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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曉嵐 -【誰說新娘不是我(擎天盟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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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4 00:08: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天鷹,聽說你這幾天都沒回天鷹門過夜,都住在外面的別墅?」傅靖翔在暫時休會的空檔下,好奇一問。

  「干妳屁事!」雷奕啐她一句。似乎自那一晚吻過孫文麟後,他的脾氣就變得很暴躁。唉!最近比較煩,比較煩……「妳又是聽誰說的啊?」

  除了孫文麟還會有誰!她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在三更半夜、擾人清夢的打電話來跟她哭訴了!「你幹嘛有家歸不得呀?」傅靖翔其實很想拜託他趕快回家讓孫文麟開心,不然她今晚又別想睡了!

  「天騰,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孫文麒溫和的語調鬼祟傳來。

  媽的!明明看這男人很專心的在玩電腦,竟然還有心思注意他。雷奕煩躁莫名爬爬頭髮,半句話也不想說。

  雷奕的確是有難言之隱,他怕再面對孫文麟,他明顯地感覺到意志力一點一滴地動搖,尤其在看到她那張柔嫩的小臉、漾滿情意的靈眸、紅灩灩的軟唇、發育良好的身體……幾乎要讓他潰防,而且在聽到她嬌嬌軟軟的嗓音時,他對自己的自制力完全沒把握,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吻她、抱她、愛她!

  他不能順著體內發酵的情愫而妄動,因為稍一不慎,他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從此和那個小魔女糾纏不清了!所以,大丈夫忍人所不能忍,若心癢就忍不住想抓,算什麼大丈夫!

  嗯!要癢就讓它癢。癢過就沒事了!雷奕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懦夫!」歐陽辰合上手中的卷宗,語驚四座。他常常這樣,不鳴則矣,一鳴驚人。

  「你在罵誰?」雷奕慍怒地瞟他。

  位居首座的段箭淡淡地開口,「都已經情不自禁吻了人家了,還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懦弱得可憐。」

  媽的!他們怎麼知道他吻孫文麟了?一定是那個小魔女得意忘形去四處放送!「什麼心意?」雷奕決定裝傻,這種事不提也罷,講出去會讓人笑死,尤其是那隻和小魔女狼狽為奸的爛狐狸,他簡直可以想像當傅靖翔知道他對孫文麟有一點點的動心時,她會笑到岔氣、喘不過來、在地上打滾、吐血、然後心臟病發的鳥樣,他才不要讓人家看笑話。「我吻過那麼多女人,每個都帶心意,那我不知道有幾百個老婆了!」

  傅靖翔就是雷奕心裡深惡痛絕、唾棄不下萬次的廣播電台,當孫文麟打手機向她報告雷奕總算對她下手,她月狐馬上將此等驚天動地的大消息一一播送,沒辦法,她太喜歡扯雷奕後腿了。

  「唷唷唷!這隻爛老鷹在跟我們耍白癡吔!」傅靖翔嬌艷如花的臉蛋淨是促狹與挑釁。

  「誰在耍白癡?」雷奕發火,吼聲震耳欲聾。他不想丟臉不行嗎?幹嘛要硬逼他承認「錯誤」?

  「他不是自己在耍白癡,他是把我們幾個當白癡耍。」孫文麒清俊的濃眉不悅地挑起,看不慣夥伴繼續逃避現實。

  「別拿文鱗跟那些『破銅爛鐵』相比,你若不是真的對文麟心動,是不會行動的。」歐陽辰眼露精光地掃向他,冷冷地說。

  哇拷!被人吃得死死的!「一個吻而且,你們哪來那麼多屁話?」雷奕口氣不佳,他告訴自己要否認到底,千萬不能被人捉住把柄,否則搞到最後他這一輩子真的會栽在孫文麟手上。

  「一個吻而已?」段箭絕對懷疑的語氣。「你不是已經……」據月狐的大肆宣揚,好像不光是一個吻而已吧?

  這幾個人當他是靠生殖器過活的禽獸啊!「我可沒碰她,天知道我有多久沒碰女人了……」對!他會對孫文麟產生一些不合理的反應,就是他們害的!自從這四個罪魁禍首硬把孫文麟塞給他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和其他女人溫存,肯定是慾求不滿才會心神昏亂到對孫文麟有感覺,就是這樣,沒錯!

  「你是沒碰她,但偷看過人家的身體了!」傅靖翔姣好的面孔散發得意的光和熱,俏眸一眨一眨地戲謔。

  「拜託……」雷奕痛苦地撫額呻吟,他看多女人的身體了,這她也掰得下去,他不得不服氣。不過……一想起孫文麟玉嫩軟滑、白晳玲瓏的嬌軀時,他腦子裡又是一片昏眩的迷亂,胸口裡又是一陣可怕的心悸,身體內無處不燎燒慾望的火種,他該死的、瘋狂的想徹底愛她了!

  「天鷹,光憑這點,我就有十足正當充分的理由,請求雷爸和雷媽要你負責了!」孫文麒漂亮狹長的眼睛放冷箭。

  「他遲早會負責,而且是求你日豹門讓他負責。」歐陽辰講話中肯又老實,他喜歡有來有往,不屑段箭和孫文麒裝瘋賣假那一套。

  「嗯……我好像聽到有人說他好久沒碰女人了……」段箭俊臉帶笑,手指按著得意的節奏輕敲桌面。

  「對吔!我也好像有聽到吔。」傅靖翔的美眸滴溜溜地轉向全身僵直的男人。「好奇怪哦!那隻下半身最發達的野獸會好久沒碰女人?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們有完沒完?」雷奕看見他們四個人一雙雙又賊又賤的曖昧眼神,他老羞成怒地重重拍了桌面一下,以示憤怒。「蛟,你到底還要不要開會?如果不開,我就先閃人,我今晚佳人有約;若還要繼續的話,就他媽的乾脆點,別耽誤我赴約。」

  媽的!散會後馬上去找個女人消消火氣,最近就是太壓抑自己才會搞出一大堆烏龍,還是狂放野性一點的好,克制慾望會得內傷,會傷了腦袋和心臟,這樣就會產生一連串可笑的、愚蠢的、不合常理的、不可思議的併發症,搞得他暈頭轉向、煩躁莫名,身心疲累至極,他何苦這樣折磨自己?人生苦短得及時行樂。好!開完會後他立刻上溫柔鄉報到,紓解紓解久積在身的慾望,就這麼辦!

  段箭見雷奕的怒氣已瀕臨崩潰邊緣,知道他已經快被他們激得抓狂了。嗯,欲速則不達,暫且饒他一命,不然雷奕真發起狠來一「飛」了之,就沒戲唱了!段箭在心裡衡量,拳頭靠在唇邊,做做樣子,乾咳幾聲,言歸正傳,「為免有人又要以退盟脅迫,咱們還是快開會吧!」他轉頭俐落問道:「日豹,你安排在蝴蝶館四周的情報網查出什麼動靜沒有?」

  孫文麒不露痕跡地掃雷奕一眼,暫且饒他一命,切入主題,「動靜全無,難道是我們預測錯誤,毒品根本不在蝴蝶館,也許伯爵早已脫手?」

  「最好不是這樣,現在那一億美金的海洛英正是控告拜斯最有力的證據,倘若又被他脫手,就很難抓到他的把柄了!」歐陽辰重新攤開卷宗,飛劍般的眉微蹙,「而且數量如此龐大的毒品流入亞洲,不知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雷奕暫時壓下怒氣,談論正事。「的確,錯過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有確切證據將他繩之以法,我雖沒和拜斯碰過面,但自我私底下留意的觀察,拜斯是個相當謹慎小心的人,而且猜忌多疑,你們還記得蝴蝶館派去擎天酒店追級史提夫雷恩的一群黑人手下嗎?」

  「那些黑嘍囉被擎天盟『曉以大義』後,當晚就遣回蝴蝶館啦!」傅靖翔口裡的「曉以大義」當然不是循循善誘、諄諄教誨,說什麼也要嚴刑拷打、酷刑伺候一番,以示懲戒。

  「我可沒再在蝴蝶館見過他們。」雷奕曾和那群黑人交手過,所以多少記得他們的樣貌,他原本還擔心臥底的孫文麟會被那幾個黑人識破,誰曉得不知為何他們沒再現身。

  「拜斯宰了他們。」段箭簡潔的下了一個結論。

  「我也是這麼認為。」雷奕鄭重地點點頭,俊臉嚴肅。「而且我上回弄了一大堆人搞蝴蝶館,也查不出半絲不利於他的證據,可見拜斯辦事相當乾淨俐落,絕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罪證,所以錯過這次,下次要抓他就太難了!」而且依他看來,拜斯不准小姐在蝴蝶館性交易,八成就是料想到一旦檢警突襲檢查,也拿不出任何能控告他的罪證,可見拜斯是個相當冷靜細心的厲害人物,不可小覷。「因此我派出天鷹門內若干精英分子潛入東南亞各國黑幫交易市場,據我所知,那批為數不小的海洛英尚未流入黑道,可能還原封不動在台灣。」

  段箭讚賞地瞧他一眼,天鷹辦起正事來一點也不含糊,相當精明厲害。「那麼文麟呢?文麟不是說監聽器擺在什麼房裡,查出了什麼沒?」

  「有!」說到這點雷奕又一肚子火。

  「文麟那天才多少還有點貢獻吧!」傅靖翔討好的陪笑。

  貢獻個屁!「只有叫床聲!」雷奕看也不屑看她諂媚的笑臉,咬咬牙道。

  「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孫文麒頗感棘手的思忖對策。「天鷹到現在也是沒見過伯爵,我看只有蝴蝶館裡的人可以接近他。

