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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琦拉 -【狂帝(寵妻大丈夫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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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6 00:02: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是她快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聲音了。

  那個聲音整天纏著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可憐而又乖舛的命運。

  她明明有著如天仙的美貌,細緻的心思,虔誠而又中心地伺候著皇后,皇后卻嫉妒她的貌美,生怕她勾引皇上,不是懲罰她做一些粗賤髒活,就是肆意地打罵她。

  一開始,她還想忍下去,可是有一天,兒時的姐妹明珠帶來了消息,說香香會懇求皇上救她出去,她等啊等啊等,望眼欲穿,卻沒等來任何消息。

  某日,皇后突然氣急敗壞地回到宮中,大發雷霆,把宮裡所有東西都摔爛了,她攔著身子縮在牆角,吭都不敢吭一聲。

  皇后又哭又罵,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知道皇上和香香偷偷在一起的事情後,她感到震驚的同時,心底也像是被誰刨走了一塊,又痛又苦。

  那個可怕的聲音又來了。

  香香不會來救你了,沒有人會來救你了,生在這樣的深宮,軟弱就是要被人欺,你明明樣樣都比香香強,為什麼當時皇上選的,偏偏是香香而不是你?

  這個聲音如影隨形,在她耳邊不停不停地說,她崩潰!

  是,她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她恨自己的軟弱,恨皇后的虐待,也恨香香的好命,更恨皇上的……

  她不想再這樣窩囊地活下去,皇后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機會--已經推動失去理智的皇后,召集了大批宮女太監,想要私下處死已經懷有龍種的香香!

  她要抓住這個機會,一償壓抑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心願!


  景灝心急火燎地趕回宮,一路上不停地責怪自己,是他太大意了。

  他根本沒想到,皇后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動香香!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如果香香或孩子出了事,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皇上,小心!」四名侍衛同時大喊出聲。

  景灝差點閃神,定睛一瞧,前方竟設下了一條絆巴索,若在平時,他肯定不會大意,但此時的他,五內俱焚,恨不得生出雙翅飛回宮中,胯下坐騎被他驅策得太急,要停已是來不及,四位侍衛來不及救他。

  他大喊一聲,雙手抓緊馬韁,馬兒嘶鳴一聲,前蹄揚起,他順勢拔身,千鈞一髮之際,他落到大海的馬背上,而他的馬被拌馬索拌倒了。

  「你們三個留下查清這件事,朕和大海先回宮。」

  「喳!」

  大海雙腿一夾,駿馬飛奔向皇宮。

  景灝抽出腰間的金牌,飛射到守城衛兵的手中,衛兵一見金牌,快嚇破了膽。

  他趕緊喝令樓上的守衛。「快開城門,皇上要進龍極宮,吹角通知後面的門衛開門,快!」

  無人敢怠慢,號角響徹整座宮。

  一道道厚重的宮門被打開,一匹坐騎飛也似衝進宮裡。

  景灝飛身下馬,龍極宮亂糟糟的一片,正在收拾的太監們一見皇上回來了,嚇得紛紛跪倒在地。

  「香香呢?」景灝揪住最近的一個奴才怒聲質問。

  小太監攔著嗓子說:「被皇后娘娘帶去內務府衙門了。」

  「朕回來再收拾你們!」景灝失去理智地吼。如果香香出了事,他一定要這班不能護主的奴才陪葬!

  他施展輕功,向內務府而去,大海緊跟其後。

  內務府,專管皇家的衣、食、住、行、並負責管理宮中太監、宮女及宮內一切事務,當然也包括賞罰。

  皇后既掌管六宮,內務府總管自是她的人。

  她要處死這個包衣丫頭,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香香被蒙住眼睛,被迫躺在一張稍寬的「十」字型凳子上,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住,綁人的繩子被鹽水浸濕過,越掙扎縛得越緊,她的手腕破了皮,傷口火辣辣的疼。

  「本宮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富查得意的笑聲在香香耳邊響起,她湊近香香身邊,小聲說道:「為了加重我的樂趣,我會親自動刑。我要讓你一點一點的死掉,窒息而死。」

  香香咬緊唇,避免自己說出話來刺激到她,會讓她更加瘋狂,她要爭取時間,她相信皇上會來救她的。

  她相信!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你父皇一定會救我們的,所以,你要做阿娘的乖寶貝,一定要堅持住!

  「把紙打濕。」富查冷酷地對身邊的小太監下令。

  香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心裡明白,一定是讓她慢慢死掉的酷刑。

  一張被打濕的紙貼在她的臉上,皇后究竟要做什麼?香香惶恐地等待。玩弄她嗎?用一張濕紙?

  接下來,她很快地明白皇后的用意了。

  她確實是要她一點一點地死掉,她要憋死她!

  打濕的紙一張一張地貼到香香臉上,開始還有呼吸的餘地,於是她盡量用嘴大口大口地呼吸,隨著濕紙越積越厚,空氣越來越少,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腦袋開始昏沉,不自覺的開始掙扎起來,用鹽水泡過的繩子深深陷進她的手腕,好痛好痛,可是她知道,自己至少還活著。

  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還沒有親口告訴景灝,她愛他,她不要說這樣死去。

  她要活下去!

  皇上,快來救她!

  景灝血紅的眼睛,只要有人敢上來擋,他就使盡全力踢出去,他看不清,也聽不見,只知道他的香香要死了,他兇惡得像一頭猛獸,害怕失去自己此生唯一的愛侶,他只想把罪魁禍首狠狠撕碎。

  他給她機會的,他放過她好多次了,只因她是他的結髮妻子,是他兒子的親娘,他放縱她一次又一次。這一次,她觸到底線了,觸到他絕情絕性的底線,他不會再姑息。

  富查轉過身,看到他,她笑了,狂笑出聲。

  「哈哈,她死了,她搶不了我的皇后寶座了。」

  景灝掐住她的脖子只想捏碎她。

  富查咳著,還是一個勁兒地笑。「你很愛她,對不對?活該,誰敢搶我的皇后寶座,誰就要死!」

  「那你就到地獄裡去享受你的皇后寶座吧。」景灝冷酷得加重手勁。

  「皇上、皇上,你別這樣,她是端敏的阿娘,你放開她!」被大海救下的香香,嚇得趕緊抓住景灝的大腿,用力阻止他。

  他迷茫地垂下頭,看見滿臉狼狽的香香,她的小臉好髒,眼淚,鼻涕和頭髮黏在一起,可是在他看來,她依然是那麼美麗,依然那麼讓他心動,恍若初相見時,她似桃花般的可愛小臉。

  「你沒死?」他呆呆地問。

  香香站起身,將他的手放在自個臉上。「你該摸摸看,我會呼吸,我身上是熱熱的,還有孩子。」他的大手滑到她柔軟的小腹上,她甜甜地對他笑。「我們的孩子也很乖喔,他知道父皇會來救他。」

  「你沒死?」景灝只能不停地重複這句話,不自覺鬆開抓住富查頸項的手。

  富查落到地上,咳嗽幾聲,昏過去。

  「景灝。」香香捧住他的臉,沉靜美麗的雙眼認真地凝神他。「我不會死,我要纏著你,和我們的孩子一起纏著你,纏你一輩子。我愛你。」

  景灝管不住酸澀的眼睛、顫抖的心臟,他聽到這輩子最美麗的語言,而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剛才,他經歷了地獄和天堂,而最珍貴的她,他失而復得,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只能緊緊抱住香香嬌小的身子,把臉理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無聲哭泣。

  「瞧你。」香香拍著他的後背,鼻子也有些酸。「你是皇上,在奴才們面前掉淚,好丟臉的。」

  他趴在她肩上,模糊地說出幾個字。「我樂意。」這小女人,管得還挺寬!

