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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曉嵐 -【索愛閻王(擎天盟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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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4 00:03: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晨曦微露,沁涼的霧氣隨風飄進房內,傅靖翔輕打了一個冷顫,揉揉眼,伸長的手臂撲了一個空。

  「戰?」她睡眼惺忪,述迷糊糊的喃道:「戰,我肚子餓了。」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她誓覺地抽出枕頭下的手槍,迅速翻身坐起,一手拉緊胸前的薄被,一手拿槍瞄準來人。

  只見擎天盟四個男人衝進門,一臉怒氣地審視她。

  蛟狼鷹豹?「你們……呃……你們怎麼會……會在這裡?」她放了槍,低下頭,裸露的香肩因變急的呼吸而微微震動。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段煎俊朗的臉龐籠罩上寒霜,他不悅地擰著雙眉看她,極力抑止想讓她身首異處的衝動。

  「你違抗命令、擅作主張,之後又下落不明……」孫文麒語氣平穩,從容不迫地指責她的不是,但鏡片後的精銳眼光卻教人看了不由得頭皮發麻,頗感大禍將至。「我們只是來確定擎天盟的月狐陣亡了沒,倘若還倖存人世,便活擒治罪;萬一魂歸九泉,也好早謀繼承者。」

  媽呀!今天是什麼鬼日子?四個男人站在床前拷問她!傅靖翔越聽越心驚,噤口不語。

  「天啊!你們瞧見她背上的傷了沒?」雷奕瞟了她一下。「這只爛狐狸竟然敢負傷丟咱們擎天盟的臉!」該死!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死老鷹!就專門看不該看的地方。傅靖翔一臉恨意的瞪著他,她裹著薄被的嬌軀地往後縮。

  「擎天盟的人由擎天盟論斷,是哪個傢伙自作主張處置擎天盟的罪犯?」歐陽辰瞇起眼、揚起下顎,冷硬的睥睨她。

  完了!她變成十惡不赦的罪人了!傅靖翔頭一回在這四個男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這傷是怎麼來的?」段箭硬是把縮在床角的她翻轉過身來,不由分說地拉下薄被,審視她背上的傷。

  「我就知道這女人遲早會被她好勝逞強的性子害死,瞧她被閻邦的人整得有名慘。」雷奕皺緊眉宇。

  「不像彈孔,也不似刀傷,像被什麼咬了一口似的。」孫文麒索性解開繃帶,俯身湊近驗視傷口。

  「怎麼會被咬傷?」歐陽辰雙手環胸,冷聲問道:「是被什麼咬傷的?」

  「毒蜘蛛。」傅靖翔惴惴不安的囁嚅。

  她不安的扭動身子,試圖拉上薄被。

  「我剛剛瞧見閻王從這間房走出去,該不會是他發現你的真面目故意弄傷你吧?」段箭冷著聲音說,單手箝住她的手臂,不容她反抗。

  傅靖翔是很美麗沒錯,但這四個男人對她的赤裸根本視而不見,就連風流的雷奕也提不起半絲興趣,在他們心裡,傅靖翔是最小、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妹妹。

  「不,不是!」她連忙替閻戰辯解。「戰非但沒傷我,還出手救我。」

  「戰?」敏感的孫文麒聽出了端倪。「他救你?」

  傅靖翔單手揪著薄被護在胸前,點頭如搗蒜。

  「月狐,你叫他……戰?」歐陽辰也瞧出了不對勁。

  「嗯。」她輕聲道。

  「你和他很熟?」段箭暫且不細究她背上的傷,放開箝制的手問道。

  「熟……」透了!

  「多熟?」孫文麒眼露犀利光芒。「我和他同窗四年都還不曉得他的姓名,怎麼短短四個星期你就好像跟他混得很熟的樣子?」

  「熟到我把身子都給他了,你們說有多熟!」傅靖翔勇於承認。

  「那很熟!」四人驚詫的異口同聲。

  傅靖翔一向心高氣傲、自視甚高,除非是她動了真心,否則服高於頂的月狐哪有可能委身男人?

  「天!月狐,你哪時候變得這麼聽我的話了?」雷奕猛然憶起她前往上海前在高峰會議上他開的玩笑。「我只不過是順口說說,你還真的和那個怪閻王湊在一塊?」

  「他才不怪!」傅靖翔杏眼圓睜,惡狠狠地斥道。

  「你愛他?」歐陽辰冷靜地凝視她,冷眼下有幾分瞭然的溫柔。

  「我愛他!」傅靖翔不假思索地說出,她眸裡充滿著堅決。

  「我也愛她!」一個更加堅毅的聲音竄入他們耳裡。

  四個男人同時回頭,只見一名手托餐盤的男子站在門口。

  「擎天盟盟主和三門門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閻戰氣定神閒地踏進房內,將他為愛人精心準備的早餐擱在桌上,俊逸的臉孔帶笑。

  「戰!」傅靖翔甜蜜蜜地喚道:「你怎麼知道我肚子餓了?」

  「你快些到屏風後披上我的晨褸來吃早餐吧!」閻戰柔情似水,一副寵溺口吻。

  這兩個人簡直把擎天盟四個男人當成隱形人了!

