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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曉嵐 -【危險紳士(擎天盟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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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0: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江曉嵐 - 危險紳士(擎天盟之四)

這個有嚴重恐機症的混血小野貓
聲稱為逃避特務追殺竟赤手空拳想劫機?!
本來只是想拿她當下個獵艷目標才陪她玩玩
怎知竟會捲入攸關人類存亡的國際事件中而
她若想藉助他的電腦天才解大禍沒問題,
代價就是事成之後獻上她的身體!
他從未料到當初的玩玩會被真愛所取代
況且她還是第一個識穿他真性情的人他決定,
不論遇上什麼麻煩,他都不放開她了!
真是看不出來!在溫文儒雅的紳士面具後他竟是
個自私自大狂妄又好色的索情狂徒
若不是為了叔叔的安危和全人類的生存她豈會將自尊擺一旁,
乖乖地任他上下其手一向堅強的偽裝在他的掠奪下
終於潰防但童年失去至親的陰影令她害怕面對他的愛
直到他身陷險境而她求助無門之際她才恍然
發現一顆心早已懸繫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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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嚴俊停打開信箱,取出一疊信件,扯了扯側背的袋子,她走進大廈,朝管理員山姆頷首微笑後,她走向電梯。  

  伸手按了一個鍵,在等候電梯下降的同時,她一封封地翻開手中的信件。  

  呼!在研究所準備博士論文連續沒日沒夜的閉關三天,一個小小的信箱居然就塞滿了信件,嚇人!  

  清脆的叮鈴聲響起,嚴俊停微微側身站在一旁,幾名金髮洋妞和黑膚男子笑笑鬧鬧地走出電梯,其中兩個女孩熱情的和她打了個招呼,她帶笑的回禮,走進三面環鏡的封閉空間。停頓了幾秒,見沒人搭乘,她按下了樓層鍵,電梯門緩緩地合上。  

  她背倚著大片鏡面,篩選信件,決定拆封的順序。  

  不外乎是宣傳單、雜低、水費單,要不就是某某教會的聚會通知,再不然就是哪個社團又辦了啥子舞會的邀請函,總之沒一封讓她有迫不及待閱讀的衝動。  

  嚴俊停微微歎了一口氣,不甚起勁地一封封挑選,把一些懶得動手拆閱的信件塞在左腋下。  

  電梯終於停至八樓,嚴俊停懶懶地走出電梯,向右拐了一個彎,經過五個銅門,停在金色阿拉伯數字"6"的銅門前,手裡僅剩三封信件。她空出另一隻手自外套口袋取出鑰匙,低頭以口銜住了大們鑰匙的同時,湖綠色信封映入眼簾,她倏地眼睛一亮,叫了一聲,成串的鑰匙於是墜地。她忘情地拆開湖綠色信封,原先失於左腋下的信件全散了一地。  

  嚴俊停蹲下身胡亂的撿拾,再抬起鑰匙打開鋼門,一進到立關,她兩腳互踩鞋跟的把鞋脫下,並匆匆關上門,再把身上所有贅物全拋到鞋櫃上,連跑帶跳地窩進米色沙發上,兩眼忙碌了起來。  

  俊停:  

  還記得不久前叔叔曾向你提及我目前致力鑽研的一道難題嗎?但這一陣子叔叔廢寢多食的研究卻仍無所得,枉費學術界輿電腦界封給叔叔"電腦天才"的美譽,如今看來是名不副實了!  

  懊惱的同時,叔叔警覺到自己已因這門研究招惹麻煩、引禍上身。其實,之前叔叔對你還有若干隱瞞,但如今事情有變,所以必須解釋清楚了。  

  近日波灣局勢動盪不安,中東戰火一觸即發,幕後的黑手--N國始終頑強抗拒聯合國武檢人員入境檢測武器。由於N國首領是個野心勃勃的獨裁者,其擁有的生化武器足以毀滅地球上所有的生物,怎不教人忌憚!  

  日前,叔叔暗中接下聯合國安理會的委託,進行秘密研究,記於信紙背後由英文及阿拉伯數字交錯語成的密碼,便是安理會所掌握進入N國軍防部電腦的密碼,但此密碼僅為叩開軍防部秘密大門之用,對於大門內隱藏的機密鎖卻是無用武之地,叔叔每每以此通關密碼進入對方資料庫,卻始終解不開更內層的密碼,任憑我如何旁敲側擊,依舊無法破解。N國軍防部的電腦保全甚嚴,只允許有一次失敗的機會,第二次再輸入錯誤的密碼,N國便能借由網際網路領定入侵者行蹤,然後派遣特務追殺。叔叔唯恐暴露身份,因此總是於第一次輸入錯誤時便作罷,三個月下來仍然一無所獲,教人沮喪萬分。  

  昨夜叔叔一時失意,借酒澆愁,幾杯黃湯下肚竟逞一時之快,再度向生平僅見之難題挑戰,沒想到竟鑄成大好,連續兩次破解密碼失敗,這作為當然也觸動N國的追蹤系統。  

  叔叔自知不妙,連夜便火速前往安理會尋求保護,因安理會尚需要借助我在電腦方面的專長,所以叔叔目前的安全無憂。  

  叔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N國特務素來凶狠毒辣,血液裡盈滿回教分子的好戰狂熱,他們覓不著我,但很快便能查到我和你的關係,他們一定會對你不利!  

  所以叔叔要你立刻回到我的祖國台灣,帶著這封信後面的密碼去找一個叫孫文麒的男人。叔叔自負在電腦的領域襄已屆爐火純青的地步,然而世界上唯一今我自歎弗如的人便是他。孫文麒才是真正的電腦天才,我相信除了他以外,沒人解得開密碼。  

  為了防止N國野心子隨時引爆威脅全人類生存的混戰,也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你必須去找他!  

  據我所知,孫文麒乃名震全球的擎天盟中的一員,人稱"日豹",我與他在國際電腦資訊會議上有過數面之緣,他為人正派,你若將此事的利害關係會之,基於正義的理由,他必然無條件出手相助。  

  孫文麒乃儒雅紳士,絕不會對你意圖不軌,你大可放心持在他身邊尋求庇護,N國特務便無法加害於你。  

  天方大白,曙光乍現,累你至此,實屬吾罪,愧哉!  

  叔  志遠  書於華盛頓  

  老天!叔叔竟然栽上這麼大的麻煩!嚴俊停心裡哀叫連連。  

  其實謝志遠和嚴俊停並無血緣關係。嚴俊停的父親是香港人,母親是美國人,兩人在她十歲時便因空難不幸罹難。由於他們的結合不獲兩方家人的認同,因此兩人去世後,沒有親戚願意收養她,幸虧父親的好友謝志遠出面收養她,否則她若不是流落街頭就是待在孤兒院!  

  謝志遠一直視她如己出,也許是因為他無妻無子的緣故吧,他給了她完整的父愛,全心全意栽培她,兩人成為彼此生活的支柱。至今十六個年頭過去了,她即將於普林斯敦大學拿到英國丈學博士,而且計劃留校任教。  

  她的博士論文已完成,而且教授也已經向學校推薦她,如無意外,她應該能繼續朝學術界發展,未料叔叔竟會惹上此等禍事。  

  嚴俊停搖搖信封,有一張機票掉下來,天哪!叔叔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坐飛機,偏偏還……大概是怕N國特務對她下毒手,才要她火速飛往台灣吧!  

  自從雙親因飛機失事罹難後,坐飛機一直是她心中最可怕的夢魔,好幾次叔叔為了要突破她的心理障礙,總想拉她上飛機,但總是被硬拖到機場後,她便馬上腿軟,甚至暈厥,要其上了飛機,她不抽搐痙攣、口吐白沫才怪!  

  叔叔心疼她,也拿她沒轍"只好作罷。  

  所以以後他們共同搭乘的交通工具除了車、船,絕無飛機,沒想到這一回……嚴俊停癱軟在沙發上,眼神極哀怨。  

  沒辦法了!非常時期嘛!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房間走去,機票上的日期是明天早上八點,她得快去準備行李,唉……  

  "小姐,你還好吧?"  

  丟、丟、丟、丟臉死了啦!她竟然在踏進機場大廳時馬上雙腳抽筋,然後一拐一拐地到櫃檯前,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說話含糊不清,機場人員還以為她羊癲病發作了咧!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抬進機艙,嚴俊停實在很想打開機門潛逃!  

  一名女空服員展露笑顏,親切的以中文再次問候,  

  "小姐,你沒事吧?"  

  嚴俊停聞聲,驚奇地問道:"你會說中文?"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只要遇到援助,哪怕是一聲問候都會感激涕零的。  

  "擎天航空的每一位空服員都會說中文。"金髮女子眨眨藍眸道。  

  聽洋妞說中文挺新鮮的。對!盡量轉移注意力,這樣她就不會在意自己坐在飛機上。  

  "真的嗎?"嚴俊停咧嘴笑道,死命抓著空姐不放。  

  "看樣子你好很多了,我去替你倒杯冰開水。"金髮空姐露出陽光般的燦爛笑容,輕輕扳開她的手指。  

  "不,我不渴,多聊聊嘛!"她拚命摟著空姐的手臂,一雙腿還很要命的酸疼。  

  同性戀?空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生硬的抽出手,對方雖然是個女的,但要是被她的機師男友看到也不太好。  

  "別這樣嘛!你說話的聲音好好聽哦!"眼見對方轉身欲走,嚴俊停索性伸手攬住她的腰,一張蒼白的俏臉乾脆埋進她的豐胸。媽呀!她的腳越來越麻了!  

  "小、小姐,飛機快、快起飛了……"金髮空姐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百倍的笑容,要不是她的老闆是華人,。  

  要不是她的公司規定不可對華人不敬,那她定會尖叫地抓花這個看似有華人血統的女人的臉。  

  幾名空服員連忙趕來救人,數人合力救走那名哭笑不得的金髮空姐。  

  "別離開我!這樣我會死!"嚴俊停在空中揮舞雙手,她開始感到一股酸意衝上喉頭,胃液更是翻騰。  

  "小姐,請你冷靜點,飛機就快起飛了。"一名資歷較深的男空服員平穩的安撫她的情緒。  

  她很冷靜,但她的身體冷靜不下來啊!"我……我可不可以……下飛……機?"反正從昨天到現在也沒什麼麻煩找上門,叔叔他太大驚小怪了,她身邊並沒出現啥個危險分子追殺她,還是選擇下飛機去坐船好了,雖然速度慢了點兒,但是總有一天會讓她抵達台灣。  

  "小姐,機艙門已經關起來了,你若有任何不舒服,機上有醫師候診。"他指使其他空職員散去,捺著性子與她周旋。  

  "算了!請你給我幾顆安眠藥就行了!"嗯!一睡解千秋.睡了就沒事。"劑量最好讓我在到達台灣前五分鐘自動醒來。"嚴俊停揮揮手,抱頭痛叫。老天!她的腦袋瓜內轟轟作響,頭痛欲裂。  

  "好的。"男空服員笑瞇瞇的點頭,轉身邁步時吁了一口氣。多年的空服員經驗,對這些難纏的乘客他早已司空見慣,這個愛裝病的女同性戀還算小CASE。  

  飛機緩緩地起飛,嚴俊停的俏臉一片慘白,腦中一片空白,太陽穴不停的抽搐,心窩更是發疼。  

  不適感令她彎下了腰,冰冷的手掌掩住泛白的臉,整個頭理進兩膝問。  

  嗚……叔叔實在會害死人,什麼任務不好接,竟然惹上這麼棘手的案子,害得有極度飛機恐懼症的她非咬牙上飛機不可,簡直會要了她的命……  

  "別動!否則要你的命!"低沉的聲音傳來。  

  老天!衰到極點了,真有人要她的命?  

  "你……你是N國特務?"嚴俊停不敢輕舉妄動,她用眼角餘光掃往身旁正以報紙掩面的褐聯男子,再低頭瞄向指著她右臂的槍。  

  "嚴俊停,性別女,是名混血兒,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體重五十五公斤,普林斯敦大學英國文學博士,雙親於十歲時因空難事故身亡,被紐約大學教授謝志遠收養,兩人情同父女。"褐膚男子放下報紙,單手折疊好蓋住手槍。"所以,你一定知道謝志遠人在哪裡,也一定曉得進入我國軍防部的密碼。"  

  嚴俊停向他望去,才驚覺到他身旁兩個座位上的男人,同樣也是褐膚高鼻大眼,他們一定是同夥。  

  "調查得挺詳細的嘛!"她勉強牽動後角道,額頭開始冒冷汗,背脊忍不住竄上一陣涼意。  

  "謝志遠人在哪裡?"男人用夾帶濃濃口音的英文威脅地,用象牙制的槍枝頂了頂她小麥色的手臂。  

  "不知道。"早知道她就坐船,看吧,搭飛機准設好事!嚴俊停真後悔自己沒當機立斷,堅決下飛機。  

  "嘿嘿……"褐聯男人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不怕你不說,我國特務逼供自有一套方法,等過境夏威夷就有你好受了,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他們在夏威夷有人接應,屆時再把這個女人擄下機。  

  嚴俊停聞言心跳猛地漏跳一拍,她艱澀地吞了一口唾液,頭昏腦脹、心緒不寧的,甚至難過得想作嘔!怎麼那名該拿安眠藥給她的男空服員還不來?  

  三名揭膚男人交頭接耳了好一陣子,還是以她聽不懂的語言交談。沒多久,嚴俊停又感覺到右臂被槍尖頂得發疼。  

  "有名男空服員正向你走來,你最好安靜點,裝成沒任何事發生的樣子。"拿槍的男人低語道。  

  她又不是白癡!人家拿槍對著她,她還要裝出沒任何事發生的樣子?聽他才有鬼!嚴俊停下定決心要跳起來尖叫檢舉他們。"小姐,你的安眠藥。"男空服員擺出最佳的服務態度,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親切笑容,他微微彎身遞上一杯白開水和兩粒藥丸。  

  嚴俊停整個人自座椅上彈跳起來,那杯開水困她的動作而打翻,儒濕了她的白色襯衫,她用力搖晃著男士服員的雙肩,驚天動地的大聲叫喊,"他拿槍要謀殺我!"  

  "小姐,不可能有人能攜帶槍械上擎天航空的客機。"男空服員被她搖得眼冒金星,他伸出手臂將她用力按回座椅,臉上勉強掛上一抹應付的笑意。"剔家航空公司的飛機我不敢說,但是本客機自有一套檢測金屬材質的系統,你大可放心。"  

  嚴俊停睜大眼反駁,她知道這回她真的丟臉丟到家了,她看到不少空服員正忙著安撫聽聞有人拿槍而惴喘不安的乘客,但是生命比面子重要,她也顧不得濕透而呈透明的襯杉會令她春光外露,抬著揭膚男人便大叫,"但他拿的是象牙制的手槍呀!"  

  天,這個女人不僅是同性戀,她還有被害妄想症!  

  "好吧、好吧!那麼我派人來檢查一下好了!"男空服員轉頭喚來兩名男空服員,為了安全起見就查一下吧!  

  三名揭膚男子是真的聽不懂中文,但看也知道有人要來搜身,他們三人可是N國受過嚴密訓練的菁英特務,藏匿武器不被人察覺的手法自然高竿,他們苦笑的擺擺手,裝出無辜的嘴臉大方地站起身來。  

  男空服員搜身的同時,其中一名男人還很不悅的特意揚高聲音抱怨,"原來擎天航空有種族歧規,拿N國護照的人就該毫無人權的被搜身。"  

  "你少裝模作樣,等搜出槍來你就死定了!"嚴俊停義憤填膺地說。  

  但是,數分鐘過去了,兩名搜身的男空服員朝她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獲,臉色怪異的走開了。"  

  "不!不可能!他們明明就拿著一把象牙手槍對著我,你再搜查仔細一點,他們把槍藏得很隱密,一定是這樣的……"她猛烈晃動男空服員的手臂,喘著氣大叫。  

  三名揭膚男子理直氣壯的瞪視她,一臉怒氣。  

  "小姐,請自重,請不要騷擾機上其他乘客的情緒。"男空服員的笑容不再,強硬的把她壓在座位上,又低頭向那三名揭膚男子以英文道歉後,決心不再理會這個瘋婆子,轉身離去。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靠近她座位的特務男人陰險笑道。  

  嚴俊停花容失色地瞪著他們,即使機艙內的空調溫度直入,她還是忍不住直打哆嗑,冷汗淋漓。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脫險,不然到了夏威夷,她定會被他們強行帶走,到時她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對!她必須去通知機長,不管行不行的通,為了保住一條小命不妨一試,要是機長也不相信她的說辭,她甘冒劫機罪,將飛機直接劫住台灣,對!就這麼辦!  

  嚴俊停想到就做,她雙腿顫抖地站了起來。  

  "別做無謂的掙扎,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那一名N國特務冷笑地提醒她。  

  她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恨恨地踩著步伐離開經濟艙。  

  男空服員敏感地迎了上來。"小姐,有什麼需要嗎?"這名超神經質的女同性戀不知又要瘋什麼了。  

  "上、廁、所!"嚴俊停忍無可忍的咆哮。  

  都怪他辦事不力,害得她隨時都得提心吊膽,不知何時會丟掉性命。  

  "請!"他愣了一下,退了開來。  

  上帝還是未遺棄她的!嚴俊停正滿臉感激地望著正好有人如廁的盥洗室,但當她瞥見那三個特務的其中一名正朝她走來時,她立刻轉頭對男空服員急急叫道,"啊……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她裝模作樣地蹲下身,撫著肚子哀號。  

  她又在玩什麼花樣了?怎麼從一上飛機就狀況連連?  

  "小姐,你又怎麼啦?"男空服員用極度懷疑的眼神低頭望她,有點意興闡珊。  

  "我……我肚子好疼,我忍不住了!"她轉身就想衝進頭等艙。"拜託,頭等艙的盥洗室借用一下!"  

  男主服員眼明腳快地擋在她面前,以警告的口吻說:  

  "小姐,你不能進頭等艙。"  

  "先生,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我都快痛死了!"  

  嚴俊停回頭看了眼越逼越近的褐膚男人,她焦躁地叫嚷,  

  "你再不讓開,我可能會忍不住當場拉肚子哦!"  

  "頭等艙有重要貴賓,絕不容人打擾,你再忍耐一下,那名小姐應該馬上出來了!"男空服員沉聲說。又不是沒處理過那種尷尬又污穢的場面,他就遇到不少老人或小孩當場瀉肚子,忍不住就拉了啊!反正丟臉的人又不是他。  

  "我要是能平安下飛機,一定向擎天航空投訴你見死不救!"她伸出手氣急敗壞地直指著擋在面前的男人,耳聞身後的腳步聲接近,情急之下她弓起膝蓋,猛然極向男空服員最脆弱的胯間。  

  "啊!"極其慘烈的痛嚎聲響起!男空服員雙手掩著受創部位彈跳起來。  

  嚴俊停乘機飛快的把他推向身後的男人,然後火速衝進豪華舒適的頭等艙。  

  貝多芬的交響樂激越地迴盪在四周,整個頭等艙只服務一名白衣男子。  

  筆挺的凡賽斯白色西服襯出他的英偉,黑亮的髮絲整齊地流向腦後,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豐采翩翩,修長漂亮的手指正翻閱一本電腦雜誌。  

  當有人進入頭等艙的那一剎那,孫文麒俊逸斯文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心想又是那些熱心的空姐前來服務了。  

  他停止了翻閱的動作,也沒回頭,細長的手指輕敲光滑的彩色內頁。  

  老天!整個頭等艙內竟只有一人?嚴俊停微咬下唇,環視偌大的機艙,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視著背對她的黑色頭顱。  

  她下意識地揪緊胸前濕透且貼上肌膚的襯杉,駕駛艙就在頭等艙前,她必須先通過這僅伺候一人的詭異機艙。  

  盧俊停不禁抓疑,這整架飛機上的人該不會都是N國特務吧?雖然各色人種皆有,但是很有可能都被收買了也說不定……不會啦!她應該沒那麼衰,而且她亦曾耳聞過擎天盟的威名,他們是絕不向惡勢力妥協的。聽叔叔說過,大毒梟拜斯道格能人贓俱獲,完全是擎天航空的總裁的功勞,FBI啥也沒做。想必擎天航空的員工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給收買去,她大可放心,別再杞人憂天。  

  嚴俊淳暗罵自己大驚小怪,她吁了一口氣,頂著一顆發疼的腦袋,慢慢地走向前。  

  在來人經過他身旁時,孫文麒挑起漂亮的濃眉,狹長的黑眸凝梯她。她不是機上的空服員!  

  究竟是什麼樣的貴賓,大牌到整個頭等艙只伺候他一個人?嚴俊停好奇地回眸一瞥,對上了兩泓探索的深潭。  

  她從未見過這麼高貴優雅、豐神俊逸的男子,他是華人嗎?嚴俊停不自覺地停下步伐,出神地與他對視,他看起來就像個王子!  

  她是個擁有亞洲人血統的混血兒,這是孫文城第一眼時她的研判。  

  一俏麗的齊耳短髮,有幾激凌亂的貼在粉腮,令她看起來別有一番撩人的風味;輪廓很深,富有個性美的五官,她的臉蛋稱不上絕頂美麗,但卻足夠吸引男人的目稅。雖不及"地狼"歐陽辰的鶴田齒婉的柔美,也沒有"月狐"傅靖翔嫵媚冶艷,以及他小妹孫文麟的嬌甜可人,可是她自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已經可以教男人為之瘋狂了。  

  "小姐,有事嗎?"孫文麒笑問,舉止輕柔地合上雜誌。  

  溫和的男中音竄進嚴俊停的耳裡,一顆心因而怦然不已。他說中文,他是華人!  

  她略顯無措的將垂落腮旁的髮絲塞於耳後。"沒什麼,我想找機長談談。"這個男人好可怕,他的臉孔俊美無害,但是他深速幽黑的瞳脾卻危險得蠱惑人心,像是擁有一股幽柔的魔力,能於無形之中收眼人的靈魂。  

  "不如和我談談吧!"溫涼的眸子閃過一絲熱度,他淡淡地望了眼她胸前若隱若現的春光,眼神絕不唐突,但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教人興味。  

  該怎麼形容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呢?孫文麒在心裡低笑著,基本上,他認為自己就像一隻豹。  

  黑豹睥睨群維、矯健優雅、冷靜高貴,擁有不可一世的凜凜神態,令人不敢高攀,教人望而生畏。平時溫和無害,陰柔的眼神很輕易的奪人心魂,恍惚問征服人心;但是一旦有人觸怒他時,體內的邪惡因子便徹底甦醒,脈搏裡流動的血液瞬間狂肆沸騰,他會陰狠凶殘卻仍不失高雅的以極刑懲處對方。  

  他是個紳士,卻是一個擁有惡魔靈魂的紳士,但他喜歡自己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翩翩"偽"君子啊!  

  "啊……"嚴俊停舌頭打結,她錯愕地瞪著滿面春風的男人。  

  突地,三名男空服員誠惶誠恐地走過頭等艙,又急又氣地忽視她一眼,再連忙向孫文麒鞠躬陪罪。  

  "對不起……"  

  孫文麒揚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他的頭抬也沒抬,輕輕柔柔地下達命令。  

  "呃……"三名男人服員勝目結舌地對望數秒,然後急急彎腰回應,"是!"說完,他們安靜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老天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輕緩的語調、構不成命令的口吻,卻教那三名男主服員豈聽計從,這男人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或許把實情告訴他比跟機長說更有用。  

  可是……天哪!她的頭真的好暈好疼,八成是暈機了……其實沒心臟麻痺已經算很不錯了……  

  "你的臉色不大好,坐下再談吧!"孫文麒彬彬有禮地站起身,讓出一個空位。  

  "謝……謝謝!"扶著椅背,嚴俊停吃力地仰首道謝。身在高空讓她覺得不踏實,一顆心浮浮沉沉,尤其者男人挺拔的頎長身材教她目眩神迷,她腳步一個不穩--  

  孫文麒伸長手臂摟住她傾倒的身軀,女人窈窕的曲線膽而易舉勾動體內潛藏的惡質因子,他若有所思的笑著揚揚眉,很少有女人能如此不露痕跡地激發他邪惡的靈魂破解前,不是很少,幾乎沒有,她是第一個!  

  看來這趟長途飛行還真有點意思了。  

  嚴俊停喘著氣伏在他胸口,這真是一道堅實溫暖的堡壘;它能輕易撫平痛楚,讓驚悸的靈魂得以乎靜地棲息。  

  現那間,一顆浮沉不定的心緩緩落了地,她的呼吸漸趨平.穩,像個溺水的人緊緊抱住賴以生存的浮木,牢牢地抓緊對方。  

  "你還好吧?"不能再這樣摟著她了,一隻惡豹出柙會爆發不可預期的駭人衝擊,他必須保持溫文儒雅韻形象。孫文麒鬆開了收束的雙臂。  

  其實是他沒有在飛機上"辦事"的習慣啊!玩樂也要看地方,飛機上那麼多空服員來來往往,他可不想讓自己謙和儒雅的形象毀於一旦。  

  他喜歡戴著面具過生活,將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鮮少有人看得透隱藏在面具下的邪惡因子,這樣他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他喜歡騙人。  

  說他變態也好,反正他孫文麒就喜歡高深莫測。  

  一陣宛如天籟的聲音傳來,她真的那麼接近上帝了……呃,不是、不是,臉頰傳來屬於人類的溫度,上帝是神,哪來的肉身?嚴俊停緩慢地抬起頭,探往聲音的來源,一張溫柔的俊臉映入眼簾,她棕色的瞳眸疑惑地閃爍,漸趨清明,然後她"啊"的叫一聲,跳離他的胸懷。  

  好好笑!孫文麒忍俊不住地扶她坐下,他修長的身子也俐落地坐進舒適的座椅,並閒適地交疊著雙腿。  

  耶穌基督!這一天是她二十六年來最不把面子當面子的一天!"對……對不……起……"嚴俊停無臉見人地抱頭呻吟,但是低頭一看一看,才察覺到自己胸前一涼。  

  天哪!她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在請人吃免費的冰淇淋,她雙頰立刻滾燙地泛紅,兩手交護胸前。  

  孫文麒一逕溫和的笑,他意態慵懶地脫下西裝外套,紳士地為她披上肩頭。"小心著涼。"  

  嚴俊停的心兒又因他溫柔的舉措而緊緊揪了一下,這樣無來由的心悸,教她莫名的惶恐害怕。她不喜歡向來自主的心律由別人來掌握,那是情感淪陷的前兆,她討厭什麼見鬼的一見鍾情!  

  "有人要追殺我。"嚴俊停不理會先前的悸動,她開門見山地說,決定一吐為快。  

  "所以……"他挑了挑眉,專注聆聽,非常稱職地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你相信?"她很驚訝,因為從頭到尾沒半個人信他,她知道他們把她當神經病看待。  

  "為什麼不信?"孫文麒溫文的笑著,他對人永遠那麼溫柔,無可挑剔,輕易教人卸下心防。  

  他和煦的態度教嚴俊停熱淚盈眶。"我的親人被捲入某件國際危險事件,怨我不能坦言,因為此案件列人機密。"  

  "你就是因此機密案件惹來殺機?"向來澄澈靈轉的思路,清晰歸納出結論。  

  "嗯!某國的恐怖分子正在飛機上,他們一行三人,方才正拿槍威脅我的生命安全。"她以手背拭去盈出眼眶的淚水,她一向討厭哭哭啼啼地掉淚,但是不知何故,眼前這個男人教她脆弱得鎖不住淚。  

  "放心,你待在這裡,沒人能碰你一根寒毛。"孫文麒拍拍她的肩,輕柔地安撫人心。倘若真有此事的話,他就不能坐視不管,畢竟有不良分子在擎天盟的地盤上造次,身為擎天盟四門首須之一的日豹豈能抽手旁觀。  

  名震全球、勢力偏及世界各地的擎天盟共有四門,分別由外號"天鷹"雷奕、"地狼"歐陽辰、"日豹"孫文麒"月狐"傅靖翔這三男一女負責,並聽從盟主"蚊"的指令辦事。  

  "是嗎?可是到了夏威夷……"她不是不想相信他,而且他的話確實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但是瞧他只是一名書卷味濃厚的斯文紳士,如何能敵歷經非人訓練、且凶狠毒辣的特務?  

