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全書完)

阿良車輪餅

200 天機閣

  「真的已經過了一千年嗎？」

  一輛普通的馬車上，曦凰小心地掀開車簾的一角，朝外面張望著，對於此事，她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對她來說，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

  結果一覺醒來，發現外界已經過了千年。

  這太離奇了，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

  突然，她與某個路人的目光交匯了，立馬將布簾放下，緊緊靠在顧陽的身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尋求到一些安全感。

  她似乎忘了，自己是法力境的修為，外面的那些普通人吹口氣就能殺掉一大片。

  顧陽覺得有些可憐，她有些怕生人，準確地說，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他本想帶她出門轉轉，還沒到外面，看見天心武館在練武的學員，就顯得很害怕。

  估計是被關久了，對人類產生心理陰影了吧。

  所以，他找了一輛馬車，隔絕掉外面的視線後，她的膽子總算大了一些。

  「對，夏朝已經滅亡一千年了，之後經歷了秦朝，再到現在的周朝。」

  顧陽給她普及當今世界的情況「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武者修習的是武道，不再需要妖族的精血。妖族不會再像夏朝時那樣朝不保夕。我還認識一位擁有龍族血脈的傢伙，在周朝都封王了。」

  「真的嗎？不會再有人來抓我了？」曦凰眼睛一亮。

  顧陽本想說是，突然想到一旦她的身份暴露，沈家老祖親自出馬來抓人，不由語塞。

  他改口道，「前提是，不要暴露你的身份。非到萬不得已，不要跟人動手。」

  「嗯。」曦凰用力點頭。

  「你是被齊王抓到那裡的嗎？」

  曦凰聽他提起齊王，眼中閃過畏懼仇恨的神色，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角，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母親是人類，也算是出身名門，卻與人私通，生下她。讓家族蒙羞，所以從小她們母子倆就不受待見。

  隨著她的血脈不斷覺醒，她的身世也瞞不住了。最終，被人識破，她的母親為了保護她而被殺，她也被送到了齊王府。

  從那之後，她就一直被關著。

  齊王倒是沒有虐待她，反而拿各種靈果丹藥餵她，加快她血脈覺醒的速度。正因為如此，她才能這麼快突破到法力境。

  她也清楚自己的下場，到了不漏境時，齊王便會在她身上不斷收割精血。

  「……母親因那賊子而死，我如何會讓他如願？」

  說到這裡，曦凰有些咬牙切齒，顯然對那位齊王痛恨到了極點，「我找了個機會，自我了斷。一醒過來，就看見父親你了。」

  顧陽以聽完後，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那位齊王，顯然不想她就這麼死了，不知用什麼手段讓她陷入假死狀態，再冰封起來。

  直到一千年後，他打開水晶棺，將那個造成她假死的東西給充能了，她才死而復生。

  嗯，在模擬中，他沒有系統，也就無法將她喚醒。

  這便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

  顧陽感覺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問前面的車夫，「這是到哪了？」

  「回公子，前面就是武院了，要回頭嗎？」

  武院？

  他心中一動，「聽說，一品榜紅顏榜等，就在武院大門的對面？」

  「是的。」

  「走，去看看。」

  顧陽對於那些榜單，一直都很感興趣，既然武院就在不遠，自然不能錯過。

  他問曦凰，「在夏朝，有宗師榜，一品榜，紅顏榜這些榜單嗎？」

  「沒聽說過。」曦凰說道，「只有神兵譜和美人譜。」

  「神兵譜？」

  「神兵譜上列出天下間最厲害的神兵，總共有四十九件，排第一的，就是人皇劍。至于美人譜，就是羅列最出眾的美人。」

  這跟現在的宗師榜，紅顏譜，怎麼就這麼像呢。就是叫法不同而已。

  顧陽問道，「這神兵譜和美人譜，是誰發布的？」

  「天機閣啊，據說，天機閣主執掌天書，洞悉無數秘密。他也是夏帝最信任的臣子。」

  顧陽嚴重懷疑，如今的紅樓，就是夏朝時的天機閣。

  正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車夫說道，「到了。」

  顧陽掀開布簾看去，見到一塊普普通通的木製公告榜，已經有些舊了，上面的漆有些駁落。

  上面貼著幾張榜單，用的都是普通的紅紙，有幾張時間太久沒換過，幾乎完全褪色了。

  顧陽第一個看的是最前面，也是最舊的榜單，宗師榜。

  宗師榜，只列法力境，排在第一的，名叫陳元慶，出自陳家。

  此人是法力境第一人，說是不漏境以下最強者也不為過。

  整個榜單總共二十人，幾乎全都是出自天下九姓和六大派。

  只有一個人，並非出自這十五個大勢力，而且，還是他的老熟人，東海劍聖，就排在最後一名。

  當然，宗師榜只排本人的修為，不計算神兵的加成。

  也就是說，真要打起來，東海劍聖未必就會輸給前面十九個人。

  再旁邊，就是一品榜，榜單是全新的，顯然剛剛換過。

  他突破到神通境後，名字也從一品榜和潛龍榜上消失了。

  如今的一品榜第一，變成了一個他之前沒想過的名字裴倩蘭。

  她居然成一品榜第一了？

  這進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突破到一品，也就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顧陽很驚訝，突然，他聽到圍在榜單面前的那些人的議論聲。

  「也不知那顧陽長得何等俊美無儔，竟然能讓靖海王妃，長公主和蘇二小姐都為他痴迷。這等艷福，真是羨煞旁人。」

  「我還聽說，紅顏榜上的冰肌玉骨蘇青芷，空谷幽單徐若梅，閉月羞花楚惜月，都與其關係匪淺。」

  「此君不愧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稱，竟能讓這麼多美人為之傾心。」

  ……

  什麼鬼？

  天下第一美男？

  顧陽懵逼了，「這，說的是我嗎？」

  這才幾天沒出門，他居然有了這樣一個名號？

  這也太離譜了吧！

  …………

  榜單前的人們自顧自地議論著， 可不知道正主就在他們後面。

  其實，這份榜單已經換了好幾天了，但是引起的震動，卻是前所未有的。

  顧陽在一品榜待了兩個多月，就邁入神通境，成就金身。此事引起了空前的轟動。

  他打破了太多的記錄，一千年以來，最年輕的神通境。

  從一品到神通境，花的時間最短。

  裴倩蘭登頂一品榜，同樣有著巨大的熱度。

  因為不久前，才有傳聞說，靖海王妃因病去世。轉頭她就登頂了一品榜榜首。

  隨後，關於顧陽與靖海王妃的緋聞，便開始流傳開來。

  這種花邊新聞，向來是傳得最快的。

  加上前兩天，長公主為了顧陽，手撕皇后賜婚聖旨的事情。

  如今，他已經成了無數男人的偶像，天下第一美男之稱，不脛而走。

阿良車輪餅

201 你就是顧陽？

  不遠處，一輛豪華的馬車正疾馳而來。

  「殿下，咱們還是先回宮吧，陛下若是知道您回京不去向他請安，該生氣了。」馬車內，一名年老的老者勸道，聲音又尖又細，分明是一名內侍。

  被稱為殿下的，正是當朝的三公主趙雨，她像是沒有聽到老者的話一樣，坐在那裡發呆，毫無反應。

  老者心中一嘆，自從兩天前，三公主聽說顧陽已經突破到神通境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這位殿下自小便是心高氣傲，視姑姑為榜樣，要讓天下男子皆俯首。

  在遇到顧陽之前，她不將任何同齡人放在眼中，哪怕是文院那位首席，傳說中上古大能轉世的葉凌波，她也有絕對的自信……

  不久前，在江州親眼目睹顧陽擊敗林亦墨這位神通境，她已經受到過一次打擊。

  不過那次打擊並沒有將她擊潰，反而激起了她的鬥志，決心儘快突破到神通境，要在境界壓顧陽一頭。

  誰知還不到一個月，就聽到消息，顧陽已經先一步突破到了神通境。

  這給三公主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不但實力不如人，如今就連境界也被壓了一頭。

  本來三公主是計劃四處遊歷尋找突破的契機。

  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她再沒有了那個心情，讓老者帶著她，飛回了神都。

  她到了神都後，第一件事便是前往武院。

  三公主有過不少老師，但真正被她視為師傅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武院院長。

  每次她在武道上遇到疑難，都會去找武院院長解惑。

  這一次，也不例外。

  老者知道，她是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大的挫折，陷入了自我懷疑中。需要有人來開導。

  突然，後面傳來馬蹄聲。

  猛然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外面明明是兩個馬蹄聲，在他的感應中，卻只有一個人存在，另一匹馬上，什麼都沒有。能夠瞞過他的感知，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強者。

