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全書完)

阿良車輪餅

371 衝擊天人

  「幽冥圖？」

  顧陽從這件靈寶的元靈那裡，得知了這件靈寶的名字與主要的功能，眼睛不由亮了起來。

  它的功能，主要有兩個，一是吞噬魂魄。

  所有被吞進去的魂魄，都會在裡面變成厲鬼，冤魂一類。

  另外一個功能，就是將厲鬼和冤魂放出來禦敵。

  整個過程，無須主人插手，全自動化，一鍵式傻瓜式操作，哪怕沒有修煉過邪道法術的，也能夠祭煉出鬼王一類的強大鬼物。

  不過有一點，魂魄生前是什麼修為，經過幽冥圖轉化後，就是什麼境界，不可能再度進化。

  這意味著，這件靈寶的威力有多強，取決你收進去多少鬼魂，要麼以量取勝，要麼以質取勝。

  之前的幽冥老祖，走的是以質取勝的路子，只收了五個元嬰期的鬼王。元嬰期以下的，他壓根就看不上。

  但是，這對顧陽來說，有一個難處。

  他早就發現，殺了人之後，那人的元神法力魂魄等等一切，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力量，顯然都轉化為了能量，被系統給吸收了。

  也就是說，他殺了人之後，要麼變成能量，要麼將其魂魄收進幽冥圖中，只有二選一。

  這還用得著選嗎？

  當然是能量比較重要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這件靈寶沒有用，相反，它在某些地方，也許能派上大用場。

  比如說，黃泉洞天。

  詭物，也是厲鬼的一種，說不定，也能收入幽冥圖中。

  黃泉洞天的詭物數之不盡，殺之不絕，如果能收入幽冥圖，那可就省事了，要是還能將詭物轉化為己用，那就再好不過。

  顧陽對於這件靈寶的元靈本身，也頗為好奇，「你既然是靈寶，一定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你對上古之事，知道多少？」

  那頭黑龍有些畏懼地說道，「回主人的話，小的只是地階靈寶，原先的主人，只是地仙的修為，是魔光宗的一位長老。放在水月洞天只是個小人物而已，知道得並不多。」

  顧陽眼睛一亮，「也就是說，你還記得上古的事情？那你知道，上古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天道是怎麼崩塌的？」

  黑龍搖頭道，「大劫是突然降臨的，當時，小的正跟之前的主人在某處洞穴中閉關苦修。突然，那位主人慘叫一聲，就死於非命。小的也留在那處洞穴中，僥倖存活了下來。當時發生了什麼，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顧陽多少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還記得上古時代的事情的靈寶元靈，結果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如今的水月洞天，跟上古之時，有什麼區別沒有？」

  「當然，如今的水月洞天，面積還不到原來的萬分之一，只保留了原先水月宗的一小部分地盤。」

  顧陽一怔，只有原來的萬分之一？

  那上古時代的水月洞天，得大到什麼程度？

  他有點想像不出來。

  他問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估計，當初大劫降臨時，為了防止整個水月洞天崩塌，水月宗用它們的鎮宗至寶山河圖，將最核心的區域隔絕了開來。就是如今的水月洞。」

  終於有點乾貨了。

  顧陽又問了一些上古時代的問題，一邊繼續往天墟的方向飛去。

  「主人是要前往天墟吧？」

  突然，幽冥圖的元靈主動問道。

  「對。」

  「那裡原本是水月宗的山門所在，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變成了天仙的戰場，打得空間崩塌。連山河圖都被打破了。」

  顧陽奇道，「你對這些事情，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小的再上一任主人，曾在裡面探索過很多次，最終死在了裡面。」

  「那你對那裡是不是很熟悉？」

  「熟悉也沒用，裡面的空間早已經是支離破碎，變得極不穩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變化，毫無規律可言。」

  ……

  顧陽與元靈談話間，已經到了天墟的外圍，此時，他卻有些遲疑起來。

  如果說天墟裡面的空間隨時會發生變化，那上次模擬的結果，就不再準確。

  畢竟，模擬中，他並沒有碰到幽冥老祖，也沒有得到幽冥圖。

  一個細小的變化，都會引起蝴蝶效應，更何況是原本就如此不穩定的地方。

  他想到這裡，打開了系統。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是。」

  【……】

  片刻後，他不再猶豫，朝前方飛去，很快進入了天墟的範圍。

  入眼望去，到處是一片廢墟，這也正是天墟這個名字的來由。

  按照幽冥圖元靈的說法，這裡本是水月宗的山門所在，後來因為天仙之間的大戰，將這裡給毀了。

  這樣算起來，事情是發生在天道崩塌之後。

  在天道已死的情況下，那些天仙們，為什麼還要大打出手？

  要知道，天道死了之後，修為越高的，受的影響越大，那種情況下，不想著怎麼苟活下來，反而跟別人打個你死我活，圖什麼呢？

  難道，是為了那件至寶山河圖？

  顧陽心裡想著，注意力卻極為集中，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同時，他借用了燭龍的神通，燭龍之眼，能夠趨吉避凶，而且，憑藉著血脈之間的感應，冥冥之中，能知道那頭燭龍屍體的大概位置。

  他在模擬中，來了天墟的次數並不多，卻是經常能找到燭龍的屍體，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正是他的燭龍化身，與那屍體之間的血脈聯繫。

  天墟雖然危險，但是以顧陽如今的實力，只要不是故意作死，也並不是那麼危險。

  ……

  一天之後，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就在某個方向。

  他循著那個方向飛去，避開了好幾道極難發現的空間裂縫後，闖入了某個空間碎片中。裡面，正躺著一具巨大的屍體。

  「燭龍屍體！」

  幽冥圖的元靈突然又冒了出來，語氣相當驚訝，「它怎麼死在這裡？」

  顧陽問，「你認得它？」

  「上古神獸，僅次於幾位帝君的存在。三界當中，赫赫有名的強者。」幽冥圖的元靈說道，「可惜，它死的時間太長了，萬載時光的沖刷，讓它身上的道蘊都消散了。」

  顧陽落在燭龍屍體的頭頂，取出人皇劍，將它的頭顱給割開了。

  就像元靈所說，這頭燭龍屍體的道蘊已經完全消散，要不然的話，就憑他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割開它的皮膚。

  燭龍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腦袋，割開皮膚後，裡面就是已經完全乾枯的肉。

  ……

  顧陽花了半天的時間，成功從屍體中提取出了八滴精血。

  最重要的東西到手。

  接下來，他將手按在燭龍的屍身上。

  【檢測到能量源，是否充能？】

  「是。」

  【充能成功，獲得能量兩千點，當前餘額五千八百點。】

  兩千點！

  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在的單筆收穫了。

  不愧是上古神獸的屍體，哪怕死了一萬年，也值這麼多錢。

  要是剛死的時候……

  顧陽搖搖頭，沒有繼續想下去。

  是時候離開了。

  接下來，才是考驗。

  ……

  顧陽離開天墟的過程相當順利，燭龍之眼可以看穿虛實，在這樣的環境中，正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他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準備前去尋找葉凌波。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忘憂山！

  原本屬於忘憂老祖的地盤，之前也曾顯赫一時。

  後來，整個山門被人給端了。而作為門主的忘憂老祖，竟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連山門都不敢回，自此銷聲匿跡。

  而忘憂山，也變成了無主之地。

  某座人跡罕至的山峰處，葉凌波看著盤坐在山洞裡的道門掌教，目光一霎不霎的。

  此時的文珏，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即將邁出那一步，也即是最關鍵的一步。

  葉凌波能親眼見證這個過程，是她的幸運。

  此刻，她的童孔變成了純白色，泛著光芒，緊緊地盯著坐在山洞內的文珏。

  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波動，在文珏的身上震盪開來，不斷往外擴散，最終，驚動了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那幾個存在。

  幾乎是同一時間，水月宗，古江劍派等幾個門派中，有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朝忘憂山的方向看去。

  「終於要邁出那一步了嗎？」

  其中，古江劍派中，一個宏偉的身影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冷酷，手一划，面前就出現一道裂縫，他邁步走了出去，瞬間跨過上萬里的距離，出現在忘憂山外。

阿良車輪餅

372 巔峰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顧陽將系統打開，接下來，將是一場大戰，他現在的實力，還差一些。幫不上什麼忙。

  若是能再提升一些實力，說不定就能改寫這一戰的結局。

  還是迷霧森林那四位君主級的魔獸給了他靈感，從不漏境三層到天人之間，還有提升的空間。

  那就是領域。

  為了這事，他還特意詢問過精靈大祭司，按照她的說法，人類最巔峰的傳奇三階強者，都是擁有領域的。

  比如說，之前在精靈作客的那位風之賢者。

  能擁有這種稱號的，都是掌握了領域的超級強者。

  顧陽在大周，並沒有跟這種等級的武者交過手，所以也不知道武者當中，有沒有掌握類似領域力量的。

  上次他去秦家搶人，本來以為能跟那位不久後，就要突破到天人境的秦武打一架，誰知被瑤池仙宮的人一攪和，沒有打成。

  另外一位，就是文珏了，她距離天人也非常近。上次跟她一起聯手殺進皇宮裡，她頂著皇宮的禁制，攔下了宮中那兩位不漏境強者。

  她當時所用的，不知道是不是類似領域的力量。

  當時他的修為太低，也分辨不出來。

  不過，即便武道里，還沒有人掌握類似領域的力量，他也有信心，能夠自行開闢出一條路。

  只要知道一個方向，他就能利用模擬器一次次試錯，直到找到正確的方法為止。

  「是。」

  【二十三歲，你已經是不漏境三層，你在水月洞天，擊殺古江劍派四位元嬰強者，被碧水真人盯上。】

  【你前往忘憂山，親眼見證文珏邁出那一步，天道顯現，你有所感悟。】

  【當文珏即將突破到天人的時候，一道劍光從天空飛來，關鍵時刻，文院院長出現，擋下了這一劍。】

  【然後，你帶著葉凌波，逃出了此處。】

  【你們亡命而逃，半途中，察覺到一道劍光追來，你們險之又險地離開了水月洞天。】

  【不久後，文院院長受傷而歸。得知文珏在那一戰中隕落。】

  【你將萬象洞天和星羅洞天的通道打開，隨後帶著楚惜月和蘇青止她們前往廣寒仙宮。】

  【半年後，你離開仙宮，前往金庭洞天，與金庭國主達成合作。你四處出擊，兩個月時間，就將另外兩個國度的仙神屠戮一空。】

  【另外兩個國度的國主徹底被惹怒，聯合追殺你。金庭國主從天而降，你們聯手，將兩位國主擊殺。將金皇玉冊重新合一。】

  【一年後，金庭國主順利突破，成為天君，擁有洞虛境的修為。】

  【不久，瑤池仙宮兩位天人趕至，被金庭國主擊殺。】

  【在你的提醒下，金庭國主將洞天入口重新加固，擋住了詭物的侵襲。】

  【直到十年後，洞天入口被攻破，一頭洞虛境的詭物帶著一群詭物蜂擁而至。金庭國主與它們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三年後，詭物殺到金庭的核心，開啟了最後的戰爭，關鍵時刻，一座仙宮破空而至，擊殺無數詭物，將金庭國主救走。你來不及登上仙宮，就被擊殺當場。終年三十八歲。】