  景灝留下大海處理後續的事,交代他處理完後,即刻趕回龍極宮。

  待他們回到西暖閣,安達海帶著太監們已從太親王府趕回來了,眾人中還有一個香香多時未見的熟人。

  「靜如姐姐?」香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放開景灝的手,好好和靜如姐姐說說話,霸道的景灝卻不願放開。

  靜如淡淡一笑。「香香,好久不見。」

  「靜如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她,香香突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答應明珠的事,她有些慚愧,雖然答應了明珠,但並沒有盡心盡力,畢竟這段時間的雜事實在太多了,加上皇后與皇上的關係緊張,皇上也不在可能從皇后手中要出靜書姐姐。

  「是她救了你,她偷了皇后的令牌,出宮趕去了太親王府。」就為這個原因,景灝會感激這名宮女一輩子。「只要你開口,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靜如的眼飛速閃過一些什麼,但她很快斂下眼睫,以著有禮知分寸地口氣說道:「謝謝皇上隆恩,香香是奴婢的好朋友,救她是應該的,奴婢不要回報。」

  「不,」香香感激靜如的救命之恩,也打算抓住這個時機。「皇上,香香怕寂寞,你把靜如姐姐從皇后身邊要過來陪我,好不好?」

  景灝立刻點她鼻尖。「當然可以,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他溫柔地撫摸她柔嫩的臉蛋。「來吧,我得讓御醫好好給你看看,如果你身子好一點後,我們晚膳的時候去壽寧宮見太后。」

  「嗯。」香香滿臉信賴的點頭。「我和你一起去見太后娘娘。」

  可沒兩個時辰,聽到風聲的皇太后,不等景灝去見她,她自己先來到龍極宮,兒子、兒媳鬧出這麼大的事,在普通人家都要被街頭巷尾指三道四,更何況是堂堂帝王家?

  她如何坐得住?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坐到主位上,瞪著一臉無可奈何的景灝。

  這兒子,從小就懂事優秀,從不讓她操心,可現下竟鬧出這麼大動靜,為了香香那丫頭的話,她能理解,但也不至於把皇后給逼瘋吧?

  「皇上,你可知道剛才御醫告訴哀家什麼?」太后止不住怒氣。「皇后瘋了,皇上你可真是好本事!」

  雖然她也有意要廢皇后,但可不是用這種方式。

  「並非完全都是兒子的錯,還望母后給兒子解釋的機會。」

  「你說。」

  於是,景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聽得太后像是在聽說書似的,不時露出驚奇的表情。

  「你說什麼?香香受龍胎,懷孕了?」這是太后在聽完整件事後最在意的事。「你們、你們真是亂來!」

  皇帝子嗣,這可是關乎帝王家及整個天下的大事,為限制「子孫淫豫之行」,皇家有嚴格的制度,皇帝寵幸嬪妃,必在敬事房的文冊上記上一筆,行房後,太監會問皇帝「留不留?」皇帝若不允許,太監就會找準妃子腰股之間某處空位,微微揉之,則龍精盡數流出,如果不成功,就得喝藥下胎,很傷身體。

  如果敬事房沒有記錄,嬪妃私自懷孕,若沒有皇上的親口承認,這孩子也會沒有奴籍,這種事大都發生在身份卑微的宮女身上,皇上一時之興,卻給一個女子及其孩子帶來如此的命運,非常不公平,所以嚴以律己的景灝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你那麼寵愛香香,怎麼做出如此糊塗和事?」太后不解。

  聽出太后語氣中對香香的憐憫,景灝立刻跪下身去。「太后,並非兒子糊塗,而是兒子太喜歡香香,只能用隱瞞的方式暫時保護她。」

  一聽此話,太后的眉皺了起來。

  「你可別忘了,香香的身份。」一個包衣出身的卑微宮女,且宮外還有等著成親的未婚夫,這皇上實在太亂來了。

  「兒子正在說此事。」景灝滿臉鎮定,對安達海說:「把大海傳進來。」

  安達海銜命而去,不久,大海便躬身走進來。

  禮畢,大海見皇上都跪著,自然不敢起身。

  「傳大海又是怎麼回事?」太后問道。

  「大海才是香香的未婚夫。」

  「什麼?」太后大驚。「那……那個叫什麼炯奎的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景灝繼續解釋,「當時皇后說了這件事,兒子就有些懷疑,派人去查後,才發現整件事都是皇后暗中指示的,兒子查到大海身上,大海也向兒子稟明了所有的事。」

  大海跟著說道:「這件事臣進宮當侍衛時並不知,臣與香香姑娘的親事,是祖父輩定下的,臣在一次執行內務府任務時,查出香香姑娘的宗籍,才發現真相,當時隱瞞不說,是因為臣早已娶妻,與香香姑娘的婚約已經不作數了。」

  太后沉呤半晌。「皇后與監正敢拿這件事欺騙哀家和皇帝,一定要嚴查。」

  「兒子遵照太后的意思。」監正與他兒子早已被關進了大牢。

  「皇后已不能留,哀家容忍她多時,這次連你的『龍種』都敢動,如此善妒,怎可做統帥六宮的皇后?更何況她還瘋了,這瘋病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太后頭痛地搖頭。「明日就下哀家的懿旨,向天下發文,讓文學士下『罪已詔』,將皇后的過錯都列出來,把她……廢了吧……」

  「兒子遵命。」

  雖然有些對不住皇后,但她是自取其果。他不是沒手下留情過,但事關香香,他要杜絕一切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事物。

  太后不動聲色地盾向他,眼神微斂。「哀家想問皇上一件事。」

  「母后請說。」景灝亦察覺出太后細微的變化,回答變得謹慎起來。

  「你很愛香香吧?」

  他握緊拳頭,看向太后眼眸,神氣複雜,既有些怕太后會對香香不利,又不願說謊,讓他與香香的感情蒙塵。

  沉默好久,他才堅定地看著太后,點頭。「是,香香是兒子整個生命。」而他,會保護她免於任何不幸,即使這不幸,是太后加予的。

  他不想和太后對立,但太后如果想插手干涉的話,就要有與兒子決裂的打算。

  太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背過身來。「給哀家傳轎吧,哀家要回宮。」


  景灝進來的時候,香香正半躺在床上做女紅,一見他來了,小臉一紅,把手中正在縫製的小衣服藏到身後。

  「在做什麼?還不讓我瞧!」景灝玩興大起,撲到她向前,探手去抓。

  香香嬌笑著躲開。「你好討厭啦,還沒有做好,不准看!」

  「給我看一下會怎樣?」景灝挑眉。「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壞事?幹嗎不給我瞧?」

  她揚起小臉,眼睛不看他,很淘氣地說:「對啊,你說是背著你做壞事來著,不給你看就是不給你看,氣死你!」

  「你這大逆不道的小惡奴,很久沒被打屁股了,對不對?」景灝把她抱在腿上,有利的身形高度,自然已經瞧清楚她藏在身後的東西,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鬧她。

  「你敢,打壞了孩子,香香要跟你拚命。」她對他吐了吐舌頭。

  他親了親她甜蜜的酒窩,正容說道:「你才不對,要是打壞了你,我才要跟自己拚命呢!」

  她把手臂環到他頸項上,微微拉開距離,好看清他俊美的臉龐。

  「皇上現在嘴巴變得發好甜,是不是喝了香香親手調製的蜂蜜水,嘴巴才會這麼甜的?」

  景灝壞壞一笑,噘起嘴巴,湊上去。「乾脆,你自己嘗嘗試看?」

  嚇得香香趕緊把手臂從他的脖子上拉下來1,伸開雙手阻擋。

  「我才不要,皇上這樣,好像小豬的嘴巴!」

  唉呀,沒親到柔軟粉嫩的小嘴,只親到細白的小手,這樣也不錯,聊勝於無。景灝咬住她指尖,不放了。

  「放手啦!」他咬得她手指好癢,香香敏感得想要甩他的箝制。

  「想跑到哪裡去?」他微眯著雙眼,深邃的狹長黑眸閃爍著魅惑的火焰,原先嬉戲般的啃咬,變成了貨真價實的誘惑。

  好色情啊!

