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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壽,你受苦了,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你再忍耐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人爲難你。”
陌千臾太過關懷佳人是否受到殘害,渾然忽略門爲何被他輕輕一推便開,見看分開三日的人兒,滿心的喜悅壓過不尋常的異樣。
他將人帶回自己以前居住的聽雨軒,並揮手將一幹名爲伺候、實爲監視的婢女屏退,讓兩人獨處,不受幹擾。
關在廚房小屋的女子被帶出,消息很快傳入陌天牧耳裏,他略微思忖一下,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自古多情空余很,那個女人能拴住兒子多久的心,他非常期待。
陌天牧揚手招來一名女婢,在她耳邊交代幾句,婢女一點頭,疾步走到挽月閣將一包藥粉交給服侍徐穎心的婢女。
一切看似平靜,但其實讓人瞧不見的波濤正要掀起,有多少人將受波及無從預料,
“心疼就心疼,你亂摸什麽?我衣兜裏可沒糖,哄你這沒長大的人。”延壽扭著身子,不讓他得寸進尺。
人的臉皮一厚,真的是刀槍不入,陌千臾裝傻的吻上嫣紅櫻唇。
“我是大夫,理所當然要爲你診斷一番,咱們身處龍潭虎穴,不可不防。”
“那跟你摸我的……有什麽關系?脈在腕上。”她羞惱的比了比胸脯,又一腳踢開撫向大腿的手。
根本是頂著診斷之名,行偷香竊玉之實,他放浪地又親又摸,哪有半點高風亮節的謙謙君子樣子,完全是登徒子行徑。
“你沒看出我在害怕嗎?害怕父親對你下了毒手,害怕有人對你不利,更怕你不再是屬于我一個人的阿壽。”他非要親手摸遍她全身才能安心,確定她還在他身邊。
雖然二弟說她並未受到傷害,但以父親的殘忍心性,沒見到安然無恙的她,他怎麽也無法放下擔憂的心,
何況外表無傷,不見得身體就一定安康,最讓人防不勝防的是毒,無色無味,傷人于無形,一旦進入體內便是藥石罔治。
看到他雙手微顫,似有承受不住的恐懼,延壽心口發酸的撫著他涼得凍人的手指。
“我還是你認識的阿壽,沒有別人。”
“『蒼日』呢?你還帶著嗎?”有寶珠護身,百毒不侵。
“什麽『蒼日』?”她懵了,想不起那是何物。
“入莊前,我塞給你的黑色珠子,能驅毒避邪。”她不會掉了吧。陌千臾有些惋借。
他一點,她就回憶起了。
“我給了紅紅,她說那黑石頭看起來很漂亮。”
“黑石頭……”他一聽,差點嘔出一口血以示憤怒。
那個不識貨的小丫頭,哪知道“蒼日”的神效,給她還不如丟入水裏,至少還有撲通一聲。
“千臾,你爹究竟要什麽,爲何非你不可?”他不是沒有兒子,卻執意要這一個,甚至不惜拿他們性命來要脅他回莊。
陌千臾臉色一黯,
“永生。”
“永生?”那不是神才有的天壽。
“我曾祖父曾獲得一道秘方,據說能讓人長生不老,但煉制方式太過歹毒,因此先人束之高閣,不許子孫私自取出……”
祖父一時好奇拿來一閱,卻被剛長成少年的父親偷瞧到,他驚喜萬分的記下此事,一心等著祖父將此藥方傳給他,
可是祖父發現他的邪念而傳孫不傳子,父親因此懷恨在心,一心要竊取到手。
“其實祖父教我的是補血益氣的長壽之法,而那帖秘藥的方子早就撕毀了,可父親不信,他認爲我藏著掖著不給他,後來還聽信茅山道士的術法,硬逼我用邪法煉丹。”
所以他逃了,逃得遠遠的。
“可我看他並未停止煉制丹藥,他的臉色……紅潤得不正常。”月升月落,花開花謝皆有定律,逆關而行終招關譴。
陌千臾苦笑。
“這也是我擔心你的原因,他用人血煉藥,你純淨的血就是他求之若渴的靈藥。”
“什麽,人血?!”她心口一震,面色微白。
“答應我,別靠他太近,有多遠離多遠,他入魔了,不再是人。”他害怕自己保不住她,吃人骨頭的陌家莊驚險萬分。
“你也要小心點不要因爲是至親而有了愚孝念頭,他雖是你爹,卻也是人性已滅的魔,你必項大義滅親,而不是爲他賠上自己。”延壽心疼他,眼中情絲千萬縷。
他目光柔和的泛起笑,
“果然這世上阿壽對我最好,即使因爲我而身陷危機,也沒有一句怨言,永遠相信我,給我心靈上的平靜。”
“接下來,你不會又要說你多麽喜歡我,喜歡到腦子變笨了,除了我,你看不到其他人,這一生只想與我長相厮守。”他說了好多好多,她快要會背了。
一怔,他輕笑出聲,“已經不是喜歡這麽簡單,是愛,我陌千臾愛上與我一意相通的阿壽,想娶她爲妻,不知她肯不肯允了這個白頭之約?”
