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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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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秋夢痕] 劍帝刀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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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5:57: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掛牌治病

藍龍笑道:“我們這一走,遠地趕到的病人勢非撲空不可,相信我們還要捱罵哩!”

常勝道:“我們開張太早了,以後不把事情辦完再也不可掛牌啦!”

出城數里,突聞前面鑼鼓喧天,人如長龍,且雜以哭泣之聲!

常勝啐聲道:“真倒黴,清晨大早,竟撞上出殯!”

尹中道:“這死人的家裡一定是大戶,你們看挽幛輓聯起碼有數千副之多!”

藍龍道:“這是人生一世的大事之一,我們肅立道旁,不可失禮!”

尹紅道:“我們又不是亡者的親朋戚友,為什麼要肅立?”

藍龍道:“死者為大,我們應該懂得人情世故。”

未幾,棺木已近,忽有一個儒裝老人大聲道:“孝子回禮!”

棺前的孝子聞聲,立即向藍龍等跪下叩了頭!

尹紅又愕然道:“孝子向我們叩頭!”

藍龍上前攙起孝子,道:“痛傷閣下了!”

他退回又向尹紅道:“人之一生,以孝子這天為最小,古禮見狗都要叩頭!”

棺材剛到藍龍身前,詎料他突然大喝道:“棺材快停!”

這一聲真是如同巨雷,不但震驚了尹中、常勝等自己人,竟連數千送柩之人也愕然停住,抬棺的更是震耳欲聾!

白鳳以為他心情大變,變得連棺材也要搶劫了,不禁顫聲道:“龍哥哥,你,你怎麼了?”

藍龍不理,大聲喝問道:“這家治喪的是什麼人為主?”

那儒者亦戰戰兢兢上前,懾聲道:“老,老朽就是,貴客有,有何,有何指教?”

藍龍道:“死者家裡還有人嗎?怎麼人未死就裝進棺材!”

老者顫聲道:“貴客,死者已死去有五天了!”

藍龍大喝道:“快開棺,人還未死!”

老人如何肯信,立即把死者家屬召齊到藍龍面前來!

藍龍指著孝子大吼道:“混帳,死的是你什麼人?”

孝子跪下道:“是家父!”

藍龍叱道:“你大概想得遺產!不然為何把你父親活埋!”

那老者代答道:“貴客,這可不能當兒戲,開棺是要犯罪的!”

藍龍大喝道:“如果不是活人,我填一命!”

尹中接道:“賢弟,這怎麼可以的,連官府也不行嘛?”

藍龍道:“不管,你和常兄火速把棺蓋揭開,這人真的未死!”

那孝子又叩下頭去道:“貴客,家父真的死了五天啦!”

藍龍道:“我還你個活父親,如再誤時,他真會閉死!”

尹中和常勝也是好奇,二人立即吩咐抬棺的放下,每人各施一點內功,火速把棺蓋揭開!

這件事情,立即把送柩的人都引了過來,霎時間圍成了一道人牆!

棺蓋揭開了,但哪有什麼活人,棺裡面屍體一動也不動!

尹中一看死者面色修白,一點氣也沒有,這下可急了,忙把目光望著藍龍,他的意思是說,你活見鬼!

藍龍毫不動容,他見常勝揭去屍被之後,立即走進棺材,伸手按住死者胸口,回頭向白鳳道:“鳳兒,你的丹丸可有,快點拿一顆來!”

白鳳道:“須要水嗎?”

藍龍道:“不,我可運內功送進他的肚裡去!”

白鳳立將一顆丹丸交到藍龍左手。

藍龍順勢把丹丸塞進死者口內,又回頭道:“尹兄,請你和常兄把他慢慢扶起,我如喊攙起走,你們就把他左右兩手提起,扶其走百步就放手!”

他又向棺前圍住的人大喝道:“你們全閃開!”

圍觀的不得不走開,但人人都面顯驚疑之色!

尹中和常勝剛剛扶起死者,藍龍突然大喝一聲,收回右手道:“走!”

尹中和常勝立把死者如抓小雞一樣,提起就走!

走到百步,二人就把雙手一放!

說來有點邪門,數千隻眼睛都瞪著死人,這時齊聲驚叫起來!

原來那死人不但不倒,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甚至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自己能走動了,走了幾步竟迴轉身來!

藍龍一見,立向觀眾喝道:“如何,你們相信他是活的了?”

觀眾齊聲大叫道:“你是活神仙啊!”

藍龍搖搖頭道:“我也是凡人,不過比你們懂得多一點!”

他立向孝子道:“你還不扶你父親回去!”

孝子喜出望外,一連向他叩了幾個響頭道:“活菩薩,你老請到舍下去,我要重重的謝謝你老!”

藍龍笑道:“不要客氣,今天遇到我,那是你們一家有緣,我馬上要趕路!”

孝子去扶其父之際,那儒者拱手道:“活菩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朽活了幾十年,但聽都沒有聽過這種怪事?”

藍龍笑道:“老人家,你老去看看棺材底下,再看看被救者口角,一定都有血!”

有人搶著去看棺材,有人奔去看被救之人,未幾都發出驚叫之聲!

藍龍笑問老者道:“被救者生的燒症病是不是?”

儒者點頭道:“是的,是的!”

藍龍道:“燒症病到了最後,他身體虛弱不堪,其病經過長期的治療,他本來要好了,但元氣正大虧,所以在生死關頭,他的餘氣悶在胸口,脈息全停,四肢如冰,身體僵硬,不知者認為他已死去,及至成殮後,他在相中又慢慢復甦了,可是棺材緊閉,他無法活動,硬把他腹內之血由口鼻逼出,然而時間一長,他會真正閉死!現在我以武功提住他的真元,再以藥物助其筋血流通!這就是他再活的原因,病人回去後,如好好加以調服補元活血之品,保證不出一月就可如初了!”

上千人一聽他的話,雖不盡懂但也略會其意!又同聲大叫道:“這是真正的名醫啊!”

那老者連連打拱作揖道:“貴客之言,老朽頓開茅塞矣,承教承教!”

孝子扶著病人漸漸行近,藍龍向老者道:“病人太虛弱,這時應該抬回家去了!”

他向自己人一招手道:“我們走!”

不等老者挽留,他已大步領眾而去。

走出數里後,常勝哈哈大笑道:“藍弟,你這一手太玄了,竟能從棺材裡面救活死人!”

尹中接口道:“救活那人著真是活得太險了,不遇藍龍弟也是死,不是藍龍弟細心也是死定了,我們竟沒問他姓什麼!”

藍龍笑道:“那麼多的人,竟沒有一個看到棺材裡流出生血來!人死了流血也是有的,但卻是黑紫血色!”

尹紅道:“那一家絕對是富戶,但卻買副次等棺材,上等貨,豈能使血流出棺材外呢?”

藍龍道:“這真是有問題,可惜我們不能再回頭去查看了!”

白鳳道:“我想那不是親生之子!”

藍龍接口道:“管他呢,咱們又不是官府,查他們幹什麼,世間事如要管盡,那我們一刻也得不到休息了。”

到了合川,為了怕麻煩,藍龍不得不依大家意見搭船,於是一路順水,直放巫山十二峰下。

船靠巫山城外碼頭,時已近晚,大家吃了飯,立即展開活動,二女帶三小一路,尹中和常勝一路,反把藍龍留在店中等消息。

在上燈的時候,首先回來的是二女與三小,藍龍見他們神情有異,不待大家坐下就問道:“城裡有什麼消息沒有?”

尹紅道:“城裡在三天前出了幾件古怪的人命案件!你把夥計叫來問問,也許他知道更清楚!”

藍龍道:“你們先說是什麼事情,與我們查的有無關係?”

尹紅道:“有無關係很難說,案子確是很古怪!那是有三家客棧同樣出了無頭案,死的只能看出身體是一個老人,一個尼姑和一個道人!”

藍龍道:“死者來歷不明?”

白鳳接口道:“我們去那三家客棧過了,但有官兵看守,不能進去。”

藍龍笑道:“那就不必問夥計了,這是暗殺事情,也許就是武林中的暗鬥!”

尹紅道:“你說死的三人也是武林中人?”

藍龍道:“毫無疑問,甚至是高手!”

不久,常勝和尹中也回來了,他們不但得悉三件無頭案的消息,而且探得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聽常勝輕聲向藍龍道:“賢弟,京城‘八大護國’竟來到巫山了!”

藍龍駭然道:“知道為了什麼大事?”

尹中接口道:“不知道,而且是由‘虎衛將軍’領了宮廷秘令而來的,現在縣衙內,外加數十名‘虎衛士’,目前三案,已由虎衛士四處密查!”

藍龍道:“我們在這裡,恐怕也會來查問?”

尹中道:“不會,密查不與明查同!”

藍龍道:“我們與官府氣味不同,這很討厭!”

常勝道:“恐怕免不了衝突,聽說還有一個秘密人物也在這批人中,其地位竟比虎衛將軍還高,此人就是背後發號施令者!”

藍龍道:“這個我們不管,哪怕是皇帝親自來,討厭仍舊是一樣!”

常勝道:“城內江湖武林卻不多,奪寶事毫無影子,難道武林中尚未得悉那道人得手的消息?”

藍龍道:“總是在這幾天會明白,我們就住在這裡看動靜,如果我們這幾個人查遍巫山區,那真是大海撈針!”

生生道:“八代叔不知住在什麼地方?他先來,也許知道多一點!”

藍龍道:“也許都進了巫山山脈了,不過我們還是在此多住幾天,一勞不如一逸,這是南北消息的通路。”

吃了飯,他們仍舊分頭出去打聽,直到三更才回來,依然沒有什麼收穫,只有尹紅向藍龍道:“我們回來時看到幾條黑影橫過東面街簷!但不敢去追,生怕追錯京裡來的人!”

藍龍道:“那是對的,辦案人員一定不少!”

常勝道:“我主張晚上到城外去走走,除了江邊,都是山地,遇上幾個武林人打聽打聽也是好的,城裡他們是不會進來的!”

藍龍道:“有了京中這批人來,武林人當然不願進城自找麻煩,也好,去就不分開,乾脆一齊去,人多官府不見疑,遇上也不過問幾句罷了。”

尹中道:“城門已關,越城牆就是疑問呀!”

藍龍笑道:“我能出城的地方,保證沒有看到的人!”

常勝道:“好,我們奔西門!”

尹中先找夥計交代幾句話,於是一路出店奔西門,只見街上已沒有行人!

繞到離西門不遠的城牆下,藍龍凝神聽了一會,招手道:“大家隨我來!”

翻過城牆,真的無人查問,接著一直向山區奔去!

巫山城外的居民不多,零零落落的只有少許鄉村,忽然一道黑影由前面不遠的村中閃了出來,又向另外一家屋頂落去,藍龍等全看到了!尹紅搶著道:“是個背劍的!”

藍龍道:“是個老人,我們悄悄的追到那一家後面,這人的武功不低。”

尹中道:“相信是住在鄉村的武林人,他們不進城裡住客店,除鄉村就沒有落宿之處。”

常勝道:“這時由外面作什麼回來?”

尹中道:“你真問得怪,我們又為什麼出城來,當然有事呀!”

到了那鄉村後面,藍龍側耳一聽,只見他噫聲道:“全是青城派的!”

尹中笑道:“那就不必去管他,我們再轉向別的地方!”

藍龍道:“不,另外有人前來了,我們躲著看。”

一個高大的黑形,突然降落在房屋的頂上!可惜他的背面向後,藍龍看不出他的面目,但卻看的出他光頭來,原來是個和尚!

屋中顯出住了不少高手,以和尚那樣輕輕的降落,居然也被察覺了,這時竟由民屋四面閃了出來,詎料竟有十八九人之多!

和尚不等屋中人喝問,他已發出轟雷的吼叫道:“青城派掌門人何在?”

民房正面有個沉重而蒼老的聲音接口道:“何方武林朋友,老朽就是!”

和尚哼聲道:“我佛爺特地前來找你,原來你就是青城‘寶仙子’!”青城掌門似已看出和尚的面目,居然顯出怯意道:“原來是違佛大師,老朽失敬了,不知大師此來有何賜教?”

和尚吼聲道:“你青城派一個長老得悉‘八九玄功’落在誰人手中,佛爺要他說出那是一個什麼人物?”

青城掌門嘆息道:“老朽實對大師說,敝長老已於三日前在巫山城遇害,至今尚未查出是何人下的毒手啊!”

和尚嘿嘿笑道:“寶仙子,你的意思是說死無對證了?”

青城掌門道:“老朽尚且不知,難道大師還要追究什麼?”

和尚大叫道:“你是青城掌門人,凡青城派中人物得了消息,掌門人豈有不知之理?”

青城派掌門似知不能善了,亦沉聲道:“大師之意又持如何?”

和尚大怒道:“說出來免你青城一派之禍,否則佛爺可不客氣了!”

青城掌門亦怒道:“大師發怒無用,青城派雖非大師之敵,但在被迫之下,那也只有全力一拼了!”

和尚狂笑道:“寶仙子,青城一派難免滅門了,佛爺不下手則已,下手就雞犬不留呢!”

青城掌門決然叱道:“敝派縱敗,還有中原其他大派會替青城派報仇,大師輕舉妄動,日後必遭無窮之憂!”

和尚嘿嘿冷笑道:“佛爺管他什麼後果,你不說出,佛爺就動手。”

藍龍居然全身起了抖動,白鳳靠在他身上,立即有了感覺,輕聲道:“他是你的仇人違佛魔僧?”

藍龍點頭道:“我只恨這時殺他不死!”

白鳳道:“那就別出去,免得有了警覺!”

藍龍道:“我不提仇恨,他是不知道的,同時又非出去不可,否則青城派必一敗塗地!”

說完吩咐道:“你們不許露面,免得日後遇上他就難以脫身!”

聲落,閃身到了民房下面!

青城派掌門已把其全部高手集中在房子的正面曬穀場上,準備拼死一斗!

魔僧一見狂笑,譏諷道:“青城派就只這幾個能派用場的人手嗎?佛爺只好超度你們了!”

看勢他要動手了!但卻有人在另外一面沉聲接口道:“出家人滿口都是殺機,這像什麼話!”

在北面閃出十個人物來,八老一中年,外加一個青年,原來說話的人又道:“青城派掌門請出來答話!”

寶仙子一見中年人,立即拱手道:“羅將軍,老朽失禮了!”

原來那就是北京來的虎衛將軍,他辦拱手道:“貴派門中長老有了消息?”

青城掌門嘆息道:“老朽已向巫山縣具領了敝長老之屍,認出死者身上的暗記,雖然不見首級,但沒錯!”

羅將軍又道:“這和尚是什麼人?他為何要逼問貴派?”

青城掌門道:“他是武林有名的違佛魔僧,簡直蠻橫至極!硬說敝長老查到“八九玄功’的下落,這真是莫名其妙!”

羅將軍冷笑道:“原來是這個惡僧,無怪其敢與一個武林門派作對!”

違佛魔僧吼叫道:“佛爺不管是什麼將軍或皇帝,惹火了我佛爺照樣的殺!”

突聞羅將軍背後青年輕叱道:“羅威,少與這野僧廢話,八大護國火速與小王擒下他!”

八個老人是四個和尚和四個儒者,他們身法如電,同時飛上了民房,齊聲喝道:“金頭陀!這是你自己惹下的麻煩,怪不得我們了。”

惡僧一見狂笑道:“四靈,四佛,原來你們竟是滿洲奴,你們可知佛爺亦是奉命行事嗎?”

四僧和四儒聞言,人人面色大變,又齊聲道:“地主尚在人世!”