  「前輩，前面是什麼地方？」

  「武院。」

  兩人談話間，已經超過了馬車。

  老者悄悄掀開布簾的一角，往外看去，看見那人的側臉，便認出那人的身份，神色一震，「原來是他！」

  林若溪，二十年前，也風雲人物，曾經天驕榜上有名，一品榜第一，當時他的名聲絕不遜色于靖海王。

  短短二十年間，便已經突破到金身境三重，不愧是絕世奇才。

  老者在宮中也是身居要職，一直負責情報工作，人雖然不在大內，卻依舊隨時掌握著重要情報。

  前些天，林若溪突然出關，給陳家的陳文淵發了一封戰帖。

  他還知道，在半路上，林若溪遭到了幽冥宗一位金身境三重弟子的伏擊。

  結果，那位幽冥宗弟子的煞屍全毀，灰溜溜地逃了。

  此人的實力，可見一斑。

  聽聞，林若溪年輕時，也曾受過武院院長的指點，此次多半是來拜見他的。

  ……

  不一會，林若溪已經到了武院門口，勒馬停下，朝不遠處的榜單望去，目光銳利。

  他看的自然是宗師榜，像是要將上面每一個名字都記住。

  金身境，只是神通境的起點，唯有到了法力境，才算是邁上長生之路。

  宗師榜上那二十人，便是法力境最頂端的存在，也是他未來的目標。

  這張榜單，已經二十年沒有變過了。

  二十年前，他還在一品榜上時，宗師榜上同樣是那二十個人。

  突然，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天驕榜第九的焦書墨到底是什麼人？此前竟從未聽過此人之名。」

  「看上面的介紹，來自玉州，莫非跟之前的柳哲一樣，出自一個郡望之家？」

  ……

  林若溪看了一眼身後的焦書墨，他能看得上眼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一品修為。

  哪怕他當年，也略有不如。這樣的天才，讓他不由生出愛才之念。特別是得知此子的身世之後。

  他說道，「我家規森嚴，無法收你為徒。你若願意的話，可加入武院，院長學究天人，有了他的指點，你未來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

  「當然，你也可以加入文院，那裡學武的氛圍極好，同樣是一個選擇。」

  焦書墨感激地說道，「多謝前輩的指點。容我考慮一二。」

  林若溪點點頭，正準備進入武院，突然心生感應，轉頭望去，眼睛就是一亮。

  ……

  「焦書墨？」

  顧陽還未從「天下第一美男」這個雷人的稱號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很快，他便想起了那個因為影盜的藏寶圖家破人亡的純樸少年。

  天驕榜第九？

  顧陽朝天驕榜看去，榜單是新的，只見第九位的地方果然寫著，焦書墨，十八歲，一品修為，出身玉州。

  出身玉州，年紀也對得上，這個焦書墨，很可能就是他半年前遇到的那個少年了。

  可是，他怎麼一品了？

  顧陽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的修為，還不入流。

  短短半年時間，就到一品了。

  這真是想不到啊。

  難道，這小子才是這個位面的主角？

  顧陽正想著，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越看越覺得眼熟，那不正是焦書墨嗎？

  這也太巧了吧。

  要不要打個招呼？

  他又朝焦書墨身旁的男子看了一眼，這一看，目光就是一凜。

  金身境？

  顧陽在對方的身上，感到一股壓迫力，竟不遜色於當日那位金身三重的戚嬤嬤。

  就在這時，對方也轉頭望了過來，一股氣機，頓時將他鎖定。

  ……

  「顧陽！」

  林若溪在看見那輛馬車上的年輕人時，便認出來了。

  林家有自己的情報小組，早就將顧陽的畫像送到他手上。

  「金身二重？」

  林若溪瞬間判斷出顧陽的真實境界，臉上也不由浮現震驚之色。

  不是說他前幾天才突破到金身境嗎？

  怎麼現在就金身二重了？

  以林若溪的定力，眼中也不由有了一瞬間的呆滯。

  想當年，他突破到金身境後，花了五年時間，突破到二重。心中頗為自傲，這樣的速度，在例代陳家人中，都可以排進前五。

  居然有人在短短几天時間，就突破到金身二重。

  這怎麼可能？

  ……

  「顧陽？」

  一旁的焦書墨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立時轉頭看去。這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他就是顧陽？

  眼前之人，是如此的熟悉。

  雖然， 當時對方蒙住了大半張臉，但是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此人正是幫他殺了滅門之仇的那個神秘人。

  焦書墨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救了他一命，並幫他報得大仇的恩人，竟然是名動天下的顧陽。

  ……

  「顧陽？」

  此時，那輛豪華的馬車也到了，馬車內的三公主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震，一下子清醒過來，掀開車窗看去。

  果然，她看見了顧陽坐在一輛馬車內。

  「金身二重？」

  接著，剛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之意。

  什麼？

  三公主目光一縮，忍不住望向身旁的老者，結結巴巴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老者心中也是駭然，他雖然看不出顧陽的真實修為，但是此話既然是林若溪所說，那就絕不會有假。

  恐怕，顧陽真的已經是金身二重了。

  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阿良車輪餅

202 你敗了

  「林若溪？」

  顧陽也猜到那名男子的身份，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追到這裡來了。既然如此，拔劍吧。」

  說著，他拍拍身旁的曦凰的手，傳音讓她別現身，人已經飛了出去。

  此話一出引起了一片譁然。

  在場的人，都是專門負責打聽消息的，對於林若溪這個名字自然不陌生，林家嫡系，金身境三重。

  顧陽竟然當眾向他發起挑戰。

  ……

  馬車內，三公主和老者第一反應就是，「他瘋了吧？」

  太狂妄了！

  雖然顧陽在一品的時候曾擊敗過金身境的林亦墨……

  但是，林亦墨只是林家的支脈而已，跟林若溪這樣的嫡系傳人，不可同日而語。

  林家的《天罡真法》，是公認的天下最頂尖的功法之一，曾出過天人的。

  林若溪的實力，可不是普通金身境強者可比的。

  顧陽天資再逆天，刀法再精妙，畢竟相差了一個境界，怎麼可能會是林若溪的對手？

  這也是在場其他人的想法。

  ……

  「哈哈哈……」

  林若溪感覺自己被小看了，卻並不生氣，反而大笑了起來說道，「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有趣。這樣的自信，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他撓撓頭有些苦惱地說道「我若是接戰，只怕會被別人說以大欺小。若是不接戰，恐怕你會認為是我怕了你。」

  「對了。」

  突然他一拍手說道，「你把我江州那位堂叔欺負得夠慘。我作為侄子的，給他出頭，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林若溪找到一個合理的出手理由後，終於拔劍出鞘，一道劍意沖天而起。

  剎時間，天空一黯，太陽變得黯淡無光，現出一片星空。

  《周天星辰劍法》！

  他頭頂著一片星空，有如星神一般，宏大的聲音傳出很遠，「你當日沒下殺手，今日，我也不殺你。這一劍以後，希望你記住，別那樣狂妄無知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等等！」

  顧陽見他就要出手，打斷了他。

  林若溪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想要求饒了？」

  「你手裡那把劍叫什麼？」

  「天樞劍，怎麼，有問題嗎？」

  「我只是覺得，光是打架沒什麼意思，不如添一些彩頭。」

  林若溪臉上多了幾分詫異，「你是認真的？」

  ……

  馬車內，三公主和老者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禁有了一絲動搖。

  難道，顧陽真的有把握？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絕無可能。但還是被他透露出來的自信感染了。

  顧陽那句話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看上林若溪的劍了。

  那種篤定的態度，平淡的一句話中，展現出來無與倫比的自信與霸氣，讓人忍不住為之動容。

  ……

  顧陽說道，「我這把鳳羽刀，本是絕世神兵，雖然被封印了。但是我一直都用這把刀。就以這把刀，還有你手裡的劍為彩頭，如何？」

  林若溪盯著他看了一會，從唇間綻出一個字，「好！」

  他終於被顧陽的話，激起了一絲怒意，冷聲道，「出刀吧！」

  顧陽體內的真元爆發開來，一股刀意沖天而起，瞬間穿透了頭頂那片星空，陽光再次穿透下來，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熠熠生輝。

  現場中，出現了一個奇景。

  一邊是白天，一邊是黑夜，涇渭分明。

  ……

  林若溪眼中多了幾分凝重，對方刀意之強大，超乎他的想像，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此刻，他終於將眼前這位年輕人，當成了可堪匹敵的對手。

  不論什麼樣的境界，都是要憑實力說話的。

  顧陽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必須認真對待了。

  ……

  「怪不得這小子如此狂妄，若我有這樣的實力，比他還要狂妄十倍。」

  武院內，幾個人正在看著這一戰，說話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有著一個酒糟鼻子，手裡拿著一個酒瓶。

