硬的不成,軟的也許能奏效呢!刹那間,她的眼里已蓄滿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小嫂子,你......我......"不行!自己一定不能被她的淚水攻勢打敗,柳熾嫣提醒自己要硬下心腸。

  "我不管!"可惡,他們這對兄妹怎么全是一個樣?她這樣還不夠可憐嗎?"今天我就賴在這兒,看你和黑鷹誰願意理我,我就跟誰,否則我也跟你們一樣在警局過夜!"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他們兄妹以"工作、加班"為由,已經十多天沒回家睡覺了。

  "可是我們是在工作。"她試著和陳馨圓講點道理。

  "我明白,我已經拜托朱大哥幫我搬一個桌子及椅子過來了。"陳馨圓大刺刺的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邊。

  "什么?!"她大叫,然而一見陳馨圓受傷的表情后,她馬上降下聲調,"我親愛的小嫂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待在這,直到你願意帶我去那間紅茶店,要不--就想法子讓我進武器室。"她嘟起嘴賴皮的回道。

  "可是......"

  "我親愛的熾嫣,就讓我跟你好不好?老頑童伯伯也沒跟爸說清楚,你到底到哪家紅茶店打工,而我現在要進這警察局還得好說歹的才能進來,真是愈來愈沒有人情味了,我好可憐呢!"陳馨圓裝可憐的雙手合十。

  柳熾嫣無奈的清歎一聲,瞧小嫂子將警局說成觀光據點,她實在無力極了,只是小嫂子一跟,這些日子的努力不就付諸流水了?

  陳馨圖偷瞥她一眼站起身倚在門口可憐兮兮的道:"其實我也很想黑鷹的,他已經在武器室一個星期了,我真的好想他。"作哀怨狀,陳馨圓在心中努力的揣摩一個怨婦等待著老公回家的淒涼狀。

  "你知道嗎?"她繼續演著,"我其實很想嫁你大哥,可是他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我......"天啊。她實在好想笑哦!"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哦,不行了!她趕緊雙手遮臉以掩住直湧而上的笑意,她實在無法當一名怨婦。

  "小嫂子......"

  陳馨圓拼命搖頭,雖然抑制住自己的笑聲,但卻止不住因忍住笑意而引起身體抗議的微抖。

  "小嫂子,不要傷心,我......"怎么辦呢?一向樂天的她難過得都哭了,可是答應她?不,不行!柳熾嫣心中掙扎不已。

  這磨人的小姑,怎么還不說出"好吧,我答應讓你去!"?害她為忍住笑聲都有點肚子痛了,陳馨圓在心中嘟嘟嚷嚷的。

  稍緩了口氣,作了個深呼吸,她背對著柳熾嫣,以防對方看到她的表情。

  "嗚......"這其實是她的笑聲。"我不管,你看是要帶著我,還是讓我進人武器室,要不然我死都不會離開的。"

  "小嫂子,你別亂話了。"

  "我說的是真話,只是黑鷹總冷冷的,我還是要求溫柔可人的熾嫣比較好,你說是不是?"她苦澀的道,但一雙賊眼透過指縫直瞄向柳熾嫣,看柳熾嫣神色不忍的模樣,她不禁放下手,得意的暗暗偷笑,她就要成功了。

  "小圓圓,你在笑什么?"朱經康剛搬了一個桌子正准備拉到辦公室里,就見到倚在門口一臉得意的陳馨圓。

  可惡,功虧一篑了!這下子......她趕緊直視著他並對他猛眨眼,然而,這個暗示還是來不及了。

  "你在笑?"柳熾嫣一過來就轉身要看她的臉,怎奈她竟左躲右閃、大玩捉迷藏。"我生氣!"柳熾嫣火大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怎么?"朱經康的目光在她倆身上游移。

  陳馨圓討厭的瞄他一眼,"都是你害我被識破。"

  他聳聳肩,知道自己還是早溜才會沒事,否則這小妮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做法,真是會累死局里的每一個人。

  而這"天子",指的當然是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陳容寬,局長老頑童,黑道克星黑鷹......總之她的"后台"實在太硬了,局里同仁都只能軟著來。

  看著她自己跑到門外將桌椅拖了進來,他無辜的瞄了一臉無措的柳熾嫣后,趕緊離開戰場。

  柳熾嫣撫著額頭,將桌上檔案關上后,眼不見為淨,椅子轉了一圈,她面對窗外。

  半響,陳馨圓已將桌椅全部歸位,她得意的瞥了已回過身,重新投入工作,但卻采取不理睬戰術的柳熾嫣。

  算了,跟你鬧下去,反正她也閒閒沒事干,陳馨圓哈欠連連的坐在位子上動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練練耐心。

  而柳熾嫣則在心中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去理那位頻頻以關愛眼神向她示意的小嫂子。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一向好動的陳馨圓不得不從位子上跳起來讓酥軟的筋骨活動活動。

  歎了一聲,她走出門外,沒多久,她又慢慢的晃了進來,手上還有兩杯茶,她將一杯放在柳熾嫣桌上,"嗯,你的。"

  "喔,謝謝!"柳熾嫣頓覺頭皮發麻。想起大哥被下"快樂丸"的事,她吞咽一下口水,小嫂子不會在茶里下功夫吧?在不著痕跡的輕嗅一下后,她才輕輕的啜了一小口。

  "下班了,不是嗎?"陳馨圓賊賊的指著牆上的時钟問。

  "嗯,呃......我還有些事沒做完,還是你要先走?"她找了借口搪塞。

  "這樣?沒關系,我等你,嗯......"她喝了口茶道,"真香呃!"

  這可怎么辦?她得到紅茶店去報到,可是見小嫂子還悠哉游哉的轉著椅子喝著茶,是鐵了心硬要和她耗到底,這可怎么辦?她煩躁的站起身,該如何解決這個橡皮糖?

  陳馨圓直勾勾的凝著她掙扎不已的美顏,歎了口氣,自己似乎給她太多壓力,可是,自己不想當"宮本美黛子"啊!

  不得已只有使出最后最后的絕招,她蓦地大聲宣布,"算了,我想我還是先去破壞武器室好了!"她說完就朝門外走。

  "不行!"柳熾嫣驚慌的跑過去攔住她,"武器室里可都是真槍實彈,那可不能讓你玩,一不小心會有人受傷的。"

  "我也知道,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怎么,他這樣忽略可愛的未婚妻也是不對的嘛!除非讓我有事忙或有什么事可做啊!"她老奸的暗示。

  柳熾嫣左右為難,讓她跟,自己會遭殃,若讓她找大哥?肯定很可憐,大哥忙起來是六親不認的工作狂,這......唉,自己的心實在是太軟了!

  "好,我舉白旗......"

  "怎么了?辣妹還沒去上班啊?"一身白色西裝的連勁之突然走了進來。

  柳熾嫣一聽他話中的嘲諷之意,臉色馬上黯沉下來。為了這次的任務,他們之間從大小吵不斷到最近的冷嘲熱諷,當然,她明白他是真的擔心她,可是她真的不想一直做行政的安全工作或是身為他"名義下"的組員,每每有攻堅行動時,總是坐在車子里等待支援的次要人物。

  "白鶴,你這話有些臭酸哦,老頑童伯伯說你們兩個鬧翻了,看來是真的,那......"陳馨圓突然生氣的道:"那你和舊愛林曉凡舊情復然的事也是真的?"

  他吊兒郎當的聳聳肩沒有回話,他懶得去做澄清,他跟林曉凡的事是八百年前的事,近日竟又有人拿出來胡言亂語,真是無聊。

  柳熾嫣征忡了一下,她知道這個傳言是真的,他們這兩個星期都處在嘲諷與冷戰當中,而局里還有人說曾看到他送美麗的林曉凡回家。

  連勁之瞟了神色呆滯的柳熾嫣一眼,天知道他有多想扭斷她那漂亮的脖子,他就是不懂,她為什么一定要像個男人般在危險的販毒分子的活動范圍中走動,她難道不明白他有多擔心害怕嗎?她的柔靜美麗都是他呵護的理由,可是她偏偏要往危險沖......

  "怎么了?這個麥芽糖改黏你了?"

  "什么麥芽糖?白鶴,你別欺負人啊。"陳馨圓馬上嘟高嘴。

  "不是嗎?"他走近柳熾嫣並摟住她的纖腰,"是不是因為她讓你沒法子穿著清涼衣服在一堆色迷迷的青少年面前晃來晃去的?"

  "你......"她略微側身閃過他的擁抱。

  "喂,我不准你欺負熾嫣,你別忘了,當初她不肯坦承她愛你時,還是我幫你一把,套出她愛你的話......"陳馨圓雙手叉腰。

  "真謝謝你的幫忙,我們現在還是很好啊。"他好整以暇的回答。

  "你......"柳熾嫣的眼睛閃著疑惑,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連勁之再次走近她並攬住她的纖腰,這樣的擁抱曾是她最眷戀的,但只要一想起林曉凡,她的心就落到谷底,身體也不自然的僵硬起來。

  "既然你已選擇你的舊愛,請你不要再碰我。"在深呼吸下,她淚眼蒙蒙的哽咽道。

  他深情的凝著她,沉默不語。

  她的手輕柔的撥開他的手掙脫他的鉗制,"我做不到你希望的小女人,因此,我不會怪你回頭找林曉凡。"他苦笑一下,"真感謝你的仁慈。"

  "喂,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好不好?"陳馨圓目睹悲憤的氣氛,不禁大聲抗議。

  連勁之不舍的移開停駐在柳熾嫣身上的目光后,才笑笑的道:"對不起,小嫂子,你是來接你老公回家的?"

  "他已經可以回去了?"她開心的抓到他語中含意。

  連勁之拍了額頭一下,真是糟糕,黑鷹還交代他絕不可以跟她說他今天就可以盤點完畢的事。

  他瞅了神色落寞的柳熾嫣一眼,可想而知,她到現在還不能到紅茶店去,肯定是因為陳馨圓的關系。他心中對柳熾嫣接受此次任務一事雖然大感不悅,但既然改變不了她的決定,這時間當然是縮得愈短愈好,他也不用老是心驚膽跳的。這一想,他決定將這個麥芽糖丟給在武器室享清福的柳浪平。

  "你進不去,是不是?"他調侃道。

  一旁的柳熾嫣愣了愣,摸不清他意欲為何?

  "對!陳馨圓沒好氣的回答,想到這事她的怒火就高漲。

  "那么......你想進去嗎?"他莞爾一笑的走到她面前。

  "我可以嗎?"她的眼睛倏地一亮。

  "白鶴。不行的!"柳熾嫣忍不住出言制止,"大哥的脾氣你應該也知道,而且那又是武器室......"

  "可是她總是他的未婚妻啊,何況我相信黑鷹能制住她的,他們也不可能真的火拼起來嘛!"他理所當然的反駁。

  "說得好!"陳馨圓雀躍不已的拍起手來。

  柳熾嫣還是覺得不妥,"可是......"

  "我知道,還是,"他又擁住她,接近她的臉頰耳語道,"你要帶她一起去當紅茶辣妹?"

  "當然不行!"似乎習慣這個動作,這一次她並沒有掙脫他的擁抱。

  "那不就得了。"他點了一下她嬌嫩的鼻子放開她。

  "好了,你們兩個,快點告訴我該如何進去,然后呢?我會趕緊滾出去,將這場地留給你們這兩個卿卿我我的情侶,好嗎?我絕不打擾,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陳馨圓杏眼圓眸的直瞪著他倆。

  "好,那你就跟我來。"他做了向上的手勢。

  陳馨圓開心的叫了起來,"真的?那還等什么?"

  話說要進入那間房間,簡直得過五關斬六將,她不如偷偷摸摸的混到里面......呃,不,只是在門外而已,累就累在還得接受刷卡、密碼、掃瞄、個人資料、面貌、血型是否符合等等,呵,說起來,她還真是小看了武器室現代科技的保全設備呢!

  看著連勁之一臉自信的模樣,柳熾嫣忍不住嗤之以鼻的道:"上級只有將卡片交給清點武器的大哥,朱經康還有蕭炳文而已,沒有卡,你怎么可能進得去?"

  連勁之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看看就知道了。"

  她一副看笑話的搖搖頭,警局遠赴德國采購回來的高科技保全系統,他一個花心警官就想闖過關,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由于已是下班時間,因此警局里只留守幾名駐夜人員,再加上連勁之帶頭,留守的菜鳥也沒有刁難,三人就相偕至樓上的武器室。

  "我現在就可以進去了?"陳馨圓滿懷希望的問。

  "可以,不過還是等一會兒,等我進去后再幫你開門。"他柔和的眼光中有著滿滿的自信。

  "好"

  而柳熾嫣則在心中冷哼!怎么可能?

  只見他走近門前,站在掃瞄區內,從皮夾里抽出一張卡。

  站在掃瞄區外的柳熾嫣及陳馨圓,只知他拿的是一張卡,至于是什么卡就不得而知。

  他在顯示螢幕邊的刷卡處插上卡后並在數字鍵上接了幾下。

  "那也許是密碼。"陳馨圓靠近柳熾嫣道。

  "嗯,也許吧!她應付的順著她的話回答,但心中可大大的不以為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幾天沒睡好的柳熾嫣無聊的在旁猛打哈欠,她真的好累,她側看站在身旁的小嫂子,她的精靈大眼仍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

  半晌,她忽地大叫,"看,螢幕有反應了!"

  "那是他的個人資料?還是......"只見電腦螢幕是一長排的亂碼......柳熾嫣看得一頭霧水,螢幕不應該是這樣顯示的。"該不會是機器讓白鶴給弄壞了?"她喃喃的道。

  陳馨圓在霧煞煞之余,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必須,在一連串的亂碼之后,各項資料符合,准予進入。

  "天啊,他真的辦到了!"陳馨圓開心的大叫起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柳熾嫣則錯愕不已。

  "我先進去了。"他回頭對她們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等一下馬上幫你們開門。"

  "他真的不錯。"陳馨圓賊兮兮的瞟了柳熾嫣一眼。

  "小嫂子--"

  她回了翻白眼,她很清楚這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小嫂子,腦袋瓜里裝的東西,只是這次已"吃起回頭草",自己已心傷一次,她絕不願再踏入曾有的悲戚深淵。

  陳馨圓嘴角、眼角的笑意甚濃,一想到連勁之那么容易就可以進入武器室......她興致勃勃的想著,一旦得知連助之進入武器室的方法后,她就不用老被關在門外,到時候......嘻嘻嘻,她愛來就來,要走就走,誰能奈她何?

  此時,門突然"嘩!"的一聲開。

  第一個映人眼簾的就是一身黑色襯衫長褲、一臉臭臭的柳浪平。

  "你不在家里,跑到這來做什么?"他蹩著眉頭,狀甚無奈的看著笑如花的未婚妻。

  "你看起來好累哦!"她不舍的走近他並揉揉他緊皺的眉頭,她決定先展開"柔性"攻勢,以免他待會兒又暴跳如雷的念起她。

  "我知道。"他拔開她溫柔的手,盡管心中柔情又起,但他仍強迫自己遠離她的碰觸。

  她嘟高嘴看了自己的手一下,上面又沒毒!她抿抿唇,"那你也知道你有好幾天沒有關心你的末婚妻喽?你閉關了整整......"

  "陳馨圓--"他截斷她的話,"我實在沒有時間跟你談這些。"若不打斷這鬼靈精的話,那她再來肯定會唠唠叨叨的念了一大串。

  "好嘛,那我要進去。"她嘟嘴不依道。

  "不行!"斷然拒絕。

  她瞄了站在他身后的連勁之一眼,再看著自己的老公,她確信自己應該算是第二順位吵他的人吧!這兩年的相處與了解,她明白通常第一位不識時務者會被黑鷹修理的最凶,所以,相對下來,她的危機多少也減除了不少才是啊!

  可是連勁之一副全身而退的模樣,她的心不禁揣揣不安,但是,管他的,她現在又沒有人可以賴,只好賴定他了。

  她拉起他的手,哀求的道:"我不管啦!人家他們剛剛互咬耳朵親密極了,我只有孤家寡人,你是我丈夫就該陪我。

  "我說不行就不行!"柳浪平還是拒絕。

  見他倆爭執不已,連勁之當下決定,"黑鷹,她是應該進去的。"他按了一下隱穢在門后的按扭,朝陳馨圓道:"你還不進去?"