  「這樣天鷹是查不出什麼線索的。」歐陽辰的俊容冷硬,「截至目前為止,只有文麟見過他,但是文麟的身手絕對在伯爵之下,起不了什麼作用……」

  「不如派我進蝴蝶館吧!」傅靖翔沉痛思索了一下下,才一臉為大局著想的脫口而出。

  「妳?」段箭狐疑地斜眼瞄她,然後很為難的口吻說:「月狐別害我,要是閻王知道我派妳進蝴蝶館扮舞女,我的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孫文麒贊同。「月狐槍法驚人,絕對制得住伯爵。」

  雷奕也是猛點頭贊成。「孫文麟礙手礙腳的,放她在蝴蝶館對咱們也沒多大助益,讓月狐頂替她混進蝴蝶館,繩治伯爵之日不遠矣。」生怕他們不知他有多贊同這提議似的,他點頭如搗蒜。

  「別人的女人不是人,自己的女人卻是神。」傅靖翔看到他萬分願意她跳入火坑,甚至還自顧推她一把的賤樣,嬌媚的臉孔忍不住怒意橫生。

  「天鷹是鬆了一口氣,」歐陽辰的眼神逼人。「只要妳頂替文麟,他心目中的女神就不必在如此髒亂污穢的環境讓人褻瀆了!」

  怎麼又扯到他的心病上去了?「幹嘛一臉恨意的瞪著我?是妳自己願意的吔!」雷奕心虛地逃避她殺氣騰騰的目光,嘴裡咕噥,「我又沒逼妳……」

  「月狐,妳是說真的?」段箭正經八百的再徵詢一次她的意思,他不想不明不白的下地獄見閻羅王。

  「真的!但是……」傅靖翔一改怒氣,她轉頭對雷奕奸奸地笑著:「文麟還不准抽身,我在蝴蝶館內需要一個幫手。」

  「妳別發神經了好不好?」雷奕聞言立即氣急敗壞地叫囂發難,稍微鬆弛的心情瞬間又緊繃起來。「孫文麟能幫妳什麼?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成不了什麼好事的。」

  「奇怪了,我向蛟討一個幫手不行嗎?」傅靖翔好笑連連。

  「那妳不要挑她!」雷奕的雙眼在冒火,頭頂幾乎冒出白煙。

  「你管我要挑誰!」她存心跟他作對。

  「她只會壞事!」暴烈的火舌險從他的喉嚨口噴出。「要是被她搞得出了狀況,引來危險怎麼辦?」

  「槍神能夠自衛保人。」傅靖翔就是故意找喳,偏不順他意。

  「我聽妳在放屁!」雷奕暴怒的嗤聲道。「槍神?!妳還不是栽在閻戰手上!」

  「拜斯不可能有戰的好身手。」輸給心愛的男人她認栽,傅靖翔存心要氣死雷奕,悠哉游哉的口吻。

  「妳又知道不可能?要是有呢?妳保護得了孫文麟嗎?」雷奕惡狠狠地瞪她,被她毫不以為忤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孫文麟遲早會被她害死!

  「原來如此。」歐陽辰冷冷地說,眼神咄咄逼人。「我還以為他幹嘛一副想和人決一死戰的模樣,原來是怕文麟遭遇什麼不測。」

  我咧——是又怎樣!「你們不要再扯一大堆我不爽聽的廢話哦!」但他老大就是不想承認啦!「我是就事論事。」雷奕的口風緊得很。

  「我也是就事論事啊!」傅靖翔已經決定跟他周旋到底,絲毫不妥協。「孤臣無力可回天,我隻身一人待在蝴蝶館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文麟可從旁協助我、接應我。」

  「我就可以協助妳、接應妳了,不需要那壞事的笨蛋。」雷奕怒氣勃勃地回她。

  「很可惜蝴蝶館只收女人,不徵牛郎。」孫文麒的聲音似自北極發出。「也只有文麟那壞事的笨蛋能充當月狐的助手。」

  呃……他是不該說他老妹壞事、笨蛋,但是身為人家大哥的也不該讓妹妹深陷火坑呀!「日豹,我拜託你反對一下好不好?別讓孫文麟去那種地方拋頭露面,陪男人喝酒、調笑。」雷奕的聲音夾著濃濃的乞求,雖然他已盡可能的守在孫文麟身邊,但難保不會有男人乘隙調戲她、吃她的豆腐,就像那晚她說什麼遇見哈佛學長一樣。

  「就當是多一個人生歷練,增廣見聞。」孫文麒很顯然是站在傅靖翔那一邊。

  媽的!他要是有這種大哥,他鐵定一腳踹死他!「蛟,你是主子,不要再任他們胡搞下去了!咱們是在辦正事,不是在玩家家酒。」雷奕冀望老大能發出正義之聲,還他一個公道,但是心裡也很清楚這個希望太渺茫了。

  「月狐的要求並不過分,她的確需要一個幫手。」段箭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讓他希望破滅。「就這麼決定了!月狐潛入蝴蝶館伺機行動,文麟從旁協助,天鷹隨時準備接應,日豹繼續封鎖蝴蝶館四周查其動靜,地狼則接替天鷹門的人暗中監視東南亞各國的毒品交易,讓天鷹傾全力對付伯爵。好了,散會。」他乾淨俐落的篤定作結。

  「你還真的跟他們一塊瞎起哄?!」雷奕憤聲咆哮,雖然說是預料中的事,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主子這麼沒心肝,萬一出現緊急狀況,月狐擺不平伯爵,那孫文麟怎麼辦?一思及此,他俊挺的眉宇之間便刻畫出幾十道深溝。

  蛟狼豹狐四個人的眼神一致的瞟向他,個個表情嚴肅正經,反倒像是在看他胡鬧。

  「該死的!」雷奕怒氣盈胸地捶了桌面一拳,再待下去看這四個人的嘴臉他准發瘋!「天殺的!見鬼的!他娘的!」他氣得口出穢言,踩著憤恨的步伐離開密議中心。

  「好吵!」傅靖翔望著合上的自動門,手掌搧了搧右右。「那隻狗就愛亂吠。」

  「不懂得感恩的傢伙!」孫文麒儒雅的俊容不再,也優閒不起來了。

  「反正你以後會教訓他的不是嗎?」歐陽辰冷涼的唇勾起一道模糊的弧度,似笑非笑。

  「就在不久的將來。」段箭看了孫文麒一眼,朗聲笑道。

  「對啊!再過不久,天鷹的臉會更黑。」傅靖翔明亮的烏眸眨出狡詐,得意得紅唇微揚。

  「月狐,妳不會……」三個男人看向一臉賊笑的女人,心情竟無端端地雀躍起來。

  「我不會嗎?」傅靖翔巧笑倩兮地反問。

  「不!妳一定會!」三個男人爆出笑聲。

  ※※※※

  「你們確定把孫文麟送回天鷹門了?」今晚因為段箭召開臨時會議,導致他無暇前往蝴蝶館護花,故派幾名天鷹門的精英手下代他前往。此刻雷奕一手拿著無線電話,確定孫文麟是否安全到家,另一隻手像是在擺脫什麼似地揮動。

  「文麟小姐是有回來過,但月狐門派人把她接走了!」電話那頭傳來高幹平板的聲音。

  「媽的!那隻死狐狸憑什麼把她帶走……」雷奕對著電話大吼,吼到最後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話筒傳來悶悶的笑聲,想也知道對方是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文麟小姐被月狐門帶走也沒什麼不對呀!」

  該死!他隱隱約約還聽到話筒那頭嘰嘰喳喳的人聲,像是「天鷹吃醋了」、「咱們老大的獨佔慾可真強」、「聽他吼成這樣,一定是在吃醋」、「捨不得人家走囉」……

  「他媽的你們有完沒完!」雷奕發火似地咆哮,差點把電話砸個稀爛。

  「喂!不要說了啦!老大害羞了!……羞什麼?氣什麼?早把人家娶進門不就得了!……他再這樣拈花惹草下去,文麟小姐遲早對他死心,到時他呼天搶地也挽不回佳人芳心……」沒幾個人把雷奕的話當話,反而越發興高采烈、明目張膽說了起來,反正此刻不說更待何時?

  「SHIT!」雷奕火大地拔掉電話插頭,被那群廢話多如牛毛的屬下氣得直想砍人,但他第一個要砍的會是他自己,他天殺的有被人說中心事的心虛感!

  「奕,別生氣嘛!」一個嬌媚的女人自背後圈住他,雙手上下撫摸他的胸膛,替他順氣。

  「煩死了!」臊郁的心臟強烈收縮,月狐幹嘛突然帶走孫文麟?雷奕煩躁的猜測。

  「咱們這麼久沒見了,你就別再煩了嘛!」女人嬌嗔地繞到他面前,踮高腳尖,豐滿高挺的胸脯貼著他的胸。

  月狐會把孫文麟帶到哪裡去?雷奕兩道濃濃的劍眉緊蹙,完全無視於眼前女人的貼近,反而伸手推開她,半倚著檜木桌,修長的腿微微交疊,雙臂環胸的思考著。

  「奕——」被冷落的女人愛嬌地拉長尾音,不滿他的凝神沉思,伸長兩隻嫩白的藕臂勾住他的頸子。

  「幹嘛啦?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嗎?」鬼叫鬼叫的,煩死人了!都快三十了還刻意裝出少女那種嬌柔帶嗲的嗓音,聽了就想吐!雷奕不悅地掃她一記雷霆眼,嫌惡地扯下她的雙手。

  想她白雪好歹也是身出名門的千金小姐,是南部的望族,父兄在政壇也有佔有一席之地,她自己也拿了加大學位,自認為條件優秀,這男人卻沒把她放在眼裡,怎不令人氣惱!

  「想什麼想得這麼人神?想你的心上人是嗎?」白雪噘起紅唇埋怨,若不是半年前曾和他在世貿偶遇,與他短暫熱戀了三個星期,從此就迷上雷奕這瀟灑多金的花心情人,對他念念不忘,她大小姐早就一拍兩瞪眼,走人了!

