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全書完)

阿良車輪餅

300 契約之誓

  「無恥！」

  伊芙再也忍不住了，臉色漲紅，她的眉心處，亮起一道印記亮起，略帶捲曲的黑髮無風自動。

  一股強大詭異的波動，從她身上散發開來。

  咦？

  顧陽有些驚訝，她本來是相當於法力境的修為，此時竟然爆發出相當於不漏境的力量，顯然是動用了某種秘法，強行提升境界。

  他眼睛眯了起來，射出兩道危險的光芒，「怎麼，想要強搶？」

  「公主，不要！」

  葛瑞絲急了，連忙將伊芙拉住，喝道，「別忘了出發之前，你怎麼答應女王陛下的。我現在命令你，停下！」

  幾乎要暴走的伊芙被她這一喝，總算恢復了一些理智，喘著粗氣，眉心中的那個印記重新隱了下去。

  那股強大詭異的波動也消失了。

  她雙目有些通紅，死死地盯著顧陽，就仿佛他是階級敵人一樣。

  在西堤大陸，召喚師算是比較主流的職業之一了。

  這些人類的召喚師，能夠捕捉和奴役的可不僅僅是魔獸，許多智慧生物，同樣成了受害者。

  更可惡的是，不知從何時起，召喚師流行抓捕精靈，以擁有一隻精靈作為召喚獸，當成是炫耀的資本。

  作為精靈一族，她們對於召喚師，可謂是深惡痛絕。

  這也是為什麼在海上之時，伊芙誤以為顧陽是一位召喚師後，會對他有著如此大的敵意。

  在她看來，召喚師這種奴役別的生物的邪惡存在，就該全部死光，不應存在這個世界上。

  剛才，那個召喚師的那句話，在她們聽來，分明就是在暗示，想要讓她們成為他的召喚獸。

  伊芙當場就炸了。

  若不是她知道此次前來神州大陸，為的是尋找精靈母樹的一截軀幹，對精靈一族至關重要，她哪裡能忍到現在？

  在幾十年前，精靈母樹遭到莫名力量的侵襲，開始枯萎。從那之後，精靈一族就再沒有新生兒誕生。

  這對精靈一族而言，乃是滅族之禍。

  精靈雖然是長生種，但是如今的壽命也不過三四百年而已。

  這樣下去，一百多年後，精靈一族的數量就會減半。

  再過四百年，最後一位精靈逝去，精靈這個種族，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精靈高層對於這個滅族的危機，都是想盡一切辦法。

  為了治癒精靈母樹，精靈一族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什麼效果，目前也只能暫緩它枯萎的速度。

  直到一年前，大祭司率所有族人，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向月神禱告。

  這也是最後的辦法，在此之前，月神已經有一萬年沒有給信徒作出過回應了。

  結果，月神真的降下了神諭，在遙遠的東方，一個叫寧州的地方，那裡有一個位面，在那裡有一截精靈母樹的軀幹，有了這個，就可以徹底治癒母樹。

  那個玉制的印璽，就是通過月神的神諭，才在某個國家的王室那裡弄到的。

  而且，神諭中還指明，伊芙是此行的關鍵，能不能得到那樣東西，要看她。

  經過精靈高層的商議，才派了葛瑞絲這位族中唯一的傳奇二階法師，和伊芙一起前往神州。

  在精靈一族的高層中，精靈女王要坐鎮迷霧森林，免得被宿敵給偷襲了。

  大祭司一旦離開被神靈眷顧的西堤大陸，實力將會大幅度下降。

  數來數去，也只有葛瑞絲最合適。

  而且，東方那個神秘的大陸，強者眾多，絕不能大張旗鼓，要隱秘行動，人太多反而不妥。

  另一方面，精靈一族的傳奇離開太多，也容易引起宿敵的注意。

  所以，最終只有她們兩個人來執行這次任務。

  不管是葛瑞絲還是伊芙，都知道自己肩負著救活精靈母樹的神聖使命，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

  ……

  「伊芙，你是精靈一族的公主，也是未來的女王，是時候承擔起這個重任了。伱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任性。這一趟，你必須聽從葛瑞絲的命令。」

  「記住，精靈一族能不能延續下去，就看你了。你一定要將那東西取回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這時，母親臨行之前叮囑的話，再一次在伊芙的耳旁響起。

  她想到月神當日降下的神諭中提到，得到那件聖物的關鍵，就在她身上。

  一瞬間，她腦海中一道驚雷劈過。

  轟隆一下。

  她的臉色變得煞白，腦頭轟然炸響。

  難道母神早就預測到了今天？

  「你是未來的女王……」

  「精靈一族能不能延續下去，就看你了……」

  日漸枯萎的精靈母樹……

  為了精靈一族的未來操碎了心的母親……

  最終，是祭祀那一天，天空中出現的神跡，還有月神傳下的神諭。

  所有這一切，化為了她出發之前，跟母親的保證，「就算是犧牲一切，我也會將那件聖物帶回來，救活母樹！」

  現在，那件聖物落在了一個邪惡的召喚師手上，此人的實力太過可怕，她與葛瑞絲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贏得了他。

  然後，他提出了那樣的要求……

  此刻，伊芙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神諭中，會出現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要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伊芙心中一顫。

  她很清楚，成為召喚師的寵物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喪失自由，喪失尊嚴與人格，成為別人的工具與玩物，永遠無法掙脫這樣的命運。

  那是比死亡還要可怕一百倍。

  突然，伊芙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只有沉重與決然，緩緩說道，「我，伊芙·亞瑟琳·月光，以月神之名起誓，只要他將母樹的樹幹還回精靈族。我自願與他簽訂主僕契約」

  一旁的葛瑞絲聽到她報出全名的時候，臉色就是劇變，已經猜到她想做什麼，伸出手想要阻止。

  可是，一想到日漸枯萎的精靈母樹，她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伸到半途就停下，開始劇烈的顫抖。

  一邊，是精靈一族的未來。

  一邊，是伊芙未來的悲慘命運。

  不管選哪一邊，她都註定會後悔終生。

  「公主」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手卻怎麼也伸不過去。

  ……

  隨著伊芙的話語，她眉心處的印記再度亮起，一股奇異的波動，從她身上散發開來。

  「成為他的奴僕，今生永不背叛，月神為證。」

  最後一句話說出後，她眉心處的印記仿佛飛了出來，變為一輪月亮，柔和的光芒落在顧陽的身上。

  頓時，他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某樣東西，與自己的元神綁在了一起。

  「什麼鬼？」

  顧陽懵了。

  主僕契約？

  她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剛剛還喊打喊殺，一副與他仇深似海，恨不得將他幹掉的樣子。

  突然，就變成了一副悲壯的模樣，還用神靈之名，發下了一個誓言，說要與他簽訂主僕契約。

  不是，我什麼時候要跟你簽訂主撲契約了？

  我那句話，是要九州印啊。

  你妹的。

  這是什麼神仙理解能力？

  這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好你個賤人。」

  顧陽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曹依依已經炸了，罵道，「太不要臉了，竟然甘當奴僕來勾引他。你這個異族女人，真是無恥下賤，還公主呢，我呸……」

阿良車輪餅

301 風緊扯呼

  「唔」

  顧陽用法力捂住了曹依依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不然的話，誰知道她會說出多麼難聽的話來。

  他雖然覺得這兩個精靈族的女人腦迴路太精奇，但是事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總不能把人給氣走吧。

  他很懷疑，要是讓曹依依繼續說下去，很可能把她們兩個給整破防了。

  到時她們一走了之，以後還要跑到西堤大陸，找回那枚九州印，想想都麻煩。

  還是先穩住她們。

  顧陽真是怕了她們，不跟她們兜圈子，直接說道，「我要這個。」

  他拿出一枚印璽，說道，「我知道，你們手上有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東西。加上你們剛才說的東西，換至陽釘。」

  葛瑞絲看見他手上的玉制印璽，吃了一驚。

  說實話，她確實沒有想到這個上面，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個進出這個位面的「鑰匙」而已。

  除此之外，看不出它有什麼用處。

  根本沒想過，對方想要的，居然是這個。

  她終歸跟人類打過的交道多一些，從顧陽的反應中，隱隱感覺到，很可能是自己兩人誤會了。

  莫非，對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這個念頭一生，葛瑞絲心中就是咯噔一聲，根本不敢往深里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伊芙的犧牲算什麼？

