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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香樓,城裏最有名的茶館,高七層,愈上層的位子,花費的價格愈昂貴,因此若非達富貴人,鮮少有人會選擇在第七層請客。黃昏時分,羅炎兒坐著王府的馬車,在穆檀悅外出回府前,沒有知會任何人,獨自前來與七公主會面。雖然她本身無意與七公主私下相處,但一想到今後大概不會再見到這位三皇子的同母妹妹了,她還是忍不住答應七公主的邀約。“王妃,裏面請。”七公主的侍女等候已久,一見羅炎兒進茶館,立刻引她前往七摟的單間茶室。
七公主正獨自一人待在茶室裏,見羅炎兒如約前來,她會心一笑,態度異常的友好。羅炎兒在七公主的對面入座,心裏對她的笑臉很不以爲然,羅炎兒一直都清楚七公主對自己沒有好感。“有什麼事要跟我說?”沈默了片刻,無視七公主親手遞來的茶水,羅炎兒委婉的發問。若在以前,她一開口不是“找我幹嘛”就是“有話快說”的毫不客氣,如今的她,盡管仍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但己變得客氣了許多。七公主沒由來的歎氣,接著親切道:“炎兒姊,好幾年沒見你來皇宮,雖然偶爾能聽到一些關于你的傳聞,但我還是想見你一面。”
羅炎兒不解的皺皺眉,“所以,我問你有什麼事?”
“我……很羨慕三哥。”
“我一直很喜歡你,炎兒姐姐。”
“……再來?”
七公主甜甜一笑,終于進入正題,“我已經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倘若這一回不能嫁給檀王,不知會被安排給誰,也許會被送去蠻夷之國和番。”
羅炎兒默然,就算七公主裝可憐,她也不會讓出穆檀悅。
“你說來說去,還是想嫁進檀王府,與我共用一夫嗎?”她直截了當的質問七公主。
穆檀悅是個有許多缺點,還很會欺壓她的壞男人,然而她不打算將那個壞男人送給別人分享。
她今生的伴侶只有一個,而他也許諾了不會把心分給別人,羅炎兒相信穆檀悅,相信彼此應該可以維持這段姻緣……應該吧?
“炎兒姊,我知道檀王很喜歡你,我不會爭寵的,只希望你能看在三哥的分上收留我。”
果然,對方還是把三皇子擡出來利用了,羅炎兒不爲所動,冷淡道:“你以爲告訴我這些話,檀王就會娶你嗎?”
“我發現檀王十分寵愛姊姊,希望姊姊能幫幫我,若是進不了檀王府,我極有可能會被送去和親,我不想離開國土,去到異國他鄉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七公主是鐵了心想嫁給穆檀悅,甯願委屈自己當妾室,也不願去和番。
這回,輪到羅炎兒歎氣了。
她無意識的摸著衣裳前襟的徽章,那是屬于穆檀悅一族的家徽。這個獨特的身份——族長的女人,她絕對不允許有第二個人來爭奪!
可是羅炎兒聽說過,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在語言、信仰、風俗完全不同的國度,生活極其艱苦,往往沒有好下場……她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無法對七公主見死不救。
“炎兒姊,請你看在我是三哥唯一的妹妹,幫我向檀王說幾句話好嗎?”七公主敏銳的感覺到羅炎兒的動搖,再次哀求。
“我幫不了你,也不會阻止你的行動,你可以去嘗試說服檀王,他才是決定你去留的人,而我並不想當你的‘姊妹’,失禮了。”羅炎兒另有打算,說出口的話十分堅決。
她同情七公主身不由己的遭遇,卻不會爲此幫助她嫁進檀王府,羅炎兒非常確定,她不想穆檀悅有別的女人!
他的柔情和那溫暖的胸膛,她都想獨占,不分給別人。
“請等一等!”眼見羅炎兒起身要離開,七公主一時晴急,出手阻攔。
羅炎兒猝不及防的,讓她握住了手腕,頓時覺得手腕莫名的發熱,趕緊不著痕跡的掙脫開。
“公主,你?”看著七公主焦慮的臉色,羅炎兒沒想到她會如此失態,又不是嫁不了穆檀悅就會死。
暗中思索著該如何幫助七公主,不讓對方與她搶丈夫,又可以免去七公主和親番邦的命運,羅炎兒堅定的態度出現了稍微的軟化。
“你……”猶豫了片刻,她對七公主道:“我另有打算,你等我消息。”
羅炎兒一回到王府,穆檀悅的貼身侍從就急急忙忙的將她請到書房去。
檀王府的書房在她居住的院落旁,是穆檀悅收藏書畫和商討事務的地方,算是王府裏的機要重地。
羅炎兒不疾不徐的進了門,此時,穆檀悅正坐在長案邊,悠閑的拆著手中的信箋觀看。
“沒事吧?”知道她來了,他頭也沒擡,立即發問。
羅炎兒一聽這話,當下明白了穆檀悅曉得她和七公主在——私下相見。“你有派人跟著我?”
