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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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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曉昀 -【魔鬼少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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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7 00:03: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高軒昂瞇著眼,當他熟練的為杜懷默上藥後,他擁著她,輕輕的吻著她光滑的頸項。

  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可到今天,當時的情景仍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裡。

  為了幫杜懷默止血,他拚命的想要突圍,可是那群混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聚集,直到他把他們全部殺光……是的,一個不剩的殺光……

  啊……很符合他的作風不是?只要是擋在他前面的人,他絕對不留情,尤其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少主。」想要往後靠著他的杜懷默被高軒昂旋過身來。

  「不怕痛嗎?」真是笨蛋!

  杜懷默望著他幽暗的瞳,緊緊的摟著他。「早就不痛了。」有他照料,怎麼會痛?

  高軒昂扳開她的手,總是平靜無波的臉上忽然陰沉起來。「下次再這麼做,看我會不會去救妳。」

  杜懷默抿唇,這是這半個月來,他頭一次提那天的事,她心虛的低頭。「我知道錯了。」

  「知道有用嗎?」他實在很懷疑,她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他是在要求她的承諾嗎?杜懷默抬頭,對上他嚴肅的臉,正色道:「我保證不會再這麼做了。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少主?」

  看著她期待的臉,高軒昂叱了一聲,將她攬人懷裡。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少主」這兩個字有點刺耳。

  ***

  平靜的日子對高軒昂來一直是奢求,可有時候,就連表面的平靜也得不到。

  「好久不見了,少主。」林天來溫文的向高軒昂行禮。

  高軒昂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你給我回去。」

  「不,少主,請你一定要聽我說。」林天來追了上去。

  面對這個像父親又像朋友的叔叔,高軒昂只能用不理不睬來應付。

  可這樣的姑息,只是讓林天來的嘴開閤的更快。「少主,我認為你真的該治療了……我聽說前陣子的殺戮,沒錯,張七郎不是好東西,可是一個活口都不留……少主,這可是瘋子的行為……」

  「什麼?」瘋子?他只是殺了那些擋路的狗就是瘋子?高軒昂回頭,冷冷的目光教林天來打顫。

  然而,醫者的天性讓林天來義無反顧。「是的,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如果不接受治療,有一天會波及到身邊的人,就好像芊葇夫人一樣……」說著,林天來閉上嘴,本以為會挨一頓揍,可高軒昂卻是動也不動。

  只因他的無心之語就像一支箭,狠狠的插入高軒昂的心坎裡。

  波及到身邊的人?身邊的人……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場大火。如果有一天,他像他的母親一樣,那他該怎麼辦?修羅又該怎麼辦?如果他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他憑什麼把她留在身邊?

  「少主……」還想繼續發表高見的林天來在發現高軒昂蒼白的臉後,有點不知所措。

  「給我滾!」氣怒的高軒昂從牙縫裡進出這三個字。

  看著他的背影,林天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對的事。

  ***

  所有的幸福和快樂,彷彿在一夜之間全變了質——

  再也沒有親吻和擁抱,更別提午夜的熱情相擁……杜懷默從一開始的錯愕、不敢相信,到現在的萬般容忍、逆來順受……

  已經四年了,若不是還能待在他的身邊,她會以為過去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

  是呀!夢哪!就是一場夢罷了,就為了那樣的甜美,她竟得這般受折騰?杜懷默苦笑,想起四年前,她不解的發問。

  「少王,為什麼你要這樣子對我?我以為……」他們是相愛的,不是嗎?為什麼他要這樣為難她?

  高軒昂冷冷的打斷她,連看她一眼也不願。「如果妳受不了,大可以走。」

  走?杜懷默傻了……不,怎麼可以?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她怎麼能夠離開他?是的,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只要他不趕她走,就算要她下地獄,要她上刀山,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然而,這也注定了她今後的命運。

  一心想要改變一切的她,被高軒昂越推越遠,她不再是少主憐寵的修羅,而是一隻隨時就要讓人丟棄的喪家犬

  「你不愛我嗎?」她不死心的追問。

  高軒昂半合著眼,一臉的不耐。「我從沒這樣說過。」

  杜懷默咬咬唇。「所以……你不要我了?」

  「沒錯。」

  他的回答就像是五雷轟頂,讓她再也沒有退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沒了炎島,沒了他的憐愛,她真的是……無路可去。

  大雨傾盆的下著,不停的下著……

  心碎的杜懷默走在雨裡,朦朧不清的視線裡,一個影子閃過她的面前。

  本該無情的她無法忽視眼前的女孩,杜懷默扯住了才認識的新朋友。「舞夢……」

  看不見的司徒舞夢先是錯愕,許久後,她終於在吵雜的雨聲中聽見她的聲音。「修羅……修羅……」下一刻,她伏在杜懷默的懷裡大哭起來。

  「怎麼了?舞夢?為什麼在下雨的時候跑出來?」杜懷默不解的問,如果連她這樣幸福的人都要哭泣,那她又該怎麼辦?

  她想著,回過頭時,看見了同樣濕漉漉的燿人少主。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怒氣,和猛烈的火花,還有絕然的傷心失意。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日子,高軒昂一直叫她這個假男人去招惹司徒舞夢,因為他要讓他的兄弟生氣,只要燿人少主發火,就能達到把她趕走的目的……

  因為她根本就勝不了燿人少主……他可以藉機要她走!

  啊……原來是這樣嗎?

  無論她再怎麼努力,無論她再怎麼執迷不悔,也無法得回他一絲一毫的認同和感情?杜懷默仰頭向天,任憑雨水一滴滴的落在她的眼裡、心裡,卻沒法化去那狂熱的愛戀一毫一分……

  她該認命了吧?雖然她知道離開了高軒昂,她的心也會跟著死去。可是,她再也無力回天了啊……

  ***

  「已經走了嗎?」

  彷彿要刺激人似的,戚傑故意在高軒昂的面前問著,閤上手機,他瞧見原本正在看書的兄弟愣了。

  「為什麼?」如果真的想趕他走,只要一句話就行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還扯上自己的親兄弟?分明就是捨不得!既然如此,為何要這樣做?「我以為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那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回過神的高軒昂沒有回嘴,只是兀自的看書。

  戚傑衝向前,拎起他的衣襟。「軒昂!你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想再問,卻發現高軒昂空洞的眸子裡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軒昂……」戚傑鬆了手,不知該怎麼開口。

  然後,他聽聽高軒昂頭一次用著極輕柔的聲音話。「這樣比較好。」

  怎麼會好?他明明就愛著那個傢伙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戚傑不明白。

  窗外的風無奈的輕歎,將桌上的《春與修羅》掀開——

  風和日麗的晴空裡,

  雲海沉積著濃濃的悲傷,

  常綠林默然發顫,

  鳥兒再度劃過澄空,

  修羅的淚滑落塵土……

  ***

  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不知道該不該活下去……

  離開炎島後,遍體鱗傷的杜懷默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走著,也許,在這個已然陌生的故鄉裡,可以找到一個長眠的所在吧?