  終於還是讓金庭國主順利突破了。

  顧陽心中有些欣賞，禁魔領域用來對付天人以下的修士，那真是大殺器，來再多也不夠他殺的。

  「看來，就算是幽冥圖這件靈寶，也拿洞虛境的詭物沒辦法。」

  顧陽心中想道。

  本來，他覺得擁有禁魔領域和幽冥圖這兩樣專門克制詭物的手段，也許能解決掉詭物的危機。

  現在看來，洞虛境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幽冥圖的能力範圍。

  還有，最後時刻出現，救走了金庭國主的那座仙宮，不會就是瑤池仙宮吧？

  救了金庭國主，卻不救他，還真是夠現實的。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八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八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八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一。」

  顧陽沒有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他的不潛境三層，還有進步的空間。

  如今，他只是將全身的血液細胞融入元神，接下來，是擴散到全身的所有細胞，到那時，才是不漏境的巔峰。

  片刻間，他就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十五年的時間，他的進度，還不到全身的二十分之一。

  這意味著，至少需要二十幾次模擬，他才能完成既定目標。

  他的能量點，可不夠撐那麼長時間。

  「看來，得換個方式了。」

  他心中想道。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是。」

  【……你拿出月神之弓，以箭為引，溝通了另外一個大陸的尹芙，精靈大祭司在遠程釋放了一個傳送陣，將你傳送至西堤大陸。】

  【……終年四十五歲。】

  嗯，比起之前，多支撐了三年時間。

  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實力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

  其中，估計是幽冥圖的功功最大，阻擋了那位邪神進攻的腳步。

  比起在金庭大陸，多活了七年，不錯。

  接下來，顧陽將剩下餘額一口氣都用完了。

  五千八百點，總共是十一次模擬。

  「還差一些。」

  他神情凝重，將御神空間裡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這個時候，必須做一些取捨了。

  月神之弓，疑似靈寶，卻無法溝通到元靈，只能用太陰幽熒的力量來激活。但它是溝通另一個大陸的尹芙的唯一手段。

  若是將它能充能了，那他就無法在短時間內，前往西堤大陸。

  幽冥圖，靈寶，目前來說，還是挺有用的。

  巨靈錘，靈寶，可以不受禁魔領域的影響，兩者結合起來，任何不漏境，都擋不住他一擊。

  幾件靈寶他都不捨得，只能看向另外幾樣東西了。

  最終，他一咬牙，拿出那四柄純陽飛劍，就是能夠布下四象劍陣的那四把。

  這四件純陽法寶，只有四位不漏境聯手，才能布下劍陣，威力比迷霧森林的那些君主級魔獸的領域強一些。

  但是還沒有到天人境的範疇。

  使用的條件比較苛刻，等蘇青止她們到不漏境，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暫時來說，派不上用場，只能用來壓倉庫。

  還不如拿來變現，等到他的實力變得更強，才能得到更多好東西。

  【檢測到能量源，是否充能？】

  顧陽想清楚後，說道，「是。」

  【充能成功，獲得能量四千點，當前餘額四千三百。】

  這麼值錢！

  顧陽有些驚喜，本來想著，純陽法寶就值五百點，能有兩千點就不錯了。

  沒想到，這四把劍，竟然值一千點。

  不對，應該是套裝比單件要值錢。

  這系統，還挺智能的。

  「繼續。」

  顧陽繼續模擬。

  到了第五次模擬的時候，他終於將全身的細胞都轉化。

  這樣的境界，放到上古之時，就是滴血重生，是體修的巔峰，哪怕被打得只剩下一滴血，也能夠實現重生。

  繼續修煉，那就是元神不滅，那就涉及到天道的範疇。

  如今天道已崩滅，元神無法寄託虛空，根本無法修煉到那處程度。

  接下來，努力的方向是領域。

阿良車輪餅

373 三位化神

  哪怕到了不漏境的巔峰，對顧陽的實力而言，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想要對付天人強者，還是不夠。

  不過也許去赴瑤池之會，就夠了。

  他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看了一眼還剩下的一千八點能量，決定試一下。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是。」

  【……幾天之後，你前去北海之濱，參加瑤池之會。你進入瑤池仙宮時，遭遇了變故，陷入了一處兇險的禁制中。】

  【你憑藉強橫的身肉，硬扛了過去，消耗掉八成的本源後，終於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你取出從紅月大聖的本體中得到的那顆桃子，卻再次引動了旁邊的禁制。你急忙將靈桃服下。很快，一位仙宮的宮女從沉睡中驚醒，氣息無比強大。】

  【緊接著，那位宮女的氣息開始跌落，很快跌到了元嬰期的水平。她憤怒之下，欲要殺你。你果斷出手，將其反殺。】

  【你的行為，驚醒了更多的宮女。這些宮女，原本都有著人仙的修為，醒來後，卻都鐵落到元嬰期。你為了自保，不得已，將她們都殺了。】

  【將最後一位宮女殺死後，你發現，你被困在這裡，無法逃離。就連月神之弓的定位也失效了。】

  【二十年後，終於有人打開禁制，發現你的存在，卻沒有殺你，只是將你生擒，帶至某處，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讓你活了下來，又過了十年，你的修為沒有任何進步，那人對你失去了耐心，將你處死。終年五十三歲。】

  三十年！

  顧陽沒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原本的必死之地，撐過去後，就是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

  他躲在仙宮裡面，二十年後才被人發現。

  這就離譜。

  看樣子，瑤池仙宮的掌控者，根本無法控制這座仙宮。

  而且，他還得知了一件極為關鍵的情報。

  上古時代，人仙境的強者，從沉睡中甦醒後，境界會直接跌落到不漏境。

  只要是不漏境，管你以前是什麼境界，他都照殺無誤。

  瑤池仙宮內，那片區域的宮女，就這樣全被他給宰了。

  這些原本的人仙境強者，給她們一些時間，估計很快就能找到進階天人的辦法。

  顧陽想到這裡，頭皮不由有些發麻。

  光是那個區域，估計人仙境強者的數量就不少於十位。

  那麼，整個瑤池仙宮，這樣實力的人有多少？

  等這些人全都甦醒過來，度過最虛弱的時期，擁有天人境的修為，那將是多麼可怕的實力？

  怪不得瑤池仙宮四處攻城掠地，哪裡都要摻一腳。

  人家的實力，確實夠豪橫！

  天人境，很可能有上百位，這樣的實力，誰能抵擋？

  就連黃泉洞天的詭物之災，也無法將瑤池仙宮給滅掉。

  這樣一個恐怖的勢力，該怎麼對付？

  顧陽想到頭都有些大了。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五十三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五十三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五十三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二。」

  現在，顧陽需要的是形成領域的方法，這就需要經驗和知識。

  ……

  …………

  三次模擬，很快全部用掉了，他還是沒有頭緒。

  顧陽又將御獸空間裡的東西取了出來，開始挑選。

  「就它了。」

  最後，他挑中了黃永康從幽冥老祖那裡搶來的那個木盒。

  從禁制盒蓋的禁制，就知道裡面的東西一定極為不凡。

  這玩意無法強行打開，要用暴力的話，大概率裡面的東西就毀了。

  可是想要打開禁制，他又要花時間去學禁制之術。

  他現在可沒有那麼多能量，可以浪費在這上面。

  衡量再三，他決定將它給充值了。

  【檢測到能量源，是否充值？】

  「是。」

  【充值成功，獲得能量五千點。】

  五千點？

  顧陽愣了一下，什麼玩意這麼值錢？

  整整五千點，相當於十個不漏境三層的強者。

  可惜，手上的木盒已經徹底消失，他估計永遠也無法知道，那個木盒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了。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還是繼續模擬吧，時間不多了。

  「是。」

  ……

  …………

  三次模擬之後，顧陽看到一條提示，【……你終於領悟出形成自身領域之法……】

  成了！

  當他領取了獎勵後，整理著腦海中的相關知識與經驗，明白了過來。

  大周的武道，與西堤大陸的修為體系，有著很大的差別，想擁有跟他們一樣的領域，不太現實。

  但是，武者完全可以走出另外一條不同的道路。

  說白了，擁有領域，代表了在某種法術上面，已經有了極深的造詣，距離領悟某種法則已經不遠了。

  領域，是傳奇和半神的中間態。

  武者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自然無法形成領域。

  但是，武者同樣可以做到法師無法做到的事情。

  比如說，劍意，刀意等等。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武道意志。

  武者將精、氣、神三者結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獨特的力量印記，於一瞬間爆發出來，可以將威力提升到極致。