  「不干妳的事吧!」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他在想什麼還得向她報告?雷奕抬起眼瞼要看不看地掃視,態度極其輕鄙不屑。

  「那你今晚幹嘛CALL我來這別墅?」白雪哀怨地問道。他不齒的神態傷了她的自尊心,彷彿被打入冷官的女人。

  他只是隨便翻翻名片簿,東翻西翻地發現這女人的名字挺好聽的才挑上她,腦子裡倒記不得自己跟她有過什麼風花雪月,反正和他糾纏的女人多得是,每個都記得腦容量哪負荷得了。

  「為了洩慾。」說得也是,幹嘛叫她來,就是為了紓解連日壓抑的慾望,發洩過後自然會回復正常,不會再歇斯底里地為孫文麟把自己搞狂。雷奕理所當然地道。

  「你把我當洩慾的工具?」白雪難以置信地瞠大圓眸,她心知肚明這是實話,卻懊惱他太過直接和不加掩飾。

  「妳也可以把我當成取悅妳的玩具。」各取所需,她在鬼叫什麼?雷奕無所謂地聳肩道。

  「你……」白雪覺得尊嚴盡失,這男人根本沒把她當人看,只把她當對他尚有利用價值的東西而已!她氣得直跺腳,為之氣結。

  「不高興妳可以走。」雷奕不耐煩地揮揮手。媽的!這種女人最討厭,要浪不浪、要騷不騷,蕩得不夠徹底,難怪他現在一點「性」趣都沒有。

  「走就走!」想她好歹也是個身份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何必如此紆尊降貴、踐踏自己面皮來取悅一隻有自大狂的沙豬!

  白雪頭一揚、髮一甩,踩著氣憤凌亂的步伐走出別墅。

  跩什麼跩?他雷奕要女人還不缺她一個!雷奕不耐地以手指掀開電話簿,一長串數字印入眼簾,他煩躁地閉上眼,手指隨便用力一點,然後拿起書桌上的有線話筒,照著號碼撥通了。

  「喂?」一個女人沙啞的聲音自話筒傳出。

  「妳是誰?」雷奕百般不耐地問道。

  「你又是誰?」美容覺睡到一半被吵醒,女人的口氣自然不好。

  「媽的!聲音有夠難聽,叫床聲一定像殺雛。」雷奕邊數落邊掛下對方劈哩啪啦叫罵的話筒。

  他突然好想聽孫文麟唱那些煽情挑逗的英文情歌,嬌嬌嗲嗲的,煞是悅耳動聽。嗯,女人的聲音就要這樣柔柔細細的,最好還帶點稚嫩的嗓音,才提得起男人的性致。

  雷奕的手再重重一點,如法炮製地又撥了個電話號碼。

  「喂,我是唐妮。」一個細氣有禮的女聲。

  「我是雷奕。」嗯,這個還可以,至少沒前面那個那麼粗,雖然還比不上孫文麟的嬌嗲,不過勉強過關,畢竟她還很有禮貌,懂得先報上姓名。

  「雷奕?!」那女人的聲音明顯地快意高揚許多。「找我有什麼事?」

  「唱首英文歌來聽聽。」孫文麟唱起歌來那甜甜的聲音沁人心脾,他突然好想知道別的女人能不能給他這種浸淫甜美的感覺。

  「呃……你找我就為了想聽英文歌?」唐妮的聲音夾帶著濃濃的失望,她是名模特兒,又不是歌星。

  「不唱拉倒!」他打電話叫別的女人唱。雷奕準備掛下話筒。

  「好啦好啦!我唱!你想聽誰的?」唐妮舉白旗。

  「沒主見,人家她都是想唱就唱,才不會管我想聽誰的,哪像妳連這個都要問我。」雷奕給了她一句後會無期,就匆匆掛下電話。這女人錯在就是龜毛,就不能像孫文麟一樣興之所來哼上一段,難怪被他淘汰出局。

  再下一個……「喂!我是雷奕啦!」這次他先報上名來。

  「哇哦!雷大公子,你可讓安琪想死了!」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性感慵懶。

  原來是那個名氣不算小的造形師,她對男人的胃口挺大的。「先別想,妳給我唱首英文歌,不要問我想聽哪一首,妳自己高興、爽、隨便就好。」雷奕粗嘎的先申明。

  她隨即哼了段MADONNA的「Open Your Heart」。「怎麼樣?雷大少爺,我叩開了你的心扉了嗎?」

  雷奕有點記起這個叫安琪的女人,好像就在三個月前他去探當時的名模女友唐妮的服裝秀,結果遇上她這個中美混血的造形師,他那時就是為了她而拋棄唐妮的。唉!可憐的唐妮,連輸了安琪兩次。

  「今晚就決定是妳了!」嗯,這女人夠浪夠騷,很放得開,一定能徹底解放他體內的慾望。

  「多謝!」安琪妖嬌的笑聲自話筒傳來。「你來還是我去?」

  「妳來!」他早八百年前就忘記她家在何處了。

  「還是在內湖的別墅?」她從沒忘記那個和他待過三天的情慾殿堂。

  「對啦!」雷奕不以為然的回應著。

  「OK!半個鐘頭以內到,記住,先準備兩杯美酒,最好濃烈一點,一沾口即點燃彼此體內的熊熊慾火。」女人興匆匆地說完,就迫不及待掛上電話。

  耳聞女人如此大膽直接的熱情挑逗,以前他會說她懂事,但是現在他會——「十足的騷貨!」雷奕堅毅的臉容上眼神激動又複雜,怎麼好像很希望等一下來的不是那個蕩婦淫娃,而是另一個清純嬌美的可愛女人了呢?

  ※※※※

  趁雷奕走出書房去開門時,孫文麟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自壁櫥裡溜出來。

  呼!她快被悶死了!月狐選的是什麼爛地方,說什麼躲在裡面就不會被天鷹發現,但是她差點就窒息了!

  她猛吸幾口大氣,轉頭瞥向小吧檯上的兩只酒杯,甜美細緻的五官差點噴出火來。

  她躲在壁椅裡是什麼都看不見沒錯,但是外面的聲音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雷奕那頭大色狼整天就想著玩女人,咒他早得愛滋病!呃……不!不!他要是得愛滋病,那她不就還沒結婚就得當寡婦!不行!孫文麟陷入短暫的自我交戰。

  要怪就怪那些不知道德禮數為何物的蕩婦!對!誰教她們不懂得矜持、不懂得潔身自愛、硬巴巴地巴著她的男人不放,逼得她心愛的阿娜答不接收也不行。所以說,天鷹會這麼花心風流,絕大多數原因是被這些寡廉鮮恥的女人害的!

  身為天鷹未來老婆的她,理所當然要替他除去這些女人。孫文麟端起那兩杯酒,半垂的星眸流洩出詭譎狡詐,不點而朱的丹唇唇角微微揚起,那是一道邪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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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安琪一上門來就對雷奕又摟又親又抱的,整個人懸在他身上。

  「好了啦!」雷奕蹙著兩道濃眉,難以消受女人的主動,張手推開她。「妳該不會是想在玄關上吧!」

  安琪聳聳眉,她倒是無所謂,也許這會別有一番樂趣。但畢竟是在複雜的娛樂圈打滾多年,她看過形形色色的人,交際手腕也變得高明,頗諳察言觀色。

  「瞧你眉頭皺的,心情不好呀?」安琪跟在他身後步入書房,嬌嗲撩人的嗓音問道。

  「廢話少說!喝妳的酒。」雷奕指了指吧檯。奇怪,怎麼到現在他還是提不起一絲「性」致。

  安琪兩手各拿一只高腳杯,向他走近。「到底為了什麼不開心了?」她笑彎了眼問道,微微欠身把一只酒杯推到他眼前。

  他捺著性子接過酒杯;滿是煩悶的俊臉皺了一下,抿唇不語。

  很多!很多事惹得他不開心!腦子裡還在納悶月狐幹嘛帶走孫文麟?她把孫文麟帶到哪裡去?他為什麼喜歡孫文麟那嬌嬌嗲嗲、柔柔嫩嫩的嗓音?他為什麼好想聽孫文麟唱英文歌?他為什麼覺得其他女人唱歌都比孫文麟難聽?他為什麼只被孫文麟的情歌打動、產生共鳴?他為什麼對火辣女子的投懷送抱毫無感覺?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孫文麟……他媽的為什麼現在他滿腦子都在想孫文麟!

  雷奕煩躁莫名仰頭喝盡杯中酒,隨手就把酒杯往身後地毯一扔,半賭氣地解開上衫的鈕扣,重重地躺靠皮椅上,兩隻鷹眼瞪著她,以命令似的口吻說:「挑逗我!」

  安琪媚眼一拋,得意又興奮地咬了咬下唇,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遵命,我的主人。」

  她仰首飲光了杯中的酒,豐滿妖嬈的嬌軀微微地在他身上蠕動。她吻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胸……最後紅唇落在男人反常平靜的慾望上,只見一雙纖纖素手熟練地解開他的皮帶,俐落地拉下拉鏈,著火的舌尖欲點燃他的熱情,然後……

  「啊——」安琪淒厲的尖叫聲乍起。

  媽的!他都還沒激動起來,胯下這女人在狂叫個什麼勁?「妳殺豬啊!挑逗男人的功夫那麼爛,還敢鬼叫什麼?」雷奕不悅地撐起身子,大手推開胯間的頭顱。

  哪裡知道這女人腦勺吻地,整個人倒在地毯上抽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緊接著皮膚起了一個個又紅又腫的可怕顆粒。

  雷奕被她莫名其妙的發病嚇傻了眼,他蹲下身拍了拍地蜷曲成一團的發抖身子。「喂!妳沒事吧?」

  安琪撐沒多久就暈死過去,雷奕立刻跳起來拿起電話準備求醫,卻突然耳尖地聽到一陣極輕、極細微的憋氣笑音,他眸光一閃,厲眸掃到側身處開了一條縫的壁櫥!

  想也沒想,他衝過去拉開壁櫥那兩扇門,咆哮大吼,「孫文麟!」這個小魔女真是陰魂不散!