  順著手勢,他將她推向一訝異的柳浪平,"這......"白鶴在做什么?讓她進武器室。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他只來得及接住她並倒退了一、兩步,在兩人都剛好站定在門后時,當著仍呆滯莫名的柳浪平面前,連勁之很快的又按了一個鈕,那道門在瞬間關起。

  拍了拍手,連勁之把這燙手山芋丟還給他,陳馨圓賴上黑鷹對他和熾嫣此次的工作效率絕對是正面的,即使黑鷹要將她趕出來也得花費一番功夫,但他們總是未婚夫妻了,而自己和熾嫣正陷入冷凍期,得花時間加溫加熱才能再度贏回縮回貝殼的美人魚。

  呆立半響,回過來的柳熾嫣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如何進去的?上級......"她悶悶的問。

  "憑我超高的智商。他指著頭,厚臉皮的口道。

  其實當年購置這套保全設備時,他可是前往接洽並接受檢測訓練的人員之一,因此他擁有一張檢修卡,只是柳熾嫣是近兩年才到警局服務的,當然不知道這件事。

  明知他回的不是真話,可是她也不想再多問,"那我出去了。"

  "是啊,你現在就可以安心的去當你的紅茶辣妹了。"他神色一凝,淡淡的道。

  "而你......也可以去找曉凡約會去了。"這句醋酸滿缸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她頓時面紅耳赤的急將臉轉向另一邊。

  "我是不是有聞到一絲醋意?"他咧開嘴笑,一只不安分的大手也將她的纖腰摟近。

  "才......才不是!"

  她驚慌張張的掙脫他的手,走到樓梯口,在頻作深呼吸以抑止混亂的心跳后,才靜靜的回過身看著他道:"雖然你沒有說出分手的話,可是我必須讓你明白在你回頭找曉凡的那一刻起,我就不願意也不會再是你的女朋友了。"

  "熾嫣......"他收起嘻笑怒罵的俊臉。

  "我承認被你吸引,只是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們的個性絕對不合的。"盈眶的淚水悄悄到人她絕美的眸子,她咽下喉間的酸澀繼續道:"你希望我是一只讓你呵護的小綿羊,可是你呢?在天飛翔的你,即使停駐在綠油油的草地也不會停留在同一個位置,而我自始至終都不願成為飛不起來的小羊,我也想飛,你知道嗎?"

  他似笑非笑的拍拍她柔美的面頰,"這點我已經知道了,而且我也明白,能跟我雙宿雙飛的也必須跟我是同類才行。要不然一只綿羊、一只白鶴,怎么湊怎么看都很奇怪對不對?"對她的譬喻,他實在無法駁斥,但在心里,他還是希望她能"安分"些。

  柳熾嫣難以置信的看著神情高深莫測、微笑離開的他,他話中的弦外之音......難道他認同她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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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1: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哇塞!陳馨圓瞠目結舌的看著滿室的長短黑槍、火炮槍、手榴彈、沖鋒槍、機關槍、武士刀、十字弓......等等的各式武器。

  雖然對這些只在電影、電視看到黑道或警察火拼時的武器感到新鮮不已,但她仍心系問題所在。

  "黑鷹,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白鶴也能進到這里?熾嫣說他沒卡的?"她故意忽略柳浪平一臉愁容輕快的問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反問她,心中則考慮著是否要將她扔到門外。

  "可是他沒有識別卡啊!"她一頭露水的問著,而雙腳也開始往里面移動以拉開她和門的距離。

  "他告訴你的?"柳浪平緊盯著她問。

  "沒有,他什么也沒說。"言下之意,連勁之也有卡喽?是真的,它她還想東想西的,思緒不停的她咋舌的要拿起架上一個看似重大軍火的一個火箭炮。

  "住手!"他沉著臉,拉她的手直往外走去。

  但是陳馨圓哪是那么簡單就打發的?她趕忙以腳勾住另一個架子,一雙手也用力的甩掉他的。

  "陳馨圓,這里不是游樂場,這些都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武器。"我知道啊,可是這里的子彈不是都被拿掉了?"陳馨圓一眼看到在最里面的朱經康,正想出聲打招呼--

  "到這兒來"他歎了口氣,趕忙拖她拐彎到另一間房,"好了,你到底要干嘛?"

  她噘起誘人的紅唇,撒嬌的窩到他懷里,"我想你嘛。"

  "是嗎?"懷抱這軟玉溫香,柳浪平只覺她身上一股馨香撲鼻而來,搔擾著他抑制情欲的靈魂。"黑鷹,其實我們認識都兩年多了,你知道我的個性嘛,沒事做我很難過的,而且上回你也答應讓我跟著熾嫣的,可是......"

  "可是她竭盡所能的讓你無法跟她?"他忍不住撥弄她又黑又密的垂直黑發。

  "嗯。"陳馨圓扁嘴露出委屈狀。

  "對大家而言,你是個麻煩人物,你知不知道?"面對這張可伶兮兮的控訴花容,他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氣也氣不起來了。

  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嬌嗲的道:"為什么這樣說我?"她早打定主意,若這次真見著黑鷹,她絕對要偷他一個吻。

  在這間隱密的房間內,柳浪平沒有忽略陳馨圓故意營造的恩愛氣氛,而心中蠢欲動的情欲之火也撩撥著他饑渴的原始欲望,他無法克制的伸出手輕撫她微紅的臉頰,"我到底該拿你如何呢?"

  "就拿我當女友,當老婆,這樣就好了。"她喃喃低語,自動的送上嬌嫩欲滴的紅唇。

  柳浪平的大手在握拳了又放、放了又握拳之后,他才在心中允許自己能自這張納淨美麗的容顏得到一個撫慰心靈的吻。于是他輕輕柔柔的磨蹭她柔嫩的雙唇,在稍得安慰后,他再度輕柔的放了她。

  她微微的睜開眼眸,雖然對沒有擦出情欲的火花感到有些失望,但這總算是這一個多月來的最親密接觸,她很滿足了。

  柳浪平在稍稍吐了口氣,將剛剛柔情乍現的情意再度埋藏在那張俊逸冷峻的臉孔后。

  想起剛剛連勁之一進來,就要他負責栓住陳馨圓的話,他不由得搖搖頭,自己若能栓得住這個小精靈,他又何需煩惱?何需躲避?

  "陳馨圓,你為什么不考慮出國留學?"他凝著她建議道。

  "哼,你干脆建議我'陳馨圓,你為什么不找別人當你的老公?你為什么不離我遠遠的?'"她朝他吐吐舌頭,一溜煙的就轉身跑出室外,直接跑到長廊底正在做最后一次點算的朱經康和蕭炳文身邊。"朱大哥,蕭大哥,真高興見到你們。"陳馨圓笑容可掬故裝無辜的和他們打招呼。

  "哦!小圓圓。"朱經康不可思議的看向柳浪平,意謂著你怎么沒有搞定她,還讓她登堂人室。

  "小圓圓,拜托你出去好嗎?這兒可不能隨便讓你玩的。"蕭炳文亦放下檔案夾求饒。

  "嘩,真的是琳琅滿目呢!"她故意忽略他們話里的請求,眉開眼笑的大叫,"我來幫你們好了!"她話仍在口里,一手就拿起一把精致的手槍,並查看手槍上掛著的一個標簽,"點三八......"

  "喂,放手啊,這我們都分門別類的排好盤點好了,你別再幫倒忙了。"朱經康急得揮手大叫。

  "別亂動啊,小圓圓。"一見她隨手一扔又拿了右側架上的武士刀,蕭炳文一邊趨前阻止一邊急得大吼,"黑鷹!"

  柳浪平冷凝著一張俊臉,冷冷的瞪著無理取鬧的她,"放下。"

  "我偏不!"她雙手握刀,揮過來又揮過去的阻止他們接近,"除非--"她轉了轉她靈活有神的大眼,"叫黑鷹跟我一起出去,而且還得陪我三天。"她笑盈盈的要求。

  "什么!?朱經康和蕭炳文兩人對視一眼,她根本是笑里藏刀嘛!他們哪有什么天大本領要求柳浪平呢?

  見他倆還不說話,她繼續晃了晃手中的刀,還不時的敲敲打打。

  "小姑奶奶,小心些啊!"他們兩人苦臉相對,一起將目光放在靜默不語,但臉色益形難看的柳浪平身上。

  "呃......小圓圓,你......你本就是為難我們嘛!黑鷹怎么可能聽我們的?"

  "是嘛,黑鷹的做人你也知道,不然,你直接要求他就好了,干么還要繞我們這一圈?"

  兩個大白癡!陳馨圓在心中罵道,他們只要拜托黑鷹會照做,不然他們不得安寧就可,再怎么樣,他也會和她一起出去的嘛,真是笨蛋加三級!

  柳浪平冷著一張臉,舉步慢慢踱近她,嚇得陳馨圓在揮刀之際也頻往后退,怕傷到她摯愛的臉孔。

  蓦地,他伸出手意欲奪下她手上的刀,而她已無路可退,怕真的傷到他,她怒氣沖沖的甩掉刀,"哼,你嚇人,你明明知道這樣子我是不敢再揮刀的。"

  "你也明明知道你這樣會'討皮痛'可是你還是做了。"他瞟了眼趕忙蹲下身撿起那把刀子的蕭炳文。

  他朝蕭炳文點點頭后,憤慨的拉起警覺不對而想落跑的她直往外走去:"我們出去談。"一離開武器室,他馬上發飙,"你有沒有想到你這樣會傷到自己?或別人?"

  她戒慎恐懼的頻往樓梯間退,"誰放你老是要遣開我?怎么我們也是未婚夫妻嘛,你別這么凶好不好?"

  見柳浪平臉色愈來愈難看,下颚肌肉還危險的扭曲著,她暗暗吐了一口氣,雖然將他拐出武器室,可是她也沒想要自己當靶子啊。

  "再說,一、兩個星期有了吧?我們都沒見過面,你有了工作就忘了我,這樣,我們去喝杯啡咖好不好?"她一雙翦水秋瞳閃閃發光。

  柳浪平直直的凝視她半晌后長歎一聲,"陳馨圓,你真的很纏人你知不知道?"

  一聽這軟下來的語調,陳馨圓也知道自己再次闖關成功了,她吐吐舌頭道:"黑鷹,那你也應該知道你很會躲我?是不是?"

  他沒轍的看著這張令他又愛又的美顏,真不知道一向能掌控心志的自己為何無法逃脫她灑落的情網。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再親步昵的挽住他的手,"看在剛剛那'蜻蜒點水'的一吻上,就陪陪你的未婚妻,看看能不能再發展出一個"熱騰騰'的纏綿之吻?"

  柳浪平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她還真坦承她的"不滿意"呢!不過,在情欲的控制力方面,他對自己還提"滿意"的,維持這樣淡淡的情懷對這名警察還是比較適合的。

  位在台北東區巷弄間的"快樂GIRL,泡沫紅茶店",其實是個愈夜愈美麗的一個暗藏春色的色情場所。放著熱門音樂與霓虹燈飾的店里,身穿比基尼的紅茶辣妹一個比一個還妖娆美麗的在客人間穿梭。

  同樣穿著白色比基尼的柳熾嫣,巧笑倩兮的將盤中的一杯波霸奶茶放到已連續來這里消費一星期的一名中年男子面前。

  據他們警方得到的線報,這家泡沫紅茶店其實是以毒品來控制辣妹們賣淫,可是以假身分林杏嫣來這兒打工的她已臥底兩星期了,卻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雖然她也曾試探性的問了幾名辣妹有沒有"吸"過令人銷魂的東西?她也想嘗試看看,然而,令人沮喪的是她們都是以聳肩或沉默回答。思緒中,她朝那名男子微微一笑,隨即往吧台走去。

  看著仍然熱絡的來往客人,嬌笑的和客人打情罵俏的紅茶辣妹,柳熾嫣在心中暗歎一聲,又到下班的時間,看樣子今天又要無功而返。

  在更衣室里換好衣服和老板唐慶說再見后,她疲憊的步入夜色中。

  而那名已連續注意她一星期的中年男子陸森發面露淫意的來到吧台,他示意唐慶跟他到后面的房間。

  年輕的唐慶擁有一張斯文的臉龐,柳熾嫣曾查過他的檔案,但她的資料和他的人一樣白淨,沒有任何犯罪資料。也因此,她也只懷疑他是這間紅茶店的"人頭老板",背后另有他人在控這不法的事,殊不知他就是真正主謀。

  "康哥有什么交代嗎?"唐慶笑笑的坐了下來。

  陸森發也是康律生的手下,負責"送貨"給唐慶,好讓他控制那些紅茶辣妹乖乖的"接客"。

  擁有大學文憑的唐慶不曾犯案過,但卻是一個標准的"瘾君子",習慣性吸毒的他在和陸森發接觸后,一拍即合的開了這間泡沫紅茶店,讓那些發騷的女孩子幫自己賺取生活費還有吸毒的費用。

  陸森發笑了笑,"也沒什么啦,反正就是要你加倍小心,最近外頭風聲鶴唳,上回康哥還差點被警察逮個正著,所以他要我們安分些,別惹事。"

  唐慶明白的點頭,意有所指的瞄了正目不轉睛的瞅著他的陸森發,"還有一件事是不是?你看上了林杏嫣。"

  "他淫穢一笑,還是小老弟了解我。"

  唐慶露齒一笑,陸森發本身就像個大淫蟲,這店里有一半以上的紅茶女郎都是讓他"開苞"的,而在他來到店中連續一個星期卻沒有找自己談話觀來,自己就知道他在觀察林杏嫣,看看能不能掌控她。

  "你確定她是乖乖小綿羊?不會是反咬我們一口的蛇蠍美人?"

  "確定,看她柔弱的外表還有腼典的笑容,只要施以威嚇再以毒品控制,我相信她沒那個膽。

  瞧陸森發一臉色狼樣,行事小心的唐慶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只不過,他也不能否認陸森發的眼光銳利,那些以毒品控制的幾名女孩到現在都沒出過亂子。

  "由于外頭風聲鵲唳,這幾星期我都沒有讓那些女郎接客,再加上毒品也只剩一點點,我看,還是等康哥要你送新貨來時,我再安排好了,畢竟康哥願意出貨時也代表外面風聲較平了。"唐慶允准道。

  陸森發眼光一亮,"那好,就我知道再過不久康哥就有行動,那我先回去了。"

  唐慶微笑的送走陸森發,只是想到林杏嫣那恰似古代美女的典雅柔美,他霍地笑開了嘴,也許換他來"開苞"也不錯......

  陳容寬笑咪咪的看著羅煥耿,難得忙里偷閒的到他家走走逛逛,他實在想跟羅煥耿多聊聊一些攻堅行動的精彩故事,只是"老婆有令",鄭怡彩要他來這一趟還給了他一項重要任務。

  "怎么了?老婆又東交代西交代的?"羅煥耿個性雖然有些孩子氣,但腦筋也動得快。

  "是啊,老頑童。"他的老臉垮下一半,不過,隨即又笑了開來,"你咱們再設計一下讓我女婿和女兒洞房如何啊?"

  說到這事,羅煥耿馬上站起身又搖頭又擺手,"不行啊,上次玩了一次,黑鷹雖然沒念我,但是我想他沒那么容易設計了。"

  "就是這樣才有挑戰性嘛,要不然,我女兒都快當怨婦了。"

  "可是小圓圓怎么這么'嫁路'?她魅力不錯的嘛,她不懂勾引啊?"

  "勾引--怎么沒有?可是黑鷹不是普通的血性男子啊,他很能把持的!"

  羅煥耿想想也對,柳浪平本不屬風流男子,可是他還是男人啊,總有"基本需要"嘛。

  "老頑童啊,你的點子多,幫我想想嘛,不然,怡彩老是念我沒有關心女兒。"陳容寬搖頭歎道。

  "這......這怎么辦呢?若真要說起來,小圓圓是很可愛,只是不夠成熟,你曉得嗎?就因為她老是突然出現在我們一些重要的攻堅行動中,害得所有的緝捕行動都失敗后,逼得我現在都得讓黑鷹去做些'室內'工作,像盤點武器等等,可是她就是有辦法逼得白鶴帶她進去,搞得朱經康和蕭炳文差點沒有心髒病發,你我現在該怎么辦?"羅煥耿真的很頭疼。

  "或許放黑鷹長假,讓小圓圓和他一起培養感情?"陳容寬異想天開的道。

  "行不通的,你知道黑鷹的特休假為什么有幾十天?那是因為他寧願出勤也不願放假。"羅煥耿高舉雙手作投降狀。

  "真沒法子嗎?唉,我可憐的小圓圓,年紀輕輕就要守起活寡......"陳容寬一邊喝茶歎息聲也不斷。

  羅煥耿則是一邊搖頭晃腦一邊頻頻幫陳容寬倒茶,瞧老友一副悲哀樣,他搔搔頭,"這樣確實太可憐了,我想想。"他絞盡腦汁的想想最近有沒有什么比較低調的案子可以將兩個人湊在一起的。

  他走到櫃子旁,拿起一大些的卷宗,孤家寡人的他已五十多歲,閒閒沒事干時,也常將案子拿回家里研究。

  在一一翻閱下,他突然笑了開來,"哈哈......就這個,就是這個。"

  "什么好康的?"陳容寬也趕忙起身湊近看。

  那是調查賓館非法使用針孔攝影機拍攝前來的偷歡男女的激情過程,並將其轉成錄影帶販售的案子。

  兩人對一笑,異口同聲的大笑道:"就是這個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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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警局的一間小房間內,柳浪平鐵青著一臉看著電視里播放的男女偷歡畫面。

  想他一個令黑道聞之變臉的刑案高手,竟放著捉康律生那條大毒蟲的案子不辦,卻窩在這間房間內看著赤裸男女的翻騰愛欲、聽著令人熱血奔騰的淫卻**,期許在男女翻滾的畫面中找出可能的賓館所在地,他就嘔得想吐血!