  說起來容易，但是要實現起來，卻是極難。

  顧陽再一次打開了系統。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是。」

  【……】

  ……

  …………

  忘憂山的上空，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正是古江劍派的那位祖師，碧水真人。

  他看起來就是個中年人的模樣，穿著一件道袍，背後背著一柄木劍，他低頭看著那個異界女子的所在，眼眸中透出一絲激動。

  突然，他開口道，「申老鬼，你還沒死嗎？」

  身後不遠，一道人影彷佛憑空出現，那是一個頭髮鬍子都白了的老者，身後背著一個紅色的葫蘆。

  老者笑眯眯地說道，「好你個碧水，修為越發精湛了。看樣子，不久之後，你就能超過老夫。」

  此人，是另外一個大派赤帝峰的祖師，叫申不令。名字古怪，人也古怪。在水月洞天的化神中，此人的年紀是最大的。

  據說，他已經接近兩千歲，快到理論壽命的極限了。

  當然，碧水真人才不會相信這個傳聞，在他剛突破到化神期的時候，他就聽過這個傳聞。

  到現在，整整五百年了，這老傢伙依舊活蹦亂跳的，一點也看不出壽命要終結的樣子。

  他們兩個，一個是年紀最大的化神，一個是年紀最小的化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一個有些傲氣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此事肯定瞞不過你們。」

  只見第三道人影顯現，那是個年輕人的形象，衣著華貴之極，氣質雍容，看起來不像是修行者，反倒是人間的王侯。

  此人名叫魏帝，本是俗世中的一位皇帝，為求長生，將帝位傳給兒子後，就一心苦修，當他成為化神境之後，破關而出，發現自家的江山早已經易主了。

  他對帝王之位，也失去了興趣。反而是開創了一個門派，名為玉皇閣。幾百年後，就成為天下最頂尖的大派之。

  他們三位，都是老熟人了。

  當年，碧水真人突破到化神境的時候，前來「道賀」的，就是這兩位。

阿良車輪餅

374 先天靈寶

  整個水月洞天，總共就五位化神，現在一下子就到了三位。

  碧水真人與他們兩個，雖然曾有過小小的不愉快，畢竟沒有真的發生衝突。

  在這方天地，至少有上千年，沒有出現過化神期修士之間的戰鬥了。

  化神修士雖然不像大周的不漏境武者那樣，動用一次力量就會消耗壽命。但是兵凶戰危，同等級的修士之間，沒有真正打過，也不知道誰更強。

  為了一點義氣之爭，實在是犯不著打生打死。

  三個人彼此之間，多少都有些看對方不順眼，但是從未爆發過什麼衝突。

  突然，背著巨大紅葫蘆的申不令壓低聲音道，「傅老鬼這個時候，應該也在附近吧。」

  三人的身周，都有隔絕內外的場域，不用擔心談話會被別人聽見。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可見其對那個「傅老鬼」的忌憚和畏懼。

  魏帝看他這個樣子，譏笑道，「申老鬼，你要是怕了，現在就可以退出。」

  申不令反唇相譏，「你要是不怕，何必拉上我們？當年，你意氣風發，一人一劍殺上水月宗，結果被傅老鬼斬去一臂，只能接上別人的手臂。怎麼，這些你都忘了？」

  魏帝被提到此生唯一的敗績，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申老鬼，你又比我好多少？被傅萬生斬了一劍，一千多年了，還需要用火元靈酒來鎮壓傷勢。」

  碧水真人目光微微一閃，心中很意外。

  原來，申不令和魏帝都跟傅萬生交過手。

  傅萬生，就是水月宗的祖師。

  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排名，但是碧水真人知道，傅萬生應該是水月洞天的第一人。

  只是沒想到，他實力如此強橫，就連申不令和魏帝，都慘敗在其手下。

  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此人的實力了。

  眼看著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僵硬起來，碧水真人適時開口了，「申老鬼，那傅萬生，為何會如此關注那位異域女子？」

  這個疑問，在他心裡已經很長時間。

  縱觀傅萬生此人行事，有許多古怪之處。

  水月宗是這方世界實力最強大的門派，傅萬生作為水月洞天的實際執掌者，卻放任魏帝，他，還有另外一位化神成長起來。

  這方世界從水月宗獨尊天下，變成了現在五大宗門齊名。

  傅萬生明明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在自己等人突破到化神期之時，盡數抹殺掉的。

  他為什麼不將威脅消彌在剛萌芽之時呢？

  碧水真人實在是想不通，換作是他，身處在那個位置，是絕不會容認有人能威脅到自身的。

  如今，傅萬生即將嘗到養虎為患的惡果。

  另外一個疑問，就是關於那個來自異域的女子。

  碧水真人是第一個發現這名異域女子存在的，因為她領悟的，跟他是同一條天道。

  他感應到天道出現某種莫名的變化，在冥冥中，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這方天地，僅剩五條殘缺不全的天道，正好五位化神，每人各占一條。

  雖然在功法典籍中都明確地說，修煉相同天道的人仙，並不影響各自的修煉。

  可如今天道崩塌，天地大變，誰知道情況會不會出現什麼變化。

  他可不會拿自己的道途來賭。

  這是大道之爭，他早已經將那個異域女子視為死敵。

  只是她極為狡猾，好幾年了，他一直無法鎖定其確切的位置。

  有好幾次，他幾乎就要抓住她了，卻受到某種力量的干擾，錯失了良機。

  那個干擾他的力量，應該就是傅萬生。

  碧水真人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後，就放棄了對那名異域女子的追殺。

  然後，想方設法將此事，透露給了申不令和魏帝，他們果然上鉤。

  三人極為默契地結成了一個聯盟，甚至不需要言明，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這是他們三個第一次見面，彼此都心知肚明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那就是，除掉傅萬生。

  如今整個水月洞天，唯一能威脅到他們的，只此一人。

  只要將此人除掉，他們就能高枕無憂。

  ……

  申不令聽到碧水真人的問題，一臉神秘地說道，「此事涉及到傅萬生，還有水月宗的天大秘密，你們確定要聽嗎？」

  「任何人，一旦知曉這個秘密。傅萬生必定會不顧一切，將他殺死。」

  魏帝有些不耐地說道，「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碧水真人也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圜的餘地。說吧。」

  申不令放低了聲音，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如今的水月宗，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水月宗了。」

  「一萬年前，天道崩塌。水月宗的掌教和另外幾個此界的天仙，當機立斷，利用至寶山河圖，將水月宗最核心的區域，隔絕了出來，形成如今的水月洞天。」

  「接下來，你們猜，發生了什麼事情？」

  魏帝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幾位天仙發生了內訌嗎，天墟就是這樣形成的，這誰不知道？」

  申不令問，「那你知道，他們為何而內訌嗎？」

  魏帝哼了一聲，「山河圖。」

  「一知半解，就不要出來賣弄了。」

  申不令反諷道，「你肯定不知道，山河圖是什麼吧？」

  魏帝側過頭，望向遠方，假裝沒聽到他的話。

  還是碧水真人給了一個台階，問道，「那山河圖，究竟是什麼樣的至寶？」

  申不令臉上浮起一絲得意之色，說道，「要說這山河圖，就不得不說水月宗的來歷了。傳說中，水月宗的創派祖師，是傳說中遠古時期的五方天帝之一的青帝的弟子。」

  「這山河圖，便是青帝所賜，是一件先天靈寶。」

  五方天帝？

  先天靈寶？

  碧水真人得到的傳承中，並沒有這方面的內容。不過光看這名字，就知道是上古真正的大能。

  上古時代，仙神無數，能被稱為天帝的，那將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至於先天靈寶，就是比靈寶更高階的存在。

  他手頭上就有一件靈寶，威力之強，絕不是法寶能比擬的。

  那先天靈寶，其威能得強到什麼程度？

  上古時代，水月宗的天仙強者，用它分割出一整塊大陸出來。

  那簡直是難以想像。

  ……

  就聽申不令繼續說道，「那場天地大劫發生後，上古時代的那些大能們，都無法倖免。很快，他就發現，唯一渡過此次災劫的希望，就是先天靈寶。唯有先天靈寶的主人，才能何存自身。於是，大戰爆發了。」

  「那一戰的結果，水月宗的山門被打成廢墟，所有天仙都隕落了，山河圖不知所蹤。」

  「後來，少數幾位水月宗倖存的弟子，重建了現在的水月宗，幾乎每一代，都會派人前往天墟，尋找山河圖的蹤跡。」

  「很長一段時間內，整個水月洞天，都沒有化神修士的存在，直到五千年前，水月宗才出了第一位化神。也是從那以後，水月宗不再派人到天墟。」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變得詭異，「兩位覺得，這是巧合嗎？」

  碧水真人的眼睛微微一跳，「你是說，水月宗已經找到了山河圖？」

  申不令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山河圖依舊在天墟中，支撐著這方世界。若是水月宗拿走了山河圖，那僅餘的五個天道，早已經崩塌了，又怎麼會有你我今日？」

  「我懷疑，水月宗是將山河圖的元靈帶走了。」

  「元靈？」

  碧水真人重複了一次。

  突然，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季動，猛地轉頭看去，神情變得無比嚴肅，「她怎麼這麼快？」

