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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翌日,天氣晴。
方清拿著擬好的草約,打鐵趁熱來到韓府,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彼此的合作敲定。
懷裡揣著草約,他滿懷欣喜地來到議事廳,只因等著他的不只是一樁龐大的交易,還能附屬帶走一個大美人兒。
韓昀一聽僕人來報,說是方清帶著草約來到,他的表情因為莫名激動的情緒而扭曲。
如此心急,要的是人?還是錢?
無論是哪一樣,韓昀都一肚子火。
他暴躁地在廳裡走來走去,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沒來由地對著奴僕咆哮,只差沒讓人去把方清趕出去。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他握緊拳頭,深吸幾口氣之後,還是不願輕易就如了方清的意。
「跟他回了我不在,讓他改日再來。」韓均從不說自己是君子,只因他太清楚自己是小人。
既然是小人,就不一定得照著規矩來。
就算他真的願意成全方清與水千竹,但他沒說他一定會讓他們有個痛快。
韓昀背著身,決定暫時將這樁交易擱下。
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沉澱起心情,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她。
昨天下午不愉快的談話之後,他就沒再找過她,只是順著她的要求,在昨日下午就派車送她爹親回鄉。
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樣?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把她爹親送走?
無論是什麼原因,她鐵定有打算要做出什麼讓他暴跳如雷的事,而且這件事兒還離不開方清。
莫非她與方清之間,真的是他的誤會?
倘若真是如此,她為了反抗他將她送給方清的命令,她會做出什麼反擊?
逃走?還是賞方清幾拳?
且不論答案是哪一個,光只是想想而已,他的心情竟意外地感覺愉快。
正當他的笑容牽上嘴角時,門外卻突然傳來奴僕驚慌的腳步聲。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大事不好了,方公子跟水姑娘……」一個奴僕模樣的娃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韓昀房門口。
「什麼事?」韓昀濃眉微蹙。
那丫頭不會真動手打了方清吧?
「他們兩個在水姑娘房前的花園裡吵起來了……」奴僕趕忙報告狀況。
韓昀原以為方清會喪氣離去,卻沒想到這個色慾薰心的傢伙,竟然探了奴僕的消息,直往水千竹的房裡走去。
這還不是最糟的事,奴僕接著往下說:「而且水姑娘的手裡還握了把短劍,一臉的怒氣沖沖,叫方公子離開……」
「什麼?」韓昀心一驚。
這丫頭要鬧出人命嗎?
打人的話,他還能處理,只怕鬧出人命,官府那邊就不好交代……
韓昀心念一定,不待由前門奔出,已經直接跳窗,飛身直往花園裡去。
沒兩下工夫,他已經來到花園前,正巧見到最驚險的場面,水千竹手裡的那把短劍,亮晃晃地抵住胸口──
是她的胸口。
「水千竹,不要亂來!」韓昀心跳猛地停了。
她想殺的人不是方清,而是她自己。
水千竹聞聲轉頭,正巧看到韓昀十萬火急地飛身前來,落地在離她不遠的面前,俊臉上滿是驚慌,甚至還有著害怕的神色。
他怕什麼?
怕她替他惹麻煩嗎?
早有尋死的決心,水千竹的臉上沒有懼色,尤其是在確定爹親已經離開韓府時,她更是毫無忌憚了。
「我沒有亂來,亂來的人,不是我。」水千竹冷冷開口,澄眸掃向一旁不知所措的方清,無言地指出誰是那個「亂來」的人。
韓昀黑眸一掃,心裡已有幾分明白。
水千竹沒有騙他,事情擺在眼前,她與方清之間,的確是方清意圖輕薄,而不是方清口中的情投意合。
就衝著這一點,他會要了方清的命,但她的生命安危在眼前,他無暇去管那些。
「把刀子放下。」韓昀命令道。
「不。」水千竹的回答很簡單,卻也很堅決,紅唇勾起淒涼的笑。「我又不是殺人,我只是自殺,你不用一副擔心我替你招來麻煩的害怕神情。」
這樣的神情不適合他,他一向是多麼狂妄自傲,黑眸裡的光,猖狂得讓人又愛又恨。
「我不准。」聽她這麼說,韓昀的心更是一緊。
教他要怎麼承認,他的確是害怕?