  想著,軟下身子的杜懷默任自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人群來來往往,驚訝和嫌惡的眼光沖淡了同情心,許久許久也沒瞧見有人叫個警察或是低身詢問。

  然而,杜懷默一點也不在乎。沒錯,再也不在乎了

  只是,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喚醒她。

  「喂,你還好吧?」

  她可以感覺到那個女孩拿走她的面具……面具,那是她最重要的面具,軒昂給的面具!想著,她急著想搶回來,卻聽見那女孩又叫。

  「天啊!是個小姐呢!周日燄,快點!」說著,她蹲下身子,笑笑的開口。「妳叫什麼名字?」

  名字?杜懷默仰頭,看見一張可愛的臉孔。名字嗎?她已經離開炎島,再也不能用「修羅」這個名字了。想了許久,杜懷默才開口。

  「我……我叫杜懷默……」是的,雖然已經好久沒用這個名字了,可是……她的本名就叫杜懷默。

  ***

  杜懷默懷疑的看著鏡裡的陌生人。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這麼陌生卻又熟悉?她想著,摸了摸那張臉,從鏡裡的倒影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自己

  走進浴室的凌飛絮發覺她奇怪的神色,擔心的問:「妳還好吧?」

  杜懷默給了她的救命恩人一個笑臉。「我沒事。」沒錯,再也不可能有什麼事了。

  「真的嗎?」凌飛絮很懷疑。「我總覺得妳似乎有心事。」

  「妳多心了。」杜懷默努力的保持臉上的笑意,可這樣虛假的表情卻讓她的謊言不攻自破。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聰明的凌飛絮沒再多嘴。「好吧,我相信妳就是了。對了,妳的身體好些了吧?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杜懷默搖頭。「不了,飛絮,我想我該走了。」

  「妳有去處嗎?」凌飛絮從她的猶豫明白她根本無路可去。慧黠的靈眸閃了閃,為了化解她的心結,她刻意道:「留下來陪我不好嗎?還是妳討厭我?」

  「怎麼可能?」杜懷默搖頭。「你們都很好。」是的,她和司徒舞夢都是。

  「那就別走了。」凌飛絮頑皮的道。「妳知道我很缺人手。妳不信?妳又不是看不出來,我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是周日燄卻是個肌肉男耶!要是我被那個大塊頭欺負了,總要有個幫手吧?」

  她的笑語將杜懷默逗笑了。可她心裡卻想著,如果這樣的幸運能夠換成另外一種該多好……

  ***

  東區最大的一家百貨廣場前,停下一輛黑色大車。

  「到了,舞夢。」殷燿人搖搖懷裡的心肝寶貝。

  緊摟著他的司徒舞夢卻往他懷裡縮。「不要嘛,燿人,我好累好累了……」

  這丫頭在夢什麼啊?殷燿人笑了,漂亮的綠眸增輝,他低下頭,瘋狂的熱吻著他的妻子,大手肆無忌憚的探人她的裙擺。

  感覺到他正在做的事,司徒舞夢一下子就醒了。「殷燿人,你給我住手!」開玩笑,大庭廣眾耶,丟不丟人啊?

  可她那個色鬼老公卻巴著她不放。「有什麼關係?」這輛大車擁有極佳的隔音設備,就算他們在車裡開Party,前頭的司機和外頭的人也聽不見。

  這些日子來的相處,讓司徒舞夢摸清了他的個性,如果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根本就不知什麼叫規矩,因此,她毫不客氣的甩了他一巴掌。

  「舞夢!」捂著俊美的臉頰,殷燿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給我清醒一點!我們是來辦正事的。」

  她的話教殷燿人哭笑不得。什麼是正事?在經過那麼大的磨難之後,好不容易他們誤會冰釋,成就良緣!最要緊的正事就是度蜜月吧?為什麼她卻纏著他開巡迴個展,還莫名其妙的央求他一定要高軒昂替她的設計加工?

  奇了,就為了軒昂逼走修羅的關係嗎?她明明就和他水火不容的啊!為什麼又要他幫忙?殷燿人直覺的認為他的寶貝老婆一定有陰謀,可是現在並不是探究的時候。

  因為,就在剛才,司徒舞夢已經趁他神遊太虛的當口,溜下車了。

  ***

  從來也不懂什麼是逛街,更別說看那些衣服配件。

  可是當杜懷默走到珠寶專櫃時,她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只因,沒有人比她瞭解,這些美麗的東西是經過多少琢磨才得已躺在這裡發光……即使那段日子,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過去。

  「原來妳喜歡鑽石?」注意到杜懷默的視線,凌飛絮挺高興。「我聽說B棟有個展,我們去看吧!」說著,也不管杜懷默是否同意,便拉著她來到目的地。

  展覽場的標題教社懷默望而卻步。只因為那個設計師是她認識的人——司徒舞夢……怎麼會這麼巧呢?她居然來看舞夢的個展?

  「怎麼了?懷默,為什麼不進去?」凌飛絮還沒得到答案,另一個聲音已經插了進來。

  「是啊!有什麼不對勁嗎?」一個美麗得教人屏息的女人對兩人笑著。

  杜懷默一眼就瞧出她是誰,是的,因為這世上沒有人忘得了這樣美的容顏。

  「呃……沒事。」

  她的遲疑讓司徒舞夢感到困惑,然而,更教她不解的是她給她的感覺,那樣奇妙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挽留她。「是嗎?那麼,請來看我的個展,好嗎?」

  她的提議任誰也無法拒絕。

  而在司徒舞夢的熱心招待下,杜懷默和凌飛絮有了一個美好的下午。

  可當兩人認真的聽司徒舞夢解說時,後者細細的打量著杜懷默。司徒舞夢發現,杜懷默的身上有一種奇特的香味……這種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

  當她這樣想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杜懷默竟然盯著一隻素雅的戒指直瞧,那模樣就像望著久別的戀人一般。

  「妳喜歡這只戒指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作品之一,切割師是高軒昂……」

  果然是少主……杜懷默咬唇。

  司徒舞夢沒錯過她的表情。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想起什麼了,可是下一刻,她又抓不到任何東西。

  直到那個冷酷無情的傢伙——高軒昂出現,司徒舞夢終於明白自己想的是什麼——那是一種似曾相的感覺……是的,就是如此。

  尤其是在杜懷默和高軒昂交會而過的時候,她發現杜懷默竟然連看他一下都不敢,可當高軒昂離開,她的目光追著他不放。

  司徒舞夢皺眉。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表情呢?那目光溫柔中帶著苦悶,濃情中夾著心酸。「妳認識他?」她直覺認為有這個可能。

  杜懷默微哂。「怎麼會?」她從來也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再說,在面具的遮蔽下,那個人恐怕連她長什麼樣子也不記得了吧?