  申不令和魏帝都低頭看去。

  此時，忘憂山中的那名異域女子，已經邁出了最終的那一步，在她的頭頂，有天道顯化。

  三人同時齊聚此處，自然不僅僅是為了來殺人的。真要殺她的話，在她突破之前，就能派門下的弟子將其圍殺。

  他們同樣在等待著這一刻。

  當有人突破到化神的時候，天道顯化，這是一個近距離感受天道規則的絕佳時機，任何一個化神都不會錯過。

  他們甚至篤定，另外兩位化神應該也在附近。

  除了傅萬生之外，還有最後一位化神，最神秘的縹緲宗的宗主，雲縹緲。

  天道顯化，也是在一個剎那，很快，又即隱去。

  三人感受著天道彰顯出來的規則，各自都有一些收穫。

  可以說，光是剛才的領悟，就不虛此行了。

  收穫最大的，自然是碧水真人了，他在這一個剎那的收穫，超過了數百年的苦修，等回去之後，好好閉關，必能讓修為更進一步。

  這時，申不令揶揄的聲音傳來，「該出手了，再不出手，你想殺她，可就難了。」

  他們自然能發現，那個異域女子與碧水真人修的是一條天道。

  既是如此，那自然是該他打頭陣。

  碧水真人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解開，為什麼傅萬生會幫助那位異域女子？

  可是，此時已經顧不得多問了。

  申不令說得對，再不下殺手，等那個女子鞏固境界，就勢大難制了。

  「死！」

  他不再猶豫，當即出手。

阿良車輪餅

375 人皇劍之威

  碧水真人出手毫不容情，只見一道碧綠色的劍光，劃破空間，瞬間到了底下的忘憂山。

  旁邊的申不令和魏帝眼中都多了一絲凝重。

  他們都看得出，這是一件靈寶。

  靈寶級別的飛劍，比起其它類型的靈寶都要罕見，專司殺伐，捨棄了一切花里胡哨，將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

  哪怕是在上古時代，劍修放在同境界的修行者，也是大殺器。

  在水月洞天，古江劍派是唯一一家，整個門派都是劍修的門派。

  碧水真人竟有這樣一把靈寶飛劍，這讓申不令和魏帝心中都多了一絲忌憚。

  他雖然成為化神的時間最短，但是加上這把飛劍，足以對他們產生威脅了。

  眼看著那把飛劍就要洞穿那名異域女子的胸膛，突然，一柄白色的劍有如憑空出現，將它給擊飛了。

  「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碧水真人感覺失去了與飛劍的聯繫，不由大吃一驚。幸好，轉瞬間，他又重新感應到了飛劍的存在。

  「化神！」

  「化神！」

  一旁的申不令和魏帝同樣都是一驚。

  竟然憑空冒出一位陌生的化神強者出來，此人既不是傅萬生，也不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縹緲。

  「是來自異域的化神！」

  碧水真人大聲提醒道。

  他剛才跟對方過了一招，就判斷出此人的路數極為古怪，絕不是本方世界的人。

  申不令和魏帝都大感棘手。

  在他們的計劃中，並沒有算到對方會有這樣一位幫手。

  這一下，很可能就變成三對三了。

  對方還有傅萬生這樣實力遠超他們的強者，這一戰，勝算也不大。

  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傅萬生會跟異域之人勾結。

  他幫助那位異域女子突破也就罷了，竟然還和異域的化神強者聯手。

  他圖什麼？

  傅萬生這樣的實力，已經站在世間的巔峰，難道，他還想更上一層樓不成？

  就在這時，三人的耳中，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們儘管動手，我來攔住傅萬生。」

  碧水真人立時判斷出來，說話之人正是那位從未謀面的雲縹緲。

  同為化神，即使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從對方展露出來的力量，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到了化神期後，力量屬性是瞞不了人的。

  至少，在當前境界是如此。

  今日之事，當真是一波三折，意外頻出。

  一向極為低調的雲縹緲，居然主動摻和進來。

  三人還有些遲疑，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爆發開來，於虛空中，逼出一人，一身素白長袍，正是此方世界的第一人，傅萬生。

  碧水真人等三人見到雲縹緲都出手了，再無任何遲疑，幾乎是同時出手。

  四對三，對方有一位，還是剛剛突破，境界還沒有穩固，幾乎沒有什麼威脅。那就是四對二，並不是沒有得打。

  「動手！」

  最為果斷的，卻是申不令，只見他取下後背的葫蘆，從裡面噴出三道黑色的劍氣，朝著那個異域女子而去。

  魏帝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他取出的是一方白玉印璽，往空中一拋，便化為一頭巨大的五爪金龍，帶著高高在上的尊貴與不可一世的威嚴。

  那頭五爪金龍盤旋在他的頭頂，他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件金色的龍袍，整個人的氣勢為之一變，眼中透出冷酷霸道的光芒。

  他手朝那兩個來自異域的男女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的聲音，仿佛引起了整個天地的共鳴，風在吼，烏雲凝聚，雷電閃耀。這方天地，開始排斥那兩個「亂臣賊子」。

  身處其中的文珏和文院院長，都感覺到一種強大無比的排斥之力。

  特別是剛剛突破的文珏，在這一瞬間，竟失去了與天道的聯繫，有如從雲端跌落下來一般。甚至連法力都無法動用，徹底變成了一個凡人。

  此時，那三道黑色的劍光也飛了過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毫無辦法。

  而同時，碧水真人也出手了，把柄碧綠色的飛劍倏然飛至。

  一襲青衫的文院院長站在文珏的身旁，手中握著一把灰朴朴，毫不起眼的長劍。連出三劍，將那三道黑色的劍光斬滅。

  出到第四劍時，他手上的動作有了一個停頓，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他雖然服用了顧陽給的一棵靈桃，傷勢有所好轉，但是一身實力並未完全恢復。面對三位同等級的強者的壓制，他揮出這三劍，已經是極限了。

  本以為，他加上傅萬生，應該能護住文珏。

  誰知，竟然又冒出一個化神強者，竟然將傅萬生給攔下了。

  他傷勢未痊癒，以一敵三，終究是力有不逮。

  天人強者之間的戰鬥，都是在瞬息之間決出勝負。一個疏忽，便足以致命。

  此時，第四位沒有的計算中的化神修士，就是他們的重大疏忽，敗北幾乎是註定的了。

  ……

  「你是什麼人？」

  不遠處，一處虛空中，一道身影被逼了出來，那是一位身穿藍衣的男子，丰神俊朗，此時臉上的神情有些錯愕，死死盯著對面不遠處的人影。

  此人正是水月宗的宗主傅萬生，他空著手，並沒有帶任何兵器。凌空而立，身上的氣息強大而純粹。

  在他不遠處，一道縹緲的身影顯現出來，此人渾身籠罩在一層雲霧中，看不清他的真實長相。

  此人正是水月洞天五大化神中，最神秘低調的雲縹緲，他的聲音如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傅萬生，這是她給你取的名字嗎？真難聽。」

  此話一出，傅萬生的臉色就是大變，整個人如臨大敵，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縹緲淡淡地說道，「我是誰，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裝神弄鬼！」

  傅萬生注意到一旁的戰局，己方已經陷入了險境。當即不再廢話，體內的力量湧出，欲要救人。

  「定！」

  雲縹緲一聲輕喝，頓時，傅萬生體內的力量如同被封印了一般，竟然就此停滯了下來。

  傅萬生臉上的神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這……怎麼可能？你」

  「想救她嗎？做夢！」

  雲縹緲的聲音像是從九幽中傳來，冰寒徹骨。

  ……

  文珏看著那道碧綠色的流光，心中湧起一種久違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凡境之時遇到神通境那樣，那樣渺小無助，除了等死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當時，就是身邊的男人救了她。

  現在，情勢更加兇險，就連那個曾經無所不能，從赤明天那位天尊手下將她救走的院長，面對這個的情況，也無能為力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

  面對這必死之局，她心中卻是異常平靜，只有淡淡的不甘與遺憾。

  最終，還是沒能幫師尊幫仇。

  她本是個孤兒，流落在街頭當乞丐，是師尊將她帶走，收入門中，從此脫離那個苦海。

  對她而言，道門就是她的家，師尊就是她的父母至親。

  赤明天尊殺她師尊，殺她的師兄弟姐妹，毀掉道門。於她而言，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她這些年如此努力地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殺上赤明天，將那位天尊斬於劍下。

  本來，她已經看見報仇的曙光，結果還是功虧一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闖入了她的眼帘，擋在她的身前。

  是他？

  文珏心中湧起驚訝的情緒。

  她性子清冷，一直以來，除了報仇之事，她對其他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

  但是這個名叫顧陽的男人，還是給她留下了印象。

  那驚人的修行速度，就連她都為之震驚。

  每一次見面，這個男人的修為都是連跨幾級。

  記得初次見面時，他連神通境都不是。

  不久後，就變成金身境了。

  又過了一個月，突然就變成法力了。

  現在，事隔兩個月，他竟然已經到了不漏境巔峰，都快趕上她了。

  咦，不對！

  文珏猛然間，發現了異常。

  他為什麼不受那個仙術的影響？

  仙術，仙人所用的法術，蘊含了天道法則，對於神通境的人來說，有時候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就像是不遠處，那個身穿龍袍，頭頂著一條五爪金龍的化神強者所使用的這個法術，蠻不講理，直接將她打落境界，淪為凡境。

  這就是仙術。

  這個仙術有如此威力，對方肯定是藉助了靈寶之威。

  她已經突破到了天人境，也擋不住這一記仙術的威力，只能站在原地等死。

  為何顧陽這個不漏境巔峰，卻不受影響？

  文珏心中突的一跳，猛然間，又生出一絲希翼。

  緊接著，就見顧陽取出了一柄劍。

  那劍看似普通，卻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正大堂皇，浩浩蕩蕩的氣勢。

  嗡！

  劍身上，開始嗡鳴起來，一道光華沖天而起。

  文珏感覺一股暖意湧來，那股無形的禁制瞬間消融，她再一次感應到了天道的存在。

  下一刻，那個身穿龍袍的男子，頭頂的五爪金龍發出一聲悲鳴，在那道劍光的壓制下，巨大的軀體開始崩潰。

  而那個身穿龍袍的化神修士，也面現痛苦之色，發出一聲慘叫，「這是人皇劍！」

  他的表情凝固了，身體隨風而散，化為了齏粉。

  一位化神強者，就此隕落。

阿良車輪餅

376 對峙

  「什麼？」

  「怎麼可能？」

  「人皇劍！」

  魏帝的突然死亡，給在場的幾人造成了巨大的震動。

  特別是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心裡更是多了幾分驚駭。

  自上古時代之後，水月洞天開始出現化神真人以來，從未發生過化神真人戰死的事情。

  目前只有兩位化神死亡，都是壽命到盡頭之後，自然逝去的。

  魏帝是第一位被人殺死的化神真人，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一位元嬰期的小子給殺掉的。