但怕的不是她替他惹上麻煩,怕的是她手裡的那把刀,要是刺入他的胸口,那會讓他也想殺了自己。
「不准?」水千竹又是淡淡的笑。「多像你的語氣啊!只可惜,這一次只怕不能如了你的意。」
尖刀就在她的手中,如果她不想活了,誰也阻止不了她。
「水千竹,我警告妳,別亂來。」韓昀難得腦袋裡的思緒無法正常運轉,看著那把刀,千軍萬馬都不怕的他,竟然慌了。
至此,他終於知道昨天她態度上的決絕是為了什麼。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做一件讓他勃然大怒的事,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大怒,他簡直是要嚇死了。
水千竹迎著他的眼,訝異地發現他並沒有生氣,甚至,還能感覺他擔心的神情。
那是因為她嗎?
縱使知道可能性極低,她還是因此而軟下神色,甚至感覺有些委屈。
「你不信我……」她低低地開口,澄眸微斂,忍不住一陣鼻酸。
「千竹……」韓昀一聽,心裡也跟著難受。
的確,他從來不信人,尤其是女人。
但是他不知道,他會因為這樣而讓她感覺受傷。
「你甚至打算把我送給別的男人。」她語帶控訴,還有掩不住的心傷。
一心相許,得到的卻是這個近乎恥辱的結果,也莫怪乎她不想繼續活下去,只想以死來證明她的清白。
韓昀喉頭緊縮,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把刀子給我,什麼事都能談。」韓昀把手伸出,縱使知道自己犯錯,但他從來不曾向誰認過錯,他不知道如何開始。
水千竹只是退後,指著胸口的尖刀卻沒有移動半分。
「不……我不想談了。」她搖頭,生氣地怒瞪著他。「這些事不需要談的……甚至是不應該發生的,你應該要相信我的……」
韓昀身子微微一震,心中湧上濃濃的罪惡感。
只是好強又好勝的他,仍舊薄唇緊抿,一句話也不說。
水千竹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臉上是掩不住的心傷。
他的沉默像是一把劍,比尖刀更加尖銳地刺進她的胸口,教她疼痛難忍。
或許,這就是她欠他的吧?
當初,韓昀出手救了他們父女一命,所以在他的認知裡,他理所當然地擁有操控她人生的權利。
他的沉默,等同是對她的回答,她被打擊得不存一絲希望。
還能冀望什麼?
她不過是個侍寢罷了,還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
哀莫大於心死,如果他的心裡沒有她,甚至是想推開她,那她就如了他的意;如果他不懂得愛人,他窮極一生也不會懂得她此時的痛。
「不要再試圖安排我的人生,接下來的路,我要選擇自己走,欠你的……我就還你了吧!」水千竹再也無力負荷那樣的傷痛。
語音才落,她的眸光轉為堅決,掌心一個使力,直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千竹!」韓昀猛地一吼,在與她澄眸對上的那一眼,他就知道她的意圖,心跳幾乎猛地停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尋死的決心堅定,不讓他有任何的機會阻止,硬生生刺進自己的胸口。
氣一窒,他心急得無法呼吸,飛身跳去,卻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
撲身向前的結果,只來得及抱住她軟倒的身子,看著她胸前的那把刀,他的腦袋一片空茫。
為什麼那麼愚蠢?
為什麼對她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將她逼到這步田地,讓她以死明志?