  這幾人，都是武院的教頭。外面出現動靜，他們第一時間趕到了。

  不過，他們沒有阻止的意思。

  並不是不想，而是沒那個實力。

  整個武院，除了院長外，一個金身三重都沒有，實力最高的，就是金身二重，拿頭去阻止外面兩個人？

  而唯一有那個實力的院長，又曾立過誓言，不到天人，絕不跟人動手。

  身為此地的主人，他們也只能在一旁圍觀了。

  唯一的祈求就是外面兩個傢伙，別把武院給毀了。

  此時，他們對於顧陽表現出來的實力，感到極為震驚。

  明明是金身二重的修為，但是真元之雄厚，刀意之強悍，竟不遜色於金身三重的林若溪。

  有幾位教頭，直呼不可思議。

  完全無法想像，他是怎麼修煉的。

  「是神獸鳳凰的血脈！」

  突然，一位身穿藍衣的中年人出現了，望著院子外面的顧陽，神色間有些迷惑，「奇怪，他明明是人類，為何體內會有鳳凰血脈？」

  「院長！」

  幾位教頭連忙行禮。

  唯有那個酒糟鼻的中年人沒有動，自顧自地喝著酒，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連身外化身這種上古神通都有人練成，這又算得了什麼。」

  院長正要說話，就見天空中，七顆星辰爆出耀眼之極的光芒，一道恐怖之極的力量，讓他臉色微變，「七星蝕日！」

  這是林家《周天星辰劍》中的一記殺招。

  自從五百年前，林家經歷了幾乎滅族的變故後，這式劍法，就再沒有出現在世間了。

  就連他，也只是在一些前人的筆記中見過描述。

  ……

  那七顆星辰，正是北斗七星。

  林若溪引下七道星光，匯聚於手中的天樞劍，化為一道劍光，斬向顧陽。

  任何語言，在這道劍光之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場的所有人，眼前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感應不到。

  在這一劍之下，被剝奪了一切感知。

  後面那輛馬車內，曦凰一陣毛骨悚然，感應到極大的威脅，幾乎忍不住要出手了。

  就在這時，一抹刀光，於一片空白中出現。

  刀光所到之處，光芒消散。

  顧陽出刀了。

  《天問九刀》第二式，刀定乾坤！

  那道劍光仿佛凝固了，隨後一點點破碎，裂痕不斷延伸到頭頂那片星空，不論是暗夜，還是星光，統統都破碎開來。

  噗！

  劍意被破的瞬間，林若溪當場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他失魂落魄地看著還在發顫的手，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敗了。

  敗給了一位金身二重的刀下。

  現場一片死寂，不論是馬車內的三公主，還是榜單前看熱鬧的那些人，還是武院中的教頭們，都像是定格了一般，連話都說不出來。

  唯有顧陽平靜的聲音響起「你敗了。」

阿良車輪餅

203 靈器

  「你敗了！」

  顧陽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林若溪的心頭上，讓他再次吐出一口血。

  「好一個天問九刀！」

  他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轉身飛向天際，背影看起來極為落魄。

  那把天樞劍卻留在了原地，緩緩向顧陽飛去。

  這是他們之間的賭注，他輸了，天樞劍就歸顧陽了。

  顧陽將天樞劍抓住，它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要掙脫他的手，追隨主人而去。

  這樣的靈性，跟長公主那把長秋劍沒法比，卻比皇后賜的那兩把追光和逐影強多了。

  起碼也值好幾格能量吧……

  他突然覺得，這是一條很好的發家致富之路啊。

  關鍵是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林若溪境界還在他之上，敗在他手裡，總不好意思向家族哭訴，讓家族的強者替他出頭吧。

  就算他拉得下這個臉，林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顧陽回到馬車上，在眾目虧睽睽之下，調轉車頭，瀟灑離去。

  ……

  武院內某個教頭喃喃地說道「天問九刀真是名不虛傳！」

  他們都看得出來顧陽那一刀，正好克制林若溪的七星蝕日，他才會敗得如此乾脆利落。

  那位酒糟鼻男子卻唱起了反調，「刀法再強關鍵還是要看人。依我看論真元之雄厚，刀道之強，顧陽都在林若溪之上。打贏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其他幾人都不由語塞。

  這一點他們也無法否認。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林若溪境界更高，之所以會輸，將原因歸結為《天問九刀》這門赫赫有名的刀法。

  他們實在是難以接受，金身境二重的顧陽，各方面都碾壓金身三重的林若溪這樣的事實。這太過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一名教頭忍不住問道，「院長，這顧陽的實力，為何會如此超乎常理？僅僅因為他身具神獸的血脈嗎？」

  院長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身兼了幾門絕學。」

  至於哪幾門，他沒有說。

  幾位教頭自然也不好多問，只是心裡像貓抓一樣，恨不得把顧陽請到武院，好好向他請教。

  只是，聽說這顧陽救過文院副院長的命，跟文院關係非比尋常，估計看不上武院了。

  ……

  「這就是你給我定的目標？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門口，焦書墨看著那輛馬車離去的身影，神色變得極為陰沉，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陰冷的聲音，「此人本源無比雄厚，遠超普通的金身境。若是你能將他吞了，足以讓你突破至法力境。」

  焦書墨冷笑，「你打得過他嗎？」

  「只要將我另外一截身體找到，我的力量便能恢復三成，殺他易如反掌。」

  「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你不是說，到了神都後，你就能感應到你另一截身體的位置嗎？現在呢。」

  「我已經感應到了，在那邊。」

  「那邊？」

  焦書墨朝那個方向看去，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

  馬車上，顧陽正在打量著手中的天樞劍。

  這把劍很有性格，竟然排斥他的真元，他無法將真元灌注進去，自然也無法得到裡面的劍法傳承。

  曦凰見狀，忍不住說道，「父親，這是一件靈器，只能慢慢洗去它原先主人的烙印，才能將其收歸己用。」

  「這麼說，神兵都是分等級的。」

  顧陽感覺自己又漲知識了，之前，還沒有人給他講過，神兵都有哪些等級。

  說完之後，他又忍不住想，問這種常識性的問題，她說不定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曦凰絲毫沒有異常，耐心地講解道，「最普通的，便是法器，像是我這把青萍劍。無須煉化，任何人得到了，都能夠使用。金身境便能發揮其最大的威力。」

  「法器之上，便是靈器。內中蘊含著靈性，將之煉化後，便視其為主人，忠心不二。想要讓其重新認主，要先磨掉上一任主人的烙印。否則，就無法使用。」

  「就像是這把天樞劍。要到長生境，才能完全發揮其威力。」

  「靈器之上，還有法寶。據說，唯有天人境，才能催動。女兒也從未見過。」

  「再往上，還有靈寶。夏帝手中的人皇劍，便屬於靈寶之列。」

  「父親日後若是遇到人皇劍，一定要小心。此劍匯聚了人族的氣運，對妖族有天生的克制之力。」

  「我妖族兩任妖帝，都是死於人皇劍的劍下。」

  顧陽聽完之後，頓時心中有數了。

  之前皇后給的逐光追影，都屬於法器。

  天樞劍是靈器，長秋劍多半也是，只是等級更高的靈器。

  法寶，不知道九州印算不算。

  至於九神鼎，多半就是靈寶了。畢竟，這是第二任人皇所煉製。

  【檢測到能量源，是否充能？】

  「是。」

  他手上那把天樞劍憑空消失了。

  【充能完成，得到五格能量，當前數量為：十三格。】

  不愧是靈器啊，五格能量，相當於五把追光劍了。

  曦凰看到那把靈器消失，有些驚異，卻沒有多問。

  在她看來，父親無所不能，有這樣的本事也不奇怪。

  ……

  今天的事情，對顧陽來說，只是一個插曲而已。

  接下來，他繼續給曦凰講述夏朝滅亡後，一千年來的變遷。同時，問她一些關於夏朝時的事情。

  曦凰完全就是一個活化石。

  可惜，她從小生長在大家族中，還未成年，便被抓到齊王府關了起來，見識有限。對夏朝的了解，都是小時候聽來的。

  即便這樣，她依舊是對夏朝最了解的人。

  畢竟，關於夏朝的記錄極少，史書上的記載都極為簡略。

  顧陽從她那裡，得到了許多夏朝的一手資料。

  比如說，夏朝時的天機閣。

  當時，只有四位劍聖。

  還有夏朝的五大家族，四大派。

  巧的是，夏朝的五大家族，跟如今的天下九姓，有三個姓是一樣的。

  當年的四大派，也有兩個一直流傳至今，分別是劍宮和道門。

  不同的是，不論是四大劍聖也好，還是五大家族，四大派，都要聽命於夏朝。

  夏朝時，足足有十位天人，除了夏帝外，九位親王，全都是天人境的存在。

  十位天人，鎮壓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忤夏帝的意志。

  可是，如此強大的夏朝， 最終還是崩塌了。

  顧陽覺得有些可惜，夏朝滅亡時，曦凰早已經陷入沉睡中，並不知道夏朝是怎麼滅掉的。

  否則的話，就可以大致知道四大聖地的實力了。

  如今，只能靠猜。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幾個從夏朝一直流傳至今的世家和門派，肯定經歷過那一戰，說不定，還參戰了。