  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孫文麟捂著雙耳被雷奕拎了出來。

  「妳幾時躲進來的?」

  隆隆吼聲撞擊她的耳膜,孫文麟不堪負荷地揉揉雙耳,擰著兩邊細眉大叫,「當然在你來之前啊!白癡。」

  不知懺悔還敢出言頂撞,罪加一級!「誰准妳來的?」他的雙眼似噴著噬人的火焰,拎起她的衣襟,示意她若不說出個令他滿意的好理由,他勢必會提她去撞牆。

  「你媽啦!」一雙靈眸著火地回吼。

  「妳說髒話?!」暴烈的怒火簡直快從他眼裡延燒到她身上。

  「誰像你那麼髒!」掏了一大堆爛桃花,蒙蔽其心,久而生垢。「是雷媽告訴我,你在內湖的『度假聖地』!」她柳眉倒豎。

  「就算妳是天才,我的別墅哪有讓人隨便進來的?」他恨聲地質問。

  「所以我才找月狐幫我混進來呀!」哎呀!她竟然連考慮也沒考慮,就這麼毫不遲疑的把助她一臂之力的好朋友供出來,呃……好像有點對不起傅靖翔……

  傅靖翔!他雷奕是哪裡礙著她了!那隻爛狐狸、死狐狸幹嘛三番兩次跟他作對?!「媽的!月狐,妳給我等著!」雷奕轉過身,拎起車鑰匙,邁開步伐。

  「你要去哪裡?」孫文麟追上他,拉拉他的襯衫下擺。

  「我要去宰了那隻臭狐狸。」老是這樣出其不意的搞他,真可恨!他非宰了傅靖翔不可!

  「那麻煩……你先把褲子穿……上。」她的小臉紅燙如火,羞羞赧赧地說。

  「啊……」一片涼。「該死!」雷奕望了望不著西裝褲的長腿,幸虧有襯衫罩住了重要部位,否則他會挖了孫文麟的雙眼。「轉過去!」他長手長腳飛奔到女人倒下的地方,拾起長褲套上。

  好好玩!孫文麟偏不轉過身去,還大剌剌地走向急忙穿褲子的男人。「反正你喜歡在女人面前脫褲子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索性逗起他來了!

  瞧她這是個端莊女孩該有的行為嗎?虧日豹還常擺出一副優雅斯文的紳士樣,也不教好他老妹,連非禮勿視也不曉得。「我喜歡在女人面前脫褲子干妳屁事,妳大可放心,我在妳面前會全副武裝,免得被魔女侵犯。」雷奕穿好褲子,審視無誤後,才轉過燒紅的俊臉面對她。

  「她才是魔女!」孫文麟被激怒,指了指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瞧她氣鼓鼓、紅撲撲的粉嫩小瞼,他媽的剛才被女人挑逗個半天也未見慾望顯現,怎麼這會兒見到孫文麟就勃發了起來。「妳快滾啦妳!」雷奕喘著氣吼她,背過身的俊容難堪地緊繃。

  難道她就不是女人嗎?剛剛還到處打電話找女人。唱英文歌她最會,為什麼他就不找她來唱給他聽?別的女人一上門來就急著做愛做的事,她才站在他面前沒幾分鐘就叫她滾,這程度末免也差太多了吧!簡直是天壤之別!

  「咱們今晚把話說清楚!」而且她好些天沒見心上人回天鷹門過夜,雷奕常常是出了蝴蝶館把她送回天鷹門就開車落跑,要不是想他得緊,又想追問原因,她哪會低聲下氣地求了月狐半天才混進來他的小公館,看他這模樣肯定是夜夜春宵、佳人在抱、好不快活,絕對和她可憐兮兮地窩在他房門前的苦瓜臉成強烈對比。

  「我跟妳沒什麼好說的。」他爬了爬頭髮,鼻息濃濁,為窒人的火熱慾望所苦,依舊不轉身看她。

  孫文麟氣急敗壞地繞到他身前,仰起一張柔媚嬌嗔的小臉。「我跟你大大有得說!我問你,你這幾天幹嘛一直躲著我?尤其是在吻我的那一天以後,你就不回你家住了!」害她以為自己終於得償夙願,現在見他這副唾棄她的模樣,心裡懷抱的美夢又落空,有點給她失落和失望了!

  「我哪有躲著妳?」在看到她含怒帶嗔的小臉,雷奕像看到鬼一樣驚跳起來,倒退好幾步。媽的!他怎麼該死的覺得她連生氣時漲紅的粉臉都令人神魂顛倒,不光是身體上的亢奮,連心魂也被她晶亮有神的明眸吸了去。

  那他現在一臉蒼白的和她拉開距離代表什麼?「還說沒有?」孫文麟手指著他,被她抓住了吧!「你怕我?」

  「誰……誰怕妳了!」他心虛地調開視線,不敢正視她。

  媽的!他幹嘛替她捍衛她的貞操?想要就上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嗎?怎麼這回他倒一反常態地苦苦壓抑自己,只求她快快離去?難道……難道他對她真的跟對別的女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抑或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好像是真的……

  哈哈!被她逮個正著,不敢看她明亮的大眼,說話還結巴。「天鷹,你是不是因為自己情不自禁愛上我,心裡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才……」孫文麟突然無限嬌羞地偎近他,欲言又止。

  這麼聰明!這麼厲害!竟被這個小魔女給料中了!日豹他爸媽沒事生個天才幹嘛?女人要笨一點才可愛,但是他卻覺得眼前這古靈精怪、聰明透頂的女娃最撼動他心弦。

  「妳想有可能嗎?」雷奕湛亮的黑眸凌厲一瞅,故意板起俊容,粗著嗓子說。他心裡只央求她能早早離開,無論用什麼方法也得快快把她逼走,免得他一時控制不住慾望,情難自己地侵犯了她。

  這……這她就不大敢確定了,因為她的信心已被他打擊太多次了。「那你幹嘛不敢見我?」孫文麟扁著小嘴詢問,氣勢弱了下來。

  「不是不敢,是——不想!」太好了!只要他擺出一臉高傲、目中無她的不屑樣,再硬冷著聲音說話,就能挫挫孫文麟的銳氣,讓她打退堂鼓不能再囂張下去,最好再狠一點把她逼走,這樣他就不會「鑄下大錯」了!雷奕凝聚眸中精光,猛往她一掃,那冰冷的不齒樣簡直能把人心打到谷底。

  孫文麟微微瑟縮了一下,她一直以為這種冰冰涼涼的冷酷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臉上找到,沒想到雷奕冰封的俊容亦令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她性子固執得很,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咬唇問道:「為……為什麼……不想?」

  「這還用問嗎?我以為這些年來我視妳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的舉措已經說明一切了!」早知道這小魔女的執著心離了譜,否則也不會癡纏他多年。雷奕的身子越是沸騰得火燙,他的言語表情越是降至冰點的冷酷。

  看到他冰冷到幾至殘忍的神情,孫文麟感覺到內心一角開始崩落。「你……你不要再故……故意拿話……激我了!」她的唇齒打顫,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那雙水靈靈的大眼黯然失色,再也綻放不出任何絢麗的光彩。

  看到她哆嗦的咬緊了唇,他竟感到一陣驚悸、心疼。

  不!不行!心軟就會卸下武裝,卸下武裝就是赤裸裸的情慾橫流,情慾橫流的結果就會找人退火,等慾火澆熄後她就萬劫不復了!她那麼純潔,他不想傷害她。

  「誰跟妳在故意?」他吐氣如冰。「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被妳纏煩、纏怕了,才會想避開妳。天知道這些年來無論我怎麼躲、怎麼逃,都被妳逮個正著,請妳停止這種窮追爛打、死黏活纏的遊戲吧!妳一頭熱的盲目愛情燃燒不了我。」

  孫文麟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但是他真的對她一點都不心動嗎?

  「天鷹,不要這樣對我,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把你當王子般的愛慕著呵!我知道在你身邊總圍繞著一堆心儀你的女孩子,我會嫉妒、我會吃醋,但也好羨慕她們呀!因為你總是笑嘻嘻地像個完美情人般地對待她們,對我卻總是勃然大斥、叫囂怒罵。你知道嗎?每當你急急地欲推開我,我的心都被你的拒絕扎得好疼啊!這不是一時的少女情懷,也不是盲目的迷戀偶像,而是我心中最真最純的一份愛啊!」淚水自灼熱的眼眶氾濫而下,孫文麟雙手掩面,嗚咽的表白。

  他好想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狠狠地愛她了!雷奕慘灰著臉,他的偽裝簡直快被她心酸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腐蝕了,一股苦澀的痛楚擴散胸臆,那一聲聲如泣如訴的幽怨告日險些抹煞掉殘留的理智,他伸長在半空中的手臂一震,倘若此刻把她納入胳膊中會發生什麼令人難以想像的事?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愛她嗎?

  孫文麟將小臉埋在掌間,她沒有看到他停在空中掙扎的雙手。「我……我愛……愛你,真……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自指縫流洩。

  該死!他忍耐什麼?控制什麼?男人和女人做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是……是……是和自己心愛的人!