  香香的心臟怦怦亂跳,白潤如玉般的小臉上慢慢染上紅暈,惹人愛憐。

  景灝啃著香嫩的小手,雙眸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

  「好啦、好啦,我投降啦。」香香把藏到枕頭下的小衣服拉出來,鋪展開給他看。「跟你說還沒做完嘛,非要看,皇上最討厭啦……唔唔……」

  景灝早把嘴巴湊上來,就等著她張嘴,直接把舌頭伸進她甜蜜的小嘴,霸道地吸吮蜜汁。

  「皇上……」她迷糊地抬起雪白的頸項,任他為所欲為。

  「不准叫我皇上,叫景灝。」都糾正她很多遍了。她還是不願意改。

  「人家……人家喜歡嘛……」她氣喘吁吁地撒嬌。

  「不淮說話!」他很凶地噓了她一句。「在我疼愛你的時候,不准想別的事情。」

  香香委屈地嘟嘟小嘴。「好嘛、好嘛……還不是你先跟人家說話的。」嘟噥著不滿,還是很親密地偎進火熱的懷抱,享受他的疼愛。

  「我愛你,我愛你……」他瘋狂地親著她,瘋狂地喊出他胸中濃濃、滿滿的愛。

  男人,都是慾望的產物。

  以前,她以為皇上不是的,現在,她身歷其境,知道只要是對的那個人,他可能是其中之最,她很慶幸那個人是她,只有她,才可能勾惹出他如此癡狂的愛慾。

  愛,就是最好的媚藥,讓人生,讓人死,讓人沉迷。

  火熱的呻吟、低吼漸散,景灝抱著她翻過身體,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大手仍不捨離去,撫揉著她柔軟的腰肢,生怕剛才過於火熱的激情會折斷了她。

  「我沒那麼脆弱。」香香安撫他,主動親了他一口。

  正在退開,他卻不肯放,追隨過來,直到吻夠了,才放過她。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當初的那個小不點,小小的,甜甜的,很容易受到傷害。」所以他不能鬆手,不能讓她離得太遠,看不到她,他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好黏!」香香嫌棄他抱得太緊,他身上的汗水快把她浸濕了。「你離我遠點啦。」

  他擺出兇惡的臉孔,憤憤不平。「你敢嫌我?」他強壯的手臂環得更緊。「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香香猛地咬住他的心口,「騙你的啦,我才捨不得離開你呢。」

  「說你愛我。」他開始得寸進尺。

  「呃……人家已經說過了啦。」她紅了臉蛋,開始閃躲。

  怎麼突然要人家說?很不好意思呢,而且感覺有點怪,她堅決不說。

  「你不愛我?」他瞪她。

  「不、不是啦。」她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麼解釋,哎呀,這個人還真番。

  「那你說。」他繼續瞪。

  「這樣很奇怪耶!」被他纏瘋了,她想逃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願。

  「你嫌我煩?」他受傷的眼神。

  她被纏得無奈,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向轉移他的注意。

  當然,是她的身體嘍……

  唉,以色事君的悲哀啊……她好可憐喔……


  「別以為就這樣算了。」被餵飽的大惡狼舔著嘴角,心滿意足和眉眼都笑開花,但還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饒她,丟給她一個「以後再繼續逼供」的眼神,慵懶地抱著她舒展身軀。

  「啊,真是太舒服了。」景灝從來沒覺得這麼輕鬆過,擁著心愛的女人,比擁有全天下還開心。

  香香調皮地捏他一下,挨著他胸口,跟著他一起享受激情後的甜蜜相擁。

  「皇后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很為端敏擔憂。「我怕處置得不好,會給端敏心中留下陰影。」

  景灝皺皺濃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端敏是皇子,若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以後怎麼和端敬一起承接我的大業?」

  「他還是個孩子,皇后畢竟是他的生母,你要考慮他的感受。」香香不同意他的想法。「把皇后留在宮內吧。」

  「她已經瘋了,就算我要把她留下,太后也不會同意的。」香香會不會有點善良過頭了?

  「那就在宮中給她辟一塊安靜的地方,讓她安穩的過完下半生。」

  「你知道你在要求什麼嗎?」

  景灝抬起她的小臉,發現她一臉認真的表情。

  「皇后她不只是想殺死你,她想殺了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她皇后寶座的人。」

  「但我相信最初她是愛你的,而且她是端敏的親娘。」香香試著說服他。「她已經被廢后了,變成一個可憐的瘋女人,你畢竟曾是她的夫君,我不要別人說你如此無情。」

  他歎了口氣。「香香,有很多事情我本來不想對你說的,但你實在太固執了。」

  「那就告訴我。」香香眨巴著大眼,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只有端敏和端敬兩個孩子嗎?」

  她臉色不善地道:「是因為你寵幸嬪妃的次數很少。」現在讓她答這種問題,是想讓她掀翻醋缸嗎?「而且,你不會讓安公公留下你不要的『種』」。

  她想起上次,他和安達海關於她「留不留龍種」的對話,俏臉微紅。

  「錯了。「景灝臉色冷凝。「我年紀很小的時候,皇太后曾指派年長宮女進行改革我男女敦倫之禮,那名宮女後來受孕生下的男孩沒過多久便夭折了。從那之後,我便發誓,我不能只因為要留下子嗣,便肆意使用那些唾手可得的女子。」

  「這和皇后有什麼關係?」香香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嫉妒。雖然她知道嫉嫉妒根本沒必要,畢竟那個時候,她還小,皇上對她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感情,可是……心裡還是好不舒服喔……

  幹嗎非要說這樣的事?香香白了他一眼。

  景灝一笑,有些抱歉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決定快些解釋清楚,否則這個醋桶爆發,他鐵定吃不完兜著走。

  「皇宮內對皇帝留龍種的制度很嚴格,我當時年齡不大,我想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身子都未完全發育成熟,生下的孩子會夭折也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不想那些比我年齡還小的嬪妃懷孕但大多數的預防措施都不見得有效,最後很可能還是要喝藥下胎,那對女人的身子傷害很大,所以我很少寵幸嬪妃。」

  景灝頓一頓,聲音冷了下來。

  「嫻妃的年齡比皇后和我都大,當時皇母后又催得急,所以我決定讓她生我的第一個皇子,誰想皇后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個消息,無所不有其極想把我綁在身邊,我能體諒她的心情,所以答應她,同時讓她也受孕。」

  香香開始覺得結果會很可怕,但她不能不繼續聽下去。

  「皇后先受孕嫻妃隨後也有了身孕她們接連生下兩個皇子,但不久嫻妃就被皇后毒死了。」

  香香小臉一白,訥訥說道:「我以為……嫻妃……病死的……」

  「因為下的是慢毒,很難抓到證據,而且考慮到端敏還小,我打算放她一馬,但她不知悔改,給其他幾位嬪妃都偷偷下了不孕藥,不過,因為她和她父親拜虎的勢力太大,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先按下不動,直到她傷了你。」

  景灝環抱她身子的雙臂緊了緊。「這是我的底線,我不能再忍了。我不能冒險留她在宮中,如果哪一天她清醒過來,又加害於你怎麼辦?」

  「我不怕!」她堅定地說:「為了端敏,我還是覺得最好把皇后留在宮中。」

  這小丫頭真的很固執,一旦決定好的事,九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這個整天被她欺壓的皇上的話,更是不夠瞧。

  他都有些嫉妒端敏了,她關心他的兒子比關心他還來得多!

  「你都已經決定好了,還來跟我說幹嗎?」景灝生氣地推開她,故意轉過頭去不看她,還很孩子氣的重重「哼」了一聲。

  「差羞臉。」香香刮他俊美的臉皮,把他不甘不願的俊臉扳回來。「人家要是都聽我的話,我還要靠你這個皇上幹嗎?」

  「你只是貪圖我的權力?」他氣死了。

  「錯!」她伸出食指,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撲上去雙手雙腳緊緊纏住他。「我更貪圖你的人,一整個,全是我的。」

  「那好,只要你同意我的條件,我就答應把富查留下來。」

  「是啥?」她興沖沖地巴上去問。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香香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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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成功了。

  成功的除掉惡毒的皇后,接近了皇上,可是為什麼,她卻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

  皇上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香香!