  勉強的扯了個微笑,杜懷默快快的跟著凌飛絮離開。

  然而,這一切看在司徒舞夢的眼裡,卻怪得教她不得不想。只是,她忘了,她那個很愛吃醋的老公根本不可能放過她。

  「她是誰?」被冷落的殷燿人怨道,那雙見的綠眸早就開始噴出火花,只不過,燒死的都是不相關的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想認識她。」

  她的答案讓殷燿人想要砍人。「一個陌生人耶!」

  司徒舞夢瞇起眸子,斜睞著老公。「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殷燿人一點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然的道:「沒錯!我在吃醋,我不要妳這麼在乎別人!」反正,為了她,他早就沒什麼尊嚴了。

  簡直就像個孩子!司徒舞夢很想給他一拳,又捨不得他挨痛。歎口氣,她乾脆勾住他的頸子,在大庭廣眾下吻他。

  ***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因為害怕自己無法斷念,他根本就不讓自己知道杜懷默的下落,可是就這麼巧,她竟然又出現在他面前!

  不知道這半年來,她過得好不好?

  高軒昂想著,站在窗邊的他正好看著杜懷默的身影逐漸遠去。這一刻,他忽然有種可笑的念頭,想要抱她、吻她……可,他也沒忘,當他走過她身邊時,她是怎麼的低下頭,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已經斷念了嗎?

  這麼快嗎?

  這麼容易?

  高軒昂露出苦笑,不然還要怎麼樣?他自嘲。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這樣不是最好嗎?

  是的,就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了……

  ***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

  因此,司徒舞夢的再次出現也一樣。

  「好巧。」

  她了然的話語讓杜懷默發窘。該怎麼說?她以為就算不能瞧見高軒昂,見見他的作品也好,因此,她才會再來看司徒舞夢的個展,可沒想到,就在她站在門口躊躇,司徒舞夢竟然出現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教社懷默趕緊回頭,可司徒舞夢當然不會同意,她擋住她,鼻間再度縈著那股奇特的香味,一個影像忽的衝進腦海——

  這個味道是高軒昂身上的香味……可是不只他,還有另一個人身上也有這種香味——薰衣草的香味……這是巧合嗎?她會不會就是半年前消失不見的那個人呢?

  司徒舞夢無法確認,因為她和修羅相識時,她的視力出了狀況,根本就看不見……所以,如果要認出她,也許只有一個法子……想著,她毫不遲疑的抱住她。

  「司徒小姐……」她突來的動作教杜懷默呆了。

  可司徒舞夢卻笑了出來。

  「果然是妳。」雖然她變了聲音,可是司徒舞夢知道她就是她要找的人。「妳居然敢跟我裝傻,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最好的朋友嗎?」

  杜懷默呆了,她認出她了,是不是?「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司徒舞夢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妳怎麼可以一聲不響的溜走?修羅,我找了妳好久好久,妳知道嗎?」

  「司徒小姐……」

  還叫她司徒小姐?司徒舞夢翻翻白眼。

  「修羅,妳醒醒好嗎?妳以為我為什麼要加入高軒昂的公司?為什麼要開個展?就是為了找妳!我知道只有他才能把妳引出來!」

  只有他嗎?原來,她會露出破綻都是拜他所賜啊!杜懷默咬咬唇,輕道:「妳還真是厲害啊!舞夢!」

  她終於承認了。司徒舞夢笑了,緊緊擁住她。「太好了,我終於找到妳了。」

  她的熱情讓杜懷默心都暖了。「妳真是個傻瓜!找我幹什麼呢?」

  「因為我擔心妳嘛!」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又沒有地方可去……司徒舞夢放開她。「回來好不好?」

  杜懷默給了她一個悲哀的微笑。「妳忘了?少主已經把我逐出炎島了。」

  她當然記得。「不要管那個人……」本想開罵的司徒舞夢在瞧見她的落寞後住嘴。「修羅……」她沒忘記她的朋友是怎麼深愛著高軒昂。

  「妳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他。」永遠都不可能,即使他這樣待她,她還是無怨無悔。

  司徒舞夢急了。「那種人有什麼好,他不值得妳為他付出這麼多的……」

  不好嗎?她早就不在意這些,杜懷默悠悠的笑著。「也許吧!可是,為了他,我卻已經化身為修羅,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是的,再也沒有可能。

  「修羅!」司徒舞夢歎氣。「如果是這樣,那就回來啊!」

  回去?懷默的心跳停了半拍。可能嗎?想著她的少主,她搖頭。

  「如果可以,我也想。」是的,只是如果……因為她知道,一切已經過去了,是該結束了。

  司徒舞夢太明白為愛苦惱的滋味,雖然外人無法插手,可她還是希望能幫她……只是,該怎麼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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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7 00:03: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愛是一顆種子,只要讓它在心田發了芽,長了葉,思念的果實便會源源不絕的冒出來,用最深最沉的慾念纏上人的身軀,鎖住人的靈魂……

  即使告訴自己該死心,該絕念,可就算能夠掏淨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洩掉身上的每一滴血液,也不可能將已經入了骨、融入細胞裡的思念連根拔除。

  才跟司徒舞夢分手,說了那些假裝堅強的話,可當杜懷默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發現高軒昂的身影時,她再也無法偽裝。

  只因,打從那一天的偶遇,她就一直期望再見到他。

  不,不只是這樣,應該說,打從她被驅逐之後,她就一直渴望能和他相見……是的,縱使無緣,縱使連老天爺也不願憐憫,可她就是無法忘了他……一點點也不行……

  杜懷默咬著唇,看著轉角的高軒昂——

  依然是那張冷得嚇人的臉,寒得教人難以接近的氛圍,似乎在他的周圍結起了一張網,教人穿不透,接近不了……是的,那就是她的軒昂,她最最親愛的少主哪……只是五步之遙,卻是跨不過的鴻溝。