  傅靖翔應了一聲好後,即抱著薄被,起身走入屏風後。

  「咳咳!」雷奕清清嗓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地說:「沒想到閻王你還滿有一套的嘛!竟然有辦法馴服這只潑辣刁蠻的小狐精,真令人不敢小覷。」

  「天鷹,別在我背後亂嚼舌根,小心我助文麟一臂之力,從此天鷹和日豹兩門聯姻,親上加親。」傅靖翔隱身在屏風後,嬌聲嚷道。

  「閻戰,你真的不簡單,有本領擒住月狐的心,佩服。」段箭虎虎生風的步向他。

  一對炯炯生光的銳眼迎上一隻熠熠生輝的利眸,王者的威儀顯露無疑,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閻王還好嗎?」段箭溫和有禮的詢問。

  「我就是閻王。」閻戰也客氣的回答,他坐了下來,伸手做出請坐的手勢。

  「令尊他……」段箭坐在檀木椅上,愕然道。

  「我父親已經過世了!」

  其餘三人也跟著坐下,傅靖翔則穿著寬大的晨褸偎在閻戰身旁坐下。

  「沒想到十年前偶然一會,是最初也是最終的會面。」段箭心情沉重的歎著。

  「父親常在我面前提起你。」雖然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終未曾報上姓名,但是依他王者的氣勢,閻戰不難猜出他的身份。「他常說擎天盟的蛟是名不可多得的領袖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令尊也曾向我說起當時遠赴英倫留學的獨子,閻王的確是令尊的驕傲。」段箭微微一哂。

  「想必這點月狐一定贊成。」孫文麒也跟著微笑,順便取笑她。

  「當然,月狐身手非凡,我選的人豈是泛泛之輩!」傅靖翔邊喝粥邊回嘴。

  「身手非凡?」雷奕坐在她身邊,挑釁地拉高尾音,懷疑地斜視她。

  「幹嘛?你有意見?」一碰上這只死老鷹,她的口氣就不佳。

  「不是我有意見,是你背上的傷口有意見。」雷奕搔她痛處道。這隻小狐精還有臉頂撞他,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呀!

  「你……」傅靖翔皺著俏臉、鼓起粉頰、拳頭緊握,氣他一句話就堵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月狐為什麼會被毒蜘蛛咬傷?」歐陽辰冷冷地插話。

  「很抱歉,我未盡保護之責。」閻戰低聲賠罪,一想起她背上的可怕傷痕,他就心痛如絞,恨不得將唐泌五馬分屍。「說來可恥,閻邦出了一點亂子,靖翔為了我一時不察才……」

  「你是我的男人!」傅靖翔急急打斷他的話,以霸氣的口吻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心甘情願涉險,不需要你道歉!」

  其實,被咬個小傷就能夠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她覺得很值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月狐,你真是不害臊,這種愛情宣言應該是男人來說吧!」雷奕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是不是覺得我跟一個你很怕的人很像呀?」傅靖翔乘機報仇。

  「我真希望那只替天行道的毒蜘蛛不是咬你的背,而是修理你這張嘴!」雷奕口是心非地說。

  「天鷹,你別再亂說了,最近你那張鷹嘴說的話特別靈。」孫文麒輕聲笑道,拐彎取笑傅靖翔應了雷奕的話和閻王配成對。

  眾人聞言皆笑了起來,傅靖翔則紅著臉低頭猛喝粥。

  「靖翔,你跟蛟回擎天盟吧。」閻戰止住了笑意,凝聲說。

  昨晚摟著沉沉入睡的她,閻戰想了根久,幾番天人交戰之下,依舊認為她回擎天盟才能免於受到傷害。

  「不要!」傅靖翔放下粥碗,抬起頭定定地凝視他,態度堅決。

  「我不能再讓你受傷。」看到她受傷他會心疼而死。

  「我不怕!」她倔強地說。

  但他很怕!「我不要外人插手。」

  「我不是外人!」事到如今,他還把她當外人?「我是你的愛人!」

  「就因為你是我的愛人,所以我更不能留你下來。」閻戰蹩眉咬牙道。

  情海生波!蛟狼鷹豹四個男人沉默觀戰。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傅靖翔揚眉瞪眼道。

  「我想獨自了斷私人恩怨,你在只會左右我的情緒,影響我的辦事能力。」閻戰神情肅穆,皺眉看她。

  「我沒那麼差勁,我能幫你解決。」

  「對!你幫我,結果你傷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我越幫越忙?」她尖叫。

  「月狐,」歐陽辰開口;他瞭解閻戰想保護愛人的心情。「當一個男人越在乎、越愛一個女人時,他會盡一切力量保護她毫髮無損。」

  「別以為我不明白,我懂的!」她毫不妥協。「我也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想好好守護在他身旁,他哭你跟著哭,他笑你跟著笑,他的喜怒哀樂變成你的喜怒哀樂,腦子、心裡全被他滿滿的佔據,甚至心甘情願為他犧牲,因為他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閻戰聞言激動地攬著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別只是一味的想推開我,為了保護我而把我踢得遠遠的,你應該想想我的感受啊!」傅靖翔硬咽著聲音低訴。「我不過想留在你身邊……」

  女人似乎一扯上愛情都離不開淚水,嬌貴高傲的月狐亦然。

  「也好,閻王不急著送客吧?不知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覽島上迷人風光?」段箭淡淡地笑問,眸裡光芒閃爍。

  「歡迎之至!」閻戰朗聲說。

  其餘三個男人皆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傅靖翔溫柔的偎在間戰杯裡,她知道他投降了,因為愛她而投降。赧紅的美顏幸福滿足地笑了,她愛慘了這個男人。

  唐泌盤坐在祭壇中央,面無表情地凝望置於長桌上的一顆銀色子彈。

  今晚由緝魄監視她,緝魄對她尚有幾分敬重,亦不如追魂的精明,而且年輕的緝魄血氣方剛、衝動浮躁,因此她很容易就下蠱控制了他的行動。

  現在緝魄呆愣愣地守在密室入口,唐泌則準備進行一項策畫已久的陰謀。

  這顆銀色的帶血子彈正是當初閻戰夜會擎天盟時傅靖翔賞他的那一顆,她是自醫生那裡偷出來的。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其實原先這條毒計她並不是要使用在閻戰身上,而是閻烈,但是閻烈走得太急,她根本還來不及行動他就死了,而現在她被閻戰逼急了,那麼就父債子償!