  香香哪裡比她好?為什麼皇上那麼喜愛她?日日把她留宿在西暖閣裡,她也親眼見過皇上是怎麼寵愛香香的。

  吃飯的抱著她,還親自餵她,這些暫且不說,香香因懷孕而手腳浮腫,皇上竟然親自為她按摩!

  每天看著他們親親熱熱,她好難過、好難過。明珠來看她,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對明珠說香香的壞話,挑撥離間、搬弄事非。

  每個人都是有陰暗面的,如果善加利用便能輕易挑起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嫉妒心,更何況,明珠並不是聰明的人。

  她覺得自己彷彿分裂成兩個人,一個人在做壞事,另一個人卻遠遠看著自己,為自己的改變而悲衷。

  她也矛盾,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不滿意自己現在的處境,其實她私心裡希望,當時,皇上要是晚一點到就好了,那樣的話,香香會死,皇后受到懲罰,而她因為通風報信要救香香的人,會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三全其美!

  她好嫉妒香香,好嫉妒。

  尤其是看到她挺著大肚子,在皇上懷中笑得幸福開心的樣子。

  她得不到的,不如她的香香憑什麼能得到?

  憑什麼?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體內那股恐怖的邪念了……


  皇后?做景灝的皇后?

  這真的很讓香香動心,並不是那個位置,而是那個名銜所代表的意義,景灝的髮妻,他最名正言順的伴侶。

  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夠資格得到。

  人不能太貪心,太貪心幸福不會長久。

  香香深諳此理,所以內心底是不想做景灝的皇后的,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如果直接反對,景灝肯定會亂想。

  能得到景灝的愛和他的孩子,她已經非常滿足了,為了她所愛的這兩個人,她願意放棄一切。

  香香跟著太后的貼身嬤嬤,往壽寧宮行支。

  這老嬤嬤素來疼愛她,今天卻難得地板著臉孔,一句話也不多說。

  兩人行到某處,老嬤嬤停下來。「我要去給太后娘娘取樣東西,你等等。」

  香香乖巧的點頭目送老嬤嬤離去。

  今早,剛伺候皇上去上朝,老嬤嬤便出來傳達太后娘娘的懿旨,讓她到壽寧宮請安,說是太后有話要私下跟她說,香香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躲是躲不掉的,雖然景灝跟她說過,他已經和皇太后談妥,她老人家也沒有明顯反對的意思,但香香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她乖乖站在原處,瞪著自己的繡鞋發呆。

  「哎喲,我瞧是誰呀,竟是馬上要當皇后的香香,真的是今非昔比啊,我明珠算開了眼界了,不過多些時日沒見,人家的眼睛就要長到天上去了。」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香香抬起眼。

  是明珠和靜如姐姐。

  「明珠,不准你亂說!」靜如尷尬地制止明珠,一邊轉頭向香香笑笑。「香香,你別介意,她只是受熹妃娘娘的氣,別把她的話往心裡去。」

  香香微微搖頭。「不會,我不會的。」

  「為什麼不讓我說?」被熹妃打罵,哭到眼睛通紅的明珠更加生氣。「靜如姐姐,你做什麼幫她?她是勾引皇上的騷狐狸了,熹妃娘娘也像變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罵我,說我引狼入室,天可憐見,以前我還問過她是不是和皇上有私情,她還騙我說她跟皇上是清白的!」

  香香很小聲地反駁,「我沒有說謊。」

  「你騙鬼!」明珠跺著腳,一面覺得被最親近的朋友背叛,一面嫉妒香香的好命。平平是包衣丫頭出身,香香為什麼就能集三千寵愛於一身,而她,就活該當個任主子打罵都不能還手的奴才?

  「還有啊!」明珠強迫地拉過靜如的手。「靜如姐姐豁出性命去救你,她得到什麼好處?你當初口口聲聲說要把靜如姐姐從皇后那裡救出來,你做到了嗎?」

  說到這個,香香就很內疚。

  「對不起……」她不停的抱歉,對靜如姐姐的救命之恩,她亦感到慚愧。

  「對不起能值幾個錢?你能挽回靜如姐姐所受到的傷害嗎?」明珠見她不知反抗,脾氣更大。「還有我們熹妃娘娘,以前還能有個盼望,現在好了,跟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她一輩子都想要個皇子,沒有皇子,怎麼保住她的地位啊?」

  「對不起、對不起……」香香根本不敢告訴明珠熹妃不孕的實情,雖然錯不在她,可是她還是覺得很愧疚,不但是熹妃,遇有皇貴妃、淑嬪和懿嬪。

  「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我們不稀罕!」明珠大吼,推開她,「以後見面,別再跟我說話,我不認識你!」

  「明珠!」靜如再也忍不下去。「你在說什麼?我們從小就是那麼好的朋友,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正鬧得不可開交,老嬤嬤回來了,她一雙犀利的眼睛看了看三個女孩,在靜如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你們兩個鬧什麼?怎麼敢在香香姑娘面前如此放肆?」她揮揮手,「趕快給我走開。」

  明珠瞪了瞪老嬤嬤,又瞪了瞪香香,敢怒不敢言,腳一跺,哭著跑走了。

  靜如只能對香香安慰一笑,「她在鬧脾氣,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這段時間,我就住到景清宮陪陪她吧,你能幫我和皇上說一聲嗎?」

  「嗯,沒問題的。」香香眼睛盯著明珠離去的方向,下意識地點點頭。

  靜如向老嬤嬤福了個身,追著明珠離開了。

  老嬤嬤來回看了看香香,見她要哭不哭的模樣,丟出一句話來--「別傷心,你既選擇做皇上的人,這種紛爭就是免不了的。」她歎了口氣。「你要是不堅強,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活喔!」

  香香一震,小手撫上腹部。

  對,她怎麼可以軟弱?她還有景灝,她還有孩子,她不能隨便就被打倒,別人不理解她、誤會她,她不能就這樣自怨自艾,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直、慢慢的,明珠就會瞭解。

  她捏緊拳頭,身體充滿了勇氣。

  「走吧,太后娘娘正等在宮中要好好和你談一談呢!」


  「跟我說,那天太后把你叫去壽寧宮,跟你說了什麼?」景灝靠坐在絲墊上,身前是香汗淋漓的香香,被他整個兒抱在懷中,他特別喜歡這樣的抱她,可以享受最親密的肌膚相貼,而且這種姿勢,風景獨好。

  他愛到不行!