  可,就算如此,杜懷默卻不敢苛求。因為她明白,只要他瞧見她,她的幸運就要消失,但在他發現前,在他離去前,她只想將這短暫的時間化為永恆……

  正想著,陶醉著,一個冒失鬼衝了過來,撞了杜懷默一下。她禁不住強大的撞擊,跌到地上,當她狼狽的坐起,那頭的高軒昂已經不見了……

  看著人來人往,她的目光就是不死心的追著、尋著……一再的落空教她長久以來的偽裝崩解,讓她心頭的怨懟像海嘯一般狂瀉——

  「不……別這樣對我……如果連看看你都不行,我該怎麼活下去?」

  杜懷默喃喃的喊著,一顆顆的淚水順著她的頰滑了下來……許久,更多的水滴下來,讓人群散了……猛烈的雨刺得杜懷默的眼發痛,然而,在這樣的朦朧裡,她瞧見他就立在自己的身畔。

  「這麼沒用嗎?」

  那音調一如往常的冷絕,刺了她的心,可,她卻無法扼抑的想笑。

  杜懷默用力的點點頭,放肆的抱著他的身子,任眼淚把他已經濕了的衣裳再染濕一次。

  「讓我回去,好不好?少主……我求求你……」這是頭一回,她將自己的心意表明;這是第一次,她存心忤逆……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留在他的身邊!

  她真的想回來嗎?即使他這樣對她,即使他如此心狠……她還是想跟他在一起?高軒昂想著,瞧著她發抖的雙肩,她緊摟著他的身子是那麼冷……是啊,冷呵……在這樣的大雨裡,誰還能有知覺?可,為什麼他的心就是有感覺呢?

  不,不該再有了……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高軒昂收回原本停在半空中的手,沒有感情的開口。

  「放手。」

  放手?他要她放手?杜懷默搖頭,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告訴自己,即使瞭解自己主子的性子,即使知道根本就是無力回天,可她還是想要任性而為。是的,就這麼一次,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的少主!

  「不,我不放,我再也不放……少主,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沒有你,我就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了……」

  杜懷默的話煎熬著他的心,高軒昂閉上眼,腦中響起殷燿人和戚傑安慰他的話——也許修羅不會在意……不會在意……

  是的,她是不會,可他會!這就是問題的癥結——他不要修羅痛苦一輩子……是的,這就是他的用心。想著,他用盡力氣甩開她。

  「放手!」.

  不帶感情的怒吼教杜懷默驚詫,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空了的懷抱,愕然抬起頭,觸目所及的竟是高軒昂的背影……他還是這樣……總是這樣……

  是的,她怎麼忘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呢?她想著,抬起頭,想要借雨的力量給自己一點什麼,卻發現只是更加清醒。

  「為什麼?我們明明有約定的,你不是說了,要我為了你活下去嗎?為什麼到頭來,你要這樣待我?為什麼?」

  杜懷默拚命的大喊,可即使她的聲音、她的身都讓雨給淹沒了,她的心情也傳不到彼岸……

  ***

  打從知道自己誤會了修羅和司徒舞夢之後,殷燿人便對杜懷默有一份愧疚。雖說那時的他正在氣頭上,雖然那時的杜懷默教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可她的離開,他還是得負一部分責任。

  再加上後來從戚傑那裡聽來的小道消息,還有眼前高軒昂無所謂的神情,他更認為自己做錯了。只因,高軒昂是傲,可,這樣的他在他們面前從不假裝。同戚傑對看一眼,殷燿人開口。

  「把修羅找回來吧!」雖然不知道軒昂為什麼把修羅趕走,可是,只要愛的話,其他的根本就不是問題。

  戚傑點頭附和。「是啊!我也覺得修羅不會介意的。」

  「是這樣嗎?」高軒昂涼笑。看著他的兄弟,他很清楚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還記得我媽是怎麼死的嗎?」這是頭一次,他在別人面前坦白。

  他突來的問題教殷燿人、戚傑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他們以為他永遠不會提這件事的。「軒昂……」

  高軒昂沒給任何解釋,嘴角的笑容融入了更多的無奈和心酸。「如果有一天……我連修羅都殺了該怎麼辦?」

  從兩人呆愣的臉上瞧見遲疑,高軒昂起身走了出去。

  ***

  忙碌的街角,杵著一對母子。

  「媽,讓我養小狗啦!」任性的兒子死命的扯住母親的衣角,想把媽媽往寵物店拖。

  可那名婦人不理會兒子的抗爭。「不行!我不會讓你養的,因為你根本就不會好好的照顧牠!」

  「我會,我會啦,媽……拜託妳啦……」

  大太陽底下,母子倆的爭執恐怕還要上演一陣子。

  來來往往的人群沒人在意這無聊的小事,除了那個站在對街的人。

  這一幕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杜懷默看著那對母子,腦海中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是了……是小白……她可憐的小白還躺在紫姬島的小山丘上,而她呢?

  杜懷默咬唇,無力的邁開步伐,漫無目標的走著,當她停下腳步,又來到昨日的展覽場。

  她是在幹什麼呢?為什麼要來?難道她還不明白,她對高軒昂而言什麼也不是了?難道她還要聽他再多說一些傷人的話,她才肯罷休嗎?不……她搖搖頭,告訴自己該走了,然而,她的腳卻像生了根,身子沉得不能動,她的靈魂生了手,將她的眼朦住……站在對街的紅綠燈下,杜懷默怎麼也生不出勇氣再往前去……

  傻啊!她問自己,跟喜歡的人見面需要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嗎?就算他不要她,她也有見他的權利吧?可,她卻在紅綠燈下等了一個又一個的綠燈……

  沒用的傢伙。給了自己一個不屑的微笑,杜懷默旋開步伐,走向最近的一家咖啡廳。

  最裡面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美麗的女人。

  「我就知道妳會來。」等了很久的司徒舞夢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夢幻般的俏臉還堆著笑。

  杜懷默歎了口氣,坐在她的對面。「我想我們還是別再見面得好。」是的,再這樣下去,她絕對不可能斷念。

  「為什麼?」司徒舞夢一點也不希望她放棄,尤其是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她更希望她堅持下去。「難道妳已經不……」

  「舞夢!」杜懷默制止她。「一切都過去了。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可,連她自己都清楚,這是百分之百的假話,她會這樣超然的原因只有一個——她不想讓他更討厭自己!

  司徒舞夢搖頭。「妳在欺騙自己!」她直截了當的說。「你們都是!」

  「我怎麼可能……」正想反駁的杜懷默忽然發現對方話裡的不對勁。「什麼叫你們都是?」難道他會這樣待她是有理由的?