惡僧狂笑道:“明白就好!”

忽有一個儒者飛身回去,立向那青年耳語幾句,只見青年揮手道:“小王不管,先將其逐走!”

那老儒大喝一聲:“動手!”人又撲上民房。

惡僧一見大怒,取下背後兩柄重達數百斤重的戒刀,吼叫道:“到後面石山上去,佛爺殺了你們再反上北京!”身如沖天金剛,翻轉巨軀,呼聲而去!

八大護國齊聲大叫:“追!”分兩側抄上,人人的輕功竟是高深無倫!

羅將軍轉向青年輕聲的道:“殿下,這次如擒不住惡僧,只怕京師從此多事了!”

青年揮手道:“吩咐諸護國,不可放走他!”

羅將軍又向青城掌門道:“老居士,希望貴派協力相助,這惡僧曾經攪過京師,不可放其逃走!”

青城掌門立即吩咐身邊高手道:“全體圍往!”他首先搶前,率眾急趕。

在暗中的藍龍一看,忖道:“我只好在暗中監視了!”

他看到羅將軍陪同青年追去後,立即轉身走到原處,向尹中和常勝道:“我們守住石山西面,提防魔僧竄進巫山深處!”

常勝問道:“羅將軍背後是誰?”

藍龍:“是當今皇上的次子,我聽出他們稱其為二殿下!”

尹中啊聲道:“傳言二太子的武功非常高,原來就是他!”

藍龍道:“八大護國的武功如何?”

尹中道:“聽說人人了不得,傳言每個人又次於劍帝和刀皇,那四個老儒都是滿洲高手,人稱麟、鳳、龜、龍四靈,即麒麟公、鐵龜公、黑鳳翁、九爪龍是也!四僧是喇嘛高手,他們都封為護國,專於保護禁城,少有外出之時!”

藍龍道:“魔僧已練成第二元神,他們人力再強也擒他不住!”

尹紅道:“這次擒不住,不但青城派非常危險,只怕北京會被他鬧個天翻地覆哩!”

藍龍道:“這個我們不管,但有一事必須查明!”

白鳳道:“魔僧所說的‘地主’二字是不是?”

藍龍點頭道:“正是!”

他還未收口,忽聽生生驚叫道:“藍叔,你聽到他提起‘地主’?”

藍龍點頭道:“你知道?”

生生大急道:“藍叔,我要趕回世外谷,地主就是上九代的對頭!他死了百多年啦,怎會在魔僧口中說出。”

藍龍駭然道:“上九代還有對手?”

生生道:“就是這一個,我要立刻走!”

藍龍道:“那你們三人一同回去,問問看還有同樣人物沒有?”

生生道:“好,我們再見。”

三小走後,藍龍帶著大家繞過石山,耳聽上面已打得激烈無比,可能是魔僧不敵八大護國,他的吼聲竟震得四野皆驚!

到了石山西面,那是一處直通巫山深處的峽谷,藍龍正待吩咐大家藏起,詎料突見一條人影由天而降!

眾人一看,齊覺愕然,原來到的是高大的老人,他身上揹著一隻大紅葫蘆,顯有什麼重要事情,落下就猛把葫蘆倒轉咕嘟,咕嘟猛飲大喝。

白鳳忽然大叫道:“彭伯伯,是你老!”

高大老人竟是酒神,藍龍也衝出大叫道:“前輩,你老與誰打過一場了!”

酒神喝了一陣停下來籲口氣道:“好險!”

藍龍問道:“你老和誰動手?”

酒神道:“二天妖道!你們在看誰打鬥?”

藍龍道:“違佛魔僧已被清廷八大護國困住了!”

酒神搖頭道:“困不住,他已練成第二元神了,不久就會衝出來!”

藍龍道:“那妖道在什麼地方?”

酒神道:“我追趕一位道人,看看要得手,詎料被其插手將我截住!現在他又去追那個道人去了,這會恐已進入石林谷,他也追不到了!”

藍龍急問道:“你老追的道人是什麼樣子?”

酒神道:“他就是得到‘八九玄功’的人!”

藍龍大急道:“晚輩此來就是為了他!”

酒神道:“他不會離開石林谷,那是一處可逃天下武林搜查之地,哪怕千軍萬馬也搜他不出,你們如果要去,那就當心二天妖道!”

藍龍道:“你老快去石山上助助青城派,提防惡僧在脫身之餘向青城派大下毒手,致於清廷方面我們不必管,晚輩這就告別了!”

酒神道:“石林谷每走一段路就得選擇一座最高石筍看看方向,否則就會迷路,同時注意洞隙,當心偷襲,千萬不可大意!”

藍龍應聲道:“晚輩知道了!”

分別後走進了一段峽谷,忽見前面開闊廣極,觸目全是石林!

藍龍回頭道:“大家注意,提起輕功,不要大聲,跟著我慢慢請進。”

尹中道:“這真是座奇谷,全無樹木,盡是石筍!”

常勝笑道:“石筍並不高,這怎會迷路?”

藍龍道:“這是邊緣,再往裡走定必不同。”

尹紅伸手拉住白鳳道:“妹子,我們走中間,石筍之間太狹,一步走錯,會有迷失路線之虞!”

白鳳笑道:“龍哥哥的聽力很高,失散是不會的,就是怕遭遇暗襲!”

不出藍龍所料,愈往裡面走,石林不但高,而且每根大有數人合抱之粗了!地面上全是碎石,連一草一木都沒有,如有敵人突然施襲那真非常危險!

藍龍回頭警告道:“大家不要仗耳朵,強敵的輕功太高,靠聽覺是沒有用的,當前只有靈敏應付之機了!”

尹中道:“賢弟,你登上一座高石看看如何?夜這樣黑,靈敏最快的也防不了啊!”

藍龍道:“登高只有看方位,敵人的藏處不但看不到,連他的行動也無法知道,現在方位不錯,登高何用?”

常勝道:“我有一個方法,與其到處摸索,不如到了深夜就停下來!”

尹紅道:“守株待兔?”

常勝道:“這有何不可?”

藍龍道:“我們要找的是另外一個道人,不是尋二天妖道,我相信那道人定有什麼最秘密的藏身之處,我們不動,他豈能送到面前來?”

常勝道:“有二天妖道在搜尋,那道士豈能沉得住氣?”

尹中道:“我的意見是走一段停一會,邊尋邊等機會!”

白鳳笑道:“龍哥哥你忘了螢光啦,放它出去不更好!”

藍龍啊聲道:“真是,我真糊塗!快放它出去,這正用得著它了!”

白鳳放出螢光後笑道:“現在我們可以休息一會了,螢光一有所見,它定會回來帶路!”

尹中兄妹和常勝看到白鳳放出一道淡綠光華,不由同聲驚問道:“那是什麼?”

藍龍吩咐大家就地坐下後,笑道:“你們聽到‘魔光電嘴’異鳥的消息嗎?”

尹中駭然道:“我們去過泰山啊,它被你們收附了!”

藍龍笑道:“這就是那隻異鳥,不過不是收服,而是它心甘情願服了我和鳳兒!”

三人聞言同聲嘆道:“這真是有緣,有他還怕妖道幹什麼?”

藍龍道:“對付二天妖道這種人物,螢光也沒有辦法,他練有第二元神,我還怕螢光有失哩,就是遇上我也不放出去,不過命它搜敵確有用!”

大家都是吃過晚餐出來的,他們枯坐著又感到有點渴,可是耳中竟聽著嘩嘩的流水聲而不便尋去。

藍龍看到白鳳側耳聽水聲,問道:“鳳兒渴了嗎?”

白鳳點頭道:“不要緊,等螢光回來再說。”

藍龍道:“這不知要等多久,還是大家尋水去好,螢光會找到我們的!”

尹中道:“沒有裝水的東西,不然我去裝一點來!”

藍龍道:“不,在這種情形之下,誰也不可單獨離開走,我們大家去。”

正待起身,突聞一聲巨響起自左面遠處,那正是流水聲的傳來處!

常勝跳起道:“有打鬥!”

藍龍道:“不,是有人運功攻石壁,我們悄悄的去查看,相信有原因!”

五個人悄悄的走了數十丈遠,豈知又是一聲巨響傳了過來,這聲震動更大,而且聽到巨石落入水中的聲音!

藍龍急向大家道:“不遠了,你們當心,一到看得見的地方就停下來,各找藏身之處只由我一人上前,此人的功力高極了,也許就是二天妖道。”

抬頭已能看到一座高崖,一道瀑布流泉,直由高崖頂上掛下,崖腳即為一口深潭,大約兩三畝大!

在前的藍龍,一眼看到潭邊坐著一人,開始他仍舊以為是二天妖道,但仔細一注意,豈知那竟是個老儒者,身上的穿著根本就不是道人!

尹中也已看清,他輕輕的噫聲道:“這老頭是誰?”

藍龍搖搖頭,鄭重道:“他在作什麼?”

老人面對崖壁,盤膝而坐,雙手按在膝上,但看不見他的面目。

忽然間,突由老人的頭頂冒出一道白光!成螺旋形,其速度不快,一圈一圈的劃道弧形,直向瀑布施去,詎料尖端一觸,崖壁和瀑布,陡的轟隆一聲!竟把崖壁撞得搖個不停,瀑布中斷,岩石和流泉滿天飛濺,聲勢嚇人至極!

暗中五人一見,莫不面色大變,連藍龍亦籲口冷氣!

常勝駭勢輕叫道:“這是什麼玩意!”

尹中道:“氣功!”

藍龍搖頭道:“我們都是運氣功的內行人,尹兄怎麼說糊塗話?這老人是由頭頂發出,我雖不懂,但知決非氣功!”

常勝道:“他在幹什麼?”

藍龍道:“又像是練功,又像在攻打崖壁裡面什麼東西,總之這人的功力還比二天妖道高,我們不能出去冒險!”

那老人收回白光之後,忽向崖壁發出狂聲大笑,笑了一會,突聞其大聲道:“小輩,滾出來!”

原來瀑布後面有一洞,這時竟由洞中露出一個人頭來!

藍龍一看那人頭,不由大大吃了一驚,忖道:“二天妖道!”

一點不錯,只見妖道滿面慘白,頭上大汗如雨,良久才縱過深潭,“撲通”一聲,跪在老人面前連聲道:“前輩施主,小道勉強抗過三下神功,尚祈手下留情!”

老人又狂笑道:“小老道,老夫的神功較地主如何?”

二天妖道又叩了一個響頭道:“老施主與地主各有千秋,小道不敢妄言強弱,務祈見諒!”

老人冷笑道:“比天通子又如何?”

二天妖道獻謅奉承道:“天通子武功,小道不敢說低,但以老施主武功而言,也許尚差一籌呢!”

老人大笑道:“天通子是‘地主’之仇,老夫的對手是‘人靈子’!你近來可知‘人靈子’有何消息?”

二天妖道嘆息道:“人靈子是誰,小道一點都不知道,只知須彌山第四高峰上住著一個自稱‘比九代’,不知是否即其人!”

老人大笑道:“天通子即上九代,老夫已查明不誤,所謂‘比九代’,那一定就是‘人靈子’了,他與‘藥星子’從出道以來,就與天通子臭魚同味!”

二天妖道啊聲道:“藥星子是藥祖嘛。”

老人道:“是了,你知老夫是誰?”

二天妖道搖頭道:“小道不敢妄猜!”

老人大笑道:“老夫不忌字號,你猜錯亦無妨?”

二天妖道顫聲道:“老施主如不責直言,莫非即百年前武林人稱‘鬼聖’的武林宗師。”

老人大笑道:“鬼聖就鬼聖,‘宗師’二字也許過譽了!好,你猜對了,‘八九玄功’拿來!”

二天妖道大急道:“老施主,東西我尚未尋到!”

老人冷笑道:“你要交與地主?”

妖道連連求恕道:“老施主,小道雖是奉地主之命奪寶,但未得手是真,在老施主面前,小道天膽也不敢撒謊!”

老人狂笑道:“量你也不敢,不過你如得手,哈哈,只怕也想私吞哩!”

妖道連聲道:“小道不敢!”

老人哼聲道:“憑你現在武功,加上八九玄功,只怕你也不甘久處人下了,去罷,當心毒魔!他如遇上你,那就不似老夫這樣好說話了!”

二天妖道再叩一個頭,起身就待急走,但老人又喝道:“站住!”

二天妖道聞聲打了一個哆嗦,面色又變!

回頭顫聲道:“老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老人狂笑道:“不要怕,老夫說了放你就放你,但得問你一聲,那得到八九玄功者是誰?”

妖道暗籲一口氣,急接道:“那是一個與小道同教之人!人稱‘化眼真人’!他本來缺了兩隻門牙,但近來他裝了兩隻假牙,然見面仍能辨認。”

老人哈哈笑道:“還有一事必須問你,那鳳文卣又如何了?”

二天妖道嘆聲道:“鳳文卣有三隻,一為森林狐所得,一為違佛魔僧所得,第三隻則為小道得手,可是小道那隻因一時不慎,竟被一個小孩子給盜走了!”

老人大笑道:“鳳文卣上武功,乃為神農氏獨創之學,數千年前才被武林稱為‘物原神功’,那是根據萬物演進所創,非上上天賦之人無法悟其玄妙!”

二天妖道嘆道:“只怕另外兩隻早到地主手中了!”

老人冷笑道:“地老鬼竟又抓住他們效力了!好,你滾罷,遲早老夫和地老鬼有法斗的。”

二天妖道走了之後,老人亦是騰身衝空而去!

藍龍暗暗籲口氣,立起身來向尹中等叫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尹中走出駭異道:“他們所說的幾個人是誰?什麼‘天通子’,‘人靈子’,‘藥星子’,‘毒魔’,‘鬼聖’,‘地主’等等,簡直把我聽糊塗了!”

藍龍道:“鬼聖就是剛才這老人,‘毒魔’,‘這主’,八成是與他齊名之人!‘藥星子’就是藥租!‘人靈子’即是比九代,‘天通子’就是上九代,這都是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白鳳道:“二天妖道見了此老竟嚇得變成那種樣子,可見其武功高到什麼程度了!”

藍龍道:“此老既屬是上九代的同時人物,其武功當勢深不可測,不過他們仍舊不忘‘八九玄功’和鳳文卣與無邊大法,可見以上三種武功的誘惑力量了!”

突然聽到一聲“刷刷”大響,眾人陡的注意,目光所及,猛見潭水中冒出一個光頭和尚,一身溼淋淋!

尹中噫聲道:“他在作什麼?”

常勝閃身一躍,截在潭邊喝道:“和尚!你在幹什麼?”

那和尚遊至岸邊,合十道:“施主,貧僧是被嚇得藏在潭中的!”

尹中接著過去喝問道:“你見了那老人?”

和尚搖頭道:“不,貧僧只看到二天妖道!”

藍龍沉聲道:“你上來!”

和尚猶豫一下,可是別無出路,顯出不安之情走上岸!

藍龍突然一伸手,如電將他點倒在草地。回頭向尹常二人道:“二位看到他有什麼破綻否?”

尹中道:“賢弟認為他是什麼人?”

藍龍道:“不知他是誰?總之他不是和尚!”

天已放曉,尹中仔細一看,搖頭道:“白衣僧鞋,頭頂光光,賢弟何以這樣說?”

藍龍不答,低頭向和尚叱道:“你是何處寺院的,直說放你活命!”

和尚只是被點軟麻穴,口仍能開,只見他大叫道:“施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點我遊方之人!”

藍龍大笑道:“這是說,你沒有庵堂寺院了,那你出家有多少年了?”