  "你要人境夏威夷?"孫文慷慨柔地問道。  

  "不!不是,我要到台灣,只是怕一旦入境夏威夷時,他們便會強行押我下飛機。"她頗為擔心地凝聚眉宇,無措地低咬著指甲。  

  "嗯!台灣是個好地方。"他風馬牛不相及的說一句。看來這是上天為他安排的一場艷遇。孫文麒低頭微笑著。  

  他是沒有雷奕在和小妹談戀愛前的花心風流,但他也不像歐陽辰在遇見鶴田苗前的不近女色,更沒有如他主子段箭一般,把生活重心全放在追逐金錢的狂熱上。  

  他需要女人,更不排斥,而且有時候還挺樂在其中,壓抑慾望會讓他的腦筋變遲鈍,但他亦會節制,不讓自己像是沒啥原則的發情野獸。他挑女人的眼光也很高,不夠美、不夠高、不夠聰明、不夠窈窕的女人,休想他多看一眼。  

  他自現甚高,自認為超凡絕倫,但他也的確有本錢如此,所以條件不夠完美的女人實在配不上他。  

  而眼前這一個嘛……他倒是很想寵幸她。  

  那樣一張溫和可親的笑臉,讓人看不透他腦海裡醞前的邪佞念頭。一個帶著天使面具的惡魔,教人防不甚防。  

  "所以……我想劫機!"嚴俊停對眼前的男人全然信任,未曾起疑,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身上淡淡典古龍水味佔滿鼻息,宛如一陣春風拂上心頭。"我想幹問建議機長直飛台灣,免得過境夏威夷時,給歹人下手的機會。"  

  "好主意。"孫文麒富磁性的笑聲響起,黑眸帶笑,但他小心翼翼地不讓心底的戲諸浮上眼瞳。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取笑她,而且他輕笑的神態甚至還有點……贊同她提出的念頭?一般人不太可能像這男人一樣滿不在乎吧!  

  "你……你到底是誰?"嚴俊停直覺服前的斯文男子絕非泛泛之輩。  

  "我是讓擎天航空總裁又愛又恨的人。"他微微笑道,眉頭瀟灑地舒展。  

  雷奕近來對他是敢怒而不敢言,沒辦法,誰教他堂堂一隻鷹不往寬闊的藍天翱翔,偏偏繞在一隻小母豹身邊打轉。他手中握有雷奕和他妹妹文麟的婚姻大權,而雷奕若想早日拖得美人歸,就要好好巴結他一番,奉承得他豹心大悅,他自然點頭答應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哈哈!能操縱人心的感覺真好哇!  

  想他今日能在擎天航空的飛機上作威作福,一人獨佔豪華的頭等艙享受,還不是雷奕為了討他這本來大舅子的歡心。當然啦!不管他多會刁難,孫雷兩家遲早捨成為一家人,念及雷奕早晚會是自己的妹夫,他也不好意思得寸進尺的向人要求一架專機服務。  

  不過依此也可證明,雷奕那個花心大蘿蔔真的收心了,他愛煞了小妹文麟,不然依雷奕的火爆性格,他沒被挫骨場灰那才奇怪。  

  嚴俊停心想,連擎天航空總裁,那名英勇緝毒的企業家都對眼前的男人又愛又很,那麼她相信他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厲害人物!  

  "你有劫機的經驗嗎?"這樣荒謬滑稽的話自地漂亮的唇中吐出,竟一點也不令人覺得可笑,他看起來太認真了,一點兒玩笑意味也沒有。  

  "沒有。"她也很正經的對他搖搖頭,那種經驗很少人會有吧!  

  "那你一定沒有槍。"孫文麒清冷的聲音適時提醒她。  

  "對!劫機要用槍……"嚴俊停被他親切和藹的態度搞得有點神志不清,她很無助的望向他,"怎麼辦?"  

  "別擔心,我幫你。"他輕如和風的笑道,自西裝外套內掏出一把銀質的手槍。  

  "你……你怎麼會有槍?"方纔那名男空服員不是說有什麼金屬材質的檢測系統嗎?嚴俊停惑然不解地接過槍枝,沉甸甸的,很不順手。  

  "我有特權。"他高興夾帶毒品、槍械或者是死人棺材上飛機,雷奕也不敢對他怎樣。  

  對哦!連擎天航空的總裁都對他又愛又恨,他稍帶一把小小的槍又算什麼。"可是……我沒用過槍呀!"她的手沒種地發軟,有哪一個劫機犯像她這麼肉腳的!  

  "沒關係,凡事總有第一次。"他爬了爬滑順的黑髮,如她眨眨眼。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總算問出一句正經話了!  

  "長程飛行很累,不是嗎?"孫文麒不答反問。  

  他在美國參加資訊月的演講,東奔西的了一個月,這次回國又得趕去主持一場亞太的資訊會議,一點喘息機會也沒有。不過,如果能夠提早歸國,那麼他還可以有一天的時間充分休息。  

  多謝這位小姐的靈機一動,他就趁現在能爬在雷奕頭上時玩上一玩,屆時再推雷奕這個總裁出面聲明一下,隨便他說理由原因,反正有損的是擎天航空的聲譽,又不是他的擎天電腦,不玩白不玩。  

  "可是,你也要去台灣嗎?"嚴俊停一頭露水地問道。  

  "我說過,台灣是個好地方。"他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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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1: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孫文麒和嚴俊停站在駕駛艙門外。  

  他站在她身後,兩手環繞著她,微微俯首,在她耳畔輕聲地說:「我先教你怎麼用槍。」  

  嚴俊停的雙頰嫣紅似火,整個人被他納入懷裡,他說話時呵出的氣溫暖地襲上她的耳朵,教她連耳根也熱得赤紅。她感覺得到男人客氣有禮的紳士風範,兩人靠得如此之近,但她的背脊竟未碰觸到他的胸膛,可見他實實在在是個君子,絕不是乘機吃女孩子豆腐的登徒子。  

  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狠狠地揉進身體裡面!孫文麒邪氣地看著她,那如絲緞般滑順的粟色髮絲輕輕摩挲著他的臉孔,自發間傳來的淡淡馨香熏得他滿心迷茫,黑亮的瞳眸彷彿已燃燒起兩簇火焰,體溫在兩人手指接觸的肌膚處上揚,他的雙唇幾乎耍貼在她的耳上。  

  「看見銀色的槍準沒?」孫文麒宛如對情人般的細隅呢喃。  

  「嗯……」嚴俊停的心跳得好快。  

  他的手引導著她,輕輕將頰貼近她,說話的聲音溫柔異常,「瞄準以後,記得將子彈上膛。」  

  她的腦子又開始暈眩,卻不似先前的頭昏目眩,而像是整顆腦袋瓜浸在一缸甜美的酒汁裡,飄飄然、茫茫然、酥酥然,如騰雲駕霧一般,好似夢遊仙境一樣。嚴俊停感覺到肌膚的熱度節節高揚,環繞在周圍的陽剛氣息燃燒了她。  

  「然後,慢慢地扣下扳機……」他在她的頸間深深一嗅,一陣清甜的體香聾來,教人心魂俱醉。是的,心魂俱醉,這個女人還真有點意思啊!  

  醉意朦朧中,她的手指輕輕地扣下扳機,「咻」的一聲,一顆子彈自槍口射出!  

  「啊!怎麼辦?我真的開槍了!天哪!」嚴俊停狂跳了起來,她慘白著一張臉,迅速推開駕駛艙門,生怕自己一失手傷了人。「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劫機犯會說對不起的。」孫文麒頗覺興味的笑這,開懷的笑意抖動了雙肩,他兩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在她身後以眼神向猛然回頭的正副駕駛特別示意,以嘴形告訴他們那只是空包彈。  

  「小姐,請不要在飛機上玩玩具槍。」副機長站了起來,他是名法國人,中文說的不是很標準,勉強聽得懂。  

  「這不是玩具槍,這是真槍。」嚴俊停邊說還邊晃了晃手中的銀槍。  

  副機長看見孫文戰在她身後比的手勢,他點點頭,敷衍道:「好吧!小姐,就算是真槍也請你不要舉槍亂射,現在請回到你所屬的座位上,別打擾機長的心情。」  

  不愧是擎天盟所屬的航空公司,擎天航空僱請的人果然有膽識,見了槍絲毫不變臉色,看他們不為所動的模樣,只怕劫機是沒希望了!嚴俊停氣餒的心想。  

  「這位小姐有事與你們商量。」孫文麒溫和不變的嗓音響起。  

  副機長一臉什麼都好說,他微微地欠身,「請說!」  

  沒想到這正到機長這麼好商量,太好了,她能夠不使用強迫的手段就能達到目的,感謝天!  

  「我希望你們能改變航線,直飛台灣。」嚴俊停不疑有他,興沖沖地說出自己的希望。  

  「這……那……小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副執長難以置信的開口,以詫異的眼神詢問她身後的男人。  

  一定行不通的!航線哪能說改就改,看來她太異想天開了,換作她是機長也不可能答應!嚴俊停挫敗的咬著唇。  

  當然,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那他們一定把她當成瘋婆子轟出去,或者乾脆踹下飛機去一了百了,但倘若再加上一個最危險的紳士,那可就很難說羅!  

  孫文麒在嚴俊停身後點點頭。  

  就連擎天盟的日豹,他們擎天航空總裁的未來大舅子都點頭了,那他們領人薪水、替人做事的還能吭什麼大氣。到機長附在機長耳旁交談數句,然後兩人交替駕駛權,機長先生站了起來。  

  「我看還是先聯絡總裁好了!」機長必恭必敬的彎腰道,也不知道日豹和天鷹結下什麼私人恩怨,日豹要這樣搞擎天航空的飛機。  

  「不必,我們是要劫機的嘛!」孫文麒兩臂交抱,瀟灑地笑道。  

  「呃……不不不!我不想拖你下水,我才是劫機犯。」嚴俊停搖手道。她知道劫機的罪很重,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你以為現在我能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一切嗎?」男人魅惑地勾動唇角,緊緊扣住女人的心弦。  

  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似乎有弦外之音,那雙澄澈的黑亮眸子彷彿能攝魂。嚴俊停被他一句話撩撥得滿腮桃紅,從小在美國生長,她習慣了西方人的熱情大方,不少洋人也曾火熱地爭相追求她,但從未有人如眼前的東方男子般,一句淺淺笑語便引得她心頭小鹿亂撞。她心慌地低下頭,逃避他炙人的眼光。  

  那張俊美儒雅的臉孔在機長眼裡是惡魔猙獰的笑容,他就奇怪為什麼日豹不去玩他的擎天電腦,偏要找老闆的擎天航空開刀,他看孫文麒根本是吃飽太閒。  

  孫文愧朝機長頷首微笑,他輕易地看出對方的敢怒不;敢言,他摟了摟身旁女人的肩,揮揮手,旋身走出了駕駛艙。  

  她剛才那樣算劫機嗎?嚴俊停疑惑的低吟。  

  台灣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找不到?」怎麼可能!那三個黑髮高鼻大眼的褐膚裡人明明就在飛機上呀!嚴俊停執意驚動機場員工,大肆搜尋那三名恐怖分子的蹤影,但是三個鐘頭過去了,仍一無所獲。  

  孫文麒不在意真假,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即使幾名機上的空服員向他投訴了嚴俊停的種種事跡,他仍舊一笑置之,不以為意一因為他找到了狩獵的對象。  

  這時候,他是一隻獵豹。  

  在嚴俊停奧惱的同時,一名年輕俊朗的男人進入特別出待室,而且夾帶龐然怒氣。  

  「有你這樣的夥伴,真是我二世修來的『福氣』,我真的『好開心、好榮幸!」雷奕眼裡熊熊燃燒的怒火,簡直要噴燒到孫文麒身上。  

  「都擺平了?」孫文麒漫不經心的隨口一應,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可以得罪任何人,就是不可以得罪孫文麒,主子段箭陰是陰,但畢竟是個胸懷磊落的君子,而這自詡為君子的爛豹,卻實實在在是個陰險小人!  

  「我還能不擺平嗎?」雷奕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要是平常,他會直接巴架擎天航空的轟炸機轟死這惡豹,但是,唉……奈何景物依舊,人事全非,誰教他哪個女人不去愛,偏偏挑上上日豹他老妹,一失心成千古恨哪!「我的擎天航空遲早會毀在你手上!」要不是他愛慘了孫文麟,他有可能讓孫文麒爬到他頭上搗亂才怪!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她拿槍要劫機,人家非但不怪她還幫她解圍,看來她今天真的是遇到貴人了。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嚴俊停自沙發上站起來,一手勾起了背袋。她不能坐在這裡窮擔心,N國特務身手一流,自然有辦法輕易掩過眾人耳目脫逃,她必須掌握時機,盡快辦妥叔叔文代的事,早日結束這場夢魘哦!混血兒耶!還挺漂亮的嘛!雷奕頗富興味地打量著她,怒氣在看見美女後便消失泰半。  

  「小心點,文麟也向我要了一個能隨時聯絡你、追蹤尼的通訊器,別怪我這做兄弟的沒警告你,請隨時注意你的一言一行。」孫文麒雲淡風清的微笑,手時靠上沙發扶椅、手支著頭看他。  

  「多謝你這個好兄弟的警告,你乾脆別給她不就沒事了!」雷奕皮笑肉不笑地說,他直覺這一生會全毀在孫家兄妹手上,只是一個是自殘,一個是被害。  

  「真的謝謝你,我先走了!」嚴俊停本理會他們倆,逕自說。事不宜遲,越拖變數越多,她得趕快去找那個孫文麒。  

  嚴俊停扭開門迅速高去,匆忙之中忘了身上還披著男的西裝外套,也忘了詢問救命恩人尊性大名。  

  「喂!高檔貨耶!不留她?」雷奕坐在孫文麒身旁,在禁煙室裡燃起一根煙。  

  「你去留。」孫文麒整了整衣衫,站起身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養精蓄銳後伸出的爪子會更加尖利,更易狩獵。  

  「你老妹不會讓我看見明天的太陽,而你嘛……」雷奕吞了一口雲霧,睨著他笑道:「會讓我看不見今晚的月亮。」他知道孫文麒對女人的口味之挑剔高得嚇人,很少有女人被他看上,一旦看上,就非他莫屬,他不喜歡和別人共享女伴。  

  「知道就好。」孫文驚起身,似笑非笑地走出接待室。  

  嚴俊嫖停進擎天大樓後,已和入口處的警衛周旋了整整半個鐘頭。「我找孫文麒真的有急事!」她極不悅地拔了撥垂落額前的劉海。她自信自己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流利中文,怎麼這個年近半百的警衛好像還聽不懂她說的話呢!  

  會晚上上門來大吵大鬧的女人,日豹一定看不上眼。  

  「請你別直呼總裁的名諱。」警衛蹩著灰白相間的濃眉,沉聲警告。  

  「好……好……麻煩請您通報一下您偉大的孫大總裁,小女子有要事求見。」嚴俊停微咬著紅唇,厲聲低嘶,怒火燒紅了美顏,粟色的發頂幾乎要冒出白煙了。  

  警衛總算有點滿意地點點頭,但是,接下來他所說的話,教嚴俊停險些失去理智,差點爬上櫃檯掐昏他。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總裁在這個時候早就下班了,更何況你有向秘書小姐預約會面的時間嗎?」警衛以極度懷疑的眼光望向她。  

  SHIT!SHIT!SHIT!嚴俊停在心底猛開罵,她的怒意已瀕臨爆發。「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麻煩你聯絡他一下。」她很用力、很努力的控制。  

  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還是他自己教的女兒好,不會像這個番婆一樣對男人糾纏不清;漂亮是漂亮,就是沒氣質,女孩子家氣質最重要。不然再漂亮也只是個草包美女。日豹的腦筋一流,他不會喜歡一個笨蛋的。  

  「很抱歉,那並不是我的職責所在,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警衛,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和總裁聯絡,想見總態的話,明天清早點向秘書預約,謝謝,請回。」  

  否鞏說完便很酷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表示不願再搭理她。  

  「可惡!」  

  嚴俊停喪氣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身子微俯,兩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支著下顎,無聊地望著對街十公尺處的警察局。  

  唉!她現在的處境非比尋常,要是隨便投宿一家小旅館.又怕N國特務找上門來,大酒店既不經濟又不能令人全然放心,還是乖乖待在警察局前面,要是那些恐怖分子再找上她,她決定豁出性命,放聲大叫,引來警察,教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一陣晚風吹來,教嚴俊停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天氣變涼了,她抬頭看著月亮,拉緊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咦!她出門時只帶了件背心,怎麼會有這麼溫暖的感覺?她低頭一望,哦!老天,她竟然連人家的西裝外套都穿走了!  

  那麼陌生的英俊男子……多麼吸引人啊……嚴俊停仰望繁星滿怖的穹蒼,思緒飄到了白日所見的男人身上。  

  他真是一位尊貴的王於不是嗎?玉樹臨風、俊逸儒雅,只要他輕輕一笑,就可以傾倒眾女,而她的心也被他的溫柔征服了吧!  

  幸虧她忘了問他的名字,否則,只怕她哪一天不顧矜持地跑去倒追人家。嚴俊停落寞地笑著。  

  「日豹,那個女人真的遇上麻煩了!」  

  孫文麒剛洗完澡,無線電話夾在他的肩頸處,他的雙手拿著毛巾擦拭濕發。  

  「你派我們自她出機場跟蹤到現在,我們發現另外還有三人也跟在她身後。」她沒說謊?!他停止擦拭的動作,丟下毛巾,右手拿起話筒,專心對話,「保護她,別讓人傷害她。」  

  「是!」對方有力的回應,略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道:  

  「那位小姐曾至擎天大樓找你。」  

  「找我?」他記得自己還來不及報上姓名她就走了,她是如何知道他的?而且,她找他有什麼事?  

  孫文麒臥躺在長椅上,伸長手拿起自印表機列印出來的紙張,「繼續跟在她身後,別讓人對她不利。」  

  結束通話後,他又迅速投了一組號碼,俊逸的臉龐浮現一抹邪氣的淺笑。  

  嚴俊停肚子餓極了,在飛機上搞了一堆烏龍事件,令她始終沒辦法好好吃上一餐,而且在美國長大的她,除了和叔叔在一起會吃中華料理外,平時總吃不慣那些中國萊,所以肌腸轆轆的她只好衝進麥當勞外帶了份套餐,獨自一人坐在公園裡啃漢堡充飢。  

  一個即將任教於美國名校的人,竟然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坐在公園,想想真丟臉,越想越可悲。  

  都是叔叔惹的禍,不過……她還是無法真的對叔叔生氣,心裡反而還一直替他擔心。如果沒有叔叔,也許十六年前她這個頓失雙親的孤兒就會像現在這樣在街頭流浪吧!  

  而且就算有親戚肯收養她,恐怕她也不能如此快樂自主的受教育、過生活。  

  唯今之計,她還是得趕快見上孫文麒一面,把叔叔那封信交給他,希望他真如叔叔所說,富有正義感,肯為了國際間的和平而挺身解決危機。  

  解決了一個漢堡,她喝了一口可樂,一串清脆的電話鈴聲乍然響起,害她差點啥到。  

  她連忙左翻翻右找找,循著聲音來源,自西裝內袋取出了一隻輕薄短小的行動電話。  

  這……這是那男人遺留下來的?!該死!她不僅穿走人家一件名貴的西裝外套,還坑了人家一支行動電話……嚴俊停陷入極大的自我嫌惡中,呆愣愣地望著作響的行動電話。  

  該不該接呢?她想。  

  還是接吧!就算不是他親自打來要回外套跟電話,她也可以向對方詢問有關那個男人的基本資料,把屬於他的東西歸還給他。  

  「喂。」嚴俊停乾澀地回了一句。  

  「怎麼這麼久才接?」磁性的迷人音律傳進她耳裡。  

  她的心臟漏跳了好幾拍。「是你!」她的聲音因過分的愉悅而微微顫抖。  

  他似乎能聽見她猛烈的心跳節奏般,一道宛如清泉的笑聲響起。「我是回到家才記起我把行動電話擱在西裝口袋裡。」才怪,他是故意把它忘記在她那邊的。  

  「對不起,我擅自把你的西裝外套穿走了!」她的臉好紅、好燙。  

  「不要緊,不過是一件外套跟一支電話而已。」他的聲音能迷醉眾女。「你該不會以為我打給你是為了要東西吧?我像那麼小氣的人嗎?」  

  「你如果小氣就不會幫我忙了!」她突然好想哭。  

  奇怪,她一向獨立堅強,絕不是個扭扭捏捏、柔柔弱弱的女人,怎麼只要聽到這名陌生男子的聲音,她所有的獨立堅強全崩潰,變得愛哭了起來妮?  

  「你現在人在哪裡?」他是多此一問,根據電腦螢幕的位置顯示,她人在公館附近。  

  「我……我……嗚……」她真的忍不住了,咬後哽咽。  

  「怎麼了?怎麼哭了呢?」另一頭的孫文麒抓著無線電話,自躺椅坐起身來,聲音是一貫的優柔,卻多了連自己也沒察覺出的緊張。  

  「沒……沒事……」嚴俊停很努力地抑止嗚咽,她吸了激鼻子,酸澀充塞在紅腫的眼眶,除了叔叔外,她不想起別人面前洩漏太多自我。  

  「沒事才怪。」溫和的語調在瞬間凝聚成低氣壓,迅速蔓延開來,她居然不想告訴他她為什麼哭?!孫文麒臉色陰沉地瞪著手上的電腦列印紙。  

  嚴俊倍的心臟倏然一緊,即使隔著電話,她還是能受到他的不說。她抹去淚水,深呼吸幾口氣平靜心緒。  

  「我想見你。」他的語氣恢復了溫度,但是飽含強制。  

  「你說什麼?」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不簡單,一個讓人全然沒有防備的人,才是最可怕、最危險的人。  

  「來我這裡。」她是第一個教他無法沉住氣去掌握的人。  

  「不可以。」她不能去,她不想連累他,而且……心底深處有個小小的警告聲告訴她別去,這一去,只怕不能全身而退。嚴俊停有一個強烈的預感,這名陌生男子會改變她的命運。  

  「我能讓你見到孫文麒。」孫文麒發現她的拒絕教他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孫文麒?」嚴俊停驚詫萬分地問道。天哪!她遇到的貴人真的那麼神通廣大?!  

  「想知道我為什麼有這個本領就來見我。」澄澈的瞳眸透著邪魅的火光,除了親人和那四個從小到大的好夥伴見識過他的本事外,他相信這名陌生女子就快要領教到了。  

  嚴俊停沉吟半晌,懷疑的開口,「你真的能讓我見到孫文麒?我要馬上!」  

  「是的,馬上。」他的唇揚得老高。  

  「好,我去!」緊急事件,不容許她顧慮太多。  

  「很好,會有幾名穿白西裝的男人接你來。」語畢,他便收了線。  

  他一直派人跟蹤她?!嚴俊停關上手機,頗帶英氣的雙眉緊蹙。  

  他到底是什麼人?她敏感的察覺到這個男人絕不像外表看來那樣平易近人、溫和謙合,她必須推翻先前的印象,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的信賴他。  

  在她低頭沉思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喚起她的注意力。  

  「走吧!嚴小姐。」  

  嚴俊停望著眼前四名穿著白色西服的男子,她緩緩地起身,跟著他們邁向未知的命運。  

       嚴俊停被帶進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室內設計一望即知出自名家手筆,傢俱大方簡單,予人簡潔俐落的感覺,置身其中教人不自覺放慢生活步調。她喜歡這個環境,置身於此,所有的鬱悶都能得以舒展,煩躁的情緒也在瞬間沉澱。  

 「嚴小姐,長途飛行一定累了,請先沐浴更衣。」一個臉上長滿雀班的年輕女傭,梨窩淺露的彎身道。  

 沐浴更衣?!她不過是來見孫文麒,又不是來覲見皇帝。「不用了吧!也許我見了他就走。」嚴俊停坐在床延伸長雙腿,雙手抵在床上,身子懶懶地朝後微仰,眨眨棕色的眼瞳笑著瞅小女傭。  

 哇!這位嚴小姐是她看過最漂亮的混血兒了!小麥色的肌膚閃耀健美的光澤,栗色的髮絲,五官深邃,臉龐完全沒有困擾她許久的斑點,窈窕的身材教她又妒又羨,神采奕奕的獨立氣質亮麗了每個人的眼,這個混血兒真的是她見過最美的混血女郎!  

 「可是少爺交代嚴小姐一定要先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耶!」小女傭很無辜的努努嘴。嚴俊停一向不喜歡令人為難,而且,她真的累了!  

 「好吧!」她一骨碌的站起身來,勾起背袋,向小女傭眨了眨眼。「這樣可以交差了吧!」然後,她走進了浴室。  

  「我來幫你放洗澡水。」小女傭跑向她。  

  「不用啦!」嚴俊停笑著關上門。「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又不是什麼公主,還要人伺候!」一串爽朗的笑語傳出浴室。  

  她喜歡這個美麗的女郎,就跟喜歡常帶她一塊外出去玩的文麟小姐一樣喜歡。小女傭在浴室門外嘻嘻竊笑。

          好舒服呀!泡過暖呼呼的熱水澡消除疲勞後,最好再有一頓豐盛的消夜,然後躺在被窩裡睡個好覺。嚴俊停低著頭擦拭濕發,說裡哼著一段旋律優美的英文情歌,心裡作夢般地盤算著。  

  不過……唉,少作白日夢了,她有預感有場硬仗正等著她,哪有可能那麼快活的享受。想著想著,大毛巾遮住了她的視線,不期然地迎頭撞上一道肉牆。  

  「啊——」』嚴俊停驚叫了一聲,踉蹌地向後跌。  

  孫文麒伸手一拉,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是你?!」她睜大棕色的美脾,驚訝地張大嘴。  

  她最好閉上嘴,不然他會想吻她。「又見面了!」當然,他沒有如狼似虎地湊上唇去,孫文麒還是習慣在人前戴上舉止得宜的守禮面具。  

  自從警惕自己對他要有所防備後,嚴俊停才把平日在文學上的敏銳犀利用在他身上。她清楚地看到鏡片後故作幽柔的雙瞳隱約升起兩簇野性的火苗,這更加深原本存於心底的疑慮,她當下決定,保持距離,以第安全。  

  「你是誰?」嚴俊停下意識的築起心防,她不想再被他的溫柔迷惑,一邊問一邊伸手推拒他的胸膛。  

  她對他設防!這教原本還顧及禮儀想張手放人的孫文麒突生怒火,把他平時建築得固若金湯的自製城堡燒出一個小洞,他微微地瞇起眼,收束雙臂。  

  「喂!你先放開我!」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他,臉紅新跳,難以喘息,她的直覺獲得證明!「放開我!」體膚相觸,堅硬與柔軟的曲線相抵,透過衣物,她察覺到他的體溫正不斷升高。  

  「不准對我有所防備。」孫文麒的眼神犀利如刀,以強制的口吻命令她。她是第一個研究、剖析、防備他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教他有點失了理智、亂了陣腳的女人!  

  他很犀利,而且很強勢,這才是真正的他。「提防一個陌生人沒有什麼不對。」嚴俊停放棄掙扎,像她這樣一個從小就失去雙親、沒有任何親戚願意收留,而被一個外人撫養長大的孤女,尊嚴、骨氣、獨立和自立自強是她僅有的一切,因此她倔強的與他凌厲的目光對視。  

  「防我就不對。」鏡片後的黑眸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他沒發現她的話已逐步侵蝕他自製城堡的牆垣了!  