“你……你要娶我?”她口吃,不慎咬了粉舌。
“是,我已經找到治你失憶的方法,將“蒼日”磨細混入烏頭參,再加入關山雪蛤熬煮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三碗水熬出的精華是米粒大小的藥丸……”他答應過她的事一定會做到。
延壽一臉驚恐的搗住他的嘴,
“你明知道我不會吞藥丸,會梗住喉嚨。”
“那就用我的法子哺餵,我樂意之至,”他笑著一啄朱唇,沒少了憐愛。
潮紅蔓延薄嫩面皮,她忍住不讓自己看起來慌亂。
“你能不能少說些讓人臉皮發躁的話,身爲一個大夫卻像是滿嘴油腔滑調的纨绔子弟,你羞不羞?”
“不羞,羞就生不出如你一般杏目桃腮的粉嫩娃兒了。”他不忘口頭上占點便宜,暫時把煩心的事放一邊。
聞言,延壽先是一喜,想象著玲珑剔透的小人兒,手舞足蹈的逗人開懷,可竈神的話掠過心底,她半愁半憂的斂了笑意。身爲壽仙的她能擁有情愛嗎?甚至爲他長留人間。
她開始彷徨,希望一直失憶下去,若什麽都不知情,至少她是開心的,盡情地愛人也被愛,
該告訴他,她不是凡人嗎?她猶豫著。
若是不說,豈非瞞騙,他不斷付出情感,要是最後落得一場空,他會恨她嗎?
恨她讓他越陷越深。
心像有兩股力量在拉扯,微微的疼,微微的酸,令人眼眶不覺多了濕意。
“千臾表哥,你瞧我替你煮了什麽,是你最愛吃的鳳片燴銀耳,泡過水的銀耳像雪花,透著晶瑩……你們在幹什麽?!”爲何屋裏有女人,還舉止親昵的靠在他懷中?
徐穎心興匆匆的端湯而來,滿眼嬌羞的想讓心愛的未婚夫試試她的手芝,誰知會看見未婚夫擁著別的女人濃情密意,她的滿腔情意頓時成了諷刺。
“你表妹?”延壽將蔥白玉指輕輕放下,挪開幾步。
“嗯,姑母的女兒。”他(颔)hàn首,收起調笑的神情。
“穎心,這天熱,你怎麽不在挽月閣裏待著,受了暑氣對你的身子有損。”
“她是誰?”她唇顫的問道。
雖然穎清哥說千臾哥另有所愛,可是她不信,那天他一回莊不是立刻就來找她嗎?美人笑的事一定也只是誤會,舅父不會害她的,她不只是他的外甥女,還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一定是千臾哥搞錯了。
陌千臾看了她一眼,不避嫌的執起蔥白小手。
“你未來表嫂,”
“未、未來表嫂,千葉表哥的?”她不信,猶自欺著。
“我的。”他望向執手一生的佳人,眼含柔情。
這兩字震得徐穎心柔腸寸斷,芳心碎裂,她搖晃了幾下,必項抓緊婢女的手臂才不致跌倒,
他……他怎能無視她的感受,當看她的面背棄自小定下的婚約,面色溫柔的說著最殘酷的言語,打擊她脆弱不堪的心。
該是她的呀,怎能拱手讓人?