  這讓他們如何不驚？

  剛才那小子爆發出來的那股力量，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魏帝祭出的那方金印，分明是一件靈寶。經過靈寶的加持後，實力幾乎達到了化神中期，都可以與傅萬生一戰了。

  結果，卻被一劍斬殺。

  不，不對，那小子甚至沒有出劍。

  「人皇劍！」

  直到他們聽見了雲縹緲的驚呼聲，才悚然一驚。

  人皇劍？

  竟然是傳聞中的上古人族第一至寶，這把劍，也許不是人族中威力最強大的神兵，但絕對是最著名的。

  上古時代，第一代人皇，正是憑藉這把劍，開啟了人族的輝煌之路，為人族的崛起，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把劍，對於人族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

  這也是公認的人族共主之劍。

  怪不得魏帝會死，在人皇劍面前，不管是什麼人，都沒有資格稱皇當帝。

  那方金印也好，魏帝本身也好，剛才的作派，對人皇劍來說，就是僭越。死得那是一點也不冤。

  碧水真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已經將靈寶飛劍收了回來。生怕跟人皇劍產生碰撞。

  他這把碧水劍，雖是靈寶，卻又如何能跟那傳說中的人皇劍相比。

  萬一發生了磕碰，傷了這件靈寶，那他後悔都來不及了。

  ……

  【獲得能量五千點，當前餘額六千三百點。】

  【獲得能量五千點，當前餘額一萬一千三百點。】

  顧陽看著那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和他頭頂上的那條五爪金龍瞬間灰飛煙滅，也是愣了一下。

  等看到眼前跳出的兩條提示，眼皮劇烈跳動了一下。

  人皇劍威武！

  顧陽心中不由驚嘆。

  說實話，他取出人皇劍，根本沒想那麼多，純粹是這件神兵最好用。

  他本想使用斬玄劍法，硬接下那記必殺的飛劍。

  誰知道，剛把人皇劍拔出來，它居然自行爆發開來，將旁邊身穿龍袍，頭頂五爪金龍的人給斬了。

  等顧陽反應過來，眼前已經跳出兩條提示。

  一條，是擊殺那位天人強者的獎勵。

  另一條又是什麼？

  難道是毀滅一件靈寶後的獎勵。

  一位真正的天人，竟然這麼值錢。

  五千點能量！

  之前，他幹掉了幽冥宗的那位宗主，只得到一千點，看來，只是個偽天人而已。距離真正的天人境，還差得很遠。

  顧陽看向被剛才那一劍震懾住的另外兩位天人強者，將人皇劍橫在身前，目光幽深。並沒有主動出手。

  他現在的實力，跟天人境相比，還差了一些，真要打起來，很吃虧。

  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人皇劍斬殺了那個僭越稱帝的傢伙之後，就沉寂了下來。沒有人皇劍的幫助，他想殺那兩位天人，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對方不知道啊。

  他現在做的，就是戰略威懾。

  此時的形勢，對方兩人，己方三人，看似自己這方占優。

  實際上，對方兩人是實打實的天人戰力。

  自己這邊呢，院長的實力沒有完全恢復，還是個傷號。文珏剛剛突破，估計連一種仙術都還沒有掌握，再加上他。

  真要打起來，結局難料。

  ……

  另一邊的碧水真人和申不令雖然忌憚人皇劍的神威，卻沒有被嚇得轉身就逃。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那個元嬰期的小子，並沒有真正掌控人皇劍。

  這種級別的至寶，也不是元嬰能夠掌握的。

  今時不同往日，上古時代，有過不少元嬰修士，憑藉先天靈寶反殺人仙的事情發生。

  但是如今天道崩塌，哪怕是先天靈寶，在時光的沖刷下，力量用掉一分，也是少一分。元靈為了自保，也絕不會肆意揮霍力量。

  人皇劍再怎麼霸道，也不可能見人就殺吧。要是那樣的話，它根本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所以，兩人既不想動手，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就這樣與顧陽三人對峙著。

  雙方都在等，等待另外兩人之間決出勝負。

  那兩人，正是水月宗的宗主傅萬生，還有縹緲宗的創立者雲縹緲。他們成了這場天人大戰的勝負手。

  ……

  「人皇劍！」

  最先認出人皇劍的，就是雲飄渺。

  他整個人有如籠罩在一層煙霧中，不知用什麼手段，一出手，就制住了水月洞天第一人的傅萬生。盡顯幕後梟雄的風範。

  可是，當他發現了人皇劍後，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變得無比凌厲。一瞬間顯露出來的氣勢，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撲面而來的壓力。

  「這真的是天人？」

  顧陽感到有些心驚，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絕不是普通的天人強者。

  這個世界上，天人強者之間，也是有強有弱的。

  最強的那個檔次，無疑就是夏帝，赤明天尊。

  夏帝就不說了，赤明天尊之所以強，因為它很可能是上古大能，原先的修為遠遠超過天人，只是天地大變，天道崩塌之後，跌落到這個境界。

  這種上古大能，實力自然不是普通的天人可比的。

  他懷疑，這位雲縹緲，很可能就是一位上古大能，不知用什麼方法苟活到現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他們四個加起來，也不一定夠他打的。

  那麼問題來了，在模擬中的時候，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顧陽出手之前，肯定是進行過模擬的，得知沒有危險，才會動手。

  可是，模擬中只是簡略地一筆帶過，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無法得知。

  只知道這一次，是有驚無險，救下了文珏，大周從此多了一位天人強者。

  ……

  「不！」

  這時，傅萬生突然大吼一聲，只見他的眉心處，多了一道豎眼，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那隻豎眼中射出，終於從那種被禁錮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此時的他，有如天神下凡，神威凜凜。眉心的那隻豎眼射出的光芒，正中雲縹緲身上，他身周的雲霧頓時散去，露出了真容。

  傅萬生看見他的樣子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可能」

  雲縹緲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剛才我制住你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是誰了。」

  「不管你是誰，你都得死！」傅萬生的神情變得無比陰冷，眉心處的那個豎眼中，金色的光芒正在凝聚。

  「沒想到你竟將這門神通練成了。可惜，對我無用。」

  雲縹緲對他豎眼中的金光視而不見，說道，「我自問待你不薄，當年，為何要背叛我，真的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傅萬生一言不發，眉心處的金光射出，快到的他身上時，竟然自行消散，無法傷及對方分毫。

  雲縹緲繼續說道，「你不願意說，沒關係，我知道怎麼讓你開口。她就在這裡，對嗎？」

  這一下，傅萬生臉色大變。

阿良車輪餅

377 元靈

  顧陽聽這兩人的對話，越聽越覺得古怪。

  這兩人之前就認識，而且關係不一般，然後傅萬生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雲縹緲……

  這故事，怎麼聽著這麼狗血？

  至於那個女人是誰，已經是呼出欲出了。

  不是葉凌波還有誰？

  問題是，他現在已經跟葉凌波結成了道侶。

  這算什麼？

  四角戀嗎？

  顧陽下意識地往葉凌波所在的方向看去，她就在身後不遠處，見她眉頭緊皺著，似乎有些困擾。

  她並沒有多少關於上古時期的記憶，但她既然繼承了前世的宿慧，靈寶，還有諸多好處，自然要承擔相應的因果。

  這是逃不掉的。

  ……

  碧水真人和申不令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面面相覷。

  這雲縹緲與傅萬生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起來雲山霧罩的，似思起來，卻讓他們忍不住有些心驚。

  他們兩人下意識地朝那個剛突破到化神期的外域女子望去，想當然地以為，她就是雲縹緲和傅萬生口中說的那個女人。

  「你敢！」

  傅萬生聽到雲縹緲的威脅，勃然色變，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面銅鏡。鏡面晃動間，上面無數景象變幻。

  ……

  「問心境！」

  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同時驚呼出聲，顯然對那面鏡子極為忌憚。

  問心鏡，水月宗的鎮宗至寶，據說是創派祖師水月天君所傳，比起山河圖這件先天靈寶，問心鏡的名氣要大得多。

  當年水月天君憑藉此寶，蕩平水月洞天的一切本土勢力。奠定了水月宗在此界的地位。

  問心鏡下，被鎮殺的天君就有三位。

  至今這件天階靈寶的威名，依舊在這方世界流傳。

  要知道，碧水真人的碧水劍，還有申不令的那個葫蘆，都只有人階靈寶而已。

  靈寶從低到高，分別為人階，地階，天階。對應人仙，地仙，天仙。

  這等級，就比他們的靈寶高兩階。

  這意味著，這件靈寶蘊含的天道，要高深得多。

  若是傅萬生能夠催動問心鏡的威力，哪怕只有一絲，在場估計沒有一個人能抵擋。

  這一下，他們兩人的心中，頓時有了轉身而逃的衝動。

  ……

  眼看著傅萬生用手中的問心鏡照向雲縹緲，鏡面上亮起了七彩的光芒，隨即定格在一個畫面上，印照出雲縹緲的倒影。

  「呵！」

  就聽雲縹緲輕蔑地笑了一聲，手一招，就見那面鏡子上面的影子一滯，光芒暗澹下去。

  隨後，猛地一個震動，脫離了傅萬生的握控，飛到他的手中。

  這一下變化，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誰也沒想到，雲縹緲竟輕而易舉，就將傅萬生手中的天階靈寶給奪了去。

  碧水真人和申不令目光都變得有些呆滯。

  這也行？

  這一下反轉之快，讓他們反應不過來。

  那可是天階靈寶啊，說奪走就奪走，還講不講道理了？

  ……

  「你竟然妄圖拿我的法寶來對付我，真是愚不可及。」

  雲縹緲說著譏諷的話，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失望，「我本以為，你背叛我，是有著什麼宏圖大志，求的是長生道果。誰知，竟然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