  她終於發現了,刻意放出訊息的司徒舞夢微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的,因為她已經答應了她那個笨蛋老公要守密。「修羅,要不要來當我的模特兒?十天後,我在台北有一場秀……我想,如果妳能當我的模特兒,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設計師見面了,對不對?」

  「舞夢……」這是真的嗎?她能夠正大光明的和高軒昂見面?「妳在開玩笑嗎?」

  司街舞夢聳聳肩。「如果妳不想來,那就算了。」

  「不,我想去……」杜懷默急急的開口,瞧見司徒舞夢開心的笑臉後,她終於明白她在耍自己。「舞夢!」

  「只是好玩嘛!」司徒舞夢望著她,突然正經起來,那副樣子就像是穿過時空,與過去的她相會。「而且,我一直在想……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幸福的,可是有機會的話,為什麼不去爭取呢?」

  她的話讓杜懷默的眼濕了,她怎麼不知道司徒舞夢是什麼意思,那正是她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啊!只是……她有她一半的幸運?「我也有機會去爭取嗎?」

  「妳一直都有。」司徒舞夢不讓她猶豫。

  「是嗎?」杜懷默喃喃自語,這一刻,她似乎真的瞧見了希望。

  ***

  誰都看得出來,高軒昂根本就不理杜懷默。事實上,要不是因為答應殷燿人替他那個火爆妻子籌畫個展,高軒昂根本就不會再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只是杜懷默卻一點也不在乎。不,不該說不在乎,而是能夠再見到他,她已經心滿意足。是的,她還能求什麼?她承認那一天,當她和司徒舞夢談完話時,她的心裡的確充滿希望,可,她的興奮卻持續不到一分鐘。

  因為她太了解她的少主,他從來就不是別人可以駕馭的,即使是她。因此,就算他有苦衷好了,就算他這樣對她不是存心的好了,只要他不願回頭,她就沒有活路。

  然而,這樣的膠著教身畔的人都急了。

  老是跟著杜懷默來排練的凌飛絮就是其中一個。

  「我真不懂,難道妳真的要這樣下去?」已經清楚來龍去脈的她嚷著。坦白說,要是她早就飛奔過去,把那傢伙痛打一頓啦!

  「這樣也好。」

  「怎麼好?只是看看?人家可是理都不理妳呢!」凌飛絮沒好氣的叫著。「聽好了,反正橫豎都是如此,為什麼不死得轟轟烈烈?」

  是啊!橫豎都是如此,可是,她還是不想這樣做。「因為……我不想讓他更討厭我。」也許愛得很辛苦,也許注定沒有結果,但她不在意。

  「傻瓜!」

  凌飛絮氣得往高軒昂的方向走去。

  杜懷默站起身子想叫住她。「飛絮!」

  凌飛絮回頭,瞧見她憂慮的臉,當她不解的轉身,突然發現高軒昂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真是個白癡!竟然以為她會這麼不自量力的去動她的少主嗎?開什麼玩笑!「放心好了,我又打不過他。」

  可,打不過,至少撂幾句狠話也好。因此,凌飛絮還是走到他面前。

  「喂,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過分嗎?」

  高軒昂知道她是誰,可他一點也不想理她。

  發現他一點也沒有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凌飛絮真想揍人。「我真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懷默就是愛你?你有哪一點好啊?」

  是的,沒錯,他什麼也不好,更別說他會為她帶來不幸。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凌飛絮大吼。

  高軒昂起身,連話也沒說上一句,便直直的往門外去。

  他的冷漠讓凌飛絮一點成就感也沒有,甚至還感覺到挫敗。可惡,這個死男人……走進洗手間的她忽然想到,也許她可以叫那個大塊頭來試試。她就不信周日燄那個肌肉男會輸給這個斯文仔!

  可,上完廁所,正想撥手機的凌飛絮發現門外有幾個鬼祟的人影。

  「噓,小聲點!對方可是南宮成的女兒,如果能抓到她,老大一定很高興的!」道上的人都知道,鐵口神算南宮成有多疼他的寶貝女兒。

  「是啊!有南宮成襄助,不怕我們成不了大業!」畢竟制敵機先,誰敵得了能夠預知吉凶的先知?

  光想著,兩個小賊便開心的直笑。

  又來了!

  凌飛絮皺眉,從小到大,就為了躲這些蠢蛋,不知浪費了多少光陰……現在這兩個消息不靈光的傻蛋,竟然也想要找她的麻煩?她的身價降到這麼低的水平啦?

  可是,如果能夠借此替那兩個人製造機會,不是很好嗎?

  想著,凌飛絮決定當一次傻瓜。

  ***

  這太奇怪了。

  司徒舞夢和杜懷默都這樣想。

  就算是掉到馬桶裡好了,郡這麼久了,也該游上來了吧?除非……下一刻,兩人不顧一切的衝進女廁裡。

  混亂的景象教兩人大吃一驚,傻瓜都看得出來,這裡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眼尖的司徒舞夢在地上發現凌飛絮的皮包。

  「慘了,飛絮出事了。」

  聞言,杜懷默就要往外衝去。

  「慢著,修羅,妳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飛絮!」是的,凌飛絮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的她一定快嚇死了吧?

  「妳想到哪裡去找?」司徒舞夢扯住她。「再說,妳一個人去是不行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來歷,還是讓燿人去吧!憑炎島的勢力,要找飛絮並不是困難的事!」

  這一點她當然很清楚,但杜懷默還是搖頭。

  「我不能不去救飛絮。而且,我已經不是炎島的人了。」所以,她再也不能麻煩他們。

  「修羅!」司徒舞夢不由得生氣。「妳有必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當然是朋友,可是……」

  「夠了!」司徒舞夢氣得打斷她。「我當然知道妳是為了什麼,為了高軒昂!是不是?妳就為了他,什麼也不顧了?」

  「舞夢!」

  「夠了,你們兩個!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司徒舞夢直視著杜懷默,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道:「修羅,妳知道為什麼軒昂要這樣對妳?那是因為他有病……他怕自己會像他過世的母親一樣,一發病誰也不認識了,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想殺掉……」

  聞言,杜懷默不說話了,兒時的回憶湧了上來……是的,那些個令她困惑的回憶,就是高軒昂何以如此的最佳證明……她真是不聰明啊!為什麼她從來沒想到這個?一會兒,她又開口,聲音小得不像話。「那……又怎麼樣?」

  「他害怕自己會傷了妳,他是為了保護妳。」

  為了保護她?就是這樣簡單而又偉大的理由?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嬌貴?這樣有價值?」杜懷默喃喃自語。