  笑話嗎？

  她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拋出腦海，趕緊拿出那塊印璽，「你說的是這個？」

  「沒錯。」

  「這是進出這個位面的鑰匙，要是給了你，我們怎麼離開這裡？」
  「我自會帶你們出去。」

  「閣下必須與我簽定一個契約。」

  葛瑞絲說著，拿出了一個捲軸，正是從商業教會那裡得到的一個契約之書，由金錢之神作見證的契約，足以約束傳奇強者。

  這傢伙，雞零狗碎還挺多的。

  顧陽問，「怎麼訂契約？」

  葛瑞絲將契約的內容說了一遍，他聽完後，沒有什麼漏洞，也想見識一下西堤大陸的契約，到底有什麼樣的約束力。

  剛剛那位叫伊芙什麼的女子，已經展現過一次了，確實挺神奇的。是一種他目前無法理解的力量。

  很快，兩人就訂立了契約。

  契約一成，那個捲軸就嘭的一下，自行燃燒起來。

  緊接著，顧陽就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無視他的肉身和法力，纏繞在他的元神中。

  「跟剛才那股力量有點像，但是又截然不同。」

  他心中想著，與對方交換了手中的東西。

  第七塊九州印，終於到手了。

  高家還有一塊，高凡說要去幫他取來，可是去的時間已經不短，到現在還沒有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至於最後一塊，也不知道在哪裡。

  《鳳舞九天》想要突破到天人境，估計沒戲了。

  他現在能依靠的，就是《九天御神訣》，將九個化身練到第九層，甚至可能到洞虛境。

  所以，一定要將九枚九州印都湊齊。

  除了九州印外，還有好幾件西堤大陸的神器，這些神器，跟這邊的絕世神兵截然不同。往往含有類似於規則的力量。

  像是那把克魯之劍，只要傷到別人，哪怕只是劃傷一點油皮，也會遭受重傷。

  只是，這些神器，都有著使用的限制，比如說每天只能使用一次之類的。

  在某些時候，這樣的神器，可以發揮特殊的作用。

  ……

  當交易完成，顧陽感覺到元神中那兩個烙印同時燒燃起來，一種奇異的力量涌了進來。

  只見那個叫伊芙精靈女子眉心處，那個印記亮了起來，投出一道光，注入到他的眉心處。

  片刻後，他的眉心也多了一道淺淺的圓形印記。

  而伊芙眉心原本月白色的印記，變成了赤紅色。

  同時，顧陽的腦海中轟然炸響，元神中仿佛多了什麼東西。

  他看著前面的充滿了異域風情，身材苗條，皮膚細嫩，白得晃眼的少女，此時垂著頭站在那裡。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明悟，她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控，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剝奪她的生命，或者讓她生不如死。

  這就是主僕契約？

  這也太霸道了吧！

  顧陽有點震驚。

  西堤大陸的人還真是會玩，居然發展出這樣的法術。

  他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樣一位看著養眼，生死完全由他操控的精靈跟在身邊，總能派上用場的。

  從她那裡，也能得知更多關於西堤大陸的事情。

  他可沒有忘記，即將降臨到這個世間的仙宮，到時候，還可以去西堤大陸躲一下。

  就剛才那兩個契約給他的感覺，那邊的神靈，實力相當不弱，說不定，能擋得住仙宮的強者。

  就在這時，顧陽心中警兆突生，說道，「走。」

  他拿起剛剛得到的寧王印璽，迅速將其煉化，打開了一道空間之門，帶著她們離開了這個世界。

  幾人剛才，一道身影就憑空出現在原地，看著顧陽他們消失的位置，喃喃地說了一句，「夏帝？」

  片刻後，他便即離開。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

  …………

  寧州，崑山。

  三道身影，出現在一座山莊之外。

  一隻小小的青鳥停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肩膀上，用尖利的聲音說道，「主人的氣息，就是在那邊消失的。」

  這三人，曦凰，蘇青芷和來自西堤大陸的術士莉莉。

  不久前，她們從柱山的那個秘境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顧陽的蹤跡。

  小青鳥泡過秘境中的那個月華池後，實力又恢復了一些，竟然能夠追蹤顧陽的氣息，一種追到了這裡。

  曦凰神情有些凝重，「裡面有一位非常可怕的強者。」

  她此時的境界，已經恢復到法力境，只是還沒有到全盛時期，如今是法力二重天。

  蘇青芷聞言心中一緊，焦急地說道，「他會不會出事了？」

  穿著一身黑袍的莉莉握緊拳頭，用依舊蹩腳的大周語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會，有，事，的！」

  青鳥驕傲地說道，「放心吧，在這方世界，沒有人能殺得了主人！」

  「快走。」

  突然，曦凰臉色一變，正要帶著旁邊兩個女人逃走。

  猛然間，一股可怕的壓力籠罩下來，將她壓得墜落到地面，一時間竟難以動彈。

  旁邊的蘇青芷和莉莉更加不堪，完全動彈不得。

  她們兩人，同樣突破到了神通境。

  一位手持絕世神兵，另外一位覺醒了好多奇異的法術。

  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風緊，扯呼！」

  唯有小青鳥無視了那個法力，振翅飛走了，轉眼間就鑽入雲層中，消失不見。

  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天而降，手中一桿黑色的長槍，如同一尊戰神一般，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他盯著那隻青鳥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那隻鳥，竟能無視他的法力牢籠，說走就走，還能掙脫他的槍意鎖定，絕不是一般的鳥兒。

  來人正是曹鯤鵬，他轉過頭，盯著三個女人，冷冷地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三個女人臉色都有些慘白，卻都一言不發，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時，曹鯤鵬的侍女如琴也出來了，見到在場三個女人，說道，「她就是蘇青芷，顧陽的女人。」

  「哈哈哈……」

  曹鯤鵬大笑幾聲，眼神卻變得無比森冷，「顧陽的女人？那真是太好了。」

阿良車輪餅

302 你該死

 　曹鯤鵬對顧陽，簡直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他為了進入萬象洞天，花費了多大的工夫！

  那個女人，死活不肯用虛空仙藤帶他進入萬象洞天，他只能將她殺了。

  誰知，那虛空仙藤竟然還保留著靈性，根本無法強行認主，只認那個女人的血脈。

  可是，他那個女兒，天生反骨，事事忤逆他的意思。沒有她的配合，他也無法強行讓她修煉。

  想要用虛空仙藤進入萬象洞天，至少也要神通境。

  哪怕他是槍聖，也無法讓一個不願意修煉的人，直接擁有神通境的修為。

  他只能等待，任由她闖蕩江湖，四處闖禍。總有一天，她會懂得實力的重要性。

  終於，她回心轉意，願意認真修煉了。

  只是，錯過了最佳的年齡，想要邁入神通境，更是難上加難。

  為了幫她，他先是跟老祖要來了這處靈池，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光是真元提升上去，也無法成就神通境。

  元神一樣重要。

  於是，他又去弄來了玄魄珠，以此來磨鍊她的元神。

  為此，他同樣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等到女兒成功突破到神通境，她的元神卻迷失在玄魄珠里，無法醒過來。

  不得已，他只能想辦法，叫來了顧陽。

  誰知，那小子將人救醒後，竟然跟著她進入了萬象洞天。

  數十年的謀劃，眼見就要成功了，卻被人摘了果子，可想而知，他心中是何等的憤怒。

  若是顧陽出現在他面前，他絕對毫不猶豫，用自己的驚神槍，在那小子身上戳一百個洞。

  現在，他的女人落在自己手裡，曹鯤鵬眼中閃過兇殘的光芒，冷笑地說道，「那小子拐走我的女兒，就用你來抵債！」

  說著，蘇青芷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向他飛過去。

  他本想欣賞一下，她絕望的眼神。誰知，她的眼中竟然毫無畏懼，有的，只是輕蔑與不屑，「你這是在找死！」

  這個眼神，深深把曹鯤鵬給刺痛了，臉上變得猙獰起來，「你敢看不起我？」

  他出身曹家旁枝，自小父母雙亡，小時候受盡白眼，被人看不起。

  所以，他長大以後就發誓，不會讓任何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隨著他展現出天賦，一步步成長起來，昔日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都被他給殺了。

  直到他成為了天下聞名的槍聖，曹家的第二號人物，所有人看到他，只剩下敬畏，恐懼。

  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他。

  直到現在，他再一次在一個女人的眼裡，看到了輕蔑與不屑，瞬間點爆了他心中的殺意。

  他發狂般說道，「給我死！」

  ……

  要死了嗎？

  蘇青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弱女子了，如今的她，是神通境強者，更是手執絕世神兵。