和尚道:“貧僧從小就出了家。”

藍龍哈哈笑道:“看你年紀已有五十多歲了,難道出家至今尚未戒!”

尹中啊聲道:“他頭頂未燒艾火!”

藍龍俯身在他身上一搜,突然在他身上搜出一隻玉盒!

和尚一見大叫道:“放下,放下,你不能拿貧僧的東西!”

藍龍順手向懷裡一塞,哈哈大笑道:“化眼真人!你是逃不過我的目力的,對不起,相信你不是一個好東西,去罷!”

飛起一腿硬把和尚踢得飛上半天,一聲慘叫,落下來已連滾都未滾!

白鳳驚叫道:“龍哥哥,你殺死他!”

藍龍道:“鳳兒,原諒我,這人留不得活口!”

回頭急向尹中和常勝道:“二兄快想他埋到隱秘之處,我們要火速離開!”

二人聞言,早已會意,急急把屍體埋了,回來問道:“向什麼地方走?”

藍龍道:“向北走,奔湖北境!”

常勝忽然驚叫道:“潭中又有人浮上了!”

藍龍看也不看,催道:“我早已料到,那才是真正的和尚,快走,西面有人追來查看了。”

大家提功急奔,真是全力前進,出了石林谷,接著就翻峰越嶺。

到了天黑,剛出巫山脈,尹紅一指前面道:“出蜀境了,前面是官渡口鎮!”

藍龍道:“你們太累了,到鎮上住宿,明天再趕路。”

到了鎮上,他們齊住一家店子的後院,吃了飯,藍龍吩咐道:“晚上睡覺時,你們得當心,尹姐和鳳兒住我後房,尹、常二兄也不可分開,就與我同住前房,有事大家可照顧。”

尹中輕聲道:“那玉盒中是什麼?”

藍龍道:“是‘八九玄功’心法,夢想不到,這樣巧!”

常勝道:“這是你,如是我們,一定會放過那假和尚!”

藍龍笑道:“你們還未注意他的門牙是假的!”

尹紅道:“潭中後來浮起的屍體,你說早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藍龍道:“事情雖未見到,但估計不會錯,化眼真人可能是藏在該處,但被一個和尚所發現,也許就在潭邊動起手來!……”

尹中急接道:“化眼真人殺了那和尚!”

藍龍點頭道:“一定是這樣,但在得手之後,恰好發覺二天妖道追到了,所以化眼真人一看無處躲藏,隨即連和尚屍體帶入潭裡!”

常勝嘆道:“他在潭中替自己改了裝,換過和尚衣,用和尚的戒刀剃了自己的頭髮,只想這下再無人看出了!”

藍龍道:“他的功力並不高,他如閉氣到我們走了之後再浮出水面,也許他真的能逃脫天下武林的搜查!”

尹紅輕笑道:“他沒有你的命大!”

藍龍道:“我也不知能保有多久呢,尹姐,拜託你兄妹和常兄,一旦我被強敵找到,三位請照顧我鳳兒,火速逃往世外谷去!”

白鳳急叫道:“龍哥哥,我不離開你!”

藍龍道:“傻丫頭,有你在身邊,我不能放手對敵啊!”

尹紅道:“你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行嗎,有我們在一塊,你好安心練功啊!”

藍龍道:“有這麼多的特殊人物搜查,我是根針也會被查出來!”

常勝道:“那我們大家都去世外谷如何?”

藍龍搖頭道:“無邊大法未得手之前,我是不甘放手的,現有之三大奇典已得其二,我肯放棄最後成功之機嗎?”

忽然一道綠光穿進房來!白鳳一見,急叫道:“螢光找回來了!”

藍龍聽出小鳥發出緊急的叫聲,忽然跳起道:“有強敵來了,我們快走!”

他伸手拉住白鳳,急忙向尹中道:“快向北逃!”

尹中一縱踢開房門,領先躍上屋頂,四處一望,輕叫道:“尚無影子?”

藍龍道:“有影子就逃不脫了!快。”

五個人又是全力衝出,一口氣到了江岸!

藍龍急喝道:“快找船,我們順流而下!”

常勝忽見岸下停了一號小船,猛的飛身而下。

船裡無人,他不禁大喜,急叫道:“快下來,船中無主!”

藍龍等落下,鑽進艙裡,吩咐道:“不要運功,順水放流!”

尹中道:“這是三峽,非常危險,船會打翻!”

藍龍道:“你們都進來,放船下灘時有我,只留尹兄暫時把舵!”

船到江心,順水放流,但未及數里,突聞岸上發出一聲大喝道:“那小船快靠岸!”

尹中在剛剛升起的月亮下,依稀看到是個老人!忙向艙中道:“賢弟,有人注意我們的船了!”

藍龍鑽出後艙,抬頭向左岸一看,忽然冷笑道:“原來是他,那不要理睬。”

尹中道:“那是誰?”

藍龍道:“鬼使!等他來我叫他洗個冷水澡。”

岸上又發出吼叫道:“小船上是什麼人?如再不靠岸,老夫就要下手了!”

藍龍朗聲笑道:“船上有黃金,不便靠岸搭客,水流太急,靠岸不易!”

鬼使聞言,更加起疑,突然騰身飛起,直撲小船落來!

藍龍不等他落下,同樣騰身迎去,猛地一拳,發出強大罡氣,大喝道:“回去!”

鬼使哪能想到在這小船上冒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高手,罡氣一到,哪還來得及躲避,只有硬撞!

轟隆一聲大震,兩人一觸即分,藍龍退落船上,感到毫無其事,可是鬼使竟被打得翻翻滾滾,不得不落回岸上,而且鮮血狂噴,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藍龍船已在這一霎那之間流了半里,他想上岸已來不及!只得向尹中道:“尹兄!前面有急灘了,好好撐住舵!”

常勝這時由艙中行出哈哈笑道:“賢弟,這是看到你露了第二手了!這一手比打‘拔萃派’劍手陰符更猛,那鬼使不死也夠受了!”

藍龍笑道:“空中無處借力,假使是腳踏實地,也許能將他收拾!二兄不是別人,小弟功力確又進步了!”

尹中笑道:“鬼使挨這一下可傷得糊塗,他絕對尚未看清你的面目!”

藍龍微笑道:“他不會死心的,如傷得不重,一定仍要追下來!”

尹中道:“不可能了,我看得很清楚,他倒下了!”

藍龍道:“神差,鬼使,下十流等三人功力深厚,越是躺下,他越容易恢復元氣!他若當時心氣浮躁,帶傷立追,這對他更不利!”

船下急流,真是其去如箭!不到天亮,船已到了巴東城下!

藍龍吩咐道:“船靠岸,我們吃了早餐,帶點東西上船,此後不再上岸吃東西了!”

常勝道:“最好我一人去採辦,拿回船上吃。”

藍龍點頭道:“注意動靜,如有所見,火速回船。”

常勝笑道:“這個知道。”

他去了之後,藍龍示意尹中,把船靠到僻處,只等常勝回來就開船。

巴東碼頭要想找個僻靜處靠船,那真還找不出來,尹中只好把船移到不太擁擠的地方!

小船剛靠住,豈知一號中形平頭快船也靠了過來,恰好靠著小船右面!

尹中一看,忖道:“這是客船,船身吃水不深,艙門緊閉,恐有問題!”

一想不對,插好竹篙,立即鑽進艙裡!向藍龍道:“有客船靠近我們了!”

藍龍道:“不要露形跡,不會這樣巧是敵人。”

尹紅道:“常兄馬上就回來,何必大驚小怪。”

尹中退出艙外,忽見鄰船頭上立著一位五柳長髯的老人,長相威嚴,一看就知是個武林奇人,不由一愕。

老人面向岸上,目光銳利,似有什麼心事!

尹中又退進船中,輕聲向藍龍道:“你伸頭看看,我可不是大驚小怪了!”

藍龍笑道:“我在艙縫裡看到了!”

尹中駭異道:“你認得他?”

藍龍道:“是刀皇齊天飛!”

尹中嚇聲道:“他有什麼心事似的?”

藍龍道:“當前武林已非他們這種功力之人的天下了,難免有昨是而今非之感!”

恰在這時聽到常勝在岸上叫道:“老尹替我接東西。”

他買了兩大袋,外加一大包!尹中走出問道:“買了些什麼?這樣多。”

常勝笑道:“一袋米,一袋菜外加馬上要吃的這一頓!”

他說著向尹中丟個眼色,嘴兒向鄰船一歪!

尹中乘接東西之機,悄聲道:“刀皇!”

常勝聞言一愕,唔聲道:“那有戲看!”

說著,提了東西人艙,輕聲向藍龍道:“巴東城全是各路武林,我們快開船!”

藍龍搖頭道:“不,吃過再走,人愈多愈好混!”

常勝拿出吃的,笑道:“我見了馬沖和駱仲,叫他們立刻來!”

尹中道:“那你說馬上開船?”

常勝道:“我叫他們先沿岸走!”

尹紅推開艙門,先向白鳳道:“人說刀皇與令尊有點相像,你看到底如何?”

白鳳搖頭道:“不像,我爹臉長,刀皇是方臉,個子倒是差不多!”

尹紅偷偷的向外一看,發覺刀皇已不見了,不由噫聲道:“他上岸去了?”

藍龍笑道:“他回艙裡去了,艙中似另外有個熟悉聲音,不知是誰?”

他們吃完早餐,忽聽岸上有人叫道:“常兄,常兄。”

藍龍聞聲忙向常勝道:“馬衝大哥到了!”

常勝走出艙外一看,確見岸上立著兩人,不由噫聲道:“你們沒有沿岸下!”

岸上竟就是馬沖和駱仲!二人同時步上船頭道:“相信你們不會一面開船一面吃飯,所以到這兒來看看!”

常勝輕聲道:“鄰部有刀皇,說話留點神!”

二人進了船,齊向藍龍道:“賢弟,我們看到四個劍派高手了!”

藍龍道:“是什麼劍派?如何認識的?”

馬衝道:“有人在暗中指點出來的!”

藍龍道:“是誰?”

駱仲道:“第八代!”

藍龍噫聲道:“他在這巴東?”

駱仲道:“剛到,據說他已探出佛門無邊大法的下落了,叫我們轉告給你!”

藍龍急急道:“在哪裡?”

馬衝道:“東西到了森林狐手中,要你火速去武當山。”

藍龍奇怪道:“赴武當山幹什麼?”

馬衝道:“森林狐得到寶典後,攻上武當山,佔住天柱峰下陳搏洞!要挾武當全派替他守住該峰,不許外人接近,如有天下武林上峰,他就要毀壞武當千餘年道統聖地!”

藍龍大驚道:“這不是存心給武當派惹下滅門之禍!”

馬衝道:“中原各派掌門已齊赴武當,生怕武當遭殃!目前已把天柱峰圍成鐵桶一般,一方面研究如何逐走森林狐,另一方面擋住天下武林接近,以致形成一種非常尷尬的場面,情勢緊急異常!”

藍龍道:“這就要人死了,森林狐這一手確實很絕!”

駱仲道:“第八代沒說,這一場恐怕連上九代也會出動!中原各派如識相,也許會化危為安,假設也參與拒攔,那就不堪設想!”

藍龍道:“中原各派以少林為首,少林派掌教豈會作出拒絕上九代的愚笨之舉?”

馬衝道:“目前尚難料,無邊大法乃佛門至高無上心法。同時又怕森林狐毀壞武當重地,這真是進退兩難之事。”

藍龍道:“刀皇難道不知這件消息?他還在這裡啊。”

馬衝道:“刀皇可能另有私事在此,事後當然會去!”

藍龍忽然道:“岸上有人來了,駱大哥快出去看看!”

駱仲步出艙外,他忽又退回駭然道:“來的是三個人!”

藍龍道:“老的還是青年?”

駱仲向馬衝道:“馬老大,他們竟是第八代指給我們注意之人!”

馬衝聞言一怔,駭然道:“是‘目空派’張浩東,古道派黃良士,‘古佛派’於九幹!”

馬衝見駱仲向他點頭,急又對藍龍道:“他們找你來的吧?”

藍龍笑道:“不,是找刀皇來的。”

馬衝道:“我們出不出去?”

藍龍道:“刀皇是前輩正派人物,咱們站在尊敬長老的立場,不能讓十大劍派的青年人目無尊長,先聽聽,如真要動手,我們再出去!”

話猶未完,忽聽岸上發出沉聲問道:“船上可有齊前輩?”

忽聽刀皇哈哈大笑道:“老朽如約而來,到有多時了!”

岸上人冷冷的道:“這樣說,晚輩等倒是來遲了!”

刀皇已在船頭髮聲道:“不遲不遲,三位少使要馬上印證嗎?”

岸上另外一人的聲音道:“每人以三幹招為限,一人輪流一天,看前來先挑誰動手?”

刀皇大笑道:“老朽想向三位少俠相商,能否把印證延後一月之期?”

又一個聲音冷笑道:“前輩想赴武當奪寶?”

刀皇笑聲又起道:“奪寶倒不重要,武當為名門正派,站在老朽的立場,不能不去相助!”

先說話的聲音狂笑道:“過了三天再去也不遲!”

藍龍暗向馬駱二人一招手,搶先走出艙外,不等刀皇開口,朗聲問道:“誰的口氣這樣狂妄?連長者要求延期都抗然不依!”

岸上三人一看小船上走出三人!

其一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藍龍先向刀皇見禮道:“齊老,晚生藍龍失禮了。”

刀皇聞言,忽然哈哈笑道:“你是老酒鬼所說的後生?”

藍龍又一長揖道:“彭老也在巴東嗎?”

刀皇聽他口氣,面帶微笑道:“他已去武當,孩子,你不去?”

藍龍道:“晚生如不知前輩就在鄰船,也許早走了!”

岸上三人同聲喝道:“朋友,要話家常,最好延後一點!”

藍龍朗聲笑道:“三位技癢嗎?在下就請先賜教!”

三人同聲道:“你敢?”

藍龍哈哈笑道:“三位出言太狂了!武林人最忌的是別人瞧不起,在下不知死活,就請三位同時出手罷!”

他慢慢的步上岸,行到三人對面立住又道:“在下身無寸鐵,就以一雙肉掌求教!”

三人聞言,齊聲大怒道:“你找死!”

藍龍笑道:“那看三位的寶劍是否銳利了!”

其中一個大喝道:“張、黃二兄請見讓,由小弟去教訓他!”

藍龍見他不拔劍,立即搖手道:“朋友!出門在外,平時不可仗己之長,取人之短,但到了交手之際,生死關頭,那就不可棄己之長,假人以短,說真的,在下的長處就是拳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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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5:58: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網擒三兇

刀皇背後突然有個老人的聲音向藍龍喝道:“龍兒!他們是十大劍派的繼承人,你不可輕敵!”

藍龍回頭一看,發現竟是“劍帝”白長虹!不由暗駭道:“刀皇、劍帝竟同船,這是非常稀奇之事,他們兩人是對手啊!”急忙回身長揖說道:“白伯伯,小侄早已知道他們的來歷了!本來不敢在齊前輩面前搶出風頭,但晚生看他們不順眼,所以冒犯齊前輩威嚴,願與他們見個高低。”

劍帝喝道:“對劍派繼承人不用劍,那是極端侮辱他們的師尊!”

藍龍哈哈大笑道:“白伯伯,他們己所不欲,那就勿施於人,以他們的年紀,說什麼在齊前輩面前也是個晚輩,他們目無尊長,這就是他們的師尊管教失當,晚生此舉,那是他們應得的教訓!”