  「修羅!這是真的,他就是這樣想的!」司徒舞夢按住她的肩,努力的想讓她清醒。「我知道妳不會在意的,我們都知道,可是誰也勸不了他……」

  咬咬唇,杜懷默淒涼的笑了。「是的,當然不行。」這就是她的少主啊!「誰也改變不了他的,他就是這個樣子……」沒錯,即使她心甘情願,即使她無怨無悔,但他就是不許。

  揮開司徒舞夢的手,杜懷默笑得全身發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下一刻,她再也無法忍受,捂著臉大哭起來。

  司徒舞夢只能默默的陪著她。

  許久,杜懷默哭累了,紅著眼的她吸吸鼻子,抬起頭,對著司徒舞夢若無其事的笑著。

  「謝謝妳告訴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他的事,從小就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他這麼在意……原來是這樣子……難怪他會這樣對我。這麼說來,少主其實是很愛我的,對不對?」

  「修羅……」

  杜懷默咬咬牙,「所以,我也該滿足了,不是嗎?」

  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的司徒舞夢歎氣。「修羅……」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該滿足了,少主這樣愛我呢!」杜懷默抬起下巴,身體卻無法扼抑的發顫。

  「別逞強了,修羅。」

  「我沒有逞強啊!我是說真心話!坦白說,我很高興,我真的真的很高興……」杜懷默用力的說著,可,這竭力的嘶吼卻讓她的情緒更加激動。

  「修羅……」司徒舞夢心酸的抱著她。

  杜懷默又哭又笑的說:「可是……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為什麼他要這樣做?我寧可他不愛我,也不要他做這樣的事來保護我……」

  司徒舞夢的心都擰了,她就知道杜懷默還愛著高軒昂。「還來得及的,只要妳對軒昂說妳不在意……」

  杜懷默卻搖頭。「不,沒用的,少主不會接受我。」她太了解他了,他只想給,根本就不願得……「我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愛我了。」

  「修羅……我們還有辦法可以想的,是不是?不要這麼快就放棄……」

  抿著唇,了然的杜懷默輕笑。「不用了,舞夢。」是的,她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飛絮,放心吧!日燄在飛絮的手機裡放了追蹤器,我可以找到她的。」

  說著,她就要走。

  她的堅強讓司徒舞夢有了不好的預感。「修羅……」

  她轉頭,給了她一個最美的笑。「不管怎麼樣,妳一定要幸福喔!」

  來不及回話的司徒舞夢點點頭,當她的背影消失在她面前,她才發現她沒有跟她道再見……

  難道……想著,她跟著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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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7 00:04: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司徒舞夢沒找她那個了不起的老公,反而上了頂樓,找到那個臨陣脫逃的傢伙。

  高軒昂一派的悠閒,淡漠的看著窗外。

  這樣的他就像是一隻渴望自由的鳥兒,只是,他卻想也不想的放了那個能夠解救他出籠的人,寧可鎮日躲在籠內,永遠瞧著窗外,享受著寂寞的苦。

  見狀,司徒舞夢下意識的歎了一口氣。

  她的聲音讓原本不想開口的高軒昂發出問句:「妳來幹什麼?」

  司徒舞夢這才醒來,趕緊道:「沒有時間了,你得快去救修羅才行……」

  她的話還沒說完,高軒昂已起身,「妳說什麼?」

  他的表情滿足了司徒舞夢的幻想,該說什麼?這就是有情人的悲哀啊!即使是他這麼會假裝的人,也無法漠視心上人的危難!

  「飛絮出事了,我要幫修羅找人,可是她不同意,因為她不想再跟炎島有所牽扯……」

  聞言,高軒昂的臉刷白。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可是……「妳竟然讓她一個人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舞夢不懂,曾經是高軒昂身邊第一高手的杜懷默沒這樣差勁吧?

  如果是以前的修羅當然沒問題,可現在的她既沒精神也沒力氣,萬一遇上大角色,她絕對會吃虧的……沒有遲疑,心急的高軒昂已經奪門而出。

  ***

  周日燄放在凌飛絮手機裡的追蹤器很有用。

  杜懷默一下子就找到那幫人的藏身之處——

  隱身暗處的她,仔細的打量著出口,還有在場的人,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也能聚集這麼多的人馬。杜懷默搖搖頭,冷靜的為接下來的救援佈局。

  被綁在椅子上的凌飛絮嘴裡塞了塊布,但是她的衣著完整,臉頰也投什麼外傷,看來他們應該沒有傷害她才是。

  杜懷默鬆了一口氣。

  另一頭,周日燄帶著手下來了。

  「怎麼樣?」

  「不能等了,這些傢伙是認真的,可能沒有談判的空間!」周日燄歎氣,他早就知道讓她一個人出門實在不妥,可是她從來也沒把他的叮嚀放在心裡。這一次,她可捅出大紕漏了,因為這群小混混成軍已久,卻始終成不了氣候,如今抓到凌飛絮,當然不可能輕易放了她。

  這麼說,一場廝殺是少不了了……搖搖頭,一向討厭殺戮的杜懷默輕歎。「我來掩護你,你去救飛絮。」

  周日燄點頭,帶著人往另一側去。

  等他就定位,杜懷默同他打了個手勢,周日燄立刻衝了進去,而她則盡責的為他掩護。

  早就聽凌飛絮說過周日燄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她才知道她並沒有吹牛……看著他這樣為凌飛絮衝鋒陷陣,不顧一切,杜懷默忽然想到過去……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不同的是,那時的她是那麼幸福……咬咬唇,她神准的狙擊了每一個目標,可她心裡卻響起另一個聲音——

  夠了……

  已經夠了……一切已經結束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

  想著,杜懷默轉身,瞧見身後的那個人,訓練有素的她下意識的舉起槍,但,卻在緊要關頭鬆手……

  時間似乎停止了。

  許許多多的回憶在她眼前閃過……只是,當她醒過來,那人卻直直的朝她倒下,那一瞬,她瞧見了這些日子一直對她冷淡絕情的少主。

  是他!他還是來了……

  為她而來……想也知道是舞夢通知他的……

  可,這代表什麼?他的冷淡他的絕情終究只是假象啊!然而,這樣濃冽的情愫不也代表了這段感情毫無轉圜的餘地?

  心知肚明的杜懷默吞了一口口水,想要嚥下喉裡的不舒服,可她知道沒有用。

  ***

  結束一切,兩人在警察來之前離開現場。

  尋著四周的杜懷默沒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飛絮呢?」

  走在前頭的高軒昂用著無波的語氣道:「她已經走了。」

  看來周日燄真的很可靠。「那就好。」

  杜懷默放下心中的大石,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然而,他卻走得那麼快、那麼急,就像天邊的星子一樣,讓她怎麼也抓不到。

  縱使明白他的苦,她還是想開口,因為錯過這次,誰知道有沒有來生?