  香香還有些喘,也有點不想答這個問題。

  他順著她敏感的背部凹陷親吻,語帶威脅。「告訴我!」

  「你好壞!」她紅著臉捶他。「沒說什麼啦,就叮囑我平時要好好伺候你,多注意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這些。」

  「撒謊!給我說實話,」他要挾道:「否則,今天非讓你『死』在我手上不可!」

  香香全身羞得像是一尾被煮熟的蝦子,紅透了。她在他懷中輕扭腰肢,有暗示的意思,她懷孕敏感的身子,也跟著騷動起來。

  她可不敢再惹他。

  「好啦、好啦,我說!」

  「是不是威脅你離開我?」景不灝緊張。「我不准!你敢離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香香沒轍地瞪他。「要不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別廢話!快給我說。」事關他終身幸福,他可兇惡得很。

  她故意吊他胃口,見他等得不耐煩,又要開始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我就說了啦,你這麼急做什麼?」

  她把他的雙手鎖在自己凸起的小腹上,「我們都誤會太后了。」

  「啥?」景灝有聽沒懂。

  「要聽就不准打斷我!」她也很兇惡地回嘴,很愉快地享受扳回一城的勝利感。

  他無奈地點點頭。

  「太后很瞭解你的心情,她很愛你,很愛很愛。」

  香香回想起當時的畫面--

  在太后有些暗的寢室裡,她進去時,太后看起來像在沉思著什麼。

  那一刻,她竟察覺出太后的老態,太后一向身體健朗,突然看到這樣的太后,她有一絲心痛。

  「太后娘娘。」她輕輕的出聲,生怕去嚇到她。

  太后抬起頭,眉頭放鬆。「喔,是香香來了。」她對她招招手。「過來吧,到哀家身邊來坐。」

  「嗯。」香香乖巧地坐到了她身邊。「太后香香給你梳頭吧,你的頭髮沒梳好。」白髮都被梳到外面。

  「好。」太后點頭。

  香香溫柔地替太后梳頭,太后也沒說話。

  當她給太后插上最後一根鑲彩珠點翠金簪時,太后開口了。

  「哀家不會讓你做皇后的。」

  香香的手一頓。

  「你出身卑微,雖已懷了龍子,但也絕對沒有一步登天的可能。」

  「香香知道。」她鎮定地調整珠花的位置,讓它巧妙地擋住一綹白髮。

  「皇上愛你至深,是你的幸,卻是整個天啟皇朝的不幸。」

  「是。」聞言,她的心情,一直往下沉,沉、沉。

  「哀家不該也不能留下你。哀家忘不了先皇對梅妃的癡情,只為了一個女人,他把整個天下都丟在身後,梅妃早逝後,先皇鬱鬱寡歡,不問國家大事。皇上現在的樣子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她的心更沉了。

  「景灝從小就懂事,他父皇並不特別寵愛他,但他聰穎好學,從不讓我費一心一力,在我整日為得不到聖寵怨歎的時候,是他默默陪在我的身邊,用他的小手擦去我臉上的淚。」

  「是。」香香想像著小小的景灝,寂寞沉靜的身影,心痛得掉淚。

  「他一直都很寂寞。」太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是我的兒子他心裡想什麼,我清楚得很如果我是個明知的母親,就該在這個時候賜毒酒給你,但我更愛我的兒子我想讓他幸福。」

  香香動容地嚥下喉口的哽咽。

  「奴婢謝謝皇太后的隆恩。」

  一切都不必再說了,香香知道,皇太后是個愛自己兒子勝過一切的母親,當下,她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香香講述完後,她和景灝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說話。

  「景灝,我不想當皇后。」

  他沉默,沒有應聲。

  「太后娘娘說的對,讓我從一個宮女一下子就登上皇后的寶座,不是愛我,而是害我。」她點住他想要發話的唇。「我的身份受到爭議,對我的孩子不好,對我也不好,就算當了皇后,因為不能服眾,臣子們不會盡心,旁觀者也會在心裡瞧不起我們母子,最怕的是,還會有像皇后一樣的人出現……你想讓我和孩子成為標靶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景灝說道:「我已經著手安排其他嬪妃了,如果他們願意出宮,我會安排他們再成親,如果她們想要在宮中終老,我也會讓她們受到最好的待遇。」

  「皇上!」香香想要把他喝醒。「我已經答應太后娘娘了,我願意做你的小答應,一輩子在你身邊伺候你,給你生兒育女。」

  「答應?」他真的不知道香香那小腦瓜裡在想些什麼?有最尊貴的皇后不當,她偏偏要當個嬪妃中身份最低微的答應?「我不會准的。」

  香香氣惱,但轉了個念頭,她開始誘導他。

  「我才不要做皇后呢!皇后要守一大堆的規矩,而且和你住得好遠,你住龍極宮,我在鳳儀宮,想要見一面,還得通過敬事房安排,每次行房……」好害羞不好意思說下去,咬咬唇,顧不得羞澀的再開口,「每次行房,太監還會在外面聽著,記在小冊上,你去哪都不能跟著你,不能隨心所欲地親你、抱你,我不要!」

  是喔,他怎麼沒想到?

  「皇上,讓我做你的小答應嘛!」她賴著他撒嬌,眨巴晶亮的大眼誘惑他。「小答應可以永遠跟在你身邊,龍極宮是你的天下,安公公護著你,不會到外面說什麼,你想做什麼,我都讓你為所欲為。」

  景灝眼眸一亮,舔了舔唇角。「真的?」

  「嗯。」香香重重點頭應諾。

  香香說的未來太美好了,若她是他的小答應,他走到哪哪裡,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她,答應比宮女和太監的身份地位都高,在宮裡,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她,母后既已默許了他們,加上她打小就疼愛香香,她也不會容許香香受到欺辱。

  那麼他的小香香,就會在深宮中被好好地嬌養、保護,不會被一大堆的規矩纏身,他夜夜專寵,也不會有人知曉,大臣們也不會擔心因美人而遲了國政。

  兩全其美。雖然,她做不了他的皇后還是很遺憾,但權衡厲害得失,這確實是最好的折中之道。

  「皇上?」香香仰著小臉,全然信任地看著他。「香香有皇上,什麼都可以不要。」

  在這樣的甜言蜜語攻勢下,不軟化就不是人。

  景灝霎時化成一攤柔水,頭昏眼花地答應了。

  「好,你永遠是我的小答應,我們永遠不分離。」

  這才乖嘛!香香滿意地把乖巧的大狗狗抱進懷中,為獎勵他的合作,她給他響亮的一吻。

  大狗貪吃,把她吞入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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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6 00:03: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幸福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沒有波瀾。

  廢后的詔文大行天下,拜虎氣急,在進行上與皇上無禮頂抗,皇上立刻將他的條條罪狀羅列出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謀害主上。

  這條罪名大啊,拜虎當然不服。

  景灝將絆馬索事件說出,人證、物證一樣不缺,朝野頓時嘩然。

  虧得那日,他為救香香提前返宮,也算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慌慌張張地只下了絆馬索,幸賴景灝反應機敏,才免除一難,否則結果就是怎麼,還真難說。

  拜虎被拘押宗人府,景灝開始大張旗鼓地打壓拜虎勢力,給朝廷換血。

  至此,以景灝為中心的集權到達頂點。

  香香與太后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婆媳感情好得有時候連景灝都會吃醋。

  端敏和端敬原先就愛跟著香香,此時更是將香香當做母親來看待。

  廢后富查的狀況稍微穩定後,香香就帶著端敏去見她,或許是母子天性,富查偶爾在頭腦清醒的時候,會把兒子抱在懷中疼寵愛惜。

  這是香香最想看到的。

  她微笑而努力地面對每一天,珍惜著身邊的每一個人,與自己最心愛的景灝,共同期待著孩子的誕生。

  這天景灝剛下朝,便往龍極宮飛奔。

  「香香呢?」他一邊卸下朝服,一邊問小順子。

  小順子匆匆忙忙地跟在他身後,撿拾他脫下的衣物。

  「在東暖閣長,說是要將那裡打掃一下……」

  還不等他說完,景灝便抓來常服,腳跟一轉,往東暖閣走去。

  「皇上……」

  「別跟來!」

  景灝大步踏進東暖閣,一眼瞥見香香正跪在地上,不知在做什麼。

  他低吼一聲,把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服扒光,如敏捷的豹子快步走向香香,把她攔腰抱起。

  香香嚇了一跳,轉頭看他。

  「放開我啦,我手上有泥巴。」

  景灝費心瞥了一眼,原來是一盆牡丹花,綠株葉繁花茂,花朵碩大,花瓣層層疊疊,他一眼便瞧清品種,是牡丹中的極品「富貴滿堂」,他們第一次相見時,他欣賞的花。

  現在,他沒工夫欣賞,他要摘的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花」!

  「皇上!」香香瞪他,瞧他猴急的,竟然全身上下光溜溜的!