  當曹鯤鵬展現出殺意的時候，她心中便有所感應。

  她心中有些不甘，最終，沒能見到顧陽……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光罩從天而降，落到她的頭上。

  那道足以讓她粉身碎骨的槍意，竟被光罩擋下了。

  剎時間，蘇青芷的眼睛濕潤了，痴痴地看著曹鯤鵬身後的天空，她終於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

  「這是什麼？」

  曹鯤鵬吃了一驚，那道突然出現的光罩，竟然能擋下驚神槍的一擊，無疑是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

  突然，他心中警兆突生，猛地一轉頭，見到身後那五道身影。

  其中，就有顧陽和曹依依。

  看到這兩個亟欲尋找的人出現，他臉上不但沒有欣喜，反而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額頭上，甚至冒出一滴冷汗。

  不漏境！

  曹鯤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其中一個異族女子。

  對方的氣息沒有絲毫外露，仿佛一個黑洞一般，隱隱中透露出來的威壓，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這種威壓，他只在老祖身上感受過。

  那個異族女子，無疑是一位不漏境強者。

  曹鯤鵬是法力三重天巔峰，雖然沒能登上宗師榜，但是加上一桿驚神槍，論戰鬥力，也唯有那些劍聖，才能當他的對手。

  就算遇到不漏境，也有一戰之力。

  前提是，那位不漏境強者沒有動真格的，若是一位不漏境強者不惜本源，全力出手，不管是哪個劍聖也擋不住。

  當年，兩位劍聖加兩位不漏境強者圍攻武大，兩位劍聖落得一死一重傷的下場。

  曹鯤鵬腦子很清醒，絕不會認為自己真的能與不漏境強者抗衡。

  「怎麼會出來一位這樣的強者？」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位異族強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會跟顧陽和曹依依在一起。

  ……

  顧陽看著曹鯤鵬，目光有些冰冷，「堂堂槍聖，居然對一個小輩出手，真是卑鄙下作。」

  他心中殺意凜然。

  剛才，要是他晚來一點，蘇青芷就會橫死當場。

  他身邊那麼多女人，蘇青芷是第一個跟著他的，男人對於第一個女人，總是有著特殊的感情。

  看見她遇險，顧陽心中的殺意幾乎遏制不住了。

  原本，他並沒有打算殺曹鯤鵬，留其一命，也許日後能給赤明天那一位造成一些麻煩。

  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冷冷地說道，「伱該死！」

  「是嗎？」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一個身影從天空中降落，那是一個矮瘦的老者，雙目渾濁，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曹鯤鵬看到來人，感覺壓力一輕，恭敬地行了一禮，「老祖！」

  此人，正是曹家的創立者，不漏境二層的強者，與沈運同時代的老怪物，曹京！

  他用蒼老又帶著點虛弱的聲音說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見到傳說中西堤大陸的精靈一族，老夫曹京，幸會。」

  葛瑞絲正色道，「葛瑞絲，見過閣下。」

  面對這位同境界的強者，還知道精靈一族的存在，她不願失了禮數。

  曹京說道，「你們不遠億萬里，來到這裡，實屬不易。還是不要插手我們神州大陸的事情為好。」

  這句話，同樣說得軟綿無力，可是其中的威脅，葛瑞絲自然聽得出來。

  她說道，「閣下放心，我絕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

  說完，就退開一段距離。

  說實話，若非放心不下伊芙公主，她恨不得馬上回到西堤大陸，將東西帶回去。

  ……

  曹京三言兩語就讓一位不漏境級別的強者退卻，轉頭看向顧陽，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吾主有令，只要見到你，就格殺勿論。只是，我很好奇，你修行如此之快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顧陽緩緩將鳳羽刀拔出來，有些戲謔地說道，「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好奇心害死貓。你確定，你真想知道？」

  「敢在我面前拔刀，勇氣可——」老者話未說完，臉色一變。

  只見顧陽的眉心處，飛出一道金色的影子，轉眼化為一頭金色的猿猴。

  「九天御神訣？你竟然已經練到這種地步！」

  曹京一眼看出，眼前這頭是不漏境的通天神猿。面對這樣一頭上古神獸，他如臨大敵，不敢掉以輕心。

  曹鯤鵬也是一臉駭然，下一刻，他感到巨大的殺機，震駭之下，手中的驚神槍抬起。

  天問九刀，勢吞寰宇！

  這一刀，跨過了空間的限制，直接將曹鯤鵬梟首。

  「我說過，你該死！」

  曹鯤鵬感覺到脖子一涼，整個世間開始倒轉，耳朵里聽到顧陽充滿殺意的聲音，心中依舊有些茫然。

  為什麼會這樣？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就這樣死了。

阿良車輪餅

303 情報

  【獲得能量五十點，當前餘額六百三十四點。】

  顧陽一刀斬殺了曹鯤鵬後，抓住了那杆正要疾飛而去的黑色長槍。

  【檢測到能量源，是否充值？】

  「是。」

  這杆黑色的長槍，正是天下間最著名的十八件絕世神兵之一，驚神槍。

  曹鯤鵬能夠被譽為槍聖，全靠這杆神兵。

  絕世神兵之間，也是分等級的。在上古，這個等級的法器稱為法寶，按照法寶元靈的強弱，從低級到高級，是虛靈，真形，幻神，純陽四個等級。

  據說，在上古時代，不同等級的法寶之間，威力相差極大。

  不過，天道死後，到了現在，幾乎所有法寶都沒有元靈了，只保留了一些靈性。

  就連靈寶，都感覺不到元靈的存在。

  不同等級的法寶，威力差別就沒那麼大了。能發揮出多強的威力，主要看主人本身的實力。

  像是鳳羽刀，同樣是法寶，在他手上，大概能讓他的法力，有兩成的增幅。

  別小看這兩成，以他如今的實力，這兩成的增幅，足夠讓他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

  除此之外，這把神兵鋒銳無匹，能斬破護盾。

  他能夠輕易殺死元嬰期的修士，鳳羽刀居功至偉。

  由於沒有元靈的存在，絕世神兵的等級都不太好判斷。

  不過，能被列入天下最著名的十八件絕世神兵之一，這杆驚神槍的等級絕對低不到哪裡去。

  換作別的神兵，顧陽肯定是捨不得拿來充值的。

  但這杆驚神槍出自曹家，很可能是赤明天那一位賜下的。他怎麼可能會留在身邊？

  指不定哪天那一位從驚神槍中爬出來，給他一記背刺。

  【充值成功，獲得兩百點能量。當前餘額八百三十四點。】

  顧陽心裡有些意外，這杆長槍，居然值兩百點，那相當於一個不漏境二層的人頭了。

  他記得，當時在皇宮時，搶到了武家的那把滅神刀，同樣是一把神兵，充值後，只得到二十點能量。

  現在，這杆驚神槍，居然能充兩百點。

  這差距也太大了。

  ……

  「好一個天問九刀。」

  曹京矮瘦的身體，在通天神猿的面前，顯得更加渺小。他的聲音嘶啞，聽不出任何悲傷之意，似乎對於曹鯤鵬這個族人的死毫不在意。

  「武勝天真是好眼光啊。」

  「以你如今的實力，天下間，除了那兩位天人，和秦武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以你的年紀，實是上古以來的第一人。」

  他的語氣中有些驚嘆，隨即，話鋒一轉，「只是，憑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與四大聖地抗衡。不管是主人，還是三聖門那位，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顧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你說這麼多，是想讓我放你一馬？」

  曹京輕笑一聲，說道，「到了你我這個地步，為了一點意氣和仇怨就大打出手，孰為不智。」

  「你跟那位異族人聯手，或許能殺得了我。可是，在場的這些人，要死幾個？」

  「其實，你我完全可以合作，你想對付那一位，我可以提供一些情報。」

  顧陽見他一臉誠懇的樣子，還真是有點佩服，家族的二號人物，未來頂樑柱死在面前，他還能跟自己這個兇手談合作。

  這人可以說是將自私自利，展現得淋漓盡致。

  相比起來，沈運都比他有血性得多。

  不過，他說的確實沒錯，要是真的打起來，他一心要殺蘇青芷她們。自己也沒有把握能護住所有人。

  顧陽說，「什麼情報？」

  曹京說道，「至陽釘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主人曾經敗在上古神獸太陰幽熒手中，不得已與赤明天融為一體。」