“用不著,自然有人會告訴我。”整個城池都是他的,她的行蹤怎麼可能瞞得了他?
“沒什麼事,不過是七公主……求我當媒人。”盡管七公主弄得神神秘秘的,大費周章的約她出門,動機實在不佳,但除了尋求她“協助”外,七公主並沒有要任何手段,搞出什麼陰謀。
“媒人?來找你說媒?”穆檀悅玩味的問羅炎兒,“你願意?”
她哼了一聲,置若罔聞的拿過桌案上的清水,直接往嘴裏倒,不料,才喝了一口,臉色就全變了,難以忍受的刺鼻味道嗆得她猛咳。
“不能喝酒,別喝得這麼急。”穆檀悅體貼的湊過去,把不舒服的人兒擁進懷裏,爲她順順氣、調調息,然後趁她松懈,含住她的嘴一陣糾纏,把她口腔裏的酒氣全都吃進自己嘴裏。
他知道羅炎兒沒什麼酒量,曾經灌她一兩杯就能看到她意識渙散、醉醺醺的模樣,如同眼下這般,目光迷糊、面如桃花、誘人無比。
穆檀悅情動了,體內湧起一股熱潮,他環抱羅炎兒的腰身,柔聲誘惑,“陪我在這吃晚膳,接著我們一起沐浴。”
羅炎兒皺起臉蛋,似乎在抗拒什麼;穆檀悅明白,有時候她露出抗拒的神態並不一定是厭惡,更多的是迷惘和困惑。
下一刻,羅炎兒正色道:“我得寫信給我爹娘,還有你也幫七公主物色一番,找看看我們的族群裏有什麼青年才俊配得上她?”
穆檀悅一聽,挑了挑眉。“你真要當媒人了?”
“反正不是把她配給你!”
那就是要將有威脅的對手塞給別人了,穆檀悅心有所思,笑出聲來。“你不用替七公主擔心,我聽人說,她一直在爲太後謀事,年紀雖小,城府已非一般人可比擬,不是外表那麼單純,你別把她當無知少女。”
羅炎兒認同他的說法,朦朧的意識從微醺的酒氣中清醒過來。“按照你說的,她邀我出去見面,肯定也不單純了?”
“你覺得呢?”
羅炎兒困惑的搖搖頭,猜不透七公主的用意。“她只拜托我一件不可能的事,我拒絕了,她挽留我,一見我不肯答應,就隨我離開了。她的表現算是在情理之中,沒什麼我覺得異常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也母須顧慮,反正再過兩天他們就回京了,你只要再防範她幾天。”
“需要防範的人是你吧?”羅炎兒不客氣的睨他一眼,“小心中了美人計,失了身,到時候想不負責也不行!”
穆檀悅見她藏不住醋意的態度,有點別扭,又有點羞恥,好像害怕被人偷定寶貝的小孩在假裝不在乎,他不由得又發笑了。“既然王妃如此惶恐,不如日夜相伴在本王左右,以免本王遭人染指。”
日升月落,又過了幾日,終于到了使節們離開的時候。
分別在即,羅炎兒私下找到七公主,承諾了將會爲她安排婚姻大事,絕不會讓她去和番;然而聽到答案的七公主並不高興。
羅炎兒感覺得出她仍想嫁進檀王府,但此事,羅炎兒絕對不會答應!
一大清早,羅炎兒與穆檀悅帶著大隊人馬送使節們上路,等他們陸續出城之後,兩人相視一笑,好像踢走了燙手山芋一般,感到輕松愉快。
“城裏有家館子,地方菜做得十分美味,我帶你去品嘗如何?”望著羅炎兒難得的笑顔,穆檀悅提議。
羅炎兒不假思索的點頭,想與他在城中盡情的閑逛一會兒。豈料,他們剛一轉身,才走不遠的使節團裏,有一人競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喊住他們,並送上一件奇怪的禮物。
“這顆寶珠是攝政王贈予王妃的禮物。”年輕的使節去而複返,讓許多人都感到意外不解。
早已出城的隊伍也慢慢停下前進的腳步,衆人回頭張望,不曉得跑回去的那人有何企圖?