  他們父子都一樣,為了一個女人逼她走上絕路。

  她愛閻烈,用她的生命、她的靈魂去愛,但閻烈卻一再狠狠踐踏她的心!

  她也知道,當他凝視她的臉孔時,他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他從沒真正瞭解、愛過她,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臉孔,一張和他已逝愛妻一模一樣的臉孔!

  她在閻烈深情的眼裡看到的全是他對羅宣的愛。

  他從不知道她需要什麼,從不關心她想要什麼,從未在意她的感受;只曉得對她予取於求,在她身上索取對羅宣的回憶與思念。

  所以她恨閻烈,恨他從未正眼瞧過她,不!他常呆呆地凝望著她的身影出神,但她很明白他心裡想的人是誰。

  但唐泌更恨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麼如此深愛著閻烈,愛到任他控制她,自己也愚蠢地去模仿他口中的羅宣,只因為渴求他的憐愛而背叛了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她狠狠地壓抑著自己,壓抑著體內痛哭的唐泌,她變成了閻烈眼中的羅宣!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是羅宣,她根本就不是羅宣!

  唐泌記得有一夜,也許已有好多數不清的夜晚,閻烈與她做愛時是叫喊著羅宣的名字,而當時她甚至忘了該怎麼流出唐泌的淚水,但她知道,她已疲憊得不想再當任何人的影子!

  有一天夜裡,她無意間撞見一名老巫師開壇作法,她因而有了興趣,動用她在閻邦高上的地位喝令老巫師秘密傳授她巫術,但是她始終達不過閻烈精明銳利的雙眼啊!

  沒想到,當她準備承受他的懲罰時,閻烈竟然連一個巴掌也捨不得落在她臉上!

  悲哀,真是悲哀!他真的把她當成羅宣了,徹頭徹尾地相信她就是羅宣!從那一刻起,她不再愛著閻烈,而是深深地痛恨他!

  她命人辟了一間密室作為祭壇,她明白閻烈很清楚,但他愛她酷似羅宣的外貌,因此未曾干涉、未曾阻止,這使她更加仇視他!

  既然閻烈這麼愛羅宣,因此她想到了一個能狠狠報復他、讓他痛不欲生的方法——讓他親手殺死他最愛的人!

  這會比要他死更讓他痛苦;她要讓閻烈親手了結她的生命!

  愛的越深,殺人的慾望就越強烈,如果犧牲性命能讓閻烈嘗到應得的報應,那麼她也願意!

  她於是不分晝夜勤勞練習,她每拜一個巫師,巫術有了進展之後就殺一個,她也找來了許多試驗者,最後都難逃一死。

  她苦練了許久,但閻烈豈會如此輕易遭人下蠱,雖然她一再挫敗,卻毫不灰心;反而越挫越勇,她太想看到閻烈殺她時的表情了,那會是痛苦掙扎卻又無法克制的表情!

  就在她下蠱的能力達到爐火純青的最高境界時,閻烈死了,他竟然死了!

  臨死前他竟還握著她的手說:「宣,等我,我將與你在九泉之下相聚了!」

  她在他斷氣後冷冷地鬆開手.什麼也沒說,一滴淚也沒流,也許旁人會以為她哀痛到不知如何落淚。

  毀了她一生的男人就這樣走了!就這樣了無牽掛、安心滿足的離開人世!

  這或許是她的命吧!怨天尤人、憤世嫉俗都沒有用,仇人死了,也許她該從命!

  但當她仔細看閻戰的臉時,滿腔的怒火又重新被點燃!

  閻戰承襲了羅宣的溫柔與閻烈的陽剛,俊美的臉孔,一對熠熠銳利的黑眸,她在他的臉上隱約看到閻烈的影子!

  是的,閻戰神似他的父親,尤其是那一隻瞳眸。

  閻戰並不是她熟悉的閻烈,她開始靜下心來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專注凝神的暗中觀察他一舉一動。

  閻戰一向待她客氣,但是他們之間一直有一道無形的鴻溝。一直以來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共處,而她也無心拉近彼此的距離,她知道閻戰亦然。

  不知是她對閻烈的恨意益心中作祟,還是閻戰的有禮客氣讓她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外人,她被他激怒了,漸漸把對閻烈的恨意轉移至閻戰身上。

  陰謀的火焰開始在她的腹中燃燒,當她知道一向和閻烈有生意往來的骨董商霍國書暗中愛慕她許久後,她便使出美人計,對他溫言軟語數番,給了他廝守終老的承諾,成功慫恿他與她裡應外含、盜取地藏,企圖導致閻邦一團混亂,讓閻烈的兒子下不了台,親手毀了閻烈畢生的心血。

  原以為將翡翠地藏轉手擎天盟能點燃閻邦與擎天盟之間的戰火,也能拖延閻戰宣誓繼承閻邦的時機,但她實在太小看閻戰了,作夢也沒想到他在短短七日內能順利奪回地藏,成功繼承閻邦閻王一位。

  這讓她心中更加不平,而現在,閻戰也和他父親一樣,為了一個女人把苦難加諸在她身上,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反擊!