連劍帝都不知藍龍有了什麼進步,那刀皇更不清楚了,在刀皇不阻止藍龍冒險的心理,那是他要看看這被酒神極口誇獎的少年到底與人有什麼不同之處,他是存著萬一有危險時再出手接過去。

白鳳這時在船中聽到她父親的聲音,不由大喜,更使他興奮的是她父親竟與刀皇同船,這是不可能而可能的大事了!也是她認為父親的性情有完全不同的良好表現,所以她衝出前艙嬌聲叫道:“爹!你老也在這裡!”

劍帝真的變了,只見他面含微笑道:“鳳兒,快阻止龍兒徒手對人!”

白鳳哪曾見過她爹的笑容,一時高興,竟故意格格笑道:“爹,他沒有刀劍可用啊!”

劍帝看出女兒不著急,反而笑得很神秘,不由在心裡直懷疑!

刀皇發覺那三個青年劍手人人面色鐵青,立知就有齊上的舉動!回頭向劍帝道:“白兄,你的劍呢?”

劍帝喝聲向白鳳道:“鳳兒,將劍遞與龍兒!”

白鳳搖頭道:“爹,龍哥哥嫌它太短了!”

刀皇接口大笑道:“那用老朽的刀可否?”

藍龍正色道:“晚輩不敢,劍帝和刀皇,乃為無門無派武林的光明象徵,三老已往分開,那是自立武林人物之不幸,今日能攜手,光明又開始了,二老的神物,從此不可輕用,這是晚輩出來甘冒叱責的原因。”

三個青年同聲冷笑道:“不自量力,那就上罷!”

藍龍忽在岸邊折了一把蘆葦,一數竟是十三根,他去掉尖葉,郎聲笑著道:“三位一再小看在下,迫使在下不得不加以反侮了,本來要用雙掌教訓你們,現在連雙掌也不用了!”

說完順手一揮,詎料他竟把十三根蘆葦桿直摔入地,形成一個五丈大小的圓圈,每根蘆葦高低雖不等,但最短的也有三尺高!他退出圈外,沉聲道:“三位要在下用劍是可以,但看三位能否衝過在下的蘆葦圓圈,衝過了,在下用劍奉陪,衝不過,那就從此休在人前論武!”

刀皇一見他施出如兒戲一樣的舉動,心中有點莫名其妙,立即退出艙門向劍帝道:“白兄,此子有些什麼道行,相信你瞭解最深,他在作什麼?”

劍帝同樣不知,怔怔的道:“這孩子深沉似海,在下一直認為他神秘莫測!”

刀皇道:“那三個劍派繼承人似已被他愣住了,難道這孩子懂什麼‘八門金鎖’、‘奇門遁甲’之類的玄妙?”

劍帝道:“讓在下問問小女就明白了!”

他向白鳳一招手!

白鳳拉著尹紅走過大船,問道:“爹,有什麼吩咐?”

劍帝輕聲道:“龍兒搞什麼名堂?”

白鳳搖頭道:“孩兒不知道啊,一時也不明白呀!只在天亮時看他一掌打倒鬼使時,才知他的功力已一日千里了!”

刀皇駭然道:“今早他一掌就把鬼使打倒?”

白鳳忙將江中上空交手之事稟告,道:“那是真的,鬼使倒地不起,顯然受了重傷!”

劍帝聞言大樂,笑向刀皇道:“老齊,我們可以退休了!”

刀皇點點頭,嘆聲道:“這孩子剛才那篇道理,我們不能使他失望,你我過去錯誤,正好此時勾銷了!”

劍帝笑道:“武當事完,我們就住在一塊罷,我的女婿,不等於你的女婿一樣?”

刀皇決然道:“還有酒鬼,我們三人打了幾十年,不能叫他落單!”

劍帝道:“好,這算是龍兒的力量把我們困住了!”

白鳳聞言,簡直樂極了,輕聲道:“齊伯,爹爹,你們真好!”

刀皇摸摸她的秀髮笑道:“丫頭,你是最可愛的姑娘了!”

岸上突然發出三聲大喝,三個劍派的繼承人同時縱起,如電落在蘆葦圈中冷笑道:“大爺們不信邪!”

藍龍一見,突又揮出一把蘆葉,哈哈笑道:“看劍!”

說也不信,蘆杆圈子不見了,但見那兒起了一陣風,接著青光隱隱,頓將三人罩住,只聽三人在內大聲吼叫,如遇強敵,劍光在青光罩著之內,發出銳利無比的嘯聲!藍龍這時反身一縱落在二老身前笑道:“萬物演化神功確有奧妙莫測之奇,晚輩冒險初試總算小成了!”

刀皇和劍帝聞言,同聲驚問道:“你說什麼?”

藍龍笑道:“晚輩已得三隻鳳文卣,且把其中奧秘悟出,加以行坐不捨的苦練,今天一試,居然可用了!”

二老聞言驚奇道:“你所施的,就是鳳文卣上的神秘!”

藍龍點頭道:“是的,眼前所施,即為其中一則,名為‘古奇門’!”

二老愕然道:“你練得這樣快,悟得如此速?”

藍龍嘆聲道:“欲報父仇,尚恨未成,目前此功,只能困住功力不及晚輩之人,一旦遇上較晚輩功力高者,那恐困不住了,因之晚輩還不敢拿來對付仇人!”

刀皇急問道:“你的仇人是誰?”

藍龍過:“已知者為森林狐,違佛魔僧和二天妖道!”

二老大驚道:“是那三個巨魔!”

藍龍道:“當前武林中的邪門,他們尚稱不上巨字,另外三人才算巨魔,說來不怕二老見責,也許這三人連二老都未見過!”

劍帝悚然道:“難道你說的是百年前就消聲無影的地主、鬼聖和毒魔?”

刀皇道:“白兄,你在說夢話!”

藍龍接口道:“齊前輩,白伯伯全猜對了!”

二老同時驚跳道:“真有其事?”

藍龍道:“鬼聖已見過,在場者窺到的還有鳳兒尹姐等,甚至知道違佛魔僧、二天妖道和森林狐還是地主的手下!小侄的仇人,恐怕還是地主,因為他是主使人!”

劍帝長長嘆口氣道:“龍兒,你的仇可真難報了!除非有上九代、藥祖和比九代出來助你,因為這三人也是剛才所說三巨魔的對手!”

藍龍道:“父仇不共戴天,晚輩絕對要親手洗雪!”

刀皇急急道:“那你快放了岸上三人,不要再豎十大劍派強敵,十大劍派的當今掌門,合起來又可當三個地主,日後你如何應付啊!”

藍龍笑道:“晚輩不是不遵二老之命,十大劍法,晚輩早得罪其一了!目前三人就算立即放出,那也無法了結啦!乾脆使他們吃點苦免得其到處氣勢凌人!”

劍帝道:“龍兒!十大劍派可懾而不可殺,他們除了驕狂自大之外,心並不邪,龍兒放了他們罷,困久了恐有脫力之危!”

藍龍依言道:“遵命!”

他揮袖一拂,竟在江中撥起一團大浪,呼的罩上岸去,接著“譁喇”一聲,全部落到陣中!

三個劍派繼承人一經冷水潑頭,全都清醒了!他們各持長劍,渾渾愕愕的全不動了,可是人人都面色慘白,吁氣如牛!

藍龍回身向二老道:“我們開船罷!”

劍帝笑道:“你這又是什麼名堂,舉手就解了?”

藍龍道:“晚輩設的是木陣,木能生火。”

刀皇啊聲道:“水能克火,所以你用水解!”

藍龍道:“晚輩在水中施瞭解制之訣,水只是引子罷了,其實有一口吐沫也就夠了,但晚輩氣他猖狂,故意將他們變成落湯雞!”

二老聞言,不禁大樂,同聲哈哈笑道:“搗蛋!”

二老也跳上了小船,於是尹中就拔篙開船!

第二天,船到歸州上岸,由陸路直奔武當!

在陸路走了五天,詎料只距武當兩百里的房城時,劍帝突然低喝道:“龍兒,有人找上你了!”

藍龍看到側面一條路上穿出三個老人,問道:“前輩,他們是誰?”

劍帝道:“是你設陣困住三個青年的師尊!在前的號‘目空子’為目空劍派掌門人,中間是‘古道子’,後面是‘古佛子’!也是兩個各該派的掌門人!”

藍龍笑道:“看他們如何來,晚輩就如何應付!”

三老人之一,突然大聲問道:“前面可是刀皇和劍帝!”

齊老人哈哈笑道:“不敢,三位宗師久違了!”

那老人嘿嘿笑道:“齊兄身邊的少年,哪一位是姓藍龍的?”

藍龍行出數步拱手道:“晚輩就是,老丈有何指教?”

那老人哼聲道:“老夫等特地趕來領教少俠的蘆葦陣!”

藍龍大笑道:“這裡沒有蘆葦又怎辦?”

另一老人叱聲道:“那就叫你嚐嚐老夫的劍術!”

藍龍大聲譏笑道:“賣瓜的說瓜甜,出口不離本行,可以,請三位老丈先獻一手功力,看看是否用得上晚生長劍再說!”

最後的老人大怒道:“你要如何試看老夫等功力?”

藍龍道:“三位把劍擲上高空,能達十丈即可!”

第一位老人陰笑道:“小子侮人太甚,竟量老夫等擲不高十丈!”

藍龍大笑道:“誰擲得最高,晚生就先與誰動手!”

三個老人也許都想先下手收拾藍龍,聞言後,真的同時把劍擲上空中!

三把劍擲上高空足超百丈,劍在空中只見到一點點淡影了!

藍龍大出劍帝和刀皇意外,猛見他雙掌向空一推,詎料三把劍突然加快!升,升,升,一直衝得無蹤無影!

三老者誰也未注意藍龍在暗中搗鬼,他們只是抬頭等劍落下,意在各自收回!但一見自己的東西仍舊上升,結果連看都看不到了,這才大大的吃了一驚!

劍帝和刀皇這才明白藍龍搗的鬼,同時把目光註定他!

藍龍一言不發,僅悄聲向尹中和常勝道:“請二位由後方隱退!繞過後面樹林!超到半里外石山上去,這時三劍已插在石上了,得手後不要回來,等我們到了一齊走!”

二人一看三個老糊塗還在抬頭等劍,不由笑在肚裡,打個手勢,同時退後而去。

藍龍一看二人走了,這才故發驚歎之聲,道:“好功力!真是高不可測!”

三老人聞聲,面色都變了,他們顯已知道什麼不對,陡然一齊縱起,三老話也不說如飛而去!

劍帝和刀皇一看,再也忍不住了,同聲哈哈大笑,二老竟笑得彎下了腰!

藍龍忽然急急道:“我們快去,提防他們看到我們抬劍之人!”

刀皇搖頭道:“方向不對,他們向南面去了。”

說完領先奔出。

大家跟著奔到半里前面,只見尹中一人提著三把寶相迎!

劍帝一看大笑道:“他們的寶劍,無一不是古時名劍,龍兒可以開個名劍館了!”

藍龍笑道:“不知三劍何名呢?可惜被他們帶走了劍鞘!”

馬衝道:“劍鞘可配!”

他忽然脫下一件外衫,交給尹中道:“尹老四,包起來!”

藍龍忽覺不見常勝,不由驚問道:“尹大哥,常大哥呢?”

尹中道:“我們繞到這裡時,恰好看到一個老人,常老二暗暗盯下去了。”

劍帝問道:“什麼樣的老人?”

尹中道:“非常兇相的老人,看不出他到底為多少年紀了,他身上爬著一隻怪蟲,通體紅光閃閃!”

刀皇驚問道:“那蟲是七條尾巴,九個頭共為一個身體!”

尹中嚇聲道:“雖然隔得遠,晚輩好像看出是這樣的東西!”

刀皇大叫道:“毒魔王!”

藍龍一聽尹中看到的就是毒魔,立即向二老道:“二位前輩請大家慢慢行,晚輩非把常大哥追回不可,遲恐遇害!”

劍帝搖頭道:“常少俠在毒魔眼中毫無分兩,只要不當面冒犯,遠跟是無事的,大家還是一塊走罷!”

白鳳問道:“那隻蟲為何竟有九頭七尾,到底是什麼怪蟲?”

劍帝道:“那隻蟲就叫毒魔.其毒絕世!老魔之號,就以此蟲而來,可說是毒中之王,聽說其毒連鋼鐵都能化為水!”

好在走不到十里就看到常勝立在路旁,藍龍行近問道:“怎麼樣,那老人呢?”

常勝搖頭道:“我見了鬼,明明跟著他,但一眨眼就失了他的蹤跡。”

藍龍道:“你好險,追的是毒魔,他的輕功無疑是出神入化,那你如何盯得住!”

常勝聽說是毒魔,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這天晚上他們已趕離武當山不遠的一處民家,尹紅帶著白鳳向民婦借住幾個房間,買了吃的,倒還過得安靜。

吃過飯,藍龍向二老人道:“二位前輩,此去武當已不遠,相信難免有幾場空前兇殺,尤其是幾個老魔,一定有遇上的時候,晚輩為了安全,那必須有個安全措施,淺見所及不知二位前輩意下如何?”

劍帝鄭重道:“你的看法完全對,可是又有什麼安全措施呢!”

藍龍道:“萬物演化神功玄妙無窮,尤對防守法則最多,其中有一如六合陣的法則,晚輩已略悟其玄,今晚無事何不加以試練?”

刀皇道:“那太好了,你說說如何練法?”

藍龍道:“演練時必須要有假設敵人,否則就無法測出功效!”

劍帝道:“老朽與你齊前輩可以充當假敵否?”

藍龍道:“晚輩正有此意!”

刀皇笑道:“那你何不早說,老朽等難得見識一番哩!”

藍龍道:“守方人數剛好夠用,四位大哥加上尹姐和鳳兒恰好是六位,更巧的是得了三把長劍,晚輩與鳳兒都不缺用了,他們六人分立六方面,成六合形,晚輩仗劍居中壇,指揮施令,二位前輩由外面攻進,不必顧慮儘管放手猛攻,攻得愈猛陣法才愈能顯出玄妙,不要怕傷人,否則練不好!”

二老大喜道:“這陣如能擋住老朽等,認真攻殺那就非同小可了!”

藍龍道:“晚輩也是這樣想!”

尹中接口道:“我倆事先一點都不懂,你得先說個大概呀!”

藍龍道:“到了時候,你們只有兩種意識存在,其一就只能看到我的劍勢,其次就是敵人,開始時,必定糊塗,但一聽到我喊聲‘發動’,你們就只有照著劍勢而揮舞,一切都由你自己作主了!”

常勝嚇聲道:“竟有這種事!”

藍龍道:“你們的全神和武功,到那時都聽你們自己的了,換句話說,你們連人帶劍都成了我的武器!”

劍帝大奇道:“那就快練!”

藍龍道:“來時已看到一塊空地,剛好適於二老攻擊,現在就走。”

刀皇駭異道:“你這話有問題,空地只適合我們攻?”

藍龍道:“是真敵人,那就愈是不好的地形愈使他吃苦了,設陣者不必擇地,這是與任何陣法不同之處!”

劍帝悚然道:“我們今天有苦吃!”

藍龍笑道:“晚輩的主劍不向二老身上指,二老頂多筋疲力倦罷了!”

刀皇大笑道:“你已把老朽等看作三歲小孩子了!”

藍龍道:“不是晚輩不敬,練陣的目的在打敗地主,毒魔和鬼聖!如晚輩估計不錯,他們一旦被困,那也只有一條路可逃!”

劍帝驚問道:“哪條路?”