  「知道嗎？這一千年多年，我一直在觀察你。可是，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啊。」

  雲縹緲說著，語氣卻變得極為憤怒，「胸無大志，不思進取，整個世界的資源都為你所用，卻不想著如何更進一步。」

  「心慈手軟，有別的競爭者出現，不施以雷霆手段將其滅殺，卻放任其成長起來。養虎為患。若非如此，何至於有今日之事？」

  「想我縱橫一世，從小山村里走出，到一界之主，從未有過敗績，到頭來，卻栽在你這個廢物手裡！」

  雲縹緲說到最後，近乎咆孝了。

  ……

  一旁的人聽到他的話，臉上都流露出驚色。

  一界之主？

  這個詞，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

  特別是碧水真人和申不令這兩位本地的土著。

  從古至今，在水月洞天，有資格稱為一界之主的，有且只有一位，正是那位縱橫無敵的天仙巔峰的水月天君。

  難道，眼前這位雲縹緲，竟是一萬年前，本該隕落在大劫中的水月天君？

  那傅萬生又是誰？

  至於顧陽，文珏和院長三人，雖然不知道一界之主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那絕不是一般的強者。心中愈加警惕，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一定有哪裡不對。」

  顧陽感覺事情似乎開始失控。

  不應該啊，就這麼短的時間裡，不會出現什麼變數才對。

  可是，看雲縹緲展現出來的實力，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可能跑得掉。

  他悄悄打開系統，開啟了一次模擬。

  ……

  雲縹緲咆孝完後，很快又恢復了冷靜，「你的這些愚蠢，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你作為先天靈寶的元靈，誕生於鴻蒙未開之時，歷經億萬年才生出靈智，活到今日，已經無數個年頭，見識過的生靈何止億萬。」

  「你居然會為了一個人類，不惜捨棄軀殼來背叛你的主人。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

  這一下，不但是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就連的院長和文珏都是大吃一驚。

  那傅萬生，竟然是先天靈寶的元靈？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先天靈寶，那是傳說中的存在，上古大劫之後，所有的先天靈寶都消失不見，至今再沒有再過世。

  在場所有人，對先天靈寶的了解，都是來源於一些上古典籍，上面記載的東西，真假難辨。

  他們對於此事的真假，其實是半信半疑。

  不過，不管是碧水真人和申不令，還是院長他們，都悄悄地拉開一段距離。

  可是很快，他們就駭然地發現，自己明明在不斷飛退，跟雲縹緲的距離竟然沒有絲毫減少，就像是被困在此處空間一樣。

  這一下，他們都知道，自己等人的動作，絲毫沒有瞞過對方的眼睛。

  「山河圖！」

  申不令喃喃地說道，語氣有些苦澀。

  先天至寶山河圖，在山河間，蘊含著無數的空間。

  能在無聲無息之間，讓他們陷入空間的陷阱中，毫無察覺，也只有山河圖這件先天靈寶了。

  雲縹緲是不是水月天君，還不好說。但是此人確實能夠運使山河圖的一部分威能。

  而他此時用山河圖困住他們，目的不言自明。

  他要將他們全部留下來。

  ……

  自始至終，雲縹緲都沒有看向旁邊一眼，在他眼中，一直都只有傅萬生一個。

  他在等待對方的回答。

  傅萬生一言不發，取出了一把飛劍，懸於頭頂，眼中一片決然。

  雲縹緲見他不開口，繼續說道，「你我曾並肩作戰數百年，我知道，你並不是貪圖美色之人，葉師妹的性子，也絕不會以美色來誘惑你。」

  「所以，這裡面必定還隱藏著別的什麼秘密，我說得對嗎？」

  傅萬生頭頂的飛劍光芒大盛。

  不需要他開口，雲縹緲心中已經有了答桉。

  他說道，「葉師妹，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正是葉凌波。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色，馬上又冷靜下來，盯著眼前這個揮手間，便將自己挪移過來的疑似上古天仙的男子。

  傅萬生看到葉凌波出現，終於繃不住了，體內的仙元之力爆發開來，大喝道，「放開她！」

  雲縹緲澹澹地說道，「當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山河圖的元靈了，想與我爭奪山河圖的控制，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說話間，手中的問心鏡一晃，只見鏡面上，出現了傅萬生的道影。

  不遠處的傅萬生整個人定在那裡，眼神也暗澹了下去，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這位水月洞天的第一人，在他面前，從頭到尾，一直被壓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雲縹緲看向葉凌波，說道，「葉師妹轉世之後，風采依舊。」

  葉凌波並沒有受到禁錮，想來人家根本不擔心她會暴起傷人。

  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真是你的師妹？」

  「你能問出這句話，確實是師妹無疑。」

  葉凌波笑了，「世人都說，我是上古仙人轉世，以前我只是半信半疑。沒想到，這竟是真的。」

  雲縹緲說道，「按理說，你是天仙中階，真靈還未寄託於虛空之中。在天道崩塌之後，真靈不可能承受得住轉世時的胎中之迷才對，竟然能夠轉世成功。看來，那個秘密，應該藏在你的真靈當中。等一下，我將你殺了，取出你的真靈看看。」

  葉凌波問，「我們有仇？」

  「沒有，師尊門下，兄友弟恭，向來團結。你我以前更是關係莫逆，我遇到生平最強大的敵人，還是師妹你給我助拳。這一點，我一直很感念。」

  「那你為何要殺我？」

  雲縹緲感嘆道，「天道崩塌，萬仙同墜，唯一渡過大劫的希望，便是山河圖。這是生存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說呢？」

  「原來如此。」葉凌波嘆息一聲，說道，「動手吧。」

  說完，閉目待死。

  「師妹放心，我的劍很快，不會讓你感到一點痛苦。」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想殺她，問過我沒有？」

阿良車輪餅

378 我真是天才

  「嗯？」

  雲縹緲第一次轉頭朝旁人看去，並不是因為對方說的那句話。

  像他這樣的人物，已經不會因為旁人的一句話而動怒。對他來說，化神期的修士，跟路邊的螻蟻無異。

  若不是天地大變，天道崩塌，這些化神，連站在他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真正讓他動容的是，對方竟然無視山河圖的空間法則，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雖然天道崩塌，加上失去元靈，山河圖的威能不足當年的萬一，但也不是一個化神期的小子能夠闖過的。

  不，連化神都不是，竟是一個小小的元嬰，還是個體修，體內融入了多種妖族的精血。

  雲縹緲一眼就將對方的底細看穿了，唯一值得他看重的，只有對方手中那把人皇劍。

  不過，人皇劍雖然強大無匹，但這裡不是人間，不屬於人皇的領地，它的威力要大打折扣。以它如今的狀態，不可能破開山河圖的空間屏障。

  雲縹緲心中生出一絲好奇，打開法眼看去，臉上浮現一絲驚疑之色，「末法之道？你是那位仙尊門下？」

  ……

  當顧陽飛了出去，闖過空間禁錮，出現在雲縹緲面前之時，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特別是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兩人，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手持靈寶，都無法逃開這一片區域。

  那位元嬰期的小子，居然視這片空間禁錮如無物，就這樣闖過去了。

  而且，他竟然不趁機逃走，反而到了那位疑似天仙的恐怖存在面前，想要救人。

  這小子倒是有情有義，只是，未免太過不自量力了。

  對方是一位天仙啊，哪怕跌落到化神期，更是能夠動用先天靈寶山河圖的威力，還有天階靈寶問心鏡在手。

  連傅萬生這樣公認的水月洞天第一人，都毫無還手之力。

  他不過是元嬰期，就算能闖過這片空間禁制，手持人皇劍，又怎麼會是那位天仙的對手？

  ……

  「顧陽？」

  文珏和院長也是吃了一驚，他們知道顧陽行事，總是出人意表。每次他出現，都能帶來一些「驚喜」。

  這一次也是一樣。

  關鍵時刻現身，救了文珏一命，還擊殺了一位化神期的強者。

  以不漏境的修為，斬殺天人境強者，哪怕藉助的是人皇劍的力量，那也實在是驚世駭俗到了極點。

  本來一切很順利，誰知，竟然又冒一位來自上古的天仙，展現出可怖的實力。將修為已經到了化神中期的傅萬生玩弄於股掌之上。

  他們這些初期實力的，被困在原地，一身法術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這是院長碰到的第二位源自於上古的強者。

  之前那位是赤明天尊，他用盡一切底牌，付出巨大的代價，才勉強將這位天尊的一具分身擊殺。

  如今這位雲縹緲，給他的壓迫力還在赤明天尊之上。

  而他此時的狀態，還沒有恢復到巔峰。

  面對這個比赤明天尊還要恐怖的強者，他也是力有不逮。

  當，葉凌波被雲縹緲抓走的時候，二人心中都不由一沉，心知這次大概率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直到顧陽挺身而出，他們兩人真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他竟能擺脫這空間的禁錮。

  驚的是他居然要去救葉凌波。

  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哪怕在此之前，顧陽有過再輝煌的戰績，他們心中也沒有一丁點信心。

  那是一位上古存活至今的老怪物，還執掌一件先天靈寶和天階靈寶。實力之強大，有目共睹。

  除非顧陽將《九天御神訣》修煉至夏帝那樣的地步，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

  葉凌波聽到顧陽的聲音，睜眼一看，見他站在不遠處，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

  她當初決意要與顧陽結成道侶，是抱著非常功利的目的。

  那就是借用他的純陽之體，來煉化體內的仙元之力。

  兩人的相處，總體還算是比較合拍，但並不像是道侶，更像是盟友。

  這段關係，可以說相當脆弱。

  特別是在她得回了上一世的自己留下的靈寶飛劍之後，不再需要他的純陽之體。

  他們道侶關係存在的基礎，也不復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一些之前合作時結下的情誼。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陷入死地之時，他竟然會挺身而出。