  蠱降中,血咒是最可怕的,她瞇眼凝現眼前這顆自閻戰肩上取出的帶血子彈,銀色的彈頭上染有干了的暗紅血漬。唐泌閉上眼,嘴裡開始喃念。

  她要閻戰親手殺死他最愛的人!

  愛的越濃、越旺、越烈,腦袋就越不聽使喚、雙手就越不受控制,會將他心中的愛意轉成殺意,非置愛人於死地不可;血濺一次,他的心就軟化一分;痛苦便啃蝕靈魂一分,那種漸漸加深的痛楚與掙扎,便是折磨他最殘忍的方法,直到愛人在他眼前斷氣,劇痛便會爆發,教他心魂欲碎,悔恨自責得不能原諒自己,從此活在愛人慘死他手中的陰影中!

  這是懲罰閻戰最好的方法,誰教他是閻烈的兒子,誰教他總讓她強烈想起那個死去的男人!

  銀色帶血子彈在燭光下詭異閃爍,午夜時分,將會如她預料,發生一場驚心動魄的嗜血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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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4 00:04: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擎天盟五人被閻王款待住在閻邦總部的中國式大宅院中。

  月明星稀,夜色深沉。

  閻戰無聲無息踏進傅靖翔的房裡。

  傅靖翔睡得很沉,絲毫未警覺到有人欺近。

  閻戰面無表情地掀開紗帳,一隻手摸向她細白的頸項。

  傅靖翔自睡夢中驚醒,猛然一睜開眼,看見閻戰冰雕似的俊臉,頓了頰,她赧然笑。

  「戰,我的主子和夥伴就睡在隔壁,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在我房裡過夜,明早他們暖昧的眼神鐵定教我羞得吃不消。」

  閻戰默然不語,兩眸泛著逼人的冷芒,雙手圈住她的頸子。

  傅靖翔坐起身來,兩手捉住他的手腕.明眸也漾著情慾的氤氳,她輕聲說:「好吧,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明天一大早你得趁他們還沒醒來時偷偷溜走哦!」

  閻戰瞇眼冷睇她粉嫩的美顏,兩手逐漸加緊束縛的力道。

  傅靖翔不疑有他,半跪起身,硬是拉扯下他的雙臂把它圈在腰後,嬌軀貼近他,以額相抵。

  她親暱的靠近令閻戰有一霎時的失神,渙散的瞳眸出現迷茫,但他仍不作聲地任她緊貼。

  傅靖翔輕抬螓首,湊上紅唇,膩滑的小舌舔舔他微涼的唇瓣,滑溜地撬開他的齒,以舌掠取男性陽剛的氣息。

  閻戰身子陡然一顫,慾望逐漸甦醒,兩手使力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本能的回吻她。

  她心跳加速地回應他的吻,一手撫著他的背,一手深入他柔亮的黑髮。

  他就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低聲嘶喊,毫不溫柔地拉高她睡衣的裙擺至腰際,一手撕裂她絲絹底褲,猛然推她推倒在床上,他僅僅褪去褲子的束縛便扳開她的雙腿,準備進入……

  「不!」傅靖翔驚吼一聲,奮力推開他的身子。

  他這全然只是一種慾望的發洩,不帶半絲情感,而她不要這樣,她要的是心靈的情慾結合,不單只是宣洩慾念。

  閻戰低吼,因受挫而低吼,他以強大的力氣壓制她纖細的雙腕,將她緊緊地定在床上,想要繼續。

  「戰,你怎麼了?」傅靖翔難以置信他會如此狂暴。「你這是強暴啊!」

  他的黑眸深不可測,冷俊的臉孔因壓抑著慾望而扭曲,額際已滲出痛苦的汗滴,他想佔有她,但他更想……更想……

  倏地跳下床,他火速地穿起長褲,不發一語地站在床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漆黑的眼瞳無意識地瞪著她。

  「發生了什麼事?」傅靖翔見他如此不尋常的反應,焦心的攢起細眉。

  閻戰一手隱於身後,一手撩起她垂落胸前的長髮。

  傅靖翔不解地以手撫摸他俊俏的臉孔,柔聲間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想……」閻戰失神地喃喃,劍眉緊蹩,雙目閃爍。

  「想什麼?」她憂心忡忡地追問。

  「想……殺你!」他忽地右手一揚,掌中一柄亮晃晃的短刀狠狠落下!

  傅靖翔作夢也沒想到心愛的男人會突下狠招,來不及縮回手,左手臂上已出現一道細長的血痕,她痛吟一聲。

  「戰?」

  此刻閻戰腦子裡亂烘烘地,他感到一陣暈眩;迷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好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而他也說不出究竟自己是被何種力量所控制,只知道內心有一股極大、極強烈的渴望,那就是殺了傅靖翔!

  見他又欺身向前,傅靖翔只得捉住枕頭抵擋他來勢洶洶的利刃,手臂上的血一滴滴染紅了日被單。「戰,你瘋了是不是?住手!」

  閻戰紅了眼,一心想見血,發狂似地舉力猛刺!