  「你很霸道。」她仰著頭拍拍他,她的身材已算高跳,但這男人竟遠高她一大截,嚴俊停發現脖子有點酸了!  

  「從沒有人這麼說我。」他不喜歡有人這樣形容他,即使他真的很霸道。  

  孫文麒討厭被人一眼看穿,一向都是他看透人們的靈魂,他不喜歡讓人透視他的內心世界。  

  「因為你總是戴著面具見人。」嚴俊停瞭然的微笑,她不禁雀躍欣喜,只因她看到了這個男人最其實的一面,即使那只是一小部分。  

  「你專攻的是英國文學,可不是心理學。」他聞到了她身上有香味,一個沐浴後的女人最惹得男人憐愛,他知道,但她一定不知道。  

  「真厲害,你跟追殺我的恐怖分子一樣了不起,調查得清清楚楚。」嚴俊停含笑褒獎,但是棕眸卻飽含嘲諷。  

  修長的手指已開始在她的背上游移。「多謝。」他一向擅長觸人隱私,但他發現,她在這方面也挺在行的。  

  「別再故作神秘,你究竟是誰?」她在他的眸子裡看到異常激越的火花,嗅到了一絲危險,她不安了起來。  

  「你猜。」頭一回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很樂意逗她一逗。  

  戰火一觸即發,她得全力應敵。「我不是來這裡和你玩猜謎遊戲的。」  

  「是的,你要答案。」他的呼吸欺近了她,也許卸下鎧甲應戰別有一番趣味。「但是,揭曉謎底之前,你是不是該付出一些代價?」既然這女人已瞧出端偽,他也毋需要偽裝,他何不放任黑豹出柙吞食獵物。  

  「你值得我付出什麼代價?」她的雙唇乾澀,但是只要她一伸舌舔舐,她就會碰觸到他的唇瓣了!  

  「如果我說我就是孫文麒呢?那麼,你能付出多少代價?」孫文麒沙啞的呢喃著,他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慾望。  

  「你就是孫文——唔——」棕色的瞳孔因驚訝而放大。  

  他沒讓她把話說完,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男性嘴唇覆蓋住她的,他替她濕潤了乾澀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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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嚴俊停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的唇被他密密實實的堵住,這並不是她的初吻,卻是第一個教她頭昏腦脹、站不住腳的親吻。  

  孫文麒懶懶地吻著她,並不特別用心。對女人,他從不吻得大專注。聰明的男人都知道,纏綿的深吻會釋放太多感情。  

  他需要女人的身體,但他不需要女人的心,他的原則一向公平,他給女人他的身體,可是能不借女人他的心。  

  儘管那些接觸過他的女子都深深愛戀著他,但那是她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  

  嚴俊停雙腳發軟,癱軟在他懷裡,心跳如擂鼓,他慵懶、狀似無心的親吻,仍帶給她身心不小的震撼,一絲奇異的感覺竄向四肢百骸。  

  淺嘗即止;他離開了她的唇瓣,呼吸平穩如常,沒一堂紊亂。  

  「初吻嗎?」一手撫著她紅潮湧的嘴唇,一手撫摸她發顫的背脊,孫文麒一定沒發現,自己一向平靜的心湖竟漾起期待的漣漪。  

  「你想有可能嗎?」相反的,嚴俊停沒他那份從容,柔軟的胸膛正劇烈地起伏。他是第三個吻她的男人,卻是第一個吻得她渾身無力的男人,  

  從沒有這樣過,孫文麒的心臟像挨了一記悶棍。  

  「有幾個男人做過我剛才做的事?」他搞下眼鏡,輕捏她的下顎。其實他並沒有近視,他的眼力好得很,戴眼鏡只是為了要騙人,也多了道屏障,不讓人輕易看進他的靈魂深處。  

  「我來不是要和你討論這種問題。」她猛然推開他,離開他的給制。  

  「有幾個?」他問的問題沒有得個到答案的!  

  她為什麼要告訴他!她雙手環胸,無畏地迎視他犀利的目光。「不關你的事。」當初她一定是瞎了眼,才會認為他是個君子。  

  「我要知道有幾個?」這是個很無聊的問題,但孫文麒就是那麼該死的介意。  

  他為何如此執意這個無聊的問題?「我偏不告訴你。」嚴俊停離得他遠遠的,倚坐在梳妝台。  

  「我是第幾個?」孫文麒拉近兩人的距離,站在她面前,咄咄逼人地問道。當他知道他不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時,心情還真他媽的難受斃了!  

  「你很無聊耶!」他的逼近帶來強大的壓迫感,嚴俊停伸手欲推開他。  

  這個女人挑起了他體內邪惡狂野的本性,孫文麒一反當態,他傾身向前,伸出手抵住她身後的梳妝鏡。今晚他不知中了什麼蠱,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失常。  

  嚴俊停整個人被困在梳妝台和他陽剛的身軀之間,呼吸的節奏再度被他擾亂。  

  「狂徒!」她企圖推開他,但是徒勞無功,他依舊不動如山,她只是白費力氣。  

  「人家都說我是君子,現在君子在問你活,你究竟讓幾個男人碰過你的嘴唇?」狂徒?!他很讓高興這個女人喊出了他的名字,她比其他女人都還要聰明,難怪教他破例。  

  看他強硬的態度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了!她站在人家的地盤上,哪鬥得過他,她最好識相點。「很多個!」她倔強地回嘴,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吻帶給她多大的震撼。  

  「很多個,嗯……」孫文麒展露前所未有的陰沉。  

  他真的是孫文麒嗎?「我已經告訴你了,可以讓開了吧!」他一定如初次見面一樣在唬她!  

  原本他是想讓開,但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孫文麒改變主意了。「那麼……這樣呢?」他低下頭,隔著衣物,以舌描繪她的胸形。「也有很多個男人親吻你這裡嗎?」  

  儘管隔著內衣和襯杉,她仍備受震撼,一道電流自他的後劈進她的心臟,它驚悸狂亂地跳動。她羞赧又震驚地猛推男人的肩頭。「沒有一個男人像你這麼卑鄙的,登徒子!」  

  「沒有?」他總算有點滿意了。「那我是第一個羅!」孫文映仰起頭,得意的與她對視。  

  「你找我來只是為了要戲弄我嗎?」他一定不是叔叔信上形容的孫文麒,倘若在白天時的他對她承認身份,她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但是眼前這名惡形惡狀的男人,休想扯謊騙人。  

  「我以為是你在找我,所以我才找你來的。」她好香,香氣熏得他不想再隱藏野性的自我,他對著她泛紅的臉頰呵氣。  

  「你說能讓我馬上見到孫文麒。」她喘著氣回答,想和他保持距離是不可能了,這男人看起來雖瘦削,但高大的身於巍峨如山般,怎麼誰也推不開。  

  「我是讓你見到啦!」他動容地撫摸她濕潤的髮絲,淺笑的凝視她。這女人不是頂美,卻有她獨特的韻味,比一些精雕細琢的妍美臉蛋更引人心醉,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卻也忍不住被吸引。「我就是孫文麒。」  

  「你才不是孫文麒。」她的雙頰酡紅迷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嗯……」他輕撫著漾紅的粉頰。  

  叔叔看人一向很準,而且叔叔不可能騙她的。「他有禮、斯文、高貴優雅、文質彬——」  

  「你確定沒見過這樣的我?」孫文麒微笑地打斷她的話。  

  嚴俊停的腦袋霎時停止運作三秒鐘,神情由極度懷疑起成極度挫敗。她只知道叔叔錯了,叔叔跟她一樣,都被白日所見的儒雅男子給騙了!  

  「你這個天殺的大騙子!」在恢復了理智以後,她釋放了所有積聚在胸口的怒氣大吼著。  

  好凶悍!不過很對他的味,習慣了端莊合宜的名媛淑女,這潑辣的混血小野貓帶給他極大的新鮮感。孫文麒對她的渴望益發強烈了。  

  「噓!別對你的恩人這麼大聲說話。」他要調查一個人的隱私易如反掌,他早已明白她此行的目的。  

  「恩人?!」這個男人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她連求都還沒求,就要叫他恩人?!  

  「很好。」孫文麒滿意的點點頭,在她面前攤開手掌。「把密碼交出來。」  

  他是根據今天嚴俊停在飛機上所說的話,再依她的護照逐一查出她的個人資料,發現了與她關係最密切的謝志遠;再依據一些蛛絲馬跡查出謝志遠突然離職失蹤的原因,這才知道他因為接下聯合國安理會委託的案子,才惹上N國特務的追殺,無辜的養女並遭池魚之殃。  

  「你本領高強,何不自己去查。」勃發的怒氣教嚴俊停忘了先前的目的,她只記得白天被他要得團團轉。  

  「但我畢竟只是個凡人,有些事只有神才知道,例如……」他邪邪地一笑,漂亮的唇貼上她的右耳,熾熱淫蕩的低喃,「我就查不出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你簡直是個下流又變態的色情狂!」嚴俊停放聲尖叫,面紅耳赤地推開他邪氣十足的笑臉。她在作風開放的美國長大,大膽的追求者她遇過不少,但那些洋人沒有一個比這名華人男子還要狂妄!  

  「我說過,別這樣對你的恩人大吼大叫。」孫文麒連聲輕笑,狹長漂亮的眼睛迸射出邪淫的火光,活像要把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  

  把信交給他,然後扭頭就走,她才不要被他這披著羊皮的狼保護。她怒氣騰騰地把手往背心的內袋一撈,掏出隨身指帶的信函。「密碼就在裡面!」  

  孫文麒拆信閱讀俊停的唇角高揚不下。  

  嚴俊停趁他專心著信時奮力將他推開,走進浴室拿出背袋,連再見也不想說,準備一走了之。  

  「等等,回來。」孫文麒的視線設離開過信紙,他懶懶地開口。  

  他在叫狗嗎?嚴俊停回眸狠狠一瞪,使力轉動門把,將門拉開。  

  「我還沒有說要幫你。」他把折疊好的信紙塞進信封由,懶意十足地勾動唇角。  

  踏出門外的左腳硬生生地拉進門內,背對著他的身影被團團怒火籠罩住。「你拆開信、看過密碼,就代表你肯負責了!」她的聲音因滿載的怒氣而顫抖。  

  「我們還沒談妥條件。」孫文麒談笑,揚了揚手中的信件。他突然發現在這個女人面前他不想戴上面具偽裝斯文,他想以最真實的一面面對她。  

  「談條件?!」他又想玩什麼把戲了!嚴俊停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  

  「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幫你?」孫文麒訝笑地問道,現在的他可說是個十足十的惡棍。  

  「你不是幫我,你是幫全人類,捍衛國際正義,解救全人類的性命!」她失聲大吼。  

  「我才沒有那麼偉大,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就當世界末日提早來臨,大家共赴黃泉路,熱鬧又不寂寞。」他擔對梳妝台的軟墊圓椅坐下,一臉滿不在乎。  

  他竟然說這種話?!他還算是人嗎?「惡棍!」先前對他的好印象完完全全地一掃而空,嚴俊停真想將他開膛破肚,證實他真是狠心狗肺,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心!  

  「你眼前這個狂徒、色情狂、惡棍,將是你有所求的恩人。」他記憶力驚人地說出她曾冠予他的頭銜,眼神使壞的朝她眨了眨。  

  「你要談什麼條件?」嚴俊停喚牙切齒的責問。老天!她現在根本是羊入虎口,只有任憑宰割的份。  

  「我不喜歡毫無獲利的幫助別人。」他修長的手指在交疊起的膝蓋上輕敲著,像是在盤算什麼。  

  一看就知道他是這種人!「好吧!你開個條件出來。」她的心裡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你認為女人最能收取男人的利器是什麼?」孫文麒邪淫地笑問,腦海已開始情色的想像,當這女人躺在他床上,會是何等明媚的春光。  

  嚴俊停不笨,她為出了他的意有所措,但她裝傻,以尖尖假假的聲音笑著反問,「是眼淚!你該不會要我哭著求你吧?」  

  「不!是身體!」他都不再偽善,她又何必裝傻,還是乾脆一點吧!「我要你!」孫文麒湛亮的黑眸牢牢地鎖住她,專注、熱烈,而且帶有顏色。  

  「你休想!」嚴俊停衝過去,一把奪走他手中的信函。這個男人真該死,無法無天的!「我不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孫文麒解得了密碼!地球上幾十億人口,比你優秀的電腦奇才大有人在,我根本不必把我的身體當成解碼的條件來交換。」她只差沒把口水吐在他臉上,她唾棄他,她才不求這種起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她寧願去求其他善心人士。  

  嚴俊停轉身欲去,但孫文麒隨便一兩句話就又扯住她的雙腳。他主導著這一場遊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當然知道這世上能人不止我一個,但是只怕你一踏出口豹門,馬上就被N國特務暗殺掉。請問嚴小姐是要以一縷芳魂去向某位奇人異士托夢求助嗎?」他故作驚訝地挑挑眉,偏頭瞧她氣得泛白的側臉。  

  她氣憤地旋過身,兩拳恨恨地緊握,她根本就被他吃的死死的嘛!  

  「孫文麒,我答應你,但是沒解開密碼之前,條件不能兌現!」她喉頭發澀地說。  

  「那麼為了早日得到報酬,我得盡快解開N國軍防部的秘密羅!」他笑著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因計謀得逞而朗聲大笑。  

  「快滾!你很礙眼。」嚴俊停嫌惡地避開他,拉開房門下逐客令。事情演變至此,她知道自己將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他舉止優雅地走出房間。  

  「不!從今以後我只會噩夢連連!」嚴俊停對著他齜牙咧嘴,狠狠地當著他的面甩上房門。  

  男人刺耳的笑聲自門外傳來,嚴俊停氣不過地踢了門板幾腳,才恨恨地爬上床,蒙頭大睡。  

  明亮寬敞的會議室中,擎天盟的大頭目與四門門主正在召開一個月一次的例行高峰會議。  

  「日豹,聽說昨晚你把那個高檔貨帶回家啦!」雷奕坐在斯文男子身旁,衝著他不懷好意的笑道。  

  「消息還挺靈通的嘛!奇怪了,文麟不是去哈佛參加醫學研討會,這回又是誰向你通風報信?」孫文麒頂了頂鼻樑上的銀框眼鏡,挑高一邊嘴角笑問。小妹最會和天鷹互通有無,但這次文麟一去就是一個星期,到底是誰放話給天鷹的?  

  「日豹,就只有你能偷窺別人的隱私,我們就不能偷窺你的嗎?」坐在他對面的「月狐」傅靖翔笑靨如花。  

  「聽說是個混血兒。」「地狼」歐陽辰抬眼觀了他一眼,一向緊抿的嘴角也隱含笑意。  

  「聽說?」孫文麒嘲弄他扯扯嘴角,銳利的眼神瞟向一旁看起來很「屏氣凝神」地鑽研這個月擎天集團財務報表的男人。
        「聽誰說的?」  

  「日豹,昨晚很激烈吧?」雷奕笑得很邪惡。  

  孫文麒想起嚴俊停昨晚橫眉豎目、牙尖嘴利的表情,笑了一笑。「是很激烈。」  

  「你們男人很無聊耶!」竟當著女孩子的面討論那方面的事,不過嘛……「日豹,跟你之前不久才分手的小提琴家女友比起來,哪一個比較合你的胃口?」孫文麒是傅靖翔眼中最正常的一個,所謂正常,當然是跟其他三個相比羅!蚊太愛錢;地狼只對茜茜感興趣;天鷹是花心花到天地不容,總算派出一個文麟來制裁地;而日豹真的算是最正常的男人,他不濫情,有固定的女伴,不和兩個女人同時交往,不會腳踏兩條船,挑女友的眼光自有一套,可以算是現代的新好男人……吧?  

  「當然是茱莉·安德森,她是個滿分的氣質美女……  

  咦!她也是混血兒嘛,兼具英國人的優雅和法國人的熱情。日豹,我發現你偏愛混血的哦!」雷奕搶白,替他作新回答。  

  「但是聽說這一個混血兒長得可不輸安德森,而且很有個性。」歐陽辰也樂得參一腳,因為一直以來,孫文麒像個局外人似地看他們好戲,現在風水輪流轉,也換他們調侃他了。  

  「又是聽說。」孫文麒前他那埋頭苦幹的主子一笑。  

  「喂!」雷奕以手肘頂了頂他的臂膀。「什麼時候請咱們喝喜酒呀!」嘿嘿……要是日豹被套中了,那他和孫文麟說不定就可以早日朝朝暮暮、長相廝守,他心裡是這樣打算的。  

  「你們先等著接蚊的喜帖吧!」孫文麒要笑不笑地回了一句,他知道,只有蛟有辦法搞他的鬼。  

  「日豹,」段箭緩緩地抬起頭,他就知道還是日豹有那個能耐,逼得他無法再裝聾作啞下去。「我說過我很想看你陷入情網的醜態,而且不止我想,他們也很想。」  

  「哈!一定是好戲連連、高潮不斷、精彩可期!」傅靖翔嬌紅的唇揚起一道優雅的弧度,瞳眸閃著慧黠、戲謔的光芒。  

  「你們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孫文麒絲毫不為所動地敲打鍵盤,他正上網查約有關回教聖典可蘭經的資料。  

  「我們是看得起那位嚴小姐。」歐陽辰單刀直人。  

  「我承認她是有點特別,但還不至於教我醜態百出。」嚴俊停是唯一不把他當君子的女人,也是唯一知道他根本就是個小人的女人,就是這點引起他的興趣。  

  「只是有點?」雷奕湊近他,賊兮兮地問道,「我還沒見過你把哪個女朋友帶回家住咧!」  

  「她遇上麻煩了!」他的眼睛沒離開過電腦螢幕,他又進入有關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的歷史源載。  

  「是什麼麻煩教你破例帶她回家?」傅靖翔才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她很難得有機會糗孫大軍師喔!  

  「何必問我,聽蛟說呀!」孫文麒嘲諷的輕笑,他又按了一個鍵,繼續讀取有關阿拉伯文學經典之作「一千零一夜」的部分內容。  

  段箭無所謂地聳聳肩,源源本本地道出事情始末,然後,他以懷疑的眼神望向專注於電腦競幕的男子。「日豹,你不會已經接下她的委託了吧?」  

  「接了。」他總算把視線從電腦螢幕轉移至段箭不甚苟同的臉,「而且,不收分文!」在說這句話時,孫文麒心裡有一股報復的快感。  

  段箭聞言,好心情頓時跌到谷底。「我建議你向聯合國安理會要求報酬。」他是不能要日豹袖手旁觀,因為事關重大,涉及全球人類的性命。但是……做沒錢的白工實在令人不太提得起勁,他的確被部下的話深深打擊到了!  

  「日豹,不收錢總有收點什麼吧?」男人最瞭解男人,雷奕很兄弟地拍拍他的肩。  

  「如果是你,你會要她什麼?」孫文麒停止了任何查詢的動作,雙手環胸,專心調笑。「當然是她自——」雷奕那個「己」字都還沒講出來就——  

  「啊!文麟,你從美國回來啦!」傅靖翔往他身後望去,眼睛像發現寶物般瞬間一亮。  

  雷奕驚天動地地彈跳起來,堆滿一張諂媚笑臉往後一轉才——他才知道自己被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狐精耍了!  

  等他怒火沖天地轉過身來,雷奕看見因坐回桌的四個夥伴沒有不笑得東倒西歪的,他簡直要衝過去抓起那小狐精從五十層接往下丟。  

  「看……看到沒?你們……看到沒?」傅場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指著灰頭土臉的男人笑得花枝亂回。「天鷹好拙哦!啊哈哈哈……他竟然那麼怕文麟……笑死我了……哈……」  

  「日豹,看他那麼緊張文麟,你可以放心把妹妹交給他了吧!」一向冷冷酷酷的歐陽辰也忍不住笑容滿面。  

  「我看現在文麟說一,天鷹是絕對不敢說二;她指東,天鷹絕不敢往西,結婚以後他定是標準的妻奴,PTT俱樂部的首要會員。」段箭也忙著取笑他。  

  「他好像真的願意為文麟無怨無悔的做牛做馬、犧牲奉獻,我是可以考慮考慮。」孫文麒伸手摩拿著下額,開懷的笑意抖動雙肩。  

  這四個取笑他的傢伙能算是跟他肝膽相照、兩助插刀的忠實夥伴嗎?男人的尊嚴怎能被人如此踐踏!他只能在愛人面前沒自尊,他就是喜歡當孫文麟的奴才怎麼樣,但是這種事不需要讓別人知道。  

  所以,在這種時候,他就必須拿出男性的氣魄來,以端正視聽。  

  「你們不要以為我很怕孫文麟,我只是讓她而已,我看她迫我追得那麼辛苦,要是——」  

  「啊!文麟,你怎麼來了?」傅靖翔朝他身後揮揮手,咧開一個燦爛的歡迎笑容。  

  「月狐,你未免太看不起我的智商了,別想騙我,我才會再上你的當了!」雷奕怒火沖天地大吼,「就算孫文麟來我也不怕,堂堂昂藏七尺的男兒,豈能讓一個渺小到微不足道的女人牽制住,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孫文麟還沒那本事要我住嘴!要是我——」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又被人打斷。  

  「天鷹,我勸你最好不要說了。」歐陽辰很誠懇的建議他。  

  完了、完了!他們一定都認為他很怕孫文麟,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這事實孫文麟一個人知道就好啦!不然往後在這四個人面前他還能抬頭挺胸的做人嗎?  

  「我偏要說!要是我把她拋棄了,孫文麟一定會痛苦的活不下去!我這個人就是太慈悲,不忍殺生,而且他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才勉強自己愛她的!」雷奕知道孫文麟明天才回台灣,他才敢大言不慚。「假裝怕她、假裝不再花心,只是在她面前做做表面功夫,哄哄她而已!」  

  「那你在我背後又是什麼樣呀?」甜甜膩膩的聲音乍然響起。  

  一陣青天霹靂朝他的頭狠狠劈下,雷奕頓成一具焦屍般,無法言語。  

  「違心之論說太多,終於遭天譴了。」段箭在一旁說風涼話。  

  「大哥,你當初堅持不讓我嫁是對的。今天我總算看清這個負心漢的真面目了!」孫文麟倚在兄長身側,清甜的嬌顏因怒火燒的得殷紅。  

  她按捺不住相思,因此提早一天回國,還替心愛的婀娜答挑了枝最新款的名牌鋼筆,結果他是這樣對待她!  

  「文麟,你何不棒打薄情郎?」傅靖翔最擅長落井下石,她奸詐的提議。  

  「月狐,我沒死你很痛苦是不是?」雷奕在呆愣了三秒鐘後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啊!阿書還在樓下等我,我不能退留太久。」孫文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嬌聲驚呼。阿書就是她上回臥底在蝴蝶館當舞女時遇到的客人,巧的是兩人同是哈佛校友,而且還很有緣的同在擎天醫院服務。目前阿書鼓起生乎最大勇氣追求她,這回還是他們兩人代表擎天醫院飛往美國參加哈佛的醫學會議呢。「討厭,明明就要他先回家休息,他就偏偏要送我倒家,我先走羅!拜拜!」其實是阿書拗不過她,只好開車繞道先送她來會情郎,不過他執意在樓下等她稍解相思後再送她回家倒是真的。  

  孫文麟的小手探進薄外套的口袋裡,拳頭死命地捏緊包裝精美的禮盒,她決定把這枝名貴鋼筆送給在樓下癡癡等候的阿書了!一旋身,她看也不著雷奕一眼,嘟著小嘴走出會議室。  

  「還不快追。」孫文麒手支著頭,笑著催促。  

  「還用你說!」話都還沒說完,雷奕就像道風急急飆了出去。  

  「那傢伙還真愛文麟。」傅靖翔以一副好羨慕的口吻說。  

  「你的閻王還不是一樣,寵得你無法無天。」歐陽辰單手托腮,笑鬧著她,冷峻的眉宇已完全舒展開來。  

  「你敢說你不寵茜茜嗎?」傅靖翔回嘴。「不知是誰前不久才帶她上豪華游輪環遊世界一周的哦!」  

  「你們都中愛情的毒大了!」孫文麒拿下眼鏡,捏了捏鼻樑,搖頭笑道:「愛情淺嘗就可,毋需深陷。」  

  「你也快了。」段箭莫測高深的笑道。他有預感,很快就能如願看到孫文麒陷入情網的醜態了!  

  「別太低估我日豹,也別高估嚴俊停。」孫文麒重新戴上眼鏡,自信滿滿地笑了。  

  「是嗎?日豹,來打個賭要不要?」段箭靈光一閃,為了他的「最愛」奮鬥。  

  「怎麼賭?」其他兩人也感興趣了。  

  「請說。」孫文麒胸有成竹。  

  「如果你和嚴俊停成了一對,你就必須在事成之後,向聯合國安理會索取應得的報酬。」段箭很興奮地說,這樣他就可以從中拍成,小賺一筆。啦啦啦啦啦……越想心情越是愉快。  

  「若天鷹是妻奴,你就是錢奴。」孫文麒搖頭失笑。  

  「好吧!那麼如果我沒愛上嚴俊停,從今以後,大家各司其職,你可不能再像這次一樣反追蹤我羅!」他知道,只有段箭有辦法和他一較情報追蹤。  

  「成交。」段箭很爽快地點頭同應,只要不必拿錢出來,什麼都好說。  

  「地狼,你賭哪一方會贏?」傅靖翔笑問。  

  「你呢?」歐陽辰反問她。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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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1: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有錢人真好!這是嚴俊停發自內心的讚歎。  

  佔地近千坪的歐式山莊,豪華洋房、美麗花園。馬場、網球場、游泳池……宛如一座尊貴氣派的宮殿。  

  其中最令她流連忘返的地方,是百餘坪仿歐洲貴族的藏書苑。  

  來日豹門整整三天,她每一天一睜開眼便迫不及待地衝往藏書近十萬冊的藏畫苑,沉醉於書香中,不可自拔。  

  夜幕低垂,新月如鉤,嚴俊停坐在靠窗一隅的籐木椅,忘情於書頁中,絲毫沒察覺有人欺近。  

  「我對她的感情,吞沒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若沒有她,我所有的一切都將變為零了。」  

  嚴俊停的心驚跳了一下,訝異地抬起頭來,一隻湛亮的黑瞳深深攫住她的視線。  

  孫文麒站在她身後,兩手握住籐木椅的左右扶手,身子微微俯下,低首瞧她。  

  「教一切歸零,那是多麼可怕的愛情。」一張俊秀斯文的臉孔,卻有一雙野性狂妄的眼神。  

  嚴俊停急急地低下頭,雙頰粉紅,她的心跳得好快。  

  「維特生、維特死,這椿感情全是他一人在作戲,少年維特的煩惱,是自尋煩惱。」孫文麒輕輕地鬆開手,反身倚靠紅木窗欞,意態優閒瀟灑。「愛太深,何必?」  

  維特的愛情在這男人的眼裡好似糞土。「愛上你的女人很可憐,你比不肯愛人的男人更可惡,那種男人不肯給愛也不可能給女人希望,而你,給了對方一點點的愛意,教女人心存無限希望,但是愛情你始終只給一點點,女人永遠無法真正佔有你的心。所以我倒很羨慕綠蒂,能被維特這樣的男人深深愛著,那是身為女人的幸福。」嚴俊停合上書本,自籐木椅上站起身來,把原文書本捧在胸前,面對他站著。  

  她很瞭解他。但奇怪,她為什麼這麼瞭解他?「女人真奇怪,纏喜歡男人愛得死去活來才痛快,但我認為,人最愛的不該是自己嗎?為什麼要愛一個外人更甚於自己?」孫文麒在她面前已不想偽裝,他很自然而然的說出心裡話。  

  用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說著最冷酷的語言,這樣的男人注定教女人心碎。「因為你並不懂得愛,你不會明白那種愛一個人等於愛自己的感覺,那樣的愛情會教你以為,你和她才算是完整的一個人,失去她,你便不算完整。」  

  嚴俊停心平氣和的凝望他。十六年前,父母離她而去時,她的心已經碎過一次;十六年後,她不想再嘗一次痛不欲生的心碎滋味,因此她告訴自己要堅持原則,不為所感。  

  這個女人老讓他想和她較量,他一向高人一等,但她卻總像要爬到他頭上。「哦?有什麼事是你懂而我不懂的?」孫文麒對上她力持平穩無波的雙瞳,內心暗潮洶湧。「愛嗎?你自以為明白何謂愛情嗎?」  

  她曾有一段純純的初戀和一場平淡的愛情,但那帶給的僅是一點點的心動可供回憶,卻不能成為她的永恆。嚴俊停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她懂得何謂愛情的,只是還沒遇上那個注定是她永恆的男人來印證。  

  「至少比你還清楚。」她轉過身,爬上木梯,把書本塞進書櫃中的其中一格。  

  孫文麒不滿意這個答案,她好像連解釋都嫌費力。她狀似敷衍的神態激怒了他。  

  「是嗎?因為你親身體驗過,所以比我還清楚?」他走近木梯,存心找碴,他發現這個女人很有能耐,三言兩語就讓他打破原則,輕易露出面具下最狂野邪惡的一面。  

  他說話的口氣好衝!嚴俊停皺了皺漂亮的眉,拒絕回答。她低下頭,赫然發現男人的頭顱就在她背後,她不安的旋過身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是不是?」鏡片後的眸子凌厲地瞅住她,孫文麒兩手抓著木梯,圍住她的身子,微抬下顎。  

  又來了!這男人是超級惡霸,老是莫名其妙追問她一些私人問題,教人忍無可忍。「我有我的隱私,沒有必要回答你無理的逼向。」嚴俊停怒火漸升,無畏他凌厲的目光,她以更犀利的眼神回敬。  

  他不喜歡她這樣對他。「別考驗我的耐性,我要你有問必答。」孫文麒不悅的惱吼。他對女人一向能紳士的裝出一副很有耐性的樣子,但獨獨對她,他不僅沒了耐性,還失了理性,他知道這樣很危險,但就是忍不住想冒險。  

  「我是人,不是你養的狗。」嚴俊停不馴的回嘴。他的語氣很傷人,活像他是她的主人,而她是他的奴隸。  

  「我不養狗,我喜歡養女人。」孫文麒不知怎麼搞的,就愛在她面前出言不遜。  

  「你……我也不是你養的女人!」她紅著臉反駁,氣得差點逆血攻心。  

  「你現在吃喝穿用住,有哪一項不是我孫文麒供給的?」他不但小氣,還很小人。  

  老天!這個男人在跟她算帳!「大不了我付錢給你。」這樣也好,她才不想當被他豢養的女人。嚴俊停雙手插在腰際,胸腔因滿盈的怒氣上下起伏,低著頭瞪視著胸前那張挑釁的的俊臉。  

  他的眼神驀地邪惡,雙唇乾澀,整到心思全被眼前起伏的柔軟勾了去。「你以為我希罕你的錢?」  

  對!她忘了他家財萬貫,那他到底在跟她計較什麼?  