  蕭炳文偷偷摸摸的開門走進來,他開玩笑的看了眼一臉怒潮的柳浪平,"黑鷹,這項任務不錯哦,真養眼呢!"

  "是嗎?那你可以和羅Sir說一下,讓你來執行這項任務。"他沒好氣的怒道。

  蕭炳文偷瞄了電視螢幕一眼,哇,真是火辣辣呢!看了他都有一些反應,只不過柳浪平似乎沒啥反應。

  他聳聳肩,"我要先下班了,你走不走?"

  柳浪平歎息一聲,明白還是早點查出拍攝這些錄影帶的賓館,他才有可能調回緝毒的行列。

  "不了,我還是將這些帶子看完,看看能不能早點找出線索。"他瞄了一旁好幾十卷的錄影帶。

  哇,看完那些不噴鼻血才怪,蕭炳文在心中道,見柳浪平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電視上,他再次開門離去。

  "小圓圓!?你怎么會在這兒的?"一出門口,蕭炳文就看見笑得很古怪的陳馨圓,更奇怪的是她一改清純的少女服飾裝扮,竟穿起妖娆誘人的低胸露肩洋裝。

  她將食指放在**,"噓,小聲點,黑鷹有沒有在里面?"

  "有,當然有,可是他......"蕭炳文考慮著要不要讓她進去,畢竟里面的"成人電影"實在太多了,而且又一刀未剪。

  "在看A片?"她笑盈盈的輕聲道。

  "你......你怎么知道?"他目瞪口呆的問。

  "嘻......天機不可洩漏也。"她朝他眨眨眼,快速的門進去。

  蕭炳文怔愣的看著關上的門,無法抑制滿懷的好奇心他貼近門--

  "誰叫你來的?"一聲雷霆大吼霍地沖入他的耳膜,蕭炳文趕忙后退一步,搖搖頭,看來他還是遠離戰區保身為妙。

  "到底是誰讓你來的?"小房間內,柳浪平冷著臉怒氣沖沖的看著一臉委屈不已的陳馨圓。

  "那么凶干么?"她偷瞄電視上演的妖精打架。

  "不准看!"他火冒三丈的以遙控器關掉電源,再忿忿的看著她一身蕩婦的裝扮。

  "小氣!"她低聲嘟嚷。

  "什么!?"柳浪平粗暴的拉住她的手,"你可不可以離我遠遠的?還有為什么穿這種衣服?"

  "怎么說我們一星期前才恩恩愛愛的去喝了一杯咖啡,爾后,我又讓你躲在這兒一個多星期沒來騷擾你,改去纏著白鶴和熾嫣,結果他們動不動就演激情戲甩掉我,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在演戲,我只是不想揭穿他們的把戲......"

  "陳馨圓!"他大吼一聲以阻止她繼續念念有辭。

  "好好好,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嘛!"陳馨圓噘高嘴,"事實上,我是不可能離你遠遠的,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再者,我可是受人之托來幫你忙的,所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趕忙又打開電視,當然,她也刻意忽略第二個問題,而她穿這件性感洋裝的意本是再清楚也不過,當然是來勾引他的。

  "我左右眼睛的度數都是二點零,超級的好眼睛,我一定能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柳浪平的腦海,他冷聲道:"是羅Sir讓你來的?"

  "是啊,老頑童伯伯說你明明是個鐵铮铮的漢子,活動力又強.在欲望方面肯定是禁欲,要不然絕不會不需要女伴的,所以他讓你主辦這件案子,為的也是刺激你的欲求。"她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一旦有了欲求就需要女人,身為未婚妻的我當然是不二人選喽!"

  柳浪平頭疼至極的瞪著一臉無辜的她,心中卻不得不承認她的可愛及可惡之處是相同的,她永遠不會懂得對他撒謊,總是一清二楚的將旁人說的話重復一次給他聽。

  "多謝羅Sir的關心,我也沒有近視,所以我可以自己找線索。"他故意忽略她剛剛一席欲望的話。

  然而,陳馨圓卻不甩他,她好奇的將電視旁一些些的錄影帶拿起來觀看,"哇塞,這些都是偷拍的,這里面會不會有我認識的人啊?"

  "放下。"

  "如果真有認識的人,那只要問他曾到哪家賓館就'OK'。這樣有了區域性,調查的范圍就會縮小,那缺德的賓館很快就會見光了對不對?"

  柳浪平錯愕的看著她,對她靈敏的思路感到訝異不已。

  "呵呵呵......肯定是我對了,那我們先用快轉的方式來消化這些錄影帶,若真沒有熟識的人,那我們再仔細的,慢慢的,甚至'定格'來看如何?"

  面對她笑盈盈的瑰麗容顏,柳浪平低聲詛咒幾聲,沉默的將目光放在電視上,打算視她為隱形人。

  陳馨圓聳聳肩,自得其樂的倒了一杯開水,再將椅子拉到他的旁邊,倚著他坐下來。

  他並沒有錯失她柔嫩的臂膀貼近自己胸膛時的猛撞心跳,只是他強迫自己要無動于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帶子上男女主角的快速更換,室內的空氣就加溫幾度、因為上演的總是一開始的柔情**到后面的迫不及待......

  陳馨圓目瞪口呆的看著快轉下的電視螢幕,事實上,這樣快速的轉動畫面反而讓整個情欲動作及氣氛更顯火辣,她只覺得自個兒口干舌燥,心兒卜通卜通忽快忽慢。

  不由自主的,她的手輕輕的撫觸柳浪平燒熱厚實的胸膛,未曾和任何一個男人看過性愛錄影帶的她,身旁又坐著她原本就愛慕不已的俊美男人,陳馨圓只覺從頭到腳的每根神經都蘇醒過來。

  只是她仍不斷提醒自己絕不能讓這滿室的旖旎情欲壞了大事,她想起放在皮包內的小型收錄音機,她在進房時就已經將開關打開了......

  柳浪平此時是渾身燥熱不已,尤其她那雙小手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的感官,刺激著他搜尋埋藏在記憶深處,那曾經和她共度一夜的激情畫面。

  他的手握住遙控器,考慮著是不是關掉電視。頻作深呼吸的陳馨圓也是在抵抗內心的高漲欲望,她輕輕的撥弄他緊握遙控器的手后,將遙控器拿到自己的椅邊。

  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身上的衣服,皮包內的收錄音機,都是她在電視影集里學來讓老公點頭說"Yes"的方法。

  這方法很簡單,只要和丈夫在做"那種事"時,並且在"最不能等待"、"一定要"的最后幾分钟說出你的要求,丈夫一定Say yes!

  所以,為了讓這個難纏的黑鷹承認她是他名副其實的另一半,她就依樣畫葫蘆的設計一下。

  "黑鷹,你......你愛我好嗎?"一想到老頑童笑地不懂勾引功夫,她故裝風華絕代的撩人風姿,將纖細的雙手輕撫他的脖子,再將自己貼近他壯碩的胸膛。

  男人是視覺動物,柳浪平在幾個钟頭觀看色情片下來,雖不致熱血沸騰,但在陳馨圓踏入這間布滿春意的小房間時,他的心就為她而激蕩不已,而今,費力克制的一線情欲,在她特有的體香及軟柔的胸脯欺身上來的刹那已宣告瓦解,再也無法阻止身心的激動愛欲,他猛地抱住她,攫取她嬌艷的唇中**。

  激情不再屬于電視螢幕里不知名的動情男女,房間內策動的是更真更美的旖旎春光、外面的星斗熾烈、月光拔云、奔流的欲火持續的沸騰燒滾......

  柳浪平沉醉、依戀在她雪白柔情的溫柔鄉,汲取她特有的香甜,他所有的心思、目光都只有跟前的天使臉孔、誘人胴體,春意正濃之際,迷醉的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費力的保持一絲理智的陳馨圓正等待著這最后一刻的來臨。

  嬌喘吁吁的她千嬌百媚的撫著他的上身,"我是不是你今生今世唯一摯愛的老婆?你一定非我不要的是不是?讓我跟你一起出勤成為一對鴛鴦警探,好不好?我的愛。"

  陷于愛欲的他在尚未察覺她的請求是什么時?

  "對、是、好!好......好!"早已從嘴巴溜出。

  待她爆出奸計得逞的得意笑聲時,她的那一席話才在瞬間進入腦海,他霍地推開她,粗魯的道:"對不起,冒犯了你還胡言亂語的。"鐵青著臉的他抄起一地的衣服急匆匆的穿了起來。

  對他的沒有繼續,她雖感失望,但這早在她的預期之內,但重點是--他是有名的一言九鼎之人,她今天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陳馨圓笑嘻嘻的將衣服穿好后,撒嬌的困住他的脖子,"黑鷹,我們是未婚夫妻,以這樣的親密動作是沒有所謂的冒犯,至于那句胡言亂語,那才是重點呢。"

  他抿抿嘴拉開她的手,"什么重點?"

  "你答應讓我成為你今生今世的唯一摯愛,而且非我不娶,還答應讓我跟你一起出勤成為一對鴛鴦警探。"

  "我有嗎?"柳浪平是打定主意要抵賴。

  她賊兮兮的瞄他一眼,"這樣不行哦,你一向是一諾千金的。"

  他歎了一聲回答,"我為人一向如此,只是那是在意識不明的情形說出的。我沒有必要承諾。"

  "才怪呢,那有什么分別,反正你答應了我,你就要做到。"

  "我沒空理你。你快回去。"

  "那怎么行?你若真的不履行你剛答應我的事,我就跟別人說你是個食言而肥的黑鷹。"

  "陳馨圓,我真的沒空和你鬧下去,再說我剛的話也只有你我兩人聽到,所以對羅Sir或你爸的詢問,我會一概否認,你明白嗎?"

  想也知道。她口中的"別人"就是羅煥耿和陳容寬,而他也明白她今日的服裝為何會如此誘人,他是被這群惟恐天下不亂、嫌他沒事煩的人給設計了。

  "否認又怎樣?反正我有證據。"陳馨圓笑容可掬的朝他眨眨眼。

  "什么?"他愣了一下。

  "既然逮到機會勾引你,當然得錄影存證一番,只是怕別人拿我們的錄影帶去賺錢,所以還是錄音好了。"

  "你什么?你錄了音?"柳浪平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她得意的猛點頭,一邊還拿出皮包里的小型收錄音機,"嘻嘻......我是不是很適合當偵探啊?"

  "你--"

  對她這舉止,柳浪平簡直快氣瘋了,他想也沒想的就沖過去奪回音機,可是她輕盈的一轉身開門跑了出去。

  "別追我,小心我馬上放給值班的警員聽哦!"她難得的振住這一向軟硬不吃的鐵漢。

  柳浪平苦著一張俊臉,看著眉開眼笑的她步下樓去,"該死、該死的!他怎么會陷入她這小把戲的陷阱呢!"

  那小妮子,竟還錄了音!存什么證?狗屁!真是氣死他了!

  柳浪平在十點多回到陳家,在看到陳馨圓一副得意、鄭怡彩欣慰的面容及陳容寬開心的向他暗示的眼光,他的心不禁直往下沉,看來她早已迫不及待的將剛剛的事跟陳容寬夫婦分享了。

  "呃,我今天很累了,想早點睡。"他聰明的朝大家點點頭,就往樓上走去。

  "別太早睡,先好好想想你答應我的事,嗯,看我們要如何開始?"陳馨圓笑盈盈的提醒他。

  "什么事?"雖然明知自己裝蒜,但他又能如何?

  她不悅的嘟高嘴。"這么快就忘了?"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柳浪平面無表情的瞅她一眼。

  "你是需要暗示還是明示啊!"她不平的直指著他。

  陳容寬和鄭怡彩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我不這么認為。"他只覺得臉微微熱了來,他突然想到非常"孝順"父母的陳馨圓搞不好已將那卷激情的錄音帶放給這伉俪情深的兩人聽了。

  她注意到父母好笑的關注眼神,聳聳肩,"那好吧,我到你房里談,讓你恢復一下記憶。"

  柳浪平的臉一下垮了下來,鄭怡彩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來,她實在很幸福,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也有一個可愛的女婿。

  只不過她對女兒像獻寶似的播放那卷在激情中的承諾之言給她和容寬聽時,她倒是乘機教育女兒,要女兒明白帶子里有男人的自尊及兩人的隱私,不該當眾或者在另一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暢談或播放。也因此,明白的女兒才會提議到房里再談。

  柳浪平見鄭怡彩的反應,也猜出那個天才未婚妻真的"孝順起父母"。為了不讓陳馨圓再糾纏不清,他馬上站身走向陳容寬,故意忽他身后陳馨圓那雙得意非凡的大眼,"陳伯父,我突然不想睡了,我們到**去喝杯咖啡聊聊如何?"

  "黑鷹"陳馨圓笑得很賊的走近他,手指還調皮的朝他的背后戳了戳。

  "陳伯母,我和伯父談些......呃......局里的一些事情。你和馨圓再聊聊還是......"他轉過身來,抓住她那雙移動的手將其固定在她的身側。

  鄭怡彩不禁笑笑的搖搖頭,並以眼暗示女兒先放過他。

  "好,我會打點自己的嘛。"反正暑假很長,她有的是時間並不急在這一時,她讓他先歇口氣好了。

  聞言,他趕忙的拉起興致勃勃的陳容寬直往后院走去。

  而陳容寬當然很合作的順應這個女婿的要求,盡管一天的會議下來,他的睡意已濃,再加上女兒雀躍不已的述今晚的精彩片段,滿足的他已累壞,可是柳浪平都已發出求救訊號,他總不能不睬啊!何況,還能聽聽被女人設計的心情是如何?這也是很有趣的。

  "黑鷹,被設計的感覺如何?好不好玩啊?"陳容寬一坐下身來就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他的感受。

  "陳伯父,先喝杯咖啡吧!"柳浪平拿起在廚房泡的一杯即溶咖啡喝了一口。

  "說說看嘛,我很想知道。"

  唉!可是被人設計怎么說好玩?尤其陳伯父也參了一腳,而主角還是他女兒,這到底該說誰吃虧呢?

  他再瞥了陳容寬一眼,興高采烈的他有著和陳馨圓一模一樣的漂亮眼眸,只不過他的年紀雖半百了,但里面的純稚竟和十八歲的陳馨圓不相上下。

  "你是我兒子,女婿,有什么不能的?"等了半晌的陳容寬忍不住放下咖啡,倚身向前的瞪著他。

  "陳伯父,不是的!哦--好吧!"進退兩難的他明白自己是送走了一頭虎又引來了一頭。

  陳容寬開心的放松自己靠向椅子。

  "我承認當時是意亂情迷的和馨圓......呃......有了一點關系,那時的感覺是很美很......呃愉快......"

  "吞吞吐吐,我也是男人嘛,女兒還是我生的呢,你能不能流利點來談啊!"陳容寬眉頭又皺了起來。

  柳浪平是沒轍了,他相信陳容寬一定是天下第一人可以聽著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如何如何的父親。

  "我......"可是真要談這設計的事。他就一肚子氣,氣到很想扭斷陳馨圓那漂亮的脖子。唉,他翻翻白眼、爬了幾下頭,一臉無奈。

  "黑鷹啊,你到底談不談啊?這么無聊,我要去睡了。"陳容寬一口飲盡咖啡。

  "陳伯父,總而言之,被設計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對她說的那些事,我一件也不會接受的。"柳浪平喝了一大口咖啡,沉靜的道。

  "為什么。"

  "陳伯父,你也知道她的個性。"他無奈的歎道。"她是一個煩惱。"

  "沒錯啊!可是她是你未婚妻,你愛她一輩子、非她不娶、甚至當一對鴛鴦警探,這要求並不過分啊。"

  聞言,他的臉黑了一大半,他已經能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那卷錄音帶已經被播放過了。

  陳容寬看著一臉難看的他,瞧他思考模樣,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若想問問自己那聰穎的女兒,肯定沒這么容易,除非......陳容寬突然惡作劇的笑了起來。

  乍聞那聲奇異的笑聲,柳浪平直覺的認為他又有什么奇怪的建議或驚人之語了。

  "想不想和小圓圓再同房?"陳容寬傾身向前朝他眨眨眼。

  "陳伯父!?"柳浪平瞠目結舌,雖然心理早有准備,但沒想到是這種話。

  "哪,別說我偏心、只為女兒啊,黑鷹。"

  他突然秘兮兮的抬起頭來看著陳馨圓和鄭怡彩分別已開了燈的房間后,再笑呵呵的低頭對著一臉困惑的柳浪平道:"我們都是男人嘛,男人也有一種讓女人乖乖聽話的。'天賦',你明白嗎?"