  ……

  馬車在外面逛了半天，快天黑時，才回到天心武館。

  顧陽讓曦凰回屋休息，她凝聚出那滴精血，傷及了本源，加上沉睡了上千年，需要好好調養才行。

  他則來到外間，打開了系統。

  每次得到新的能量後，他都要進行一次模擬，這幾乎成了一個習慣了。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金身二重，你於武院門外，擊敗金身三重的林若溪，震動天下。】

  【兩個月後，曹家一位法力境強者前來……】

阿良車輪餅

204 皇帝

  【……文院副院長周宗業出面，攔住了曹家的法力境。】

  【又半年，皇后突然召你入宮，你到了皇宮，見到了一個穿著龍袍的男人，化為一道黑影向你撲來，你死了終年二十三歲。】

  這次模擬的內容很短。

  「皇帝？」

  顧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那位非常沒有存在感的皇帝給殺了。

  之前那麼多次模擬，這位皇帝從來沒有出現過。

  誰知，第一次出現，就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看來，那位傳說中因小時候走火入魔，無法修煉的廢人皇帝也絕不簡單啊……

  即便是在皇宮內，他的真元被壓制了，但是憑藉他的肉身力量，沒有法力境的修為，也很難殺他。

  這位皇帝，竟然有這樣的修為，還將天下人都瞞了過去。

  「這麼說，之前模擬中皇后之死，也是他幹的了。」

  顧陽回想了一下，皇帝對皇后下毒手，是他救了長公主之後。這裡面的關鍵，應該就在長公主身上。

  之前在長公主身死的時間線里，皇帝沒有翻出任何風浪。

  那麼這次模擬，為什麼皇帝要突然向自己下殺手？

  唯一的變，,就是他擊敗了林若溪，這怎麼就影響到皇帝了？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二十三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二十三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二十三歲時的人生智慧。】

  顧陽想了一下，選了第三項。

  頓時，他的腦海中多了一段記憶，棲鳳閣，皇后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穿著龍袍的中年人，整個人，散發著著邪魅的氣息。

  下一刻，中年人化為一道黑影，向他撲了過來，他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腦海中最後的念頭是，「皇宮太危險了，絕不能隨意去。」

  「天極神功！」

  顧陽重新經歷了一次死亡的場景後，吃了一驚。

  皇帝所使用的功法，正是連山中那個自稱天極道人的怪物。

  在之前的某次模擬中，他曾被那位天極道人附身，學過天極神功。那些武道經驗還在，所以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皇帝怎麼會天極神功？

  難道他被天極道人附體了？

  天極道人遠在連山，怎麼跑到神都來的？

  以它的行事作風，一路到神都來，還不得大開殺戒，絕不可能半點消息也沒有。

  顧陽腦海中全都是疑問。

  此事非同小可，他在模擬中被天極道人附身過，知道天極神功的可怕。

  那位皇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到法力境的程度。天知道吞吸了多少人的功力。

  大內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實力強大的武者，連不漏境都有幾位。

  說不定，皇帝藉此能直接邁入天人境，那樣的話，天下還有何人能制止它？

  太危險了。

  顧陽想到一個定時炸彈就在皇宮裡，有點坐不住了。跟曦凰說了一聲，便出門了。

  ……

  神都文武兩院，一座位於城東，一座位於城西。

  相比起早已經沒落的武院，如今的文院，可謂是如日中天。

  兩百年前，文院便脫離了朝廷，相當於自立門戶。

  而起因，正是那位有著被迫害妄想症的皇帝，將當時文院的副院長給殺了。

  那位副院長，是院長最看中的學生，準備讓其繼承衣缽。竟被那個昏君設下陷阱圍殺。院長一怒之下，讓文院自立。

  隨後，那位皇帝就被迫退位，將皇位傳給兒子，不久後，就鬱鬱而終。

  在周朝，他是唯一一個被迫退位的皇帝。

  失去文院的支持，可以說是周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從那之後，大周皇朝便開始走下坡路。

  文院依舊是那個讓天下寒門子弟最向望的聖地，每年春天，由全國各地而來，想要考入文院的年輕人，成千上萬。

  顧陽來到文院，看著那座風格與武院如出一輒的大門，感覺與文院的名聲有些不符。

  文院，公認的六大派之首，其形象極為正面，每年收一屆弟子，不看出身，也不僅僅只看武道方面的資質，只要能通過考核，便能成為文院的弟子。

  實際上，這裡是培養讀書人的地方，習武，不過是副業。

  只能說，那位院長太牛叉，一介文人，卻登頂了世間武道巔峰。

  好端端一座文院，卻成了武道大派。

  顧陽剛要進去，就被人攔住了，「此時是上課時間，請回吧，等申時過後再來。」

  守門的是一名老者，看似不起眼，卻有著二品的修為。

  「我叫顧陽，是來找周院長的，勞煩通報一聲。」他客氣地說道。

  「周院長此時正在授課，恐怕沒空見你。」

  那老者竟似沒有聽過他的名字，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

  顧陽無奈，就準備離開。

  「顧兄？」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轉頭看去，正是葉凌波，只見她跟守門的老者說了一聲，走到門外，說道，「文院有規矩，上課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擾。小妹也不得違反，不能帶顧兄進去了。」

  顧陽說道，「既是規矩，自該遵守。」

  「顧兄是來找周院長嗎？」

  「對，有點事想請教，跟你說也是一樣。你可聽說過天極道人？」

  葉凌波點頭道，「一百年前，道門的叛徒，被赤明天那位尊者的蠱惑，背叛師門，最終被道門掌教鎮壓。也正是那次動亂，讓道門實力大損，給了那位尊者可趁之機，幾近滅門。」

  顧陽本來是想托她幫忙查一下，誰知，她竟然如數家珍，對天極道人的事情極為熟悉，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

  不遠處，一家酒樓，顧陽要了一個包廂。

  他問道，「那天極道人，當初是何修為？」

  「他原是法力境，卻遲遲無法突破，眼見大限將至，便偷偷投靠了赤明天。此人天資稍遜，悟性卻是卓絕，將一門《太幽噬月功》與道門功法結合，創出一門邪門的功法。可吞噬他人的功力和生命力來壯大自身。」

  「他修得此功後，竟喪心病狂，朝同門下手，很快便突破至不漏境。還想要挑戰道門的掌教，敗北重傷後，逃出道門，開始禍亂天下，不知吞噬了多少武者。」

  「幾年後，天極道人已經到了不漏境巔峰，再次挑戰道門掌教，意圖將之吞噬，以突破至天人境。」

  「最終，道門掌教將天極道人擊敗，卻發現無法將其徹底殺死，唯有將其分成五份，分別鎮壓。至於鎮壓在何處，那就只有道門掌教才知道了。」

  顧陽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過來。

  這麼說，連山裡的那個天極道人，只是其本人的一部分而已。

  皇帝得到的，大概是另外一部分。

  顧陽問道，「這天極神功，有什麼辦法克制嗎？」

  葉凌波聽到他的話，神色微變，「顧兄可是發現了有人修煉這天極神功？」

  「目前只是有些懷疑。」顧陽沒有告訴她實情，她實力太弱，卷進來對她沒好處。

  葉凌波語氣有些凝重，「天極神功極為可怕，看似邪異，卻是道門正宗，不懼火焰，不懼雷霆。當年，各大勢力都派人去圍剿天極道人，均無功而返，反而折損了不少人手。」

  「唯有道門的至高絕學《陽極真罡》可以稍微克制。也許，神霄六滅也可以克制一二。」

阿良車輪餅

205 人間煉獄

  國丈府大門，顧陽來到的時候，依舊是之前那個門房。

  他還沒敲門，門房已經屁顛屁顛地來開門了，接著讓人進去通報，搞得雞飛狗跳了。

  說實話，若是有可能的話，顧陽是不想再來這裡的，發生了賜婚事件之後，再見蘇二小姐，總是有些尷尬。

  只是，這次實在沒辦法。

  皇宮肯定是不能去了，那裡是皇帝的主場，進去後他的真元被壓制，只有挨打的份。

  皇帝要是一直縮在皇宮裡，依靠宮中的壓制之力，加上三位不漏境，幾乎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別說是他了，就算天人進去，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所以，想要除掉皇帝，還得靠那位皇后。