  杜懷丟出問句,「為什麼又來?」她知道他不會給她回復,因此兀自的道:「為什麼還要救我?我不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屬下,我只是個陌生人……為什麼你牽牽掛掛,放不下我?」

  杜懷默的問句像根針,扎痛了他的心。他能說什麼?就算有什麼能說的、該說的,高軒昂一句也吐不出,只因這樣傷她,他只是更苦!

  瞧不見他的臉,杜懷默只能猜,只能放下身段,毫無保留的訴說自己的悲哀。

  「讓我替你說,你愛我,一直好愛我,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她咬咬牙,忍住身上的痛楚。「我知道,這些日子來你很想我……你常常望著身邊那個空了的位子發愣……偶爾也會不小心喊出我的名字,忘了我不在你身邊的事實……可惜的是,從今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

  什麼叫再也見不到?高軒昂回過身來。「修羅!」

  杜懷默笑了。是的,他還是在乎她的,她就知道,早該知道!沒有猶豫,她抱住他,決定即使讓他甩開也絕不放手。

  「真好!我以為再也不能這樣抱你了。」依然是這樣冷的懷抱,鎮人心魂的清香,還有讓她愛得發狂的人……即使隔了這麼久,她的心、她的感覺卻從未變過!

  高軒昂愣了一秒,這樣的感動讓他的心跳和呼吸幾乎要停止,他問自己,這樣深的感情怎麼可能捨得掉?可……不能捨也得捨……

  感覺到他的推拒,杜懷默慌了,急急的開口,「不,別推開我,求你……也許就這一次,最後一次……」是的,如果到現在還要假裝,她就真的太可悲了。

  最後一次?聽著這四個字,高軒昂的心都涼了。為什麼就只能是「最後一次」?他想著,猶豫的手找著了落處,再也無法偽裝。

  他的擁抱讓杜懷默的心都暖了,她告訴自己,這樣也算幸福吧?是的,好幸福。

  她喃喃低語:「好想你……真懷念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沒有你,什麼事都沒意義了,就連呼吸也讓人覺得多餘……」

  他當然知道她過得不好,可是,他無能為力。想著,高軒昂輕道:「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還用問嗎?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的杜懷默抓緊他的身軀。「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值得我眷戀的事了。」

  高軒昂當然知道她的意思,那字字句句的心酸無奈讓他的靈魂疼得發顫。「妳在威脅我?」

  可能嗎?杜懷默搖頭微笑。「如果能的話,我真希望我可以。」是的,這幾天的相處讓她明白,縱使她費盡苦心,縱使她機關算盡,亦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妳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她當然能……可是,她什麼也不知道,所以她才能如此超然。

  「你確定?」杜懷默笑容未減,事實上,她就是知道太多了,才會這麼痛苦。

  「修羅……」高軒昂怔了。「妳知道什麼了嗎?」難不成是舞夢告訴她的?他激動的想著,杜懷默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少主以為我該知道什麼?」她涼涼的笑了笑,接下來的話教人心痛如絞,「是啊……我該知道什麼?你有你的自尊、你的驕傲,對你來說,把我推開或許對你最好,因為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用面對我,不用擔心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可是……軒昂……」

  這是她頭一次直呼他的名諱,她可以從他呀然的目光中得知自己的臉色有多糟糕,杜懷默無所謂的靠在他身上,啜著他身上的淡淡清香。

  「我……也有我的信念、我的執著……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跟死了又有什麼兩樣……」是的,這陣子她已經很努力的想活下去了,可是,越是想振作,她越發現沒有他,她根本就不行……

  「修羅,我不許妳這麼說,妳可以……」

  杜懷默嘴角泛出苦笑,打斷他,「是嗎?那樣也叫活著?」

  當然不,可他別無選擇……「修羅……」

  杜懷默從他的猶豫瞧見他的真心,縱然感覺到生命正從她的軀體裡流逝,可她卻無畏的閤上眼。

  「抱我,好不好?緊緊的抱著我,就像從前一樣……把我揉進你的骨血裡,把我融進你的身體裡,教你再也趕不走我,讓我再也離不開你……」

  高軒昂鼻酸了,抱著她的身子,卻意外的感覺到一陣濕意,當他將手舉起,鮮紅的顏色讓他的心結凍。

  「妳受傷了!」他以為她躲開了,不是嗎?以她的身手,那根本就不是難事!「為什麼?妳明明就可以躲過這一槍的……」難道她是故意的?她輕微的笑聲證實了他的想法。「我不懂,妳答應過我的……」

  杜懷默無力的賴在他的懷裡,她早知道什麼都瞞不了他的。

  「我也不懂,你也對我說過……要我為了你活下去的,不是嗎?可是……我只是……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卻是比登天還難……為什麼會這樣呢?是不是只有死……我才能永遠留在你身邊……」她細聲說著,淚水從兩人相貼的頰上滑了下來,鹹鹹的味道就像心中難解的苦悶般,在唇角漫開……

  死?不,怎麼可以?他要她走是為了給她留活路,不是要她死……

  高軒昂咬咬牙。「妳在胡說什麼?我馬上送妳去醫院……」

  杜懷默搖頭。

  「不,我是認真的!別再趕我了,不要這樣對我……軒昂……」她使勁的抓住他的身子。「求你……我求求你……別再這樣對我……讓我抱著你……即使多一秒鐘也好……」

  杜懷默說著,緩緩閉上眼……對她來說,如果能在他懷裡死去,反而是最好的結局,所以,她還有什麼好求的呢?從小到大,他們一直是相依為命的活著……一直都是啊……

  感覺到她的力氣正在消逝,高軒昂已然癲狂。

  「不,修羅,我不要這樣……我不要……』他將她打橫抱起,瘋狂的衝了出去。

  ***

  急診室外,倚著牆的高軒昂就像沒了魂的軀體,臉色難看得教人害怕。

  得知消息的眾人從走道跑過來,望了一眼正閃著紅光的手術燈,司徒舞夢走向高軒昂,焦急的開口。

  「修羅怎麼了?她還好吧?」

  看著怎麼也喚不開的手術室,高軒昂的話裡充滿怒氣。「是妳跟修羅說的?」

  聞言,殷燿人急忙擋在妻子的面前。「有話好好說!軒昂!」

  高軒昂抬頭,那雙織滿血絲的眸子裡有著怨恨。「為什麼要告訴她?」如果她不知道這一切,就不會出事了……高軒昂直覺的想著。

  為什麼這個人到現在還不知道醒悟?「你以為你知道什麼?」司徒舞夢才不怕他,她推開殷燿人。「修羅早就知道了!」

  「胡說!」高軒昂不信,她怎麼可能知道?