“爲什麼現在才交給我?”穆檀悅讓侍從接過禮品,檢查了一番才拿到手上把玩,確定不是什麼危險物品,他卻仍不放心交給羅炎兒。
年輕的使節又拉近了一點距離,也不怕附近的人虎視眈耽,自在的說明,“攝政王交代,這份禮物必須等到離城之日,無人能返回之時,親手交予王妃。”
穆檀悅聞言,將那顆宛如琉璃般光滑絢爛的七色寶珠遞給羅炎兒。
羅炎兒仔細端詳,看不出這份禮物的作用。
年輕的使節又道:“攝政王請王妃日夜攜帶,這顆寶珠名叫落紅。”羅炎兒面色一沈。
穆檀悅兀自發笑,“這名字夠特別。”羅炎兒瞪他一眼,打發掉年輕使節,自己握著半個拳頭大的寶珠回王府。
她行走江湖時,聽說過“落紅”的傳聞——這顆珠子之所以寶貴,價值在于它能夠辨識對人有害的毒物。
可爲什麼攝政王要送她這個東西,是在提醒她要防範嗎?
到達王府大門口,羅炎兒迅速下馬,正想將珠子收起,卻驚訝的發現珠子從原本如雪晶瑩的白色,轉變成櫻花般的淡紅色,這種變化預示著——
她中毒了!
“你又怎麼了?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不是說好了在外面玩一會兒?”穆檀悅飛快的追上她,對于她的突然異變有些疑惑。
羅炎兒沒有回應,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口,握著珠子發呆。
穆檀悅見狀,試探她,“珠子有問題?”對于江湖上一些少有人提的傳說,他了解得不多,三教九流的東西,他所認識的也沒有羅炎兒來的廣,他並不曉得這份禮物的作用。
羅炎兒恍惚的搖搖頭,費盡心神也想不出她是怎麼中毒了?
穆檀悅上前,取過她手裏的寶珠認真觀察。“顔色變了?”
羅炎兒在他身邊發呆的樣子很奇怪,她的表情不是憂傷、落寞,也不是迷惘、困惑,穆檀悅頭一次看不出她在深思什麼。
“你……知道這個東西的用處?”他猜測她多半是因爲“落紅”而心神不甯,她知道這顆珠子的意義!
羅炎兒深深的歎息,彷徨的看著他。“我聽說過它可以辯識毒物,通過接觸就能隨著中毒之人體內的情況,變化出不同的顔色,顔色愈深,則表明中毒愈深……”
穆檀悅柔和的容顔在瞬間冷凝,他立即吩咐下人找大夫,緊接著抱起仍有些恍惚的羅炎兒直奔寢房。
她中毒了。
在尋常大夫看不出究竟的狀況下,穆檀悅派遣人馬,花了兩天時間,從深山野林請來聞名天下卻避世如隱者的醫師。
雖然落紅有了變化,但因爲身體並無異樣,羅炎兒起初並不認爲她中毒了,更不相信一顆傳說中的珠子,真能判斷出什更虛實。
“王妃中的毒來自皇室。”年邁的醫師爲羅炎兒診斷後,態度明確的說出讓人不得不重視的事實。
這些天來,在未確定羅炎兒是否中毒前,穆檀悅英俊的容顔始終掛著凝重之色;如今確定妻子真的中毒了,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沈。
“何時中的毒?”他嚴肅的問醫師,“可有解毒的方法?”
“此毒沒有名字,也查不出來曆,只知它是皇族常用之物,王妃大概中毒有三天了,解藥需要下毒之人的鮮血……”
“鮮血?”羅炎兒捂住嘴,感覺有點惡心。穆檀悅看她一眼,她回望他,這些天來,他爲她憂慮、擔心,她全感受到了。
“三天前中的毒,你有什麼眉目?”穆檀悅問著沈思不語的人兒。
“那一天,我去茶館和七公主見面。”羅炎兒沈重的回答,她不想把中毒之事與七公主牽連在一起,但她又想不出其他人有機會對她下手。
“她怎麼下毒的?你吃了她的東西?”
“沒有,我記得……她握了我的手一下,當時我感到手腕有點熱……”羅炎兒說著,伸出手讓醫師觀看。
“如今已找不到絲毫的痕跡,不過可以推測這毒是沾在細針上,刺入王妃的體內。”
羅炎兒閉上眼睛,回想著七公主握住她的手腕,那一剎那,異樣的熱度就是沾染了毒素的針刺吧?
“七公主這麼做,不怕惹禍上身嗎?”羅炎兒困惑的問,不過誰能爲她解答?