  眼見枕頭就快被犀利的刀刃刺穿,她瞥見原本壓在枕頭下的手槍,便迅速地抓起來瞄準他。「你看清楚我是傅靖翔!」

  「我看得很清楚,我知道你是傅靖翔。」他爬上了床,逼近縮在床角拿槍的女人,唇齒微微掀動,「所以我要殺了你!」

  「為什麼?」傅靖翔大叫,拿槍的手微微顫抖。

  「因為……我愛你!」閻戰覺得頭疼欲裂。

  天!這是什麼邏輯,愛她愛到要殺死她?她不解。

  「你說謊,如果你愛我,根本捨不得傷我,更逞論結束我的生命。」她叫道。

  「我要親手殺死最心愛的人!」他身後彷彿有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在驅使他令他全身的血液沸膀。

  「你瘋了!」傅靖翔望著他空洞的冰冷眼神有些心寒、一隻美眸罩上水氣。

  閻戰舉高刀柄的手在望見她淚濕的眼眸時顫抖了一下,他覺得頭好痛,心疼如絞鋒利的刀刃遲遲無法落下。

  「不准哭!」他咬牙低吼。「不准你這樣楚楚可憐的盯著我!」

  眼前這女人的熱淚盈眶像是要剮弒他的心臟,閻戰不堪地撇回頭去。

  「告訴我你要殺我的理由。」傅靖翔才不理他,她偏要哭給他看。

  「我說過,因為我愛你。」閻戰看也不著她一眼,悶悶地道。愛的背後隱藏一股強烈殺意,連他自己也不解。

  「一個奇爛無比的鬼理由!」她啐道。

  「信不信由你。」他的呼吸急促,眼神迷濛得對不准焦距。

  「你別再玩了!」傅靖翔警告。「我不敢擔保槍枝會不會走火……」

  倏地,他一臉冷肅的殺意,眼睛再露凶光,危險至極。「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他看起來絕對不像在說笑。

  「如果這荒謬的理由逼得你動手殺我,那麼,我會早你一步結束你的生命。」她閃爍的淚眼瞪視他。「因為我也愛你!」

  有那麼一刻,閻戰內心深處真的希望她先出手解決他。「無妨就當是一場生死的決鬥,看誰先倒下。」

  話才說完,閻戰便撲向她;傅靖翔一陣心悸,俐落的一翻身,驚險地躲過他凌厲的攻擊。

  望著落在床上離她僅數公分的短刀,斗大的淚水滾滾滑落她腮旁。「你真的要殺我?」

  閻戰不語,抽起刀,再一提手,揚刀欲刺。

  「蛟!」傅靖翔慘白一張臉,她根本無法對他用槍,遂拉開喉嚨大叫。

  淒厲的叫喊聲甫落,「咻咻」兩聲,兩枚暗鏢朝閻戰背後射去。

  閻戰耳力驚人,靈敏的翻身躲過冷鏢。

  銳鏢插在左右兩旁的床柱上.傅靖翔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睜大眼,柔軟的胸膛劇烈起伏。

  老天!這是什麼場面?

  其實蛟等四人早知道閻戰摸黑潛人傅靖翔房中,原先還以為小倆口恩愛的在床上耳鬢廝磨,誰知不一會兒卻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與質問聲,四個男人終於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很有默契的一同打開房門,相互對望。

  最後在傅靖翔淒厲的叫喚下,四個男人才一擁而上,段箭一腳踹開房門,雷奕心急地投擲兩枚暗器。

  「發生什麼事了?」四人齊身向前,段箭首先開口。

  傅靖翔置若罔聞,一臉驚詫。

  閻戰冷冷的表情不發一語,右手緊握一把銳刃。

  「月狐?」雷奕奔上前去,捉住她流血的手,心急如焚地問道:「那怪人對你做了什麼?」

  「他……他要殺我。」她的眼神呆滯,搖頭道。「戰竟然要殺我!」

  「月狐有何冒犯之處,逼得閻王動手教訓她?」歐陽辰的黑眸迸射出兩這冷芒,刻意壓低的聲音是強抑不滿的。

  「媽的!我就知道你這長髮怪人對月狐不懷好意!說!你為什麼要殺月狐?」雷奕急躁地奔向閻戰,不客氣地扯住他前胸衣襟。

  「因為我愛她!」他冷冷地回了一句,腦中只理得出這頭緒。

  騙誰!「你愛人的方式可真特別,非得把愛人的命拉下地獄不可!」雷奕冷笑諷刺。

  傅靖翔虛弱地爬下床,搖搖欲墜地走向他。

  「你騙我的!我終於知道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只不過是為了降服高傲自大的我,才花言巧語騙取我的心,虛請假意奪得我的身子,在我完全信任你、愛上你之後,再翻臉無情一刀殺了我,從頭到尾你就是在耍我!」她面容慘白,失聲大吼。

  閻戰神色陰沉,文風不動,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見他完全不為所動,連辯駁也沒有,傅靖翔吸吸鼻子,心灰意冷地閉上眼,咬緊牙關抑止心碎的淚水流下。

  她轉過身,哀莫大於心死地盯著段箭。

  「蛟,月狐現在就回擎天盟。」絕美的臉孔傲然冰冷,她以平靜的語調說。

  媽的!就憑她月狐的姿色還怕找不到男人嗎?只要她媚眼一拋、勾勾手指頭,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男人不缺他閻戰一個!