  「那你想怎麼樣?」嚴俊停凶巴巴地問。說穿了,就是這個偽君子存心找她麻煩!  

  「這樣!」孫文麒雙手罩上她的渾圓,出其不意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性感的唇瓣隔著胸衣啃咬頂尖的花蕊。  

  「走開!孫文麒!」羞恥的火焰自腳底向上竄燒,迅速地燃燒粉嫩的雙頰,漸漸蔓延至她的理智。嚴俊停既羞且怒地掄起粉拳捶打他,「無恥!你下流!走開!」  

  他輕而易舉地攫住落在肩上的拳頭,以齒咬開內衣前扣,春色無邊令昂藏的身軀堅硬如烙鐵,他連呼吸也著火了,高熱的舌尖輕舔著淡淡的紅暈,飢渴異常的慾望在體的肆虐,教他把整個身子都貼上她。  

  嚴俊停敏銳的感覺到身體產生了異樣的變化,情色的慾望在體內逐漸成形,春意的潮紅渲染全身,她已無力反抗,只能作抗議的嚶嚀,「不……走開啊……」  

  他可以對任何女人君子,但是他只想對她小人。孫文麒以唇含住她的蓓蕾,一手被慾望驅使著下移,沿著腰際滑向圓臀,流連按撫。  

  嚴俊停知道凝聚在下腹的燥熱代表什麼,那是慾望!  

  可望男人的慾望!她撥不開他的手,情霧朦朧了她的雙眼,孫文麒在她眼中幻化成微笑的天使,他正如她伸出手,準備一把將她拉出痛苦的煉獄,和他一塊飛向天堂。  

  燒燙的手掌摩挲著細滑的大腿,孫文麒將手探進窄裙的深處,觸摸絲絹的細滑,手指隔著絲絹撫弄。全心膜拜的儀式過後,乾渴的指尖喜獲甘霖,它更進一步的一探絲絹後的禁地。  

  不!不行!她不能屈服,這個男人注定讓女人心碎,她說過她不想再嘗心碎欲裂的滋味了!一思及此,嚴俊停奮力推開正飽受情慾煎熬的男人。「不要!」  

  孫文麒被她重重推開,但是由於用力過度,木梯搖搖晃晃的,嚴俊停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向下墜落!  

  孫文麒猛回過神來,及時伸手接住她,兩副身軀雙雙跌落在地毯上。  

  嚴俊停伏在他身上,驚魂未定地猛喘氣。  

  「原來你喜歡這種姿勢?」孫文麒狂浪的大笑,除了她,他沒有在其他女人面前笑得這麼放蕩。  

  男人邪淫的笑聲傳進她耳裡,嚴俊停像是壓到了一隻臭蟲毒物似的,急急忙忙跳離他。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配合。」孫文麒坐起身,背倚著書櫃,一腿懶懶地伸直,一手柱在曲起的膝蓋上,他邪惡地倫頭瞧她。  

  嚴俊停背對著他整好衣裝,恨很地旋過身,站得離他遠遠的放話,「你這個無恥之徒,咱們談好條件了,沒解開N國密碼,條件就不能兌現。你還像個色浪似的侵犯我,你不守信用!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不能再毀約!」人無信則不立,這點他不懂嗎?可憐!還要人提醒。  

  「嘿!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說翻臉就翻臉,你剛才也挺享受的,不是嗎?」孫文麒斜斜地勾著嘴角,故意捉弄她。  

  「你……總之你說過的話就得算數,事情沒完成前不能碰我。」嚴俊停火紅著臉將話鋒一轉,提醒他。她享受是她家的事,干他屁事!  

  「問題是,你看我像一諾千金的大丈夫嗎?」孫文麒發現逗她很好玩,因此他一逗再逗,樂此不疲。  

  不像!一點都不像!「哦!老天,你簡直就是個無賴、流氓,我為什麼要受制於你這種卑鄙小人?」嚴俊停哀叫,她乾脆一頭撞死算了!「我真想死!」  

  「別這樣悲觀,天無絕人之路,活著就有希望。」他這個惡劣的始作俑者,反過來安慰她。  

  嗚……她實在是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啦!「你還敢說,是你害我的。」嚴俊停怨恨的指控。她雖然在性觀念開放的美國長大,但骨子裡畢竟流的是中國人的血液,她還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不能隨隨便便和男人發生關係。答應孫文麒的條件也只是敷衍他,事成之後再帶著破解的機密通知叔叔,要安理會來救她脫離困境,她才不要讓這個表裡不一的臭男人玷污她的清白咧!  

  「放心,絕處逢生,否極泰來,柳暗花明又一村!而且沒有經過打擊的人是不會成人,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真正的女人。」孫文麒一語雙關,儒雅斯文的氣質全消。  

  他是一個惡棍,無賴地使壞。  

  她真的沒有見過這麼惡劣的人,做錯事還一副嘻皮笑臉的風涼樣,這男人根本就是欠扁,但是……她又沒本事單挑他。這是什麼世界呀,這種混球也配稱君子,那她就是君子中的君子——孔老夫子了!  

  「N國軍防部的機密你查出多少了?」嚴俊停不能再忍受這個斯文敗類的騷擾,否則遲早她會精神崩潰的。  

  「等不及要與我兩相纏綿啦?」孫文麒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維持一貫優雅的神態。  

  嚴俊停叫道:「我等不及要甩掉你!」  

  「我等不及要甩掉你!」嬌嫩清亮的女聲緊接著傳來。  

  不會吧?這房間有回音?嚴俊停四下望了望,只見門被人一腳踢開。  

  「是誰准你進日豹門的?」一名橋甜可愛的女孩,揚著高八度的聲音尖叫,「你已經被我列為拒絕往來戶了,從前天晚上雷少爺一吐真心話後,我就已經將你放生了!」哼!他雷奕慈悲為懷。不忍殺生  

  ?!她就讓他善有善報,放彼此自由!  

  哇!這女孩子罵人可真有精神,而且她罵人的聲音嬌嬌嗲嗲的真好聽。嚴俊停頗訝異地注視著站在門口怒氣勃勃的少女。  

  一張俊帥焦慮的臉孔欲探進門內。「文麟,你聽我說——」  

  「不准說話!」孫文麟指著俊臉的鼻子大叫,「不准進來!」  

  雷奕二話不說地閉上嘴,急忙縮回脖子。男人嘛,多少得在外人面前顧點面子,怎麼他的小親親就是搞不清楚這一點,虧她還是拿了四個博士學位的超級天才。  

  「不准出現在我面前!」他可憐她、同情她才勉強和她在一起?!孫文麟氣炸了!  

  「文麟甜心,你知道我好愛你的,一分一秒都捨不得離開——」  

  「別叫我甜心!」他假裝愛她?!假裝不再花心?!「我限你三秒鐘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孫文麟一點也沒軟化,下最後通牒。  

  「我求你,別趕我走。」雷奕徹底放下自尊,只差沒跪下來哀求。「隨便你怎麼懲罰我都沒關係,文麟甜心,但就是別趕我走!」在孫文麟被拜斯·道格推下海險些離他而去的那一晚,他便已從愛情逃兵變成愛情奴隸了!  

  「住嘴!」又來灌她米湯了,以為說些甜言蜜語樂得的暈頭轉向,她就會饒過他嗎?他悲天憫人,她孫文麟就最鐵石心腸!  

  雷奕識相地閉上嘴,見小女友氣得快喘不過氣來,他連忙伸手拍拍她的背,既體貼又心疼地替她順氣。  

  「天鷹,你不是說堂堂員藏六尺的男兒,豈能讓一個渺小到微不足道的女人牽制住,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文麟沒有那本事要你住嘴。怎麼,咱們才三天沒見,你怎麼變得連我這個哥兒們都不認識了?」孫文麒慢慢地踱步到小妹身後,對著一臉又疼又苦的男人說。  

  原本還因愛人貼心的舉止,心窩泛起絲絲甜蜜,忽經老哥一提醒,孫文麟又想起男友的大膽宣言,怒潮波波襲來!她氣呼呼地一把甩開雷奕,站在大哥身後。「對呀!  

  我渺小,我微不足道嘛,似是翱翔天地間的雄鷹,我乃滄海之一粟,豈能羈絆住你。」  

  「日豹,我都快死了,你不必急著再捅我一刀。」雷奕一隻噴火的怒眼掃向落井下石的男人,他真恨不得手裡有一把刀,好割掉他未來大舅子的長舌頭。  

  「天鷹,此話差矣,文麟連要你住嘴的本事都沒有,她哪來的本事害你去死?」孫文麒不卑不亢地說,俊美的臉上是最戲謔的神態。  

  「對!日豹,我看我死後定無緣上天堂,多謝你一把將我推下地獄。」雷奕一張俊臉堆滿暴戾之氣,他簡直要對那個溫文儒雅的帶笑男子揮拳。  

  這個混帳實在有夠惡劣,見不得人家好。一對小情侶吵架,他竟在一旁搬弄是非,而且好像還非置對方於死地不可,標準的超級戀妹狂,噁心透頂!  

  「倘若那滄海之一粟吹進了天地雄鷹的眼裡,那只鷹還飛得起來嗎?」嚴俊停為節節敗退的男人助陣,跳出來發出正義之聲。  

  雷奕感激涕零地望向她,上帝還是沒遺棄他,派了個混血天使來拯救他。  

  「說得也是,一顆谷子掉進眼縫的滋味可不好受。」  

  孫文麒又故作溫文,瞬間倒戈。「文麟,別小看一粒小米,有時它會教一隻老鷹撞壁身亡。」  

  「別受小人挑撥!」嚴俊停不屑的眼光朝孫文麒瞄了一瞄。「我還沒看過有哪個男人像你男朋友這麼不顧自尊、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賠罪求和呢!」  

  「你千萬別這樣說,哈哈……」孫文麒聞言朗聲大笑。「你這樣會讓人誤以為天鷹很怕文麟的。」  

  他以為每個男人都跟他一樣沒心沒肝嗎?「他不是怕,是在乎!是愛!」嚴俊停揚聲高呼,不自覺地踩入混戰的漩渦。  

  這混血小野貓真是他的知己呀!雷奕好生感激的以微微濕亮的眼神答謝她,然後以石破天驚的撼人音量大吼,「對!我是在乎!是愛!」  

  「奕——」孫文麟紅著眼掙開兄長的臂膀,滿心感動地撲進愛人懷中。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當然感覺得到雷奕濃烈熾熱的情愛,但她就是氣地的死要面子跟嘴硬,才拗起來跟他嘔氣的。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壁人啊!幸虧她及時出聲聲援,否則這對鴛鴦就要被個斯文敗類打散了!嚴俊停紅嫩的嘴唇得意的高揚,頗具勝利意味的眼神瞟向孫文麒。  

  「謝謝大嫂!」孫文麟轉頭望向她,露出天使般燦爛的笑顏。  

  什……麼?大嫂?!勝利的喜悅並未在臉上停留太久,嚴俊停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接收到女友刻意的眼神暗示,雷奕當然也跟著搖旗吶喊「多謝大嫂讓我們誤會冰釋。」  

  看來他小妹想嫁人想瘋了!孫文麒不動聲色地微微一曬,心中暗歎女大不中留。  

  「等……等等!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嚴俊停回過神來,張口欲替自己辯駁。  

  「對!多虧大嫂讓我們誤會冰釋。」孫文麟甜甜一笑,和她老哥加出一轍,無害的外表下是一顆狡詐的心。  

  「喏!我這裡剛好有一張名小提琴家茱莉·安德森在國家音樂廳的演奏會門票,你和大哥兩人一塊去聽吧!」  

  嚴俊停接了過來。茱莉·安德森?!是她相當欣賞的一位天才小提琴家。她想去!「謝謝!茱莉·安德森的演奏會往往座無虛席、一票難求,我在美國好幾次想聽都買不到票呢!」嚴俊停一聽是自己喜歡的音樂家,她當然也不客氣。「沒想到這回來台灣那麼幸運碰上她的演奏會,太棒了!」  

  「文麟,你怎麼會有安德森的演奏會門票?」孫文麒不解,儒雅的面孔在提起此名前任女友時,並沒半點異樣——  

  「嘿嘿,惜花獻佛!」孫文麟隱在身後的手裡拎著一封航空限時信,信封上的漂亮草書是孫文麒的英文名字,她在管家手中先攔截到的。  

  安德森?!他怎麼一副和茱莉安德森很熟的樣子?嚴俊停盯著手裡的門票,又瞪了瞪孫文麒無一絲情緒起伏的俊臉,淡淡地蹙起細眉。  

  似乎是著穿了她的疑惑,雷奕連忙替恩人解答疑難,  

  「安德森和孫文麒交情匪淺,曾有數晚露水姻緣,不過大嫂不必掛心,他們兩人在半年前已宣告分手。」  

  「多謝你雞婆把不必要的舊事重提,我的好妹夫。」  

  狹長的俊眼淡淡一掃,銳利的鋒芒在鏡片掩飾下收斂不少,但餘露的精光也夠駭人的了。  

  哈!被他抓到了吧!雷奕眼尖的捉住一絲自他眼中閃逝的慍怒,儘管迅如流星,也教他知道孫文麒的在意與不悅了。  

  孫文麒時感情這檔事一向落落大方、毫不隱瞞,怎麼這回卻不願讓新任女友知道他從前的感情生活,實在反常,值得研究。  

  「不必!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大哥不必如此多禮。」雷奕笑道。  

  「對!大哥,祝你和大嫂明晚玩得愉快。」孫文麟和情郎一搭一唱,合作無間,攜手共同創造美好的未來。  

  哈!還好只有一張票,她自己去。「不用,只有一張票,我自己去就行了!」嚴俊停眉開眼笑地說。  

  這女人真的這麼喜歡聽安德森拉小提琴?  

  「你真這麼想去?」孫文麒偏著頭打量她。  

  「想!」嚴俊停也沒看他一眼,眼神專注在手上的門票。  

  廢話!整天悶在這裡悶死了,雖然有書相伴,但她還是想出去外面走一走,透口氣,而且她真的根欣賞茱莉·安德森的琴藝,哪肯放過這難得的好機會。  

  「好吧!我陪你去。」安德森的琴藝是不錯,可是他一向不想和已分手的情人有若干牽扯,他最討厭藕斷絲連那套。但此刻瞧見嚴俊停渴望企盼的神情,他竟無來由的軟化不輕易改變的原則,不可思議的退讓了。  

  「不必!」跟這個討厭鬼一起去聽音樂有啥子樂趣,她可不想跟他在音樂廳內大吵一架,那樣很沒氣質。  

  「你現在的處境不比以往,必須有人跟在你身邊。」  

  孫文麒滿不在乎的把握手,一點也沒把她的不悅放在眼裡。  

  「只有一張票!」他去個屁呀!嚴俊停在心裡很不文雅的咒罵。  

  「大嫂,」雷奕儼然是以孫家人自居。「這你大可以放心,他自有辦法向安德森討得到票。」  

  「孫大少爺忙,不必抽空陪我,隨便派個人保護我就可以了!」她趕緊把票放過上衣口袋,拍拍手準備走人。  

  「那你就不要去。」孫文麒用最斯文柔和的聲音留住她的腳步。  

  「你——」嚴俊停忿忿地回過頭凌厲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將他大卸八塊。  

  「大嫂,還是讓大哥當你的護花使者吧!」老天爺,大哥對女人一向最溫柔體貼,哪曾像現在這麼強制霸道,因見他對嚴俊停真的很不一樣。  

  耶!大哥要是結婚了,也不好意思不讓她結,這樣她就可以跟天鷹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帥呆了!  

  只要能達成的心願,孫文麟根本不介意拿嚴俊停當犧牲品。  

  孫文麒不痛不癢地揚起下顎,絲毫不妥協。  

  嚴俊停走近他,憤怒的低吼,「我不想和你一起去,不行嗎?」  

  「不行。」他懶懶地微瞇黑眸著她。  

  「你以為你是誰?」她夾帶龐然怒氣的吼問。  

  哇!真是大快人心、一飽眼福,百年難得一見之奇景呀!日豹在外人面前一向文質彬彬、溫文儒雅,沒想到在嚴俊停面前會完全顯露他的狂徒本性,由此可知他對這個混血美女很特別哦!雷奕涼涼地擁著女友站在一旁看戲。  

  「我什麼都不是,」孫文麒對眼前憤怒的美麗臉孔露齒一笑。「但你必須聽我的。」  

  他什麼都不是,她都還要聽他的,那她不就比什麼都不是還要不如嗎?媽的!這男人罵人不帶髒字。  

  孫文麒高超的罵人功夫激得嚴俊停的怒火攀升到最高點。  

  「你幹嘛一定要當跟屁蟲?」這男人有夠無恥,難道他看不出人家有多討厭他嗎?瑰紅的唇瓣粗鄙地扯了扯,嚴俊停咬牙切齒,深眸內彷彿有火在燃燒。  

  跟屁蟲?!孫文麟很痛苦地憋住爆笑的衝動,她的雙肩劇烈地上下抖動。天啊!她最爾雅倜儻的大哥竟被叫做跟屁蟲,不過她大哥要是真變成哪個女人的跟屁蟲,那個女人應該是倍感榮寵、欣喜若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才對,應該不是像嚴俊停這麼厭惡不屑的表情吧!  

  「我高興。」像存心氣死她一樣,孫文麒兩臂交抱,慵懶地打鼻子裡呼出一口氣。  

  「你高興但我不高興!」嚴俊停光火地大吼,準備撩起衣袖扁人。瞧他回她的是什麼話,她真想揮拳打掉他斯文臉孔上的狂妄笑容。  

  「要不要去隨你便。」他完全沒把她怒氣衝天的表情放在眼裡,閒適的以手爬梳著頭髮。  

  「你這樣叫隨我便嗎?」暴烈的火舌活似自棕眸噴出般,他悠哉的神態徹底惹惱了她。「我、不、要、跟、你、一、起、去!」  

  「那就是不去羅!」孫文麒儒雅迷人的笑道,轉身欲去。  

  「大嫂,我勸你最好別逞強,安德森的票真的很難買,」而且這張票的座位是整個音樂廳最好的位置,你別讓這難得的好機會白白溜走。」孫文麟猛在一旁敲鑼打鼓,說得嚴俊停心癢難耐。  

  嚴俊停越聽越心動,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狠心不甘情不願地咬牙低吼道:「好!」籠罩在熾烈怒火下的身體不住地顫動。「孫文麒,你跟我一起去……去死好了!」說完,她踩著如雷的腳步,恨恨離去。  

  「哇!大哥,大嫂要跟你一塊殉情咐!」雷奕嘻皮笑臉的促狹道。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你跟大嫂永誌不渝的愛情真浪漫,教小妹我好生羨慕呀!」孫文麟故作一臉欣羨,以誇張的語調說話。  

  「文麟,不必羨慕,你再跟天鷹聯手惡搞下去,我會讓你們兩個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成全你們這對亡命鴛鴦。」孫文麒不疾不徐的笑道,精銳的眸光穿進鏡片掃視兩人。  

  「文麟,咱們走,咱們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執行,別再理這個逞強的倔強男人。」嘿嘿!他雷奕要報孫文麒阻他姻緣的一箭之仇,他一定要把今晚的好戲大方播送給其他三個夥伴知道,那三個惡人加上他這個復仇者,還怕搞不倒這個狗頭軍師嗎?雷奕摟著女友得意高笑。  

  看著雷奕眸裡閃耀的邪惡光彩,想也知道她的阿娜答在盤算些什麼了!孫文麟儼然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鷹隨鷹,徹底把手足之情拋逐腦後,看也不看她老哥一眼,甜甜蜜蜜地偎著男朋友走人。  

  孫文麒輕輕搖首,看樣子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的耳根子不能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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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2: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很抱歉,孫先生,你只有一張票,不能攜伴入場。」演奏廳外的驗票小姐一臉為難。  

  「看吧!明明就只有一張票,你偏要當跟屁蟲。」嚴俊停回眸瞪他。  

  孫文麒望著嚴俊停不施脂粉卻仍明艷漂亮的臉龐,對她投注來的怨憤目光報以微笑,他轉頭對驗票小姐柔聲道「麻煩你通報一下安德森小姐,就說孫文麒再向她多要一張票。」  

  「這……」驗票小姐在他紳士的輕聲細語下紅了臉。  

  「你根本是在強人所難!」嚴俊停把驗票小姐的臉紅當成侷促不安,她斥責他一句後,連忙堆滿笑安撫道:「小姐,沒關係,你不必理他,他沒有票就讓他站在外面吹風,你先讓我過去!」  

  「小姐……」驗票小姐臉上帶著奇怪的笑意。「不是孫先生沒有票,是……是你沒有票。」  

  「你在說什麼?」這門票又沒註明孫文麒三個字!嚴俊亭帶笑的唇角微微僵硬。「這是我的票!」  

  「那是孫先生一人的指定席。」驗票小姐又尷尬地笑了笑。  

  去——他的!嚴俊停蜜色的臉垮著,拳頭捏皺了門票,狠狠地連票帶拳猛捶身後男人的胸膛一下。「你的特別座,去聽吧你!」她咬牙切齒,轉身邁開著火的步伐。  

  「別急。」孫文麒伸長手臂攔住她的腰,忍俊不住。  

  「這位小姐,煩請你轉告安德森小姐,除非給我兩個位置,否則演奏廳將空無一人。」  

  「呃……是!」驗票小姐連忙交代另一名接待員,耳語幾句後,男接待員跑了開。  

  「誰要你幫忙。」嚴俊停嘴裡咕喊著,但心裡在大叫——萬歲!  

  「我沒幫你呀!」俊逸的臉龐帶著致命迷人的微笑,他輕聲說:「我是在幫我自己,我不習慣一個人買演奏票,反而是求你捨命陸君子。」  

  「君子?哼!」她嗤笑一聲。「你是君子嗎?」  

  「對某些人或在某些時候是。」在她面前他可不敢說是。  

  嚴俊停真慶幸自己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她今晚一定又被他刻意裝出來的翩翩風度要得團團轉。「說得也是,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哪有君子說話像你這樣誇張不實,說什麼你不進去演奏廳將空無一人,騙准?茱莉安德森才不缺你一個聽眾呢。」  

  「如果我說她很希罕我這個聽眾呢?」孫文麒壞心眼又起,斯文的笑臉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瞧。  

  想拐她!「我不跟小人打賭。」誰知道這個男人又要怎麼陷害她,她得防著點。  

  「呼!好聰明,看來今晚又是一人孤枕難眠。」溫涼的唇貼在她的軟耳上,狀似情人的愛語。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標準的衣冠禽獸,外表裝得正正經經,其實滿腦子低級下流的色情思想,還好她夠聰明,不然怎麼失身都不知道。「那就安眠藥多吃幾顆,吞一罐也沒關係,保證你不再輾轉難眠,最好從此長眠不起。」  

  「在還沒解開密碼、還沒與你耳鬢廝磨前,我可捨不得死。」他低低懶懶的笑聲包含暗示,情人間的調笑羨煞住場的服務人員。  

  在她正要發作時,那名通報的男接待員匆匆走來。  

  「孫先生,安德森小姐答允你能攜伴入內。」  

  天啊!嚴俊停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整個人呆若木雞地任孫文麒擁入座。  

  這……這不是真的吧!她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  

  趕忙把票很拿出來再猛瞧好幾眼,對啊!演奏會的目期明明就是今晚,她沒著錯時間呀!可是,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喂……茱莉安德森是不是臨時取消了演奏會?」她愣愣地撇頭問他。  

  男人爾雅迷人的笑著搖搖頭,交在雙腿,兩手環胸,側頭望著她莫名錯愕的棕色眼眸。  

  「那為什麼整個演奏廳只有我們兩個人?」她搖晃著他的肩,頗感不可思議的尖叫。  

  「所以我說安德森很希罕我這個聽眾嘛!」孫文麒輕笑這。  

  哦……原來如此!「對!我倒忘了你和她曾有一段露水姻緣。」嚴俊停古怪的回過頭,心頭竟有點悶悶澀澀的。  

  「露水早已被朝陽蒸融。」孫文麒眼神平靜地望向舞台,柔柔緩緩地說。  

  「愛上你的女人真的很可憐。」她訕訕地掀動唇角。  

  「噓……那個可憐的女人上台了!」他舉起右手食指輕輕點住她的唇瓣,掛在臉上的輕柔弧度教人心動不已。  

  她今晚的表演糟透了!  

  這是茱莉安德森有生以來最失敗的一場演奏會!  

  不是拉錯了音,就是跟不上伴奏的琴音,再不然就是哭得泣不成聲,劇烈抖動的左肩撐不住小提琴琴身……今晚,她徹底地崩潰!  