  「我好想你!」他涎笑,掀起她的裙。「都是你的錯,是你勾引我的!」

  「你!」她氣極,嫁了這麼個好色的夫君,她也只能認了。

  對,她嫁給他了,他冊她為答應的那一天晚上,他們兩個就關在西暖閣裡,舉行了只有兩個人的成親儀式,他惱怒不能給她更好的,因為她只是個答應,不能大肆舉辦,她卻覺得好幸福好滿足,嫁給他,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夢,從今以後,她可以日日與他同床共枕。

  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幸福是幸福,再沒有什麼規矩擋住在景灝面前,他的熱情讓她大大吃不消。

  都說懷孕的女人體型變得臃腫,男人都不愛抱,他卻抱上癮,夜夜春宵,反倒是她恨不得他離她遠些。

  就如同現在,這蠻牛也不看看地點場合就發情,她恨得牙癢癢,卻躲不過他的癡纏,還能怎樣?她一個小小的答應,除了依了他、順著他,這頭總是吃不飽的大老虎才會稍微乖一些。

  香香根本沒有心力說什麼,只能任他擺佈。

  時間確實很短,但他們之間的激情是瘋狂的。事畢,香香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他憐惜地抱她去洗手,雖然她一直拿白眼瞪他,他卻賊笑不止。

  他抱著她,在床上又休息了一會,才親自給她穿上肚兜、春裳、綁鞋。

  他依然沒好氣地瞪他,手卻不由自主地接手他撿起的衣物,還有他拿來放在床邊的常服,仔細地給他穿戴好。

  「你的辮子!」

  好壞心地拉住他散亂的髮辮,不讓他動。

  「你敢動龍尾?膽子不小!」他把她抱到床上坐好,自己也乖乖地坐在她身前,任她柔軟的小手在他髮間穿梭,替他重新梳辮子。

  梳好後,她滿意地看著他,親了他一口。

  「你的髮也有些亂。」說著,景灝伸出手,她笑著躲開。

  「我可不敢給你梳。」那還不變瘋婆子?

  香香靈巧地將自己的頭髮整好,他貪看她如此女性化,柔媚的動作,眼睛連眨都捨不得眨。

  「傻啦?」她輕拍他的臉。「去吃午膳了。」

  「好。」他傻笑著,被她牽去偏廳。

  「你打掃東暖閣做什麼?」這才想起來要問她這奇怪的舉動。

  西暖閣是他的寢宮、書房、膳廳都在西側,而東暖閣則放著他的兵器和大部分書籍,因為很少用,太監們也只是照常打掃,他除了每日練功兩個時辰,其他時間很少涉足。

  「我想等孩子生下來,讓他住在東暖閣裡。」她知道宮中的規矩,孩子一生下就要與娘親分開,交給奶娘帶,可是她想親自帶,親自教育。「可以嗎?」她問他。

  他停下腳步,摸摸她的小臉。「你想什麼做就做什麼吧,在龍極宮,你是女主人。」

  「謝謝你!」香香高興地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兩頰。

  他很可憐地點點唇,「我以為你會親這裡的。」

  她白他一眼。這男人,真是沒救了!

  他們攜手走進膳廳,剛坐下,安達海並來報。「皇上熹妃娘娘求見。」

  「快請進來。」景灝進打算開口拒絕,香香卻自作主張地先下了命令。

  沒多久,熹妃娘娘帶著明珠進來了。

  香香緊張地盯著明珠看,明珠卻在進來後瞥了她一眼,便將頭低下,裝不認識。

  熹妃臉色不太好,她在得知自己被皇后下了不孕藥,無法再孕後,心情就沒有好過。根本就不能懷孕了,丈夫又迷上一個狐狸精,擺明了日後就要守活寡。

  其他嬪妃都很識時務地拿了大筆金銀財寶,早早出宮了,唯獨她卻選擇留下來,皇上也確實善待她,撥給他一處更漂亮的後院,宮女、太監數量加倍、月俸加倍。

  可她不滿足,她的心是空的。

  她執著地等待著,皇后被廢,皇貴妃走了,淑嬪、懿嬪也走了,皇后的寶座該是她的了啊!不是說香香不願意做皇后嗎?為什麼皇上還不冊封她為皇后?

  她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了。

  「皇上,臣妾是來和您告別的。」

  景灝眉眼一鬆。「那先坐吧。」

  眾人坐畢,佳餚陸續被擺上桌。

  「大家一起吃。」景灝舉筷吩咐。

  「等一下。」熹妃一笑,轉身對站在身後的明珠說:「明珠,把那壇竹葉青拿上來。」

  「是。」

  「皇上,這是臣妾珍藏多年的佳釀,這酒味醇甘美,喝得再多也不上頭,醉醺醺的感覺甚是舒服,您和香香妹妹嘗嘗看。」

  明珠送上竹葉表,先給景灝斟酒,然後是香香,再來是熹妃。

  「香香妹妹。」熹妃舉杯。「我走後,希望你日後好好伺候皇上。」

  香香舉杯正要飲下,卻被景灝擋住。「她懷孕了,這杯朕來喝。」

  熹妃悲哀一笑。「皇上怕臣妾毒害香香嗎?如此的話,臣妾先飲好了。」

  她一飲而盡。

  香香對仍有些質疑的景灝說:「沒事的。」

  在他來不及制止下,她飲完了酒。

  景灝緊張地盯著她,半晌見她沒事,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他沒有看見熹妃的心冷笑。

  這頓飯,吃得詭異氣氛也不舒服,熹妃也自有感覺,用完膳後,她早早領了明珠離去。

  香香看著明珠的身影,神情有些難過。

  景灝把她攬在胸口。「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嗯。」香香靠著他,點點頭,她不能要求什麼都完美的,生活本來就是有圓有缺,只要她還有擁有他,一切就已足夠。

  香香服侍景灝沐浴,自然不會被那色胚放過,強拉著她,在水中火熱纏綿。最後,累的她渾身癱軟乏力,又是他抱她躺在龍床。

  身下是最最喜歡的絲綢床褥,身邊是最最愛的她,人生至此,極美極樂也!

  還有那使人暈暈然的佳釀竹葉青,更是助興不少,景灝心滿意足地抱著心愛的小人兒沉入夢鄉。

  夢很美很好,只是半夜,身邊的小人兒卻突然動來動去,似乎無法安眠,他睜開眼,以為她是做噩夢,把她抱到懷裡,溫柔地拍哄著她。

  可是她越來越不安,小臉變得蒼白,額頭上更是汗珠,他立刻覺得不對,大聲吼叫外面的守夜太監和侍衛。

  「來人,快宣御醫!」

  他急忙起身,匆匆給她和自己套上衣物,這才發現她的下身正在流血,他肝膽俱裂,怒吼著衝出房。

  「你們這群該死的奴才,為什麼御醫還沒有來?」

  太監們惶恐地跪了一地。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景灝來回踱步,揪著自己的頭髮,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是他貪戀她柔美的身子,顧不得她身子的狀況,頻頻和她親熱,她那柔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

  他是個混蛋,如果孩子沒了,香香肯定會氣他的,也許會拋棄他……

  這才是他最害怕的,他頓裡一僵,撲倒在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香香你要堅持住,等你和孩子沒事了,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他狂亂地親著她的手。「別離開我,求求你……」

  御醫以最快的時間趕來了,在景灝的威脅聲中,攔著手給香香做完檢查。

  他臉色一白,腿軟了下來,他五體投地,拚命給景灝嗑頭。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景灝差點沒站住,安達海立刻扶住他。

  「她……」巨大的心痛,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只有心力交瘁的感覺,全身冰涼,手腳都在抖。

  「皇上!」安達海驚叫,他怒斥跪在地上嚇得快沒魂的御醫。「你快告訴皇上啊,娘娘到底是怎麼了?」

  「娘娘被下藥,皇子絕對是保不住了,而且……」

  「而且什麼?」景灝幾乎沒有力氣問下去。

  淚水爬滿了他整張臉,他卻渾然不知。

  「而且這藥會讓娘娘很難再懷孕。」

  「什麼藥?」景灝臉色冷若寒霜般,結冰冷酷。

  「下胎藥,效力最強的下胎藥。」

  「那她會不會死?」他胸中生起一抹希望,悲痛的希望。

  「如果救治得好,應該不會……」

  「那你還等什麼?」景灝一腳把他踢開。「朕告訴你,她要是死,你也別想活!」

  御醫嚇得磕頭答道:「奴才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娘娘救回來!」

  景灝的內心悲痛得無以復加。他們的孩子,所有的,馬上要出生的,和未來還沒有出生的……

  為什麼?