  傅靖翔二話不說,直奔向停機坪上隸屬於擎天盟的飛機,她發誓回到台灣後要一夜換一個男人,她才不可能為了他從此一蹶不振,了無生趣,她一定會讓自己像只美麗花蝴蝶,活得很快樂、很握意、很開心!

  但是見鬼的!為什麼她的手在滴血,心也在滴血,而且體內的生命力好像一點一滴快因他的絕情而消失,心臟一副快停止跳動的樣子!傅靖期覺得氣悶,腦袋缺氧,她簡直要窒息了!

  眼見飛機就在不遠處,卻幾月光下仁立三道人影,傅靖翔趕忙伸手拭去不知何時滲出眼眶的淚水,心情極度不爽。

  「狐狸精想畏罪潛逃啊!」奪靈率先發難,要不是擎天盟那四個男人順道帶她回閻王島,她還不曉得要被這只死狐狸關在上海多久!

  「畏你媽個頭啦I」傅靖翔正在氣頭上,口出穢言。

  「有夠粗魯!想不到咱們閻邦未來的女主人竟然出口成『髒』,閻王看人的眼光有待加強。」催命一臉嫌惡,不敢苟同的撇撇唇。

  媽的!不提那負心漢還好,越提傅靖翔越火!

  「我傅靖翔要是再和那爛人有一點點關係,我就不姓傅,而且讓我穿裙子倒立環閻王島一圈!」她索性發起狠誓來了!

  「算了!閻王老婆的小褲褲我們才沒膽看,我還想長命百歲、兩眼俱在地享受人生。」緝魄拍拍後腦勺,覺得頭還有點疼,雖然追魂命令他阻止月狐離去,他也不忘嬉鬧。

  「誰要是敢再把我和那個雜碎扯在一塊,我馬上射爛他的嘴!」傅靖翔柳眉倒豎、怒火中燒,忍無可忍的拔槍。

  「好凶哦!以後閻王要是和她吵架,難保這悍婦不會謀殺親夫!」奪靈舊仇難忘,以手肘頂頂兩側的男人,不要命的挑釁。

  「咻」地一聲,一顆子彈飛嘯而過,極驚險地自奪靈耳旁三公分處飛過,神奇地削落她的長辮!

  傅靖翔冷著眼,揚起手槍放在唇邊,高傲地朝槍口吹一口氣。

  「呼!美若天仙但心如蛇蠍呀!」緝魄頓時清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小聲的嚼咕著。

  奪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極度不滿,卻也不敢造次,恨恨地理了理被削短的髮絲。

  傅靖翔拍頭挺胸,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高傲地與他們擦肩而過。

  「慢著!」催命趕忙跨出步伐擋住她的去路,追魂說身手留不下她,至少也要拖延時間。「你不能走!」

  「我不能走?」傅靖翔嘴角帶著一抹致命而且美麗的微笑,挑高尾音。

  「你不能這樣就走!」緝晚也趕緊三步並作用步的奔上前,追魂警告他已犯了一次錯,竟傻呆呆地幫泌夫人把風,如果再不將功贖罪替閻王留下愛人,那他的下場會比死還慘!

  「那我要怎樣才能走呢?」她假笑道。

  「先過我們三個這關!」奪靈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拜託!你不講話會死呀!」緝晚急忙一手圈住奪靈的頸項,頭湊在她耳邊很小心、也很小聲地說:「人家是槍神耶!而且再過不久就是你主子的老婆,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找死呀!」

  他現在是有罪在身,都不曉得來不來得及補救贖罪,這女人還在這裡發脾氣,想害死他不成!

  「奪靈,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要死也不要拖我們兩個下水!」催命也附在她耳旁沒好氣的斥責。

  「憑你們留得下我嗎?」傅靖翔諷刺道。

  「閻王留得了你吧,月狐!」段箭清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傅靖翔聞言,詫異地回過頭,瞪著一群迎面而來的人。

  蛟狼鷹豹、閻戰、追魂和唐泌七人排成一列站在不遠處。

  閻戰見她滴血不止的手臂,兩道濃眉揪得好緊好緊,心被扯得好疼好疼。

  「為什麼會這樣?」他急急抓住她受傷淌血的手臂,心焦地問道。

  「貓哭耗子假慈悲!」傅靖翔用另一隻手冷冷地推開他。

  「是誰傷你的?」他不解。

  「拜你之賜!」她冷眼看他,責怪道。

  閻戰沉聲道:「我沒派人對你動手。」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閻戰強硬地拉回她的手,撕下襯衫下擺,皺著眉包紮她的手臂。

  「你還裝傻!」她不耐地大吼,這男人究竟要耍她耍到什麼時候?「誰要你假好心!」她賭氣地剝下襯衫。

  「月狐,閻王不是裝傻。他真的是什麼都記不得了!」追魂開口替主子辯解。「他被人下蠱了,不信你問唐泌。」

  唐泌揚眉昂首,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態。

  「她連木乃伊都操控得了,更何況我是個活生生的人。」閻戰心底也大約有了譜,滿眼淨是教人淌淚的至誠。

  「但木乃伊是死的,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如果你夠愛我、意志力夠堅定,哪有那麼容易就遭人下蠱。」這才教她傷心,傅靖翔故意忽略他眸裡的真誠。

  「倘若你真要這麼說,那也全是拜你之賜!」段箭也忍不住替他澄清。

  「拜我之賜?」她睜眼大叫,蛟竟然不顧情誼,胳膊向外彎!