  "天賦?"柳浪平是真的不懂。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懂嗎?小圓圓怎么設計你?你不會再設計回去?"

  柳浪平錯愕的看著一臉得意的陳容寬,對這建議他真不知該哭該笑?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唯一牽制陳馨圓的好法子。

  "傻兒子,你有沒有聽進去啊,唉,這招對你丈母娘當然是沒用,她早摸透我了,我們也玩不起來"說到這,他是一臉遺憾,因為老婆實在沒有冒險細胞,"所以啊,你們還能'斗'的時候使用這招,我擔保絕對萬事OK的。"

  柳浪平蹙眉仔細的考慮著。

  "不過,黑鷹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可是我敢跟你打賭,你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和小圓圓斗,所以到最后,你還是會輸的!"老實說,他對女兒的信心遠超過這個硬邦邦的女婿。

  "好,我和你賭!我會贏的,可是若我贏了她,你必須作主解除這段婚約。"

  "好啊、好啊,這樣好玩極了,啊--我得打個電話跟老頑童談一下。"他開心的大步離去,而基于對女兒的信心,他根本沒有將"解除婚約"這四個字放在腦海。

  柳浪平翻白眼,無奈的瞥著他的身影。

  算了,反正他和陳馨圓的事,羅煥耿十之八九都有參一腳,他也沒什么好阻止的。凝著燦爛的星光點點,他大口的喝完杯里的咖啡,直往陳馨圓的臥房而去,他已暗自決定,他一定要她也乖乖的吐出一個"好"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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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2: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親愛的未婚妻。"

  "呃......"布置得浪漫典雅的歐風臥房內,陳馨圓錯愕不已的看著一改冷峻而微笑以對的柳浪平。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念著要圓房?怎么我來了,你反而不懂伺候了?"他笑笑的坐上床沿。

  "你......沒......沒有發燒吧!"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她戒備的盯視著他。

  他作勢的摸摸額頭,搖搖頭。

  瞥著他古里古怪的神情,她嚴陣以待,一身粉白睡衣的她也難得的拿起枕頭抱在胸前,似乎要阻擋他的靠近。

  這可好笑了,柳浪平在心中嘲笑道,原來他的主動反而能震住這個小麻煩,他以前怎么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黑鷹,你真的沒事嗎?"

  見陳馨圓不自覺的直往里頭縮,他放肆的躺上床去,我想和你好好親熱一下。"

  照理說,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可是就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呃......可是我好累。"她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大哈欠並高舉起雙臂,對著他逼近的臉龐,她不著痕跡的抱著枕頭翻滾到床的另一邊,將臉埋在頭里。

  柳浪平依近她,伸手拿走她的枕頭,"可是--親愛的未婚妻,今晚的'性趣'是你挑起的,我想你應該明白男人在無法舒緩被挑逗的情欲時,是無法安然入眠的。"他俊逸的臉孔閃著笑意。

  她對他哈哈的干笑了兩聲,老天保佑她,她在心里頻念阿彌陀佛。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要不然,她也不會那么失敗,在這兩年多里只從他那里偷到幾個擁吻,外加一次藥物下的巫山云雨。

  "好了,我的未婚妻。"看夠了她困惑警覺的神情變化,柳浪平將她圍困在他的手臂當中,"今晚你的挑逗功夫很不錯,我應該回敬回敬一下你是不是?"

  果然,他是來報仇的!她黑白明眸骨碌碌的轉了轉,看有什么法子可以脫逃?

  "干么回敬呢?夫妻嘛,互相尊重便是了,可是我現在累了。"

  "好--我就先讓你恢復一下精神,趕走你的睡蟲后,我們再開始。"他的手漸漸靠近她的手肘。

  "哦?"她也注意到了,手忙著護衛那個特別區域,嘴巴則趕緊道:"不用了,我精神回來了。"

  "怎么可能那么快?"

  他的臉明擺著百分之一百不相信她的鬼扯淡,他溫厚的大手繼續、緩緩的往胳肢窩上爬,陳馨圓相當怕癢,鄭怡彩曾開心的將這個消息提供給他,意味著陳馨圓會是個相當疼惜老公的人。

  而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一次主動竟能嚇壞這個萬事搗蛋的小妮子,這或許該是他們都已習慣彼此的相處模式--她追,他逃:她纏,他躲,如今,反其道而行,陳馨圓在怔愣之余,反應也鈍了。 

  "黑鷹--"她雙掌合十做求饒狀,"別再往上了,我怕癢啊!"

  "好是好,可是我忽然想看看你的怕癢到什么程度?"柳浪平揚起嘴角問。

  刹那間,他的內心湧起一道暖流,突然覺得在這沉靜璀璨的黑夜,凝視著難得反應遲鈍的未婚妻、手撫著她白皙柔嫩的肌膚是一種幸福。

  "什......什么!?"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明白一向冷冷的黑鷹怎么突然變"性"了。

  "你習慣捉弄人,而我到現在才發覺原來捉弄人的感覺確實挺美好的,難怪你樂好此道。"他饒有興味的直視著她。

  干么拐個彎罵人嘛!但是陳馨圓心里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實話,"這......我......我......"她難得的吞吞吐吐起來。

  "還是你願意以挑逗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索性坐在床上,目露燦光的看著她。

  她實在很不習慣面對這樣的黑鷹,只是她感到他的五爪又悄悄的偷襲而上接近到她的腋下,害怕"癢功"的她早已憋住氣息,動也不敢動。她怎么會有這樣懦弱、無能的弱點?真是一點用都沒。

  見她遲遲不肯施展今晚設計他時的情欲挑逗,柳浪平開始雙手齊下的搔她癢,而陳馨圓除了滾來滾去及一聲聲的笑聲交替哀號聲外,就是成串的--"饒了我......饒了我!欺負弱小......差勁!不要臉......"

  過了一會兒后,"等一下,我做,我做了。"她擦去眼淚后高舉手投降。

  夜,原本就是男女激情的催化劑,朦胧寧靜的黑幕在星月、夜風的穿梭下,自成一浪漫美麗的狂欲浪潮。

  陳馨圓的記憶回到今天和柳浪平在警局時的愛欲熱戀,纖纖玉指撫上他壯碩颀長的身體,渴欲的**送出她嬌艷的**。

  原本就不再是拒人千里的柳浪平懷抱著這柔軟赤裸的成熟胴體,狂奔的欲火熊熊燃燒,在撫上她渾圓白皙的胸脯時,不由自主的亦逸出一聲呐喊......

  汲取彼此身心牽系的兩人,狂熱的撫摸彼此的身體,而看慣激情的夜仍不忘狂風點火營造更美的旖旎氣息......

  "哔哔哔......哔哔哔......"

  Call機的聲音逐漸進入柳浪平陷入情欲的腦海,他蓦地停下**的雙手,看著同樣被激情撩撥的粉臉酡紅、嬌喘吁吁的陳馨圓,他不覺低咒了一聲,該死的,他竟差點忘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馨圓,在今夜過后,我們的婚姻就解除了,好不好?"他沙啞著聲音,繼續扮演著仍陷欲海的癡迷狀。

  朦胧的凝視著這張俊美、漾著情欲的臉孔,陳馨圓早醉了,她緊緊的擁住他,"好、好,你說什么都好。"

  柳浪平露齒一笑,真沒想到這個法子這么好用,

  只是要離開這個誘人的裸裎胴體,他身心漲滿的愛欲因子全都抗議不已,但既然而今而后,兩人就不是未婚夫妻關系,自己是沒有權利占她便宜的。

  "為什么起來?"陳馨圓困惑的看著身著衣的他。

  他低頭看了下Call機,這么晚了,白鶴還約他到警局會有什么享?"黑鷹,你為什么?"見他連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地坐起身來將被子蓋在身上。

  他瞅她一眼,"你剛剛已經答應我,過了今晚。我們的婚姻就解除了。"

  她錯愕的咀嚼這項消息,半響,她才回應過來,"原來你剛剛趁我沒有清醒的時候......"

  "我不想說'以牙還牙',只能說彼此,彼此。"

  凝著她在激情洗滌下的柔媚風情,已動的欲火再次燎原,他低頭抑制,在一個深呼吸下,他才允許自己抬起頭來正著她難以置信的帶火明眸,"我得到警局一趟,晚安。"

  陳馨圓愣愣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也被錄音了嗎?霍地,她從床上彈跳起來,開始翻箱倒櫃的搜查起來。

  "沒有......嘻嘻嘻......沒有!"她開心的咧著嘴笑,"沒有錄音機就沒有證據,哼,管他的,賴皮又怎么樣?誰教他的准備功夫沒有做好!"

  連勁之倚靠在電腦桌上,而電腦螢幕里正是販毒、盜竊、強暴前科累累的陸森發。

  柳熾嫣不發一語的背對著他,僵直的房子無言的發出自己的不滿。

  他實在很想敲她那美麗的腦袋一記,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豆腐?

  陸森發和楊思強都是康律生販毒的左右手,而現在他也出現在"快樂GIRL,泡沫紅茶",可想而知的,控制那些辣妹們賣淫的毒品一定也是來自康律生。

  他喟歎一聲,走到她的面前,如花的美顏上是隱隱的忿怒神情。

  "我想你不得不承認,如果我今天沒有特意停駐在紅茶店外觀察一陣,看到走出來的陸森發,你這只菜鳥還只以為他是對你有意的客人而已。"

  "胡......胡說,我已經注意他兩個多星期了。"

  "可是對他卻還一無所知。"他瞟瞟電腦一眼,意味著她的警覺性不足。

  她惱羞成怒的反身背對他,是啊,他說的是實情,

  可是來店里消費的客人有十之八九都像陸森發一樣,接連一、兩星期都來店里和辣妹們打情罵俏......

  "康律生在我們上次的圍捕行動脫逃后,他就吩咐屬下暫緩各方交易,可是我相信陸森發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他們沉寂了好長一段日子,我想近日就會有動作......"他抿抿嘴,再次走到她的面前,"發現陸森發已是很大的功勞了,再來,你就不必上班了,由朱經康和蕭炳文接替就行了。"

  柳熾嫣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打量著他自以為是的贊賞言語,事實上,她聽起來是刺耳極了。

  "沒錯,我是菜鳥、我的感覺也鈍了些,可是我知道他對我有非分之想,我認為就這一點來,朱大哥和蕭大哥兩人是不可能接替我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沉了下來。

  "這幾天.他那雙看我的色眼是愈來愈烈了,我相信我能逮到證據。"

  "你是要以自身當餌?"連勁之冷嗤一聲。

  她強迫自己正視著他不以為然的俊美臉孔,一字一字的道:"白鶴,你別忘了我現在也是刑事組的一員,而且站在公事的角度來看,身為組長的你應該會贊成我的做法才是。"

  連勁之實在無法再維持他一貫的優雅,一股燒灼的怒氣層層叠叠的直湧而上,凝視著這張冥頑不靈的小臉蛋,他猛拍額頭一下,企圖減緩怒火。

  他走到飲水機旁,泡了一杯濃郁的咖啡,在靜靜的喝了幾口后,內心也跟著冷靜下來。他確實是有私心,他擔心當餌的她會被陸森發那個色魔給生吞活剝、怕她受傷、怕她出事,只是他就是不懂她為何要鑽出他呵護的羽翼,置身在危險下。

  "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小心一點的。"她從那張同樣優雅的俊美臉蛋察覺到他難掩的憂心之情。

  瞥著她走近的曼妙身影,他歎了一聲,將咖啡放到桌上,反身擁住她,她僵了一下喃聲道:"放開我,馨圓又不在這兒,我們演戲給誰看?"

  這一個星期來,小嫂子老找機會纏著她要跟她一起去當辣妹,而要不是連勁之以狂放的激情之舉讓小嫂子摸摸鼻子離去,她大慨永遠也甩不掉小嫂子。

  "不,讓我抱一下。"他擁著她,低頭嗅著她特有的馨香,喃聲道,"我的保護欲很強,可是你卻不願接受我的保護。"

  她的心猛地一震,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后退一步后,直視著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的連勁之。

  想到他因此而重回林曉凡的懷抱,她難過的哽聲道:"我並不是不要你的呵護,而是在呵護之外我還想要一份支持,可是你卻......"

  "你可曾想過你大哥為何千方百計的要讓小圓圓遠離他?"連勁之反問她。

  "大哥愛她,不想讓她身陷危險......"直覺回答的她蓦地住了品,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落寞一笑"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后,保護她遠離危險是首要之事,尤其是對一名警員而言。"

  她撫著沉甸甸的心,悲傷的看著他,"可是我想肯定自己,看看自己能做什么。"

  他眨著漂亮的眸子凝視著她眼淚盈眶的美眸良久,末了,他淡然一笑,"看來我們兩個還是無法產生交集。"

  柳熾嫣苦澀一笑,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柔弱聽話的林曉凡才符合他的所求。

  "叩、叩、叩!"柳浪平敲門走了進來。

  "大哥,呃--我先走了。"她慌張的拿起皮包后離去。

  "怎么回事?"柳浪平不解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還不是怕你知道這幾日的發現后,會阻止她繼續參與這次的行動。"連勁之干澀的道。

  "發現什么了?"他走到連勁之身旁坐了下來。

  雖然羅煥耿將柳浪平調到查緝賓館錄影帶的案子上,但基于多年的合作,連勁之還是將他為緝毒的成員之一,而這次有了新發現,連勁之當然是通知他共商良策,而事實上,羅煥耿也默許柳浪平的加入。

  于是,他向柳浪平娓娓道來這些日子跟監調查等線索。

  柳浪平沉吟一會兒,消化這些線索,半晌,他攏起兩道濃眉道:"熾嫣仍然堅持要以自己當餌。"

  連勁之點了恍若千斤重的頭,"陸森發雖然是個小角色,可是我們和他交過手,他在性事方面有嚴重的虐待狂......"他歎了一聲,"我沒跟熾嫣談起這件事,因為她一定會認為我是為了阻止她而說出這些威嚇的話。

  柳浪平直著他神色中的萬般憂懼,搖頭道:"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熾嫣是個外柔內剛的妹妹,我想勸退她恐怕......"

  "真沒法子?"

  柳浪平搖搖頭,"說真的,應付馨圓已經讓我筋疲力竭了,再來一個妹妹......

  他突地想到今晚治陳馨圓的法子,于是他省略兩人的激情演出將這法子轉承給連勁之。

  連勁之爆笑連連。只是在笑聲過后,他還是歎息道:"這方法用在熾嫣身上是行不通的,我一抱她,她的身體就硬得像塊木頭。"

  "那是因為她一直認為你已吃回頭草重新和林曉凡談情說愛。"

  "好事造謠者太多了,我一直以為她會是'謠言止于智者'里的智者。"

  "女人的心很容易受傷、眼里也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在和她交往之前,你在警局里還是有名的采花大少。"

  "可是明眼人應該可以一眼看出我的心放在誰身上啊!"想到這里,他不覺委屈起來。

  自從和熾嫣交往后,他看也不看別的女人一眼,就連和她爭執吵鬧分手至今,他也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至于大家口傳的林曉凡,他也只不過在一次餐廳用餐時碰見她,兩人進一起用餐,基于紳士作風他送她回家,如此而已,再說,她現在都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友了。

  同時為情所困的柳浪平當然清楚好友的心情,只是妹妹的個性倔,連勁之若不清楚,她可能連牽手都不會讓他牽。

  "還是跟她說明白吧,她會重新接受你的"他真摯的建議。

  "我就是不懂,傳言我和林曉凡在一起的謠言是甚囂塵上,怎么她現在都快訂婚的事卻沒有傳進我們局里?"連勁之不悅的直搖頭,歎了一聲,他拍拍好友的肩,"那你呢?怎么不跟小圓圓談清楚?反而要她和你解除婚約?"

  "陳馨圓和熾嫣不同,她的生活是一個眾人呵護好的溫室,離開這個溫室,她就是在學校的象牙塔。可是熾嫣不同,她念的是警校、工作在警局,即使沒有參與任何危險的攻堅行動,但在耳懦目染下,她的警覺性至少高過陳馨圓,至少她不是以崇拜及好玩的心態來參與這些危險行動的。"

  "我不認為小圓圓的警覺性會低于熾嫣。"在連勁之的眼中,柳熾嫣和陳馨圓一樣的單純稚嫩。

  柳浪平長歎一聲,明白話題只要牽涉到他們愛的女人,他們將會長談一整夜。

  "罷了,不談她們了,既然陸森發已經現身,我們也要有所准備。"

  夜仍是深沉,撤開對心愛女人的層叠關切,兩個令黑道聞之喪膽的破案黃金組合,仔細的策畫釣魚行動......