  和孫文麒邂逅在意大利,當時正逢維洛娜歌劇節,在市中心的羅馬圓形露天劇場,上演著維瓦地的阿依達。當時她負責阿依達在凱旋歸來時,澎湃激盪的背景音樂中迴旋的小提琴樂音,感動了千萬人,也吸引了一名優雅斯文的東方男子的目光。  

  孫文麒是她見過最儒雅高貴的紳士,刀削似的俊容,深邃的黑眸,英國貴族般的氣質,舉手投足問的風雅威儀,皆令她深深著迷,尤其在他若有似無的追求後,她很快就不可自拔,整顆心全繫在這名東方紳士身上。  

  她愛孫文麒,既瘋且狂!但是就在半年前,他竟提出了分手的要求,就在她以為快要抓住他時,他簡單的說了「我對你已沒有任何感覺」,在她的生命已經不能沒有他的時候,他毫不留戀地離開她!兩年的感情說斷就斷。  

  當時她失心發狂的想挽回,但是寄予孫文麒的信件,皆被他原封不動的退回;打給他的電話,也被其他陌生的聲音回絕,可見他從未給她最貼身的私人號碼。她無計可想,只有不顧一切來到台灣。上公司找他卻被秘書拒絕在門外,傷心失望之餘,她決定放手一博,她買下了整個演奏廳的門票,只為他一人演奏,但是,沒想到……  

  她從不知道那名眼神溫煦如朝陽、聲音柔滑如絲線、笑若春風的男子有這樣殘忍的一面,她寧願今晚他從未出現過,沒想到……他竟挽著一名女子前來欣賞她的醜態!  

  演奏會還進行不到一半,她已泣不成聲,哭倒在舞台中央,所有的工作人員皆慌忙地上前挽扶慰問。  

  「她演奏得差勁極了!」孫文麒坐在視野絕佳的位置,他不可能看不見茱莉·安德森淚流滿面的痛苦臉龐。  

  「你才差勁!」嚴俊停忿忿不平地站起身來,怒焰沖天地俯頭瞪現他不甚在意的平談表情,他讓她覺得自己好殘忍。「你要殺人,為什麼要拉我下水?」  

  她的咆哮聲引起台上所有人的注意,茱莉安德森抬起模糊的淚眼望向不遠處一站一坐的男女。  

  「我是在救她。」孫文麒的頭抬也不抬,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話。  

  這個劊子手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殺人犯,還自詡為救世主?那個女的也實在有夠沒用,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丟光女人的臉。  

  「喂!茱莉安德森,不要哭了啦!」嚴俊停怒氣一來,以英文朝台上的人大吼,「在這種男人面前哭,連我都替你感到丟臉,是他混帳,你哭什麼哭?你越哭,就越滿足這個混球的虛榮心!男人再找就有了,你的條件又不差,人長得美又有氣質而且琴藝一流,不要再自貶身價把真心全放在這個敗類身上,他不值得你浪費淚水、浪費青春、浪費愛情!」  

  茱莉·安德森被她吼呆了,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止住。  

  孫文麒朗笑出聲,「說得好!安德森,聽清楚了沒有,我不值得你浪費淚水、青春和愛情。」  

  安德森紅腫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她從未見過孫文麒這麼隨性狂放過,他一直是最溫柔、最優雅的。但是現在……她怎麼覺得從前見著的孫文麒是刻意矯飾的紳士,他並不溫柔。他小心隱藏著狂放野性的自我,他很危險,而她從未察覺,一直被蒙在鼓裡。  

  這麼說……她還能認為自己曾進駐過他的心嗎?如果她曾佔據過他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她怎會連他是真實的一面也摸不到幾分?眼眶再次蓄滿淚水,茱莉·安德森哭倒在台上。  

  夠了!再待下去她真的會精神錯亂。嚴俊停決定把這煩人的一切拋到腦後,大步大步地離開。  

  孫文麒看也沒看台上落淚的女人一眼,他追了出去。  

  她到底是把誰惹誰?最近老是諸事不順。」  

  一切禍害的淵源皆起於叔叔接下聯合國安理會委託的解碼案。  

  臭叔叔!她好不容易在普林斯敦熬出頭,叔叔就搞上這麼麻煩的爛攤子讓她收拾,她真是倒楣透頂、命運坎坷。  

  嚴俊停繃著一張臉走在紅磚道上,一臉的怒容嚇壞了好幾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一輛旅行房車詭異地慢慢駛近地。  

  哼!孫文麒那種偽君子有什麼值得女入念念不忘嘛!  

  他是很有錢、很帥沒錯,但是稍微有點腦筋的女人也應該看得出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吧!更何況是茱莉安德森那種美貌與才華兼具的氣質美人,她會看不出他的表裡不一?嚴俊停邊走邊想,越想起氣。  

  突然,那輛旅行房車倏地停在她身邊,邊門一開,幾個中東人跳下車,一左一右地架住她,她還來不及開口喊救命,那些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推入車內。  

  紅色的旅行房車像火箭般在街道飛馳,卻忽略了身後一長串隱於黑夜的黑色轎車。  

  紅色旅行房車來到關渡,最後駛進靠山的新落成社區。由於社區是剛完工,所以搬進來的人不多,嚴俊停被帶進其中一棟尚未鋪上地磚的屋內。  

  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皆被人用麻繩捆綁住,她頭冒冷汗地望著眼前膚色黃褐、五官粗噴的剽悍男人,背脊竄起寒意。  

  「你就是嚴俊停?」一名男人居高臨下的問話。  

  她仰起頭望著幾名圍在身前的男人,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我是,你們沒有抓錯人。」  

  「嘴巴好利哪!」一個渾厚慵懶的女人聲音自男人們身後傳來。  

  幾個男人立刻左右排站開,嚴俊停看到一個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身材豐滿姣好,臉上還戴著黑色墨鏡。  

  「哼,我以為貴國女子應該是渾身被麻布包裹得密不通風,這位小姐真是與眾不同。」她是個孤兒,要就只有一條命,已沒有什麼害怕失去的,而且叔叔少了她也算少去個負擔,這個世界對她而言還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人事物。嚴俊停盯著女人呼之欲出的渾圓胸脯,無畏地嗤笑。  

  「我自然有辦法磨平你的尖牙利嘴!現在,我問你,密碼呢?」女人走向她,以很羞辱人的方式,用鞋尖挑起她的下顎。「還有,謝志遠人在哪裡?」  

  嚴俊停在黑色的鞋尖吐了一口唾液。  

  女人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舔乾淨!」一腳重重地踩在她背上,她居高臨下的命令。  

  很可惜,尊嚴這東西也許不算什麼,卻是她生命的全部。嚴俊停絲毫不屈服,竭力忍住背上的疼痛,她又啐了女人已然污穢的鞋尖一口口水。;  

  女入再賞了她一個耳光,蹲下身,拉扯她的頭髮。  

  「很有骨氣嘛!這麼有骨氣的女人,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真正的羞辱你呢?」  

  鼻血淚淚流出,嘴角也被打裂了,嚴俊停忍著頭皮的劇痛,倔強地瞪視皮笑肉不笑的女人,毫無懼意地再次朝她臉上唾一口飛沫。  

  女人摘下墨鏡,深不見底的黑眸燃燒團團怒烙,她忿忿地以手背拭去臉上的唾液,抽出靴裡的鋒銳小刀,恨恨地往她胸前一劃。  

  嚴俊停咬牙不讓痛苦的哀號逸出唇齒,那一刀不止劃裂了她的衣衫,也劃破了她的肌膚,腥紅的血液爬滿胸口,妖艷了她湖藍色的上衣。  

  「連哼也不哼一聲?」女人陰險地扯了扯嘴角,她轉頭往身後的四個男人望去。「你們看這有骨氣的小妞漂不漂亮?」  

  四個男人如狼似虎地盯著她被血漾紅的胸口,有志一同地點點頭。  

  嚴俊停聞言全身忍不住顫抖,她知道這個女入準備怎麼羞辱她了!  

  「我知道該如何挫辱你的骨氣。」女人陰狠的低笑,尖銳的指甲沿著那條斜劃胸前的血痕滑行。  

  痛……痛啊!嚴俊停艱苦地合上眼,下唇已被她咬出了鹹濕,一張俏臉宛如死人般的慘白。  

  女入勝利地直起身來,重新戴上墨鏡,她邪惡無比的笑道:「你們幾個慢慢享用吧,直到她肯交代密碼跟謝志遠的下落。」  

  她會咬舌自盡的,為了自身的尊嚴不被人踐踏。嚴俊停在心中道。  

  女人得意的笑聲迴盪在空洞洞的屋子裡,她轉身拉開了大門。  

  然後,數十把槍眼拿她當槍靶。  

  「啊!」女人慘呼一聲,刷白了臉色。她真不敢相信,她是受過嚴密訓練的特務,菁英中的菁英,竟然被那麼多人包圍而絲毫不自覺。  

  四個N國特務壓抑著滿腔沸騰的慾火,聽聞長官的驚叫聲後,個個不明所以的回過頭來。只見女人一步步地向後倒退,而後有一群擁槍的男人逼進屋來。  

  嚴俊停痛苦地喘著氣,她縮在牆角打著哆嗦。  

  「抓住她!」女人張口大叫,命令那四個男人抓嚴俊停當人質。  

  「開槍!」溫和的男人聲音自一群舉槍的男人中傳出。  

  自消音手槍射出的子彈,沒有駭人的槍響,只有那四個N國特務的淒厲哀號聲,他們還沒有碰得到嚴俊停的腳踝,卻已中彈倒地。  

  嚴俊停望著眼前躺在血泊中掙扎的男人,忍耐許久的明水終於浮上眼眶。  

  一名白衣男子自持槍的男人後中走出來,他的腳步改以往的優閒,略顯倉猝地步向窩在角落打顫的女人。  

  滿盈的淚水奪眶而出,嚴俊停仰著頭凝望孫文麒,彷彿有一股莫名的魔力教她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她覺得好冷。好疼、好脆弱,她只想有一個人緊緊地摟住她,讓她不必再悲觀的遺棄自己,渴望著被愛……的確如此,她不想再當個沒人愛的孩子,叔叔也不在她身邊,到底有誰能一愛她?  

  孫文麒蹲下,身緊緊地摟住她,他的心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被人狼狠地剮著他,他不敢相信一顆心可以抽痛到這種地步,到險些被撕碎的地步。。  

  「痛……好痛……」嚴俊停哽咽的低喊。孫文麒摟得她快透不過氣來,卻也觸痛了她的傷口。  

  「你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倔強。」孫文麒急忙拉開她,低頭檢視帶血的胸口。他的感受不比她好到哪裡去,胸腔幾乎要被她那道帶血傷痕活生生地撕扯開來。他焦慮的神色揪疼了她的心,那是別於肉體受創的痛苦,既酸且甜又帶一絲苦澀,嚴俊停只覺得一刻間好像遺忘了些什麼在他身上。「誰教你這麼晚才來。」  

  「我可不能跟得太近,免得被他們發現。對方是N國特務,而且人質又在他們手上,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輕舉妄動。」N國特務信奉阿拉真主。他們已被訓練為神死如歸的死士,他必須小心翼翼,用強又怕他們會抓嚴俊停同歸於盡。「但是誰曉得小姐你這麼有個性,寧願挨刀也不願假屈服,現在可苦了自己。」他早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  

  嚴俊停虛弱地扯出個笑容,軟軟地靠在他懷中,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他的懷抱是全世界最溫暖、最安全、最堅實的堡壘,在這個非常時刻,她允許自己躲在他的羽翼下尋求保護,讓他替她遮擋風雨。  

  「把這五位異國佳賓請回日豹門作客!」孫文麒將嚴俊停攔腰抱起,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充實感,莫名的滿足。  

  孫文麟在包紮完畢後,招了待在門外煩躁踱步的吸煙男子進房來。  

  「大嫂沒啥大礙,幸好胸前的刀傷不是很深,傷口癒合後再抹些上好的膏藥,久了疤痕就不見了!」孫文麟現在已經很自然而然地把嚴俊停稱做大嫂了。  

  孫文麒捻熄香煙,坐在床沿,以溫柔無比的眼神凝視嚴俊停。  

  「大嫂上了麻醉藥昏睡過去,大約明早七、八點的時候才會醒過來。」孫文麟坐在大哥身邊,一顆小頭顱斜靠在兄長肩上。「大哥,你愛上她了吧!」  

  心底有根弦驚跳,孫文麒轉過頭來,拍拍小妹柔嫩的臉頰。「大哥交女朋友很正常吧!」  

  孫文麟側頭瞅他,「大哥,別用這種不痛不癢的口吻敷衍我,你掩飾的功夫很好,但我的聰明才智也不在你之下呀!這跟你以前交女朋友的心態完全不同,兩者心境有差。」  

  「也許……我真的多放了一些什麼。」他若有所思的凝望沉睡中的女人。「但我目前還不想採究。」  

  「大哥,如果有那個意思就早點跟大嫂說,大嫂看起來雖然很獨立自主,但是她給我的商覺好滄桑、好孤獨,讓人心疼。」  

  孫文麒每聽一個字心就驚跳一下,聽到最後,他憶起曾經私下調查嚴俊停的個人資料,她是個孤兒。「我自有主張。」  

  「我要去睡覺了,你也快回房歇息吧!」孫文麟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拍拍兄長的肩,出了門去。  

  孫文麒伸手撫摸床上女人失去血色的臉龐,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但是滿腔的鬱悶依然存在。今晚,似乎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異樣情德滋生,那是令他陌生的悸動。  

  陽光自百葉窗的縫隙灑充滿室,嚴俊停感覺到陽光的熱度,她想伸手覆在眼皮上以這擋陽光,但是它好像被什麼拉住了。  

  她掙扎了一會兒,不情願地撐開眼皮,轉頭一望……  

  老天爺!嚴俊停大吃一驚地坐起身來。  

  孫文麒感覺到掌中的手被硬生生地抽走,淺眠的他立即醒轉過來,原本枕在床畔的頭顱驚愕地抬起來,他又是焦急又是開心的矛盾情緒在俊臉上交錯。「你醒了!」  

  「你待在這裡多久了?」她感覺到鼻中一陣嗆人的酸澀。  

  「傷口很疼嗎?」孫文麒以輕柔無比的語氣問道。  

  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從未這樣失態過,竟然忘情地守在一個女人身邊一整晚。  

  他可能還不曉得她的個性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叔叔常對她的固執感到頭疼。「你該不會守了我一整晚吧?」  

  「我為什麼要守在你身邊一整晚?」孫文麒眨眨酸澀疲憊的眼,他呆呆地盯視著她的睡臉一整晚,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才昏昏人睡,但是一顆心始終七上八下,所以他睡得不熟,這還是他生乎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提心吊瞻,睡的頗不安穩。  

  「我也希望你不要。」這樣她一定會愛上他!嚴俊停逼回淚水,方才一睜眼乍見他握著她的手半枕在床邊,不可否認的,她的心防幾乎要崩潰,是的,他幾乎要奪走她的心。  

  孫文麒低頭笑了笑。說實話,他也好希望自己不要這樣,但是……他該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文麟替你上藥,傷口會不會很疼?」他坐在床沿,揉了揉發麻的雙腿。  

  他好溫柔,又在假裝了嗎?嚴俊停搖搖頭,抿唇不語。這樣的溫柔多麼致命,這樣的溫柔多麼危險,她簡直要陷落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然後,一張甜美可人的臉孔探進門來。「早安,大嫂,呃……大哥,你怎麼還在這裡?」  

  孫文麒尷尬地清咳幾聲,而嚴俊停蜜色的臉龐恢復血色,兩腮高溫燃燒。  

  哈!她最沉穩的大哥竟也有尷尬無措的時候,好好玩!孫文麟拎著醫藥箱踏進門內,她的腦袋瓜閃過一個更好玩的鬼點子。  

  「大嫂,換藥的時問到了!」孫文麟笑瞇瞇地走近他們,她笑得很甜蜜,但是這朵甜美的笑靨後面暗藏著詭計。  

  「別……別再叫我大嫂了!」嚴俊好不自在地苦笑。  

  「習慣了,改不掉。」哪用改呀!反正遲早都要這麼叫的。孫文麟撒嬌地吐了吐舌頭。  

  「我回房了!」幸好今天是星期日,否則上班早已遲到。孫文麒站起身,連伸懶腰的動作也是那麼優雅。  

  「回房?」孫文麟一臉「你別開玩笑了」的表示,她笑得賊賊的,把醫藥箱塞進他懷中。「大哥,你得替大嫂換藥,今天我要去醫院值班。」才怪!她今天閒得很,哈哈!等一下就打電話約天鷹去看電影,耶!  

  孫文麒一眼就看穿。「換完藥再去醫院。」  

  「大哥,我相信依你的聰明才智,換個藥絕對難不倒你。」孫文麟作勢瞄了一眼腕表,誇張的嬌聲叫嚷,「哎呀!上班快運到了,我是急診室的醫師,不能掂的!拜拜囉!」她說完話,就一溜煙地跑出門外。  

  「文麟!」孫文麒追至門外,如她的背影喊叫。  

  孫文麟動作非常迅捷倒落地溜下樓去。「大哥,你一定要幫大嫂換藥,不然傷口會發炎哦!」只有幾句話飄上樓,人早已不見蹤影。  

  實在太胡鬧了!孫文麒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他緩緩地走進房間。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俊停紅著臉,心怦跳得好快。  

  孫文麒反手將門上鎖,拎著醫藥箱,穩健地朝她走去,「把衣服脫下。」  

  「我說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不是沒替又已上過藥,爸媽死後她被叔叔領養,但是兩人一直是聚少離多,叔叔供她念住宿學校,兩人是靠寫信或電話來聯繫感倩,所以她一直是孤獨一人的,做任何事都要自己來,她也堅強的面對一切,不依賴任何人,嚴俊停搶過他手中的醫藥箱,她知道他守了她一晚,這樣的認知很危險,她不想讓他靠近她,她怕自己陷下去。  

  「你別再逞強。」他討厭她的逞強,他希望她如昨晚一般地依賴他。「逞強容易短命。」  

  「你錯了,逞強才能讓人活得下去。」嚴俊停打開醫藥箱,頭也不抬的回話。「現在我要換藥,請你出去。」  

  孫文麒逕自坐在她面前,強硬地抬高她的下顎,伸手解開睡衣的第一顆鈕扣。「逞強會讓人活得很辛苦,豈能長命。」他心疼她的辛苦,莫名其妙的心疼。  

  「我不想長命不行嗎?」嚴俊停扯開他的手,雙頰緋紅的嚷叫。逞強的確是讓人活得很辛苦,所以她根本就不求長命百歲,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就好,衣食無憂,平淡度日,她只求如此,不求長壽。  

  「有時候故作堅強是一種自虐。」孫文麒用力扳開她緊護胸前的手,他解下了第二顆鈕扣。很少人不想長命,除了對人生傷心失望的人!他突然好不捨她曾遭遇過的巨創,胸口泛起一股憂鬱的酸楚。  

  「你以為我喜歡折磨我自己?我哪裡來的依靠?我沒有依靠!我找不到依靠!」淚水在剎那間湧出眼眶,一串串瘋狂地墜落「所以我只有堅強,我只能自虐,否則我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止不住來得狂又急的淚水,扯開喉嚨大吼,「誰是我的依靠?誰能當我的依靠?你是個天之驕子,你擁有最美好的一切,別在我面前高談闊論,沒有受過苦難的人怎瞭解吃苦的滋味?你命好,我沒你好命,所以請你停止一切自以為是的高談闊論,在我耳裡那是最惡毒的諷刺!最最惡毒的諷刺!」  

  孫文麒看著她,定定地看著她,在她失聲吶喊的同時,一股強烈的愛意在他胸口爆炸。「我當你的依靠。」  

  他堅定、誠懇、不容人否決地說。  

  「你瘋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如來佛祖?咯哈……」她又哭又笑,奔流的淚水氾濫在淒楚的笑靨上。  

  「我是你的依靠。」從沒有女人如她這般緊緊揪住他的心,孫文麒捧著她淚如雨下的臉龐,滿眼是不容人懷疑的赤誠,他被她抓住了!真的被她抓住了!  

  「你自以為高人一等嗎?你以為你是慈善家嗎?」她掙脫他的手掌,緊捏的拳頭推開他的胸膛。「我最痛恨人家的同情,我不需要你的施捨,你很行。你很棒,我承認你真的很厲害,這樣可以了吧?孫文麒,我求你放過我吧!」激動之間,傷口又被撕扯開來,呼應內心的劇痛。  

  人「我不會放過你。」孫文麒解開她所有的鈕扣,他蹙眉盯著她胸前泛血的紗布。  

  這就是愛嗎?看著她痛苦,他便會痛不欲生,寧願她把所有的苦楚轉嫁到他身上,由他代她挨痛受苦,只要她不再傷心,他願意不計一切換取她的笑容,這就是愛吧!  

  她又累又疼地不再多作掙扎,任由他解開胸前的繃帶,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體。「你這個有自大狂的神經病。」她搖頭低喃。  

  「我本來就不太正常。」孫文麒專心的上率,自嘲地笑了笑。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人本來就不該活得太正常,所以他喜歡戴上面具掩飾豺狼的本性,以君子的面孔行賄。他本來就不正常,他也不想活得太正常。  

  「像我這樣不正常的人,會比一般正常人更能依靠,因為我會不顧一切、不惜代價、不擇手段保護著依靠我的人,瘋狂的守候她到死。」孫文麒動作極輕柔地塗抹膏藥,但他的眼神卻是極度猖狂的。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狂野的神態肆虐著她的呼吸和心跳。「誰會像飛蛾撲火般的依靠一個偏執狂,一輩子也擺脫不了你這個邪肄狂徒。」她不是那只笨蛾!  

  「恭喜,你雀屏中選了!」他停止了上藥的動作,避開傷口,把手貼在她鼓動的心口。  

  「我不想和一個瘋子一輩子糾纏不清。」  

  「很可惜,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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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2: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喂!你不覺得你們五十個人打五個人很卑鄙嗎?」  

  「不覺得。  

  嚴俊停不堪地撇過頭去,眼前暴力濺血的限制級鏡頭教她不忍卒睹,她雙手摀住耳朵,不想再聽到那五個N國特務的淒叫哀號。  

  「來。」孫文麒著她的手,走向倒地呻吟的女子。  

  是那名心狠手辣的N國女特務,老天,要辨識她還真不容易,她已被揍得鼻青臉腫、五官嚴重變形,要不是她身穿那一套當晚的黑色緊身皮衣,還真的無法從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孔辨謙她的身份。  

  「就是這個女人劃你一刀?」孫文麒再次確定,居高臨下的俯視倒地掙扎的女人,斯文俊逸的臉龐滿是厭惡的神色。  

  「你想幹嘛?」嚴俊停不安地問。這男人不發狂則矣,一發狂就沒完沒了,她倒寧願他繼續偽善。  

  「她劃你一刀,我就要劃她十刀。」孫文麒低頭朝她笑了笑,但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嚴俊停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只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極輕鬆自在的口吻,一臉的理所當然。「女士們,一人劃她十刀吧!」  

  她知道這比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更高一級,但是……太殘忍了!「住手!」她被劃一刀就痛得要死,那女人被劃上十刀不痛死才怪!「這並不公平!」  

  「我已經很公平、很仁慈了!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只要女人對付地,要是男人上場,她早就被打死了!」  

  他摟著她的肩,很耐心地為她解說。  

  「這哪裡公平啊!人家只是劃我一刀,你就要劃人家十刀,那豈不是劃花了她的胸,你教她以後怎麼見她老公?」雖然這個女人很可恨,但嚴俊停畢竟不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她起了測隱之心。  

  「她都不管你能不能對我交代,你管她去死。」他輕撫著柔順的栗色姿絲,溫柔的眼神對上她。  

  等等!他在說什麼鬼話?「我幹嘛要跟你交代?」嚴俊停揮開他的手,揚眉問道。  

  孫文麒攫住她的手,抓在胸前愛憐地以兩手撥弄。  

  「我快解開N國軍防部的秘密了。」  

  嚴俊停使力抽回手,她感覺到有五十雙曖昧的眼神正繞著他倆打轉。「等你解開再說啦!」她的心跳得好快,連腦袋瓜也有點暈沉沉的。  

  「日豹,現在要如何處置這個女人?」執刑女人的其中一個發問。  

  「孫文麒,你不要猛用私刑,把他們交給警方處理。」嚴俊停急切切的開口,她才不想變成殺人犯的幫兇。  

  孫文麒吁了一口氣,語氣清晰堅定地下達命令,「將他們遣送至S國。」  

  「你這不是判他們死刑了嗎?」嚴俊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尖叫,「誰都知道N國跟S國是天生的宿敵,為了宗教信仰、河運航行、石油田井而時起紛爭,要是N國特務落在S國政府手裡,那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孫文麒回她一記優雅的微笑,接著她走進電梯。「該換藥了!」  

  「你不要想轉移話題,你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生死!  

  只要是人,都有權利為自己的生存權奮鬥,你不能剝奪他們選擇生命該如何活下去的權利。」嚴俊停橫眉豎目的低吼。那些人跟她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只是奉命行事,真正該死的是在上位的野心家。  

  「誰教他們誰不好惹偏偏惹你。」深幽的黑眸閃爍異樣的光芒,孫文麒背倚著不染一塵的玻璃鏡面,兩臂交抱,側失瞧她。  

  「那我決定原諒他們了!」她揮手大叫,一時還沒聽懂他話裡的含意。  

  「那是你,我可不。」他簡潔地哼了一聲。  

  她站在他面前,學著他雙手環胸,棕眸直勾勾地望進兩泓漆黑如子夜的深潭。「這可奇怪了!他們動的是我又不是你。」  

  「還記得你對我說的話嗎?」孫文麒傾身向前,兩手握住她的纖腰。「那種愛一個人等於愛自己的感覺,你和他才算是同一個人,失去他,你便不算完整,只剩一半。」他溫柔地重述一遍她曾說過的話。  

  她推拒著他的胸膛,她不想和他靠得太近,她怕他吞噬了她的靈魂與呼吸。「放開我!」  

  「你是我的女人,他們動你不就等於惹到我了嗎?」  

  他施力鉗住她的腰,無視她的抗拒,兩人的身子更加緊貼。「別再做無謂的掙扎,小心傷口裂開。」  

  「誰是你的女人!」嚴俊停放棄抵抗,瞪大一雙棕眸看他,她心知自己的力氣敵不過他,這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優優雅雅的,但力氣大得嚇人。「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好吧!」換句話說,「我是你的男人。」  

  又開始要無賴了!「我沒有男人!」嚴俊停光火地在他耳旁大吼。「我未婚、我清白,我不屬於任何一個男人,我也還沒有擁有任何男人!」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讓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你也不會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擁有最完整真實的我。」孫文麒在她的耳畔細語呢喃,音律溫雅迷人。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此時開闢。  

  「孫文麒,放開我,電梯門已經開了!」心臟如風狂雨驟般地跳動,毫無規則可循,激烈的瘋狂跳動顯然是胸腔所無法承受,她柔軟的胸膛已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到他的。  

  「我說大哥呀,你不覺得你該吻下去了嗎?」一個嬌嫩清亮的女聲自電梯外傳來。  

  「我也這麼認為。」說完,孫文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嚴俊停的唇。  

  又解開了一道密碼,越來越接近事實真相了!  