  「也正因為如此，主人才能躲過上古那場大劫。活到現在，反倒是上古那些赫赫有名的強者，全都消散在歷史中。」

  「你若是能將太陰幽熒的化身修練出來，就足以克制主人。」

  這確實是個挺有用的信息。

  原本，太陰幽熒的化身，在顧陽這裡的重要性，排到很後面，按照順序，也只能排到最後面。

  不過，既然太陰幽熒能夠克制赤明天那一位，倒是可以優先排上日程。

  顧陽問道，「你主人難道察覺不到你有異心嗎？」

  曹京臉上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我對主人忠心耿耿，哪裡有什麼異心呢？」

  這真是個老陰比啊。

  顧陽讀懂了他笑容中的意思，只要他心中不認為自己背叛赤明天那一位，那一位就不會察覺到異常。

  這是騙人的最高境界，騙自己。

  在他心中，恐怕是不管做什麼事，都自我催眠，這為了主人吧。

  至於這個行為會不會導致不利的後果，他刻意忽略掉。

  赤明天那一位，就算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麼操控的手段，也不可能時刻監控他吧。

  能做到這種程度，這貨還真不是一般人。

  顧陽搖頭道，「光是這一個情報，可不夠。」

  曹京也不生氣，說道，「你若想對付三聖門那一位，可以找沈運合作。此人心機深沉，早就想要擺脫三聖門的控制。」

  「沈運？」

  顧陽說道，「他已經被我殺了。」

  曹京聞言，目光微微一縮，片刻後，卻緩緩說道，「沈運絕不是輕易會被殺死的人。」

  言外之意，並不相信他能夠殺得了沈運。

  顧陽看著他，回想當日那一戰，整個過程，並沒有什麼問題。

  殺了沈運後，系統提示得到兩百點能量，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曹京看出了他的心思，緩緩道，「據我所知，沈運曾經得到過一件靈寶，準備用來對付三聖門那一位。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曉。」

  靈寶？

  顧陽盯著他看了一會。

  當日，沈運並沒有使用靈寶，他死後，身上也沒有搜出什麼靈寶。

  曹京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沒什麼必要撒謊。

  他只能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說道，「合作就算了，在不久的將來，自會有人找你報仇。」

  他說的自然是凌靈，武家被滅，其中出力最多的，無疑是曹京和高家的那位不漏境。

  等到凌靈神功大成，必定會找當年的兇手報仇。

  曹京一笑，目光在凌靈身上掃過，從容轉身而去。

  ……

  此人一走，顧陽突然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不對，不管是身邊的凌靈，曹依依，還是曦凰，蘇青芷，莉莉，都用直勾勾的目光看著他。

  只有成了他的奴僕的精靈公主伊芙一直低著頭。

  不遠處，還有一個局外人葛瑞絲，眼裡也只有伊芙。

  久別重逢，本來是挺開心的，應該好好訴一下衷腸，可是，當女人的數量太多的時候，不管做什麼，似乎都不合適。

  「主人，你總算是回來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這時，小青鳥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叫著。

  顧陽看了它一眼，心裡暗贊，這傢伙有時候還是有點用的，打破了僵局，讓他擺脫了尷尬。

  他板起臉，「剛才那麼危險，你跑哪裡去了？」

  青鳥振振有辭地說道，「去神都搬救兵啊，咦，這個女人長得好奇怪啊！」

  說著，它的語氣變得極為震驚，「主人，你真是越來越重口了，連非人類也下得去手？」

阿良車輪餅

304 別吃我

  「走吧，這裡不可久留。」

  顧陽沒有給身邊這些女人開口的機會，大袖一揮，用法力帶著她們飛離了此處。

  別到時候曹京把他主人給召來，帶著這麼多的拖油瓶，真的沒法打。

  身邊的這些女人，心情各不相同。

  蘇青芷是最早跟著顧陽的，可以說對他最為了解，知道他不是招蜂引蝶的人，都是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主動貼上來的。

  上個月，就在裴倩蘭和徐若梅離開秘境後不久，突然一人一鳥闖了進來。

  那個女人說顧陽是她父親。

  還有那只會說話的小青鳥，稱他是自己的主人。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她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消化掉這個勁爆的消息。

  然後，從那隻多嘴的青鳥口中，她聽說了顧陽的許多「風流韻事」，什麼長公主，皇后妹妹，還有皇后本人……

  讓她也不由有些焦慮。

  雖然，顧陽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不管是對她，還是身邊的其他女人，都從來沒有過逾禮的舉動。

  但是他的心地太善良，不懂得拒絕，才會有一個又一個女人貼過來。

  凌靈是這樣，徐若梅是這樣，顧惜月——算半個，到後來的莉莉，韓夢靈，還有裴倩蘭，全都是這樣。

  所以，不用想都知道，那個什麼長公主，皇后之類的女人，肯定也是她們主動的。

  如今，顧陽的身邊又多了兩個沒有見過的女人。

  其中一個神情不善，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另一個皮膚白得像牛奶，綠色的瞳孔，還有尖尖的耳朵，一看就是異族。雖然她一直低著頭，看不清神情，但是渾身上下，都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好相處的。

  蘇青芷的心裡，也不由生出一絲怨氣，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顧陽身邊出現像凌靈，裴倩蘭這樣的女人，她勉強還能接受，她們都有分寸，還能勉強相處下去。

  要是多了這兩個女人，那將永無寧日。

  ……

  凌靈的心情，與蘇青芷又有所不同。

  在她的心中，只有兩件事，一是武道，二是顧陽這個人。至於他身邊出現什麼樣的女人，她並不是很在意。

  顧陽與曹依依，還有那個精靈公主的故事，她是全程見證的。也知道這兩個女人不好相處。

  不過，她也不會多管。因為她知道，顧陽一定能夠擺平。

  她的情緒，也是這麼多人里，最穩定的。

  ……

  「父親未免太多情了。」

  曦凰則是犯起了愁，她早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是個多情的人，到處沾花惹草。在神都，就有葉凌波，長公主和蘇凝嫣三個女人。

  在秘境中，又見到兩個。從蘇青芷的口中，得知另外還有兩個。

  現在，才一個多月沒見，就又多了兩個。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她的「姨娘」，很快就會突破兩位數。

  她雖然知道自己無權干涉父親，可是心中也不免有些埋怨。

  要知道，這些女人，比她要年輕得多，卻反倒成了她的長輩，一聲姨娘，總是免不了的。

  這麼多姨娘，她也吃不消啊。

  ……

  「聖使太厲害了，連精靈公主，都能收為奴隸！」

  莉莉是最激動的，來東方之前，她曾經跟隨導師，去迷霧之森，拜訪過精靈女王，見過伊芙。

  她如今擁有了高階的職稱，一眼就看出顧陽額頭上，多了一個極淡的印記，與精靈公主的那個印記一對照，就看出他們之間已經簽訂了主僕契約。

  她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可是精靈一族的公主啊，未來的精靈女王。

  每一任精靈女王，都是西堤大陸最頂尖的強者，不乏半神級別的存在。

  在此之前，從未有過精靈王族與人類簽訂主僕契約的事情。

  像精靈這種高傲的種族，那是寧願死，也絕不會屈服的。

  聖使卻做到了！

  不愧是聖使。

  ……

  伊芙有如行屍走肉，神情木然，任由顧陽帶著。

  成為那個人類的奴僕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死了，此時的她，只剩下一具軀殼。

  至於那個人類身邊多了什麼人，遭遇了什麼危險，她一點也不關心。

  她心中唯一牽掛的，就是葛瑞絲能不能將那件聖物送回迷霧森林。

  那件聖物，能不能將精靈母樹救活……

  ……

  在場唯一的局外人，就是遠遠跟在後面的葛瑞絲，她沒有離開，一來是放心不下伊芙，二來是發現了莉莉。

  剛才見到這個金髮碧眼的術士時，她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她見過。

  大約是五年前，精靈女王請來了一位不死鳥之眼的傳奇術士，想要讓她幫忙救治精靈母樹。

  當時，跟在那位傳奇術士身邊的少女，就是現在她看到的這位。

  時隔五年，居然在神州大陸跟她相遇，這讓她心中不由起了疑竇。

  不死鳥之眼的人，怎麼會跑到神州大陸？

  而且，就這麼巧，也跟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她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葛瑞絲滿腹疑惑。