  「才不是胡說!」司徒舞夢直言。「她告訴我,她在剛到炎島的那一年就知道了。她知道你所有的事,包括你的病,還有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她統統都知道!」

  她的吼叫換來高軒昂的緘默,是這樣嗎?她竟然一直都知道,難道她一點也不……

  想著,司徒舞夢的聲音截去他的思緒。

  「我聽了很高興,以為一切沒問題了,可是她告訴我,就算她不在意,你還是不會接受她的……」說著,司徒舞夢抱著丈夫哭了起來。「燿人……那時候,我就應該攔著她的……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如果修羅真的死了,我該怎麼辦?」

  「舞夢……」

  如果她真的死了?

  高軒昂的腦海裡不停的旋著司徒舞夢的問句——

  可是她卻告訴我,就算她不在意,你還是不會接受她的……

  原來,她這樣了解他嗎?

  是的,知他如她,當然明白他絕對不會接受她的感情。可他忘了,愛他如她又該怎麼活下去?

  從小到大,未曾真正分離的他們一直是相依為命的活著,或許鬥氣,或許吵嘴,或許怒罵……他們的心卻日日夜夜的貼近,甚至連成了一個,而他卻這樣待她……

  高軒昂問自己,顫著雙手,凝著已經糊掉的血跡……說到底,竟然是他將她推進死路……

  ***

  也許是上天的憐憫,也許是命不該絕,一心求死的杜懷默奇跡似的渡過危險期。

  在她昏迷的期間,許多人來來去去,可,只有一個人總是待在她的身側,死心塌地的等著她醒來。

  沾了些鹽水,高軒昂輕輕的拭著她乾燥的唇瓣,他看著她,床上的杜懷默依然是他記憶裡那張清秀可人的臉,即使抽離血色,那容顏仍教他眷戀——

  這種感覺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他已經記不得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竟然愚蠢得想將她從自己的生命中剔除,他對自己的憤怒便難以平息。

  想著,他的大掌下意識的撫上她的臉頰,但,這樣輕微的碰觸卻讓訓練有素的杜懷默醒來。

  高軒昂看著她閤起的眼睫微微顫著,當她張開眸子,那輕擰的眉頭,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安。

  「少主……」她下意識的喊著,發現高軒昂就坐在自己身側,她不敢相信的咬了唇。下一刻,她說了讓他心痛的話。「我……還活著?」為什麼連死都這麼不容易?

  他的手撫著她的頰,對自己道:夠了,這樣錐心刺骨的膠著,這樣痛苦磨人的生活,他還想高傲張狂到幾時?他還想堅持固執到什麼時候?讓她這樣為他,難道還不夠嗎?

  對上她的瞳,當他的唇封住她的唇的那一刻,杜懷默聽見他的命令句。「別再叫我少主。」

  杜懷默閉上眼,當她再度睜開時,溫和的眸子裡有著些許期待的光芒。

  「是嗎?不叫少主……那……」那是什麼呢?她想問,卻又說不出口。怎麼辦?為什麼她會這樣怯懦,連問個問題都做不到?想著,一串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

  高軒昂抹去她眼角的淚。「別再這樣對我……」他從她的眸子裡瞧見迷惑,不擅言辭的他開始試著解釋。「我不會讓妳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下我。」再有一次,他絕對無法承受。

  這是什麼意思?杜懷默瞇了眼。「我不明白……」他可是在留她?「少……」

  高軒昂點住她的唇,他一直就覺得這兩個字很刺耳,卻從來也沒想到要改變。過去,他就是這樣的人……總想逃,總想躲,總以為他做的就是對的,總以為這樣對她最好……但是到頭來,卻是大錯特錯!如今,他想改了,真正的開始改變……

  「回來吧!回來我的身邊,就像從前一樣……」為了她,他一直得治好自己,至少……控制住自己瘋狂的本性。

  這是不是代表她不用走了?「我……」雖然一直如此渴望著,可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卻教杜懷默呀然。

  她又癡又傻的表情讓他十分難受,高軒昂點頭,輕輕牽動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杜懷默的眼再次朦朧,她知道以他驕傲的個性,這樣的表示已經太多了,或許這輩子只有這麼一次也不一定。

  可是,她懂,真的懂。事實上,從他出現在她眼前,不顧一切的救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他的心意了。只是那時的她並不知道,她居然能有這樣的好運。

  「軒昂,我好高興……」她笑著流淚。

  這樣簡單的幸福就能讓她喜極而泣嗎?高軒昂心酸的看著她。「修羅……」然一開口卻是欲言又止。

  她明白的微哂。「我喜歡你叫我修羅。」

  是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討厭高默?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將她改名了。杜懷默的手尋到他的大手,交握的十指是那麼溫暖。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唯一的修羅……」

  是的,獨一無二的……高軒昂輕道:「妳需要什麼?」他知道現在的她動也動不了,肯定有要他幫忙的地方。

  杜懷默望著他,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麼答,她抿抿唇,小心翼翼的開口:「可不可以……抱我?緊緊的……抱著我?』

  就像過去每個多情的子夜一樣,用最濃最深的愛戀將她包圍纏繞。

  曾幾何時,那個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小女人,竟然連說個話也要這樣唯唯諾諾?高軒昂心疼的皺眉,將她摟在懷裡。「傻瓜。」

  這樣真實的感覺讓杜懷默放心的笑了。這的確是她最喜歡的懷抱——有著她眷戀的溫暖,和她習慣的清香……她忘情的吻著他的頸項。「可是我覺得好幸福……」

  是的,曾經是乞求,是奢望,原來也會有成真的一天……活著,竟是這麼美好的事!

  高軒昂撫著她發顫的肩頭。她又哭了!雖然善於掩飾,但他的激動絕不亞於她,然而,他還是忘不了心頭那抹不去的陰影。

  也許他不該這樣做的……他從來就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受過的傷害。「真的沒有關係嗎?如果有一天……」

  杜懷默收緊雙臂,輕柔的聲音穿人高軒昂腦海,讓他的靈魂跟著暖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一直在你身邊。」

  是的,永遠永遠……即便是不活了,她的靈魂也要跟他的融為一體,永遠同在。

  「修羅……」

  杜懷默沒有說話,她抬頭,傻傻的瞧著他,那溫柔和順的淚眼裡,有著美麗的光輝和無盡的包容。

  「我明白。」高軒昂回答,真心的笑了。

  是的,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絕對比一個人獨自承受得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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