藍龍道:“憑他們的莫測功力,到時只能護體,他們想把衣服護住都不可能!不過晚輩為了不使尹姐和鳳兒難堪,不叫他們光體脫困就是了!”

尹紅跳起道:“與敵見真章,那還怕什麼差,藍弟不要顧小節,剝光他。”

刀皇哈哈大笑道:“好姐兒,真是巾幗豪傑,剝光,不必留手!”

藍龍笑道:“我的鳳兒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我不能讓她眼睛有一絲不乾淨!”

他領先走出民房去了!

刀皇向劍帝嘆道:“你還是高於我,你的眼睛替你選了個好女婿!”

劍帝嘆聲道:“你又犯了過去的毛病,我何嘗高於你!這小子是鳳兒自己選的,我不過一見毫無反對罷了!”

刀皇哈哈笑道:“以前我不讓你,你偏偏想高過我,現在我認輸了,而你反不認賬,我們兩個如早是這樣,那就不會冤枉拼殺幾十年了!”

劍帝也大笑道:“少年子弟江湖老,人老了,氣也消了,我們是老了!”

白鳳格格笑道:“我龍哥哥也老了!”

刀皇聞言,噫聲道:“小丫頭,你這是什麼話?”

白鳳笑道:“龍哥哥現在就似你們二老一樣,他心中毫無意氣之想,這不是也老了!”

兩老聞言,同聲大笑道:“小丫頭,他是人中龍,天生就是有修養,並不是在江湖上磨練成功的呀!”

尹紅道:“別說閒話了,阿龍在外等久了!”

常勝、尹中、馬衝、駱仲,各自拔出長劍,同聲道:“大家莫忘了帶傢伙!”

劍帝道:“尹賢侄,你拿一把給老朽,今晚不用劍,看勢不行了!”

刀皇笑道:“我的刀給封了,怎麼辦?”

劍帝笑道:“你是因我不用劍了才封刀,現在我已又用劍,你的刀還封個屁,走罷,別裝模作樣了!”

忽聽外面發出一聲宏亮的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別臭美了,幾十年來,鬧得面紅脖子粗,今兒個竟好得蜜裡調油了,好傢伙,居然把我甩到一邊啦!”

刀皇和劍帝聞聲,相視一笑道:“酒鬼彭浩竟找來了,他真是獵犬鼻子,夠靈啊!”

白鳳已嬌聲撲出,叫道:“彭伯伯,我多開心啊,爹爹變啦!”

門口立著酒神,雙手把她舉起,哈哈笑道:“我的可憐乖乖,現在算你有了父親啦!說來真痛心,已往只有伯伯一個人真疼你,現在好了疼你的人愈來愈多了!”

劍帝聞言,居然流出眼淚,面色顯得非常慚愧,輕嘆一聲,向酒神道:“論理我得向你跪下求饒!已往小弟該死!”

刀皇也深深一揖道:“彭兄,齊天飛也向你請罪了!”

這三人過去都是生死對頭,這時居然人性大露!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不可靠了!

酒神似有無限感慨,不過他是豪放慣了,一怔之餘,又縱聲大笑道:“你們都是胡說亂道,我們三人本來就沒有啥子屁仇,誰求誰饒?快點,小傢伙已把場地清理好!”

刀皇道:“你算不算敵人?”

酒神大笑道:“那小子一見面就向我挑戰,他說要打碎我的寶貝葫蘆,這傢伙真是沒大沒小!”

二老聞言,同聲大笑道:“如是外人要打你命根子,你不和他拼死拼活才怪!”

酒神嘆聲道:“好就好在他不是敵人,不然嘛,嘿嘿,我們三人早就垮定了!”

他手中仍舊抱著白鳳未放下,一路領著,走向民房左面!

在半里外有塊大荒地,只見藍龍迎著道:“守陣的注意,你們的方向位置都擺有塊石頭,這是初演,以後就不要了,第一場是防攻,守著面向外,右手仗劍,左手發掌,只許發一成功力,之後就不由你們作主了!”

酒神放下白鳳道:“小子,難道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攻不進?”

藍龍看到六人立好方位後,接口笑道:“你老只管照他們要命的地方下重手,傷了他們的衣服,晚輩請你老喝一年好酒,每頓八大碗,碗碗是名菜,攻進他們防守圈,你老要玉液瓊漿晚輩都答應。”

酒神大吼道:“小子,你少吹牛,什麼時候動手?”

藍龍閃身入圈,揮手捧出一把塵土!大喝道:“發陣!”

六人之間,突發起了一陣大風!三老立在三個方向,舉目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他們六人忽然變成了閃閃不停的幻影,而劍光如電,隱含雷聲!

劍帝走了半圈,到了刀皇面前輕聲道:“龍兒難道變成神仙了,這個陣多嚇人!”

刀皇道:“他明明立在中間,這時為何不見了!”

酒神也走了過去,大眼環轉,鄭重道:“這小子不是吹牛,確有神通!”

劍帝道:“我們分開進攻!”

刀皇道:“他叫我們放手攻,當時還擔心傷了人,現在看來,只怕想傷人也不成了!”

他們立即又分開三面,酒神取下紅葫蘆,大聲叫道:“兩個臭美的,我們衝!”

劍帝刀皇聞聲,真個如攻強敵,運動本身全部神功,一點也不顧慮,大喝衝去,劍如疾電繞空,硬往裡闖!

可聽藍龍哈哈笑道:“三位前輩當心,留一成功力,免得被陣勢震退時摔倒了!”

三位老人一口氣衝了數十次,不但衝不進,每次都被一股無形的彈力給震得全身發麻!而且震得比攻進時更速,這時他們才真個大吃一驚了!

三人累得滿頭大汗,氣喘難禁,半個時辰攻完了,簡直是寸步難進!

酒神突然喘氣大笑道:“小子,咱們認輸了,這玩意太厲害再叫我們攻下去,那就非被你們抬回去不可了!”

藍龍譁然大喝道:“化外陣為內陣,困住他們。”

六人聞令,真的不由自主,他們的眼中忽見一道劍光領著,雙腳浮起,四處飄蕩,竟自然而然的把三位老人捲入陣內!

三老同一心思,人人硬想脫逃,但眼睛一花,居然如入五里霧中,竟連方向都認不清了!

劍帝忽然大叫道:“齊兄,你們在哪裡?”

連喊數聲,而且運起內勁發音,可是齊老人的耳朵失靈了,簡直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三老大急,愈喊愈使勁!

藍龍忽然暗叫:“不好!”

他忽然想到三老會被陣勢所引,喊聲停不住,這會損壞他們的真元!慌了手腳,立即一揮劍,大喝道:“各歸各位!”

聲一停,守陣六人一震驚醒,他們也不知自己所作所為哩!

三老一被解困,詎料都立足不穩,頹然坐下了!

藍龍把六人一個個拉到一邊,輕聲道:“勿出聲,讓三老恢復元氣,我幾乎大意了!”

常勝伸出舌頭道:“我們都變了你的機器人,這玩意真厲害!”

三老功力確是深厚,一會兒,他們同時跳起大笑道:“好厲害!好厲害!”

藍龍打拱笑道:“晚輩幾乎真個害了三位前輩,失禮失禮。”

劍帝鄭重道:“是的,這陣勢能吸收攻者元氣!”

藍龍道:“三老如不出聲就不怕了!”

刀皇叱道:“這是秘密!”

藍龍一震,點頭道:“晚輩疏忽了!”

酒神輕聲道:“何以我們都聽不到家音?”

藍龍道:“陣勢發動,聲音全被隔絕,但旁觀者又可聽到,除了晚輩,連守陣者也毫無所聞!”

刀皇慎重道:“此陣能困住多少人?”

“一與十之比!”

劍帝道:“守陣可增加人嗎?”

“可倍增,最多可增十次,大陣多至數千人,這陣的本旨是用來圖王霸之業,敗敵全軍之用!”

酒神大笑道:“小子,你如愛富貴,可為大將軍!”

藍龍搖頭道:“功名富貴,那只是俗人之志,晚輩視若浮雲!”

三老暗暗嘉許其志,於是領著大家迴轉民房。

大家剛進農舍,藍龍突向三老道:“有兩個不知來歷的人物接近了!”

酒神冷笑道:“我去會他們。”

藍龍急阻道:“敵友未明,你老如動!”

他轉面向尹中等道:“四位大哥,請你們把腰帶解下結起來!一端打把活套!”

尹中同道:“作為何用?”

藍龍笑道:“又是法術!”

酒神輕笑道:“小子,要擒人?”

藍龍點頭道:“欲知分曉,且看下文!”

尹中等結好腰帶,問道:“下一步呢?”

藍龍一看不夠長,立即又把自己的解下,笑道:“有套的一端,請尹兄拉到門外上!”

他自己拿著另一端,再向常勝笑道:“常兄,他們還很遠,請你與馬兄駱兄三個,出去會同尹兄,各到此屋四角之處坐下來,不可出聲,只許看,如見來人接近,也不可動,他如看你,你們就向他笑笑,但也不許笑出聲!”

尹中道:“他不動手?”

藍龍道:“你們一笑,他們就糊塗了,接著你就伸手一指門口的圈套!”

酒神道:“這是什麼邪門?”

藍龍笑道:“萬物演化神功中的邪門!”

三人依言去後,藍龍再向尹紅道:“你和鳳兒談家常,聲音要不大不小,間以笑聲,現在吹熄燈火,他們到達百丈之內了!”

劍帝舉袖一揮,立將燈火拂熄,輕笑道:“我也覺得有點邪門了!”

藍龍笑道:“這裡面的玩意,用之於正則正,用之於邪則邪!已往不知,現在才明白凡是各種功夫,起初都沒有邪正之分,一切都是人為的!”

外面的人不出聲,房中的人倒隨便可以說話,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忽見藍龍拿帶子的右手一抖,同時聽到門口有人驚叫出聲!

藍龍向尹紅道:“尹姐,點燈,捉住了!”

燈一亮,藍龍向三老道:“他們倒在門口,請三老去認認!”

三老還未行出,忽聽外面響起常勝的大叫聲道:“阿龍快放!你捉到自己人了!”

藍龍聞聲急忙一鬆手,衝出一看,只見地面躺著兩個老人,原來竟是“無畔山農”朱旭和“百萬富翁”姚明二老!不由立即扶起道:“二位前輩,真正得罪了。”

無畔山農和百萬曾翁同時跳起大笑道:“少俠,你搗的什麼邪門,竟把我們當免子捉住!”

三老與江湖七友都是熟人,他們聞言齊聲大笑道:“老農夫,捉住你毫無出息,可是捉姚富翁卻不同了,起碼也得拿出幾十兩呢!”

姚老人嘆聲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酒神問道:“先說你們的,為何到這裡來,來時有什麼不對?”

朱老人道:“我們七兄弟分三批向武當來,有兩批尚未到,所以我們在武當附近來尋找。”

劍帝笑道:“遠遠的看到這裡有座房子?”

朱旭道:“看到這裡喊殺連天!”

藍龍笑道:“那是三老攻陣之時。”

姚老人道:“但我們走近時,只見這兒冒起紅光閃閃!”

藍龍笑道:“那是我暗暗摔了一把灰塵!”

刀皇噫聲道:“你在什麼時候摔了一把灰塵?”

藍龍微笑道:“在請四位大哥解腰帶之前。”

劍帝啊聲道:“玄妙……不,邪門就在那把灰塵!”

藍龍搖頭道:“不止,晚輩還在四位大哥身上和腰帶上都弄了手腳。”

酒神大笑道:“好傢伙,竟把我們老傢伙搞糊塗了!”

朱旭和姚明有點莫名其妙,接口道:“搞什麼鬼,我們走近時,看到一雙古怪的眼睛向我們笑,之後就迷迷糊糊,接著似有一隻手指點我們向這門口來,而且不由我們不順從,詎料一到門口,雙腿就立不住,兩人卻軟軟的倒下了!”

酒神大叫道:“邪門,邪門!這小子真邪門,你們又不是省油燈呀,真是八十老孃倒在小孩子懷中了!”

藍龍笑道:“這種方法就是至今尚有的‘障眼迷魂法’,不過現在江湖上的越傳越失真,變成只能騙無知婦孺之用罷了!”

朱旭大叫叫道:“你說什麼?”

刀皇立將藍龍近來一切說出道:“他所施的古怪,都是鳳文卣上的功夫,你們算是身受其一罷了。”

二老聞言大喜道:“這太神奇了!好在沒有落到邪門人物手中,否則真不堪設想,我們認為空跑一趟須彌山,原來藍少俠早已得手了,而且成功啦!”

藍龍道:“離成功二字還很遠,寶典其分內外兩門,我施的只是外門,內門才算是真正的武功,不可即知即用的。”

大家進入屋裡,又談了一會這才分別休息。

第二天早上,五個老人都有事情要去辦,朱、姚二老仍去找尋其餘五友,劍帝、刀皇、酒神則同伴先入武當!

藍龍不願去武當派,去了不好奪無邊心法,他要設法既不助武當守山,也不讓外人進攻天柱峰,目的在見機而行,決心等情勢混亂時乘機下手。

武當山範圍廣大,共有七十二峰,天柱峰位居峰之中,也是七十二峰最高-峰,武當派重地在天柱峰廠北面,該派歷代把天柱峰劃為禁區,無論香期的朝香客或遊人,一律不許帶劍上峰,犯者即以敵人視之。

藍龍吃過早飯,他領著大家繞著七十二峰觀察,一連十幾天都在注意動靜,發現每個山谷之內都有天下武林出沒其間,但毫無衝突發生,莫不以遊客之態出現,可是他就沒有看到自己的仇人。

在一箇中午,藍龍看到一座非常深沉的山谷,四面是飛崖峭壁,谷不大,方圓不到半里,可是谷小全為古木參天,怪石嶙峋,僅中間地區有片坦坪!大不到一畝,靈機一切,他就把大家帶入谷內,而且向大家道:“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了。”

常勝問道:“沒有房子,如何住下?”

藍龍道:“斬木豎架建築草房!”

尹中道:“那要多少時間?”

藍龍道:“在我們手下,明天下午必成!”

馬衝道:“你怎麼想在這裡住下來?”

藍龍道:“武當山之事,決非短時可了,我要在這裡佈置一座專擒巨獸的陷阱,問時我也可以乘機練功。”

駱仲啊聲道:“那我們還要準備吃的!”

藍龍道:“多打野獸,滿儲飲水,大家分工動手!”

尹紅道:“我和鳳妹負責吃的。”

藍龍道:“好,不要到谷外去,四位大哥蓋房子,但要注意,不是蓋一間,也不是蓋在一塊,我來畫圖,四位大哥照著我的圖形建造!”

他就在空地上畫了一個藍圖,那是分五形方位,形勢如一朵梅花,畫好後把駱、馬、尹、常喊到面前道:“中間一座是我用,四面四座是四位大哥你們用,紅姐和鳳兒單建一間靠著我住的前面,房子要一樣寬大,其次要四面有門窗。”

尹中道:“這座主要房子的外圍和裡面通路,為何你劃這樣多圓圈?”

藍龍道:“房子建好之後,四位按照這些圓圈再建茅亭,四位注意,這些茅亭共有三十六座,不須好看,有點形勢就可了!”

馬衝道:“邪門就在這些亭子上?”

藍龍笑道:“五座主房是五行,茅亭是天干之數!”

駱仲道:“你還點了這許許多多的小點作何用?”

藍龍道:“每一小點就要搬一堆石頭,高兩尺,大如鼓,每堆石上插一根樹,這些由我自己來作,此為七十二地支加上二十八宿之數!”