菊月說,要得到男人的心就要使出非常手段,如果不想失去,那就得先把他的人留下,
陪了她三年的婢女一向是向著她的,應該不會害她,所以她不能退縮。
明明心痛得快要死掉,徐穎心徉裝不在意的笑得豔冠四方,蓮足輕移,步步走上前,
“原來是表哥的紅顔知己,正巧我炖了一盅銀耳湯,一起嘗嘗吧,你們也好評評,看我能不能嫁人,侍奉翁姑。”她以絲帕捂嘴,有著待嫁小女兒的嬌態。
因爲竈神的雪中送炭,已經吃撐的延壽根本沒有胃口,她看了看清湯裏的雞肉和銀耳,一陣反胃,只好禮讓。
陌千臾的確有些餓了,不過他仍惦著弟弟說,莊裏的飯菜全下了藥。因此,他興致不高,甯可忍受饑餓也不願貪一時口腹之欲。
延壽的推卻,徐穎心尚可忍受,畢竟本來就不是爲她准備,可表哥的拒絕卻讓她下不了台,這也讓她更加確定自己不能毫無作爲,若是不堅定跨出第一步,從小愛著的表哥就會被搶走。
“表哥,這麽多年不見,你不像以前那樣疼我了,人家不過要你淺嘗一口,告訴我味道如何而已。”她以帕輕拭眼角,徉裝傷心。
看在童年情誼上,陌千臾確實有幾分不忍。
“別難過,表哥就試兩口……”
他的身體雖長期以藥調理,就算湯裏有毒,他想他也能自行運功排出,不致傷到根基,就當回報表妹多年來的癡情。
其實他曉得她對他有情,可在他眼中,打小一起長大的穎心就像他的親妹妹,難以産生男女之情。
當年選擇詐死有一部分也是希望她能夠死心,既然她不願意主動退親,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做結束,只希望有一天她能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沒想到她仍然在等他。
“什麽東西這麽香,我老遠就聞到了,剛好我餓了,不如讓我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人一飽口福。”病容憔悴的陌千葉走進來,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蒼白。
“等一下,你不能吃。”徐穎心伸手一攔地陽止他。
他一臉討好的涎著笑,
“表妹偏心,好東西只藏私給大哥,一點也不分給我,我心痛呀。”
“那是爲千臾哥炖的補品,他遠遊歸來本該滋補一番,當然不給你。”她搶了去,塞入陌千臾手中,催促他快快進食。
可是盛在碗裏的鳳爪燴銀耳眨眼間又轉手,落入陌千葉手裏。
“我天天日以繼夜的煉丹,氣血虛竭,兩眼浮腫,我才是該補之人,表妹就別小氣了,賞我一口補品。”他瞧著碗中清湯,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暗影,
“還給我,不准吃,這不是爲你准備……你……你一口喝光了?”徐穎心錯愕的瞪大美目。
陌千葉砸了砸嘴,意擾未盡。
“還不錯,就是味道淡了些,多加點姜片會更爽口……”
他還在說著,嘴角卻流出暗色黑血,很快的,胸口被染成黑色牡丹花樣,而他依然在笑。
“表哥,你……”爲什麽血是黑,不是說是鎖情丹,服下的人會對第一眼瞧見的人動心?