她無法理解七公主的行爲,難道就這麼想嫁給穆檀悅,爲了他,甯可冒險害死她嗎?
“這種毒十分特別,不會立即顯露,而是盤踞在體內一點點地擴散,侵蝕血脈,直到百日之後,才徹底發作。並且發作迅速置人于死地,毒素隨即在屍體內消散,令人查無死因。”
醫師順著羅炎兒的疑問作出解釋。
若非及早發覺羅炎兒中了毒,誰能想到下毒的會是七公主?
況且毒發之時在百日之後,等到那一天,七公主已回京城,在深宮內逍遙了,又有誰能把罪責牽連到她的頭上?
“本王明白了。”穆檀悅在腦海深處尋到了關于這種毒藥的記憶,在皇室中,害人都用這一招,絕對出奇制勝,令人防不勝防。羅炎兒還是感到匪夷所思,納悶的低語,“真是七公主做的?她太傻了,難道她以爲我死了,你就一定會娶她?”
“你若有事,我會讓她陪葬。”穆檀悅冷然道。
羅炎兒張大眼睛凝視他,沒有話想對他說,但心裏的情愫通過幾分羞澀與柔軟的眼神,即可讓他明了。
“你乖乖的在家休息。”穆檀悅心弦一動,親了她一口,隨即交代侍從照顧她,然後准備離開王府。
“你去哪?”羅炎兒急忙追問,心裏其實早有答案。
“追解藥!”
“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著!”他等著手下傳來回報,人馬已召集完畢,于是不再等候,收起關切焦慮的心情走出寢室。
羅炎兒不顧侍從的阻攔,強行起身追了出去,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他們已離開兩、三天,你可能追不上了!”
“不,我可以!”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那王府的事情怎麼辦?你可以離開嗎?”
“印信都在房裏,你是知道的,有什麼下人解決不了的事,你替我處理。”“我想跟你一起去……”可是她知道王府內必須留個主人管事。
“乖,我很快回來。”穆檀悅繼續邁步向前,大批人馬已在王府外集結。羅炎兒看他漸行漸遠,忍不住大聲問:“萬一來不及,我死了怎麼辦?”
“我怎麼辦?”他回頭看她,幽幽的苦笑。“……再也看不到你的大眼睛,摸不到你蓬松的頭發,你若是丟下我一個,就沒人陪我吵架了!”
“穆檀悅……”她快步追到他身前,感受到他濃厚的愛意,眼眶微微泛紅。
“我是不會讓你這樣死去的!”他張開雙手擁住她,俯身送去一吻,然後抽身。羅炎兒戀戀不舍,手摸著嘴唇,目送他的背影,滿心溫暖。沒關系了,她認了,就算爭執不相容,又愛又恨,這一輩子,她還是想要這個伴!
“我等你!”她大聲的告訴他,做出再也不會動搖的決心。
她以爲要等很久很久,沒想到才兩天的工夫,穆檀悅就把花容失色的七公主追到手,拖回王府。
只見七公主神態憔悴、驚慌至極、渾身是傷,仿佛敗兵之將被穆檀悅丟到羅炎兒腳邊,狼狽無比。
“你……這麼快?”羅炎兒正在寢室裏讓年邁的醫師針灸抑制毒素的擴展,見穆檀悅比預期還要快的趕回,她的驚訝全顯現在臉上。
穆檀悅沒說什麼,焦急的心情隱藏在冷漠的面孔下,只有面對羅炎兒才露出放松的一面。
他把七公主交給醫師,吩咐道:“立即動手。”
七公主顫了顫,竭盡全力撲向羅炎兒,求救道:“不要傷害我!炎兒姊,救救我!”
穆檀悅正要叫人把她的嘴巴縫起來,羅炎兒及時起身制止。
“你先別傷她。”
“你別理她才是。”穆檀悅在追捕七公主的過程裏,認識到這個女子的狡詐陰險,根本不值得羅炎兒同情、寬恕。
“我有話和她說。”羅炎兒瞪了穆檀悅一眼,那命令的語氣不僅沒惹怒穆檀悅,反倒令他發笑。他聳了聳肩,確信她會沒事,緊繃的情緒才因此而徹底松懈。
“不要心軟。”羅炎兒點點頭,明白他對她的關心,她朝他微笑。穆檀悅挑眉,陰郁的神情逐漸晴朗,對她的縱容之色溢于言表;羅炎兒胸口發暖,若非房裏還有外人在,她一定會去擁抱住他,深深的親吻他。
“七公主。”調整了心思,羅炎兒坐在榻上俯視著趴倒在地上的七公主,質問:“不用裝可憐了,你說清楚你究竟想做什麼?”