  顧陽也只能來找蘇二小姐，讓她提醒一下皇后。

  他相信以那位皇后的能力有了防備的話，絕不會讓皇帝輕易得手。

  反正以後就看他們夫妻鬥法了。

  顧陽這次到國丈府，受到了最高的禮遇，就連國丈夫妻都出來相迎將他待為上賓。

  一來他是國丈府的救命恩人。

  二來，他剛剛擊敗了金身三重的林若溪。

  光憑第二點，先前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又算得了什麼？

  這個國丈，還真是個妙人，不像別的大人物那樣端著架子，態度熱情又不諂媚，挺對顧陽的胃口。

  國丈得知他是來找自家女兒的，同樣是絲毫不介意，派人去請。

  ……

  不一會，蘇二小姐便來了，國丈很識趣地找了個藉口離開，留他們二人說話。

  顧陽開門見山地問道，「當今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凝嫣微微一怔，搖頭道，「我也沒見過他幾次，感覺，是個挺和善的人，只是身體很差。」

  提起那位皇帝，她語氣中沒有任何恭敬之意，就像是評價普通人一般。這便是神通境強者的底氣。

  顧陽說道，「聽人說，他身體已經虛弱到需要臥床的程度了，才不得不將國家大事，盡數託付給皇后。」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凝嫣直截了當地問道。

  顧陽說道，「你聽說過天極神功嗎？」

  「天極道人所創的一門極其詭異的功法，可以吞吸別人的功法，精氣，甚至是本源為己用。」

  蘇凝嫣對天極道人一事如此了解，還是調查顧陽出身的時候，順便查到的。只因他最先出現的地方，便是連山。

  顧陽點到即止，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聊了一會，便告辭了。

  等他走後，功凝嫣陷入了沉思。

  ……

  皇宮，棲鳳閣。

  皇后正坐在那張桌子前，閱覽著奏摺。自從赤尊教高調重現世間後，來自地方的奏摺就變多了。

  其中，有不少偏遠之地，已經有不穩的跡象。

  歷代以來，每當赤尊教的人開始搞事情，就會有動亂發生，她必須早做準備。

  突然，桌面上的一面銅鏡亮起，出現一行行文字。

  皇后瞥了一眼，目光突然一凝，「天極神功？皇帝？」

  她放下手中的毛筆，沉吟片刻，說道，「來人啊，宣賴寶成。」

  其實，前幾天，皇帝啟動皇宮那座大陣時，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事後這幾天，皇帝那邊一直沒什麼異常，她才放鬆了警惕。

  現在，得到提醒後，她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不得不鄭重對待。

  不管如何，先查一下。

  ……

  顧陽提醒了蘇二小姐後，便回到天心武館，打開系統，繼續模擬。

  說到底，自身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的實力夠強，就不用怕任何威脅。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金身二重，你於武院門外，擊敗金身三重的林若溪，震動天下。】

  【你帶著葉凌波離開神都，前往天柱山，進入秘境中苦修。】

  【八年後，葉凌波到達不漏境的巔峰，為了衝擊天人境，離開了秘境，尋找突破的契機。】

  【又三年，秘境入口突然崩塌。你們被迫離開秘境，才發現人間已經成了煉獄。你們剛一出來，就遇到無數鬼物的圍攻。】

  【一年後，你們遭到數頭法力境的鬼物的追擊，戰死當場，終年三十六歲。】

  這又是什麼展開？

  人間變煉獄，鬼物橫行，克蘇魯嗎？

  這下場，比星羅宗和萬象門入侵還要恐怖啊。

  問題是，怎麼會弄成這樣？

  四大聖地呢？

  洛王呢？秦武呢？葉凌波呢？

  「這個世界，不會被我給玩壞了吧？」

  顧陽莫名產生了這樣的擔心。

  他仔細想想，覺得多半還是跟那位皇帝有關，天極神功，最關鍵的，就是那隻幕後黑手，赤明天！

  蠱惑天極道人的是它。

  將《滅神九式》和《天元斬神訣》傳給武家的也是它。

  讓赤尊教造反，攪動天下戰鬥的，還是它。

  不論是天極神功，還是滅神九式，都不是什么正經功法，突出一個邪門。

  可見這赤明天，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很大的概率，人間最終變成煉獄，就是它一手造成的。

  也就是說，皇后沒能斗過皇帝。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六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六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六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一。」

  頓時，顧陽身上一層熾烈的火焰升起，再一次化為鳳凰。

  《神凰訣》第四重，成了！

  緊接著，又化身白虎和玄武。

  《神虎訣》和《神龜訣》也都練成了第二重。

  當一切平靜下來，他睜開眼睛，看見曦凰站在他面前，一雙眼睛裡，儘是震驚之色。

  顧陽心中嘆了一口氣，知道瞞不住了，《九天御神訣》是夏帝的功法，她不可能不認得。

  他正要開口，曦凰驚呼道，「父親，你為何要融入如此之多的血脈？要是發生了衝突，後果不堪設想。」

  「女兒知道你是想學那夏帝，融合九種神獸的血脈，來突破天人的極限，可是，這太危險了。夏帝天生神異，擁有九個元神，才能將這門功法修成。父親你雖然涅槃之能，不死不滅，卻也不能冒這個險。」

  顧陽愣了一下，這個他是屬實沒有想到，「夏帝為何有九個元神？」

  「有人說，他是上古神獸九頭鳥的後裔。也有人說， 他修煉了一門上古神通。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容納九種神獸的力量為一身，無敵於天下。」

  所以說，這些威力強大的功法，就沒有一個不坑的。

  顧陽覺得，有必要多了解一下夏帝，免得被這門功法給坑了。

  不過，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感覺到幾種血脈力量有什麼衝突。

  四種血脈力量的疊加之下，他的肉身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就連金身三重的強者，也無法與他媲美。

  短時間內，也無須為這個問題擔心。

  現在，更迫在眉睫的問題，是怎麼解決那位皇帝。

  不解決此人的話，十幾年後，整個人間就會變成煉獄，誰都沒有活路。

  顧陽將曦凰打發走後，再一次打開系統，開啟了一次模擬。

  【二十二歲……】

  【你前往摘星閣，求見書院院長，得到接見後，你將幽冥宗即將來襲之事和盤托出……】

阿良車輪餅

206 你不中用

  【……你受文院院長委託，與葉凌波一同前往一處洞天世界，尋找一個人。一個月後，你們歷盡艱險，找到那人，一同回到文院。】

  【兩個月後，那人一人一劍，前往黑魂谷，踏平幽冥宗。】

  【回到神都後，那人突然闖入皇宮，與皇帝展開一場大戰，最終不敵，逃出皇宮。皇帝正欲追出，一道劍意從文院而來，將皇帝斬殺。】

  【同時，兩位不漏境強者出現，打開了空間通道，一道恐怖的意志降臨文院。爆發一場驚世大戰。】

  【關鍵時刻，洛王趕至，依舊不敵。最終，文院院長隕落，洛王重創。整個神都，被來自異度空間的魔氣污染，死傷無數。】

  【你帶著葉凌波和曦凰等人趁機打開祭天神壇的秘境入口，放出那名不漏境強者，趁機躲入其中。】

  【八年後，葉凌波到達不漏境巔峰，決意離開秘境尋找突破到天人境的契機。】

  【又五年，秘境入口被人強行破開，一道恐怖的意志襲來，你死了，終年三十五歲。】

  顧陽看完這次模擬，眉頭緊皺。

  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人間之所以會變成煉獄，就是赤明天那位乾的。

  不過，那位大佬也太猛了吧，以一敵二，還大獲全勝。兩位天人，一死一傷。

  看來，光憑文院院長和洛王還不夠，想要阻止它，得聯合更多的強者才行。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五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五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五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一。」

  ……

  「這一切的源頭，就在皇帝身上。」

  顧陽仔細推敲整件事，找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赤明天那一位，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千年，為何一直沒有對神都出手？

  肯定是有所顧忌。

  第一，應該就是文院院長。

  第二，多半就是皇宮的那座大陣了。

  說不定，當年與夏帝大戰時，吃過那座大陣的虧。

  皇帝學了天極神功，被它所控制，頓時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等到文院院長出手，將皇帝斬殺，它便再無顧忌，悍然出手。一舉除掉兩位大敵。

  這貨還真夠陰險的，為了這一天，不知道布局了多長時間。

  還有一個關鍵，那兩位打開空間通道的不漏境強者，到底是誰？

  天下間，不漏境強者就那十幾位，不太可能憑空又冒出兩位出來，不知道哪兩位，成了它的走狗。

  顧陽想來想去，要阻止這次滅世危機，關鍵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除掉皇帝，不讓他破壞掉皇宮內的那座大陣。