  葉凌波心中錯愕、震驚、難以置信。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

  末法之道？

  顧陽聽到雲縹緲的話，心中一動。

  他使用的，自然是寵獸松鼠的禁魔領域，領域一開，將他禁錮在空間的詭異力量就消失無蹤。

  這麼輕鬆，他也是沒想到的。

  這意味著，那件先天靈寶的力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

  禁魔領域當然不是無敵的，要不然的話，在模擬中，也不會敗於天人強者之手。

  也就是說，禁魔領域對付天人級強者的時候，並不是那麼好用。

  可是，現在他一開領域，就讓先天靈寶的力量失效了，這就很古怪了。

  先天靈寶的力量，在本質上，竟然不如天人？

  顧陽看著雲縹緲，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會是怕了吧？」

  雲縹緲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說道，「若是上古時代，自然要敬你三分。只是，天道崩塌後，大羅金仙的處境更加危險。那位仙尊已經是自身難保，還有閒心管你一個小小的元嬰的死活？」

  顧陽突然一拍手，說道，「我知道了，你在拖延時間。」

  「不然的話，以你的作派，根本不屑於跟我這個元嬰期說這麼多話，隨手便將我殺了。所以，從這就可以推導出，你現在殺不了我。我說得可對？」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他們看看顧陽，又看看雲縹緲，見他不說話，神情有些不屑。

  他沒有動手！

  沒有反應，本身就是一種反應。

  他們的心思一下子活泛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雲縹緲為什麼沒有動手，但很顯然，他受到了某種限制。

  這就代表，這位「天仙」，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

  「差點就被你給唬住了。」

  顧陽是提前知道結果之後，反推回來。只要和道他是一頭紙老虎，推測出他的虛實，就不是太難的事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根本無法掌控山河圖吧？」

  「知道你的破綻在哪嗎？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說你觀察了傅萬生一千多年，如果你有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等上千年。你早就殺到水月洞天，將這叛徒擊殺當場。」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你只有製造出這種跟傅萬生一對一的機會，藉助他的力量，才能使用山河圖的一絲威能。」

  顧陽說著，突然一劍揮出。

  斬玄劍法第一式，斬元！

  這一劍，直接斬下了身旁的傅萬生的腦袋，恐怖的力量，將這位化神中期的無上強者，斬殺當場。

  這一下變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下一剎，在場的碧水真人，申不令，院長和文珏等人，發現身周的空間禁錮消失了。

  這小子說的，竟然是真的！

  四人都有些震憾莫名。

  【獲得能量一萬點，當前餘額兩萬一千三百點。】

  發財了！

  顧陽看到這條提示，心中的喜悅難以形容。

  兩萬多點，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數字。

  我特麼真是個天才！

阿良車輪餅

379 斬天仙

  「這」

  葉凌波看見顧陽一劍將傅萬生給斬了，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也是剛剛得知自己的前世，雖然僅僅知道個大概，但是有一點沒有疑問，傅萬生是她這一頭的。

  在前世，傅萬生還是山河圖元靈的時候，為了她，竟然背叛了主人水月天君。

  後面，與院長達成協議，送她到大周轉世的一系列操作，應該也是出自他手。

  傅萬生，這個此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是她的恩人無疑。

  現在，他卻被顧陽給一劍殺了。

  一邊是恩人，一邊是道侶。

  葉凌波一時間心情極為矛盾。

  ……

  顧陽斬殺傅萬生的整個過程中，雲縹緲都沒什麼反應。

  等人死了之後，他冷笑一聲，說道，「那又如何？」

  傅萬生一死，他手中的問心鏡就解脫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使用問心鏡，每次只能對付一個敵人。

  否則的話，又何必這麼麻煩，問心鏡一照，這些人早已經死了。

  就像顧陽說的那樣，他的實力，還達不到碾壓全場的程度。能夠控制住局勢，營造出無敵的氣勢，是取了巧的。

  當年那一戰，由於山河圖元靈的背叛，他差點就徹底隕落，最終只剩下一點真靈不昧。

  這些年，在無盡時光的沖刷下，他的那一點真靈也幾乎要被磨滅。

  一千多年前，他實在是支撐不住了，離開那片虛空，一點真靈回到水月洞天，耗盡最後一點力量，保住真元去投胎。

  自此，他所有天仙的痕跡都不復存在，需要從頭來過。

  這一世，他名叫雲縹緲，因為生母在生他的時候，夢到了一個縹緲的仙境，於是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他憑藉深厚的底蘊，從零開始，按部就班，一路修煉到化神初期。

  再然後，就無法再提升了。

  一是限於這個身體的資質，二是由於天道的變化，到了化神期之後，幾乎就是天地能夠容納的極限，想要再往前進一點，都極為困難。

  想要再進一步，只有奪回問心鏡，才有可能。

  他曾到如今的水月宗的山門去看過，布置得有模有樣的，只要有兩名元嬰坐鎮，他就很難攻進去。

  如今的水月宗，有七八名元嬰。

  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做，便放棄了強攻的打算。

  之後，他一直在尋找機會，一個與傅萬生正面接觸的機會。

  可是，想要從傅萬生那裡奪得問心鏡，絕不是一件易事。

  傅萬生的修為，已經在他之上，真要搏命，他沒有十足的勝算，萬一被那叛徒給逃了，那以後想要找到那樣的機會，就不可能了。

  雲縹緲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先聲奪人，在傅萬生的心中種下一個難以戰勝的假象，然後再利用葉師妹動搖其心神，終於成功奪回了問心鏡。

  問心鏡在手，區區一個傅萬生，已經不足為慮。

  他反而借用傅萬生的力量，驅使山河圖的一絲力量，將在場的其他人者困住。

  至此，他已經完全掌控了局勢，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接下來，就是問出葉師妹身上的大秘密了。

  山河圖是他師尊所賜，可以說，他的師尊青帝，才是山河圖的真正主人。

  能讓山河圖的元靈背叛他的，也唯有那位師尊。

  在師尊門下，論資質，論悟性，論實力，他都在葉師妹之上。

  師尊卻在山河圖中留下後門，將師妹的重要性，排在他這個山河圖的主人之前。

  此事太過反常。

  他的師尊是五方天帝之一，每一個舉動背後，必定有其深意。

  這些年，他一直在想，那位葉師妹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當年，要不是山河圖反水，他已經將另外三位天仙鎮壓在山河圖中，剝奪他們身上的道蘊，讓山河圖演化成一個真正的世界……

  山河圖元靈突然的背叛，將這一切都毀了。

  最終，他才淪落到這種地步。

  現在，就連一個元嬰期的小子，也敢在他面前大放闕詞。

  「那又如何？」

  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語中，蘊含著強大的殺意。

  這一下，雲縹緲心中已經動了真怒。

  他手中的問心鏡一轉，七彩的光芒亮起。

  轉眼間，鏡面上出現了顧陽的倒映。

  「住手！」

  一旁已經獲得自由的文珏和院長几乎是同時出手。

  他們剛才看見傅萬生被那鏡子照了之後，就有如失了魂魄一般，知道這件靈寶的厲害。

  一出手，都是攻敵所必救。

  ……

  雲縹緲對這二人的攻擊毫不在意，他就算再怎麼墮落，也不是一個重傷未愈，加一個剛突破的天人能夠挑戰的。

  他另一隻手的袖子裡，飛出一條匹練似的光芒，正是一把飛劍，朝著那個元嬰期的小子飛去。

  這一劍，直指要害。

  雲縹緲一出手，就是一套組合拳。根本不給他有喘息之機。

  可見他對這個元嬰期的小子，其實極為重視。

  「嗯？」

  他很快就察覺到不對，飛劍飛至那小子胸前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感應，被什麼力量給抹去了他的靈識。

  怎麼可能？

  雲縹緲看見那小子伸出手，將他的飛劍用兩根手指夾住，抬頭朝他望來，眼中儘是揶揄之色。心中不由大震。

  「他不應該是迷失在問心鏡中嗎？」

  問心鏡，直指人心，任你是大羅金仙，在問心鏡面前，也要直面內心的叩問。

  自他得到這件靈寶之後，就一直無往而不利，不管是多麼強大的敵人，拿問心鏡一照，一時半會之間，也難以從內心的拷問中掙脫出來。

  哪怕如今它的威力大減，也絕不是一個元嬰期修士能夠抵禦的。

  為什麼對方沒受任何影響？

  雲縹緲實在是想不通。

  ……

  顧陽卻是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位上古天仙，沒能給他造成什麼麻煩了。

  這傢伙，被他克得死死的。

  山河圖的空間禁錮，被他的禁魔領域給廢了。

  問心鏡，被他的燭龍神通給廢了。

  燭龍神通，足以看穿一切幻術和幻境。

  問心鏡的法術，說白了，也是一種高階的幻術。在能夠洞穿虛妄的燭龍之眼下，問心鏡的叩問心靈，在他身以上失效了。

  雲縹緲最厲害的兩樣禦敵手段，都拿他沒辦法，就註定其失敗。

  「到我了！」

  顧陽第一個字剛出口，人已經來到了雲縹緲的身前，人皇劍斬落。

  斬玄劍法第二式，斬神！

  這便是他趕來之前，領悟武道意志時，領悟出來東西。

  也是他敢來趟這一淌渾水的底氣所在。

  「哼！」

  雲縹緲反應何等迅速，在他尚未近身時，便作出了反應，身形一閃，就要消失在原地。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問心鏡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竟硬生生拖住了他的身體。

  「你敢！」

  雲縹緲驚怒地吼道。

  那道金光，正是他剛才攝入鏡中的傅萬生的那一點真靈。

  關鍵時刻，他的真靈再一次拖住了雲縹緲逃跑的腳步，有如歷史重演一般。

  下一個剎那，人皇劍已經斬至，將雲縹緲的身體一刀兩斷。

  「斬玄」

  他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聲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元神在這一劍之下，徹底被滅殺。