大家聞言,立知他在佈置一座非常厲害的大陣勢了,於是火速分頭去工作!”

一開始就未停止,終於在一日一夜之間就完成了,不過藍龍還不休息,他在整座谷內的某些大樹上還攪了些什麼名堂!

尹紅和白鳳的飲食是準備不少,而且把五座房子佈置得乾乾淨淨,坐的臥的,就欠沒有被褥了!

他們都不是躺著睡覺的人,有被褥也無用處,晚上打打坐,白天在谷內到處玩,這一住下倒是很舒適呢。

過了五天,谷中毫無動鏡,但在第六天的早上,大家剛剛吃完早餐,突然聽到谷內的北面有幾人在大喊大叫!

兩個女孩子吃得少,他們吃完正在外面散步,聞聲急向藍龍住的房子奔進。尹紅嬌聲道:“阿龍,谷中有人在大叫!”

藍龍笑道:“困住兩隻笨獸了,你們已經給我詳細解釋!按照陣勢去看罷,是敵則不管,是友就領進來!”

白鳳笑道:“他們看不到我們?”

藍龍說:“不要走錯了,按照陣勢誰也看不見你們,走錯了你們也會被陣勢迷住!”

尹中道:“根據樹幹上的記號?”

藍龍點頭道:“你們記得就行了!”

尹紅一招手向白鳳道:“難道真有這樣古怪,我們兩個去看看。”

常勝笑道:“看我的,一旦尋不到出路,我就揮劍把樹木全砍倒!”

藍龍笑道:“你能砍,人家也能砍,那兩個人已經施展盡全身氣力了,他們連一片樹葉也挨不上哩?他們知道厲害就坐下勿動,照他們那樣,結果非脫力不可!”

馬衝駭然道:“難道樹能避開刀劍?”

藍龍道:“第一,外人看到的都是幻影,第二,陣勢可以將其力量引到空間,凡是外人入谷,他如進入滿天濃霧之中,渺渺茫茫,如入大海,沒有日光,沒有星辰,這還是他未起敵視之心和殺機,否則在他眼睛裡全是神兵神將,幻變無窮!”

駱仲道:“我的天,你千萬不能入邪途,否則江湖可真遭殃了!”

藍龍道:“這種陣勢,唯一不可困住練有第二元神的人,他雖破不了我的陣,但他可以運用第二元神脫困!”

尹中道:“那還不等於被你打敗了!”

藍龍道:“我也拿他無辦法呀!”

正在這時,忽見尹紅和白鳳跑回來叫道:“阿龍,是兩個不認識的大漢。”

藍龍向常勝道:“常兄,請你和馬兄去認認,二位見得多,也許能認識。”

二人聞言,立即奔了前去!

過不了一會,馬衝跑了回來笑道:“阿龍,是長白派的兩個高手,常老二暗暗引他出去了。”

藍龍嘆聲道:“這就糟了,這兩人出去一說,各門各派的人物必有不少來看古怪,我們就得一一引出不可,這可麻煩死了!”

馬衝道:“以後有人前來,我們就警告他如何?”

藍龍搖頭道:“沒有用,武林有個通病,愈遇怪事,他們就愈想查明,不警告還好,一警告來得更多!”

尹中道:“那麻煩就讓他麻煩罷!”

常勝回來了,只見他哈哈笑道:“妙極了,兩個長白派高手,一出陣就嚇得狂逃,那樣子猶如逃出地獄的餓鬼!”

藍龍道:“你沒有出聲吧?”

常勝道:“當然不會,不出聲不洩露神秘,我依照你教的方法,折根樹枝在他們前面搖動,但不知他們看到是什麼現象?”

藍龍笑道:“他們只看到一線青光在前,青光下有條路而已。”

常勝大笑道:“太玄妙了,說起來又有點鬼氣森森!”

吃過長期沒鹽的烤肉,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尤其是兩個女孩子,她們嚷著要出谷去找市鎮。

藍龍自己要日夜不停的練神功,同時又要人守陣,他見二女要出谷,只好分出常勝和尹中去照顧,但囑咐道:“一旦有事,你們儘快向谷中退回,沒有事也不可逗留,買了東西就回來,我是不能來接你們的!”

四人同聲答應,往谷外奔去。

由武當山群峰之中走出去,哪怕他們是提功急走,但也得半天工夫,超峰越嶺,渡澗穿谷,當然要經過一番奔波才能到達有人居的地方。

四個人不斷見到些不明來歷的人物,但各不相同,除了一些出家人,他們都顯出一副慈悲樣子,表面上施施禮,面色卻冷冷的。

過了中午,四人才找到一座名叫石花鎮的街市,大家饕饗一頓,又買了些油鹽米麵之類,常勝和尹中,各人扛了一大袋,這才急急回山。

但在出鎮不遠處,他們忽然覺得後面有個人在跟蹤!尹紅回頭一看,發覺是個邪眉邪眼的中年人,樣子似個儒者,舉動有點不正經。

白鳳在尹紅後面,她忽見尹紅面色帶怒,急問道:“紅姐,是什麼人?”

尹紅哼聲道:“是個老壞蛋!”

白鳳聞言,扭轉頭一見大驚道:“我們快走,他是下十流!”

尹紅道:“妹子,你怎麼知道?”

白鳳道:“他是我爹的死對頭,眼前是看見我們兩個而來的!”

常勝聽到她們兩個在後的談論,不由悚然一震,急催道:“那快走,我們不是對手!”

白鳳道:“不要現出慌張的樣子,必要時我有螢光可擋他一陣!”

四人急急向山中奔去,可是他們奔得愈快,後面那中年也追得特別緊!但不知因何未攔截他們,也許是存心等四人進了深山之內才下手。

在一處山路轉彎之處,白鳳已暗暗吩咐螢光,偷偷的把它放了出去,提防下十流突然發動。

距離佈陣的山谷還遠得很,常勝輕聲向尹中道:“尹老四,你得乘機全力趕回去喊阿龍來接應,那老賊一進山中就會發動,靠小鳥是擋不住的!”

尹中道:“我不會飛,趕回去起碼一個多時辰,老賊不會糊塗跟這麼久!”

正說之間,忽見前面一座崖上立著七個老人!白鳳一見大喜道:“我們不怕了,江湖七友發現我們了!”

尹中籲口氣道:“有七老在,老賊也不敢妄動了!”

七老似早已看到這邊的情形,這時全向四人迫了下來,老大“清濤老漁”向白鳳哈哈大笑道:“姑娘,你龍哥哥派老朽等來接了!”

白鳳格格笑道:“老人家,這如何敢當啊!”

她走近又輕聲道:“後面有下十流盯著我們!”

老漁大笑道:“他藉故轉向了,這魔頭不肯吃眼前虧的!”

尹中接道:“七老已去過那座谷中?”

荒野樵子嘆聲道:“老朽等是走入陷阱被擒的!”

尹紅嬌笑道:“你們七老假如不明著現身,我們存心要把魔頭引入陷阱!”

七老同聲跳起道:“對呀,我們真糊塗,可惜可惜,老朽等反把兇獸掠走了!”

常勝道:“只要他不離開武當山,遲早他會誤入陷阱的!”

老少一群,在快接近谷邊時,突聽山谷南北四三面崖上人聲大起!

老漁立即喝住大家道:“我們慢點進谷,這是各派人物前來探谷了。”

尹中道:“我們這一面為何沒有?”

不第秀士接口道:“這是最外一面,同時地勢最低,也許怕誤入陣內!”

尹中道:“我們也裝著來察看之人,先上崖頭,乘機一個個溜進去!”

眾老這才同意,大家慢慢行近崖邊,但腳還未停住,忽聽側面有個陰陰的聲音冷笑道:“江湖七友居然也敢來探此谷!”

眾老循聲一看不由同時一怔,發聲的只是一個,但觸目竟看見三個!

無畔山農哈哈大笑道:“鬼使、神差加上下十流,三個何時臭魚同味了!”

三個魔頭雖未立在一塊,但似各無敵意,所以朱老人這樣諷刺他們。

巨大身軀的神差冷哼一聲道:“七位不要出言帶刺,當心老夫等逐你們入谷。”

清濤老漁大笑道:“小小一個沉谷,諸位看得這樣嚴重,可見是膽小如鼠了,在下七友視之毫不出奇。”

矮個子的鬼使陰笑道:“你們敢下去?”

老漁大笑道:“有何不敢,不要說是老夫七人,就是老夫身邊這四個青年後輩也不在乎!”

他說完揮手道:“小子、妞兒,你們下谷去一探!”

常勝應聲領先,一招手叫道:“走!”

尹中、尹紅、白鳳,聞聲暗笑,他們暗喜三魔要上當了,齊向崖下撲落。

三魔一見,人人驚奇,莫不把目光集中四人落身處!

谷中清晰可見,樹木山石毫無異樣,四人到了谷中,故意往內走了一圈,又慢慢轉到崖下,大家抬頭向七老朗聲道:“諸位前輩,根本無事啊!”

清濤老漁向三魔大笑道:“三位的耳朵聽清楚沒有?”

下十流接口冷笑道:“那是未入谷心,這邊緣地區顯無疑問。”

清濤老漁冷笑道:“三位真是小人,專說便宜話,無膽就是無膽,既知這邊緣地無事,那三位又立著幹什麼?”

無畔山農接口道:“老大,你真是說廢話,與他們這種遇軟就欺,遇險就退的東西多說什麼。”

他首先向崖下撲去!

其餘六老聞言,齊向三魔狂聲發笑,同時招手道:“鼠輩,怕事的跟在我們後面來,如有什麼不對時,立即出聲求救,我們不記已往之仇,保證拖你們出來。”

三魔被激得大聲同吼,神差首先縱下,陰笑道:“你們是什麼東西?”

鬼差和下十流也忍不住,同時向谷中撲落!

清濤老漁暗喝一來:“大家把他們向裡引!”

話未住,耳聽有人傳音道:“七老按陣勢向東轉,他們已進入危險之境了,想逃已不可能!”

這竟是藍龍的聲音,七老聽出大喜!

三魔前進還不到五十丈,眼前古樹愈來愈密,漸漸覺出霧氣沉沉!他們陡然一立,環顧四下,有點起疑了!

七老和四少的身形只在前面晃盪,三魔又不甘示弱,立了一會又向前進!

遠遠傳出清濤老漁的聲音大笑罵道:“三個鼠輩,放心來罷,這兒有隻大甕,捉鱉的人已在你們身旁了,有種的就鑽到甕中躲起來!”

神差大怒道:“探過此谷,老夫就要你們的命!”

百萬富翁接口大笑道:“你們還想出去?哈哈,那是作夢了!”

就在這時,突聞谷中響起一聲隱隱的雷鳴,霎時間風聲如濤!天渾地暗,三魔已各不相見了!睹情齊起恐慌,人人翻身急退!

退往哪裡去!身已如沉海底,方向全失!

下十流自認見機,他猛的一提輕功,拔身就起,想由空中沖走!

身是拔起了!可是那滾滾不絕的混飩之氣,始終把他困得緊緊的!他也不知衝了多高,那天上的陽光依然不見!全身飄飄蕩蕩,同時還不清楚他自己是不是頭上腳下哩!

他的功力確是深厚,這時仍舊一個勁的衝,始終未洩氣,但他作夢也想不到,自他拔身之時起,他就沒有衝高三丈遠,這時僅在樹隙中穿來穿去,連一片葉子也挨不著,可見這陣勢是何等玄妙了!

神差性情待燥,他已運動全身真氣,舞動他的拘魂令,大喊大叫,猛衝猛闖,鬼使的銷魂鏈更抖動得如山崩地裂之聲,張口作出鬼嚎之音!顯出急得要命,可是他們枉費精神!

三魔的聲音只有藍龍的自己人可以聽到,連谷口的四面崖上之人也聽不到,然而這時四壁崖上已不下千餘天下武林人物,他們只覺得谷中雲霧突濃,樹木不清而已!

六老和四少已被常勝領回去了,他們已在中央茅屋之內齊聲大笑!

大家快樂一陣之餘,清濤老漁向藍龍嘆道:“少俠,這陣勢太玄奇了,竟是如此厲害,現在把他們困住,下一步如何?”

藍龍道:“晚輩曾在江湖調查過這三人的罪惡,鬼使和神差兇而不殘忍,蠻橫而不全無人性,晚輩要本上天好生之德,決不要他們的命,這次加以感化,看是否能夠挽回其天良,如仍可救,那就放了他們,使其重新作人!”

七老連聲讚道:“少俠,你是真正大俠氣量,老朽等敬佩之至!”

藍龍謙然道:“諸位前輩過獎了,不過下十流這人為惡太多了!罪大滔天,再也放不得了!這次晚輩非替江湖除此禍害不可!”

尹中問道:“阿龍,幾時執行?”

藍龍道:“現在還不到時候,大家吃點東西罷!”

正在吃飯的時候,藍龍忽然跳起道:“劍帝、刀皇、酒神從後谷入陣了!”

白鳳驚叫道:“爹爹他們還不明白谷中有你在作怪?”

藍龍笑道:“也許明知故犯,不過他們神不亂,心不慌,我去接他們到來!”

他去了一會,屋中即聽到外面有劍帝的大笑聲道:“不入其境,不明其妙,龍兒,我們又嚐到你另外一奇陣之玄了。”

七老聞聲,齊聲在屋中大笑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藍龍已領著進屋,刀皇搶先一指七老道:“你們也來了!”

清濤老漁道:“齊兄,也來看藍少俠捉鱉嘛?”

刀皇笑道:“這座山谷,現在已把中原九大門派的掌門人全震驚了,尤其是身為地主的武當掌教,他更驚得團團打轉!”

藍龍道:“三老下谷時,有看到沒有?”

酒神搖頭道:“明知是你在此谷攪邪門,豈能讓別人看到!”

白鳳端了吃的奉上三老,吃完後,藍龍向大家道:“是時候了,大家在屋中勿出去,我把那兇邪抓到這屋外來處理!”

刀皇駭然道:“說抓來就行了?”

藍龍道:“神差和鬼使尚可復原功力,下十流已元氣大傷,目前他們都不如普通高手了!”

說完他走了出去,同時聽到三魔的聲音也大不如從前了。

不到一頓飯久,藍龍先把下十流如提屍體一樣的提到屋外,放下後,向屋中叫道:“四位大哥出來看守他,不必提防他逃走,我已點了他的穴道。”

四人聞聲出去一看,只見老魔面如死灰,氣息微弱,歪倒地面如死狗一般,這哪裡像是江湖人所聞聲膽落的凶神惡煞呢!

藍龍又去了,屋中老少僅在窗戶中偷看,刀皇嘆聲道:“地上躺的,現在哪裡像與我們打了幾十年的對頭!”

酒神倒轉葫蘆,猛喝兩大口酒,豪聲笑道:“諸位,你們不感到兔死狐悲麼?地上之人是與我們齊名的人物啊!”

劍帝哈哈大笑道:“他是臭名,你呢?酒鬼,難道你也自認臭嘛?齊功則同意,齊名我不幹!”

酒神猛的一巴掌,打得自己的腦袋晃了兩晃,罵道:“真笨!”

馬衝忽然叫道:“來了,神差和鬼使跟在阿龍後面!”

走到屋外,忽聽藍龍道:“二位看到下十流了罷!”

神差遣:“小子,看到又怎樣?”

藍龍笑道:“二位認為他應受何等處罰?”

鬼使大吼道:“殺!”

藍龍笑道:“二位呢?”

神差遣:“非戰之敗,死而不甘!”