  ……

  「主人，你終於凝聚出了真身，為何還要頂著人類的模樣？」

  「主人，你的真身多美啊，應該展現給所有人看。」

  「主人，你可不能因為美色，拋棄我們妖族的驕傲……」

  小青鳥一直在顧陽的耳邊呱噪，讓他煩不勝煩。本想讓它閉嘴，誰知法力接觸到它的身體，直接被它給吸收了。

  這傢伙，實力又進步了。

  還治不了你了？

  顧陽眉心處飛出一道金光，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小青鳥抓住。正是那頭通天神猿。

  「放過我，啊——別吃我——」

  小青鳥慘叫聲中，被通天神猿塞進了嘴巴里。

  世界終於清淨了。

  顧陽再次加快了速度，不多時，神都已經在望了。

  快到神都時，一直尾隨在後面的葛瑞絲終於停了下來，她感應到了一股屬於半神的氣息。哪裡敢靠近半步。

  「公主，保重。」

  她望著那幾道身影消失，懷著沉重的心情，終於下定決心，轉身而去，踏上了歸途。

  伊芙付出如此大的犧牲，才將這件聖物換回來，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阿良車輪餅

305 我搞不定啊

  神都，一座毫不起眼的紅色小樓內，正堂中，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盤坐在一張蒲團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雕塑一般。

  整個大堂，纖塵不染。

  在男子面前，有一個木製的架子，上面帶著歲月的痕跡。

  架子上，擺著三本書。

  突然，最右邊那本書自行翻動起來，顯出第一頁，一個名字從書中飛出，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白袍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飄浮在空中的那兩個字，古井無波的臉上，多了一分詫異。

  「顧陽。」

  他在心裡默念出那個名字。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走了進來，看著翻開的書頁，還有空中那個金燦燦的大字，驚訝地說道，「老師，這顧陽，竟然成為法力境第一了。」

  「這是有史以來，最快到法力境第一的吧？」

  說話間，那本書中飛出一個個名字，排在了先前飛的名字後面，形成一個榜單。

  片刻後，空中的名字消失。

  書架上那本書又重新合上了。

  小女孩忍不住說道，「老師，這個顧陽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真的是上古大能轉世？」

  白袍男子沒有說話，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小女孩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又是不能說的？可惡，等我哪天能翻開地書，我自己看。」

  以前，老師還會用天機不可泄漏來搪塞她。

  現在，他連這句話都懶得說了。

  這個老師，簡直是懶出了一定的境界。

  自她來到這裡後，就沒有見他離開過這閣樓，一直坐在那裡，動也懶得動，話也懶得說，連飯都懶得吃。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不用吃飯，也能活著。

  突然，男子開口了，「將他請來。」

  「是，老師。」

  小女孩有些激動，老師終於開口說話了。

  她來到這裡後，還是第一次聽到老師邀請別人過來。

  小女孩一走，男子看了一眼最左邊那本書，上面泛著一樓微光。

  之後，他又閉上了眼睛，閣樓內，又恢復了平靜。

  ……

  顧陽帶著那幾個女人，到了文院。

  他也沒什麼地方可去了，天心武館小了點，住不下這麼多人，還是文院大一些。

  周宗業看到他身邊那幾個女人時，不由一愣。

  這傢伙是打算將紅顏榜一網打盡嗎？

  紅顏榜第一，叫傾國傾城蘇凝嫣，直到她入了宮，當了皇后，名字才隱去。

  第三的葉凌波。

  第五的武靈靈。

  第七的裴倩蘭。

  第十的曹依依。

  第十三的蘇青芷。

  好傢夥，如今在文院的，就幾乎占了紅顏榜的一半了。

  還有兩個來自異大陸的異族女子，姿色同樣不俗。

  他突然覺得，天下第一美男這個外號，起得還是有道理的。

  「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周宗業有點頭疼。

  在場的這些女人，沒有一個好惹的。顧陽要是在還好說，萬一要是去辦點事，將她們留在這裡，一旦打起來……

  想想都覺得麻煩。

  顧陽跟他也沒必要客套，直白地說道，「我沒地方去了。」

  總不能將她們帶到皇宮吧，那樣的話，分分鐘被蘇凝嫣吃得連渣都不剩。

  「顧陽——」

  這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從院門那邊傳來，正是裴倩蘭。

  當日，她和武二從無量山離開後，便回了神都，在文院這裡等他。

  如今，看見他安然無恙，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朝顧陽飛奔而去，想要撲入他懷中。

  人到半途，突然感應到一縷殺意，讓她寒毛直豎，本能地爆發出體內的真元。

  仿佛連鎖反應一般，在場幾個女人，都釋放出自己的真元。

  頓時，院子裡變得殺機四伏。

  只有凌靈和精靈公主伊芙兩人無動於衷，半點反應也沒有。

  一旁的周宗業有些同情地看著顧陽，這就是風流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這些女人，修為最底的，都是金身一重，一個個還那麼年輕，未來的成就無可限量。

  他都能預見，日後顧陽的悲慘命運了。

  這些女人之間的爭鬥，就能讓他頭疼死。

  該！

  ……

  片刻後，裴倩蘭終於反應過來，盯著那個對她充滿敵意的女子。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碰撞出火花。

  不過，她還是率先收回了真氣，沒有再爭鋒相對。

  曹依依也不傻，上次才被警告過一次。這一下見好就收，輕輕撫摸著手臂，心裡說道，「乖，不能打死她，不然，他真的會不理我的。」

  另外幾人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連忙收回真元。

  剛剛幾乎凝固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名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請問，顧公子在嗎？」

  顧陽看到那名老者時，莫名地感覺到有一種熟悉感，說道，「我就是。」

  那名老者說道，「奉我家主人之命，邀請公子前去一敘。」

  一旁的周宗業聞言，吃了一驚。

  他自然認得這位老者，知曉此人的主人，正是紅樓的那位主人。

  紅樓主人在那座閣樓中，已經枯坐了上千年。這一千年間，邀請過的人，僅有幾位。

  上一位被邀請前往紅樓的，正是他們的院長。

  顧陽問道，「你家主人是？」

  周宗業傳音道，「他主人就是紅樓那一位。」

  什麼？

  顧陽精神一振，那位神秘的紅樓主人，居然主動邀請他過去。

  他對這個人一直很感興趣，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訪。現在，對方主動邀請，正好去見一見。

  「請帶路。」

  就這樣，顧陽一個人走了。

  等會。

  周宗業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顧陽這一走，在場的這些女人怎麼辦？

  他可搞不定啊。

  ……

  顧陽跟在那位老者身後，越來越感覺這個人很熟悉，忍不住問道，「前輩怎麼稱呼？」

  這位老者可不簡單，修為深不可測，就連他都看不穿。稱一句前輩，毫無問題。

  老者說道，「不敢當前輩這個稱呼，公子可以叫我老沈。」

  「沈家？」

  顧陽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熟悉了，原來竟是沈家的人。

  沈家的人，居然跑到紅樓去了。

阿良車輪餅

306 紅樓主人

  顧陽知道紅樓的那個規矩，成為紅樓的巡查使，要與過去做切割，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從此一刀相斷。

  當然，紅樓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那種十惡不赦之徒，只會被拒之門外。

  一般的勢力和門派，都會給紅樓一些面子。不會再追究。

  那座紅樓，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勢力。憑藉那幾個榜單，攪動天下風雲。

  不誇張地說，大周超過一半的爭鬥，都是因那榜單而起。

  加上紅樓的榜單避諱皇室和朝廷，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勢力是皇室的走狗。目的，就是挑動各大勢力之間的爭鬥。

  可是，蘇凝嫣跟他說過，朝廷根本指揮不動紅樓。

  皇室和朝廷重臣不上榜單，那是當年大周太祖與紅樓達成的協定。

  紅樓那位主人，從來不搭理皇室和朝廷。

  現在，居然連沈家的人都藏身於紅樓中，這是不是意味著，連沈家這樣的勢力，都對紅樓非常忌憚？

  眼前這個老者，修為不會比法力三重天的沈舟弱。

  很可能，是像武二和高凡那樣的人，不願意成為三聖門的走狗，於是脫離家族勢力。

  顧陽心中琢磨著，悄悄地打開系統，進行了一次模擬。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法力三重天。你帶著眾女前往神都。】