  一位上古天仙，就此隕落。

阿良車輪餅

380 戰利品

  「斬神！」

  正在趕來路上的院長看見顧陽的那一劍，不由為之動容。

  顧陽竟然將《斬玄劍法》的第二式練成了！

  《斬玄劍法》原本就屬於仙階的劍法，只有仙階才能掌握，涉及了道蘊的部分。仙階以下，別說領悟了，看都看不懂。

  他本人就是劍道方面的絕世奇才，在某次奇遇中，得到了這門劍法的傳承。於天人之前，也只是勉強修成了第一式斬元。

  踏入天人境之後，才掌握第二式斬神。

  他正是憑藉著這一式，以天人初境的修為，將赤明天尊這位上古大能的那具分身滅殺。創造了一個難以複製的奇蹟。

  這門劍法的威力之強大，自然不需要多言。

  可是，威力越強大的劍法，門檻也就越高。

  《斬玄劍法》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前置的入門劍法，一上來，就是最高難度。

  幾百年來，他一直想找一個傳人，能夠繼承《斬玄劍法》的。

  為此，他苦心孤詣，創出一式簡化版的斬元，放在文院的摘星閣中，任由天下人觀看領悟，不拘出身背景，哪怕是心懷不軌之輩，魔道中人，都可以去學。

  皆因這門劍法太難。

  文院中精英薈粹，天才雲集，卻無一人能領悟這一式。

  他當時的情況極為糟糕，赤明天尊還在虎視眈眈，他身上的傷勢卻一直無法恢復，最多只能出一劍，作為威懾。

  他絕不能讓《斬玄劍法》失傳，否則，整個人間，再無人能與赤明天尊抗衡。

  所以，他只能放棄門戶之見，從整個天下來遴選傳人，哪怕是別的門派弟子也無所謂了。

  即便是這樣，這麼多年來，各大世家，幾大門派，還有全天下最出色的人物，幾乎都到過摘星閣，依舊無一人能領悟那一式。

  隨著赤明天尊的布局展開，各方面的勢力都發動起來。他知道，它要對自己動手了，所以，果斷地將《斬玄劍法》傳給了顧陽。

  這麼多年來，他見過的天才無數，秦武也好，武勝天也罷，還有陳家、林家、劍宮的那幾位，他都能看出他們的上限。

  這些神州幾百年來，最有希望成就天人的人物，未來的成就，多半無法超過他。

  唯有這個小子，他看不透。

  看不透，便是最高的評價。

  現在看來，這也許是他有生以來，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顧陽在天人境之前，就能修成第二式斬神，還以之斬殺了一位上古存活到現在的天仙。

  這是何等的奇蹟。

  哪怕是他在全盛之時，實力遠超現在的顧陽，在剛才那樣的必死之局中，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件先天靈寶，一件天階靈寶，足以將他碾壓。

  可是顧陽卻做到了，他都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辦到的。衝破了先天靈寶的禁錮，又硬扛了一記天階靈寶的攻擊。然後用一記斬神，將那上古天仙斬殺當場。

  《斬玄劍法》第一式斬的是法力仙元。

  第二式斬神，斬的是元神。

  哪怕是天人級別的強者，元神已經修至純陽，與肉身無異。若是被這一式專斬元神的劍法斬中，不死也要脫層皮。

  ……

  顧陽與雲縹緲之間的戰鬥，幾乎就在一瞬間決出的勝負。

  文珏和院長都受到了巨大的震動，好歹心裡有了一些準備。在此之前，顧陽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輝煌的戰績，各種越階殺敵。

  這次的戰績雖然誇張了點，也很快就接受了。

  水月洞天那邊的碧水真人和申不令兩人，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簡直如墜夢中，還以為自己中了幻術。

  那位疑似水月天君的恐怖存在，竟然被一位元嬰給斬殺了？

  離奇，驚悚，震懼……

  兩人都是一宗之主，在這一界當中，屬於最頂尖的人物。此時看著那位元嬰期的男子，心裡竟感到有些不可逼視。

  這時，那個年輕男子轉過頭，朝他們望來，臉上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二人心中都是一寒，嗖嗖兩聲，不知用了什麼秘法，消失在原地，再無蹤跡。

  ……

  「這膽子，比兔子還小。」

  顧陽嚇跑了兩個化神強者之後，感覺體內一陣空虛。

  剛才那一劍，根本不是他這個境界能夠掌握的，瞬間耗盡了他的法力，精氣和元神。此時的他，虛弱到了極點。

  休內一點滴法力也沒有了，虛弱得差點連人皇劍都拿不起了，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了。

  感覺來一個普通人，都能將他打倒。

  若不是人皇劍傳遞過來一絲絲的力量，他想轉身都做不到。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

  他打開系統，直接選擇了一。

  這是他在出手之前，使用了一次模擬之後，還沒有領取的獎勵。

  正是在那次模擬中，他發現自己竟然將那位上古天仙給打跑了，發現了這傢伙外強中乾的本質。

  只是，在模擬中，院長和文珏都死了。

  別看那位上古天仙只能借用山河圖的一絲威能，此人使用起來，簡直是神鬼莫測，最後他殺了人後，還揚長而去。

  所以，顧陽意識到山河圖的關鍵是傅萬生後，毫不猶豫出手將其斬殺掉。

  這樣一來，那位上古天仙就無法借用山河圖的力量。

  果然，除掉他最大的倚仗後，顧陽輕而易舉將其斬殺當場。

  使用了獎勵後，他體內的法力瞬間又充盈了起來，體力恢復到巔峰狀態，元神也變得飽滿。

  原地滿血復活。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提示，【獲得能量五千點，當前餘額兩萬六千三百點。】

  堂堂上古天仙，居然這么小氣，才給了五千點。跟剛才那位被人皇劍擊殺的化神一樣。

  也就是說，此人真正的實力，其實比不上傅萬生。

  他和那幾位天人一樣，都是天人一階。傅萬生應該是屬於二階。

  那位上古天仙這樣的實力，憑藉一件先天靈寶和一件銅鏡靈寶，竟然壓製得五位天人毫無抵抗之力。其中還有一人的境界比他還高一階。

  這先天靈寶，也太牛逼了。

  顧陽想到這裡，看向手中的人皇劍，相比起來，這件名氣那麼大的人族第一至寶，似乎有點拉垮了。

  「哼！」

  突然，他腦海中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分明就是人皇劍的元靈，感應到了他的想法。

  它似乎不屑於解釋。

  呵，有本事不要有反應，那才是真高冷。

  顧陽在心裡恥笑道。

  這說明，人皇劍的元靈是挺在意與別的先天靈寶做比較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人皇劍算不算是先天靈寶。

  正想著，就見雲縹緲手上的那面鏡子被一片晶瑩的光芒包裹著，自行飛了起來。

  顧陽看見了，卻沒有動手去搶。

  雖然，他也挺饞這件靈寶。

  一件靈寶，至少五千點能量，能夠進行十次模擬，能不饞嗎。

  不過，他知道那些晶瑩的光芒，正是傅萬生的真靈，他剛才近乎偷襲將人家給殺了，最後又是靠著人家的真靈將雲縹緲給拖住，才有了一擊必殺的機會。

  再搶人家的靈寶，那就太不厚道了。

  那點晶瑩的光芒帶著問心鏡，徑直飛到了葉凌波的手中，隨後，那點光芒在她身邊環繞幾圈後，依依不捨地飛向了天空，轉眼消散不見。

  葉凌波手握問心鏡，看向天空，光芒消失的方向，目光有些複雜，說道，「謝謝。」

  然後，她走到顧陽的身邊，將問心鏡遞過去，說，「給。」

  「……」

  顧陽看著她手中的銅鏡，問，「什麼意思？」

  葉凌波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剛才吃醋了。」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顧陽沒好氣地說道，「收起來吧，那是給你的。」

  「我不需要。」

  葉凌波將銅鏡塞到他手裡，說道，「我有瑤光劍就夠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純粹，顯然是出自真心。在她的心中，只容得下劍的存在。

  既然這樣，我只能勉為其難收下了。

  顧陽將那隻銅鏡拿在手裡，觸感溫潤，卻感覺鏡子在微微顫抖著。

  這是怎麼回事？

  他有點奇怪，剛才這把銅鏡在葉凌波的手裡時，還好好的。

  「不要吃我……」

  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聽起像是個小女孩。

  顧陽奇道，「你是這把鏡子的元靈？」

  這種溝通方式，也只有靈寶的元靈了。

  他手頭上，有好幾件靈寶，跟它們溝通，都是這樣進行的。

  只見銅鏡上面，浮現一個小女孩的虛影，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梳著漂亮的髮髻，看起來粉凋細琢。

  此時，一張小臉卻是發白，身體抑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儘是恐懼，卻是拼命壓抑住自己，不敢表露出來，真是可憐兮兮到了極點。

  她顫聲道，「主人，求求你，不要吃我，我會乖乖聽話的……」

  什麼鬼？

  顧陽都懵了，下意識使用了燭龍的神通，仔細看去，確定這不是幻覺。

  這小姑娘，竟然真的是這銅鏡的元靈。並不是幻術一類。

  目前為至，他遇到過的靈寶元靈，只有人皇劍是人類的形象，但又不完全是人類。

  這面鏡子的元靈居然是一個小女孩。

  顧陽覺得挺稀奇的，而且聽她的話，似乎預知到自己的下場，讓他不要吃她。

  充值給系統，跟被吃掉，也沒什麼區別。

  這面銅鏡，果然不簡單。

  這時，一旁的葉凌波說道，「這是天階靈寶，難得元靈還能保留如此的靈智。可惜，你未到天人境，無法完全發揮它的威力。」

  院長和文珏也都到了，看著那銅鏡顯露出來的元靈，都有些驚異。

  二人也都有靈寶在身，但是在人間的那個環境，靈寶的元靈要麼就消散，要麼沉寂了。他們還沒有見過活的靈寶元靈。

  這是第一次。

  果然跟記載的一樣，靈寶的元靈，都擁有極高的靈智，跟人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像是先天靈寶那樣，元靈甚至能夠脫離本體，轉世重修。

  傅萬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把銅鏡的元靈雖然達不到那種程度，但是能夠保留到這種種度，也是極為罕見了。

  他們都沒有說話，這是顧陽的戰利品，自該由他自己處置。

  顧陽說道，「那你過來，讓我在你的體內留下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