  「皇后不中用啊，看來，還得我自己來。」

  突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一個穿越者，居然要為世界末日而操心。

  這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位面之子的工作嗎？

  顧陽想到在武院門外碰到的焦書墨，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位面之子。

  「算了，都是為了活命。」

  他搖搖頭，再一次出門了。

  ……

  第二日，顧陽帶上曦凰，離開了神都，來到上次修煉的那座山上。

  「你小子找我找得這麼急，有什麼事？」

  他剛一落地，就聽到武二那熟悉的聲音。

  武二正在一塊大石後面，烤著一隻山羊，在炭火的炙烤下，油脂不斷冒出來，香味誘人。

  「咦？」

  突然，他的目光從烤羊身上移開，落在曦凰的身上，驚訝地說道，「神獸鳳凰血脈，你小子行啊，從哪裡拐來的？」

  顧陽轉頭對曦凰說道，「你去一旁守著，別讓人靠近。」

  「是，父親。」曦凰乖乖地走了。

  「父親？」

  武二的目光變得極為古怪。

  顧陽搖搖頭，沒有解釋，說道，「我找前輩，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跟武二分別時，便約定好了聯繫的方式。前往某家店鋪，訂一定數量的某種商品，留下地址。武二就會來見他。

  武家雖然滅門了，依舊還是有一些老人在，通通消息不成問題。

  武二見他說得鄭重，問道，「什麼事？」

  「我想知道赤明天那一位……。」

  武二臉色大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頭望著天空，神情緊繃。

  片刻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警告道，「以後，絕不可以再提那三個字。」

  「到了不漏境，便有天視地聽的能力。而一旦到了天人境，範圍更是能覆蓋整座城市。像那一位，境界還在天人之上，任何人提到它的名字，便會心生感應。被擊鎖定位置。」

  那不就是小說中西方的神靈嗎，不可直呼其名。

  顧陽點點頭，表示明白，「前輩對它很了解？」

  武二眼睛盯著底下那堆篝火，說道，「你既然練成了《滅神九式》，應該也猜到了。不錯，我武家跟它有著極深的淵源。」

  他娓娓道出武家先祖千年前的往事，「我武家先祖，本是夏朝時，梁王府的一名侍衛，因與郡主相愛，被梁王發現。」

  「梁王將先祖的手足砍斷，扔到神都外的亂葬崗。便在瀕死之際，它出現了，先祖以出賣靈魂為代價，得到了重生的機會。此後，先祖就成了它最忠實的走狗。」

  「後來，夏帝身死，夏朝崩塌，先祖也如願娶得心上人，」

  「可以說，沒有它，便沒有我們武家。」

  顧陽摸著下巴問道，「也就是說，你們武家有著夏帝的血脈？」

  武二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點頭道，「不錯。」

  他問，「那你知道九州印嗎？」

  「梁王那一塊九州印，原本放在武家秘庫中，應該是被趙家得了去。」

  顧陽心裡一聲臥槽！

  上次皇后給他的那塊九州印，並不是梁王的。

  也就是說，她手裡不止有一塊九州印。至少還有一塊梁王印。

  果然，女人的嘴，根本信不得啊。

  武二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顧陽將這件事先放到一邊，正色道，「我懷疑，皇帝也被它污染了。」

  「什麼？」

  武二臉色一變，顯然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顧陽問道，「前輩你現在能出手嗎？」

  武二神情凝重地搖搖頭，「我現在就是個活死人，只剩一口氣。」

  顧陽並沒有太失望，這他已經猜到了。否則，武二的實力如果還在，之前的模擬中，凌靈被殺之時，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問這個，只是為了確認一下。

  「那除了武家之外， 它還有哪些手下？」

  「赤尊教，高家和曹家。」

  顧陽心頭一震。

  一個六大派，兩個天下九姓。囊括了天下最強勢力的其中三個。這實力，也太雄厚了吧。再加上一個皇帝，哪一家恐怕都難以與之扛衡。

  自己這邊，滿打滿算就一個文院，一個洛王，還有一個不漏境的強者。就沒了。

  高家和曹家，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這兩家，都跟他有些淵源。

  高凡應該就是出自高家，還有曹依依的父親，那位槍神。

  他問道，「那高凡是怎麼回事？」

  武二說道，「他不願受它的控制，自封修為，這些年，躲起來不問世事。哼，只懂得一味逃避，真是膽小如鼠。」

  顧陽想到他自創《天問九刀》，應該就是為了反抗赤明天的那一位，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對了，《天問九刀》的前三式，我都練成了，什麼時候教我第四式？」

阿良車輪餅

207 隱秘

  嗞。這時，一陣焦瀰漫開來。

  「我的烤羊。」

  武二慘叫一聲，趕緊將烤羊轉了個身，只見其中一片已經被烤焦了，他拿起刀子，將焦的部份切掉。

  一邊說道，「沒有第四式了。」

  顧陽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只有三式，我已經全部教給你了。」

  「說好的《天問九刀》，你現在告訴我只有三刀，你這是在逗我嗎？」

  武二乾笑兩聲，說道，「當初創這門刀法的時候，確實是想著湊齊九刀，可是只創到第三刀，就出事了。不過，這三刀足夠你用到不漏境。」

  「至於到了天人境，就要靠你自己了。後面六式，就由你來創造吧。」

  顧陽表示呵呵，還在給他畫大餅呢。

  敢情他一直吹沒有人能接下他三刀，是這麼來的。

  他就只會三刀。

  武二連忙轉過話題，「要對付它，你只能找陳，楚，林這三家幫忙。不管是楚家背後的碧霄宮，還是陳林兩家背後的星辰海，都不會任由它毀掉這個世界。」

  碧霄宮和星辰海，跟赤明天一樣，同為四大聖地。

  從武二口中，顧陽終於知道了天下九姓與四大聖地的關係。

  楚家背後是碧霄宮。

  陳家和林家背後是星辰海。

  高家和曹家，外加一個已經滅掉的武家，背後是赤明天。

  剩下的四家，沈家，郭家，羅家，秦家，多半跟三聖門脫不了關係。

  顧陽又問，「那三聖門呢？」

  「你可知三聖門為何稱為三聖門？」

  「因為，那裡有三個老怪物？」

  「妖族的天人境，一般稱為妖聖，三聖門，就是裡面有三位妖族的大聖。它們才不會管人間的死活。」

  好傢夥，也就是說，這一個聖地，就有三位天人。

  顧陽頭皮有些發麻，當初模擬中，葉凌波進入三聖門救他，出現了兩位天人，已經夠強了。

  沒承想，竟然還有第三位。

  不過，現在三聖門跟他的過節，還不是迫不眉睫的事情。

  他說道，「要不然，前輩就跑一趟，聯繫這三家？」

  「我可不行。」

  武二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跟他們有一些過節，真要去了，沒等我開口，他們就會把我砍了。」

  「……」

  顧陽大概能猜到，他所說的過節是什麼了。

  當年他刀試天下，能找誰試？

  天下的不漏境就那些。

  怪不得武家被圍攻時，沒有一家幫他們出頭的，看來，是得罪的人太多，大家都等著武家倒霉。

  顧陽想了一下，楚家曾派殺手要殺他，顯然對他的觀感很差。

  他雖然跟楚惜月關係好，但是她都要出嫁了，加上修為太低，找她也沒什麼用。

  林家就更不用說了，他剛把林若溪給擊敗了，將林家的臉面踩到泥土裡。人家會鳥他才怪。

  只有一個陳家了。

  關鍵是，他不認識陳家什麼人啊。

  看來，還得是文院出馬。

  顧陽心中漸漸有了一個計劃。

  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前輩，能不能搞來幾把神兵？」

  「神兵？」

  武二沒好氣地說道，「刀冢那裡有的是，你敢去嗎？」

  顧陽想到某次模擬中，刀冢底下，藏著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好奇地問道，「現在刀冢被誰占了？」

  武二咬牙切齒地說道，「三聖門中的其中一位。那賤婦覬覦武家刀冢，竟跟赤明天那位聯手。若非如此，我武家豈會敗得那麼慘？」

  這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顧陽一直以為，刀冢要麼是落入趙家之手，要麼就是赤明天那一位。