  「你知道唐泌是如何控制他的嗎?」歐陽辰開口了。

  「別把話題扯遠。」傅靖翔大吼,無法忍受夥伴們—一倒戈。

  「這才是問題核心!」孫文麒決心點醒她。

  「哦!」她嗤之以鼻地問:「我是怎麼該死的害他受人操縱啊?」

  「大小姐,你在上海那晚送了他一槍不是嗎?」雷奕眼看兄弟們都—一站在長髮怪人那邊,他也只好點破。

  「閻王回到島上就醫,唐泌趁一片混亂之際偷走那顆帶血子彈,她就是以此下毒咒的。」追魂押著唐泌,緊接著說。「而那是最可怕、最駭人的血咒!」

  「哈!你射了他的左肩,他破了你的左臂,扯平了!」奪靈嗤笑道。

  「奪靈!」閻戰冷眼一掃,警告意味十足。

  「是啊,扯平了嘛!以後咱們倆各不相欠、毫無關係。」傅靖翔自尊心極強,哪有這麼輕易就言歸於好。

  「月狐,你又任性了!」段箭斂容斥道。

  「他是真心愛你的,月狐。」歐陽辰勸慰的聲音多了點責備,「放下你的自尊吧!」

  「月狐,我和閻戰同窗四年,雖沒交談過,但是我太明白他的身手了!」閻戰是孫文麒在牛津時最欣賞、最注意的頂尖人物。

  「他如果真要置你於死地的話,在我們尚未到前,你這隻小狐精早就一命嗚呼了!」雷奕講話很毒,但也很老實,因為他自信身手一流,今晚閻戰竟能毫髮無損地躲過他的暗鏢,由此可知閻戰絕非泛泛之輩,不可小襯。

  「你們竟然都在幫他說話!」傅靖翔不滿的叫嚷。怎麼這下子好像是她在胡鬧,但是她被砍傷耶!「要是他哪天突然又被人下蠱、又瘋起來殺我呢?」

  「不會的,唐泌不可能再有這個機會了!」追魂扯著唐泌的臂膀,惡狠狠地說:「內奸必須接受邦規的懲戒,處以極刑!」

  「哈哈!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唐泌笑道,笑聲好不淒涼。「在我二十四歲遇見閻王時,我已經下地獄了!」

  「我知道父親對不起你,我這個做兒子的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閻戰低聲說,語中飽含歉意。

  「往口!」唐泌微微顫抖,眸裡淚水打轉,她死命地咬緊下唇。「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我賠出去的青春和感情彌捕得回來嗎?」破碎的心,怎能再將它完整縫合,就算勉強拼湊起來,也不再完好如初了!

  「你還真不知好歹!」緝魄雖然還不大能接受唐泌是內奸的事實,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竟利用他,他就一肚子火。

  「我並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一切到此為止,所有的事一筆勾消。」閻戰以平淡的口吻道,淡到兩人從此真的形同陌路。

  蛟狼鷹豹四人靜靜地站在一旁,這是閻邦的家務事,他們不便插手,但對傅靖翔來說就不是了。

  「你別趕她走,她是閻邦的人,閻邦永遠是她的家!」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晚唐泌眼裡深刻的悲哀,她同情唐泌,唐泌只是個沒得到愛人真心的可憐女人罷了!

  「唷!閻邦未來的女主人說話羅!」催命咕噥著。

  淚水終於流下,唐泌怎麼也想不到傅靖翔會替她說話!

  「靖翔,我沒有要趕她走。追魂,泌夫人犯了什麼錯嗎?」閻戰故意轉頭問向一旁板著臉的追魂。

  原本嘴裡喊罰的追魂也不得不順著主子的意思道:「大家記性都不好,忘記泌夫人做過什麼了?」

  唐泌白皙的面龐淚水氾濫,想說些什麼,張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靖翔對她笑著搖搖頭。「什麼也不用說,該你得到愛了!」

  奪靈不禁也紅了眼睛。「泌夫人,雖然老閣主已經過世了,但有我們愛你啊!」

  唐泌淚如雨下,梗在胸口的苦與恨,隨著不斷湧出眼眶的淚水,一點一滴的消失。

  「你也快回屋裡去,我幫你好好包紮傷口。」閻戰看著副靖翎淌血的手臂,忍不住皺眉道。

  「我要回台灣。」傅靖翔在他眼前粲然一笑,很美麗,但卻令人不安。

  「你還在僵持什麼?」閻戰皺眉。

  「跟我說對不起。」她嬌笑如花。

  「回房再跟你說。」他拉起她的手,想轉身就走。

  「我不要!」她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先在這些人面前向我道歉。」

  天殺的!他怎麼會愛上這只頑劣的狐狸?閻戰心想。

  「對不起!」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

  「嗯!很好!再說一句『月狐,我愛你』。」傅靖翔再出一記狠招。

  除了啜泣的唐泌之外,眾人聞言皆爆笑出聲。

  「在這裡?」閻戰大叫。「在他們面前?」

  傅靖翔驕傲地點點頭。「沒錯!讓他們都聽到閻王發自內心的愛的宣言啊!」

  閻戰決定了,這驕傲的女人要是回到房裡,他發誓他一定會在床上狠挫她的銳氣!

  「月狐,我愛你!」他在她耳旁大叫。

  唐泌這回也破涕為笑,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現在,跪在地上向我求婚吧!」傅靖翔撫撫右耳,睨他一眼。

  「不用跪了吧!」閻戰生平頭一回覺得自己好可憐。「求婚幹嘛一定要跪在地上?」是哪個混蛋規定的?