  古銅色的手掌倏地捉緊她顫動的小肩,憐愛甚深地擁她入懷中,雷奕緊緊地摟著她,想把她抖動的嬌軀嵌在昂藏的體內,他嗅到一股甘純甜美的少女芳香,如此地撩人心魂,全身情慾難耐地躁動。

  男人陽剛的氣息撲進她的鼻息,一道刺麻的電流貫穿全身,一顆心怦跳得好快,孫文麟震撼而且難以置信地僵直著身子不敢妄動。

  他情難自己地將唇貼在她雪白細緻的頸項,呼息灼熱而且激情,佳人在抱,焚身的慾火肆虐狂燒,下腹的悸動強烈得令他難以自持,他輕而易舉地抬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檜木桌上,漂亮迷人的男性嘴唇貼上她的,隨著氾濫的情慾與她唇齒相依。

  孫文麟眨著迷濛如醉的眼眸,她完全不知所措,被莫名升高的體熱嚇壞了,稚嫩羞澀地回應他的吻,顫抖地摟住他的頸項,似懂非懂的迎合著。

  雷奕隔著衣物十分技巧、嫻熟地愛撫著她的身子,體內無數個熱情的細胞強烈地渴望佔有她,他輕解開她的羅衫,以火燙的唇膜拜一片引人發狂的春光,手掌在濃烈慾火的驅使下探進她裙內,爬上細滑的大腿,最終覆蓋在少女的禁地。

  孫文麟只覺得頭暈目眩,一顆芳心被不知名的火焰燒灼著,她無助地顫抖著,雷奕的唇吸吮著敏感的乳尖,她驚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當她最脆弱的隱私遭人探進,煽情曖昧的拂弄處子最初的純真聖地,她的心悸動起來,全身一陣痙攣,腿間幽暗的濕熱教她害怕了!

  「天……」她劇烈喘息,小手無力地推動他的肩頭。「不……不要……」太突然了,她還沒準備好。

  雷奕的身軀堅挺如烙鐵,手指停留在她溫暖滑潤的幽穴裡,他倉卒地抬起了頭,黑色的眸子因慾火而熠熠發光,燦亮的逼視她。

  孫文麟被他眸裡流洩而出的情慾震懾住,她顫巍巍地咬緊了唇,體內手指的滯留教她心悸,陌生的電擊感穿透心扉,心跳的節奏被他的侵入打亂,跳得又狂又急,她惶恐的盯著他。

  黑眸盈滿高漲情焰,下腹部的亢奮在威脅他的自制力,雷奕瞪著她,漂亮得過火的五官因壓抑慾望而痛苦扭曲,他氣息濃濁的逼問,「妳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這問題白癡也知道,更何況她是個天才。「知……道……」孫文麟囁嚅地說,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熾熱的雙眸,也不敢妄動,因為他的手指尚未離開她。

  「既然如此,」他抽出了濕潤的手指,手掌撐在桌面上,血脈僨張的鐵軀圈住她。「妳能給我嗎?」

  「我……」她能,但是她怕呀!孫文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心裡既驚且懼又惶然莫名的感受,太快了,快得讓她無所適從。

  「不能,對不對?」他竭力咬牙克制住慾望。天殺的!他何時在慾望勃發的時候緊急煞車?這種吃力不討好又傷身的鳥事他幾時幹過?他應該一如以往的放任慾望而行,但是……但是現在他卻反常的虐待自己,他不想這樣狂妄自私的弄痛她。

  「對……對……對不……不起……」孫文麟雙眼泛紅,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媽的!她純潔天真又不知所措的無辜模樣,讓他開始相信自己是喪心病狂的禽獸!「那我剛才吼妳的時候為什麼不滾?」雷奕聲嘶力竭地大吼,憤怒異常地拉開彼此的距離,下腹部的強烈悸動幾令他發瘋抓狂!

  孫文麟聞言猛然止住淚水,她惜愕地睜大水眸看他,想起了前次在蝴蝶館內他卑鄙又令人心碎的懲罰,難道他又如法炮製的愚弄她?!「你真的那麼希望我消失在你眼前?」求你說不是,求你!她哀傷的美眸夾帶一絲乞求。

  「對!」他石破天驚的大吼,身子已瀕臨火爆的臨界點,她再待下去,他保證自己會在這張桌上要了她!「妳給我滾!立刻!馬上!」

  孫文麟慘白著小臉整好衣衫,她作了十多年的夢碎了,被他無情的吼叫聲徹底粉碎。心頭泣血地跳下檜木桌,酸澀的眼眶毫無意識地瞥過他,她像一縷淒絕的幽魂飄落至門口。

  雷奕的心彷彿遭人重擊,看到她心已碎神傷、憂鬱到幾至絕望的憔悴模樣,修長有力的雙腳幾乎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他跌坐在牛皮椅上,感覺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盤踞,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瞥眼一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這女人什麼時候醒過來?」奇怪,他也喝了酒,怎麼他就沒事?雷奕乍然想起。

  孫文麟心想,他果真自始至終從未在意過她啊!不管她如何努力,他永遠都不會把她看在眼裡,他的心裡能佔據很多女人的身影,但不會有她!

  「就像白雪公主啃了毒蘋果,當白馬王子印下他的吻後,魔女的魔法便會消失,公主便會醒來跟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幽幽地說,吐氣如絲。其實迷藥的效力只維持一個小時,女人要見雷奕一定會盛裝打扮,她如是猜想才在酒杯邊緣抹了能和口紅產生化學變化的迷藥水。

  算了!他管這個安琪去死,他自己都痛苦得要死掉,誰管這女人醒不醒得過來。

  在聽了虛弱的掩門聲後,雷奕的心也被敲痛了好幾下,他皺起眉頭指手撥電話。

  「月狐,我是雷奕……別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能說是妳幹得好事……孫文麟剛從我這裡走了,妳快點派人來接她……不要怪我為什麼沒留她,我說我會獸性大發的強暴她這樣妳高興了嗎……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不爽和妳辯,反正孫文麟是妳挑的助手,妳要負責!」他主動掛了電話,沒三秒鐘,他還是衝了出去……

  ※※※※

  孫文麟失魂落魄地在黑夜的街道遊蕩,自離開雷奕的別墅後,淚水就從沒停過,一直失控地滑落。

  她被傷得好深好重啊!原來失戀的滋味是如此苦澀難受……不!她更可憐,沒相戀哪來的失戀,她是單戀就被人狠傷透、拒絕,更加悲哀啊!尤其是她花了十多年的精神與時間在雷奕身上,最後竟然血本無歸,多年的心血只換來他殘忍無情的惡言相向,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費,這才教她氣餒心傷啊!

  她邊走邊哭,路燈把她顫抖無助的柔弱身影拉得好長,突地,玫瑰色的背心口袋響起一記低微的鈴聲,她抽泣地掏出裡頭的粉餅盒,那是傅靖翔交給她的小型錄音機。

  孫文麟抹了抹模糊的淚眼,打開粉餅盒,指尖按了一個小鍵,錄音監聽器開始運轉,她聽到一大串的對話。

  「好,今晚三點……」是伯爵的聲音,道地的英語。「把蝴蝶館裡的海洛英運出台灣。」

  拜斯的聲音只出現過一次,但他優雅無夾帶任何回音的英語顯得特別清亮、與眾不同,接著又是一大堆人的談話聲,但都繞著海洛英運出台灣後如何銷入亞洲的問題打轉。

  孫文麟單手合上粉餅盒,梨花帶雨的小臉微微發光發熱,她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帶點激動的心情跳上車。

  ※※※※

  幾名鬼祟的人影躲在蝴蝶館後濃密的大竹林裡,孫文麟被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簇擁其中。

  「文麟小姐,現在不是妳該來蝴蝶館的時候。」他們是孫文麒安排埋伏在蝴蝶館四周的眼線,驚見孫文麟夜闖蝴蝶館,連忙冒著風險攔住她。

  「伯爵他有動作了!」孫文麟拿出粉餅盒,放動錄音系統。「他打算今晚三點漏夜走私海洛英出境,那一億美金的毒品就藏在蝴蝶館某處。」

  「但是現在風平浪靜,半點聲息也沒有……」天!拜託她就快點回去吧!要是日豹門的寶貝有半點閃失,他們這幾個也別想活命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孫文麟板著俏臉,眸聚精光。「你們快些聯絡我大哥、蛟哥哥、辰哥哥和月狐。」至於那個天鷹雷奕就給她滾一邊吧!她再也不要看到那個負心漢了!

  「文麟小姐……」這太為難人了!要是消息錯誤,而他們亂報情報的話,他們還用混嗎?

  「小心,有人自蝴蝶館出來了!」四個男人護著孫文麟,隱身在長滿青苔的大石後。

  黑夜中視線不佳,只見幾道人影忙碌地來回穿梭,有的手裡拎著皮箱,有的數人合扛著大鐵箱,不知在搬運什麼。

  「難不成伯爵真的決定在今晚行動?」男人們敏銳地皺起眉,疑惑相對。

  不行!時間太緊迫了!她必須快點行動!孫文麟一躍而起,準備遁進蝴蝶館。

  「文麟小姐,咱們還是先通知日豹,等候指令行動。」四個男人之一急急扯住她的臂膀,阻止她行進。

  「來不及了!已經兩點三十五分,伯爵三點就準備帶毒品出港了!」孫文麟急迫反駁。

  「那麼咱們就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跟蹤伯爵到偷渡港口再一網打盡。」有人獻計,總而言之,不能讓孫文麟深入虎穴涉險,否則他們四條小命也會很危險。

  這方法也許可行。「就這麼辦,咱們跟蹤伯爵再伺機行動。」是的,依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付伯爵的,孫文麟記取前車之鑒的教訓,沉吟半晌,頷首接納了他們的建議。

  ※※※※

  三點整,伯爵步出蝴蝶館坐進一輛銀色的凱迪拉克,一群黑人卻出人意料地分散而行,孫文麟和日豹門手下追蹤在後,皆詫異不解,亦分散人馬各自追著四方黑人的行跡。約莫行駛了半個小時後,他們並沒跟到港口,只見到伯爵的座車駛進一佔地空曠的老舊廢工廠。

  孫文麟跟手下不敢靠工廠太近,他們將車子停在離破舊工廠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拉下車窗,孫文麟百般疑惑的遙望工廠,不解地聳聳細眉。「伯爵到底在盤算什麼?他不到港口,卻來到一處荒廢已久的破工廠幹嘛?」

  「聯絡好日豹了吧?」擠在後座的三個大男人互相詢問。

  駕駛座的男人說:「我還沒上路前就已報上消息了,日豹他會根據情報網上咱們發出的訊號追來,應該再過幾分鐘就到了!」

  「這裡是個荒廢已久的工業區,」孫文麟不安的環視蕭涼寂靜的空曠地帶。「方才駛過這裡我注意到了政府張貼的公告,計劃不久後將拆除此處所有破舊的工廠,規劃為商業區……人煙罕至,空曠荒涼……開車!」她越想越不對勁,不安地叫了起來。

  「文麟小姐?」駕駛的男人驚訝地轉頭望向她。

  她早該知道伯爵沒那麼笨的!真枉費她還拿了四個博士學位!「這是個陷阱,咱們快走!」孫文麟懊惱地提高音量。「快!」

  男人不明所以地發動車子,向後倒車,但是——

  一群彷彿老早就埋伏在工業區四周的黑人突地湧現,一字排開地站在車後,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烏茲衝鋒鎗!