「妳是傻瓜,還是笨蛋?妳以為這樣就算了,以為這樣就能逃開我了嗎?」韓昀失控地對著她大吼,在她倒下的這一刻,他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
水千竹的黛眉因為疼痛而緊蹙,露出淒涼的笑容。
「要送走我的人,是你;想走的人,從來不是我……」她艱難地開口,虛弱得搖頭。
疼痛折磨著她,她閉上雙眼,還能想起他責備不解的神情,只是待她揚起眸時,卻意外看著他如此焦急、像是失去所有的冷靜。
假的!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她臨死前出現的幻覺,那不是真的。
於是,她倏地抽出插在胸口裡的尖刀,鮮血頓時飛濺而出,漫起一片紅霧,將兩人染紅。
看著她的血在眼前飛濺,他心神俱狂,又氣又急。
「該死!」韓昀又是一驚。
出於直覺,他起手點住她的周身大脈,不讓鮮血急速湧出,黑眸裡冷靜不再,只剩下完全的瘋狂。
「馬上去請大夫,快!」他對著旁邊的人大聲命令著,奴僕隨即後知後覺地往外頭奔去。
「妳這個該死的丫頭!妳這個該死的、找麻煩的水千竹……我不准妳死,妳給我好好地活著,我要跟妳算帳……」他不停地喃喃自語,整個人像是要瘋了。
「要算帳……就不用了,我就要死了……」水千竹忍著胸口的疼痛,不明白他為何還要跟自己糾纏。「用不著救我,我死了,就什麼都還……清了。」
「不准死!」韓昀像是被針刺到,像隻野獸對著她咆哮。「我不會讓妳死。」
他無法想像那種畫面,他無法忍受讓她死在自己的懷裡。
水千竹只是搖頭。
「如果我不想活了,誰也救不了我。」水千竹拼著最後一口氣,也不要在此時認輸。
聞言,他莫名驚恐,抱住她的手,無法自抑地顫抖。
「妳不要亂說話。」一想到可能會永遠失去她,韓昀整個人都冷了。
水千竹仍是不停地搖頭。
「你不要我,你把我推給別人……你不曾替我想想,我要別的男人嗎……」她難受地喘氣。「既然如此,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他愈聽心愈驚,愈聽愈是害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見到她難過的模樣,韓昀再也無法去考慮什麼尊嚴與面子的問題,他緊緊地抱著她,連迭地道歉。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他挫敗地低咆。
在生死的面前,他才知道一切都微不足道,唯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能失去她。
不能……
「我要妳!我當然要妳,除了妳,我誰都不要。」他無視於眾多圍觀,更不在乎大家驚詫的眼神,只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水千竹微微一驚,先是驚訝地睜開眼,後來仍是頹喪地搖頭。
「騙我……你到現在還在騙我……」她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他在她臨死前說出來安慰她的話。
見她沒有半點求生的意志,懷裡的身軀急速轉冷,語音既低且弱,像是隨時在下一秒就要失去生息。
「我沒騙妳……」韓昀按住她的脈搏,發現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他整個人都慌了。
「該死……千竹,別這樣對我,別這樣對我!」他窩進她的頸項,從沒預期會出現在自己臉上的熱淚,竟隨著他的咆哮聲落下。
從沒認真地在乎過一個人,於是也從來不曾感受害怕的情緒,眼下,她的生命急速流逝,他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從頭到腳都震顫著,一直在胸口裡躁動的疼痛,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
「大夫人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韓昀揚起頭狂咆,一點兒也不在意被人看見臉上驚慌的淚痕。
「不能死、不能死……」他靠著她的額,感覺到她流失的體溫,愈來愈冷的她教他完全失控。
「我愛妳啊!千竹,不能死,妳不能死……」他顫抖地哽咽,語音沙啞,痛得像是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已經疼到幾乎要失去知覺的水千竹,虛弱的身子一顫。
她聽到什麼?
他說、他說……
她艱難地瞠開她的眼,看著眼前流著男兒淚的韓昀,回想著她適才聽到的那句話。
「你說……愛我?」她喘了口氣,疼痛地皺起眉,卻仍掙扎地問出口。
「是……」韓昀臉上滿是疲憊的倦意,那是因為拒絕承認真心,而積壓在胸口許久的倦意。
「我愛妳,千竹,我真的愛妳……」他搖頭,肢體動作仍在試圖反駁,但是嘴裡卻再也說不出否定的話語。
水千竹揚起小手,無法置信地撫上他的臉。
是淚……
那真的是淚嗎?