  難道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懲罰他的貪心,擁有了天下,怎能再擁有自己最心愛的人?如果要罰就罰在他身上好了,為什麼要懲罰在香香身上?

  景灝亂極了,不知道怎麼辦。香香都委屈得只做個小答應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她?是誰?熹妃?母后?還是瘋了的富查?也許是某些審美觀點他打壓的重臣……

  他開始懷疑每一個人,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強烈害怕失去香香的感覺,讓他完全喪失理智,他想把任何一個可能的敵人都關進天牢。

  安達海看在眼中,他把景灝扶坐在紫檀圈椅上,低聲提醒--

  「皇上,熹妃娘娘安排在寅初時出宮。」

  正是此刻,深更半夜地出宮,分明是做賊心虛。

  「把她綁起來,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也別放過。」

  「喳。」

  他起了殺機,如果不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看看,此類加害香香的事還會層出不窮。為了香香,他的雙手可以沾滿鮮血。

  景灝陰鷙地瞪著內室。香香痛苦的呻吟折磨著他,讓他越來越冷酷。

  香香慘叫一聲,再也沒了聲音,他呼吸一窒,躊躇地向內室而去。

  這次,受傷最深的,不是香香,而是景灝。

  知道香香生命無礙後,他昏倒了,發燒、昏迷,被噩夢糾纏,身子不時抽搐,讓香香和太后流了一缸子眼淚。

  香香不顧身子虛弱,堅持留在他身邊。

  皇太后沒有辦法,只得讓他們同床,她親自監督宮女、太監,小心伺候著。

  端敏和端敬也日日參省。

  香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景灝抱在懷裡,一邊哭一邊求他快點好起來。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孕她已經很痛了,他萬一有什麼不幸,叫她怎麼活?

  景灝彷彿感受到了她的呼喚,更捨不得她心痛,終於清醒過來。

  他一睜眼,就看見香香憔悴的小臉,他伸出手,撫摸她消瘦不少的頰。

  「對不起……」

  香香流著淚道:「如果這是我能和你在一起必須捨去的,我心甘情願。」

  他也哭了,眷戀不捨地摸著她已經平坦的小腹。

  「是個男孩。」她告訴他。

  「我的兒子,你給我的兒子。」他哽咽道。「我本來都想好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端寶』。我們的珍寶,我本來可以看著他長大,聽他叫我一聲『父皇』,在他五歲的時候,送他一匹小馬,牽著他的小手送他去上書房,讓他和哥哥們一起讀書,八歲的時候教他騎馬射箭,他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阿雅丹勇士……」

  他說不下去了,香香抱緊他,擁有共同的傷痛的兩人,抱頭痛哭,舔舐著彼此的創傷。

  景灝他有些盲目地偏愛這個孩子,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基業留給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和香香,甚至不會再有自己愛的結晶。

  他恨、他憤、他要報復!

  他臉色完全變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叫安達海。

  「安達海,將熹妃和明珠給朕提進來。」

  香香一驚。「你要做什麼?」

  他托著她起身。「我要殺了她們兩個,是她們給你下藥,害你失去孩子,還差點送了命,我要讓她們五馬分屍。」

  「不要!」香香抓住他的手臂。「我相信她們,她們不會做這樣的事,這對熹妃有什麼好處,她都打算離開了。」

  「一定是她們!」景灝在憤怒的驅使下,穿上外袍,把仍虛弱的她按躺下來,仔細地替她蓋好被子。

  「你乖乖休息!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可能再傷害你!」

  他要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

  香香頹下手,臉色煞白。

  他被傷得太深了,他入了魔!

  熹妃和明珠跪在堂前,四周是板著臉孔的內務府刑法太監,兩人嚇得緊緊抱在一起。

  景灝被安達海攙扶出來。

  熹妃一見他便趕緊跪行到他腳前。「皇上,臣妾和這件事根本無關啊。」

  景灝把她一腳踢開。「無關?香香是喝了你的酒才出事的。」

  「臣妾絕對沒有在酒中下藥。」

  「除非御醫告訴朕,那罈酒沒下胎藥,否則,你休想朕會相信你!」

  「可是……酒已經喝完了……」沒有酒就不能證明。熹妃嚇得六神無主,她看看身後的明珠,然後又快速爬到景灝面前。「是她,是明珠自作主張的,跟臣絕無關係……」

  明珠嚇得全身發軟。「熹妃娘娘,您不要誣賴好人,香香是奴婢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奴婢怎麼可能會下藥害她?」

  「誰准你直呼主子的閨名?」景灝冷冷看向明珠。「現在知道是朋友了?當初不是說見面都當不認識的嗎?」香香曾以非常輕鬆的口氣,把明珠和她交惡的事告訴過他,雖然香香當時說沒關係、她不在意,可他懂她,他善良的香香內心中肯定很受傷。

  景灝的話,讓明珠一縮。

  「沒話說了是不是?」他看看左右。「把她們拖下去,即刻死刑!」

  「皇上,冤枉啊!」熹妃和明珠同時大叫。

  「拖下去!」他冷酷地下令。

  「不要……」香香撐著虛弱的身子步出內室,她擋住熹妃和明珠的面前。「香香不讓皇上造殺孽!」

  「香香!」景灝急忙上前,要把她抱起來,她卻搖頭後退。

  「除非皇上答應香香,不殺她們。」

  「不可能!」

  「那要抓就先把香香抓起來!」

  「香香你……」

  「我相信她們!」

  「香香……」熹妃和明珠感動地看向她,明珠更是抱住她的手臂,哭喊道:「對不起,香香,我不該那樣對你,對不起……對不起」

  香香顫巍巍地站起身,她撲到景灝胸前,一邊哭一邊捶他胸口。「我不要這樣,你快醒過來!」

  他愣愣地任她捶。

  「孩子死了,他死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死了,你給我醒過來!」

  景灝抱住她,她卻因為用完了力氣,在他懷中昏過去了。

  那一刻,他完全清醒了。


  真兇是靜如姐姐!

  香香不明白,為什麼是一向善良、沉默寡言的靜如姐姐?既然是害她,當初為何還要救她?她想不明白,直到看完了靜如姐姐的遺書,她方才醒悟。

  靜如下藥害她後,便在一處廢居裡上吊自殺了。

  如果早一點發現她的屍身,景灝也不會錯怪了熹妃和明珠。

  藥確實下在竹葉青裡,是靜如姐姐趁明珠不注意時下的,從遺書裡可以看出,她本來想全身而退的,可是躲不過內心的自責和內疚,她不但害死香香肚中無辜的小生命,還連累到無辜的熹妃和明珠,她沒膽量坦誠一切,更無法面對景灝的冷酷和怒氣,她只能自己了斷了自己。

  最後一段,讓香香原諒了她。

  香香,對不起,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看著他一天更加寵愛你,看著你肚中的孩子受到他全部的關注,我想皇后懷端敏時的情景,他有禮而冷漠,不像現在這樣,全然喜悅地等待著新生命的降臨,我控制不住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你那樣的命運,只因初相遇的那一天,初相見的第一眼,我也愛上了他,深深地、如著魔般地愛……

  景灝湊到香香背後,正巧看到了最後一句話,他冷哼一聲,「這麼自私的愛,我無福消受。」

  他抽出她手中的遺書,三兩下將它捏扁。

  「別再看了,你身子剛好些,要多休息。」

  「她畢竟救過我,她不欠我的。」

  「好運是她為了接近我,才故意救你的。」景灝沒辦法原諒這個在他記憶中,連臉幾乎都不太想得起來的宮女。

  香香歎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挺過來了。」

  景灝幫她把被子蓋限。「不要再回想過去,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她下意識摸著小腹,展露出已好久不見的笑容。

  「我相信奇跡。」

  他由著她去想。「明珠和熹妃已經離宮了,她們決定剃度出家,用後半身為你祈禱。」

  「所以,我更加相信奇跡存在。」

  他笑著親她。「而我相信你,我生命的陽光。」

  他亦笑著回吻他。

  傷痛過後,必是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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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6 00:03:52 |只看該作者
  端寶的碎碎念

  很好,今天是皇祖母的六十大壽,當然,也是他端寶的降臨日,好吧,隨便你們怎麼說吧,說疼他入骨的父皇其實是藉著皇祖母的生日,打算給他大肆操辦。

  因為他今天剛好滿五週歲。

  可是,他要表示抗議!