  結果，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三聖門。

  他迷糊了，問道，「不是說，這一切，都跟碧霄宮的傳人有關嗎？」

  「你以為，會使神霄六滅的，就是碧霄宮的傳人嗎？」

  武二冷笑道，「在秦朝末年，確實有一位碧霄宮的傳人出現過，說是追殺一位叛徒。後來，被趙天盛給弄死了，神霄六滅，便被趙家得了去。」

  顧陽知道，趙天盛就是大周太祖的名字。

  怪不得皇后有神霄六滅這門刀法，原來是這樣來的。

  「那之後，碧霄宮為何沒有找趙家報仇？」

  「碧霄宮與另外三家不同，極少干涉人間之事。楚家的行事風格也是如此。」

  ……

  顧陽與武二聊了半天，從他口中得知了許多四大聖地與天下九姓的隱秘。

  這些事情，也唯有武二這種層次的人才能知曉。

  這些信息，對顧陽來說非常重要，能節省他許多試錯的模擬次數。

  顧陽與曦凰回到神都後，並沒有回天心武館，而是去了文院。

  這一次，他算準時間過來的，已經是下課時間，沒有再受到阻攔，徑直去找副院長周宗業。

  顧陽的到來，在文院引起了轟動，無數學員跑出來，爭相一睹天下第一美男的風采。

  「這風姿，這氣度，實在是生平僅見，世間無雙。」

  「嗯，此人身上沒有那些所謂名門公子的臭架子，看著順眼多了。」

  「好一個翩翩的濁世佳公子，怪不得能讓長公主和蘇二小姐為之傾倒。」

  ……

  顧陽聽得很認真，看向周邊的文院學子，暗自點頭，不愧是六大派之首，有眼光。

  副院長周宗業得到消息，迎了出來。

  「周院長，我來找你喝茶。」

  「裡面請。」

  到了周宗業住的小院，頓時清靜了。

  院子裡，有一個全新的茶几，同樣全新的茶盤茶具，他坐下後，一絲不苟地開始泡起了茶。

  等茶泡好後，周宗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嘗嘗。」

  顧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贊道，「好茶。」

  周宗業見他沒了下文，有些失望。

  上次，顧陽說要來找他喝茶後，他特意做了準備。

  他本來是不怎么喝茶的，特意準備了茶具和茶葉。

  茶葉是從一位嗜茶如命的教授那裡勻來的，他還看了好幾本關於茶葉的著作。就等著顧陽來訪時，能談一下茶經。

  結果，顧陽嘗過之後，只說了一句好茶。讓他不知該怎麼接才好。

  顧陽說道，「其實，這次前來，是有一件事，想跟周院長商談。」

  「何事？」

  「我想殺皇帝，希望貴院能助我一臂之力。」

  「什麼？」

  周宗業愣了一下，抬頭看去，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為何？」

  顧陽將皇帝修煉天極神功一事，告訴了他。

  「天極神功？」

  周宗業猛然站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院子裡走了幾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完，急匆匆離開了院子。

  顧陽知道，他應該是找文院的院長稟報去了。

  想殺皇帝，他一個副院長還做不了主。

  那可是大周的皇帝，躲在皇宮中，哪怕傾文院之力，也不一定能殺得了。

  若是皇宮那座大陣還能開啟，連天人都能鎮壓。

  顧陽給曦凰倒了一杯茶，便耐心地等待著。

  足足半個時辰後，周宗業回來了，說道，「院長要見你。」

  顧陽精神一震，終於要去見那位傳奇般的存在，站在這個世界頂峰的人物了。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對曦凰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的，父親。」曦凰鄭重地點點頭。

  「走吧。」

  顧陽跟著周宗業，前往摘星閣。

阿良車輪餅

208 天人

  摘星樓，是文院最高的建築，總共九層。

  每一層，都掛著各種各樣的難題，涉及到醫卜星相，可以說是無所不包。

  這些題目，有些是教授提出來的，有些是學生提出的。

  文院的弟子，都以解開摘星樓的難題為榮。

  一旦能解開一道難題，名聲就可以傳遍文院。

  葉凌波能成為首席弟子，除了她修為最高之外，在摘星樓解開的難題也最多。

  摘星樓第九層，有一道院長出的題，摘星樓建立之初，便懸掛在那裡，迄今幾百年了，依舊沒有人能解出。

  顧陽此刻，便來到了摘星樓第九層。即將面見這一千年來，最傳奇的人物之一，文院院長。

  文院院長姓任，出生於秦朝一個普通的官僚家庭。後來主動投入大周太祖的陣營。

  據說，大周開國之時，他只有金身一重的修為，在一眾公侯當中，只屬於末流。毫不起眼。

  他之所以能擔任文院的院長，是因為他在一眾文官中，修為最高。在一眾武將中，他的文學修養最高。

  這才得到大周太祖的看重，欽點他為文院院長。

  此後一百年間他極為低調，不參與朝堂之爭，只待在文院中教書育人。

  直到大周太祖駕崩之時，皇宮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有恐怖的強者降臨。

  眼看神都岌岌可危，一道劍光自文院而來，將那位恐怖的強者擊退。

  世人才知，文院那位毫無存在感的院長，竟然已經是天人境的存在，一出手，便是挽狂瀾於既倒。

  自此，文院院長，便成了一個傳奇。

  夏朝崩滅以來，他是第二位成就天人者。

  沒有人知道，這位給人感覺有些平庸的院長，是如何在短短的一百年間，邁過法力境和不漏境，成就天人的。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就連武二也不知道。

  這位天人極少露面，也極少出手。武二知道的，就三次。

  一次，是四百年前，大周太祖駕崩之時。

  另外一次，是道門差點被滅門之時。

  兩次的對手都是同一位，就是赤明天的那一位。

  還有一次，就是顧家那位不漏境強者。

  嚴格說來，那次不算出手，因為他連手都沒出，姓顧的那位就敗了。

  ……

  顧陽正想著，眼前憑空出現一道門戶。

  一旁的周宗業說道，「進去吧，院長正在等你。」

  顧陽坦然地走了進去，在模擬中，他曾見過這位院長，沒有危險。

  門戶的後面，是一處秘境，植物繁茂，還能聽到鳥叫蟲鳴之聲，顯然這片秘境極大，已經形成了獨特的生態體系。

  前方，是一座小院。

  門是開著的。

  顧陽走了過去，一眼看見院子裡一個青衣中年人。

  他正躺靠在躺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兩隻腳擱在一張凳子上，腳還輕輕抖動著。

  這位人間有數的強者，長得普普通通，毫不起眼，身上也沒有任何強者的氣勢。

  顧陽非要用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返樸歸真。

  「坐。」

  中年人開口了，眼睛沒有離開面前的書本，注意力全在上面。

  顧陽瞥了一眼書封，只能看見三個字，劍俠傳。

  呃，這種起名方式，似乎，應該，可能是小說吧。

  一位天人境的絕巔強者，竟然躺在院子裡看小說？

  他也想過，跟院長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卻怎麼也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樣的院長。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想殺趙奕？」

  突然，院長的聲音傳來。

  顧陽忙點頭道，「對。」

  趙奕，正是當今皇帝的名字。

  「怎麼殺？」

  「應該是用刀吧。」

  「你那把刀，可殺不了人。」

  顧陽正要說話，突然手中的鳳羽刀震動了一下，自行飛起，懸浮在半空中。

  只見刀身上的漆黑顏色一點點消失。

  片刻間，黑色盡褪，恢復了其本身的鋒芒。

  當鳳羽刀重新落下，顧陽將其握在手中，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之感。

  他心中有些驚喜，「多謝院長。」

  整個過程中，院長手都沒抬，說道，「行了，去吧。」

  「我還有一事要稟報。」

  「說。」

  「不久後，幽冥宗會大舉來襲……」

  院長將手中的小說翻過一頁，眼睛依舊沒有離開書本，一直等他說完，才說道，「定是那頭龍龜，這就有點棘手了。」

  他沒有問顧陽為什麼知道這些事情，直接道，「能否幫我一個忙？」

  「院長請說。」

  「跟凌波一起，去找一個人。」

  「好。」

  「在你得到九天御神訣的總綱之前，不要繼續練了。」

  「總綱？」

  顧陽心頭一震，這門功法，還有總綱？

  聽他的意思是，只有得到總綱，才能練成這門功法。

  他忙問道，「院長可知，總綱在哪？」

  「傳國玉璽。」

  對啊！

  九門法訣的傳承，分別在九個九州印裡面。

  那麼總綱，自然就在傳國玉璽中。

  夏朝滅亡後，傳國玉璽被秦朝所得，秦滅後，就落入周室手中。

  好嘛，又多了一個殺皇帝的理由。

  顧陽還是有點不放心，「若是赤明天那位出手，怎麼辦？」

  「天塌下來，自有高個的頂著。」

  行，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瞎操心了。

  顧陽正準備告辭，突然眼前一花，人已經回到了摘星樓。

  「把凌波叫來，她知道如何找到那人。」耳邊，響起院長的聲音。

  ……

  很快，周宗業便將葉凌波找來。

  她站在顧陽的身旁，說，「把手給我。」

  顧陽依言伸出手跟她握在一起，只見她的眉心處，亮起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照在前方，空間泛起了一道道波紋。

  隨即，他被葉凌波拉著，穿透了空間。

  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已經來到了一處沙灘上。

  顧陽腳踩著鬆軟的沙子，明顯感覺到，這裡的環境，與大周截然不同。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他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葉凌波氣息虛弱了許多，說道，「水月洞天。」