“……表妹,這下你該知道我們都只是我爹的棋子,不只是身體,連命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奪去。”
話才說完,他倒地不起,氣息微弱得有如進入彌留狀態。
“不一一”徐穎心大叫一聲,隨即眼前一黑,昏厥。
“給我血牡丹的解藥。”
“拿桃花笑來換,”
“這世上根本沒有桃花笑,祖父已將它毀了。”
春天桃花笑,青春少年時,草木逢春,不見霜雪白頭吟,
桃花笑,返老還童的丹藥。
“呵,以你過目不忘的記憶,早就背在腦子裏,用藥、劑量全都一清二楚,天下再無第二人能配出這帖藥。”唯有他這故作高風亮節的長子。
“我不會給你。”他不配!桃花笑的秘方早已撕毀,但返老還童的秘方,他是有能力研制得出來。
陌天牧得意的仰頭大笑,
“那你就看他一刀刀的淩遲致死,他的每一片肉都是爲你割的。”
血牡丹其實是一種盅,以雪山冰蠶爲主而培養的盅毒,會讓人吐盡全身的血,進入假死狀態,之後幼蠶吐絲再將人救活。
但活過來的不再是人,而是行屍走肉的傀儡,毫無意識的受控于施蠱者,完全不會反抗。
陌千葉中的就是血牡丹,他正聽命行事,用柳葉刀目光呆滯的割著大腿肉,一刀又一刀,不斷重複。
但他不會死,也不會流血,因爲他的血早就流幹了。
那模樣教人不忍卒睹,既殘忍又可怕,割的人不痛不癢,看的人卻心如刀割,恨不得一刀殺了施蠱者。
“住手,快叫他住手!我……我答應你,我幫你煉制桃花笑。”千葉,大哥一定不會讓你白受罪。
“早點點頭也省得我費力氣,你們兄弟情深,我看了也欣慰。”可惜不是臾兒中毒,控制長子的心智才能真正爲他所用。
陌天牧利用外甥女下毒,原本是想讓長子成爲他一手掌控的傀儡,要長子心甘情願地爲他賣命,不會在丹藥中動什麽手腳。
只是陰錯陽差的,陌千葉成了替死鬼,壞了他全盤計劃。
雖然結果如他所願,但其中的變數難以預測,生性多疑的他無法完全安心。
“你先解一半他身上的蠱毒,並喚人爲他療傷,這段期間內,我會用之前留下的血煉丹,你不許再殺人了,目前的藥材足夠煉出一顆桃花笑,”他特意強調“一顆”,再多他也不煉。
陌天牧一聽,有些不太痛快,
“一顆就一顆,我給你七關的時間,超過,你弟弟的毒也不用解了,後山的亂葬崗就是他的埋骨處。”
哼,以爲這樣就放過他嗎?那幾個人還在他手中,還愁沒人可以拿來威脅他?
“不用七天,三日便可,所需藥材大都有了,只欠缺一樣。”他的血。
陌千臾就像不知疲累,一頭埋入煉丹房便是不眠不休,睜著充血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爐中變化。
發亂了,青髭(zī)叢生,凹陷的眼窩布滿陰影,迅速消瘦的面龐不見絲豪光澤,與昔口的翩翩公子判若兩人。
可他不肯停歇,人也因失血過多而有些站不太穩,除了喝水外,他幾乎沒吃什麽,整個人宛如陷入瘋狂狀態。
沒人可以進入煉丹房,只有不放心的陌天牧,他不時地探著,以防有作。
不過看過之後,他卻十分滿意,長子幾乎是用他自個兒的血在煉丹,把命耗在丹藥的煉制上,若是不成,他半條命不是白費了嗎?
因此,他最後的一絲疑心也消除了,看著丹爐的眼神越來越狂熱,渴望得不可自拔。
一粒小小的血珠在爐中滾動,色豔如桃花,爐中滾沸的血如狂風旋轉,繞著血珠不斷凝聚,漸漸成形。
火燒旺了,漸成圓形的珠子也變大了,發出淡淡的腥味,血色更豔。
但再細聞,卻有股沁鼻的清香,它分離血的鮮甜和甘醉,淺淺的,誘人嗅聞。
陌千臾又在臂上劃一刀,滴入約半碗的血,他微喘的丟入血蟆、千年墨參和聖湖白蓮,再一次起大火將所有藥性強化。
三天三夜,他不曾停手,當藥材全都擲入爐內後,原本赤豔的血珠竟一瓣瓣地剝開,豔麗化爲花形。
桃花笑煉成了。
“哈哈哈,完成了,它是我的,它是我的……”他的長生不老啊,他的青春永駐,就要成真了。
“等一下,還不能用,要放涼……”冷熱藥性不盡相同。
著了魔的陌天牧根本聽不到兒子說了什麽,他眼中只有開得鮮豔的血紅丹藥,滿腦子是美夢成真的狂喜。
不賺燙的他把手伸進丹護裏,燙出焦味也不予理會,手心一合,捧著燙傷皮肉的丹丸,守財奴似的護在胸口。