  陳馨圓走到窗台,看了看外面,呼!靜悄悄的。

  她走到床邊再回頭看看表,又是午夜十二點,難道黑鷹今晚又不回來了?哼,從她設計他,他又將她一軍的那一夜開始,他已連續一星期沒有回來了。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即使是她跑到警局去也見不著他的人形。

  而最可惡的該是爸爸,原本都會幫她的爸爸這次也不知道老頑童伯伯跟他了說什么,口風甚緊,什么也套不出來。

  只有朱經康不小心的洩漏出一句話,"你千萬別去找熾嫣,否則可能會害死她的。"

  什么事這么緊急恐怖呢?聽得她是又想參一腳又怕害死熾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她簡直快急瘋了。

  她在原地頻踏方步,看樣子他是不會回來了,她沮喪的踱步走到床沿然后窩進被窩里。想起黑鷹,她的嘴巴又翹得老高,哼,再怎么樣他們都還沒有坐下來談談婚姻是否真解除嘛,怎么可以一方了就算?她洩憤的踢了床鋪幾下,真是可恨極了。

  咦?汽車的聲音?她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的抓了一件外衣披上,三步作兩步的跑下樓去。

  柳浪平正打開客廳里的燈。

  "怎么還沒睡?"他疲憊不堪的問過,"很晚了!"

  "我在等你啊!"陳馨圓裝假輕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走向他。

  "有事?"他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這個星期為了調派人員跟監,還有保護熾嫣的安危,他和連勁之幾乎沒啥機會阖眼。而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康律生似乎靜極思動,線報指出康律生已經從南部動身向北。

  在部署好各個餌勾魚網后,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來個人贓俱獲。

  "你......很累了?"她在他的身邊繞來繞去,似乎想從他身上的味道得到訊息。

  "嗯。"不知道她又想知道些什么了?他在心中**。

  "那就早點上床去吧!"她體貼的拍拍他的手。

  "什么?可是你......"柳浪平好笑的搖搖頭,難道他要花時間去和鬼靈精的她聊天嗎?"那好吧,我去睡了。"他走了步又回過頭看著她道:"你也早點去睡吧!"

  "晚安!"她笑得如初生嬰兒一樣無辜,只是她當然不可能那么快就放過他。

  "晚安!"

  他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只是他心頭老覺得怪怪的,看樣子她一定等他好多天了,怎么可能就這樣算了。

  陳馨圓一回房里就趕緊換了套緊身衣,輕步的打開衣櫃並開了另一個暗門,一個密道頓時出現在跟前,她拾階而下。

  這棟雙別墅的原設計者是向往一些古堡密道或練武密室的爸爸設計的,所以這外表美輪美煥的住宅,內部可是機關重重。只是小時候和爸爸玩了多次捉迷藏游戲的她在漸漸長大之后,再也不玩這些密道了。

  而這些密道是可以通往各個房間的,在兩年前柳浪平兄妹搬進來住時,她就興致勃勃的在他們的"入門處"貼上戶名,以便她日后的造訪。

  "慢一點、安靜點、鎮靜點......"她低啞著聲音和自己交談並一步步的控制步伐。"到了,到了!"她興奮的盯著自己當時用心以毛筆書寫的三個美美的字--柳浪平。

  老天可得原諒她做這偷偷摸摸的事,這實非她所願啊!只是......他忽覺良心不安的吐了一下舌頭,好嘛,就算是自己好奇得要命,快要悶得"花瘋"了啦。

  慢慢、小心的縮進柳浪平的衣櫃,拉起幾件衣服遮住自己、她做了一個好大的深呼吸,黑鷹洗淨的衣物都有他獨特的男性氣味,蜷縮在衣服里,就好像他抱著自己呢!

  她得了一下,又猛拍額頭一下,笨蛋,她躲在里面干么?于是她湊向前去,從衣櫥的**里,看著正在臥房里脫衣服的柳浪平,另一方面,她也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傾聽。

  柳浪平脫掉上衣,在思及整個部署計劃時,他走到桌前拿起紙筆思索有無遺漏的地方。

  說話啊!陳馨圓在衣櫃里悶得滿身大汗,無聲的要求著。

  半晌后,柳浪平放下筆紙,走向衣櫃。

  哇,怎么朝這邊來了"可別讓他發現她,不然怎么解釋?偷窺狂嗎?陳馨圓將自己更往里頭縮,活脫脫像是只被煮熟的蝦子蜷縮著房子,她現在是全身發熱,臉龐紅熱不已。衣櫃門被打開,一道亮光射了進來,她趕緊抓了件衣服放在頭上。

  "咦--"他遲疑了一下。

  他發現她了?她的心跳陡地漏跳了一拍,隨即開始怦怦的打起鼓來。天,她的心跳得好快啊,什么叫心虛做壞事,她現在較有所悟了。

  他--拉開衣架找衣服,只見他忙碌的手忽地停了下來,"唉!康律生真的在'快樂CIRL泡沫紅茶店'現身,一場槍戰肯定免不了的,熾嫣還有其他女孩......"他邊思索邊自言道,未了,他搖搖頭煩躁的拿了一件襯衫后關上門。

  呼,沒有心髒病的她也嚇得差點心髒病發!不過,有了情報,她明天還沒事做嗎?

  陳馨圓邊想邊快速的回到房間,心中已有了萬全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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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2: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早安、陳伯父、陳伯母。"柳浪平一臉倦態的走下樓來。

  "早!兒子。"陳容寬夫婦異口同聲的回答。   

  他笑了笑,沒有更正他們的說辭。

  "張媽,謝謝!"他伸手接過張媽送來的咖啡並輕啜了一口"嗯--馨圓還沒醒嗎?"她昨天那樣輕易就放過他,害他一整晚反而睡得極不安寧。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鄭怡彩邊啜著果汁邊道。

  柳浪平的心不覺湧起一股怅然若失,一星期沒見面了,昨晚又破例的沒有纏住他,讓他渾身都怪怪的,只是這樣也好,至少他不必提心吊膽要防著她的隨時出現,不會"黏"著或"賴"著他!

  "我上班去了。"他擦擦嘴站起身。

  "等等,黑鷹,你什么都沒吃。"陳容寬古里古怪的笑了笑,從報紙堆里抬起頭來。

  "我吃不下。"他停下腳步。

  "別這樣嘛。"陳容寬將他拉到飯廳一角,遠離老婆的耳力范圍后,還小心翼翼的貼近他耳朵道,"這次我可聽你和老頑童的話什么事也沒跟小圓圓說,你不是答應會讓我也參一腳。"

  柳浪平頭疼的看著興高采烈的陳容寬,不得不采取拖延戰術,"是的,陳伯父,我是答應了,可是目前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公司方面,我都瞞了你媽找了黃副總全權處理事務了,這幾天你沒有行動,我卻還得假裝到公司上班......"

  "我知道,我會盡快通知你的。"

  那就好,要不然我捺不住了,干脆找小圓圓--"他故意拉長音調。

  柳浪平焉會不知那是威脅?他牽強一笑,"這幾日就快有行動了,我一定會通知你的,只是你答應我要解除婚約一事......"

  陳容寬兩道濃眉馬上攏聚起來,雖然黑鷹說他那日勾引小圓圓真的逼她說出個"好"字,可是沒憑沒據啊,再者,自己對小圓圓的信心還是很強的。

  他搖搖頭,"無憑無據,我怎么跟小圓圓說去?"

  "她有沒有說她心里有數。"

  "可是小圓圓是超級大賴皮,沒證據我哪說得過她?"他嘻嘻哈哈的道。

  而你是個超級大大賴皮,柳浪平面對這根本不將他的事當一回事的陳容寬也實在沒轍。

  "你們一個女婿、一個老丈人嘀嘀咕咕在說什么?"鄭怡彩聰慧的眼眸瞥向他倆。

  "呵呵呵......"陳容寬摸摸頭走過來,"還不是交代黑鷹要小心謹慎啊。"

  鄭怡彩受不了的瞪了丈夫心虛的表情一眼,"不是纏著黑鷹讓你參一腳嗎?"

  "呃--"他干笑了兩聲,沒辦法,似乎什么事都瞞不過這個老婆大人,他拉起柳浪平,"我跟黑鷹出去。"

  她噗哧一笑,對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不過他從沒想過他的老婆可是個女諸葛,而黃副總還是她的眼線!

  終于等到了!陳馨圓看著柳浪平的車子呼嘯而過時,開心的笑了出來。

  今天一早起床,她就猛敲電話查"快樂GIRL,泡沫紅茶店"的電話,結果卻沒有登記,拿了厚厚的一本電話簿東查西查當然還是沒有,為了不讓自己像個白癡的在台北縣市的大街小巷找,她干脆招了部計程車在半路等黑鷹。

  "司機先生。煩麻跟著前面那輛黑色TOYOTA,快!"她指著交錯在前面車陣中柳浪平的車子。

  "放心,交給我。"司機拍拍胸脯保證。

  這小女孩真是可愛,年紀四旬上下的司機心想,尤其是她臉上的表情來來去去的,俏皮得很,這一早就載到這么漂亮的小客人,心情還真是不錯。

  "有什么秘密嗎?"他瞥后照鏡試著和她抬扛。

  "不,等一下......別跟丟了,司機伯伯。"她緊張的直盯著柳浪平的車。

  "小女孩,這很簡單的,不用這么緊張。"

  司機對這似乎司空見慣,只見他輕輕松松的握著方向盤,悠哉游哉的穿梭在車水馬龍里。

  "小女孩?"她低頭打量自己,一件T恤和牛仔褲再加上這張稚氣的臉,"司機伯伯,我已經訂婚了。"

  "哦,是嗎?"他詫異的瞅她一眼,隨即神秘的道,"現今這個社會,這種跟蹤的游戲真多!你知道的,像老公、老婆查情人,外遇嘛,還有警察捉小偷,甚至婆婆和媳婦,你是不是......"

  "喂喂,他右轉了。"她急得大叫截斷他的話。

  "別緊張,這跟蹤也有技巧的......"他跟著右轉,嘴上仍繼續著他的長篇大論。

  柳浪平注視著前面的重重車陣,整條街上喇叭聲不斷。

  柳浪平拿起車上的對講機,Call了連勁之,他目前是守在紅茶店的前棟建築物觀察紅茶店,"有沒有動靜。"

  "還沒有!"連勁之疲憊的聲音傳來,"不過盯康律生的蕭炳文剛剛聯絡,他從飯店出來了。"

  "先別行動,我們要人贓俱獲,我在前方的麥當勞,有動靜就Call代碼。"康律生一向狡猾,他得更加小心。

  "明白了。"

  看樣子,康律生是等不及想再大賺一筆,思緒間,柳浪平轉了個彎將車駛進麥當勞的專用停車場。

  一走進麥當勞,店內滿是人潮,一些學生,生意人、夫婦,情侶......他搖搖頭,大家的生活步調似乎都挺休閒的,而他卻不曾真正放下身段休息過。

  凝著隔壁一桌親子同樂的畫面,他不由得的想到他和陳馨圓的兒女會是啥模樣?他不可置信的安撫因閃過念頭而快如擊鼓的心跳,他是不可以有妻兒之人,怎么會想到這個?還是在潛意識里,他仍渴望一個家庭?

  喟歎一聲,他的眼再度泛上冷意,成功的嚇阻了右方一桌女學生的愛慕神情。

  怎么在這里啊?跟在他后面躲躲藏藏的走進麥當勞的陳馨圓真是一臉困惑。瞧他老是將目光定在斜前方的巷子里,又眉頭深鎖的,那里面有什么?難道那家泡沫紅茶店就在巷子里?陳馨圓的小腦袋瓜不停的轉了又轉。她揚揚眉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不,她站在巷口瞄瞄也行啊。嗯,進去看看!

  自不轉睛的看著巷口的柳浪平在見到陳馨圓那熟悉的婀娜身影出現在紅綠燈下時,他臉色刷的變白,該死的,她就是有辦法找碴!

  急著起身離去,他身上的Call機卻響了,看了上面的代碼,他不覺詛咒一聲,康律生開車朝紅茶店過來了。

  冒著又會功虧一篑的無助感,他怒氣沖沖的跑出門外,但陳馨圓卻不見蹤影了。

  他趕忙呼叫連勁之,"有沒有看到陳馨圓?"

  "怎么回事?她已跑到紅茶店門口了。"連勁之口氣中的懊惱絕不輸柳浪平。

  "該死的!繼續監督康律生。"他詛咒一聲。

  "可是他再過一條街就到......"

  柳浪平趕忙關掉對講機,跑進巷口,正好看到她進去的身影。

  可惡!他趕緊隱身在另一個小巷內,再度打開對講機,他這張臉孔即使唐慶不知道,陸森發和康律生也絕不會忘記,他們已交手好幾次了。

  "白鶴,叫炳文進去將陳馨圓帶出來。" 

  在大樓一旁以望遠鏡監視的連動乏不由得長歎一聲,"知道了。"

  這個惹禍精的出現,代表他們這次的行動又要告吹了。

  一身西裝的康律生警覺的將車子轉到巷子后,停在尚未開門的紅茶店門口,只是門為什么是開的?頓覺不妥的他迅速的倒車離去,一方面也拿起手機打給店里的唐慶,"有狀況嗎?"

  正等著拿貨的唐慶原本已走到門口要迎接,怎知他卻突然的快車離去。"沒事啊,只是一個跷家的小女孩跑來而已。" 

  康律生是個十分小心的人,既然一開始就不順,他決定明日再談,"明天再交貨。"

  "呃--好吧。"雖然不明原因,但唐慶也只能說好。

  回過身,唐慶走到最邊間一個隔間內,看到一個伏在桌上哭得淚如雨下的小女孩。

  "嗚......請你收留我好不好?我爸酗酒趕我出來,我媽也被我爸賣到妓女戶,我想我一定也會被我爸賣掉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收留我好不好?"

  唐慶打量著這外貌清純的小女孩,康律生臨時不交易會不會是有什么狀況?但若真有狀況,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約明日?

  為了小心起見,他搖搖頭,"我這里不是收容所,只是間單純的紅茶店......"

  "沒關系的,我就在這打工好不好?我有幾次經過這里,看到個女孩子都穿得好辣啊,我看她們都很快樂的在這工作。求求你好不好?我很想留在這里......"胡亂編話的陳馨圓在口沫橫飛之際,竟看到蕭炳文大刺刺的走了進來。

  蕭炳文其實為人憨實,但卻生個惡霸臉,陳馨圓腦筋一動,突然面露懼意的大哭起來,"爸爸,別打我,我是來這打工的,老板他要雇請我,我可以賺錢買酒給你喝,你別將我賣掉好不好。"

  蕭炳文實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緒,但看著這鬼靈精怪邊哭還邊跟他使眼色,他也不得不順著她的劇情演。

  他故裝粗俗的怒瞪著她,"賺錢是晚一點兒的事,先跟我離開,不打你一頓,老子一整天都不舒服。"

  陳馨圓看他別扭但尚稱職的演技簡直快笑翻天了,但她仍裝苦旦可憐兮兮的緊捉著唐慶的手,"大哥哥,我求求你,告訴我爸爸,你要我下午就來上班對不對?這樣我就不會被他關一整天了,求求你。"

  看著她淚如雨下的淒楚樣,唐慶竟破天荒的發覺自己很想擁有這個命違乖舛的小女孩。他抿抿嘴,看著一臉惡人樣的蕭炳文,他從皮夾里抽出五張千元大鈔,"拿去,你女兒也可以跟你回去,只不過,一到下午她必須毫發無傷的來上班,要不然,我在道上的兄弟絕饒不了你的。"

  蕭炳文在唐慶的要求下,隨便寫了一個又臭又長的假住址及電話后,才氣呼呼的拉了一臉鼻涕眼淚的陳馨圓離開。

  而他也真的見識到她能輕易利用那張楚楚可憐、純淨美麗的臉蛋及水龍頭的淚水,讓不知她性子的男人動心的高段技巧。

  一被帶到外面陽街的大馬路后,陳馨圓忐忑不安的被拉到柳浪平的車子里。

  見柳浪平一臉風雨欲來之貌,她假笑的點點頭,"我還是自己回去好了。"

  柳浪平悶哼一聲像極了平地乍響的春雷,如黑豹般的銳利眼神直勾勾的住她的,他粗聲道:"我載你回去。"

  "你載我?不,不用了"她急急的拒絕,一股顫栗感沿著背背直竄至頭皮,真是大事不妙了。

  蕭炳文也上了車,又敬佩又歎息的將他和小圓圓在里頭演的劇碼重述一遍給他聽。

  當下,柳浪平的臉色簡直像極了冷凍幾千年的陰寒之淵,坐在他身旁的陳馨圓都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蕭炳文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看著直瞪他多事的陳馨圓,笨拙的點點頭后,一句不吭的又開門下車,決定塔公車或計程車回去警局。

  見死不救!陳馨圓忿恨不平的追隨著他的背影。

  柳浪平沉默不語的開車上路,滯悶的氣氛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此時,連勁之打了對講機過來,"沒事吧?"