  果然是一個洞天世界。

  「這裡不會有一個叫水月宗之類的門派吧？」

  葉凌波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猜的。」

  還真有啊。這個世界，到底連著多少個洞天世界啊？

  不過，在模擬中，並沒有出現一個叫水月宗的門派入侵大周的事情。

  至少，他沒有發現到。

  顧陽問起正事，「我們要找的人是誰？」

  葉凌波答，「道門掌教。」

  原來是六大派之一的道門掌教，他居然躲在這個洞天世界裡。

  根據武二的說法，道門差點被赤明天那一位給滅了，就剩一位傳人。想來，應該是被院長給救了。

  說起來，凌靈跟道門之間，應該有些淵源，不然的話，怎麼能得到道門至高絕學，《陽極真罡》的傳承？

  武二也沒說凌靈跟道門是什麼關係。

  他有點奇怪地問道，「道門的掌教，為何要躲在這裡？」

  這可是一位不漏境的強者，如果留在文院，就算幽冥宗來襲，文院也不至於敗得那麼慘。

  葉凌波說道，「她已經是不漏境巔峰，正在衝擊天人之境。」

  顧陽心中一動，想起之前幾次模擬，每次葉凌波到不漏境巔峰時，便要離開秘境，尋找突破的契機，這裡面，也許有什麼隱秘。

  他問道，「在外面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天道已死。」

阿良車輪餅

209 另一種修煉體系

  天道死了？

  顧陽聽不太懂，但是大受震憾，問道，「什麼意思？」

  葉凌波說道，「你在仔細體會一下，就明白了。」

  顧陽只能暫時壓下這個疑問，問道「現在要去哪裡找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洞天世界很大，只能慢慢尋找。我們先找個有人的地方，打聽消息。」

  「好。」

  顧陽已經感應到有人了，拉起她的手，騰空而起。

  ……

  黃家鎮外，一個邋遢道人正往鎮外的破廟走去，後面一個黃臉小兒遠遠跟著。

  「黃四，天快黑了，別去了。」一個同齡的女孩兒跟在他後面，有點害怕，拉住他。

  「你要是怕，就自己先回去吧。」

  黃臉小兒甩開她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女孩兒見他遠去的身影，急得直跺腳，趕緊跑回去通知黃四的家裡人。

  黃四大名叫黃永康，今年九歲，家裡也是鎮上一戶殷實人家開了一家店鋪。

  他自小就對那些劍仙志怪的傳說極為著迷，幻想著有一天能遇仙緣，得道長生。

  今天他遇見一個邋遢道人，親眼見其使過法術，意識到仙緣來了，便一路尾隨。

  不覺間天已經黑了。

  這黃永康也是個膽子大的，四下越來越偏僻，天又黑了，他一個小孩兒，竟然一點也不怕。

  卻說那個邋遢道人，一路來到一座破廟前，突然停下，森然道，「朱順，識相的，就把照月劍交出來，否則，今天你別想離開這裡。」

  破廟內，傳一個豪邁的聲音，「我道是誰，原來是黑鴉道人。就憑你，想搶照月劍，恐怕還不夠格。」

  「那加上老身又如何？」

  一個老嫗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肩膀上盤著一條碧綠的小蛇，吐著信子，一雙眼睛綠幽幽的。看得躲在一旁的黃永康打了個寒噤。

  破廟內，那個豪邁的聲音道，「竟是毒婆婆，真是沒想到，在這個荒郊野嶺的，竟然碰上了兩位左道的高手。」

  「還有我呢。」

  隨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一個身披輕紗的女子走了出來，只見她身姿曼妙，要害之處若隱若現。

  還未經人事的黃永康看得血脈賁張，臉紅耳赤，趕緊把眼睛移開。

  「連桃花仙子也來了，看來，今日是無法善了了。」破廟中那人聲音多了幾次鄭重，說道，「只是，朱某倒要問一下，這照月劍，三位打算怎麼分？」

  此話一出，外面三人臉色都是一變

  黑鴉道人厲喝道，「別跟他廢話了，動手。」

  頓時，樹林中撲棱著飛出一群黑色的烏鴉，飛向那座破廟。

  另外兩人也動手了，老嫗從身上取下一個黑色的袋子，一抖之下，一條粗如水桶的黑色大蛇出現，向破廟游去。

  那名女子拿出一把扇子，一扇之下，捲起一片粉紅色的薄霧，向破廟蔓延過去。

  倏地，一道金光出現，有如一個巨大的鐘，將破廟罩在中間。

  黑色的烏鴉，黑色的巨蛇，還有那粉紅色的霧氣，盡數被擋在外面。

  黑鴉道人冷笑道，「區區金剛罩，能擋得了多久？」

  他手掐了一個法訣，那群黑鴉全都張開嘴巴，竟吐出一片火焰，燒得那金光搖搖欲墜。

  「二位還等什麼？再不動手，想要讓別人撿了便宜嗎？」

  毒婆婆冷哼一聲，也不見她怎麼作勢，巨蛇張長嘴巴，吐出毒液，沾到那金光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大洞。

  「烏鴉大哥真有男子氣概，說得奴家心裡痒痒的呢。」

  桃花仙子嬌笑著，拿出一張符，掐了個法訣，將符擲出。

  轟隆！

  一道雷霆憑空出現，劈在那金剛罩上，一聲巨響，將它直接給劈散了。

  一旁的黃永康看得目眩神迷，心中激動。

  那些傳說果然是真的，有著法術的存在。

  只是，這些使用法術的人，跟他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樣。

  ……

  谷擃

  此時，天空中，顧陽拉著葉凌波，正觀察著底下幾人的鬥法。

  他雖然有想過，洞天世界裡的修行體系，可能會跟大周不太一樣，卻沒想到，差別那麼大。

  他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下方正在鬥法的四人，體內的能量，也就相當於四五品的武者。

  但是所使的手段，威力都不弱。

  不管是那群烏鴉，還是那隻巨蛇，或是那道雷電，殺傷力都超過普通的一品武者了。

  還有那個金剛罩，比鋼板還要堅硬。

  不管是會噴火的烏鴉，還是能裝下一條巨蛇的袋子，或者能保存一道雷電的符籙，他在大周都沒有見過。

  這種修煉體系，更接近修仙者了。

  修行者體內的真元微弱，卻能撬動超過自身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力量。

  這麼一想，還真是挺可怕的。

  就算是解除了封印的鳳羽刀，也絕無可能給他如此大的加成，有個兩三倍，已經稱得上絕世神兵了。

  顧陽能感覺到，底下幾人鬥法之時，天地元氣異常活躍。分明是以某種方式，與天地無氣產生共振，調動天地間的力量。

  這不是法力境的特徵嗎？

  顧陽越發覺得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有意思。

  就在這時，下面的戰況發生了變化。

  金剛罩被擊破後，破廟發生劇烈的爆炸，隨即，一道影子沖天而起，竟然御風而行。

  此人的修為，也就相當於三品武者，竟然能夠飛行，再次讓顧陽大開眼界。

  ……

  此時，以自毀法器為代價的朱順剛逃出破廟，一抬頭，借著爆炸的火光，見到懸浮在空中的那對男女，臉色狂變，「築基期？」

  他心中陷入一片絕望。

  本來，憑藉這枚御風符，他有把握底下那三人追不上他。

  誰知，天上還躲著一位築基期的強者。

  這一下，可謂是插翅難飛。

  他是一名散修，一路修煉到現在，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險。

  終於修煉到鍊氣七重後，便再無寸進。整整十年了，他到處尋找機緣，卻處處碰壁。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機緣，有了這把照月劍，他便可以得到一門名門正宗的劍訣。

  他不甘心啊！

  朱順想到這裡，面目扭曲起來，「去死吧！」

  他扔出一粒鴿蛋大小的紅色圓球。

  這是他壓箱底的保命手段，天雷子。

  別看這么小小一粒，一旦炸開，相當於築基期巔峰強者的全力一擊。若是偷襲之下，金丹強者也要受傷。

  天雷子直直地飛到那對男女的面前。

  朱順心中狂喜，意識到自己遇到了雛兒了，竟敢讓天雷子近身，這下，他必死無……

  天雷子剛剛炸開，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壓過來，它還未完全爆炸，竟然就此熄滅了，化為烏有。

  「這」

  朱順臉上的表情呆滯了。

  這怎麼可能？

  那人沒有動用任何法訣，竟憑藉自身的真元，硬生生將天雷子爆炸的威力給隔絕在一個極小的範圍。

  這是人能辦到的事？

  ……

  「天雷子！」

  下面三人也是識貨之人，看到天上那對男女，已經是大吃一驚，等到朱順甩出那樣東西，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朱順這傢伙，竟然還有這等恐怖的東西，若是用來對付他們，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最後，天上那名男子硬生生將天雷子給掐滅了，更是把他們嚇傻了，一個個站在那裡不敢動。

  冷汗，瞬間將她們的衣衫給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