「你哭了嗎?」水千竹瞇起她的眼,疼痛迷濛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楚他,但是掌心裡的濕潤卻再真實不過。
韓昀咬著牙,一句話也沒說,轉眸看著大門入口處,心急地張望。
就在這時候,大夫上氣不接下氣地被接到府裡,拿出一旁的藥箱,拿出止血藥先往傷口上灑去。
「找個乾淨的地方,我要仔細處理傷口。」大夫臉色凝重地交代。
韓昀點頭,毫不遲疑地抱起水千竹,直接往他的房裡去。
動作間,他經過方清的身邊,冷冷地丟下一句。「要命的話,就快滾!」
方清自知惹下大禍,顧不得生意,匆忙就往外頭奔去。
※※※※
回到房裡,韓昀支開所有的下人,在床邊坐下,讓水千竹坐在自己的胸前,維持她的體溫。
接著,他親手替她拉開外衣,露出潔白無瑕的肩膀,淺綠色的褻衣旁有著醒目的傷口,讓他的心都碎了。
大夫醫者父母心,雖然美色在前,但關心的只是傷口,更別說眼前韓昀的表現,表明懷裡的女人對他來說極為重要,大夫眼都不敢多往旁邊飄,生怕一個不留神,別說是美人兒的命沒了,連自己也要惹來殺身之禍。
大夫仔細察看傷口,一會兒終於喘下一口氣。
「這姑娘的力道不足,刀尖進了,卻沒有足夠的力道往下壓,於是刀尖沒傷及心肺,沒事。」大夫終於可以安下心,至少自己的命保住了。
「沒事?」韓昀聽到這兩個字,還是不能安心。
「如果再深一寸,只怕華陀再世都沒有用,但是老天保佑,目前的狀況,雖然血流過多,讓她全身失溫發冷,但只要血一止,就沒有生命危險,我可以處理。」大夫轉向藥箱,開始準備傷藥。
韓昀至此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失去她。
「瞧瞧妳,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韓昀隨即責備起她的莽撞。
水千竹始終不曾注意大夫的動作,她的心魂還留在剛才的那些對話上。
「你沒有回答我……」她偎近他,黛眉仍是蹙著的。
「什麼?」韓昀裝傻。
「你的臉上……」她試圖要舉起她的手,卻因為牽動到傷口而悶疼。
韓昀趕忙接住她的手,不讓她妄動。
「怕疼的話就乖乖等著上藥,管我的臉上有什麼。」韓昀手掌往自己的臉上一抹,自然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傻事。
「那真的不是淚嗎?」水千竹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她仍掙扎地想要觸碰他的臉。
「叫妳別亂動!」韓昀怒斥道,口氣凶惡。「都沒看到妳一動,血又開始流了嗎?」
害他的心也跟著又開始痛了。
「可是……」水千竹當然痛,那傷口就戳在自己的胸口。「我明明看見……」
見她固執,好似非要得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韓昀只能認輸。
「好,妳看到什麼,就是什麼,這樣可以了吧?」他緊緊地抱住她。
「那真的是淚?你真的哭了?因為我嗎?」水千竹因為無法置信,連連提了幾個問句,胸上的傷好似沒那麼疼了。
韓昀只是悶哼一聲,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閉嘴!」他覺得她吵死了。
正當這時候,大夫拿來傷藥,開始處理她的傷口。
刺痛傳來,傷口雖然不至於致命,卻仍舊疼痛,水千竹一個悶哼,整個人就痛暈過去。
「她怎麼了?」韓昀下意識地捉握住大夫的衣襟,又是一驚。
「不要擔心,她暈過去反而比較不會疼。」大夫嚇得趕緊解釋。
韓昀這時才放開大夫的手,讓他好好處理傷口。
動作間,他的眸始終沒有離開她蒼白的臉,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試圖溫暖她的掌心。
※※※※
夜很深了,銀白的月色灑進一室銀光。
房裡的桌上擺著一桌好菜,完整得像是沒人動過。
韓昀沒有用餐的食慾,始終坐在床邊,注意著她的反應。
大夫有交代,替她下了助眠藥,讓她好好休息,幫助傷口快速癒合,他大可處理自己的事,不需太過擔憂她。