  【你受到紅樓主人的邀請，前往紅樓一敘。】

  【離開紅樓後，你與葉凌波前往水月洞天，很快遭到古江劍派數位元嬰強者的追殺，你放出兩頭神獸化身，將古江劍派幾位元嬰盡數擊殺。】

  【隨後，一位化神強者趕至，危機關頭，另外一位化神強者出現，擋下了那位化神，你們趁機逃離。】

  【你與葉凌波一路逃往天墟，歷盡艱辛，到了一個空間碎片，發現了神獸燭龍的屍體。你從屍體中提取了三滴精血，花了一個多月，將精血煉化。】

  【你們離開天墟，回到神都。第二日，朝陽大聖出現在文院，來到你的面前。】

  【突然，兩位天人降臨，朝陽大聖如臨大敵。】

  【那兩人送了一封請柬給朝陽大聖，邀請她參加瑤池之會。又發了一封請柬給文院院長。然後，就離開。】

  【朝陽大聖當即出手，將你擒下。你完全不是對手，通天神猿化身戰死，鳳凰化神被擒。】

  【半年後，你本源枯竭而死，終年二十三歲。】

  他放下心來，這一趟去紅樓，並沒有什麼危險。

  可惜，光從這次的模擬，也看不出對方找自己來的目的。

  除此之外，還有意外收穫。

  兩位天人降臨神都，給朝陽大聖和文院院長都發了請柬，邀請他們參加什麼瑤池之會。

  顧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傳說中的三個仙宮之一的瑤池仙宮。

  這麼說，那個不久後出現的神秘勢力仙宮，很可能就是瑤池仙宮。

  不過，他們邀請朝陽大聖和文院院長參加什麼瑤池之會，目的又是什麼？

  顧陽正想著，那座紅樓已經到了。

  ……

  紅樓位於文院和武院的中間。

  或者說，當年大周太祖建立文院和武院時，特意在紅樓的兩頭選址。

  那真是一座不起眼的建築，大概也就一畝地的範圍，外邊是紅磚建的圍牆，裡面是一個院子，再然後，才是一座閣樓。

  姓沈的老者走到那座閣樓前，說道，「裡面請。」

  顧陽看著這座毫不起眼的閣樓。

  這是一個見證了三個朝代的興衰，有著一千多年歷史的勢力。也許，是從夏朝延續至今，最古老的勢力。

  這個勢力，做的還是最得罪人的事情。

  光是一個紅顏榜，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像是蘇青芷，她最痛恨的人，除了柳家之外，就是紅樓了。

  若非是紅樓將她排上紅顏榜，柳家就不會打她的主意，她的父母也不會橫死。若有一天，她擁有了足夠的實力，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座紅樓踏平。

  一千多年來，像蘇青芷這樣，因為榜單而陷入不幸的人有很多，想要踏平紅樓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座不起眼的紅樓，卻一直屹立不倒。

  可見這裡的主人，有多麼強大。

  顧陽剛走進閣樓，迎面走來一個小女孩，看起十歲左右，長得粉雕玉琢。

  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一臉的失望，「你就是顧陽？天下第一美男子，就長你這樣啊？」

  顧陽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稱呼這個名號，臉皮再厚，也多少有點尷尬。還好是個小女孩。

  他說，「我是來找這裡的主人的。」

  「跟我來吧。」小女孩轉過身，向裡面走去，走沒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好奇地問，「你到底是不是上古大能轉世？」

  這臉色，真是說變就變，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她跟紅樓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關於紅樓里到底有什麼人，一直沒什麼人知道。

  有資格進來這裡的人太少，而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到這裡來。

  像是蘇凝嫣就說過，她之前不敢來這座紅樓，怕被那位紅樓主人看穿自己的底細。

  顧陽本來也有這樣的擔心，為此，還進行了一次模擬，確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才過來。

  他說道，「不是。」

  「那你的修行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小女孩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副求知慾極為旺盛的樣子。

  此時，大堂到了。

  顧陽看見了坐在裡面的那個白衣男人的一瞬間，就確認這就是紅樓的主人。

  在另外一種視角之下，竟然看不見任何的能量，就好像面前沒有人一樣。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秘密。」

  他對小女孩說了一句，走了進去，行禮道，「見過前輩。」

  後面，小女孩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朝他的後背做了一個鬼臉。才將門關上，轉身離開了。

  她雖然膽大包天，卻不敢在這裡偷聽。

  因為她知道，肯定瞞不過裡面的老師。

  ……

  「你不是大周人。」

  坐在蒲團上的白衣人站起身，他長得很年輕，聲音也很年輕，長相平平無奇，扔在人堆里都很難認出來的那種。

  他看著顧陽，問道，「你到大周，到底有何目的？」

  還好他沒有說出，我知道你是異界來者這樣的話。

  顧陽心下一松，這證明，這位紅樓主人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他說道，「我只想活下去，還有，找到回家的路。」

  這確實是他的心裡話。

  白衣男子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繼續說道，「這恐怕很難，因為你的魯莽，讓鎮妖塔的元靈提前甦醒，破壞了一位上古大人物的計劃，祂不會放過你的。」

  這說的，難道是瑤池仙宮？

  這位紅樓主人，果然知道許多上古的隱秘。

  只是，顧陽摸不准此人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是哪個陣營的，自然懷有一些戒心。

  他說道，「無所謂了，債多了不愁，朝陽大聖這一關都過不去，更遑論以後。」

  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知道得更多。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口舌。」

  顧陽問道，「前輩找我來，可有什麼吩咐？」

  白衣男子說道，「我可以幫你擺脫朝陽大聖的追蹤。」

  顧陽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問，「條件呢？」

阿良車輪餅

307 條件

  顧陽從紅樓中走出來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到了外面的院子，又碰見那個小女孩。

  她一臉好奇地問，「老師跟你說什麼了？」

  「小孩子不要多問。」

  顧陽丟下一句，徑直出了院門，把後面的小女孩氣得直跳腳，氣憤地說道，「你才是小孩子。」

  他走到到門外，那扇木門便關上了。

  門外，一個人在牆邊站著，低著頭，毫無存在感，正是伊芙。她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還用法術偽裝過。

  顧陽倒是有些意外。

  本以為，她會故意給他搗亂，別看她的生死都操縱在他的手上，真要惹麻煩的話，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還是挺有職業操守的嘛！

  他問道，「在西堤大陸，怎麼晉升到傳奇？」

  他從鍾子霖那裡，了解過西堤大陸的力量體系，那邊的傳奇，相當於大周的不漏境。

  只是當時時間有限，並沒有太深入地了解。

  如今，收了一個相當於法力三重的手下，自然要了解一下。

  若是她能成為傳奇法師，那就多了一個幫手。

  伊芙木然道，「只有得到神靈的庇護，才能晉級到傳奇。這片大陸，沒有得到神靈的眷顧。」

  言外之意，想要晉升到傳奇，只有在西堤大陸，並且得到神靈的庇護。

  顧陽又問，「你還差多遠？」

  「母親曾說過，十年後，我就可以舉行晉升儀式。」

  ……

  另一邊，那座紅樓內。

  大堂里，白衣男子依舊坐在蒲團上。突然，一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沈老，他看著木架上的那三本書，問道，「您覺得此子如何？」

  白衣男子道，「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層迷霧，看不透。」

  沈老神情有些凝重，連紅樓的主人都看不透那小子，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又問道，「他同意了那個提議？」

  「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沈老想到顧陽與那個女人的關係，若他真的是重情義的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

  「為了他，您要向朝陽大聖出手，真的值得嗎？」

  就他所知，一千多年來，眼前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跟四大聖地發生過什麼衝突。

  紅樓從來不插手俗世的紛爭。

  夏朝破滅時，他沒有反應。

  林家那位天人遭到圍殺時，他同樣沒有反應。

  文院院長與赤明天那位兩敗俱傷時，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仿佛一個旁觀者，以超脫的態度，觀察著這個世界。

  四大聖地也不會無緣無故，招惹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敵人。

  一直以來，雙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今天，這位一直冷眼旁觀的紅樓主人，居然破天荒般開始插手世間之事了，甚至不惜對三聖門的一位大聖出手。

  這一下，將會打破紅樓與四大聖地的默契，招來不可控的後果。

  以後，四大聖地對紅樓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會不會聯起手來，除掉這個從夏朝時期殘存下來的勢力？

  沈老頭腦中，轉過諸多念頭。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頓時明白了，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到了院外，他抬頭看著天空，嘴角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來到紅樓這麼多年，他終於知道這位紅樓之主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了。