  孫文麒俊逸的嘴角高揚不下,他伸手按了一個電話按鍵。  

  「席娜,給我來杯卡布奇諾,謝謝!」他客氣有禮地說。  

  「是的。」電話傳來秘書清脆的聲音。  

  孫文麒身子一旋,連人帶椅反轉向後,他心情愉悅的兩手交握,疊起修長雙腿,意態優閒地望著大片玻璃帷幕外的蔚藍晴空。  

  有人推門而入。  

  「擱在桌上就行了!」孫文麒頭也不回地說。  

  「是我」。  

  孫文麒不感訝異,他緩緩地旋過身,撥了撥黑亮的劉海,眉眼帶笑,「貴客光臨,真難得。」  

  段箭啜了一口秘書端來的香濃咖啡。「心情不錯嘛!」他斜倚在桌沿,凌厲有神的黑眸掃向斯文含笑的男子。  

  「是不錯。」孫文麒兩肘撐在桌面,堅毅的下顎頂在交握的拳頭上,笑瞇了眼。  

  「我可以向聯合國安理會要求報酬了嗎?」段箭意有所指地笑道。  

  「請便!」與主子交換兩人皆能意會的神色,孫文麒一手做出請的手勢。  

  段箭原本凝重的心情在剎那間展翅高飛,真好,又有錢賺了!「你說我要求個十億過不過分?他投身至柔軟的牛皮沙發椅,又喝了一口咖啡。」身心舒暢地說。  

  「不過分,整個亞洲、整個地球豈止十億人。」孫文麒太瞭解主子嗜錢如命的性格,他投其所好。「倘若N國以其生化武器發動戰爭,N個十億人也全完蛋,所以我覺得十億非但不過分,而且還嫌少。」這男人的野心很大,巴不得全地球人的錢都進他的口袋。  

  「言之有理,事關全球,每個人出一塊美金,也不止十億,更何況這種攸關生死的大事,豈能每人只出一塊錢解決呢?!」還是日豹瞭解他,他其實也覺得十億太少。段箭擱下咖啡杯,經眉沉思。  

  「蛟,吃虧點,一百億美金好了!」孫文麒建議,當場連跳十級。  

  「好啦、好啦!」段箭有點不情願的擺擺手。「一百億美金就一百億美金,就當是做善事、積陰德,隨便要點香油錢就好了!」  

  「這可真委屈你了,主子。」孫文麒仰靠著椅背,兩手枕在後腦勺。「你今天大駕光臨,不光是為了跟我談論報酬吧?」  

  「今天N國情報局派人與我交涉,他們說你抓了N國五名特務人員。」  

  「哼!」孫文麒不挺在意地吟了一聲。  

  「他們希望日豹門能放人。」段箭也不甚在乎地搖晃交疊的長腿。  

  「N國情報局付你多少錢?」孫文麒笑眼看他。  

  「不多。」段箭比出了右手食指。「一百萬美金。」  

  「蛟,這麼少,不要理他們了!」孫文麒合上眼皮,撇唇笑道。。  

  段箭也覺得對方很沒誠意,多賣幾桶石油也不止一百萬美金,這種價位虧那群回教徒好意思開出來。「說得也是,等到他們漲到一千萬我再考慮著看,這段期間,你就好好留那五位異國佳實在日豹門作客。」  

  「我放他們走啦!」孫文麒睜開眼,露齒一笑。  

  段箭挑高一道眉,衝著他笑道:「少來,你哪時候這麼好擺手了?你會這麼好心?」  

  「我是沒這麼好說話,但是女主角不准他們蒸發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把他們幾個放逐到S國境內。」孫文麒毫不隱瞞,在夥伴面前,他會流露真實本性,況且在蛟面前掩飾是一種多餘,所以他懶得費力。  

  「好樣的,誰都知道N國跟S國勢不兩立,你這樣比殺死他們更殘忍,簡直是把人推下地獄,真有你的,夠狠!」段箭撫額輕笑,只當是開懷的笑話一則,根本不把那幾條人命當一回事。「不過你要小心他們暗中放冷箭。」  

  「他們千錯萬錯就是錯在對嚴俊停下手,不然也許我還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現在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敢對嚴俊停不利,下場會比死還淒慘,我這是殺雞嚇猴。」孫文麒鏗鏘有力地說,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照照發亮,儒雅的俊容展露無比的堅決與寒冷的肅殺之氣。  

  「日豹,你陷得太深了!」段箭饒富興昧地瞅著他笑著,心裡卻忍不住幸災樂禍。  

  「是嗎?」他的眼神變得柔和。  

  「是誰說愛不需要深陷,淺嘗即可?」段箭高揚著眉宇譏笑他。  

  「那是在還沒有愛上她時。蛟,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女人比錢更可愛。」孫文麒對上他嘲諷訕笑的棕眸,篤定的笑道。  

  「相信我,我也好希望有這麼一天,你記得有空時多替我拆禱一下。」段箭爽然一笑,毫不閃躲這種敏感問題。  

  「蛟,地狼的性子比你還冷,天鷹的嘴比你還硬,他們都躲不過佳人柔情,你真認為自己逃得過?」孫文麒抓起了鎮紙在手中玩弄,批高著唇角,莫測高深地笑道。  

  「財神爺他女兒我就捨考慮,考慮。」  

  「別這麼愛錢,你要小心,也許老天爺會派一個女飛賊來收拾你,既偷錢也偷心,到時候你人財兩失就很好玩了!」  

  「放心,我會看緊我的荷包。」  

  嚴俊停解開了胸部的繃帶,低頭檢視傷口。  

  哇!想不到可愛的文麟醫術這麼好,才一個多星期傷口就好得那麼快,也許再過不久連疤痕都不見了呢!  

  不過……她也該感謝孫文麒勤於替她換藥吧!一思及此,一顆心臟便猛烈地撞擊,嚴俊停立刻紅了雙頰。  

  孫文麒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熾熱、越來越煽情、越來越令人心神不寧,湛亮的墨色眸子每每彷彿燃燒著清欲的火焰。他要她,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他要她,這也令她害怕,只怕這一陷落便是萬劫不復!  

  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嚴俊停轉頭望向床頭櫃的鬧鐘,換藥的時間到了,八成是孫文麒。但她不想再讓他主宰她的心跳、挑急她的呼吸了。嚴俊停朝房門大喊,「誰?孫文麒嗎?」  

  「是我。」溫和的男中著店門板傳來。「你該換藥了!」  

  「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俊停盤腿坐在床上,打開醫藥箱,兩手忙碌著,一點也沒有開門的打算。  

  敲門聲再度響起。「嚴俊停,開門。」  

  她赤裸著上身。「我說不必!請回。」  

  敲門聲消失了,門外一片寂靜,她吁了一口氣,打開膏藥盒,以棉花棒沾了後,小心翼翼地替自己上藥。  

  突然,一個聲響傳來,緊鎖的房門竟被人打開了!  

  嚴俊停詫異地回過頭,沾藥的棉花棒自手中脫落,她錯愕地看著儒雅男子合上房門,朝她走來。  

  回過神後,她立刻抓起棉被一角覆在胸前,心頭忍不住燃燒起一把火。「你怎麼進來的?」  

  「我在自己的地盤上暢行無阻、來去自如不為過吧!」孫文麒玉樹臨風地站在床前俯視她。「日豹門所有的房間都上了我設計的電腦鎖,我簡單按幾個鍵就能解開。好啦!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我又不是沒看過。」  

  橫行霸道的惡棍!明明自己理虧,還敢這麼臉不紅氣不喘,不知羞恥。嚴俊停在心中呻道。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敲門呢?不是白費力氣嗎?」她僵硬著嘴角冷笑。  

  「這叫故作優雅。」孫文麒坐下身來,伸手扯開她緊護胸前的防禦。  

  她急急地抓來枕頭抱在胸前。「在我面前你也不必扮什麼紳士,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只披著羊皮的色狼。」見他又要搶走她護住春光的枕頭,嚴俊停急忙忙地跳下床。  

  「我在你面前毋需掩飾,也懶得偽裝。」孫文麒的眼神不復儒雅,輕佻益發彰顯。  

  嚴俊停隔著床與他對峙。「孫文麒,你想玩愛情遊戲,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樂意奉陪,但是我沒興趣陪你玩。」為什麼在他面前她的心總是跳得那麼快?像匹脫僵的野馬,狂放不羈,無從約束起。  

  他爬上床,像只蓄勢待發的措豹,張開利爪捕捉獵物,他俊雅的笑臉沾染邪氣,慢慢地逼近她。「但我只想跟你玩。」  

  「但我不想!」眼見他就要跨過床鋪,嚴俊停跳得離床鋪遠遠的。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孫文麒爬下床,俊挺偉岸的身子矗在她面前,黑眸含笑,似乎很喜歡她慌張無措的無助模樣。說實在話,他討厭她太過獨立堅強,他渴望能被她完全的信任與依賴。  

  「沒有。」她拜託他出去好不好?「我不想跟你玩無聊的愛情遊戲不行嗎?」她有權決定吧!  

  「不行。」孫文麒把她逼進角落,鏡片後的黑眸邪惡地閃爍。「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但我不介意再重複一次,我愛你,所以你沒得選擇。」  

  「你以為你是誰?你愛我我就得愛你?!」她是人,她擁有最基本的人權!嚴俊停一雙棕眸著火般,她不悅地在他耳旁大吼,「我偏不!我偏不如你所願!」她才不想和茱莉·安德森落得同樣淒慘的下場。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反抗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挑戰,這會激起他強大的征服心。「我偏要!我偏要你愛我!」  

  哦!老天,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專制、這麼獨裁。  

  這麼狂妄、這麼蠻橫的自大狂!嚴俊停望著眼前好像一座喜馬拉雅山的男人,她真想用胸前的枕頭悶死他!  

  孫文麒斜勾起嘴角,修長的手指捧住她被怒火燒紅的臉龐,慢慢地湊近。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不行!她不能再讓他吻她了,他的吻太狂熱、太危險;唇舌交纏間,彷彿會把人的心與靈魂吸吮而去。  

  嚴俊停緊急中舉高枕頭蒙住他湊近的臉容,蹲下身迅速地往他身側鑽出,就在她衝向落地自,以為自己快抓住垂地的窗簾裹身時……  

  男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她,緊得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陽剛的身體內。  

  「孫文麒,你放手!」她的呼吸太過急促,兩額太過紅燙了!  

  他一手扳過尖細的下鄂,漂亮的唇弧印上嫣紅的唇瓣,像是行走沙漠多日的旅人終覓得綠洲水泉一般的吸吮她甜美的計蜜,貪婪的百在柔軟芬芳的口腔內竄動,深入再深入地汲取,火焰由兩唇相接開始蔓延。  

  嚴俊停簡直快要站不住腳,她的意識因他的吻越來越混亂,只覺得天與地都在旋轉,心臟也以前所未有的狂野節奏跳動,脈搏裡的血液在瞬間沸騰起來,她暈沉得如漫步在雲端,軟弱的身子毫無抵抗能力。  

  孫文麒喘著氣拉開彼此。「別躲著我,」她不知道她的逃避令他心臟絞痛。「讓我們彼此相愛。」他轉過她的身子,兩手自她的雙頰、沿著頸子滑下,握住肌膚細滑的肩頭。  

  「我不能不躲著你。」因為她自卑,因為她害怕。  

  「我不能愛你。」在他專注熱烈的注視下,她漸漸卸下心防,泫然欲泣!  

  「我不允許。」他搖搖頭,好不容易想全心全意愛一個女人,他不能容忍她不愛他。「我痛恨拒絕!」  

  「被你這種人愛著或是恨著都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她的嘴角勉強地輕微嘲弄。  

  「是的,但是別讓我恨你。」這個女人看透了他。  

  嚴俊停掙脫地的鉗制,抓起床鋪上的襯衫披上。「你的愛與恨都與我無關。」她背對他,抹去睫毛上的水珠。  

  又來了!她又把他推得遠遠的,她就不能全心的依賴他嗎?「你一定是不曉得我有多愛你,才會用這種不痛不癢的口氣說話。」孫文麒摘下眼鏡,把它擱在床頭櫃上,他就站在她身後,黑眸營造出詭秘的氛圍。  

  一顆心被煩躁的情緒弄得不知如何是好,這男人想愛就愛,根本沒顧慮到她的交戰與掙扎,嚴俊停惱火地回過身來大吼,「我不需要知——啊!」她的身子被他深深地壓進軟床內。  

  孫文麒如一隻掠食的獵豹撲倒她,健挺的身軀實實密密地壓在她身上,一雙手忙碌地解開上身的束縛,扯開她的襯衫,以肌理分明的精健胸膛摩挲著柔軟的春光。  

  胸前的花蕊因他的逗弄而挺立,嚴俊停忍不住顫抖著身子。「你是愛,還是欲呢?」她的雙唇哆嗦,她知道鬥不過這個男人,於是她放棄掙扎。  

  「你一定要通得我狠狠地佔有你才甘心嗎?」斯文的五官不再清俊儒雅,因壓抑著滿腔情潮而痛苦糾結。  

  「就當是提前的條件兌現吧!」她知道她逃不過了!  

  聞言,他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我告訴你,我對你是愛,也是欲。」他褪去她的長褲。「我越愛你,對你的慾望就越強烈。」他修長的手褪下她身上最後一道蕾絲防線。  

  「為什麼愛我?」她從未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裸過,嚴俊停兩手交疊在緊閉的眼瞼上,她覺得好熱。  

  他起身解除勒得下身痛楚的長褲。「愛就愛,不為什麼。」他狂野地貼上她,低頭探深地吻住她。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轉移陣地,沿著頸子、窄肩、鎖骨灑下無數個吻。「因為我不像其他女人一樣柔順地迎合你嗎?因為我常對你惡言相向,所以你想以此來懲罰我嗎?」她的身子出乎意料的火燙。  

  「是愛,不是懲罰。」著火的舌尖逗弄著顫立的粉色花蕾。「我承認,你帶給我的震撼很大,很多女人認為我是翩翩君子,唯獨你,扯去了我斯文的假畫具,讓我小心隱藏的卑劣、殘忍與獸性,在你面前無所遁形。」他苦苦壓抑著慾望,情火在下腹積聚燎燒,男人最原始的熱情蠢蠢欲動著。「你的特立獨行,教我不得不愛你。」  

  人啊人,這就是所謂的人性,可笑極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將立獨行來引起你的注意。」她咬著唇,在他的手指下滑到某個神秘禁區的時候。  

  他煽情抽惑地撥弄暗處的花瓣。「因為你殺人的眼神,我知道你恨不得宰了我,還沒有女人這樣看過我。」  

  孫文麒輕笑地吻著一寸寸漂亮迷人的蜜色肌膚。  

  老天!一陣陣蝕人的快感由置於深幽處的手指傳來,有幾處歡偷輕輕逸出唇齒。「今晚……嗯……今晚過後……」她的舌尖焦渴,男人吻住脆弱的隱私,她敏感地弓起身子。「呃……我們……毫不相欠……」  

  他的唇舌徹底感受到女人濕熱的煎熬。「你真的相信我解得開N國軍防的秘密?」但是他喜歡她信賴他的能力,就像他喜歡她氾濫情潮的深幽處的召喚。  

  這是一項折磨,非人的折磨,她的身子熾辣燃燒。他不溫柔,一點也不溫柔,他的唇舌似狂野之姿肆虐著嬌嫩的花蕊,教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閉眼呻吟。  

  她低泣似的嬌吟傳進他耳裡,孫文麒明白他們同樣渴望著解脫,他將危險的慾望抵在濡濕的花蕊上。  

  她要他!嚴俊停在心裡狂吼。她要他!她知道自己瘋了。餓了、墮落了!  

  「俊停,用心感受我是如何愛你!」  

  他徹底地佔有了她,但是慾望漾滿一片殷紅。  

  在最痛楚的那一刻,嚴俊停不僅交出了自己的身體,連心也一併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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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2:4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好溫暖……嚴俊停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多久沒被人緊擁著入睡?似乎……自十歲時爸媽搭機粹逝起,十六年來她一直是孤單地始縮著身子入眠。她害怕孤獨,但是她必須適應它。  

  但是昨晚……她在一處堅實溫暖的臂彎裡歇息,人一嘗到甜頭就變得貪婪,現在,她已會不得這個暖和結實的胸膛了!  

  孫文麒緩緩地醒轉,察覺到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他滿足地高揚唇弧,下顎抵在栗色發項上。「醒了?」  

  「孫文麒……」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欲言又止。  

  「嗯?」他愛憐地撫摸柔順的栗色髮絲。  

  「你還需要多少時間解開N國的軍防機密?」嚴俊停淡淡地問道,她想知道子己還要面對他多久。  

  不知道是他太厲害,還是N國那個設計保密的程式太爛,總之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可憐的謝志遠想破頭也解不出來,他孫文麒預計大約再兩天的時間便能大功告成。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別急著打算離開我。」他一語道破。  

  「我們不適合。」嚴俊停沮然欲泣地咬唇低語,她把心與身子都交給這個男人,但是恐懼與自卑都教她把蓬勃的愛意收回。  

  「哪裡不適合?」他嗤了一聲,倒不認為自己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你。」她熱淚盈眶。  

  「我不認為。」他很簡單俐落的否定她。這傻瓜到底在自卑什麼?美麗的五官、自主獨立的氣質、高挑曼妙的身材,還有頂尖優異的學歷,他覺得她很好很棒呀,他深深為她著迷呢!  

  「我是個孤兒,是個養女。」她清楚記得當時親戚們嫌惡的把她當成臭皮球般踢來踢去。  

  無聊!「在我還沒愛上你之前,我就知道了!」他暗中調查過她。「我有看不起你嗎?在困境中掙扎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艱苦、什麼是幸福,你力爭上游的堅強勇氣與毅力,最教我心折。」但他也好心疼,他不會再讓她孤單一人面對困境。  

  有錢人會沒有門第觀念才有鬼。「你是沒有瞧不起我,」頂多把她氣得半死。「但是你的家人能接受我嗎?」嚴俊停眨了眨淚眼,燙人的熱浪滾下。「如果是茱莉安德森可就好辦,她出身上流良好的音樂世家,你們兩個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一定是人人稱羨的一對佳偶。」  

  「文麟給過你臉色看?」不可能,文麟頑皮愛玩,但是心地純真善良,常跟家裡傭人玩得不亦樂乎的她最沒有架子,他不相信妹子會這般胡鬧。  

  「不、不!她活潑可愛、心地又好,我很喜歡她。」  

  她慌忙地抬起頭辯駁。  

  「我媽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當年她只是個師大美術系的學生,不小心當選了中國小姐而已,她老說平民小姑娘最可愛,所以文麟被她教育得一點名媛千金的氣質都沒有,這你大可放心,你和我媽一定一見如故。」他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說。  

  他的父母受雷奕款待至歐洲一遊尚未回國,但是他很明白,父母性格開明不迂腐,鐵定樂得帶媳婦兒上其他長老顧問家炫耀招搖,況且他們都很信任兒子挑人的眼光。  

  他在哄她,不過她還是很高興,畢竟他肯費心思哄騙她。「但是……我怕。」她真討厭這樣彆扭的自己。  

  自憐完了以後,她又在害怕什麼?「你幾時變得畏畏縮縮?你一向直來直往的。」孫文麒好笑地問。  

  「我怕和茱莉·安德森同樣的下場。」這是致命傷,所以她裹足不前,猶豫不已。  

  「你不信任我?」這他可有點生氣了!  

  「這能怪我嗎?」她瞪著他反問,誰教他索行不良。  

  「我對你跟對茱莉·安德森不一樣。」俊臉拉下,聲音變沉,他在她面前已完全不掩飾,臉色說變就變。  

  「哪裡不一樣?」她可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你想否認他與安德森沒有熱情纏綿過!嚴俊停臭著一張美顏,不悅又惱火的聯想。  

  「這裡不一樣!」孫文麒一向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全然地分崩離析,他耐性全無地抓起她的手放在他左胸口。「我對她沒用過心,只用過腦,你知道嗎?你能分辨這兩者之間的不同嗎?」  

  「用心是真情流露,用腦是刻意營造,實虛差別。」  

  她的手掌感受到他鼓動的心跳,活著真好。嚴俊停似乎頭一回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喜悅。  

  他親吻她的額頭。「我對你,都是最真的。」  

  太久沒愛人了!她好惶恐,不知哪一天,她最愛的人會像爸媽當初一樣離開她?「你的真……能維持多久呢?」嚴俊停垂下眼睫,輕輕呢喃。  

  「是不是我昨晚的表現還不夠強烈?」她惹火了他,一絲怒火再加上一大片燎原慾火。  

  他的緊擁,教她明白的感覺到他的火源,連帶延燒了她。「你真危險。」她越陷越深了!  

  孫文麒覆蓋在她身上,熾熱的火源推進她的靈魂深處,在她體內狂野燒燒。  

  配合著他的律動,嚴俊停已無法思考、無法言語,她只能忘情地抓住他的背,任由自己攀升再攀升,攀升至一處名喚伊甸園的情慾天堂,爆發絢爛奪目的美麗火花,在身心極樂極喜的那一刻與他一起吶喊呼喚,銘心刻骨的相纏……  

  「上了?」  

  「天鷹,請你說話斯文點。」孫文麒抬起頭,輕經眉宇,敲在電腦鍵盤上的手指微微僵硬。  

  斯文?好吧!「你和那混血小野貓已行周公之禮,有夫妻之實了嗎?」雷奕測頭,湊在他耳旁很曖昧地笑問。  

  「喂!兩個大男人咬耳朵很噁心耶。」傅靖翔直覺地想作嘔,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上什麼?」歐陽辰頭也沒抬地巡視於中卷宗,隨口一問。  

  「就是日豹已經跟嚴俊停——」  

  「天鷹!」孫文麒清咳幾聲後,聲音低沉有力的打斷地,「如果不想一輩子打光棍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開口。」  

  雷奕訕訕地閉上嘴,一張俊險因傷抑滿腹的秘密無法發洩而漲紅著。  

  「日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出來讓大家樂一樂嘛!」段箭很乾脆地合上卷宗,把全副心思都投注在夥伴的風流韻事上。  

  「日豹,你對感情的事一向落落大方,幾時變得這麼保守閉塞,別這麼小氣啦,說出來讓我們聞香一下。」很難得有機會受落這個心眼超壞的狗頭軍帥,她月狐若不好好糗他一糗,那不止是對不起自己,簡直是對不起全世界。  

  「如果地狼肯把和鶴田茜的風花雪月公諸於世,那我也毫不保留。」孫文麒有禮地扯扯嘴角,但笑中帶刺。  

  「休想。」歐陽辰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  

  孫文麒得逞地聳聳肩,順便裝得很抱歉的樣子。  

  沒意思!其餘三個原本耳朵拉得老高的好寶寶都沒勁地洩了氣。  

  「日豹,小心點,我方才在來總部的途中,發現有幾名可疑分子跟蹤你,你最好多注意一下。」歐陽辰挑高眉宇,一張酷臉露出幾絲關懷之意。  

  「放心啦!禍害遺千年,這愛耍心機的傢伙跟蟑螂一樣長壽。」雷奕恨恨地說,他被這只愛記恨的爛豹整得苦不堪言,夜夜孤枕難眠,他壓根兒不相信這個心胸狹窄的危險分子會被人怎麼樣才怪。  

  「對呀!」傅靖翔為自己錯失挖苦自豹的良機而扼腕。「平常都是他在算計別人,哪有人算計得了他?」她捏握雙拳地低惱道。  

  段箭扼腕的程度絕不在傅靖翔之下。「那幾個N國特務是等不及跟阿拉真主討那十個處女,才會有眼無珠、自取滅亡地惹上殺人不眨眼的衣冠禽獸。」回教有個極可笑的傳說,凡是為阿拉拋頭顱、灑熱血的犧牲者,上天堂後阿拉將賜予他十個處女享受快活。段箭對回教教義一向不苟同,說他有宗教歧視也好,反正他就是討厭那種逞兇鬥狠、瘋狂好戰的盲目宗教。  

  雷奕倒是覺得十個處女也比不上一個孫文麟,現在的他完全轉性,癡情得很,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送他他都不要,他只要文麟甜心一個。「對!我看他們的確是不想活了,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去打一個魔鬼之子的歪主意。」  

  面對這群無情無義的夥伴,孫文麒啼笑皆非地彈了彈手指。「你們三個該適可而止了,兄弟身陷危險,非但不出手相助,還在一旁為敵人哀悼,這算是出身人死的好夥伴該有的態度嗎?」  

  「兄弟?」這傢伙還有臉跟他稱兄道弟?「是兄弟就答應把文麟嫁給我。」雷奕不悅的嗤鼻。  

  「夥伴?」傅靖翔難忘舊恨,她揚高聲音指控,「夥伴會隨時竊聽或偷窺我和戰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嗎?」  

  她和閻戰可說是聚少離多,這日豹還不放過他們,真是的!  

  「放心,N國那幾個小卒會比你更有危險。」段箭滿不在乎的打鼻子裡哼道。  

  「地狼,看來只有你還存有兄弟的情義。」孫文麒朝那張冷酷的俊臉淡淡地笑了。  

  「他們三個說得沒錯。」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叮嚀很多餘,歐陽辰漠然地揚高嘴角。「N國特務一定是想下地獄才會對你這個危險分子出手,他們的處境的確是比你更危險。」  

  孫文麒無奈地笑了笑,歎了一口氣關上電腦。「我可能會消失一陣子,照這樣子看來,你們四個一定不會太想念我。」  

  「走吧、走吧!」雷奕不耐地揮揮手。「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日豹門的。」喲荷!趁這爛豹微服出巡,他可以搜出文麟的身份證件,說中定就可以和他的文麟甜心白頭偕老、長相廝守了!  

  「對啦!快滾,這樣你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全民公敵』裡的威爾·史密斯。」傅靖翔連看也不屑看他一眼,青蔥五指直指向自動門。「可以的話,玩久一點再回來。」段箭要看不看地瞟他一眼,卻是很誠心的建議他。  

  「珍重。」歐陽辰其是最有良心的一個,還能給他一句珍重,便迅速理首至資料繁載的卷宗裡。  

  「各位,我會隨時聯絡你們,向你們報告「旅遊」  

  心得。」孫文麒爾雅迷人地移動步伐,提著筆記型電腦瀟灑離去。  

  段箭在自動門關上後,立即下達命令,「地狼,立刻部署幾艘船偵側N國動靜。天鷹,你派人協助日豹門全力防守,以免N國特務在日豹的地盤使壞。月狐,馬上指派精良的槍手跟在日豹和N國特務身後,以防他們對日豹下毒手。」  

  「可是若日豹自願被他們扶持,我也不會開槍呀!」  

  若孫文麒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猜想他八成是想將計就計,混進N國內部。  

  「我只要月狐門暗中保護他,真有個萬一,別讓日豹受傷。」段箭解釋,他當然知道孫文麒在打什麼主意,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盡量配合他。  

  「N國特務意向不明、反覆無常,他們不直接動手殺日豹,卻在他身邊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不知有什麼陰謀?」雷奕神采飛揚的俊容,也露出焦慮的神色。  

  「一切都要等日豹自己混過去才知道。」歐陽辰自繁冗的資料裡抬起來,臉色亦憂心忡忡,夥伴一人身陷敵窟,是很令人不安。  

  「日豹已解開N國軍防的機密,他拷貝了一份致我。」段箭自西裝口袋取出一張磁片,銳眸微瞇。「這是N國的心頭大忌,諒他們也不敢對日豹下手。」  

  仿如心中一塊大有落地,雷奕吁了一口氣後,又有精神調笑了,「我看這回日豹自願被縛,多少也是為了那混血小野貓。」孫文麟跟他透露了不少消息。  

  「月狐,聽茜說,你們四個女人這陣子常湊在一起,你多少知道點內幕吧?」歐陽辰也極感興趣地挑眉,誰說他不愛聽小道消息的,但他已在鶴田告那裡耳聞不少,現存更是單刀直入的多方探聽。  

  「日豹是很迷她啦……」傅靖翔雙手托腮地撇撇紅唇。「問題是出在嚴俊婷身上,她一直無法突破心理障礙,就跟當初的天鷹和你一樣,明明就愛人家愛得要死,又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不敢敞開心扉與對方相愛,根本是庸人自擾。」  

  「對!還是你的閻王好,想愛就愛,不會龜毛。」段箭取笑道,他舒服地靠著椅背,手掌交握地支著頭瞅她。  

  「本來就是嘛!」  

  「日豹,他們跟上來了!」貼於耳後,隱於發裡的微電子收發器傳來下屬的聲音。  

  「待他們上前扶持我時,還是得做做樣子,以免令他們起疑。」孫文麒溫文的音律清晰有力。  

  「是!」屬下接獲指令後停止通訊。  

  孫文麒繼續沉穩地駕駛,在回日豹門途中的一個大彎道上,忽然有兩輛廂型車自右方合路疾速駛出,猛銳地攔截他的車。  

  尖銳刺耳的煞車聲衝破雲霄,孫文麒緊急煞車。  

  幾名濃眉大眼的稿膚男子衝下來,持簷瞄準車內的斯文男人,以英文大喊著,「下車!」  

  孫文麒輕撇嘴角,他推開車門,兩手舉起,溫文儒雅地走下車。  

  煥然,一輛白色跑車飛奔赴至,四、五名N國特務動作俐落地扣押住孫文麒,另有幾名朝來車輪胎掃射,白色跑車一個打滑,有四個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自四道門滾落,亦舉槍回敬對方。  

  孫又麒趁雙方展開激烈槍戰時,故作反抗,三、四名特務眼明手快地壓制住他。  

  褐膚男子們在槍林彈雨中,彼此接應,似乎是怕招來警察,立刻押著孫文麒上車,火速駕車逃逸。  

  恬靜的書苑裡,嚴俊停獨自一人沉浸於書香中。  

  「砰」地一聲,一道嬌小身影慌忙地撞進門內。  

  「大嫂,不好了!」孫文麟衝到她身邊,焦慮慌張地猛搖著她的手臂。  

  嚴俊停差點被她震昏,書本掉在膝上。「好了,文麟,別搖了,到底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瞧你驚慌成這樣。」  

  「大哥他……他……」孫文麟兩眼泛紅,聲音開始便咽,「他被N國特務綁架了!」  

  嚴俊停的臉色瞬間刷白,僵直的身子迅速自籐木椅上立了起來,書本也掉在地上,猶如青天霹靂一般在腦袋引起轟隆巨響,心痛如絞。  

  「怎麼辦?爹地和媽咪又不在家……」孫文麟說話的語氣相當憂慮焦心,但是……「大嫂,我們該去求誰呀?」但是她的眼神卻根怪異地偷瞄著全身僵硬的女人。  

  嚴俊停在極度錯愕中沒有發覺任何異樣,她顫抖著雙唇說道:「擎天盟勢力龐大,孫文麒又貴為四門門主之一,我們可以去求助擎天盟盟主和其他三門門主幫忙。」  

  她見過月狐傅靖翔和天鷹雷奕,他們看起來都頗正義凜然、光明磊然,應該會出手相肋,至於其他一位門主和盟主念在兄弟情誼,應該也會協助日豹門吧!  