  四男一女慘白著臉望向車後,「我們的車子能防彈,咱們向前衝!」駕駛男人低語,踩緊油門,準備向前奔出一條活路。

  霎時,刺眼的燈光自前方射來,那是伯爵乘坐的凱迪拉克的遠光燈!

  「盡量拖延時間,蛟和四門門主已快抵達!」孫文麟冷靜無比地說。

  只見拜斯自凱迪拉克走出來,金色的頭髮在耀眼光線下更顯刺目,他的唇角狂傲的高揚,踏著勝利的步伐走向腹背受敵的黑色朋馳。

  拜斯走向右邊車門,一手靠在車頂,一手扣住車門把,俯身輕笑,俊臉煞是迷人,但是眼裡閃耀的邪氣危險至極。「又見面了!天使。」

  孫文麟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腦海裡憶及上回他侵犯她的畫面,她頗感艱澀地吞了口口水,不安地挪動身子。

  拜斯修長的手指探進半開的車窗,指尖挑起她尖細的下顎。「下車。」他以低沉的嗓音命令著,音律迷人,卻夾帶十足不容人反抗的霸氣。

  車內的四個男人皆掏出了手槍,駕駛座的男人道:「放開你的手,不許碰她!」

  完全無視於他們的嚇阻,藍色的瞳眸逼視孫文麟,熾烈而且窒人。

  也許是被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徹底傷透了吧!也已經沒有什麼能更教她心痛難受了,她緩緩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文麟小姐!」四隻手臂攔住了她。

  犧牲她一個人,至少能救四條命,也算值得。孫文麟深深地看向四人,示意他們靜待救援,唇邊浮起一抹虛弱美麗的笑靨,湛黑如夜的星眸稚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自眸底升起的睿智成熟。她輕輕扳開他們的手,走出車外。

  「請你放過他們。」孫文麟抬首仰望,明眸裡射出兩道精光。

  眼前這雙洞悉人心的美眸的確教人招架不住,危險強硬如拜斯亦然。「就算我說好,妳會相信我嗎?」

  「我只要你說好,你管我相不相信。」黑眸老成得森冷,她無畏的反問。

  「沒人能抗拒天使的乞求,就算是惡魔。」拜斯雙手環胸,以先天的優勢睥睨她,龐然身軀後彷彿張著黑色邪惡羽翼。他欣賞她的勇敢,他喜歡她的無畏,他想他會更喜歡與天使合而為一的感覺。

  拜斯一個手勢,所有的黑人皆放了槍,退至一旁,再次躲進黑暗之中。然後,他輕執起她的手,微微一笑,帶著她坐進凱迪拉克。

  孫文麟坐在銀色的凱迪拉克內,裡頭寬敞而且舒適,她小心的呼吸,感覺到伯爵坐得很近,幾乎要碰觸到她僵硬的身子,令她的寒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開車!」拜斯察覺到她心驚膽戰的僵直,呵!天使還是會害怕的啊!瞧她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的唇和故作堅強的眼神,多麼可愛迷人!

  不知道當她陷於情慾巔峰時,天使的臉孔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他開始有些期待了。

  凱迪拉克車子開進廢工廠最隱密幽暗的角落,停妥車後,拜斯立即將司機遣下車守在車外,豪華寬敞的車內只餘孫文麟和他。

  「告訴我妳的真實姓名吧!天使。」她絕對不叫什麼孫逸仙!拜斯偏過頭去,以手勾住她的下顎,邪俊的臉離她僅三根手指的距離。

  「姓天名使,你不就口口聲聲喊我天使嗎?惡魔。」

  奇怪!明明都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面孔,為什麼她看到雷奕會心動不已,心潮激起陣陣漣漪,而對伯爵則是驚愕不斷,懼浪排山倒海而來……即使雷奕如此絕情待她,她還是好愛好愛他呵……

  他猝不及防地輕啄了一下嬌麗艷紅的唇瓣。「好可愛,我就喜歡妳噘著小嘴的嬌嗔模樣。」

  「你不可以吻我!」孫文麟一掌拍開他的臉,以手背猛拭去唇上他的味道,明眸含著怒氣死瞪著他。

  「來點前戲會比較好,我不想那麼直截了當佔有妳,倘若妳的太乾澀,我們都沒有辦法達到高潮。」漂亮的嘴角掛著一抹輕佻的笑意,拜斯邪氣又露骨地說。

  「下流!」他怎麼可以講這麼低級、沒水準的骯髒話污染她的耳朵!孫文麟又羞又氣地掩耳大罵。

  這樣天真可愛更加令人慾望勃發。「不不不,這還不叫下流,要這樣子才叫下流。」拜斯強把她的身子拉抬到身上,熾熱的慾望中心隔著彼此的衣物抵著她女性的入口,手掌罩住她玲瓏飽滿的胸脯,以舌輕舔她白皙的細頸。

  無數個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肩頭。「放開我!」孫文麟明白感受到男人最野性的一面,她害怕的大吼。

  「妳知道嗎?天使,對於越不能屬於我的東西,我越想占為已有。」湛藍的瞳眸徹底燃燒,狂妄的雙手扯裂了她胸前的衣衫,粉餅盒自背心口袋裡落在座椅上,拜斯斜睨了一眼,笑道:「天使不該玩設計人的鬼把戲,否則擒人反被人擒,惡魔將會斬斷天使的羽翼。」

  「刷」的一聲,駭人的絹帛撕裂聲傳送她耳裡,少了底褲那道微弱的屏障,孫文麟險些暈厥過去,這狂徒的火熱罪惡只隔著西褲與她的隱私接觸。

  「擎天盟不會放過你的!」她咬牙切齒的警語。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擎天盟派來臥底的天使。」暫忍下強大的慾望,他直勾勾地望進她靈魂深處,眸光尖銳逼人。「是人稱槍神的月狐嗎?」他想不是。

  「如果我是,我早就一槍轟了你的腦袋。」激憤的言語自齒縫中擠出,孫文麟伸手推他,但是徒勞無功。拜斯的鐵掌緊緊扣住她的臀,緊抵著慾望的核心。

  「我想也是。」他低頭舔了舔她因盛怒而劇烈起伏的胸部,一雙惡魔之眼輕佻地笑著。「天使啊,擎天盟該不會也對那一批價達一億美金的海洛英有意思吧?」

  「何必多此一問,你不是用這個把我引來了嗎?」她恨恨地拍打他,不忘掙扎。「你這個惡魔,標準的黑暗之子,唯恐天下不亂,拿毒品、賭博和女人來顛覆世界,你為什麼這麼壞?」現在還要欺負她,壞胚子!「你豬狗不如,你害人無數,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馬上下地獄!」

  「我從沒奢望過要上天堂啊!」拜斯的手離開她的臀,捧住她小小扭曲的臉蛋,眸底升起一抹狂然,聲音不卑不亢自剛毅的唇逸出,以惡魔之姿宣示,「我為什麼這麼壞?因為我出生在都市最髒亂、最邪惡、最沒有人願意靠近的貧民窟裡,我的母親是個妓女,以出賣靈肉來養活五個孩子,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但我有很多繼父,有吸毒的、酗酒的、殺人犯、扒手……最後一任是個皮條客,專替我媽收錢拉客,她人盡可夫,在我十三歲時死於愛滋。我從小就知道,為了生存,我必須很努力、很辛苦的與這個世界搏鬥,所以我五歲時就是個手腳靈活的小扒手,從未失手過。當我母親因貧窮而無力就醫垂死在我眼前時,當我的兄弟為了攢錢被人們當成狗一般地使喚時,當我因為沒錢而失學、而被人鄙視時,我下定決心告訴我自己,只要能坐擁財富,無論用什麼方法,即使把靈魂賣給惡魔,我也會不擇手段去做!」

  他的話句句似冷箭刺進她的毛孔,孫文麟望進他深邃、毫無靈魂波動的藍眸,她忍不住淚盈澈眶。「但是……你不能把慾望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妳在為我哭泣嗎?天使。」他以冰涼的唇瓣吻去她的淚水,嘴角噙著輕嘲的笑意,笑聲卻陰涼得能凍結人心。「為什麼而哭呢?想用淚水來洗滌我滿身的罪惡嗎?洗不掉的,妳怎能看得清我內心的醜陋?妳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環境、正常的教育下成長的,妳如何能明白曾經生活得像一隻溝鼠的惡魔為何雙手染滿了血腥罪惡?而且有的人天生就是壞種,天生的血液就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地獄長大的惡魔!妳不會懂的,天使,一個活在天堂裡的天使。」

  「是的!我不會懂,因為善與惡分明、正與邪對立,我是天使而你是惡魔,我們誓不兩立,自古以來便是天生的宿敵!」她的雙眸被淚水洗亮,閃耀著令人不敢違視的光芒,無畏的小臉滿佈勇氣與他對視。

  「彷彿是個為光明正義而戰的聖女貞德呵!」拜斯像匹狼壓倒獵物,灼熱的身子貼在她身上,最邪惡的慾望置於她兩腿之間,藍色的眸子燃燒著情慾之火,簡直要焚燬她對上帝最崇敬不移的信仰。「妳越是高貴貞烈,我越是想殘酷地對待妳。」他的手緩緩解開緊繃下身的束縛,「神聖不可侵犯的天使啊,罪不可赦的惡魔將以他最赤裸裸的慾望向妳告解!」

  「不——」孫文麟狂哭哀號,全身發軟,頭疼欲裂。

  車門就在拜斯的手指拉下西褲拉鏈的那一剎那被司機拉開,他瞬間吐血倒地,另有一枚暗器射入,拜斯尚未反應過來,俊美的臉孔已被劃出一條血痕!