  ……

  顧陽跟伊芙回到文院時，人已經散了。

  院子裡就剩周宗業一個，已經泡好了茶，正在等他。

  周宗業有些好奇地問道，「紅樓那一位，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陽回憶了一下，搖頭道，「說不清，感覺深不可測。」

  很難說得清，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短暫的交流中，他也摸不准對方的真正目的。

  「他邀請你過去做什麼？」

  「保家衛國。」

  周宗業聽到這個回答，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重複了一遍，「保家衛國？」

  「你沒聽錯。」

  顧陽忍不住笑了，當時，他聽到紅樓主人提出的條件時，也感覺非常離譜。

  紅樓主人告訴他，草原上的蠻族即將入侵大周，要他跟隨大軍，前往邊疆，抵禦蠻族的鐵騎，保護大周的疆域不受侵犯。

  這不就是保家衛國嗎。

  誰能想到，一向超然物外，從不插手世間之事的紅樓主人，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接著，紅樓主人告訴他一個重磅消息。

  草原上，新出了一位天人境強者，加上原來那位，已經有兩位天人。在最高端的力量上，已經超越了大周。

  這也是草原那位汗王入侵大周的底氣。

  顧陽想到這裡，有點頭疼。

  草原竟然有兩位天人，他屬實是沒想到。

  如今的大周，就剩一個洛王，文院院長已經是半殘。真要打起來，自然是大周吃虧。

  再加上一直虎視眈眈的赤明天，大周已經到了極為危險的邊緣。

  不管是亡於草原的蠻族之手，還是赤明天笑到最後，大周都將會是生靈塗炭的下場。

  周宗業眉頭一皺，問，「是不是草原那邊，出現了什麼變故。」

  要不說他是文院的副院長呢，反應就是快，立馬判斷出了癥結之所在。

  顧陽說道，「說是草原上，又出了一位天人。」

  「什麼？」

  周宗業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神色變得極為嚴肅，「此話當真？」

  顧陽說，「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嗖的一下，周宗業消失在原地，也不知去哪了。

  顧陽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他身後，伊芙一直低著頭站在那裡，木然的臉上，有了細微的變化。

  ……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

  這是剛才模擬結束後，還沒有領取的獎勵。

  「我選二。」

  顧陽得到的獎勵後，重新開啟了一次模擬。

  上次模擬中，沒有提到蠻族入侵的事，朝陽大聖在不久後，就出現了。

  他懷疑，在上次模擬中，自己並沒有答應紅樓之主。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對方食言，或者出了什麼意外。

  他要再次確認一下。

  【二十歲，你已經是法力境三重天……】

阿良車輪餅

308 碧霄宮傳人

  【……你前往皇宮，與蘇凝嫣商議如何應對草原蠻族的入侵。】

  【蘇凝嫣早有準備，一直派重兵把守邊疆。又給當年的軍神武安侯平反，將他從獄中放了出來，以他為帥。】

  【你與武安侯一起奔赴前疆，花了一個月時間整頓兵備，調集糧草。】

  【一個多月後，瑤池之會的日子一到，武安侯就主動率騎兵攻入了草原。很快找到草原騎兵的主力，雙方展開了決戰。】

  【你與軍中的神通境強者，敵住草原的強者。】

  【你大開殺戒，殺了蠻族兩位不漏境，最後陣斬蠻族的汗王，是役，草原騎兵全軍覆沒。】

  【在回神都的時候，草原一位天人境強者突至，將你襲殺。終年二十二歲。】

  這次模擬的結果，跟顧陽預料得差不多。

  以他如今的實力，不漏境一層，說殺就殺了。

  不漏境二層，有足夠的時間，也能磨死。

  至於不漏境三層，還沒有打過，就算打不過，想逃的話，對方多半也是攔不住的。

  紅樓主人之所以會找上他，也是看中他的實力吧。

  而且，他只是法力境，反而不像不漏境強者那樣受到限制，可以隨意出手，不用擔心會消耗壽命。

  可是，面對天人境強者，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那已經是另外一個層次了。

  就像從凡境到神通境一樣，神通境到天人境，那是質的飛躍，從一個修行者，初步成仙了。

  所以，關鍵，還是得儘快突破到不漏境。

  境界差距太大了，他就算再凝聚出一頭不漏境的神獸化身，也很難與天人境抗衡。

  說到底，他自身的境界才是最重要的。

  他若是到了不漏境，使用天人衰滅這一招，對天人強者也能產生更大的威脅。

  ……

  「念頭通達！」

  顧陽想到文珏給他的建議。

  仔細回憶起來，這一路模擬結下的仇家，從柳家，到林家，到沈家，再到曹依依，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若說有恩怨的，秦家算一個，幽冥宗算一個，黃泉洞天那個詭物算一個……

  至於赤明天那位，三聖門的朝陽大聖，就更不必說了。

  敵人太強，沒有不漏境以上的實力，根本無法解決。

  可是不解決他們，就無法做到念頭通達，難以突破到不漏境。

  得，成死結了。

  ……

  …………

  顧陽離開了文院，帶著伊芙前往皇宮，跟蘇凝嫣商談蠻族入侵一事。

  她果然早有準備，將四海錢莊的銀子抽調出來，就是為了填補國庫的虧空，為這一仗作準備。

  他有點奇怪，「國庫怎麼會虧空得如此厲害？」

  說起來，大周這些年衰退得太厲害的，在武大幹掉了前前任皇帝後，這個國家就像是江河日下一樣。

  蘇凝嫣嘆息道，「有人處心積慮要搞垮大周，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武安侯的謀逆大案，再到武大刺殺先帝，環環相扣。」

  「趙奕性子軟弱，即位後，根本鬥不過那些朝臣，幾位內閣大臣，為了爭權奪力，黨同伐異，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這一切，都是一個女人的布局……」

  顧陽忍不住插口道，「你說的，不會是孫雨微吧？」

  孫雨微，傳說中碧霄宮的弟子，與皇室有著大仇，利用武大幹掉了當時的皇帝後，導致了皇室與武家的大戰。

  那一戰，深刻地改變了大周的格局。

  蘇凝嫣聽到這個名字，眼神有些複雜，說道，「正是她。她為了顛覆趙家的江山，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顧陽說道，「她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出現你這麼一個異數，竟然將這搖搖欲墜的大周，重新扶了起來。」

  如果情況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那麼，她掌權後，將朝堂殺得血流成河，也能夠理解了。

  那些人已經爛透了，如果不以鐵腕手段，將那批人清洗掉，換幾個人，根本沒什麼用處。

  當然，說是這樣說，能下這樣的決心，還能做成這件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不小心，就是立刻死亡。

  蘇凝嫣的那位身外化身，居然將事情做成了，確實了不起。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這些年的經歷，總是讓我覺得，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背後推動。」

  蘇凝嫣這些話，已經憋在心裡很久，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

  「很多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巧合。『姐姐』的出現，她會進入皇宮，還有她與趙奕的相遇……這裡面許多事情，都太過於巧合。」

  她將身外化身收回體內之後，也融合了「姐姐」的所有記憶。

  「姐姐」的許多經歷，非常奇怪。全都是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巧合形成的，只要但凡出現點意外，就絕不可能以皇后之身，執掌朝堂大權。

  顧陽聽她這麼說，心中一凜。

  蘇凝嫣已經是法力境，若是連她都覺得有問題，那大概率是真的有問題。

  莫名的，他想到了剛剛見過的那位紅樓主人。

  會不會是他做的？

  不過，他沒有將此事說出來，轉過了話題，「那位孫雨微，到底是什麼來歷？」

  蘇凝嫣緩緩說出了一段歷史，「五百年前，秦朝出了一位極為出色的皇帝，讓國力達到頂峰。他本人也是武道奇才，不到五十歲，便修至法力境。」

  「可惜，他時運不濟，偏偏林家出了一位林天一，竟然邁入了天人境。是夏朝之後，第一位成就天人的人物。」

  「林天一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天下的格局。四大聖地為了除掉此人，掀起了一樁樁的陰謀。很快，整個天下，都被捲入其中。」