只是,在她出了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冷靜完全消失,根本也沒辦法靜下心,只想要好好看著她。
自始至終,他都在否認對她的感覺,直到這生死的交關上,他才認知自己的情感。
愛情,竟然這麼不經意就發生,在他還沒有驚覺之前,已經融入他的骨血。
「呃!疼……」
突地,床上傳來細細的呻吟,喚回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在這兒。」他傾近身,握緊她的手,讓她不再感覺孤單。
水千竹長睫搧了搧,迷濛的視線緩慢聚焦,看見他一臉焦急地等在眼前,似是十分擔心。
原來,一切不是夢。
「你真的在這兒。」水千竹不改昏迷前的想法,伸出手,就是想要觸碰他。
這一次,韓均沒讓她失望,接握住她的手,緊貼在自己的頰邊。
「是,我在。」韓昀見她回過神,欣慰地露出笑容。
他被逼過臨界點,不得不面對自己最真實的情感,現在,他正學著要用另一種態度去面對將來的感情。
「你說你愛我?」水千竹回過神的第一件事,還是惦記著這個出乎意料、難以置信的話語。
韓昀一陣失笑。
沒想到,她還惦著這個。
「是,我愛妳。」韓昀慎重地開口。
在沉澱過後,他已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發現愛上一個人並不可怕,至少,愛上她,並不可怕。
與其在失去她與愛上她之間做選擇,他寧可交出主控權,讓她操控自己的情緒,也不要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是真的嗎?」水千竹鼓起所有的勇氣,讓自己再次確認。
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失去自己的心一次,她真的需要他,其的好愛、好愛他。
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用著不會弄痛她的力道,讓她感覺自己的真心。
「我愛妳,這一輩子,我絕不放開妳。」他環著她,重申他的愛語,感覺她留在懷裡的溫度是如此地溫暖,教他好留戀。
水千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小手緊緊回抱著他,欣喜的淚水沾濕他的衣襟,但此時的兩人,誰也不在乎。
痛,從傷口處傳來,但是水千竹卻不在意,只因為這正提醒著此時此刻的真實。
他在她的耳邊說著愛,他在她的懷裡說著受,他甚至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對她說愛、為她淚流……
他是如此驕傲、狂妄的男人啊!竟然為了她流淚……
那樣的情緒出自真心,沒有半分虛假與掩飾,純然是對她的在乎。
一個女人夫復何求?
要的不就是一個男人的衷心相許嗎?
她從他的懷裡掙扎開,揚眸望向他專注的眼,想起他在自己生命危急時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
他愛她……
原來,他真的愛她。
她的心滿是喜悅,知道他要的人是她,這個事已經讓她揮去心頭上的雪,心口暖暖的都是陽光。
「韓昀,我愛你。」她專注且慎重地對著他說出內心的話,眼裡滿是淚水。
韓昀的心猛地一跳,又劇烈地跳動起來。
雖然早就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意,卻也在聽到這話的那一刻裡,內心滿是狂喜。
他托起她的下顎,吻上她的額、吻上她的眼、吻上她挺直的鼻尖,最後緊緊覆上她的唇,佔有她最甜蜜的一處,無言地將他對她的承諾封緘在這個吻裡。
一輩子……
他一輩子都不鬆開她的手。
熱烈的吻在交纏,不只是兩人的愛,還有兩人的心。
月光下,他們的心緊緊相依,他們的身體牢牢相偎,暖暖的情,填補了彼此內心的空隙。
淚,停了。
愛,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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