  "放心,我還沒掐死她!"柳浪平冷冷的回答。

  "真開心聽到這句話,小圓圓在你旁邊吧?"

  "白鶴,救命啊!"陳馨圓想都沒想的就大聲的叫了出來。

  "黑鷹,別急著掐死她,我們還有一次機會,熾嫣安裝在紅茶店的竊聽器錄了一個好消息,當然小嫂子那番自導自演的苦難劇局里的弟兄全聽見了,哈哈......我們在小嫂子家集合,羅Sir交代要將這卷帶子放給她父母聽。"

  連勁之聰明的趕緊關機以掩飾一連串難以抑制的笑意。

  幸災樂禍!該死的白鶴,陳馨圓在心中嘀嘀咕咕。

  柳浪平將對講機關掉,突地一個大轉彎,隨即快速的急奔堤防,一到靜密無人的堤防邊,煞車熄火。

  他冷彎著那雙深邃黑眸直勾勾的瞪著驚甫未定的陳馨圓,一聲雷霆之吼沖破層層的憂懼咆哮而出,"你為什么跑到里面去。"

  果真!大變臉了!她嗫嚅的口無辜的神情可伶兮兮的道:"我口渴。"

  "口渴?到一家尚未營業的泡沫紅茶店?"他諷刺的道。

  白癡,什么爛借口!她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你也知道我為什么要去嘛,干么還問我。"

  "陳馨圓!"他火冒三丈的大吼她的名字。

  他的神經接近崩潰邊緣,而她還一副反正我就是這樣,隨便你處置的態度?

  她吐吐舌頭,不敢再吭聲。

  "你以為在玩游戲嗎?因為你,康律生再次跑了,而你又知不知道上次你搞砸了圍剿他的行動后,這個社會又有多少人、多少個家庭因為他做的毒品而家破人亡?康律生還有他身邊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更談不上仁慈,你XXX干么進來窮攪和!?氣極了也擔心極了的柳浪平第一次粗話出口。

  她從來沒被人罵哭的,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好想哭,他好凶哦,而且她是擔心他嘛,誰叫他都不理她。

  然而,她又不想讓他知道他嚇著自己了,在幾個深呼吸抑止那股濃郁的心酸及委屈后,她輕聲的要求,"我想回家了。"

  怒吼過后,柳浪平才覺到自己的口氣太重了,尤其見她一改以往的俏皮樣,眼眶隱隱泛紅,他抿嘴道:"沒事了。"

  她心中的孩子氣還是挺重的,一見他緩和下來,她不禁嘟高了嘴、"沒事,那樣凶我還說沒事,我一大早就起床在半路等你,還叫司機伯伯要跟好車,一直到麥當勞......"

  "你"他臉色刷的變白,再次怒不可遏的大吼,"你還跟蹤我?"柳浪平實在無法平心靜氣的去面對這張"想也知道"的嬌俏美顏。

  "想也知道嘛,干么又生氣。"算了,反正否認也不會減刑啊,的是他未婚妻耶,總有那么"一丁點"權力管他吧!

  怒海翻騰的他面對這張打算賴皮到底的可惡臉蛋,已不知該如何反應了。他的腦海思索著她參與這事熱度的高低,考慮著是該和差顏色的勸她放棄或是干脆朝她咆哮幾聲。當然,他心里也明白得緊,這小妮子是軟硬皆不吃的。

  "我擔心你嘛,你是我老公耶!"她馬上出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好奇的部份占較多嘛。"如果你乖乖的讓我和你查賓館針孔攝影機案,那我也不會跟著你來這里,比較有可能和你上賓館呢!"

  他語塞,心知肚明一旦她恢復這古靈精怪的神色,那就不是他一、兩聲雷公之吼能震住的。對著兩眼發亮的她,柳浪平的心里不由得一歎再歎。 

  "怎么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啊,媽會擔心、爸更是擔心,還有我嘛!"她干脆一古腦兒將"家中大將"全搬上局面。

  他無言了,不過他明白自己的臉色是愈來愈難看了。

  明明知道跟前的美丈夫又變成怒不可遏的老虎。但為了不挑開那一鍋熱騰騰的怒濤,她只好咽下滿懷的恐懼,晃頭晃腦的東擺西蕩,當然,不會傻得看向他。

  他性感的唇抿成一直線,因她的識相沒有再發言,他壓下澎湃怒潮,重新開車上路,他得回陳家確知連勁之口中的好消息是什么?

  沉默半晌的她一見台風似乎稍稍離開那張俊臉后,她低聲下氣的看著他,一只纖纖玉手大膽的握住他放在方面盤的大手。

  "讓我幫你,好不好?"她勸誘的道,"那個老板願意讓我打工......"

  "熾嫣已經混進去了,不需要再多增一人。"他冷聲道。

  沒有拔掉她的手,嘻嘻嘻......由這小動作,她決定自己可以再進一步,"是沒錯啊,可是你不得不承認就臨機應變、敏銳的觀察能力而言,我比她稱職多?我相信我一定能當臥底中的個中翹楚。"

  "是啊,你的猛浪及破壞團隊行動也是最厲害的。"

  雖說他的是真情,但她還是不依的嘟起嘴。

  柳浪平似有似無的打量她,穿著T恤,牛仔褲的她,再加上一張無與倫比、纖弱卻具靈氣的純真臉龐,他知道唐慶在打什么鬼主意。

  康律生會在今日交貨就代表近日的風聲已過,可以再恢復賣淫的生意,多只肥羊幫他賺錢,他何樂不為?

  她的生活一直讓眾人給保護得好好的,哪知道社會版上丑惡的新聞正在紅茶店上演?她還是太單純了,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

  "你是不是認同我的論點?讓我去打工了?"她興奮的揚聲問。

  "慢慢作夢吧"。"他不容反駁的應聲。

  "哼!"一臉委屈的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別開臉,也收回了眷戀在他手上的小手,"不公平!小氣鬼!我自己查也行。我就不信我查不到......"一路上她的嘴巴嘀嘀咕咕的念個不停。

  而柳浪平還真沉得住氣,一句話也沒應。

  "到家了!"她斜著他,心中漲滿不平。

  兩人一出車庫,張媽遠遠的走來道:"連先生已在里頭等著了,黑鷹。"

  "真的!?"陳馨圓的臉頓時亮了起來,快樂興奮的就往內跑。

  "小圓圓,他等的是黑鷹啊!"張媽在她身后困惑的叫道。

  柳浪平大歎一聲,沉著一張臉步入客廳。

  "回來了。"連勁之端坐在客廳,正優閒的翻閱雜志,桌上還有杯熱騰騰的茶及茶點。

  "還挺享受的嘛!"他沒好氣的道。

  "別拿我當出氣筒啊,何況康律生這條大魚還沒跑掉,明天有重頭戲,而現在朱經康他們還在盯著呢。"連勁之笑咪咪的看著他心不在焉的環顧周圍,"怎么了。"

  "陳馨圓呢?"柳浪平靜靜的問。

  他聳聳肩,"也不知哪兒失火,一頭沖上樓......"他蓦地收了口,"大概是你那兒的火勢太猛,她趕緊溜回房去避災了。"

  面對連勁之的調侃,柳浪平嗤笑一聲沒有回應,只不過,他不相信她會樣善罷甘休,對她,下一秒要做什么事是永遠不能預期的!

  "陳伯父,陳伯母不在嗎?"

  "在,只不過聽了那卷帶子后,陳伯母就瞅著陳伯父的耳朵直往臥房去,說什么都是他慣壞小圓圓。"連勁之朝他揚揚眉,眼中笑意甚濃。

  柳浪平輕歎一聲,"好了,我們到書房談正事了。"

  "也好,我也想拜托你勸勸熾嫣,明天是重要時刻,我希望她今晚就停止當紅茶辣妹。"

  "這......"

  "我想沒逮到康律生之前,我就不該撤退的。"剛進門的柳熾嫣不悅的瞪著連勁之道。

  "我們明天就會逮到他了......"

  "你確定嗎?你確定他不會突然改了時間?也許是今晚?"她不客氣的打斷連勁之的話。

  連勁之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但她可沒有錯失他眸中的隱藏怒焰。

  連勁之陡地握緊她的手,朝柳浪平道:"書房先借我十分钟!"

  他點點頭坐下身來,一方面希望連勁之能解釋他和林曉凡的事,一方面也能勸退妹妹。畢竟康律生出現了,陸森發那條大淫蟲在長期看得到吃不到下,可能也會認為危機已除,開始展開行動,相對的,妹妹的情形就危險多了。

  思緒百轉的柳浪平早將陳馨圓拋在腦后,然而若他知道他那又可愛又可惡的未婚妻早已在書房守株待兔,大慨會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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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2: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地方!陳馨圓穩穩的坐在這古色古香的書房一角,三,四個大書架就在她正前方。坐在這位子最好的一點就是任何一人從任何角度都無法察覺有人坐在這里,當然,除非他們往左側走,她煞有其事的比了比方位。

  根據以往的經驗,黑鷹談論大小事一定是在書房,然后,也一定在關上門后就開始談,活動范圍只有前面那一小塊地方。而這左側邊、右側邊則乏人問津,她選的這個好位子不僅可透過書架間縫察言觀色、隱密度又高,是再理想不過了!只是主角怎么還沒到呢?她的如意算盤應不會算錯吧?正想著時,門開了。

  連勁之拖著柳熾嫣進書房,在反身關上門后,隨即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

  "說吧,我正洗耳恭聽!"柳熾嫣清楚的知道他要展開一連串的訓話。

  他陡地靠近她,近到她都不得不注意到他那出色的五官,他啞著聲音但正經非常的道:"我要你今晚還有以后都不准接近紅茶店五百公尺內。"

  "什么!?"她往后倒退一步。

  "我的還不夠清楚嗎?"他沉著臉道。

  "不,白鶴,我並不是你的組員之一,這次我聽命上級......"

  "但負責這次行動的人是我!"連勁之吼聲一起,他似乎非常笃定那厚重的門牆能擋住他的獅吼!

  "你......"她語塞。

  呼,白鶴也很霸道嘛,跟黑鷹不相上下呢,躲在一角的陳馨圓想了想吐吐舌頭。

  半晌,柳熾嫣似乎將失去的勇氣找了回來,跟柳浪平一模一樣的冷聲道:"上級沒有要我撤退,我是不會離開的。"

  連勁之漂亮的眼眸閃著兩簇奔騰的怒火,"康律生行動了,陸森發他會有動作的,你明不明白。"

  "有動作?你是指......"

  什么動作啊?陳馨圓是豎直了耳朵在搜取情報。

  他凌厲的眼睛緊緊的瞅住柳熾嫣,"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坐下,想起陸森發那雙包迷迷的眼睛,她不自覺的咽下到口的恐懼,她雖然勇敢的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可是仍會忐忑不安。

  "你該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若真的出了什么差錯,你應該不會忘記以往有女警出勤在這方面遭狼吻時,長期的心理復健吧?"他歎口氣,雙手環胸捺著性子問。

  "我......我......"她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仔細想想好嗎?熾嫣!"他恢復以往那個溫柔倜傥的美公子柔聲勸慰。

  想起曾有一、兩名臥底的女警在攻堅行動而被發現身分而慘遭**的事,她是愈想愈不安,事后她們都離開了警界......可是她?

  "熾嫣,"連勁之將她擁在懷里,"就聽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再參與了?"

  她不知道,好不容易到了收線的時候,她卻在最重要的時刻離開?眼見他要再次出聲相勸,她沒好氣的道:"你還是習慣性的要將我收在你的羽翼下。"

  "不要逞口舌之勇。"連勁之仍是一臉溫柔。

  柳熾嫣站起身轉身背對他,"我真的不想放棄。"

  "陸森發是個性虐待狂,你......"他動手將她轉身面對他。

  "你又要诳我了?這是勸退我的最佳威脅理由?"她怒氣沖沖的睨視著他。

  精彩!熾嫣,陳馨圓在心中喝采,只是這個陸森發又是哪一號人物?

  連勁之怒著她不發一言。良久,他從齒縫間進出話來,"不要這么自以為是。"

  "是你自以為是,我原本已想聽你的話,可是你卻又以陸森發是個性虐待狂來阻遏我,你認為這樣我就會心生怯意,離得遠遠的了?"

  "我沒有必要這么做,陸森發的事你大哥也很清楚,你可以去向他求證。"連勁之強忍著滿腔怒火咬牙切齒的道。

  "問我哥?他和你是一樣的,全不希望女人太多事。"她嗤之以鼻的道。

  太棒了,熾嫣說得好啊,陳馨圓開心的偷笑。

  連勁之氣得一把抓住柳熾嫣纖弱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我是擔心、害怕你出事,你懂不懂,這跟"女人多事'沒有關系。"

  "放開我,你......"她怒不可遏的用力撥開他的手。

  "你......"他火冒三丈的將她緊擁在懷里,"我已經一再讓步的讓你參與到這里了,你已經證明夠你的勇氣了,這還不夠嗎?"

  "別抱我,你去抱你的曉凡去!"她用力的掙脫他的擁抱。

  連勁之咬咬牙,陡地將她甩回椅子上。

  "你--"她呼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他剛好面對她!陳馨圓高興的仔細觀察,難得看到優雅的白鶴也有失控的時候,瞧他一直頻做深呼吸,內心的起伏很大喲!她喜孜孜的轉了轉那雙靈活的大眼。

  "對不起!"他爬爬額前的劉海,"只不過,我要你明白我剛剛說的話全是真的,陸森發的陰狠絕不輸康律生,他們兩人都是狠角色,你要三思而行。"

  "好吧!"她低聲回答。

  "小圓圓已經知道也去過'快樂CIRL泡茶紅茶店'了,可能的話,你緊盯著她別讓她去那里湊熱鬧。"

  聞言,柳熾嫣訝異得瞪大雙眼,雙手平放在桌上,"她去過了?"

  他搖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知道那里?"

  那當然,我高竿啊,陳馨圓無聲的回答他的問題。

  此時,柳浪平敲門走了進來,連勁之以眼示意代表他自己並沒有完全勸退柳熾嫣,他明白的點點頭,走到妹妹身旁坐下,"我也贊同白鶴,你今晚就不該去紅茶店了。"

  "大哥,你們不要一鼻孔出氣,不然,我也能輕易的找一個盟友幫忙的。"她一臉寒霜。

  對對對,她就是那個最佳盥友,陳馨圓簡直樂翻天了。

  "看吧,她根本不聽勸。"連勁之僵硬的扯動嘴角。

  柳浪平眉頭深鎖、一臉的憂心。

  她不的揚起聲調,"大哥、白鶴,就讓我參與到底好嗎?也許......也許就只有這次機會而已,我......"

  她倏地住了口,不願說出自己在這次任務中擔心受怕的感觸,而且,她從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

  柳浪平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熾嫣,你是哥惟一的親人,哥實在無法讓你去冒險,陸森發和康律生一樣不好惹,而唐慶還意外的雇用陳馨圓當辣妹,要她今天就去上班,我很擔心她真的會去上班,你就幫哥守著她好不好?"

  柳熾嫣瞠目結舌的消化這個消息,然而,在心中她卻不得不承認小嫂子的動作實在很快。

  她無奈的呢喃道:"你們認為我看得住小嫂子嗎?"

  兩個大男人互看一眼,心中都不踏實。

  她也明白他們心里想什么,"與其這樣防著她,倒不如將她鎖在看守所內,大家也安心些。"

  拜托,熾嫣,你這什么鬼建議啊"你應該讓我跟你一起去當辣妹的嘛,陳馨圓嘟高了嘴,心中甚是不滿。

  "這也是個好法子。"柳浪平承認道。

  什么啊?陳馨圓簡直想沖出去理論一番。

  "總之,這件事是絕不能讓小圓圓插手,每次只要她一出現在我們的行動里,我們注定與失敗掛勾。"連勁之直言道。

  "雞婆!誰要你多管閒事。"陳馨圓不悅的嘟嚷。

  "熾嫣,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你做到這里已經很好了。"柳浪平也很想勸退妹妹。

  柳熾嫣瞧了面無表情的連勁之一眼后搖搖頭。

  "那我們就商量一下對策,白鶴,你先報告康律生的狀況......"心知妹妹的堅持,柳浪平只好放棄,于是三人就著明天的圍剿行動展開商議。

  而自始至終都躲在一角的陳馨圓當然不忘豎直耳朵將所有的機密全收錄腦海,今明兩天她都會是個大忙人。

  "嘩,怎么這么多花?從哪兒來的?"一踏進警局的陳馨圓,故作天真的看著柳浪平辦公桌上的一大束香按玫瑰花束。

  當然,今早偷聽了近一上午的她怎么會搞不清楚這是柳浪平為了纏住她而設計的把戲之一呢。

  "馨圓,你怎么來了?"柳浪平抬起頭凝著靈氣溢身、眼中閃著調皮搗蛋之光的她。

  在書房和連勁乏及熾嫣分頭行事后,由于對陳馨圓的遲遲沒有出現感到不安,他還拜托張媽去看看她如何?結果張媽也許是早上太早起床,現在還在睡回籠覺呢?