藍龍大笑道:“在下佈置此谷,決非因對付二位這等功力之人而設,憑二位的功力,在下何必費如此手腳!”

他向鬼使道:“閣下在巫峽江中,可知是誰將你打上岸?”

鬼使道:“依稀看出是你小子!”

藍龍道:“那算不算功力?”

鬼使道:“那是你小於奇襲得手而且是老夫大意。”

藍龍點頭道:“說來不無理由,好罷,二位坐下來,復元後我們動手,不過要請二位聯手試試,聯手如敗,那看二位又有什麼話說。”

說完走近下十流,伸手向上一抬,立把下十流吸了起來,接著向空中一推,突見下十流的身體衝空而起,簡直沒有止境似的!一直衝上雲端而去!

兩魔一見同聲叫道:“小子,你搗什麼鬼?”

藍龍笑道:“將他屍體送到天柱峰上去,將來讓天下武林看看他的下場。”

神差叫道:“他已死了!”

藍龍道:“在下抬手之間,他的五臟六腑已經糜爛,不死而何!”

鬼使道:“你不應留他全屍!”

藍龍笑道:“二位恨他,似比在下恨得尤甚,這是為何?”

神差遣:“他一生大犯武林不齒行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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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5:59: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放下屠刀

藍龍笑向二魔道:“二位功力復元沒有!如果尚未復元,那就請出去罷,咱們下次再鬥!在下總之要拿真正武功將二位打倒,才能使二位心服!”

神差大叫道:“不要打了!我們也不藉這機會逃生,你小子就下手罷!不過也想留得個全屍就是了!”

藍龍哈哈笑道:“在下從未想殺死二位,二位何出此言?”

鬼使道:“我們殺人無數!早知有這一天!”

藍龍笑道:“二位就沒有別的心願了?”

二位同聲道:“有!你小子肯不肯替我們帶個口信?”

藍龍道:“帶給誰?”

二人道:“劍帝、刀皇、酒神和江湖七友,只說我們來生再鬥!”

藍龍大笑道:“他們早已叫在下帶信給二位了!”

二人大驚道:“他們也死在你小子手中!”

說完,二人同時閃開,又大吼道:“小子!動手!”

藍龍愕然道:“二位因何又要鬥了?”

神差冷笑道:“你小子也是一個好歹不分之人,竟忍心下手殺死劍帝、刀皇和酒神!尤其是江湖七友,他們根本不在江湖上亂走!現在老夫等破例聯手對付你,要替他們報仇!”

藍龍大笑道:“他們也是二位的強敵,天下哪有替敵人報仇的道理?”

鬼使大叫道:“我們與其無仇,已往只是鬧意氣而已!小子,廢話少說!”

藍龍笑得更厲害道:“二位都有了一大把年紀了,為何仍舊這樣糊塗,在下井未說殺死他們呀!”

二魔聞言,你看我,我也望望你,怔怔的互問道:“他沒有說……”

藍龍尚未開口,忽聽屋中響起一陣蒼老之聲道:“刁大年,雷晶!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放下屠刀,回頭是岸,恭喜二位成佛了!”

二魔忽見屋中走出十來個老人,不由跳起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劍帝搶先拱手道:“二兄,好久不見了!”

神差吼聲道:“你們!你們……”

藍龍接口道:“不要問,打不打了?打完再說不遲啊。”

神差向鬼使道:“難道他們也服了這小子?”

茅屋中人看到已往殺人如麻的魔頭驚疑之相,不由同時大聲道:“不錯,我們都敬服了這小子!”

鬼使和神差聞言跳起道:“這多人竟都打他小子不過?”

刀皇冷冷大笑接道:“有一半不是打的問題,請二位也參加我們的投降陣容罷!”

神差遣:“投降已成定局,但與你們合夥不行,因為我們兩個人身上都是血,也有邪氣滿盈,而你們卻正氣沖天!”

酒神哈哈大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位的血腥邪氣,這時已一掃而盡,不過所有的過失,那就要未來的日子裡為善補償了!”

鬼使道:“我們永遠也談不到善,因為我們不知什麼叫善,不過從今以後只聽這小子使喚罷了!”

藍龍拱手道:“二位前輩言重了,快請進屋裡談!”

鬼使道:“我們說過就算,不進去了,你有什麼吩咐,趕快交付出來!”

藍龍笑道:“晚輩正有計劃,但必須要和二位前輩詳細商量。”

神差回顧鬼使道:“這是命令,我們只有服從了!”

二人隨大家行進茅屋,坐下後追問道:“什麼計劃,快點說?”

藍龍向大家道:“森林狐得到無邊大法佔住天柱峰真武洞,要挾武當派為其擋住天下武林,否則即毀去真武洞,這手段非常毒絕,真武洞是武當派的神聖之地,一旦毀去,這等於毀了武當,因之所以武當派明知受人要挾而又不得不低頭!”

他停一下再向神差和鬼使道:“不知二位前輩已闖過天柱峰沒有?”

神差遣:“天柱峰已被各派守得如鐵桶一般,我還不敢冒險!”

藍龍道:“武當派與中原各大門派有休慼相關之誼,所以各派情願讓森林狐在真武洞練成無邊大法而不使其毀了武當派!”

鬼使道:“但現在有了‘地主’,‘鬼聖’和‘毒魔王’出現了,相信中原各派無人能敵,如再硬擋,豈不要死傷殆盡!”

藍龍道:“這就是我們第三者的難題,在我們的立場,既不願森林狐練成無邊大法,又不願武當派遭到毀滅,可說是進退兩難!”

刀皇道:“現在你不想毀去武當派也不行了!你不去有地主、鬼聖和毒魔王去。”

藍龍道:“除了鬼、神二老和鳳兒在此與晚輩作伴,現請諸老照原先的心願去武當派協助,有了諸老的力量,方能擋住地主、鬼聖和毒魔王,這是說先免中原各派遭遇傷亡,其餘再設法阻止森林狐練功。”

劍帝道:“龍兒,你似有了對付森林狐的策略?”

藍龍道:“有是有,但非常危險,同時恐怕那老狐狸不會上當!”

七友同聲道:“什麼策略?”

藍龍道:“鬼、神二老的大轉變,相信天下武林沒有一人相信!”

眾老一致點頭道:“你的看法不錯,目前不是我們親眼得見,同樣不會相信!”

神差大笑道:“有意思,我與鬼使真是難能可貴了!”

鬼使大笑道:“小子就是要我們出奇兵!”

藍龍道:“但森林狐太狡猾了,唯一他有懷疑的!”

神差遣:“你先說說策略再講?”

藍龍道:“我要二老把我捉住,徑向森林狐靠攏!”

劍帝急急道:“如何通過中原武林的把關?”

藍龍道:“這個不成問題!鳳文卣上的奧妙可以通過。”

神差跳起道:“那就可行了!”

藍龍道:“森林狐一旦見疑,不但二老有險,同時真武洞被毀!”

鬼使道:“你一到就動手呀!”

藍龍搖頭道:“這老狐狸不是晚輩現在能殺的人物,既然殺他不死,此計不就白費,就算他不毀真武洞,他可拿了無邊大法寶典再逃走!”

劍帝道:“能使其離開武當山也算作件大事呀!”

藍龍道:“各大門派都有神聖之地,他在武當上了當,下次再信他派神地就更難了。”

刀皇道:“我可暗中通知各派,使其各自嚴防,如有這派再蹈武當前事,後果就由其自己負責!”

藍龍道:“那就請諸老前輩去罷,不過請將馬大哥、常大哥、駱大哥和尹大哥兄妹也帶去!晚輩不放心他們的安全!”

刀皇道:“不,他們和白鳳先退出武當山,你打算採取行動,就有白鳳一人也不方便!”

藍龍想了一下,點點頭,立向馬衝道:“馬大哥,那就由大哥領著大家先奔漢水,森林狐不逃便罷,一逃必就近奔漢水,我算定會由水路通長江!”

馬衝道:“我們在什麼地點等你?”

藍龍道:“你們租艘快船放長江,只能向下遊,船上升起面小三角黑旗,那就是我們的暗號,到時我會發現的。”

商議一定,眾老先出谷去了,接著就是馬衝帶領大家動身。

神差看到大家都走了之後忙向藍龍道:“現在可以行動吧?”

藍龍道:“是的,二位各人找幾件東西來應用,我們就可動身了!”

鬼使道:“什麼東西?”

藍龍道:“每人找一束檀木枯枝,要最老的樹枝,燃起來煙要濃,氣味要香,同時每人腳下要穿草鞋,頭頂多帶一圈樹葉?”

神差急聲道:“這幹什麼名堂?”

藍龍道:“這是古巫之術,照這樣作,晚輩行術之後,不管各派把守如何嚴密,他們都看不見我們三人的通過!”

鬼使驚奇的道:“真有這種法術?”

藍龍笑道:“二位已親身經過晚輩的陣勢,應該相信了。”

二老嘆聲道:“確是不可思議!但你本人又如何?”

藍龍道:“晚輩行在二老之間,一方面行法,一方面提防有失,凡是有反必有正,有成定有破,不得不提防有人能破此法的。”

神差遣:“你是提防地主、鬼聖和毒魔王遇上了?”

藍龍道:“二位都深知武林深如海,已知的有限,不知的相信大有人在,晚輩就是怕的是不知的。”

鬼使點頭道:“你小子之所以有今日,那就是細心所致,好,你在此等著,我們入林去尋。”

藍龍急忙指點他們通行陣勢之法,同時鄭重道:“不可走出故外。”

二老應聲而去,他們通行於林石之間,真的不再迷失了,莫不感到這少夥伴確實神奇莫測!

不到半個時辰,忽見神差先回,但他一到就鄭重道:“你小子的陣法不靈了!”

藍龍道:“有誰闖了進來?”

神差遣:“地主,已進了西側林中,但他走得很慢,不過面色現出驚訝之情。”

藍龍道:“那是這老魔能識陣勢,不過還不要緊,他想找到我的主陣之內還要很久!”

剛說完,又見鬼使回來叫道:“毒魔王由南面入谷了,他身上盤著一條金光閃閃的奇蛇!”

藍龍鄭重道:“他們都懂奇門異陣,那我們快走!”

神差遣:“東西找到了,現在就行?”

藍龍見他們頭上包起樹葉帽,手中都有一束老檀枯枝,腳上也作了草鞋穿上,點頭道:“快點燃起檀技!”

二老急快打起尺煉,點上檀條,立見煙香飄飄!熄了照火後,藍龍立叫神差在前,鬼使居後,他們速向天柱峰奔去!

出了谷,神差問道:“小子,你不把谷中陣勢撤了?”

藍龍道:“我離開後,無人主持,兩日後即可自解!”

鬼使道:“我們到天柱峰下時,可以說話嘛?”

藍龍笑道:“即大聲吼叫也無妨!”

神差遣:“有人見了我們是何現象?”

藍龍道:“我們所經之處全為雲霧迷漫,但我們自己還能看到!二位儘管放心。”

神差驚奇道:“這真是有些邪門。”

藍龍笑道:“你老一生,只怕是今天才說出邪字了!”

鬼使哈哈笑道:“你小子只是邪得有理罷了!”

藍龍道:“可見邪並不壞,無理才糟。”

三人經過無數的崎嶇路徑後,神差一指前面高峰道:“那就是天柱峰了!”

藍龍道:“我察出前面第一道防守了,但二位放心去,見了他們不要緊,只不要擦身而過就行了。”

不一會,忽見前面出現十幾個僧道人物在巡行,同時各林崖之間也有人物在把守,真是嚴密無比。

鬼使一見,輕聲道:“武林中從來沒有似這等嚴密放卡的事情發生!”

說也奇怪三人這樣毫無隱蔽而行,居然並沒有一個給把守之人發覺,他們甚至連向三人注視一下都沒有,這使鬼使和神差真正驚奇不已了。

足足通過了十層嚴關,這時已登上天柱峰三分之一了,最後三人看到一個白鬚白髮的老道人立在一處石上,同時他側面還坐著一個老議尚,神差一見,輕聲向藍龍道:“武當第一長老和五台住持也負責守呢?”

藍龍道:“這可能是最後一關了!”

藍龍向神差問道:“真武洞在什麼地方?”

鬼使接口道:“真武洞就是紫陽洞,又名謝羅洞,在峰頂一懸崖下,左右無路,僅一曲折石梯可登,洞在崖半!內有武當歷代神位。”

藍龍道:“那現在就開始了。”

神差遣:“如何開始?”

藍龍道:“二位把晚輩捆起來,同時裝作點了晚輩的重穴!”

鬼使道:“胡古靈如問我如何通過防守呢?”

藍龍道:“二位只說發現一處地道秘經上峰的就行了,我們只求能接近他的身邊!”

神差遣:“這傢伙連生身父母都不相信的,只怕連洞口都進不去呢?”

藍龍道:“那我們就以隱形而去如何?”

鬼使道:“別人可以,這傢伙一見洞口突然有云霧充塞,八成就會發動,他向外出手還可,如一見有異,開始就搗毀洞內一切,那就糟透了!”

藍龍忽然道:“我決心改變後段計劃,如再拖延,恐怕有變。”

鬼使道:“如何改法?”

藍龍道:“晚輩單獨進去,二位在洞外堵住,晚輩一進洞去,先護武當神位,使其一時無法毀掉!”

神差遣:“一旦打起來,峰下各派必定如潮湧上,這誤會可大了!”

藍龍道:“二位前輩隱身仍未解除,只不向其他各派下手就是了!”

鬼使道:“那就告訴你洞內的情形再去,此洞分七段,最後才是武當神位重地,我們希望胡古靈是在第六段的石室之內練功!你不管如何,隱身直撲最後重地!”

藍龍點頭道:“遵命!”

他說完搶先走到崖下,抬頭一看,確見一道曲折的陡升石級,於是提高輕功,如飛上躍!

藍龍的輕功真是到了化境,一口氣升了近百丈,這一閃時已到了洞口!

稍停一下,伸頭向內,只見洞裡毫無光線,同時竟連絲毫動靜也沒有!

他認為洞內太深之故,立又提起內功,不管有無危險,全力向內猛撲!

估計洞深有半里,而且一直向上,但卻曲折太多!每過一段,都見有石門大開,這使他突然起了疑心,暗忖:“森林狐既怕別人闖進,他為什麼不把每段洞門緊閉?”

不久,他終於進入最後一段了,忽見裡面沒有神壇,不過香火已斷,這是森林狐佔住之後,武當派無人敢來照理之故。

既進後洞,藍龍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先把神壇各處搜查一遍,見無可疑之處,於是反向外面查出,由第六段各石室查起一直查到洞口了,他這時才猛覺不妙,急忙衝到洞口大叫道:“二老何在?”

神差和鬼使聞聲走進,大驚問道:“怎麼樣?”

藍龍跳起道:“天下武林全上了老狐狸的當了,他根本不在洞裡!”

神差跳起道:“好傢伙,空城計!”

鬼使道:“他在什麼時候離開的?”

藍龍道:“一定在威脅武當派之後離開的!他把攻守兩面的武林人都引到武當山來,自己竟毫無顧慮的到了別處練功,這傢伙真是狡猾透了!”

神差遣:“我們快離開,只暗暗通知劍帝、刀皇!”

藍龍道:“今後到什麼地方找這老賊呢?”

鬼使道:“暫時仍照你的計劃去長江如何?”

藍龍點頭道:“你老之見對的,我們由後山下去。”

神差遣:“那趕快一點,檀香快完了!只怕連通知劍帝的時間也沒有了!”