七公主愣了愣,倏地擡頭瞪著羅炎兒,卻是一聲不吭,似乎是想通了羅炎兒不會放過她,于是也不再裝委屈向人求饒。
“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爲什麼想殺我?”此時此刻,羅炎兒清楚的感覺到七公主對她的敵意與憎恨。
“無怨無仇?”七公主冷笑,“你們在這裏害死了我三皇兄,你一點也不愧疚嗎?”
“你以爲人是我害死的嗎?”羅炎兒苦澀的反問。
“你敢說不是?三皇兄和你在檀王的領地上,爲什麼他身亡了,你沒過多久就嫁給檀王?他的死因,檀王根本沒說明,父皇才會在惱怒之下出兵,你敢坦白告訴我三皇兄是怎麼死的嗎?”倚在門邊的穆檀悅一聽,剛要發難,羅炎兒已搶先發話——
“你先出去,我想和她單獨相處。”
論武藝,七公主絕非羅炎兒的對手;況且如今人在府裏,不怕她搞怪,穆檀悅雖然急著爲羅炎兒解毒,但他了解自己的妻,有時候必須順著她的心意。
“你小心點,我就在門外。”讓房裏的醫師和侍女暫時離開,穆檀悅關上門,守在室外。
他的配合令羅炎兒十分動容,也許穆檀悅並不完美,也許他還會欺壓她,不過她已經不介意他的缺點了,她願意用一輩子的光陰和他鬥爭下去。
“七公主。”心安定下來,羅炎兒望著七公主的目光澄淨如水,她平靜道:“關于三皇子的死,你恐怕是誤會了,並不是我害死他的,雖然他的死與我有關,現在我把一切內情告訴你,就算你依然怨恨我也沒關系。”
只是她的性命不會就此賠償出去,她要活著,爲了所有愛護她的人,然後成爲稱職的王妃。
那些種植在窗外的玫瑰花又快凋謝了,曾經埋葬在花叢下的幽魂也許早已安息。
羅炎兒與七公主長談過後,穆檀悅隨即讓醫師取用七公主的鮮血爲羅炎兒解毒,盡管七公主並沒有反抗,但她的態度仍是冷硬得不近人情。
羅炎兒記得她與三皇子的感情極好,明白她還是不能釋懷,爲此,她無法責怪七公主對她下毒手。可是不管七公主怎麼想,羅炎兒也絕對不會把穆檀悅身邊的位子讓給她。
年邁的老醫師只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將解毒的藥制作出來。
穆檀悅一看七公主沒了用處,立即把她丟給追回王府的使節們;而七公主惱怒的模樣也看不出她還有一點想嫁給穆檀悅的盼望。這一回,穆檀悅雖放她離開,卻不是就此饒恕了她,複仇的計劃在將來會逐漸展開。
他絕不容許有人——他以外的人——欺負他的王妃!
當外人全部離開,夜幕落下,在點滿了柔暖燭燈的寢室裏,終于只剩夫妻兩人了。
羅炎兒服用了解藥後精神大好,她卻難得溫馴的依偎在穆檀悅懷裏,向他要求,“你別追究七公主的事了,放她一馬。”
“你是這麼善良的人嗎?”穆檀悅笑著審視她。
她捶了他的胸膛一下。“我只是覺得……奪走了她的哥哥,又害她做不成你的王妃,她已經夠吃虧了。”
“那又不是你的錯。”
“對,是你的錯!”她嘟嘍著,扯了扯他的手臂,有點撒嬌似的要求他,“反正我沒事了,你還要和她計較什麼?”
穆檀悅歎了歎,“她害我心驚膽戰的,我不能討個公道嗎?”
“與其花心思害人,不如替我想想該如何向攝政王道謝。”
“他那邊,我自會酬謝的。”穆檀悅慶幸著他的至交有先見之明,送來禮物給羅炎兒防範,否則結果不堪設想!
“順便不要爲難七公主了好嗎?”羅炎兒趁他心情不錯,繼續強求。
“……我可以拒絕你的要求嗎?”她很想吼他,但話到嘴邊又吞下,看著他英俊的臉,她改口用軟綿綿的嗓音再接再厲道:“聽我這一次,下一次換我聽你的話好不好?”
穆檀悅挑了挑眉,想不到她會誘惑他。“你學壞了呢!我的王妃。”倘若以後她都用媚惑人的招數對付他,他想他大概會一敗塗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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