  明白她是養精蓄銳准備參一腳,他還派了一名警員盯緊她,怕她醒來后就直奔紅茶店,若真如此,他就得扮演一名拿著鮮花的蠢男去攔截她,不過,她既是來到這兒,他也好辦事多了。

  "你不想我嗎?"她答非所問的回答。

  "當然......想。"他硬生生的吞下那個"不"字。

  說起來,連勁之要他"以柔克剛"的來對付他這調皮的未婚妻,他是一肚子的不願,畢竟他一個習慣漠之人突然要變成拿著鮮花的溫柔男人,這不是很合嗎?

  哼,她瞄他一眼,說得這樣心甘情願,而她又要假裝上當?這不是太拙了點?陳馨圓聳聳肩,故意走到"道具"--鮮花旁,"哇,好漂亮的花,是送給我的嗎?"

  看著她自動的將花抱在手上聞了幾下。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一想到要他故裝溫柔的拿著它對她些甜言蜜語,他的雞皮疙瘩就一直要冒起來。

  真差勁,她像個笨蛋的照著他們今早編的劇情走,而他卻一句甜言蜜語的話都沒說,她有這么恐怖嗎?將臉埋在花束里的陳馨圓忍不住嘀嘀咕咕的。不過,說歸說,她倒是想乘機揩柳浪平的油,因為他難得和她談情說愛。

  "這花確實是你買來送給我的?"她明知故問並笑容可掬的窩到他的懷里。

  柳浪平是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偏偏辦公室的門又大開,一些經過的同仁都笑嘻嘻的向他施以羨慕的目光。

  其實,局里的人全知道他們這對俊男美女圓房的事,但礙于柳浪平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人,因此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事兒。

  柳浪平無奈的點點頭,啞著聲音道:"我今天早上對你太凶了,我實在很抱歉,白鶴一直要我買花送你,畢竟你還小,我不該對你大小聲的。"說這違心之論,他的臉色還是硬邦邦的!

  "真的嗎?可是你的臉色怎么還是很難看呢?"陳馨圓故意挑釁。

  聞言,他的心情真是跌至谷底,他還是贊成將她關進看守所的法子,只是沒有名目又關不得,因此連勁之說要他以什么"以柔克剛","聲東擊西"之法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輕聲咳了咳,決定先去作好心理准備再來和她談愛,他站起身比比外面,"我去一下洗手間。"

  "喔,好吧!"

  真是的!老是用脫逃戰術來逃避她,她叨念不已,她難道真像他們口中的大瘟神!?

  她無聊的在桌上畫圈圈,怎么去那么久?不會跑了吧!

  "咦,小圓圓?"朱經康詫異的看著她的頭幾乎都要垂在桌面上了,只是黑鷹不是負責纏住她的嗎?怎么不見人影?

  "是你!"她抬起頭來,她還以為是黑鷹回來了呢!

  "黑鷹呢?"

  她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著,"不知道,洗手間吧,去了好一會兒了。"

  "白鶴回來了嗎?"柳浪平走進辦公室對起身站到他身邊的陳馨圓視而不見。

  "還沒有,你要我幫你Call他嗎?"朱經康瞅了陳馨圓一眼再回答。

  "不......不用了,我再找他好了。"

  "黑鷹--"陳馨圓走向前擋在朱經康的面前,他才從洗手間回來就將她當成隱形人!

  "呃......我先出去辦事了,黑鷹。"朱經康在她身后朝柳浪平使使眼,示意他的任務就是纏住這個和失敗之交了朋友的陳馨圓。

  柳浪平暗暗**一聲,不懂自己為什么會被連勁之說服接受這個不需花力氣卻極需用腦的鬼任務!

  問題是他寧願去抓康律生也不要死守著她啊,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即使在洗手間內將連勁之臨時惡補的那些示愛談情技巧重頭到尾回想一遍,他還是全身都不對勁。事實上,他還是想將她铐到看守所內一勞永逸也簡單得多了。

  "你是在擔心康律生的案子還是賓館針孔攝影機的案子?"陳馨圓巧笑情兮的擁著花倚靠在明顯頭疼的柳浪平身上。

  "我是擔心......"他霍地住了口,老天,他差點忘了他是在和誰說話。

  "你擔心什么?"她抬起頭來,賊賊的笑問。

  "沒什么!"

  柳浪平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那雙興高采烈又隱含著敏銳慧黠的星眸,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警界生涯會因她的闖入而提早退休。原因無他,她的智商不低,也是美麗的怪胎,難于應付,只要一沾染上她想甩都用不掉。

  而也因為她,他變成英雄無用武之地,不是調查那些不痛不癢的小案子就是負責纏住這個破壞狂,這樣的工作讓他四肢無力......

  "陳馨圓,別用奇怪及探索的目光對我好嗎?"不由自主的,他的火氣漸漲,一張臉也恢復一貫的冷淡。

  一整天思索如何應付康律生還有她這個小麻煩已令他頭疼欲絕了,他卻不能圖個清靜,甚至還得更加小心的應付她,哦!他的頭都快爆了!

  "我又沒有!"陳馨圓一臉興趣的否認。

  柳浪平瞪視著她,不發一言。

  這一瞪瞪得可真久,嚇得她噤若寒蟬,不過,她還是捺不住寂寞,"黑鷹,黑鷹......黑鷹--"她小聲的叫他。"黑鷹、黑鷹......"她站在他前面都不知晃了幾圈,怎么他還是不理她?"想什么?這么專注?黑鷹......"她愈叫愈大聲。

  "陳馨圓,"柳浪平總算注意到身前搖晃的人影,忙拉住她移動的身影,"別鬧了,拜托!"

  "我知道,你忙嘛。"她不滿的控訴,"什么送我花嘛,連一句哄我的好聽話也沒說半句。"

  "我很抱歉!"他捺住性子回答。

  "不需要啦,這么沒誠意,我走好了,反正有人要我去報到呢!"陳馨圓嘟高嘴擺明了要去紅茶店上班。

  他警覺的瞟向她,在作了一個深呼吸后,逼使自己將她拉回來,"我今天都陪著你,你就不要亂跑了好不好。"

  "你怕我去鬧場?其實想了想我也不敢更不好意思去,因為每回只要我一出現,康律生就跑了,只要一想到因為這樣而讓他能在外面繼續賣毒品害人,我就罪惡深重,所以這一次我是絕不會去參一腳的,你可以大大的放心。"早准備了這套說辭的她可是以相當無辜及懊悔的神色來說的。

  柳浪平衡量著她忏悔的美顏,真不知她是突然想通了還是其中有問題?

  "我是真的很后悔,就以你來說吧,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因為我的緣故而與那些刑案絕緣,我真的很愧疚,我知道我在無形中綁住你,我、我真的很抱歉。"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老公,她的心中真的有那么一滴滴的愧疚。

  柳浪平不可置信的直盯著她,這小妮子怎么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就轉性?他愈想愈可疑。

  "我若真的要去紅茶店報到,就直接從家里跑去當辣妹了,何必還到這兒來找你?我來也是想告訴你,你可以放心的去對付那個大毒蟲,我會乖乖的待在家里,絕不會出去胡鬧的。"

  "真是這樣嗎?"他蹙眉。

  "我想通了,我想當一個賢內助啊,當然不該老纏著你辦事,你若是不放心,你可以叫張媽或叫朱大哥或蕭大哥守著我,這兩天我絕不會胡亂闖的。"

  凝視陳馨圓誠懇真摯的神情,他的心隱隱的信了她五分,只是她的話確實中他的心意,他真的很想親手逮到康律生。

  柳浪平抿抿嘴,順順她的烏絲,"我明白了,那你照顧自己,"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想的是我相信你剛剛的話,因此我不會找任何人看守你,然而,我得提醒你,一旦你失去我的信任后,這輩子再也找不回來了,你明白嗎?"

  喔哦,還威脅她,"好,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她笑如天使的向外跑去。

  他搖搖頭,其實她不黏人時實在是很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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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迷蒙的夜在大地鋪上一層神秘的輕紗,閃爍的星光皓月也隱藏在厚厚的云層之下,今晚的氣氛透著詭谲,而"快樂CIRI,紅茶店"的電虹燈依舊閃亮。

  已是午夜了,唐慶那張斯文的臉孔透著一絲冷意,今早那名求助的女郎並沒有來,那名惡漢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吃下他的錢卻沒有買他的帳。

  "怎么了?要不要叫人去她家看看?"陸森發叼著一根香煙提議道。

  唐慶搖搖頭,在心中,他不僅后悔將一早的事跟陸森發說,也后悔自己怎么突然有了慈善之心要救那名女郎?想了一下午的結論卻是荒謬的令他生氣,而這結論是那雙無與倫比的璀璨星眸,那雙干淨的眼睛似乎在一刹那牽動他的心,洗滌了他早已蒙蔽的恻隱之心。

  "唉,其實也不能怪你,除了守著這家店及吸毒外,你也算干淨啊。"陸森發邪邪的笑了笑。

  "別說了!"他悶悶的回答,但內心卻渴望再見那雙干淨的眸子,或許等拿了康律生的貨后。他會找個時間去找她吧。

  陸森發聳聳肩走到可以全覽這間紅茶店的黑色玻璃窗前,他面露淫笑的以手指劃出正端飲料給客人的林杏嫣的婀娜身影,"我要她。"

  "今晚?"唐慶瞄他一眼,再看看紅茶店的情形,這片玻璃窗由外向內看是什么也看不到,因此,他也習慣透過這片玻璃觀察一些前來消費,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再安排辣妹接客。

  "當然,康哥都敢出貨了,這代表雨過天晴,咱們又可以大撈一筆了,那......咦--"他倏地住了口,看著一身大學米白校服、側背一個背包、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小平頭的康律生走進店來,"那不是康哥嗎?"

  唐慶皺起眉頭,看了看,實在無法確定這個學生氣息濃厚的人是康律生,但再定睛一看,果然是康律生,不過,他相信對那些只見過康律生一、兩次的人絕不可能認出的。

  "有動靜嗎?不然他為何今晚就來?還喬裝成這樣?我出去看看。"

  正待出去的同時,一個嬌俏的身影也落入他的眼中。是她!?唐慶納悶的看著戴著一頂爆炸假發、無袖背心。短褲,標准或辣妹穿著卻又戴著一副超大眼鏡的她,沒錯,她是今早那名求助的女郎,可是她為何也作了一番打扮?

  "怎么了?"陸森發好奇的看著忽然不走的他問道。

  "沒......沒什么,我先出去。"

  "先幫我叫杏嫣進來好不好?"陸森發難掩淫欲的拍拍他的肩。

  "可是康哥他......"

  "我已經哈得夠久了,何況我'辦事'很快的,康哥不會介意的,瞧--"他從口袋里拿出早已裝有安非他命的注射針筒。

  唐慶思考一下點點頭,"好吧,可是別'整'得太過,我們還得靠她幫我們賺錢。"

  "知道了。"

  唐慶瞄了拿了密室鑰匙開鎖的陸森發,這間紅茶店后半部的地下室,辟有幾間密室是專為辣妹接客用的,而其中一間則是陸森發的特別室,那里頭一些性虐待的工具琳琅滿目,辣妹們雖然怕被他召見,但看在他慷慨提供毒品下,還是願意和他交易。

  由此可見,人心的欲念是很髒的,寧願作踐自己讓人**也要求得一口迷幻的解脫,也因此,一雙干淨的眸子就顯得格外珍貴,他邊想邊走到顯然不知如何是好的陳馨圓面前。

  "呃,我是來上班的,這樣打扮是不是較符合這兒?"她緊張兮兮的看著唐慶道。

  天曉得她是費了一番努力才能走到這兒的,首先,她得假寐到午夜,然后再偷偷摸摸由家中密道出來搭乘計程車,而后,再戴上難看至極的假發和大眼鏡低頭的走進來,為什么這么辛苦?當然是怕黑鷹那群二十四小時監視這里的警察認出她喽!

  "你先坐會兒,我先跟一個朋友打招呼。"他點點頭看陳馨圓坐下后叫了林杏嫣,也就是臥底的柳熾嫣,並交給她一把鑰匙,"你到地下室幫我拿瓶XO上來。"

  "呃--是。"柳熾嫣心緒不寧的看著低頭避看自己的小嫂子,雖然她做了一番打扮,可是她倆的距離這么近,自己怎會認不出她?奇怪,她怎么會跑來?大哥不是答應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嗎?

  "有事嗎?"唐慶見她拿了鑰匙卻定住不動。

  "沒,沒事,我馬上去拿。"她暗歎一聲,趕忙朝長廊而去,地下室是唐慶口中的酒窖,聲稱里面藏酒豐富,平常是不准她們這種辣妹進入的。

  陳馨圓偷偷吐吐舌頭,知道熾嫣已經發現自己了,不過,也許這會兒這兒的黑鷹等人也發現她混進來了。

  管他的!反正今明兩天是逮捕那條大毒蟲的最重要時刻,她不這時進來湊熱鬧,難道要等到他被關進牢里時再來?那哪有什么刺激好玩可言?她張著那雙骨碌碌的大眼四處看著。

  康律生坐在店中最不明顯的角落旁,在唐慶坐到他對面位子的刹那,他的目光仍小心翼翼的核巡著四周,在對上她那雙閃爍耀人的明眸時,一股熟悉感隨即浮上兩個人的心頭。

  "康哥.怎么這身打扮?不是明早才要將東西給我嗎?"唐慶困惑的聲音打斷了康律生的思緒,不再看陳馨圓而看著他回答,"小心點是不會吃虧的,我說明天交貨,但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

  唐慶敬佩的看著思維細膩的他,難怪他能多次逃過警方的查緝,甚至在被發現時也能做到無憑無據,全身而退。

  "東西帶來了。"

  "嗯,晚一會兒,我先喝杯茶再下地下室。"他靜靜的做指示。

  "我明白了。"唐慶站起身叫辣妹送一杯紅茶給他。

  陳馨圓慧黠的目光不停的瞄向那名和唐慶聊天的大學男生,奇怪,她怎么想不起來那對有些奸詐詐,還泛著危險的眼睛?

  她一定看過的,在哪兒呢?她的記憶力一向是該死的超強,怎么會記不起來?和唐慶在一起?"啊--"差點叫出聲的她趕忙以手捂住嘴,天啊,那不是在"妖精PUB"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康律生啊!

  怎么辦呢?他喬裝成這樣月些監視的人一定認不出他的,怎么辦呢?黑鷹他們還一直認為他明天才會來這兒呢!熾嫣現在又不在,不行,她得通知他們,正要起身,她又想到,不行啊,若他現場交易了怎么辦?她得當目擊證人......

  白鶴一直是在前面的建築物這里,那......她陡地拿掉頭上的假發、過大的眼鏡,讓那頭垂直黑發現出原來的純淨臉蛋。

  這么清楚了,白鶴或黑鷹應該注意到她了吧?然后,她從皮包內拿出紙筆寫下"毒蟲出現了"。

  只是,等了好久也沒有看到有哪一個警員走進來,陳馨圓在心中咒罵了好幾回,后來才想到這樣將紙平放在桌上也許他們的望遠鏡根本看不到,所以,她叫了一杯冰的茉香綠茶后,再將紙條貼放在高腳杯上,她喜孜孜的一邊監著康律生一邊比著貼在自己這邊杯面的紙條。

  康律生原就不是省油的燈,他也沒有錯失陳馨圓一直瞟過來的目光,只是唐慶向他說明她只是等著安排打工的女孩,因此他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然而在她拿掉假發和眼鏡恢復成一個清純高中女生的模樣時,若有若無的再度將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並注意到她低頭寫字,而后,並將紙貼在杯面上。

  他一定見過她,他仔細的在記憶深處梭巡對她的記憶,蓦地,外面的一道車燈投入店內,照亮了氣氛昏黃的店內,在車燈畫過她桌上杯子時,透過那翠綠色的透明茶杯,"毒蟲出現了"這幾個字猛烈的畫過他的視線。

  他的臉上陡地閃過一抹殘酷,頃刻想起了她就是那名上回在"妖精PUB"出現的高中女生。

  在那段風聲鶴唳,不得不收手的日子里,一次的翻閱小報章雜志下,居然看到黑鷹和小未婚妻的新聞,也在當時,他才知道那名率先到"妖精PUB"探查的高中女生居然是黑鷹夫人,哼,膽子果然不小,在破壞的一次計劃后,竟然還有膽繼續跟監他?