他看了又看,笑得嘴都閻不攏,不管真假一迳往嘴裏丟,入喉的桃花香氣讓他陶然的眯起眼,得意忘形的沒發覺,幾近虛脫的長子幹裂的嘴角悄然揚高。
“這是你要的,父親,希望你不會後悔,”使血滌青的桃瓦笑,的確有永保青春的功效,可是……
“呵,我現在覺得精力充沛,氣血旺盛,仿佛年輕人一般耳清目明,血牡丹的解藥我照約定給你。”反正能一次就能下第二回,
“不用了,千葉的毒早就解了。”以他妙手回春的醫術,豈會解不了小小的蠱毒,
“解了?”陌天牧慢慢的擡頭,陰殘的眸子眯成一條線,
“是呀,解了,大哥第一天就給我解藥了,不過也是多虧了這個我才沒完全被你控制。”臉色明顯變好的陌千葉斜倚牆邊,笑得有幾分狡猾。
“『蒼日』?”望看他手上的墨黑圓珠,陌天牧驚呼出聲。
“原采它就是『蒼日』,三玄教聖物,做教主的把聖物給兒子治毒也不算大吃虧。”反正代代相傳,
“蒼日”落到他手裏也算誤打誤撞,陌千臾給了心愛女子防身,她覺得用不上而給紅紅,愛玩的血龜確實藏了幾天。偏偏這時點墨像中邢似的直喊有鬼,和他關在一起的紅紅實在受不了他的鬼吼鬼叫,于是用寶珠鎮邪,解了他不知從哪染上的怪毒。
之後陌千葉到牢裏救他們,怕寶珠丟失的點墨便將它交由二少爺保管,
很妙的因果,誰也沒料到一連串的轉手竟無意間保下陌千葉的一條命。
“你知道我另一個身分?”陌天牧眼中迸出殺意。
“本來不清楚,直到你派出穎清追殺霍五,一切自然水落石出。”殺霍五的三玄教中人,用意是奪回“蒼日”,而穎清只聽命一人。
“原以爲你是條聽話的狗,才沒去防著你,沒想到你們兄弟倒是聯手倒打我一耙。”他們什麽時候搭上的,他竟毫無所覺。
陌千臾吞下一粒白色藥丸,略微調息後反諷,“爲人不仁,注定衆叛親離,千葉不做反抗的任你驅使,爲的是徹底扳倒你。”
“扳倒我?”他冷笑,“他有這能力嗎?”
“加上我就行,我們倆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他的算計,他的城府,他的自負,無一不爲他們所深知。
陌天牧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瞳蓦地一沈。
“你們做了什麽,難道那粒桃花笑是假的?”
“不假,貨真價實,不過父親,你不覺得全身很亢奮,直想躍天摘月嗎?”
“你、你們騙了我……”好熱,像火在燒似的。
“不用我的血做藥引你不會上當,而千葉的行屍走肉更讓你自信滿滿,不疑有他,父親,無欲則剛,你的弱點便是你的欲望。”
他錯在太自信,功敗垂成。
這……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他滲出的汗是紅的?
“你們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身體怎麽了?”
看看父親逐漸衰老的外貌,陌千臾眼底並無憐憫。
“我說過要放涼再用,你太心急了,大夫的話聽也不聽,涼性的功效是維續你的面容不變,至少十年內不會變老,只不過武功盡失,走七步便氣喘如牛,再也沒法興風作浪。
“可熱服的結果卻是筋脈盡斷,流血汗,身體由內而外快速敗壞,形同七十老臾,只能像廢人一樣躺在床上過完悲慘的一生。”
“什麽,你們敢這樣對我?!”他走了一步頹倒在地,竟無力再站起。
“恐俱嗎?父親,那是被你殺掉那些人的心情,他們在生前求你饒他們一命,可你笑著說他們該死。”痛快地飲其血,笑稱“人盡其材”。
陌天牧恐慌了,冒出的汗染紅周身,“救我,我是你們的親爹,快救我,我不要老朽,不要變成廢人……”
“你並沒有給他人選擇的機會,你的一己之私害了多少人,包括我,包括穎心表妹,包括陌家莊幾百口人,以及再也無法替自己申冤,遭你殘忍殺死的人。”陌千葉冷漠的退了幾步,讓他欲扯他衣袍的手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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