  「你最好冷靜一點,伯爵。」一個同樣倜儻瀟灑的男人矗立在開啟的車門不遠處,俊眼泛著致命的冷芒,唇中吐出的警語滿是寒霜。「否則等一下劃得就不是臉,而是削斷了你的『寶貝』,到時候當不成伯爵變成太監,可別怪我。」

  被壓制在皮椅上的孫文麟努力地後仰著頭,當那熟悉的聲音竄進耳膜時,她全然崩潰地痛哭著,「天鷹……」

  「為何總是有人要破壞我和天使的好事呢?」拜斯坐起了身子,搖搖頭,毫不以為意地伸手抹去臉上的血滴,令人毛骨悚然地微扯嘴角。

  「因為,」雷奕半瞇的眼眸流竄出椎人心、刺人骨的冰硝。「你褻瀆的是我的天使!」他愛孫文麟,真的。

  等等!他說了什麼?孫文麟迷亂的思緒霎時清明,他的話仿如一記春雷乍響,撼動了她的心,燦爛如星辰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直盯著他,難以置信這句話會是從雷奕口中說出來。

  拜斯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聲,陰惻惻的笑眼席捲著身旁的女人,低頭瞄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液,原來還是紅的,然後那沾了血的手指異樣地在她潔白的腰上比畫——

  孫文麟發覺腰間一陣冰冷,她倉皇地坐起身。

  雷奕舉步走向大開的車門,強而有力的手臂欲拖出車內背對他而坐的嬌軀。

  「不要碰我!」她臉色蒼白的低呼,全身冰冷、僵直。

  「妳說什麼?笨女人!」當場從天使降級為凡夫俗子的笨蛋!雷奕怒氣騰騰地咬牙低吼。

  「她叫你不要碰她。」拜斯側身,手肘撐在椅背上斜支著頭,雙腿好整以暇的交疊,陰冷的笑眼斜瞅著雷奕。

  孫文麟發顫的微轉過身。「我身上有炸彈。」

  半敞的衣衫酥胸微露,雷奕向下一望,果然,她纖細的腰身纏了一圈不知名的黑色小盒子。

  「拆掉!」黑眸泛出殺人的光芒,雷奕命令的語調滿是冰霜。

  「有擎天盟的天鷹當司機,看來今晚我能順利出港了。」看來他今晚計劃擒住天使當人質是對的,只可惜擎天盟厲害的人物來得太快,害他無緣品嚐天使的純真美好,真教人失望。拜斯撇唇輕笑,閒適從容,勝券在握般,根本沒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裡。

  「我說拆掉!」雷奕在掌中把弄著冷鏢。

  「還剩二十七分零九秒,你再不送我到港口,炸彈可就來不及拆除囉!」藍眸輻射出猖狂的霸氣,拜斯得意地揚高眉。「我不會解只會放,港邊才有人會拆。」

  「你——」這洋鬼子竟敢威脅他?!他會照辦才有鬼!

  「天鷹,你快走!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盡。」孫文麟搖頭哭喊著。

  但他整個人就見鬼的發瘋發狂,雷奕狂憤地關上門,暗中把追蹤器的頻率調到最高,這樣日豹就能很迅捷地追蹤到他。蛟是個拆彈高手,但願他們能及早攔截。

  他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地坐進車內,炯炯的眸子憤恨狂燒。「帶路!淫魔。」

  「他怎麼捨得丟下妳一個人走呢?他這麼愛妳啊!」拜斯揚起右手微微一指,得意地笑道。

  雷奕發動車子行駛,眼看後照鏡拜斯放下的右手就要落在孫文麟瘦弱顫抖的肩上,他森冷的警告,「你要是敢碰她一根頭髮,我會馬上撞車引爆炸彈,信不信由你,但我最不愛唬人。」

  「放心,我跟你一樣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拜斯斜著眼睨他,嘴角邪氣地微揚。「真不明白擎天盟為何對那批海洛美有興趣?擎天盟夠富可敵國了,蛟會在意區區一億美金的海洛英?」

  「因為魔鬼就該接受審判,魔鬼就該下地獄!」孫文麟哭泣的惱吼。她自小到大從未這麼強烈的憎恨過一個人,但她現在真的想拿把刀劃花他刺目的笑臉。

  「是嗎?」拜斯爬了爬金髮,咧嘴而笑,彷彿孫文麟說的話有多麼愚蠢可笑。

  是的!雷奕在心裡狠狠地斥了一句。

  ※※※※

  暗夜的港口,邪魅得詭異,若隱若現的漁船燈光,若干黑色的人影晃動,銀白色的車體平緩駛近。

  雷奕冷靜平穩地煞住車,隨即有一群黑人迎向前來,彎身打開右後車門,拜斯扯著孫文麟的手臂步下車。

  雷奕忍耐已久,抑止不住滿腹的怒氣,兩手一揮,亮晃晃的銳器自袖口掃出,那一整排迎接伯爵的黑人立刻噴血倒地。「把炸彈拆掉!」他瞄了孫文麟一眼,胸腔幾被僅剩十分鐘的顯時器扯裂。

  「上船再說。」拜斯的嘴角有些僵凝。

  「別耍花樣!」雷奕沉聲說,俊臉陰厲,跟著他踏上有別於一般漁船的豪華遊艇。

  「天鷹,不要跟來,這魔鬼詭計多端,他不會替我拆炸彈的。」他們才踏上甲板,遊艇便緩緩啟動行駛,孫文麟頗感不妙的說道,不安的環視逐漸靠近的漁船。

  「別這樣說,天使,我可不想死在妳情郎的冷鏢下。」拜斯詭譎地笑道,深不可測的藍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媽的!還剩八分鐘,我不想聽你廢話!」雷奕咬牙低咆,他的心都快被撕碎,這洋鬼嘴皮子還在耍賤,等拆了炸彈之後,他會讓他一鏢斃命,再也笑不出來。

  「是是是,我不廢話。」拜斯走近艙門,伸手按了一個鈕,「我馬上行動!」

  雷奕腳下的甲板忽地一開,他敏捷地向上一躍,攀出桅桿!甲板下是一隻隻張口的鱷魚!

  「再見了!天使。」機關啟動的同時,拜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身旁的孫文麟推下海。

  「孫文麟!」雷奕嘶聲咆哮,眼看她被人推下海,他的心激烈地絞扭著,噬人的痛楚爬滿全身,那一刻他紅了眼眶,痛徹心扉。

  眼見雷奕沒中機關,拜斯自懷中掏出一把槍,知道他兩手緊攀桅桿無力反擊,於是好整以暇的將槍口瞄準他的左胸心口。

  酸澀的眼眸凌厲一掃,雷奕搖身一躍,揚手神速一揮,也跟著跳下海,拜斯的子彈只擊中桅桿!

  「怎麼會——」一枚冷鏢插在咽喉,鮮血直流,而另一枚冷鏢……拜斯跪倒在甲板上,雙手撫胸,它穿透肋骨、沒入胸膛,梗在鼓動的心臟裡!

  ※※※※

  「孫文麟!」雷奕潛入冰冷的海水中,在黑暗中找尋她的身影。「孫文麟!」

  聽聞雷奕嘶啞的喊叫聲,但是孫文麟不敢開口回應,她的身上有炸彈呀!她反而朝聲源反方向他越游越遠。

  雷奕反覆瘋狂的找尋,潛入海裡又探出海面,就在他第N次探出海面換氣時,靈敏的耳膜因不遠處微弱的拍水聲而振動,他這回不再吭聲地大吸一口氣,迅速沒入海中。

  成串的淚水溶入海裡,孫文麟的手腳奮力拍打著海水,她死她的,絕不能連累心上人喪命!她拚了命的游離方才的聲源處。

  倏地——「孫文麟!」雷奕破水而出,聲嘶力竭的大吼。

  一顆頭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孫文麟震愕莫名地睜大紅眸。「天……天……」

  「天妳個大頭鬼!」雷奕破口大罵,一張俊險惡狠狠地扭曲。「妳這個豬腦袋竟然想撇下我!」

  「你快走!」孫文麟的小臉淚痕狼藉,她憂懼焦急地伸手推他。「炸彈就快爆炸了,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該死的!蛟他們怎麼還不來!」雷奕憤聲咒罵,依然固執地擋在她面前。「要走一起走。」

  「跟我一起走到地獄是嗎?」孫文麟哭叫著,「我不想拖著你一起死……」眼見他不為所動,她咬著下唇,背過他,準備再次划離他。

  雷奕自她身後緊緊地擁住她!「要死也一起死。」

  這是她盼望已久的擁抱,但是……「放開我!」孫文麟語帶哭音的哀求。「你不能死,你是天鷹,你不能死……求求你快點離開……快點……」她扭動身軀,想掙脫他的懷抱。

  鋼鐵般的手臂牢牢鎖緊懷中嬌軀,男兒的淚水淌下,雷奕痛聲道:「媽的!妳一定是在耍我,在我愛上妳之後,妳竟然敢叫我棄妳於不顧獨自求活,妳該死的敢耍我!」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殘酷地對待她?多年的願望竟成遺願,美夢成真是在臨死前一刻!「我拜託你不要愛上我,對啦!這些年來我都是在耍你啦!」孫文麟心痛至極地說著反話。「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放開這個耍你的混帳傢伙……」才怪!她愛死他了!但是她的愛快害死他了!