  "康哥?"

  他抬起頭來,對著一臉不解的唐慶道:"將她帶到地下室。"語畢,他隨即起身朝長廊而去。

  唐慶不明所以的瞄向腼腆朝他笑了笑的陳馨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康律生看上她了?不敢忤逆康律生,他步伐沉重的走向她,嚇得她趕緊將紙條撕下來去進包包里。

  "呃,你跟我來,我跟你一些打工的規則還有將制服交給你。"

  "嗯,可是我,我想先出去......呃......"她順順頭,緊張兮兮的瞪著他,怎么辦呢?熾嫣怎么那么久都沒回來?而康律生也往后頭去了,她是不是該先出去通知黑鷹他們再回來湊熱鬧。

  "不用害怕,這工作很簡單的。"他拉著她的手直往長廊走去。

  她苦著一張臉,真是氣死了那些不知監視到哪一個國家的臭警察。

  "有沒有發現什么?"監視紅茶店好幾個钟頭的連勁之由于受不了眼睛的酸澀及精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小睡一下,改由蕭炳文和一名菜鳥監視。這一覺醒來,他趕忙問狀況。

  蕭炳文連忙搖頭並推推一旁也快睡著的菜鳥,"沒有,還沒動靜呢,是不是?"

  "呃,是,報告組長,沒有動靜。"原本睡眼惺忪的菜鳥趕忙振作起精神立正姿勢敬禮報告。

  "好了。你們也去睡一下,換我來。"

  "是。"蕭炳文愧疚的拉了菜鳥在沙發椅上躺下,其實他剛剛也跟連勁之睡了一小覺,只讓菜鳥,不過,看紅茶店沒啥動靜,應該沒什么事才是。

  連勁之看了望遠鏡一會兒,在發覺店內都沒有熾嫣的蹤影后,他的心突然有些不安,然而,在看到他們加裝在她手表上的追蹤器顯示她們在店內時,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他Call給看守在康律生飯店外的柳浪平,"有狀況嗎?"

  "沒有,他很早就就寢了,到現在還沒步出房門一步,你那里呢?"

  "沒事,不過沒看到熾嫣,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事?不過她沒有發出緊急訊號。"

  "那就好,一旦有事,她會按手表上追蹤器的緊急鈕,你說不要擔心了,我會看好康律生的。"

  "那小圓圓呢。"

  說到她這次的超級大合作,柳浪平還是感到不可思義,"看樣子她真的長大了,她很早就上床睡覺了,我剛剛打電話回去問陳伯母,她說還在床上睡。

  "那就好,沒有她搗亂,這次我們應該能順利逮到康律生了。"

  "希望如此。"

  兩人關上對講機,在這深沉危險的夜繼續守著早已失控,卻完全不知的非常狀況。

  地下室的一個小房間內,陳馨圓一臉恐懼的抱著意識還算清醒的柳熾嫣。柳熾嫣的情形很糟,披頭散發的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露出的白嫩肌膚也有好幾處傷。

  陳馨圓一面難過的幫她解開手上和腳上的繩子,一面對著站在門口的三個男人--康律生、唐慶和睦森發怒吼,"你們這幾個變態狂居然這樣欺負一個女人。"

  柳熾嫣拉拉陳馨圓的手,不知該如何告訴小嫂子她掉在牆角的手表內有緊急求救鈕。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她一下地下室,陸森發突然從背后抱住她,她直覺的過肩摔甩掉他,一回身卻被他以針筒戳到手臂。雖然趕緊甩開針簡,但已被注射了不少的安非他命。

  意識逐漸模糊,力道一弱下來的她在幾次纏斗躲開他的攻擊后已愈來愈無力,等想到要按手表上的求救鈕時才發覺到不知在哪次掙扎時早已脫落掉在牆角。

  再來,則是恐怖夢魇的開始,他將她手腳捆綁,以牆上那些工具**她,她無助害怕,淚流滿面的看著奸他淫的臉孔欺身上前、即將玷污她的刹那,小嫂子突然被人一把推了進來......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黑鷹的未婚妻。"康律生從她的包包內拿出那張"毒蟲出現了"的紙條陰冷的道。

  柳熾嫣倒抽了一口涼氣,而陳馨圓則是傻了。

  "奇怪我怎么會認得你?"康律生瞅了同樣呆若木雞的唐慶和陸森發兩人一眼后聲道:"沒錯,黑鷹一向將他的未婚妻和妹妹保護得很好,黑白兩道也很給他面子,鮮少去動她們兩人的腦筋,只不過......"他峻著一張臉,突地捏住陳馨圓的下颚,"黑鷹要和我斗,我沒話,但一個高中女生也想逮我?哼,你知不知道我投資了多少錢及精力才開了那家'妖精PUB'要做為毒品的轉運站?你又知不知道因為你和黑鷹的破壞,我那天損失了多少貨?眼睜睜的看著那筆價值上億元的貨送給了警局?"他嗤笑一聲,"我本想饒你的,可是你太不自量力,居然再度找上我!"

  "那又怎樣?是你自己做壞事要賺黑心錢,怪誰啊?再說回來,你應該感謝我,因為我的出現你才有機會逃過一劫,你知不知道啊,不懂得感激!"震驚過后,陳馨圓也將腦子和說話能力找了回來,她一把撥掉他那只不客氣的停駐在她下颚的手。

  "是嗎?"他半眯著眼,半晌,他陡地大笑起來,"難怪,在我發現被纏上后,居然還有時間殺人演戲,好,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該吝啬是不是?"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大包的毒品交給陸森發,"量多一點,別說我對救命恩人不夠慷慨。"

  陸森發明白的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支粗大的針筒。

  唐慶不發一言的看著這情形,心知肚明他是要她去見閻王,然而,一想到那雙美麗純淨的眸子就要消失在這世上,他的心不由得一緊。

  柳熾嫣慌亂的抹去淚水,哀求的目光直著唐慶,"唐老板,她是無辜的,請你放了她吧!"雖然他也不是好人,但她明白他是里面還有一絲良心的人。

  "無辜?"康律生冷笑一聲,"你放心,你剛剛聽了我那么多的秘密后,我會讓你和她到黃泉作伴的。"

  "這......熾......"陳馨圓趕忙下到口的"嫣"字,她相信這條大毒蟲並不知道熾嫣就是黑鷹的妹妹,所以她得想個法子讓熾嫣逃出去,要不然,兩個人都犧牲在這兒實在太沒價值了。

  "喂,你這條大毒蟲聽著,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只是來這兒打工,犯不著和我一起死。"眼見陸森發已經將針筒注滿毒品一臉笑的走了過來,她趕緊大聲叫道。

  高壯的陸森發一把拉住她,淫笑的對著康律生道:"真可惜這兩個小美人,不過康哥要殺的人,我也不敢......"

  下一瞬間,陸森發只覺得天地突然顛倒,"砰!"的一聲,他再次被摔在地板上。

  "哼,別看我嬌嬌弱弱的,我可是柔道黑段呢。"陳馨圓拍拍手抬起下颚道。

  "好,黑鷹的老婆果然有兩下子。"康律生眼露冷意,話未以手刀即出,陳馨圓在閃躲幾下后,陸森發朝后突擊,她被擊中后背,前腹又被康律生重重的擊了一下,她跌倒在地,幾聲痛苦的**逸出口中。

  "小嫂子,你沒事吧?"再也顧不得暴露身分,全身無力的柳熾嫣掙扎的爬向她。

  "小嫂子?"康律生眉頭一皺,"你是臥底警員?"

  "是,而且我還是黑鷹的妹妹柳熾嫣。"她咬著牙道,雙手緊緊的呵護住痛得眼淚直掉的小嫂子。

  "你在胡扯什么?你哪是黑鷹的妹妹?"陳馨圓痛歸痛,她還是直起身推開她,示意兩人本不認識。

  "小嫂子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放她走。"柳熾嫣靜靜的道。

  "你才什么都不知道,他們才應該放你走。"她真是氣死了。

  然而,康律生可不是省油的燈,見狀,他得意的大笑。

  "她們兩人都在這兒,黑鷹他們會不會也發現我們了?"唐慶突然出聲提醒發出狂笑的康律生。

  "別緊張。從她寫了那張紙條都好一會兒卻沒有動靜的情形判斷,黑鷹根本不知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落在我的手里,啧啧啧,你說咱們一次送給他兩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他會不會感激我呢?"思緒細密的康律生早想到這點。

  "這......"唐慶語塞。

  看著陸森發再次笑的拿著針筒走向她們,陳馨圓和柳熾嫣緊緊的擁抱著,柳熾嫣抽噎一聲,呢喃的對著她道:"趁他對我打針的同時,你趕緊跑到牆角按那支手表的表面,白鶴就會來救你,明白嗎?還有......告訴白鶴,我愛他,一直是愛他的。""不,熾嫣--"

  在閃爍的眼中。集中了所有的力氣,柳熾嫣陡地用力推開陳馨圓,將自己撞向陸森發。

  "好,你要先上黃泉,我就成全你。"陸森發將一整筒的安非他命注射到她身上。

  康律生奸笑的看著淚流滿面的陳馨圓用力的跑到角落,"跑也沒用,你能跑出這個房間嗎?"

  然而,在看她拿起地上的手表按了表面后,他警覺不對的沖上前去一把搶走她手上的表,打開表面看著里面閃著紅燈的訊號后,他倏地抬起頭來看著掛在天花板一角的電視,那是安置在店門口隱藏式攝影機的鏡頭,幾名便衣已經拿著槍沖進店內了。

  他冷哼一聲,"該死的,快閃。"

  聞言,唐慶和陸森發趕忙朝著密室的密道沖出去,康律生瞅著陳馨圓冷笑道:"你該慶幸,我身上沒槍,不過,我不會饒了你的,你再次讓我的交易取消了。"語畢,他縱身入密道。

  "救命......救命......誰來幫幫忙,幫幫忙......"陳馨圓全身無力的爬向早已失去意識的柳熾嫣身旁,濃濃的悲動泉湧而出,涕淚縱橫的她在抱住柳熾嫣的一刹那,終于將澎湃洶湧的恐懼與傷痛沖破喉間號陶大哭......      


  醫院內,柳浪平看著緊守在床側的連勁之和鄭怡彩。咽下心中的酸澀,他步出病房外。

  這次的行動失敗他是誰也不能怪,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他沒有看好康律生,竟讓他喬裝出去傷害了他最愛的兩個女人。

  想起他們沖進地下室時,陳馨圓失控的要他救妹的悲傷模樣,他也心酸了。而后,是一連串的自責,他自責,連勁之自責他小睡誤事,蕭炳文自責沒有盡責任......只是這一切都來不及了,妹妹被注射了太多的安毒。急救過后,也只能祈求上蒼了。

  "看著健康文靜的女兒躺在病床上,的確令人難過。"陳容寬的神色黯然。

  "陳伯父--"柳浪平壓下自身的悲恨,抿嘴無言。

  "又叫我陳伯父,叫我一聲爸會死啊,也沒看到我心情不好,還要惹我生氣。"陳容寬眼眶泛紅的怒。

  "陳伯父,躺在床上的也是黑鷹的妹妹,他心里更難過呢,還要反過來安慰你......"蕭炳文忍不住幫柳浪平說話。

  "對對對,黑鷹也難過嘛,只不過被打一針"也是家常便飯嘛!醫生都說沒生命危險了嘛!"羅煥耿到這非常關頭竟還不改其幽默本色。

  "你在說什么?"陳容寬馬上往他的頭上敲上一記,"她是我的干女兒啊。"

  "當然喽,可是黑鷹和她是親兄妹嘛!你也想一想。"羅煥耿不以為然的對陳容寬歎了口大氣。

  "咦,小圓圓呢?"蕭炳文突然注意到陳馨圓不見了。

  "是啊,那搗蛋怎么不見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她呢!"羅煥耿摸摸頭道,"她剛剛的確和我們一起出入病房的,還淚如雨下的對白鶴說了一些熾嫣永遠愛她的話。"

  柳浪平的臉色突地襲上一層憂懼,他沉默的轉身大步離去。

  "會不會嚇到了?她對白鶴完話后,就一句話也不吭的忤在牆角,這很反常!"蕭炳文回想當時的情形。

  "小圓圓會不會學什么報仇的吧?"陳容寬忽然大聲道。

  "有可能啊,小圓圓老愛當俠女,這會兒又讓們那群毒蟲傷了熾嫣--快!大家快去找,免得出狀況啊。"羅煥耿是愈想愈不對。

  一群人急忙的四處尋找陳馨圓。

  陳馨圓費力的抑制那一波波深沉的悲恸襲向她的心海,一個人來到醫院頂樓,仰頭看著碧藍的大空。

  都怪她!該幫忙的時候沒注意到,只想到好玩,這下可好了,差點玩死熾嫣!熾嫣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長二短......唉,她如果小心一點就好了!也不會讓康律生識破她的身分,熾嫣也就不會暴露了身分。

  她搖搖頭,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康律生那條大毒蟲又溜了,她一定要想個法子逮到他,然后抽他的筋,剝他的皮......

  柳浪平三步作兩步的跑到頂樓,在看見她落寞的坐在圍牆前的椅子時,他懸掛的一顆心才定了下來。剛剛在向護士尋問她的行蹤時,護士說她失魂落魄的直往樓上跑時,他還擔心她會做傻事。

  "陳馨圓。"他靜靜的走到她身旁坐下。

  她沒有回話,悲哀的眸子無助的瞅著他,過了許久,"黑鷹,你可不可以幫幫我?"一改以往輕快的語調,她語氣淒楚。

  他歎了一聲,"熾嫣會沒事的,你別想太多了。"

  "幫我--嗚......嗚......"想到熾嫣蒼白著臉蛋躺在床上的模樣,她無法自制的大哭出來。

  他將她擁入懷里,任她恣意的發洩情緒。

  良久,"幫我救救熾嫣,她會死的!"她抹去淚水,抽抽噎噎的道。

  "胡說!我說她沒事了。"

  "別騙我了,熾嫣連眼睛都沒睜開,她一定是被陸森發害死了。"滿臉淚痕的陳馨圓再次淚如雨下,"我要她活,我要她活啦!黑鷹。"

  他的眼眶酸澀無比,醫生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再來就得看熾嫣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見他無言以對,她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她噙著淚啞聲道:"被我說中了,對不對?熾嫣她......"

  一聲濃愁的歎息逸出他的口中!"我會逮到他的。"柳浪平沉重的。

  "讓我幫忙,黑鷹,讓我當餌。"她哭喊。

  "你說什么?"他錯愕的瞪著她。

  "康律生他恨我,因為我連續壞了他兩件好事,而且我又是你的未婚妻,他在逃跑時曾說過一句話,他不會饒我的,所以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不行。這樣于我更不能讓你去當魚餌。"柳浪平堅決反對。

  "為什么?你不是說過只要讓他在這世上一日就有更多的人會受害,就算我犧牲了又如何呢?能逮到他才是重點是不是?"她傷心的懇求。

  他啞口無言,若今天是他甚至別人當餌他都會著手安排,可是他不舍,他無法將她放置在康律生那陰狠的狙擊手下。

  "我會找到別的法子速到他的,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他面無表情的道。

  "為什么?你不能否認我是最佳的魚餌不是嗎?"陳馨圓不禁難過得直落淚,"我要幫熾嫣報仇,你懂不懂啊?"她憤怒的雙手握拳拼命打著他的胸腔。

  柳浪平被逼急了,在熾嫣尚未清醒過來時,他在無法說出對她的滿腔不舍與憂懼,而她鬧的還不夠嗎?

  "你到底有沒有聽進我的話,我要幫熾嫣報仇,你懂不懂?"她涕淚縱橫的大叫。

  再也忍不住奔騰的怒意,他冷峻著一張俊臉,雙手抓住她如雨下的粉拳,咆哮道:"我是不懂,你若真的有心要讓我們逮到康律生就不該跑去湊熱鬧,我的信任還有熾嫣的生命全是因為你的不懂輕重才造成的,你有什么資格談報仇?"

  陳馨圓怔愣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聲淚俱下的大叫,"總算說出你的真心話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怪我害了你們兄妹,對不對?"她掙扎著要甩掉他的手。

  "馨圓,我的話還沒完。"他的臉色鐵青。

  "不用說了,反正一命換一命,若熾嫣真的過世了,我就算沒法子逮到康律生,我也會以死謝罪的,哼!"她終于掙脫他的鉗制,飛快的跑開。

  柳浪平恨恨的爬爬劉海,她為什么總是有這超凡的能力能將他逼急?他搖搖頭,"我想說的是我愛你,我無法想像你和熾嫣一樣蒼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的模樣,我要你成熟些,別到處亂跑,我會盡快的抓到康律生幫熾嫣報仇的,我......"

  就著屋頂的沁涼之風,柳浪平將心底的憂慮及愛意對著天空一一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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