  阿娘說過,因為她身份較低,他的生辰不能大肆操辦。

  當時正躺在阿娘膝頭,跟他爭壓阿娘注意力的父皇接下話了。

  「還是我家端寶聰明,這麼會生,曉得在皇祖母生辰那天來報到,叫阿爸怎麼不把我家小寶貝捧在手心裡疼?」

  娘就知道一個勁兒地傻笑。

  這他就有話說了,阿娘還真笨,在父皇身邊熬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答應,兩人整天親親愛愛的,他看了都不得嫌眼煩。。

  吵著要和大哥、二哥住,阿娘就拿一雙傷心的眼睛看著他,然後父皇就氣得一邊安慰阿娘,一邊要揍他。

  他先說好,他可不是怕父皇那個老頭,他是被阿娘哭得心軟。

  說到這裡,他還要繼續抗議。

  明明阿娘說過,男孩們一到五歲的時候,阿爸都會送小馬,而他父皇特別跟他私下說過,他要親自牽著他的小手,送他上書房唸書。

  為什麼小馬沒有?父皇卻是把他頂在肩膀上,送他去上書房唸書的?

  他知道喔,父皇肯定是愧疚沒給他小馬,才對他那麼好,讓他享受哥哥們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坐在父皇的肩上。(後來父皇私下有承認,還要他別到外亂說,讓他有夠得意的,哈哈!)

  怪不得一進上書房,那個什麼什麼學士的,睜大眼珠,嚇得腿一軟,像只蛤蟆似的,四腳著地,大喊著,「皇上萬歲,皇上萬萬歲。」還一邊拿眼瞅他,好像他是什麼怪物。

  切,醜死了。

  他唸書呱呱叫,大哥都稱讚他聰明伶俐,他趁機問大哥。

  「大哥,你五歲的時候,父皇有沒有送你小馬?」

  大哥臉色一僵。

  他問錯了,應該問頭腦簡單的二哥。幸好,二哥還真有點沒頭腦,沒接到大哥的暗示,一頭鑽進來,拍揉他的腦袋。「父皇都有送啦,但你還小。」

  他有沒有說過,他最討厭別人拍他的腦袋?更討厭別人說他「小」!

  呃……勉強能忍受阿娘拍一下下啦。

  還有,他哪裡小啦?父皇也很討厭啊,動不動就愛叫他「矮冬瓜」、「小矮人」,害得兩個哥哥也跟著動不動就拿他「小」來做藉口。

  經他多次抗議無效,他……

  他也就只能忍啦!

  於是,那天下午他就一直生氣,一直生氣。

  阿娘和父皇看到了,趕緊抱住他。

  父皇說:「誰敢欺負我的端寶?父皇抄了他的家。」

  端寶面無表情。「你。」

  「呃……」父皇和阿娘面面相覷。那不是抄到自己的家?失嘴、失嘴!「我的乖寶貝兒,告訴父皇,父皇是怎麼惹到我的乖寶貝了?」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父皇偏心!只疼哥哥們,不疼端寶!」

  父皇一副大愛打擊的表情。「天可憐見,父皇把心都掏給你們母子了。」

  「那為什麼端寶沒有小馬?」

  「呃……」又是啞口無言,父皇還有些責怪地看看阿娘,怪她洩露天機。

  阿娘囁嚅道:「我只是隨便說說嘛,這小東西就當真了。你、你瞪我幹嗎?」

  哼,他們不給他,他就不會自己搶一個嗎?

  今天是他和皇祖母的壽辰,好些很會巴結的大臣,肯定送了很多禮物,當然也包括品種名貴的好馬,有大馬就有小馬,就好像父皇、阿娘,就會有他和哥哥們一樣。

  小端寶找啊找,還真的給他找到一匹小馬。

  小馬瘦極了,而且渾身髒兮兮,可他一眼便瞧中牠,阿娘有說過,千里馬小時候都很不起眼,就這匹。

  小端寶失蹤,整個皇宮鬧得雞飛狗跳。

  還是大海最厲害,一下子就找到了小傢伙。

  小傢伙正努力揪住小馬的脖子,想要跳上小馬的背上。

  「皇上、娘娘,在這裡!」大海一呼,武功很厲害父皇立刻抱著阿娘飛了過來。

  「怒哈新.端寶,你給朕站在原地別動!」

  「公主,小心別被驢子踢到!」

  什麼?端寶大受打擊,那是頭驢?

  她的千里馬是頭驢驢驢驢驢驢驢……(無數回音)

  哇啊,她一頭撲到阿娘的懷裡,揪著父皇強壯的大手,哭得昏天又暗地。

  公主,你認命吧,誰叫你是女孩?再長大一些些吧,看你哪個哥哥能瞞著你那愛女如命的父皇,教你學會騎馬。

  至於端寶的賞馬能力,唉!還真是有夠離譜的。

  小端寶哭累了,睡在她父皇強壯的懷抱裡。景灝抱著女兒,摟著心愛的妻子,身後跟著兩個兒子,一家五口來到壽寧宮,那裡正舉行著盛大的壽誕典禮。

  「都怪你,非要把端寶當兒子養。」香香白了他一眼。

  景灝也有些後悔了。「我不管,女兒是你的,你負責教回來。」

  端敏和端敬彼此無奈地對看。愛耍賴的父皇,多年來如一日,根據經驗,他們還要在這邊你儂我儂個老半天,早閃為妙。

  端敬手身敏捷,從景灝手中搶過端寶。

  「父皇,兒子先行一步,您愛和香香娘黏多久就黏多久。」

  「這群免崽子!」景灝瞪著兩個兒子的背影。敢拿老子開玩笑?

  「別氣、別氣。」香香挽住他的手臂。「皇上,小答應領你回宮。」

  「還是我的小答應好!」景灝親了她一下。「你是我永遠的小答應。」

  「嗯,香香是皇上永遠的小答應。」隨侍在身,不離左右。

  兩人十指交扣,相攜離去。

  太臨宏亮的唱禮響徹整座宮城。

  「安孝端慈聖母皇太后與明涉慧萬金大公主壽誕,獻禮如列:御筆萬壽頌緙幽默屏一架、三秀雙清綠玉如意一柄、長生智慧伸縮一尊、無量福德佛一尊……

  「吉祥尊勝佛一尊、華藏莊嚴一尊、大通智勝佛一尊、日月燈明佛一尊……

  「萬品同輝繡花燈一對、八方綺台繡花燈一對、佛沼層雲繡花燈一對、湘台四照繡花燈一對、華井舒霞繡花燈一對、鰲山露萼繡花燈一對……

  「皇家之福,洪福齊天,紫氣蓬升,千秋萬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呃,她還要再回來念一句--其實,她很喜歡當男孩子啦。

  只要那個什麼什麼學士的,別一天到晚地偷偷躲起來念;荒唐荒唐,堂堂一個公主,怎可穿男子衣,同皇子們一起唸書。

  別以為她沒聽到,她有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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