  「走!我帶你去!」孫文麟興沖沖地拉了她的手臂就跑。  

  哈!又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這麼快就出事喲?」段箭不甚在意地瞄了一眼腕表,無所謂地扯扯嘴角。  

  「日豹早退,咱們會都還沒開完,他就捅出一個婁子。」雷奕旁若無人地摟著他的小親親,不緊張就算了,他嘴角還揚得老高。  

  「日豹真是個麻煩的危險人物。」歐陽辰冷酷的俊容也是一臉頭痛。  

  「這麼大個人了,還讓人家說綁就綁,日豹真是有夠沒用的,虧他還是四門門主之一,丟光了咱們擎天盟的臉。」傅靖翔更殘忍,非但不團夥伴遇險而焦慮,還滿臉不屑的批評。  

  「嗯……」段箭聞言兀自點著頭,一臉她說得有理。  

  「這種丟我擎天盟顏面的蹩腳門主,唉,不要也罷!」  

  嚴俊停睜大眼,眼珠子差點掉出眼眶,聽他們你三言我一語的,她整個人的血液彷彿被他們無情無義的話語抽乾,她頭皮發麻、腳底發涼,愣愣得說不出話來,難以置信地采愣著。  

  「喂!你們好歹也想想辦法救我大哥脫險嘛!」雖然事先和心愛的婀娜答串通好,但是攝於身份,孫文麟還是得做做樣子。  

  「救他幹嘛?又不是吃飽撐著。」雷奕吻了吻甜心的粉頰,神采飛揚的俊臉帶著愉悅笑意。「不用救了啦!少了日豹這個專壞人好事的障礙,咱們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啦!」  

  她有沒有聽錯?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竟為了終身幸福準備犧牲夥伴的性命?「你太自私了!」嚴俊停伸手一把將孫文麟拉出他懷中,發愣的腦子被地刺激得恢復正常運作,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怎能為了一已之私而犧牲同伴?你太無情了,再怎麼說孫文麒也算是你未來的大舅子呀!」  

  「有那種心眼超壞的大舅子,乾脆不要算了!」雷奕厭惡地撇撇唇。「我只要我的文麟甜心!」  

  博靖翔端起了桌上熱騰騰的咖啡,閉上眼深深地嗅了一鼻的咖啡香,她啄著美好嫣紅的唇瓣,事不關己地說:「自己闖的禍要自己打,日豹身手不濟才會落入敵人手裡,幹我們什麼事?」  

  嚴俊停不可思議的心想,天啊!她原以為這名瀟灑自傲的女子,灑脫的外表下有一顆重情裡義的心,但是沒想到……是她看走眼了!  

  「我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忙,誰有要理他?」歐陽辰以冷冷的聲音撇清。  

  「對呀!救他是浪費時間和人力資源,就當是擎天盟乘機考驗他的一個難關,能活著回來他就夠格再繼續擔任日豹門之門主一位;要是他一命嗚呼哀哉,慘死於賊人之手,只怪他自己福薄、命舛,技不如人就怨不得人。我看咱們還是先尋覓人才來頂替日豹。」段箭無情無義地說,咕嚕咕嚕地又喝了好幾口咖啡。  

  有這種主子跟同伴,她替孫文麒感到悲哀!「算我所求非人,你們幾個根本就是禽獸不如!」嚴俊停憤怒大吼,難怪孫文麒喜歡古古怪怪、表裡不一,一定是身處在這幾個冷血動物中,心理不平衡導致的。  

  「喂,她罵我們禽獸不如耶!」雷奕掏掏耳朵,側著頭斜睨她。  

  「她幹嘛罵我們禽獸不如?」傅靖翔接著問,一隻美眸眨了眨。  

  「我們哪裡禽獸不如了?」歐陽辰冷峻的聲音搭配得天衣無縫。  

  「嘿,你是憑什麼罵我們禽獸不如?」段箭也跟著繞口令,銳利如鷹隼的黑眸直瞅她。  

  「憑孫文麒和你們出生入死多年,他為擎天盟毫無怨尤的盡心盡力,他把你們看成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手足同伴!」和孫文麒相處一段日子,他對她毫不隱瞞,她知道他愛這幾個夥伴。「今天倘若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像他一樣遭遇同樣的危險,他拚死拚活也會設法救你們脫困,絕不會像你們現在這樣要把他一腳踢開!」嚴俊停怒聲咆哮,發自內心的吶喊,痛徹心扉,也替孫文麒不值。  

  孫文麟偎在高佻的悲憤女人身側,罪惡感油然而生。  

  在嚴俊停悲痛的吶喊之後,室內陷入一片短暫的沉默。  

  其實他們四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都把彼此看成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手足同伴,只是現在不是承認的時候。  

  「你又怎麼知道日豹會這樣?」雷奕率先開口,他知道日豹會,但現在必須假裝嘴硬。  

  「他會!我知道他會!」一雙棕色美牌似噴著火焰。  

  「他在我面前從不隱瞞!」吼出這句話的同時,她的心跳停了一拍,猛然驚覺……他是那麼真、那麼毫無保留地面對她,完全卸下偽裝,這代表什麼?他愛她的不是嗎?  

  「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歐陽辰以眼尾的冷光狠狠掃視她。「男人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才會坦承一切,表白真實的自我。」  

  這男人冷得教入全身發寒打顫。「他愛我,」嚴俊停毫不遲疑地說。  

  「他愛你又怎樣?反正你又不愛他,你管他去死。」  

  傅靖翔故意刺激她。  

  「誰說我不愛他!」嚴俊停脫口而出,她愛他,好愛、好愛,愛到寧願N國特務綁架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是她拖累了他,他只是代罪羔羊。  

  「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是愛得很深,你又沒有把他當成今生的唯一,很快就會找上另一個男人啦!」段箭可有可無的笑道,在她眼前亮出磁片。「而且日豹已經把密碼解出來了,N國軍防的秘密全拷貝在這張磁片上,你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心無罷礙地飛回美國當你的大學講師,日豹從此和你沒任何關係。」  

  不!她不想走,而且她也走不開!「我沒有辦法像你們一樣殘忍地撇下他不管。」孫文麒已經滿滿地進佔她的心,她再也不能沒有他。「我不會離開他,我要去救他。」然後告訴他那句她早該說卻一直都沒有說的愛語。  

  「別說得你沒他就不能活的樣子。」雷奕作態地嫌惡道。  

  「不!沒有他我依舊活得下去,只是會是一具行屍走向罷了!」她的靈魂會隨著他一塊死去!嚴俊停無所畏懼的表白,她心裡多希望傾聽這番話的對象是孫文麒!  

  還怕不能把她的真心話通出來!「好可惜哦!可能來不及羅!日豹也許聽不到心愛的女人終於向他告白,算他倒楣,沒這福分,只有抱著遺憾死去。」傅靖翔故作惋惜的口吻道,很努力地壓抑眼底幾乎滿盈的笑意。  

  「我不會讓他有這種遺憾的。」嚴俊停聞言一陣心驚,她焦急地轉過身子,舉足欲奔。  

  孫文麟的小手緊緊揪住她的衣角,心裡很是感動。  

  「大嫂,我跟你一起去救大哥!」  

  雷奕馬上就跳了起來,抓過她嬌小的身子。「你這小白癡想去送死呀!」作戲也不能這樣過火,日豹的目的就是想引嚴俊停去,他可不能讓自己的愛人涉險。  

  「我要去救我大哥呀!」雖然已經和他們串通好,但是善良的孫文麟還是不忍讓嚴俊停一人身陷險境。  

  「救你個頭!」他的小甜心怎麼老愛教他心臟無力。  

  「那種小事她去就好了,你倘什麼渾水!」  

  「那是我大哥呀!」孫文麟瞠大圓眸,忿忿嬌呼。  

  「文麟,讓她自己去救,你大哥要的是她不是你,小笨蛋!」傅靖翔眼看戲碼差點教孫文麟攪亂了套,趕緊湊過去摀住她的小嘴,在她耳畔竊竊私語。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嚴俊嬸也不想孫文麟惹禍上身,她們兩人一直很投緣。  

  「你要去送死也無妨,我可以派人送你一程。」段箭依舊一副無關緊要的漠視態度。  

  「不必!」嚴俊停旋足飛奔至門邊。  

  「沒有擎天盟的追蹤,我不信你調查得出日豹被N國特務關在何處。」歐陽唇冷眼瞧著她著火的背影,冷聲地說。  

  嚴俊停氣憤地旋過身,眼神凌厲無比地道:「你們不是準備收手不理嗎?」  

  「話是如此啦!但是念在日豹好歹也在擎天盟服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這做主子的就大發慈悲,助你一臂之力,別讓日豹抱著憾恨而死。」段箭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讓蠢蠢欲動的唇弧揚起。  

  「多謝你這個主子了!」嚴俊停冷笑。  

  「不必!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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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2:5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N國境內,位於首都附近一座堅實的地下堡壘。  

  「我國軍防部的電腦昨晚遭人入侵,很難相信我們設定的追蹤竟遭人放病毒破壞,但是我們一致認為那名電腦駭客一定是孫先生你。」N國首領海夫以蹩腳的英語說道。  

  孫文麒完全不否認,氣定神閒地說:「誰教貴國不配合聯合國武器安檢,您所擁有的生化武器攪得全球人心惶惶。人有免於恐懼的自由,我不得不替天行道、以身犯險,設法查出極機密的敏感武器究竟藏身何處呀!」  

  「沒想到吾國派特務綁來各國電腦界的數十名菁英分子,所設計出來的程式竟如此不堪一擊。」N國軍防部長望著孫文麒的眼神凌厲凶狠又夾雜不可思議。  

  「也不是不堪一擊,我也是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逐一破解的。」孫文麒淡淡地笑道。「原來貴國將大規模毀滅性武器藏在執政黨的總部,位在首都的這座建築物被當成軍火庫了。」  

  海夫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坐在對面像是被他請來作客的貴賓。「我可以因此殺了你。」  

  孫文麒毫不在乎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他胸有成竹、絲毫無懼意地說:「你不會千里迢迢派人將我綁來這,還親自召見,只是為了殺我吧。」  

  「年輕人,你很有膽識。」軍防部長戚嚴的臉上肌肉豎繃,他壓抑著怒火低吼,黑眼珠一里卻隱約浮現讚賞之意。  

  他優閉的神態與他們呈強烈對比,在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中,孫文麒仍不忘維持一貫的優雅。「倘若你們不準備殺我的話,請告訴我為何能存活到今的理由。」  

  「小伙子,我很欣賞你,我國就缺少像你這種優異的人才。」海夫瞇起眼看他,低聲笑了。  

  「貴國要我投誠?」孫文麒故作一臉驚詫。  

  「我們需要你。」軍防部長也加人勸降的行列。「吾國要借助你專業的電腦知識,建立堅固的資訊網,只要你歸順吾國,首領絕對會給你大官做,包準你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他想要網羅這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錢,我有,但是……」孫文麒裝模作樣的沉吟半晌,頗富興味的勾起唇角,「有官可做嘛,這倒是可以考慮看看,更何況我若不答應還能保住小命嗎?」  

  突然,一名軍官一板一眼地跨進地窖。  

  「首領,有一名女子在總部外鬼祟徘徊,我們把人抓了起來,但她卻指名要見孫先生。」軍官以N國語言向上級報告。  

  「擎天盟知道你被捉至此?」海夫詫異萬分地挑著濃眉問道。  

  「好像是。」孫文麒安撫笑道:「但你大可放心,我隨時都有退盟的打算,畢竟一個小小的門主怎比得上石油王國的高官?」  

  這華人男子很聰明,但是太危險。「有名女子專程遠道而來拜訪你。」海夫冷笑,他是個人才沒錯,卻不是N國能用的人才,還是照原先計劃,利用完以後就宰掉他,免得養虎為患。  

  「男人總要有些鶯鶯燕燕作陪,我想我還不太能適應N國女子的口昧,還是來點熟悉的解解悶,心情一好辦事效率自然快了許多,你說是吧!」來得還挺快的嘛,這是個好現象。孫文麒此刻心情愉悅到簡直要哼歌了!  

  「我懂。」海夫撇唇給了個敷衍的笑容,轉頭中氣十足的向軍官喝道:「把那名女子帶進孫先生的房裡。」  

  「是!」軍官渾厚有力的回應,英挺地跨出步伐。  

  「首先,我們需要你替軍防部重新設計保密的程式,一套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電腦保全系統,任何人休想破解密碼擅取機密。」軍防部長明確地指示,他們不容許有第二個孫文麒破碼竊取重要文件。  

  「好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既可活命又有官可做,我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孫文麒很乾脆的點頭答應,他才不想耍氣魄來展現自己的高風亮節,他高貴的身軀可不能讓N國嚴刑拷打。  

  「這批重要的生化武器是我國最後的王牌,聯合國若發現一定會加以摧毀,他們已經以經濟制裁嚴重打擊我國,教我國國內不知有多少人餓死、凍死、病死。歐美更以另一種變態的軍國主義打擊我國,在阿拉真主的帶領之下,我誓不低頭,誓言復仇到底!」海夫慷慨激昂的陳詞,臉上肥肉橫顫。「你必須確保這批生化武器不被人察覺。」  

  但是他為何不想想,N國之所以死傷天數、百業蕭條,都是他這個野心家一手促成,倘若當初他不夜襲鄰國,何來的禁運石油?何來的經濟制裁?可憐的N國人民,因為一個野心勃勃的獨裁者,而無辜地遭遇一切苦阿拉真主真要有靈的話,請快些顯現神跡,拯救這群生活在水保火熱中的N國百姓吧!  

  「相信我的能力好嗎?」孫文麒含笑道,但犀利深沉的黑曈了無笑意。  

  「當然,你優異的能力無庸置疑。」海夫與軍防部長異口同聲說。  

  地窖內,三個男人各懷鬼胎的高笑著。  

  孫文麒才一進入高級的總統套房,隨即被個女人撞個滿懷。  

  「太好了!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嚴俊停緊緊地摟著他,又哭又笑。  

  「我還捨不得死。」他也伸出手臂圈住她的纖腰,淡淡地勾起唇角。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棕眸含淚,她左右上下地仔細端詳,一雙手在他身上繞前繞後的。  

  這女人還沒發現在她兩手忙亂的游移下,他的呼吸已逐漸急促。「他們沒有為難我。」是你在為難我!他忍耐著燥熱的身軀,擁著她坐進流浪色的大沙發。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嚴俊停眼眶盈滿淚水,一張俏臉理在他懷中。  

  罪惡感很強烈?嗯!這樣很好。「我心甘情願被你連累。」當然不能安慰她說她並沒有連累他,要讓她自責到不敢再輕言別離。孫文麒溫柔似水地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龐,深情款款地注視她。  

  「我……我好害怕,我差點……差點以為我就要……  

  失去你……了……」嚴俊停抽抽噎噎地說,淚眼汪汪地注視他,看來格外令人心動,她的心被他的一往情深揪得好緊好疼。  

  說啊!快說那三個字來安他的心啊!孫文麒愛憐地搖搖頭,低頭吻去她頰上的淚水。  

  「我……愛……愛……你……」獨立堅強的外衣完全不再,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她苦苦隱藏十六年那脆弱無助的自己。  

  孫文麒很貪心。「不要說得斷斷續續的,完整說一次給我聽。」  

  嚴俊停順從地點點頭,在來N國的途中,她已決定不再倔強、不再頑強、不再我他吵架,她會乖乖聽他的話,因為她知道,這回他們孤立無援一定是凶多吉少,她要留給彼此一個最後最美的回憶。  

  她極力壓抑滿腔翻騰的絕望與心酸,努力地吸了吸酸澀的鼻子,輕聲低喃,「我愛你,文麒,我真的好愛——」  

  他早已忍耐不住滿腔的情潮,迅猛的將她壓倒在沙發上,萬分感動地吻住她顫抖的唇瓣。  

  修長纖細的手指探入他的黑色髮絲,嚴俊停頭一次放縱情感回吻他,兩唇火熱的相依。  

  孫文麒感動莫名,戀戀不捨地離開紅灩灩的櫻唇,他情深意摯地捧著她的臉,粗嘎地低喃,「永遠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  

  「不會,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嗚……」她又忍不住啜泣。「要死一起死……」  

  他萬分柔情地親吻她的額頭。「我說過我還不想死,我要和你白頭偕老。」  

  「我也想一旦是……」她哽咽得很嚴重。「咱們現在是……是劫數難逃……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嚴俊停心裡激憤不平,為什麼她的命運這麼坎坷?自幼失去雙親,好不容易撥雲見日、柳暗花明,她的性命卻要就此終結?!  

  「我那群好夥伴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他想死還真難,蛟狼鷹狐鐵定追到閻羅殿要人。  

  不說還好,越提嚴俊停越火光。「那一群無情無義的畜生根本沒打算救你,還巴不得你快快消失,你就不必再寄望他們了!」她硬吞回淚水,義憤填膺地說。  

  嗯!那群夥伴還挺夠意思的,想來他們聯手演出了一場精彩好戲,不這樣的話,哪能逼得她卸下心防,被激得完全失去理智與判斷力,一刻也不停留,風塵僕僕地趕來與他相會,他太感謝他們了!  

  「那我們就自力救濟。」他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咧開自信與幸福洋溢的笑容。  

  不是她悲觀,而是她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可以說是背到極點。「那也不過是垂死的掙扎,誰知他們會怎麼凌辱我們。」  

  嚴俊停越想趁心悸,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反手圈住男人的腰。  

  「這麼不信任我的能力,嗯?」他有些寵溺又有些生氣地揉亂她的發。  

  「我知請你很厲害.但是現在咱們身陷賊窟、敵眾我寡,咱們別無其他辦法可想。」她的聲音細微,越想越傷心,老天爺就是存心與她作對,看不慣她幸福似的,非看到她水裡來火裡去才甘心。  

  「說得也是,咱們現在只能做階下之囚。」孫文麒低頭吻了吻她緊蹙的眉心,笑道:「不過……」  

  「不過什麼?」他又想怎麼安慰她了?  

  「別忽視本人優異的能力,我很成功的化危機為轉機,否則咱們現在不是在這間豪華的總紛套房互訴相思,而是在腐臭髒亂的牢房裡淚眼相對。」他揚高性感的唇瓣,眸光別有深意的流轉。  

  「什麼轉機?」她被他弄糊塗了!  

  「我向N國投降啦!」孫文麒笑彎黑眸,清亮爽朗地說:「我與N國首腦達成協議,他們需要借助我的專長來完成一個龐大的電腦資訊網,事成之後他們會賜我一個官職,而且說不定會有塊石油田或石油井,咱們不僅性命無虞還可陞官發財,從此坐享榮華富貴,屆時咱們將是人人稱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你說什麼?」嚴俊停一時難以消化,腦袋轟然作響,混亂成一片漿糊。  

  「我說我們可以不用死,因為我已經投降N國。」  

  他拍拍發愣的她,再一次清晰地重述一遍。  

  「你投降N國?」嚴俊停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對!所以你大可放心,咱們可以在N國廝守到老。」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斯文的臉龐毫無愧意。  

  「你、投、降、N、國?!」在他一再保證下,她亦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嗯!」孫文麒重重地點了一個頭,他逗她逗上癮了!  

  「你投降N國!」嚴俊停心火頓生,她雙手握拳地捶打他,「你漢奸、走狗、賣國賊!」哦!這是什麼世界,她竟然愛上一個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的貪生怕死之徒!  

  他笑不可支地攫住落在身上的粉拳。「只要能和你長相廝守,背負任何罪名我都不管。」  

  「算我看走眼,竟然愛上你這等陰險小人,還把我的第一次給你這種爛人……」她覺得好不值得,但是心仍被他牽引、為他抽疼。  

  「那我賠給你好了!」他笑著把她整個人攬到身上,讓她跨坐在他腿上。  

  這賣國——不止是賣國,他出賣的是全世界!「你這個沒原則、沒骨氣、沒志節的叛賊!」這種混蛋根本不值得她愛,但她就是那麼沒出息,一顆心全繫在這混帳身上。「我寧願死也不願向惡人屈服,難怪擎天盟那群傢伙不救你,因為他們肯定你會變節投降,救了也是白救,就只有我這個白癡傻瓜跑來為一個無恥之徒送命!」嚴俊停在怒氣叫嚷間,沒注意到他在胸前不安分解或扣的雙手。  

  飽滿的春光在他眼前,勾得黑眸更深返,孫文麒毫不理會女人的怒罵指控,他低下頭以舌輕舔著引人通思的乳溝。  

  嚴俊停猛地一陣痙攣,突覺上身一涼,低頭一望,自己的上半身已呈赤裸,她怒不可遏地推開他,自他身上跳了起來。「你休想再碰我!」他竟然還有心情做這種事,這天殺的奸險、好色又沒有節操的男人!  

  「我現在是很真心誠意的想償還你所失去的寶貴貞操呀!」孫文麒很無辜地扯著嘴角,伸手欲攔她,他的身體已然火熱。  

  放屁!她氣得渾身發抖,遠遠躲開他的魔掌。「你這色狼在打什麼歪主意我會不知道嗎?被你這種人碰只會令我作嘔!」  

  「不!我會令你欲仙欲死彷彿置身天堂。」無賴的本性再度顯現,他緩緩地步向她,極具魅惑的解開身上束縛。當他立在她身前時,陽剛赤裸的身軀昂藏挺立。「想不想死死看?」  

  她看到他如烙鐵般堅挺的慾望,她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想要她,但是——「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我不想死在你這種人手上!」嚴俊停滿臉燥熱地移開視線,歪歪斜斜地避開他。  

  孫文驚好笑地看著躲在桃花心水書桌後與他對峙的女人,他往左她就往右,他往右她就往左,兩人像在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張迷人俊臉儒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銳猛放肆的狂野。  

  「我可以讓你攀昇泰山頂端,也可以讓你如鴻毛般翱翔,相信我,你會很樂意死在我手上。」孫文麒一個假動作向左,見她身形偏向右方,他便動作迅捷得彷彿一隻美洲豹,狂猛地抓住獵物。  

  「你卑鄙!」這個專耍陰招的小人!「放開我!」嚴俊停狂亂地拍打他,卻無力阻止他將她的身子拉始至光亮的桌面。  

  「讓我們一起來死看看吧!」他豎緊地扣住她的細腰,火熱的身軀強硬地擠進她兩腿之間,狹長勾人的黑牌謎樣地閃爍。  

  「孫文麒,你真是個十足十的惡棍。」她由咬牙切齒到微弱低語,這一切變化只因他遊走的手指作祟。  

  體內的怒焰被另一種原始異色的火焰取代,一顆沸騰的心遭愛慾情纏,嚴俊停無力顫抖著。「你真的投降N國了?」她私心盼望他只是在逗弄她。「你說呢?」  

  「我……我說……是……啊——」  

  嚴俊停幾乎要哭出聲來,身子向團火球劇烈的燃燒,她再也無法忍受,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問,只要他!「我……我受……不……了……」  

  孫文麒又何嘗受得了。「說你愛我。」他將熱唇貼在她耳畔,輕聲呢喃但無比強勢。  

  「我愛你……」  

  「說你要我。」  

  「我……我要……你……」她有如低泣般的嬌喘出聲,私密處已被他撩拔起火,腦子裡理智全空,瀕臨瘋狂。  

  「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扳開她雪白的大腿,他危險的置身其中,狂熱的慾望迷戀地摩拳濕熱的入口。  

  她又搖頭、又點頭,灼熱又激烈的呼吸。「我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進來!別再折磨她了啊!  

  「記住你說過的話!」他強悍的入侵。「又人說過,可以得罪君子,但千萬不要得罪小人。」  

  他在她體內狂野的律動,為她瘋、為她狂,著魔般的迷戀她,不止是慾望,連心與靈魂皆陷溺在一個叫嚴俊停的女人身上……  

  在最絢爛的煙火爆發後,嚴俊停順著孫文麒滑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帶給她的歡愉超越了她能想像的一切,在她以為是極限以後,他還能帶領著她跨越權限。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樣駭人的歡愉,或許這就是他口中的欲仙欲死吧!  

  「你騙我,你沒有投降N國。」漸漸平緩呼吸,嚴俊停躺在孫文麒的臂彎裡,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你竟然沒有上當?」孫文麒挑眉道,一顆心兀自震撼的鼓動,她帶給他的不止是肉體上的滿足,還有心靈上前所未有的撫慰與感動。  

  「本來有,因為你這個奸險小人實在太會騙人了!」  

  棕色的美眸眨呀眨,嘴角淘氣地吸起。  

  「哦?」他半撐起身看著她,俊臉上的斯文儒雅已不復見,僅存野性的邪魅與霸氣。他不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矯飾作態。「你是怎麼識破我的謊言?難不成是我扯謊的技巧變差了,還是你越來越有智慧了?」  

  「我本來就很聰明。」她噘起嘴,心裡覺得奇怪,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好像越活越回去,就像個任性撒嬌的孩子。  

  「是!」他迅速啄吻了一下高噘的紅唇,黑眸忍不住帶笑。「普林斯敦的英國文學博士。」  

  她這才稍稍滿意,轉嗔為笑,想想他們之間的差異性也不大嘛,光憑學歷就很旗鼓相當,普林斯敦又不輸牛津。「你放心,像你這種卑鄙小人扯謊的技巧會變差,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人會說謊了!」  

  「但你就愛我這個扯謊技巧高超的卑鄙小人啊!」孫文麒手中梳著微濕的票發,得意又滿足的笑。  

  「對啦!」算她沒用行吧!「就因為我愛你才能識破你的謊言。」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是越愛一個人就越瞭解他?「N國害孫大少爺你受舟車勞頓之苦,害你在手下面前任人捆綁,更讓你在那幾個夥伴面前丟臉,在你風塵僕僕的來到N國後,首領還頤指氣使的把你當條狗使喚,你會忍得下這好幾口氣才怪!」  

  她實在是越來越瞭解他了!「嗯!真的忍不下。」孫文麒輕笑地低吻她鮮明的輪廓。  

  像他這種人家拔他一根毛,他捨剃光人家頭髮的人,會忍氣吞聲、既往不咎才有鬼!「像你這種心胸狹窄的小人會不懷恨在心?會不伺機報仇?」她的食指在強健的胸膛指指點點。「我看你是不知心懷什麼鬼胎在算計人家呢!」  

  嚴俊停像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變了臉色。  

  「怎麼啦?專攻英國文學的心理分析師。」孫文麒以額與她相抵,帶點緊張的低聲取笑。  

  「糟糕!」她面露憂心之色,焦慮地道。「他們會不會在房裡安裝針孔攝影機或監聽器?」以前她根本不必擔心這些有的沒的,說啥做啥正大光明,自從認識這個男人,她就開始神經兮兮地疑神疑鬼起來。  

  「會!」他大力地點了一下頭,聲音高亮。  

  「啊——」她驚聲尖叫,一雙手摀住臉羞於見人。  

  「那我們剛……剛才在桌……」哦!她講不下去了!  