  「非跪不可!」她很堅持。

  「回房再跪好不好?」他附在她左耳小聲乞求。

  「不好!我要大家做見徵人。」傅靖翔才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他。

  「擎天盟這隻狐狸很難搞定吧!」段箭很抱歉地朝他笑一笑。

  「誰要你平時不教好她?」閻戰回他一個怒眼,單腿著地。「傅靖翔小姐,請你嫁給我!」

  傅靖翔瞇眼凝眺,不懷好意的奸笑道:「我拒絕!」她當眾給他難堪。

  眾人聽了登時傻了眼。

  「你說什麼?」閻戰跳了起來,她竟然拒絕他的求婚?

  「月狐,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孫文麒擰著眉道。

  傅靖翔完全無視於閻戰的怒氣,伸手勾下歐陽辰的頸子,在他耳旁竊竊私語,「地狼,你和他們不同,你已經有了茜茜,現在一定很想看蛟為女人心慌意亂、手忙腳亂的模樣,對不對?」

  「嗯!」歐陽辰彎起嘴角,大約猜到傅靖翔的打算了。

  「我也很想!」傅靖翔為即將到來的成功揚起唇角。「你老媽再加上我媽咪,還有蛟媽媽,她們三人聯手逼婚,蛟的日子一定很難過。」

  「但我們見了心裡會很好過。」歐陽辰接了一句。

  傅靖翔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你把話說清楚!」閻戰恨恨地拉開她和歐陽辰,不悅的低吼,還不忘瞪歐陽辰一眼。「為什麼拒絕我?」

  「我的主子三十歲了都還不急著娶妻生子,我才二十四歲急什麼?」她的嘴朝段箭努了努。

  「月狐,別串通地狼一塊使壞。」段箭笑了笑,但利眼冷凝。

  「況且我想多過幾年浪漫的情人生活,才不要那麼早被婚姻套牢呢!」傅靖翔愛嬌地偎進閻戰懷裡,噘著小嘴說。

  閻戰歎了一口氣,反正他這輩子注定栽在她手裡,他也認命得不再多作掙扎,輕輕擁住她。

  「月狐,我看你乾脆和閻戰環遊世界一周再結婚好了!」雷奕心裡也猜出了個大概,他賊賊的提議。

  「好主意哦!」傅靖翔粲然一笑。

  「是哦!等我娶老婆以後再結不是更好?」段箭皮笑肉不笑地說,知道他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沒錯,是更好!」孫文麒俊秀斯文的臉上也滿是笑意。

  所有的人皆開懷大笑,閻戰擁緊懷中珍寶,他終於找到今生的摯愛了!

  希臘  雅典

  帕特儂神殿巍峨聳立在雅典衛城上,斑駁的柱廊訴說著悠久的歷史,在漫長歲月的洗禮之下它猶頂立於天地之間,氣勢磅礡,教人望而生畏。

  「啊!真教人歎為觀止。」傅靖翔肅然起敬,發自內心的讚歎。

  「我倒覺得閻王島上的地藏林廟比它雄偉許多。」閻戰脫口而出。

  這下子傅靖翔可不高興了。「你很愛跟我唱反調耶!」

  「我只是認為閻王島山明水秀、風景宜人。你為什麼不多看看閻王島,偏要大老遠跟著一堆閒人四處跑?」

  這白癡!以後嫁給他,她不就一天到晚要待在那座島上,還怕沒時間看嗎?傅靖翔在心中啐道。

  「你不高興大可不必陪我來呀!」她擰起眉頭,撇開臉。「還說你有多愛我……」

  「誰說我不高興了?我開心得很!」他可不敢得罪未來太座。閻戰自她身後摟著她,俊臉帶笑。「我就是愛你才陪你來啊!」

  「愛我?」傅靖翔輕哼一聲,「我記得上次有個人想殺我呢!」月狐的記性一向很好的。

  又來了!女人的心眼怎麼都這麼小。「但我狠不下心來不是嗎?」閻戰發誓,打死他也絕不說出破解咒術的方法。「雖然我被下蠱,但靈魂深處對你的摯愛教我無法狠下毒手。」

  哼!當時他是遲疑了一點點沒錯……「那你最後是如何清醒過來的?」傅靖翔沒參與那一段,她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太愛你了!」他輕啄一下她的粉頰,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細唱,「發現真愛就快離我遠去時,我霎時清醒,只能說是愛的力量吧!」

  其實是追魂發現得早,逮了唐泌,並以翡翠地藏為他破解咒術。但閻戰無論如何是不會說出事實真相的,因為他知道女人喜歡被哄。

  「真的?」傅靖翔心裡甜孜孜地倚在他懷裡。

  「當然!」再聰明的女人遇上愛都會變蠢!他俊朗迷人地笑道。

  「戰,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而你碰上了個長相酷似我的女人,你會如你父親一樣,把她當成我嗎?」她一直想問他這個問題。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不會?」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就算她擁有一張與你相同的臉孔,但靈魂並不是我愛的傅靖翔呀,沒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儘管她貌似如你,她永遠也沒有辦法成為你!」閻戰捧著她的臉深情萬千的說。

  「戰!」傅靖翔感動得熱淚盈眶,拉下他的頸子激動大熱地湊上紅唇狂吻他。

  閻戰摟緊懷中嬌軀,在纏綿的吻中讀取她的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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