  「當時，碧霄宮也派了一名弟子來到人世間，她結識了一位姓趙的青年……」

  這是一段頗為狗血的故事，碧霄宮的弟子，跟趙家太祖相愛了。

  林天一被四大聖地的人聯合鎮壓後，秦朝由於死了太多的高手，很快分崩離析。

  趙家太祖在那位碧霄宮弟子的幫助下，趁勢而起。

  一開始很順利，他們的勢力不斷壯大，直到後來，天下間只剩下兩股最大的勢力，趙家太祖遇到了一位無法戰勝的敵人。

  那位碧霄宮弟子為了幫助情郎，不惜回到碧霄天，偷走了宮中的至寶，最終，將那位大敵斬殺，掃平了一統天下的最大障礙。

  而她自己也受了重傷，實力大損。

  然後，趙家太祖生出了別相心思，派人去殺她，她依靠一件異寶逃得一命，從此下落不明。

  「如果我猜得沒錯，孫雨微應該就是那個女人收的弟子，前來找趙家報仇的。」

  顧陽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狗血的一段往事。

  他恍然道，「所以，你那位師傅，才是碧霄宮的傳人！」

  這一下，他終於將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了串起來。

  蘇凝嫣當時在鎮妖塔中找到的那把劍，應該就是碧霄宮丟失的那件至寶。

  後來，他在鎮妖塔第八層，那具神雞大聖的屍體裡面，發現的那個人類的屍體，多半就是那位碧霄宮的叛徒。

  這麼算下來，蘇凝嫣才是妥妥的碧霄宮傳人。

  怪不得她會神霄六滅。

  很多事情，真的是出人意料。

  如果不是蘇凝嫣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隱情。

阿良車輪餅

309 秘密

  顧陽問道，「碧霄宮的立場是什麼？」

  他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同為四大聖地之一，碧霄宮的存在感太低了。

  從系統覺醒到現在，他進行了那麼多次模擬，大周不知遭遇過好幾次大危機了，他卻從來沒有跟這個勢力有過交集。

  三聖門和赤明天就不說了，另外一個同樣低調神秘的星辰海，他都在模擬中打過交道，而且不止一次。

  這碧霄宮是怎麼回事？為何對大周毫無興趣的樣子？

  蘇凝嫣搖頭道，「我也不知，師尊雖然收我入門，目前還只是記名弟子。我從未去過碧霄宮。師尊也很少說起碧霄宮的事。」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去問楚惜月。說不定，她知道的比我要多。」

  楚家？

  顧陽突然想起，武二曾說過，楚家是碧霄宮扶持起來的勢力。

  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蠻族入侵一事，你既然早有應對，那我就等你消息了。大軍要開拔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說完，便離開了。

  蘇凝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有些複雜。

  自從十八年前，趙家剿滅武家那一戰之後，損失了太多的高端戰力，大周的總體實力就嚴重下滑。對地方的控制力也越來越差。

  若非有洛王在那裡撐著，就趙奕那個性格和能力，大周早就崩了。

  反觀草原那邊的蠻族，那位汗王勵精圖治，國力蒸蒸日上，族內人才輩出。

  最麻煩的是，蠻族那位自封武神的不漏境強者，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天人境。

  這一下，蠻族中，就有了兩位天人。

  自夏朝以來，蠻族在最頂端的實力，第一次超過了大周。

  蠻族那位汗王野心勃勃，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不久後，必然會大舉入侵。

  她在幾年前，就在防備著蠻族，做了許多準備。

  可是，如今正是皇室最虛弱的時候，能夠指揮的不漏境，僅有兩位，而且只能鎮守皇宮，無法離開。

  軍方倒是有好幾位法力境，加上鎮國公，實力也太弱了。

  要知道，那位汗王麾下，就有兩位不漏境強者。法力境更是有近十位。

  在常規力量的對比下，還是大周這邊落在下風。

  本來，有洛王坐鎮，那位汗王也不會太過過份。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蠻族有兩位天人，若是他們出手，就能擋下洛王。

  所以，關鍵還是蠻族背後那兩位天人的態度。

  為此，蘇凝嫣特意去請教過師尊。

  當時，她師尊說，「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殺掉你們的兩位天人。反過來，也是一樣。」

  「為什麼？」

  「這是大道之爭。」

  大道之爭？

  蘇凝嫣還想再問，她卻不願再開口。

  這是最壞的情況。

  蠻族兩位天人若是出手，洛王和文院院長都會被拖住。

  到時，總體實力更差的大周必敗無疑。

  而朝廷最後的力量，也會被打光。就像是五百年前的秦朝那樣，再也無法壓服天下，距離皇朝破滅不遠了。

  改朝換代還是小事。最可怕的是，萬一洛王和文院院長也輸了，到時，就是神州陸沉，億萬黎民，都將面臨蠻族的屠刀。

  這並非不可能的，赤明天那一位，一直以來，就是想在神州掀起殺戮。很可能會跟蠻族那兩位天人合作。

  此刻的蘇凝嫣，感覺自己身處在一條破船中，風雨飄搖，處處兇險，隨時可能傾覆。

  顧陽自告奮勇，才讓她心中多了一絲信心。

  不久前，顧陽與赤日在無量山那一戰，她已經得到了詳細的情報。

  內衛在赤尊教中，也安插有眼線。

  顧陽如今的實力，堪比不漏境。

  有他在，與蠻族的一戰，至少不會輸得太慘。

  可是，那太危險了。

  他一個人，要如何匹敵對方兩位不漏境強者？他終歸只是法力境而已。

  若是可能的話，她是真的不願意讓顧陽去冒這個險。

  ……

  顧陽離開皇宮，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現在，真正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只有天人了。

  近期，他最主要的敵人有三個，朝陽大聖，赤明天那一位，還有蠻族的天人。

  紅樓主人說會幫他擺脫朝陽大聖的追蹤。

  赤明天那一位最近已經偃旗息鼓，似乎是放棄了追殺他。

  至於蠻族的天人，那也得到兩個多月以後才會碰到。

  這樣一看，他有了一兩個月的安全期。

  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儘可能的提升實力。

  不漏境他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不代表他沒有辦法提升實力了。

  顧陽回到文院後，就前往他住的院子，打開系統。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法力三重天，登頂宗師榜第一。】

  【你獨自一人，悄悄前往靖州，通過海外的傳送陣，抵達瑞琴大陸。】

  【三個月後，你抵達大陸最南端的地獄谷，尋找不死冥皇。】

  【你找到不死冥皇，將其生擒，從它生上提取出兩滴鳳凰精血。隨後，你在各處流浪，結識了幾位強大的御獸師……】

  【七年後，仙宮強者降臨瑞琴大陸，短短一個月，就將大陸攻占大半。】

  【你跟隨殘存的御獸師，退到獸神殿。】

  【一年後，仙宮強者發動最終戰役。獸神殿被攻破，你逃至後殿的禁地，發現了一隻巨大的玄武遺蛻。】

  【很快，仙宮強者追至，將你擊殺。終年三十一歲。】

  獸神殿的後面，竟然有一隻玄武遺蛻？

  顧陽愣住了。

  皇宮地底的那個神秘人不是說過，玄武遺蛻在蓬萊天的妖神谷中嗎？

  等會……

  突然，一道閃電在他腦海中劈過。

  也就是說，瑞琴大陸，就是蓬萊天。

  獸神殿，就是妖神谷！

  臥槽！

  居然是這樣。

  這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說，蓬萊天是妖族的國度嗎？怎麼變成這樣，居然被人類奴役了。

  妖族，未免太慘了。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個妖族的國度，居然會出現御獸師這樣的職業，專門就是對付妖獸的。

  這比起夏朝時，那些用妖獸的妖丹和精血來修煉的武者還要離譜。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一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一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一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一。」

  這一次，顧陽的法力幾乎沒有一絲增漲，倒是腦海中的御獸空間，有所進升。

  那獸神殿，對於御獸師來說，真是一個聖地，在那裡待一年時間，就能得到巨大的進步。

  「再來。」

  顧陽再一次打開模擬器。

  《九天御神訣》，就算再多一頭不漏境的妖獸，對他的實力，也不會有質的提升。

  還不如提升御獸師的等待。

  他此時的位階是頂級大師，相當於法力三重天。

  只要再進一步，成為傳奇御獸師，就相當於不漏境。到時，去瑞琴大陸抓一頭不漏境的妖獸，簽訂契約。那他本人，就能擁有不漏境的實力。

  除此之外，他還能使用一些法術，將寵獸的戰鬥力提升幾成。

  對他的實力，提升更大。

  此時，他的餘額還有七百一十四點。可以進行十七次模擬，將御獸師的等級提升到傳奇，應該沒什麼問題。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法力三重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