  「對!那我更不能放手讓妳一個人死,我要追到地獄跟妳算帳!」他愛她,他不會放了她,就算是死!雷奕扳過她冰冷蒼白的小臉,在她的唇烙下他的印記,火焰般的舌熱辣辣地深入,一再一再地深入汲取她口中的甜蜜,濃烈纏綿得彷彿是最後的一吻。

  孫文麟告訴自己該推開他,但是她推不開呀!兩唇的膠著是靈魂的相遇,她根本抗拒不了,淚水滲出眼縫,她在他火熱的探索下迷失了心魂,她允許自己陷落,沉溺在臨死的親吻中,那份唇舌交纏的感受分外甜美,令人神魂俱醉。

  一艘快艇如火箭般駛來,四個熟悉的人影矗立其上。

  「好了,你們別再你儂我儂、卿卿我我下去了。」

  雷奕離開愛人的唇,驚喜地大叫,「蛟!」

  歐陽辰將快艇停泊在他們身旁。「快上來!」

  雷奕環住孫文麟的纖腰抬高她,快艇上的孫文麒連忙接過小妹將她接上船,接著雷奕濕淋淋的身軀才跟著上船。

  段箭此刻已蹲下身,慢條斯理地替孫文麟解炸彈。

  「蛟,你快點行不行?只剩兩分零九秒,你不要再龜毛了!」雷奕看他慢吞吞的就一肚子火。

  「唷!緊張得心臟都快麻痺了!」傅靖翔坐在孫文麟身旁,一手緊緊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一手摀住胸口。「瞧他好像世界末日快到了吔!」

  「文麟要是有個萬一,他的末日真的會到。」孫文麒的聲音低低涼涼的,鏡片後深不可測的黑眸閃動詭譎的光芒。

  「日豹,你就別再嚇他了!」歐陽辰的冷聲竟有一絲促狹,要笑了笑地瞥著他。「你沒看到他的眼睛都被嚇紅了嗎?」這小子總算開竅了!還流出愛的淚水呢!

  媽的!他們還有心情對他冷嘲熱諷!雷奕已經沒有餘力管眼睛紅不紅了,他的一顆心全是在孫文麟身上,毫不理會他們欠扁的揶揄,半跪在一旁凝視著孫文麟,牢牢地握住她另一隻手,一手還憐憫又疼惜地輕撫她微涼的小臉。

  「OK!」段箭低沉有力的宣佈。嗯!成績還不錯,對付這種精密又複雜的最新型炸彈只花了一分鐘,不過還是沒破他上回演練中那五十三秒的世界紀錄。有點扼腕!他皺了皺眉,下次他一定要在三十秒鐘以內解決掉!

  「天鷹!」孫文麟狂喜地坐起身,激動地摟住他。

  「老天!還好……感謝主!」雷奕吁了一口大氣,失而復得的喜悅盈滿胸臆,他欣喜若狂地擁緊她,喜極而泣的淚水湧出眼眶,他把臉深深埋在她的頸肩處,極輕極微地抽泣,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愛她好久好深了。

  滾燙的淚水落在她肩上,孫文麟也忍不住感動地流下眼淚,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呵!

  另外四人見有情人終成眷屬,頗為識相的不去打擾他們,坐在一旁逕自討論起來。

  「地狼,你已派出擎天海運的船去攔截拜斯的遊艇,以及暗藏毒品的漁船了吧!」段箭一直根據雷奕發出的強烈訊號來到港口,也是從追蹤器聽到他們彼此的對話,才知道拜斯準備夾帶毒品偷渡出境,和孫文麟身上被綁了炸彈。

  「我動員擎天海運的精良快艇,拜斯插翅也難飛,現在應該已經一網打盡了。」歐陽辰自信地道。

  「蛟,這下子又有一筆可觀的利潤進帳了吧!」瞧主子高揚不下的唇線和笑彎了的俊眼,傅靖翔嬌麗的容顏泛著一抹嘲諷。

  「當然,除了財神爺,誰請得動他?」孫文麒斯文的輕笑聲也是飽含嘲弄。

  段箭快意地吹起口哨,被金錢滿足了的暢快心情,令他愉悅欣喜得不和他們計較。望著遠天東方翻起的魚肚白,他眉眼堆笑,快樂似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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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4 00:09:0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走出電梯,雷奕來到擎天大樓頂樓的百坪會議室。

  有夠煩的,每個月都開會,照理說伯爵的事告一段落,他應該能放個長假四處逍遙去,誰知道蛟那麼堅持要開完會才准假,那四個傢伙肯定又在想什麼招數對付他!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頂多就受他們一奚落,誰教他還真的愛上孫文麟。

  「咦!地狼和月狐呢?」雷奕坐定,左顧右盼後疑問道。

  他還以為他是最晚到的哩,方才和孫文麟跑去看了一場電影,電影散場後便送她回家。媽的!要不是蛟在耳邊催個半死,他今晚就可以佳人在抱了!

  「月狐周休二日跑去閻王島會情郎了;地狼的茜茜今天生日,他帶她出海慶祝也沒空來。」段箭覺得有點無聊。

  「那我來幹嘛?」雷奕蹙著濃眉,不悅地說。「蛟,今晚乾脆休會算了!」

  「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以後不要太早把大壞蛋幹掉,這樣人家查案就費時、費事、費力多了!」段箭懶懶地睨他一眼。

  「那些洋人怎麼這麼煩?我管他那麼多,那個大淫魔我看了就覺得煩,敢給我動孫文麟的歪腦筋,我就讓他死!」雷奕還在氣自己沒太早宰了拜斯,那隻色魔還碰了孫文麟好幾下,活該!死得好!「哪有不費吹灰之力就破案的,告訴那群美國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破案就要付出代價。」

  「他們已經付給蛟一億美金的代價了!」孫文麒溫文從容的聲音加入。

  「哦……對了!日豹,我爸媽這個禮拜天會登門造訪,叫你爹娘在家。」雷奕已私底下和孫文麟互訴承諾、私訂終身了。

  「來串門子聯絡感情沒關係,但是不要聊到文麟的終身大事上。」孫文麒開始教訓他了。

  「佷抱歉,我們天鷹門就是要去提親的。」雷奕嘿嘿笑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爹娘那天會剛好、碰巧不在家,你可以不用來了!」孫文麟不卑不亢的先預告。

  「日豹,你別再從中搞鬼,雖然地狼被他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纏功下勉強補訂婚,但他卻跟月狐串通非等我討老婆才肯結婚,結果那兩門的長老顧問全把自家子孫不成家立業的大罪怪到我頭上,我被那群老頑童再加上我老媽搞得快精神崩潰了,你別再讓雷爸、雷媽也湊上一腳搞我好不好?」雷奕一眼就看穿孫文麒不軌的企圖,他哀聲嘆氣地求那狗頭軍師心眼不要再壞下去了。

  「文麟才二十歲,年輕又沒定性,還不適合當天鷹門的女主人,等她大一點的時候再說吧!」孫文麒完全不為所動,堅持己見。

  「誰管你!」雷奕「啪」的一聲拍桌站起身。「反正文麟已經滿二十歲了,大不了我帶她去公證結婚!」他撂下話,又急又憤地邁步離去。

  ※※※※

  捷克 布拉格

  布拉格歷經兩次世界大戰,卻未遭戰火波及,集東歐藝術和建築上成就之極致,宛如一座巨型開放式建築博物館,巴洛克式、羅馬式、哥德式、文藝復興式、新藝術式、立體主義式等等集歐洲建築美之大成,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給。

  此刻,孫文麟和雷奕正仰首讚嘆著掛在布拉格老城的市政廳上,號稱全歐洲第一的「天文鐘」。

  「月狐推薦得沒錯,布拉格的確值得一遊。」孫文麟幸福萬分地倚在心上人身側,甜甜笑道。

  「布拉格從不放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這位小母親有爪子,面對她你變得無計可施,唯有投降一途。」雷奕低低的呢喃著布拉格文學家卡夫卡的詩句。他摟著孫文麟,從未有女人如她一般給他如此滿足的幸福感。

  「對了!奕,人家不能跟你飛去美國結婚了!」孫文麟突然想起什麼,扁著小嘴說。

  「為什麼?」雷奕很緊張地問道。她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大哥把我的身份證件全扣押起來了。」孫文麟捏緊粉拳,忿忿不平地咬牙道。

  「媽的!他存心整我,一想到終有一天會有他這個陰險狡猾的大舅子,我的心情就不爽!」雷奕沒好氣地說。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動你的心……」孫文麟可愛的小臉黯了下來,以惹人心疼的語氣說。「要是被你跑掉,我會哭死、傷心死、難過死……」

  「喂!這麼不信任我?」雷奕扳過她的身子,捧起她帶著沮喪的小臉,「我是前科累累沒錯,但是現在我心裡只有妳孫文麟一個人!而且……」

  「而且什麼?」俏臉揚起光彩,在他深情款款的表白中漸漸尋回自信。

  「而且除了妳,我還沒為別的女人掉過淚,連我媽都沒有!」他隱隱還覺得有點可恥。「現在知道妳對我有多重要了吧!我只娶妳孫文麟當老婆,其他女人想都別想,妳敢再胡思亂想就給我試試看!」

  說真的,他雷奕這輩子活到現在,交過很多女朋友,但只有孫文麟真正進駐他的心,讓他有結婚的衝動,對他而言,她是最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

  「嗯!」惶恐的心情被他眼裡的無限柔情撫平,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只屬於她了。孫文麟用力地點了一個頭,柔聲道:「當然,誰說新娘不是我嘛!」

  下午五點整,清亮悅耳的鐘聲傳來,天文鐘上的兩扇窗子自動打開,耶穌和十二門徒的人偶輪流經過窗口,斜陽照射下分外美麗奇妙。

  鐘聲響起的那一刻,雷奕的唇承諾般地印在她的唇,孫文麟甜甜地閉上眼,讓他把誓言吻進她的心底。

  清脆的報時鐘聲傳進她耳裡,在她聽來彷彿是永恆幸福的結婚鐘響。

  呵呵!誰說新娘不是我!孫文麟甜蜜地心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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