  「我們剛才在桌上做愛都被人看光光了!」孫文麒無所謂的口吻。  

  丟臉死了啦!她剛才的反應這麼大膽又熱烈,還根忘情的呻吟……嚴俊停一想到方才與他的深情纏綿,一張蜜色的臉蛋不由自主地發紅髮燙。「你為什麼不早說!」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兩個人身材都不錯,彼此的配合度又好,畫面肯定激情又唯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說著說著,手還在窈窕的曲線上游移。  

  「什麼沒關係!」她拍開他的手,紅著臉大吼,「我才不想在別的男人面前光著身子呢!」她的身體只給他孫文麒一個人看,他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噓!」他左手撐著頭,右手擱在嘴上。「小心房裡有竊聽器。」  

  嚴俊停聞言火氣暫消,緊張兮兮地抓過他的頸項,紅唇附在他耳旁,聲音細如故地地說道:「怎麼辦?我們剛才說的話他們全聽見了!N國首領一定會宰了我們永絕後患。」  

  「可能。」孫文麒故作正經地經眉點頭。他說謊話的技巧確實日益精進。  

  「我們死定了!」她低聲哀鳴。  

  「咦?你想死?」黑亮的眼神不懷好意地瞅著她,唇角魅惑的微挑。  

  她看見了自他眼底竄出的慾望火苗,嚴俊停瞪著他咒罵,「你去死啦!」都什麼緊要關頭了,他還有心情享樂。  

  「我是真的很想再死一次。」孫文麒淡淡地扯弄嘴角,黑眸像被什麼燒灼得過於火亮,他捧住她的臀,慾望再度復甦。  

  她拒絕地扭動著胭體。「我不想再在別人面前演出活春宮,養其他男人的眼。」  

  「我也是。」他輕笑,陽剛的堅挺抵住她的柔軟,手掌托著她渾圓柔嫩的臂部。「哪個男人敢看你的裸身一眼,我一定、絕對會挖掉他的雙眼。」  

  她被黑眸中的陰鷙震懾住了,他愛她、在乎她,而且很深很深。「你又騙我了!」  

  「那些電子儀器我相當在行,他們搞不倒我的,我隨便一個收發器的頻率,就足以干擾他們的爛把戲。」向來只有他監視別人,別人休想偷窺他。  

  「死性不改!」嚴俊停不再推拒,嘴硬得很,她心裡泛滿甜蜜。  

  「想死了嗎?嚴小姐。」他高揚著漂亮的劍眉,嘴角斜斜輕佻。  

  「想啊!」美麗的棕眸帶笑。「想你跟我一起死。」  

  「那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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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5 00:03: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原來如此啊!」孫文麒饒富興味地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飛快移動。  

  「什麼原來如此?」嚴俊停坐在他身旁,手裡棒著英文版的「天方夜譚」,把視線移到突然說話的男人身上。  

  「N國首領和軍防部長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啜了一口香醇的錫蘭紅茶,俊逸的嘴角高揚不下。  

  瞧他笑得那麼賊,這小人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要陷害人。她拿過他手中的精美瓷杯,紅唇就著杯緣問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以好好利用。」黑眸閃爍著詭語的光芒,他笑著輕點一下她的額頭。「那天我在地窖和他們倆會談,就發現海夫和哈特兩人面形相似,兩人平起平坐,甚至同時發言,當時我就猜測他們關係非比尋常,果然,哈特是海夫父親的私生子,只小海夫幾個月出生。」  

  「那又如何?」她還是搞不清楚他笑得那麼詭異幹嘛。  

  孫文麒望著電腦螢幕,慢條斯理地說:「海夫和哈特是最佳戰友,海夫掌政務,哈特掌軍防,一文一武,合作無間,兩人成功的建立了二十多年的獨裁政權。」  

  「人家手足情深,你想離間也沒辦法。」還以為他想到脫身的好辦法哩!嚴俊停放下杯子,洩氣地垂了下肩。  

  「手足情深?」他頗不以為然的挑高眉,嗤聲道:「哈特的母親是海夫生母的女奴,很顯然的是海夫生母在懷孕期間,海夫生父捺不住慾火和隨侍在側的女奴勾搭上,使其珠胎暗結,你說海夫生母在識破姦情後饒得了那小小的女僕嗎?」  

  她很危險,非常危險地瞇起眼睛著他,「孫文麒,如果是我辛苦懷胎十月,發現自己在為兩人愛的結晶吃苦時,而我的男人連禁慾幾個月也辦不到,跑去外頭偷腥,我不會宰了那狐狸精,而是直接把這個當爸爸的不忠老公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孫又麒乾笑幾聲,俊逸斯文的臉龐湊過去摩挲蜜色的粉頰,平穩溫和的聲音加人討好,「呵,你放心,我絕對是個好老公、好爸爸,我恨不得代你受生子之苦,更別說禁慾幾個月了,為了你,我禁慾一輩子也甘願。」  

  嚴俊停心裡甜孜孜的,棕眸由暗轉明,眉眼帶笑。  

  「人家才不要你禁慾一輩子。」  

  「我的意思是那幾個月就像一輩於那麼漫長難熬。」  

  他摟著她輕笑。「而且我才捨不得讓你受獨守空日之苦呢!」  

  她倚在他的懷中,格格笑道:「是!你會不得我受苦,你想讓我死。」  

  「喂喂喂,每次我都陪你一起死,死了一次又一次,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多負心,眼睜睜地看你一個人被慾火燒死。」孫文麒彎起黑眸,拍拍靠在肩上的栗發頭顱,另一隻手愛憐地撥弄擺在膝上的蜜膚手指。他生平頭一回發現,原來和情人調笑是件多麼愉悅甜美的事。  

  「對啦!孫大少爺捨身救人,高風亮節行了吧!」她愛嬌地親吻他的臉頰。  

  「別這樣挑逗我。」他伸手輕撫她柔滑的手臂,聲音開始變得沙啞。  

  「文麒,」她輕聲喚著他的名,眉心緊蹩地傾頭看他。「我們到底能不能安全脫險?」  

  「不信任我?」湛亮的黑眸直直逼視她,他含笑地撇撇唇。  

  「不是……」她垂下眼瞼,在他面前的她是完全的小女人模樣,除去所有偽裝的獨立與倔強。  

  「說謊。」孫文麒柔聲斥責,抬起她尖細的下顎,凝眸相對。「你竟然不能全心信賴你的依靠,嗯?」  

  墨黑的瞳眸迸射強光,那道光芒令她昏眩。迷亂間,她彷彿看到一座如大山般堅實的巍峨堡壘。他會為她遮擋一切風雨,他是她最溫暖、最安全的依靠!  

  嚴俊停忍不住熱淚盈眶,感謝上天讓她遇見他,她終於找到屬於自己最強向有力的依靠。  

  她歉疚地搖搖頭,感動的淚水滑落臉頰。  

  「怎麼這麼愛哭啊!」心疼地捧住她的臉,手拾拭去她的淚水,孫文麒的心無來由地罩上一片郁苦的陰霾,看她揮淚他會心痛。  

  「我在你面前才變得愛哭的。」連在叔叔面前她也盡量把淚水往肚裡吞,她總裝得堅強,不想讓叔叔擔心,可是在孫文麒面前就再也堅強不起來。  

  「惹愛人哭泣的男人是混蛋。」孫文麒眨眨眼,想逗她笑。  

  「你本來就是混蛋,你該不會志了你是怎麼惹茱莉安德森淚如雨下,哭倒在台上吧?」女人最會翻舊帳,嚴俊停在談戀愛後更是把這項專長髮揚光大。  

  「我說的是愛人,不是所有女人,我又不愛她。」他理所當然地睜大黑眸,揚高音量。  

  嘖!果然奸詐,要揪住他的小尾巴比登天還難。算了,只有認命,准教她沒他陰險狡詐。  

  「我說不過你啦!」她現在發覺之前實在大小看這個心胸狹窄、表裡不一的偽君子了!她相信他不但能毫髮無損的安全脫困,而且會反過來把人家整得慘兮兮。嚴俊停已經可以想像N國那群壞蛋會有如何慘不忍睹的下場了。  

  「幹嘛用這種畏懼的眼光看我?」看著晶亮的棕眸正詭異地盯著他瞧,孫文麒不禁完爾。  

  「你到底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來復仇?」她嫌惡地皺起眉頭端詳他,一臉他帶有什麼可怕病菌的模樣。  

  「聽我把話說完,根據我私下得到的資料,哈特與母親從小就生活在海夫的母親的妒恨陰影下,受盡欺陵。沒有人承認他們母子的身份,生父又是個花心將軍,自然也無心捍衛女奴與庶子的地位,他們忍氣吞聲的活了十多年,直到海夫生母粹死才出頭,在夾縫中力爭上游的哈特才得以接受國家栽培,至美國西點軍校,回國後在垂死老父的遺言撮合下,哈特與海夫才一起打拚天下,發動政變,推翻原來的民主政府,建立獨裁政權。」孫文麒流利的敘述。  

  「哇哦!有機可乘,他們兄弟倆或多或少一定彼此心存芥蒂。」嚴俊停擊掌歡呼。「咱們就來個反間計。」  

  「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他捉過她的掌心親吻。  

  「但是你知道海夫生母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他會提出這一點一定別有用意。  

  「墜樓身亡。」孫文麒扶正了銀框的眼鏡,銳眸閃了閃。「唯一的目擊者就是哈特的生母。」  

  「老天!那個女奴親手把女主人推下樓?」嚴俊停詫異地驚呼。  

  「無從得知,不過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會有你這種反應,海夫當然也不例外。」他又在鍵盤上按下幾個鍵,徹底清除檔案,N國就算派人進來查,也只查得出他刻意釋放的病毒。  

  「你真的好可怕。」她覺得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他真像一面照妖鏡,什麼妖魔鬼怪都會現出原形。有時想想,她還沒見過有此大大本領的小人。「你是如何得知這些內幕消息的?」  

  「別用這種崇拜著迷的眼光看我,你看得我心頭小鹿亂撞了!」孫文麒摘下眼鏡,僅有的斯文氣息漸消。「我都有辦法侵人N國軍防部電腦了,還會進不了情報局黨政機要部門調關人事資料嗎?」  

  「天哪!向人家要求一間私人專屬的電腦工作室,還在裡面偷雞摸狗的大搞破壞,他們怎麼能容許你作威作福?」嚴俊停益發不可思議地瞅著他。  

  「他們對我是又愛又恨。」他笑道。  

  「對!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老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誰不知道他是最擅長記恨、笑裡藏刀的小人。  

  「錯!他們是求才若渴。」他輕敲一下她的腦袋。  

  「才?」她懷疑地睨著他。  

  「只可惜,他們所求非人。」孫文麒嗤笑連連,瞳眸變得犀利深沉。  

  「不止可惜,是好可憐!」  

  今夜,海夫邀孫文麒共進晚餐,席間還有數位妖饒女子服侍,極其奢華款待。  

  嚴俊停卻無法盡興享受,她如坐針氈,食不知味。  

  一雙棕色的眼眸已經著火,火焰自瞳孔迸射至坐在對桌左右逢源的男人身上。  

  孫文麒斯文儒雅的氣質,俊秀個性的臉孔,持健頑長的身材,簡直傾倒眾女。  

  在場女侍莫不把眼光盯著在他身上,她們從未見過如此文質彬彬的翩翩君子。中東男人剽悍凶狠,人人有如化外頑民,野蠻又粗俗,哪裡有這位東方紳士這般高貴優雅,就像名尊貴的王子,怎不教她們心生愛慕。  

  海夫惜才,有感國內精通電腦資訊的頂尖人才不多,儘管心知此名東方男子危險精明,絕不可能輕易妥協,但為了急於鞏固自己的實力,他纖等降貴地拉擾禁臠。他相信,倘若孫文麒真願誠心歸降,將會是他最得力的幕僚,而且他心裡也害怕哈特搶先一步,把孫文麒拉入其陣營,他才會如此奉承。和那個奴隸的孩子暗鬥多年,他早就想撕碎父親的遺囑,明爭個勝負了!  

  海夫就坐在孫文麒身旁長桌,擁著心不在焉的美女,因為她們的眼光全追著俊儒男子打轉,他側頭朝孫文麒笑道:「孫先生還滿意今晚的宴席嗎?」  

  「很滿意,多謝首領。」孫文麒風度翩翩地頷首微笑,但背脊卻因對面射來的而道冷光而爬上一股寒意。  

  「今晚,想換個床伴嗎?」海夫故意小小聲地說,迴避對面女人凶狠的追殺目光,朝他曖昧地眨眨眼。  

  千萬不要這樣他不是死在N國手裡,而會死在一個打翻醋醞子的悍婦手裡。「不了!口味不合。」孫文麒若無其事地吞下女侍遞到唇邊的葡萄,但心裡已經是叫苦連天,而且背脊冷汗涔涔。  

  嚴俊停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簡直想要翻桌過去,狠狠地猛打他幾個耳光了!  

  「孫先生,換個口味著看,你會發現我國女子婀娜多姿、風情萬種。」海夫手掌拍了兩下,一群身披薄紗、胴體若隱若現的冶艷女子柔媚地步進室內,婆娑起舞,借此來阻隔浴於醋海的女人。  

  在場所有女子莫不朝孫文麒頻送秋波,她們雖未受過良好教育,知識水準不高,但是平日周旋在高官政要問,雖不識英語,但依海夫首領說話的表情,大概可猜出他們男人在交談什麼。因此女人們如狼似虎地猛放媚波,只盼自己能脫穎而出、雀屏中選,和此名俊美無儔的東方男子翻雲覆雨。  

  嚴俊停被眼前飄飄飛舞的輕紗帳惹得視線撩亂,一顆頭顱左轉右擺只瞥到兩個男人正竊竊私語。心火不斷向上冒,終於吞噬了理智,她忿忿地拍了桌子一掌,發出好大的聲響,震倒了桌上的杯盤,顧不得手掌的劇痛,她火大地踏出室外。  

  她竟然連瞪也沒瞪他一眼?孫文麒訝異地跳高眉,心裡暗叫不妙,她真的生氣了!  

  海夫見他視線全繞著那個勃然大怒的女人打轉,他朗朗大笑,「何必為了一顆星,放棄整片夜空;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為了一瓢水,放棄整片大海。」  

  「我的眼睛容不下一顆沙粒,只看得到最閃亮的那顆星;我的手臂只環抱得了一棵枝幹,我只能悉心灌溉一棵樹,照顧不了一片森林;我只願汲取一瓢弱水,其餘兩千九百九十九任其奔流人海。唉!首領,海水太鹹了,入不了口。」孫文麒推開捧杯的玉手,狀似漫不經心,但語氣堅定。  

  「哈哈!小子,哪個男人不風流?」海夫盤坐在毛毯上,拍膝大笑。  

  孫文麒點點頭。「但我只對那個女人多情。」  

  「你不懂得享受人生的快活啊!」海夫為他斟了一杯酒,搖頭笑道。  

  「我父親自幼教我男人要溫柔專情,可不及首領一家皆是處處留情的風流種。」孫文麒暫且壓下起身追嚴俊停的衝動,光辦正事要緊。而所謂的正事,就是徹底發揮陰險的小人性格,大搞挑撥離間之計。  

  「你查出了什麼?」他竟敢份份調查他!海夫臉部肌肉一僵,混濁深沉的黑眸陰騖地望向他。  

  「查?」孫文麒搖頭失笑。「在您的地方上我哪敢做什麼怪,只是有人——」  

  見他剎那變色住口,海夫心肉猛地一跳,沉聲追問,「什麼人?」那該死的哈特!他擺手斥退所有待女。  

  「呃……」可憐,如此薄弱的手足之情,看來他這個外人隨便一兩句話,就可讓這對互相猜忌的兄弟感情瞬間瓦解。「這幾日聽聞僕隸耳語,沒什麼人告訴我,首領別多心。」孫文麒故意調開眼神,稍稍停頓了一下,端起一杯酒潤過嗓子後,才勉強勾起唇弧。  

  「不可能!」他壓根兒不相信。「僕隸知道我的禁忌,他們不會以身試法,定有人向你透露過什麼。」  

  「唉……老實說,今晚軍防部長也邀請我共進晚餐,但教我推掉了。」這是實話啦,但接下去……「其實首領何需以此為忌,您是正室之子,而軍防部長只是個女奴的孩子,您又何必……」孫文麒裝模作樣的欲言又止。  

  「果然是他!」海夫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震出杯緣,灑了滿手。「他也邀你共進晚餐?」果然不出他所料,哈特亦相中此名東方男子,積極展開招攪行動了!  

  「沒錯!但我尊重您是首領,當然先答應您的邀的,而且……」孫文麒又喝了口酒,才有意無意地瞥眼瞧他。  

  「我總覺得和軍防部長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婉拒了他。」  

  「你……」海夫瞇起眼看他。「你別想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還需要他挑撥嗎?他們兄弟的關係暗潮洶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現在不是多餘的離間,而是在催化!  

  「為了保住小命我可不敢造次。」孫文麒搖頭晃腦地說,臉上還給他帶了點誠煌誠恐。「而且我感覺得出兩位都在極力拉攏我進人彼此的陣營,但軍防部長乃一介武夫,我與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倒認為首領較具國際觀,也比他較有政治家的風範。治亂世用重典,民主與自由只是滋養罪惡的口號,唯有像您這般有遠大見識、雄才大略的君主,才能建立一個偉大的帝國。歐美恐您日益坐大,才搬出聯合國來壓制你,我認為當下您得大刀闊斧、剷除異己,自壯才能懾人,屆時安理會奈你何?」有硬有軟有褒,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好口才。  

  海夫聞言大喜,這一字一句皆深深地敲在他的心坎上。這個男人是個人才,若得不到,就毀了他,千萬不能讓別人得到他,尤其是哈特那個私生子!  

  「小子,你說的話很動聽哪!」海夫放緩臉部肌肉,重重地拍了他的肩一下。  

  「但是打動您了嗎?」孫文麒看到他眼中惜才的光芒,謙謙笑道。  

  「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哈特也很想納你為幕僚。」海夫正色道,眼露精光。「但我可不認為你會乖乖效忠於我.索聞擎天盟勢力不小,你甘願放棄日豹門?」  

  「當然不可能。」孫文映回望他,黑眸深不見底。  

  「我要軍防部長的位置,我不止要錢,我還要權,而且是兵權!日豹門只能滿足我對財富的慾望,但同樣是屈居人下,與其當段箭手中一顆賺錢的棋子,不如效忠首領,但求首領賜予我呼風喚雨的軍權!我要位居將帥,我厭倦只做個小小的軍師。」  

  「段箭只是利用你在賺錢……」海夫暗自沉吟。嗯!  

  傳聞較是個極其狂熱的拜金主義者,沒想到他對金錢癡迷到利用夥伴攢錢的地步。  

  這真是一大諷刺,看來他還得感謝主子臭名遠播,眾人皆知他有一個嗜錢如命的主子。「所以只要首須能答允我的請求,任我為軍防部長,我願為您效力。」孫文麒扣中人性的弱點,黑眸特意燃燒野心勃勃的火焰。  

  一個貪婪的人是最好拿控的,只要能滿足他的慾望。  

  「但是……」海夫故作為難。「再怎麼說軍防部長和我有血緣關係……」  

  「當然是循序漸進的慢慢收回兵權,一下子全數收回權力只會激怒他,難保他不叛變。倘若他發動兵變,再加上聯合國安理會,屆時首領腹背受敵,所以千萬不可太急躁。」他有條理的分析。  

  「你想除去哈特?」海夫眼睛一亮,驚喜大叫。  

  這不正合他意嗎?孫又麒蕪爾地看他可笑的偏裝。  

  「莫非首領還顧及手足之情?」  

  「這……」海夫仍再做無謂的偽裝。不!他是太高興了!他早就想剔除哈特這根肉中刺了!  

  「大丈夫成大事是要心狠手辣的,大義滅親的君主在歷史上處處可見,更何況……」孫文麒直攻他的痛處,「你對他存有兄弟之情,哈特有嗎?我想這點首煩心裡相當清楚。」  

  「當然沒有,他視我為眼中釘。」海夫越聞心越驚,完全放棄矯飾。  

  「這就對了,你若不早一步先除掉他,來日你絕對會後悔今日的狠不下心。」上鉤了!孫文麒又邪又樂的笑。  

  「是的,事情該做個了結。」海夫下定決心。  

  「而現在是該了結的時候了!」孫文麒替他斟上一杯酒,舉杯向他。「只要首領在事成之後,別忘了我孫文麒就行了。」  

  「當然!當然!」軍防部長的位置與其給那個殺母仇人的私生子,倒不如給這名東方男人。海夫心裡盤算好,一思及心頭大患終將除去,不禁大樂,與他舉杯互碰,一飲而盡,再度拍於喚進成群侍女。  

  孫文麒透過空的酒杯著向飲酒作樂的男人,他會讓他明白,得罪小人是他下地獄的開始!  

  孫文麒回房已是深夜十二點以後了。  

  他俐落地扭開門,房內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放輕腳步,緩緩地朝床鋪移動。  

  小心翼翼地打開床頭燈,生怕吵醒還入睡的人兒,但是偏眼一瞧,床上竟空無一人,孫文麒登時驚跳了起來。  

  「俊停?」他著急大叫,四處張望。「俊停,你在哪裡!」他的心情越來越受她的影響了!  

  他轉到了書房,衝進浴室,甚至拉開衣櫃,就像只無頭蒼蠅在房內亂撞,終於在他一手掀開窗簾後,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定了下來。  

  推開落地窗,孫文麒踏上陽台。  

  嚴俊停巧笑倩兮地轉過身來,棕眸如她身後的燦爛星子般閃亮。「你回來啦!」  

  說真的,這是孫文麒生平頭一回感到害怕。「還在生氣呀!」他提心吊膽的報以微笑。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她焉然一笑,語氣輕柔得可怕。「我男朋友這麼受女人歡迎,我真的好高興哦!」  

  她氣炸了!「俊停,我是情非得已,希望你明白。」  

  他暗笑地摟住她的腰。  

  「我明白。」她笑著點點頭,也伸長手臂圈住他的腰。「你是很勉強吞下她們剝皮的葡萄,也是很勉強喝下她們斟好的酒,勉強自己的雙眼去看一票脫衣舞孃大跳艷舞,勉強自己忍耐她們在你身上摸來撫去。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明白!」  

  「俊停,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孫文麒內心的恐懼加深,他試圖把滿腔的愛意擠上眼底。  

  「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好。」嚴俊停甜甜一笑,微彎的棕眸讓人讀不出情緒。「我不介意你和別的女人有一夜情,我正奇怪你今晚怎麼十二點多就回來了,夜還本夠深啊,我原本以為你會待到天亮才回來呢!」  

  她不介意才怪!「你真的不介意我和別的女人有一夜情,嗯?」孫文麒把頭抵住她光滑細膩的額頭。  

  「不介意啊!因為我和你一樣,你做什麼事,我就做什麼事,反正只要我們心裡有彼此就好了嘛!」她開始報復他。  

  「你是什麼意思?」孫文麒拉開彼此距離,蹙眉急問。  

  她眨著澄澈的棕眸,仰頭輕啄他的唇瓣。「你鬧一夜情,我也跟著你鬧,我剛剛答應了軍防部長明晚的邀約。」  

  「我沒鬧什麼一夜情,我一整晚都在跟海夫過招。」  

  孫文麒加重力道,兩人的身子緊密相貼。「哈特他要見的是我,明晚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他正想見哈特。  

  「哈特指名邀請我,我打算一人獨自赴的。」她感到有些難以喘息,身子幾乎要被揉進他體內。害她吃了一整晚的醋,她要讓他被妒火燒到發瘋!「今晚你因『公務』纏身時,他差人送了一襲薄紗禮服給我,穿起來一定比你看的那群脫衣舞孃更撩人性感,我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  

  「俊停,我對自己的自制力可沒什麼信心,相信我,你要是穿上那該死的薄紗禮服,獨自會見哈特,我怕我會瘋狂得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孫文麒危險地瞇起眼,他輕輕柔柔的含笑低話。  

  她就偏要讓他嘗嘗遭妒火燒的之苦,讓他一整晚輾轉難眠,失眠到天亮,這樣她的氣才會消。「我想你今晚忙了一夜也累了,咱們去睡覺吧!明日我要早點起床,向人請教一些N國的用餐禮儀,才不會失禮。」  

  「我是真的要失禮了!」他的手伸入她的睡袍內,急切熱烈地撫摸睡衣下濃纖合度的胴體。  

  「不要!」嚴俊停伸手推開他,走進房內。  

  「你確定你要去見哈特?」孫文麒很不是滋味地問道,心頭第一次泛起酸意。  

  「我確定!——她脫下睡袍,頭也不回地爬上床,縮進被窩裡倒頭就睡。哼!明天再告訴這失眠的傻瓜實情。  

  男人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哈!以其人之這還治其人之身,就讓他心情煩亂,又妒又氣得睡不著覺,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嚴俊停滿意地閉上眼,紅唇高揚。  

  突然,棉被被人一把拉起,嚴俊停倏地睜大眼。  

  「我早就警告過你,我會瘋狂得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讓情慾主宰一切!孫文麒比例完美、精健赤裸的身軀挺立在她面前。  

  「你想做什麼?」她紅著臉望向他的裸身,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我要你明天下不了床,哪兒也去不成。」他笑得很邪惡、很放肆。  

  「別過來!」眼見他逐漸威脅地爬上床,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扯謊騙他。完了!今晚夠她好受了!  

  他的手自她的腳踝緩緩地向上滑,探人睡衣裙擺,摩挲著細滑的大腿。「我想我明天會代你單獨去向哈特致謝。」  

  「我……我騙你的啦!」嚴俊停向後退,顫慄的背脊只住床頭。「哈特沒有邀請我,也沒差人送什麼鬼薄紗禮服,他約的人是你啦!」  

  他的手指勾下絲絹的底褲,輕輕揚起邪肆的唇孤,俊逸的臉孔籠罩在一片濃濃春色中。「那更不可原諒,竟然說謊騙我,我要好好懲罰你。」  

  「對不起!」下身的涼意教她倒吸一口冷氣,嚴俊停舉白旗投降。  

  「我跟你說過,可以得罪君子,但千萬不要得罪小人。」孫文麒搖搖頭,黑眸春影搖曳,修長的手指描繪女人最美麗惑惑的春源。  

  「嗯……」嚴俊停低咬下唇,棕眸半掩,他如蝶般展翅飛舞的手指令人欲狂。  

  「這是最刻骨銘心的體罰。」他低聲細喝。  

  也是最銷魂蝕骨的體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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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5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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