藍龍道:“暗暗通知不是辦法,我們並要提防地主、鬼聖和毒魔王進攻,三老魔不知森林狐不在此而下手進攻,中原各派亦不知而糊塗死守,結果必無辜死傷一群!”

鬼使道:“那怎麼辦?”

藍龍道:“我們下峰時同時發出三聲長嘯,這樣會引起守方來查,這樣自然明白原因了,武當派一見森林狐不在,他們會立撤防守。”

神差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這會使天下武林四散搜尋,沒有我們緩氣的時間了。”

鬼使笑道:“這次搜查森林狐,恐怕誰也不容易了,讓他們展開搜查,一旦有了眉目,我們照樣趕去撿便宜。”

三人下了真武洞,仍是神差在前,鬼使在後,一到峰腳,同時發出三聲長嘯,接著就展開輕功奔漢水。

第二天中午到了漢水江邊,三人租了一條船,在碼頭上一家館子裡吃過中飯就乘船順流而下。

這半天都沒有事情,但第二天船到樊城時,時間又是中午,當船靠近碼頭之際,神差忽向藍龍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藍龍見他示意後面,不由回頭一探,發現一條同樣的快船竟尾隨在後,於是輕聲向二老道:“我們上岸吃飯再說!”

鬼使道:“乾脆進城去吃,看看有什麼樣的貨色在後面跟蹤。”

藍龍點頭道:“有二位前輩在此,敢盯的必來者不善!”

神差笑道:“那他就瞎了眼,竟沒有看出還有更厲害的夾在我們中間!”

藍龍笑道:“晚輩是一無名小輩,誰能注意?”

神差笑道:“武林死於虛名者屍骨如山,成名的都是好名之人,等其成名之後,方醒卻被虛名累,哪怕你想退出江湖亦不可能。”

藍龍笑道:“你老這話真是金玉良言,目前岳父劍帝就是這種情形!”

鬼使啊聲道:“原來劍帝白長虹就是你的岳丈!”

藍龍道:“雖未正名,但成定局,他老人家已暗示其女許配晚輩!”

神差遣:“當今名聲最盛的莫過劍帝刁皇,老朽等雖與其齊名,但被其二人壓蓋得不值一文!”

藍龍道:“實際上武功高的大有人在,武林單誇他們兩人?”

鬼使道:“武功這東西包羅萬象,以劍術和刀法來說,恐怕沒有能舉出多少套,然而這無數的劍術刀法之中,又沒有一套毫無瑕疵,可是劍帝刀皇卻有套劍術刀法竟是招招神化,式式精奧,更奇的是,他們每招的攻勢就是守勢,但看他採取守勢時,其攻勢尤如神來!所以在武林中尊其為劍帝和刀皇,這毫未虛誇,真正的功夫,內功只是本錢,本錢多的人並不被人敬重,唯有他憑著白手創業的人才是萬分可貴的!”

藍龍道:“二老是說劍帝刀皇的功夫是自創出來的?”

鬼使點頭道:“是的,劍法刀法每一招式都是前所未有,他們憑著自己的心血,從小到老闖蕩了數十年,這是武林尊其為劍帝刀皇的真正原因。”

藍龍點頭道:“二老這一解釋,才使晚輩釋然於懷!”

進城後找了家大館子,老少三人飽食一頓,但在離座時,神差輕聲道:“小子,我們走路罷!”

藍龍會意,笑道:“擺脫別人的跟蹤,也算棋高一著嘛?”

鬼使道:“在江湖上,這一著並不等閒!”

三人出城後,仍沿漢水而下,一路上,不斷注意江中的行船,同時也留心後面的動靜,但走不到三十里,忽聽神差暗笑道:“原來是他在跟蹤!”

藍龍回頭一看,發現後面半里之地跟著一個七十開外的樸素老人,忙問道:“他是誰?”

鬼使道:“終南派的掌門人,江湖上識者不多,因其從不闖蕩江湖,不過我們知道的,少數人稱他為‘終南先生’!是個地道的好好先生!”

神差遣:“如不是出名的好好先生,過去恐亦難免被我們下手!”

藍龍道:“他在跟蹤我們作什麼?”

鬼使道:“那是提防我們兩個老的,與你無關!”

藍龍道:“此老當然不知二老已有大轉變?”

神差笑道:“連佛祖菩薩都不會相信的!”

鬼使陡然停住,警告道:“你們看前面一箭之處,有人等著我們了!”

神差舉目一看,鄭重道:“是他!”

藍龍發現一個肥肥胖胖的高大老人,立在前面路中,穿著如富翁,年紀約略有八九十歲了,氣勢冷傲,不由一怔,忖道:“這二人一見緊張,其性必非常嚴重!”忙問道:“他是誰?”

鬼使道:“他就是當年人稱‘大地之主’!”

藍龍聞言一震,鄭重道:“他就是地主!”

鬼使道:“你小子不可上去,他不識你,也不會忌視你,這一場不許你出手!”

藍龍道:“二老可否敵住?”

神差遣:“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但可支持到你脫身,小子,你快去!”

藍龍急急道:“不是對手就太險!”

鬼使道:“以我們兩條該死的老命來換你一條前途無限的可貴小命,那是非常合算的!”

藍龍正色道:“不,在武當山以前,晚輩樂得看這場必有一死的打鬥,但現在不行了,二位的生命已由毫不值錢變為非常可貴了,晚輩豈可坐視,甚至讓二老遇險!”

神差激動的道:“老朽二人一生,何曾有人如此關懷,小子,我們兩個死得有意思了!”

藍龍道:“走,三人上!”

鬼使吼聲道:“你不聽話?”

藍龍道:“除非另有路走,否則我就搶出了!”

神差一看阻他不住,急向鬼使道:“這小子既要去,那得想想法子!”

鬼使道:“三人同上,雖可敵住,但非打到兩敗俱傷不可,當前之計,只有使小子脫身。”

神差遣:“這樣如何,我們先上,估計能拖一個時辰,但在這一個時辰之內,可以消耗地主第一元神的潛力,等我們油幹燈熄時,小子再上!叫他去對付地主第二元神,這樣也許有點希望,因為老賊不會讓第二元神有損啊!”

鬼使道:“好,就是這個主意!”

藍龍道:“那你們絕對不可使完全身精力氣神!”

神差嘆聲道:“在你面前,我們變得如此可貴了,好罷,你看情形而上罷!”

二人說完之後,搶先向前行進!藍龍則緊緊跟隨。

神差鬼使一到,那老人迎頭大喝道:“小輩,你們在鬼祟些什麼?”

神差冷笑道:“大地主,別自抬身份!”

那老人沉聲道:“你們變了!”

鬼使哈哈笑道:“也許,請問大地主在此攔道,不知有何指教?”

老人哼聲道:“你們在武當那山中鬼鬼祟祟,居然不參見老夫!其中搗什麼鬼?”

神差大笑道:“論輩分,你大地主算是高了一輩,如果論聲譽,我們兩個只算是一國臭,而你大地主卻是天下臭,試問我們為什麼要向你低頭?”

老人大怒道:“想不到你們兩個小輩居然敢不敬老夫,再問你,那谷中的‘古奇門陣’可是你們布的?從實說來!”

鬼使大笑道:“無可奉告!算是我們布的好了!”

老人陰笑道:“老夫幾乎被困陣中,你們快拿出鳳文卣來,不然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鬼使吼聲道:“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憑什麼要拿給你?你是我的兒子又嫌太老了!”

老人大吼一聲,雙掌齊出,喝道:“殺死你們!”

神差一抖拘魂令,鬼使“譁喇”揮動“鎖魂索”,同聲叱道:“不簡單?”

二人一上手就是拼命,簡直不顧一切,他們竟存心拿生命去消耗對方,顯然盡情使藍龍有力接下後半場!

這種打法似連那老人都覺愕然,他搞不清神差和鬼使存的是什麼心。

打鬥就是怕拼命,一個五成功力的人,他拼了命不要,其功力無由增進一半!地主摸不清對手的內心,這一交手,他怕損了威風,於是亦運上十成十足的功力出手,這正好中了敵人之計!

藍龍緊張的觀察,一瞬不息的留心同伴功力!他是由衷的生怕這回頭歸正的夥伴有所傷亡!

將近一個時辰,地主一見兩個對手依然頑強不守,心中一狠,大出藍龍意料之外,他竟突然騰起,雙掌如山嶽一般大吼罩下!

神差和鬼使雖未到最後關頭,但也不料敵人提前下手,措手不及閃開,雙雙全被震出十丈之外!

藍龍一見,眼中冒火,大叫一聲,撲出按下,他怕地主對二人不留餘地!甚至連他神簫都來不及探出。

地主一見旁觀的青年撲到,起先仍想去收拾重傷的神差和鬼使,但他突覺一股強烈至極的功力近身,這頓使他大吃一驚,慌忙一甩手!大喝道:“小子是什麼人?”

藍龍招如狂風暴雨,吼聲道:“老賊少問廢話!”

地主一接藍龍的功力,心中咚的嚇了一大跳,他哪曾想到江湖上竟有這種青年人物!接雖接下了,但他全身一搖!重極了。

老傢伙一下覺出元神起了震盪,面色也變了,但不打又不行,這下可使其起了怯意,然而藍龍逼得太緊,根本不讓他有考慮的時機!他拿出鳳文卣上的武功,連喝帶叱,全力猛攻,同樣不加防守!

這一斗,竟鬥到天近黃昏,地主已覺出自己怕與對方打成平手,同時元神震盪一陣比一陣嚴重,迫不及待地大喝道:“小子住手,不然老夫與你同歸於盡!”

藍龍冷笑道:“與你同死也值得,將來武林公論,一定說我比你老賊強,因為我還是少年!”

這句話恰好是地主最怕的,他將牙一咬,重新展出全力,生怕真個失敗了!

西面的天空,晚霞漸漸的退了色彩。估計藍龍接手超過千招,地主確實知道不能再鬥了,但他要完全閃開已不可能,事到這種地步,他只有走下策,那是決心傷及無神而使出最後一招得失難料的毒著了,只見他實又騰身而起,雙掌奔翻,嗨的一聲大吼,全身向藍龍罩下!

藍龍明知這又是打傷神差和鬼使那一招,可是他可運鳳文卣的武功閃開,但他不願示弱,一看壓到,他竟狂吼一聲,騰身而迎!

“蓬蓬”兩聲巨震,地主的身體被震出三十丈外,但藍龍卻被打入地面半尺,動也不動了!就在這一瞬之下,詎料那地主真狠,只見他歪歪斜斜的又走了回來,走到快近藍龍時,聽他哇的噴出一口鮮血,接著喘聲道:“小子,不能留你活下去,再過數年老夫必死在你的手中!”

他斷斷續續的說完之後,雙掌再舉,照定藍龍頭部又嗨聲劈下!

在這種時機之下,藍龍確是毫無希望了,他已成半暈迷狀態,哪還能移動分毫!但也許他命大,忽然一股勁風由江岸捲起,同時有人大喝道:“地主住手!”

有人能叫出地主之名,那就絕非無名之輩,地主聞聲一驚,火速收手,甚至看也不看來人,雙掌一翻,改為向那人攻去!

又是一聲大震!地面灰塵再被捲起!地主借勢逃走了!

灰塵一落,只見藍龍已被一個老人抱起,這時已輕輕的擺在道旁,同時,這老人急忙掏出一瓶藥,全部給藍龍塞進口中,接著就見老人運起功力把藥逼入藍龍腹中。

他看了一下,居然噫聲道:“這孩子的內功好深呀,他只是暈過去啊,我還以為他快完蛋了!”

他說著,又把神差和鬼使也抱到藍龍身邊,但聽他嘀咕道:“奇怪,一個這樣滿面正氣的改子,怎會與這兩個殺人魔王為伍呢?”

他似想不通,良久又道:“管他,也許其中有原因!”

他起先似不願給藥給神差和鬼使吃,但見他猶豫了半天才又掏出一瓶藥給二人逼入腹中,但仍嘀咕道:“這兩個魔頭就算活過來,也活不多久了!”

很巧,只見北面的大道一端,竟在黃昏沉沉中來了一輛馬車!

老人急忙立在路中一等到了面前,立即攔住則道:“夥計!是空車嘛?”

車把式是個中年人,一看老人攔住去路,急忙嘶喝一聲,把車剎住,勒馬問道:“老客,小的是回程車,當然是空的!”

老人急急道:“快來幫幫忙,我有三個人病了,正要僱輛車,請替我送到宜城落店!”

車把式一聽有生意,連忙將應,條下車座,幫著老人把藍龍等抬進車裡!等老人也入車後,立即向宜城開去。

到了宜城在上燈不久,老人找了一家大店子,把三人安置在一間上房內,妥當後,他獨自叫了一壺酒,兩盤菜,靜靜的喝著。

他剛吃完,忽見藍龍由床上坐了起來,老人一看,停杯笑道:“小哥兒,不礙事了!”

藍龍一看身在客棧中,立即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急忙下床長揖道:“多謝老丈援救之恩!”

他在抬頭時,忽然認出老人就是神差和鬼使所說的那位終南派掌門人終南先生,不禁再施一禮道:“原來你老是終南先生!晚輩失敬了!”

老人哈哈笑道:“老朽與小哥素未謀面,莫非是床上兩個所說的?”

藍龍連聲道:“正是,請問前輩,他們傷勢如何?”

老人搖頭道:“老朽查了一下,他們的功力全散了,同時五臟震裂,看勢毫無可能救了,不過醒是會醒來的,也許還可拖延兩天才死!”

藍龍聞言大驚,急忙回身去探!

老人急忙道:“小哥,看你氣色尚不佳!八成元氣來複,你千萬勿亂來,他們確已無救了!”

藍龍探了一下,立即回到老人面前道:“是的,請你老代晚輩守護一下!”

老人驚奇道:“小哥,你要上哪裡?”

藍龍道:“去找藥!”

老人嘆聲道:“小哥,老朽知道你是青年中功力最高的人物,但小哥的武林經驗卻缺乏,這兩人的五臟已裂,功力全散,要想救他,只怕當今武林只有一人了!”

藍龍道:“你老指的是藥祖?”

老人噫聲道:“小哥的見聞倒是很廣!”

藍龍道:“在你老恩人面前,晚輩不敢誇嘴,藥祖能救的晚輩也能救!”

老人大異其言,驚問道:“小哥以何藥可救?”

藍龍道:“請問老恩公,這附近可有高山僻野?”

老人道:“有,離對岸不到四十里有座小洪山,但小哥要去作什麼?”

藍龍道:“去採藥!”

老人忽然大笑道:“小哥,在這種山區裡,你從哪兒去尋奇藥啊!”

藍龍道:“前輩,晚輩所找的藥草與一般名醫不同,他們備求的是仙藥,而晚輩所求的只是一般的普通藥草!”

老人聞言更奇了,但仍道:“這二人就算被小哥救活,只怕他們也不想活了!”

藍龍驚問道:“恩人之言何意?”

老人道:“他們一生愛的是武功,但他們的功力已散盡,哥兒縱有通天神力,那也只有救活他們的平凡之體!”

藍龍道:“不,他們的功力未曾散出體外,現在還留在全身皮膚中的毛細血脈之內,只要五臟治好,收回功力就不嚴重了!”

老人跳起道:“小哥僅那樣一探之下,就能家出老朽察不出的原因?”

藍龍笑道:“那是晚輩略通曉醫道之故!”

他說完再施一禮,就在桌上拿了一隻碗,立向老人告辭而去!

一個身為一派掌門之人,他的武功自不等閒,既有高深武功之人,誰能說他對於治傷毫無經驗,相反的,這終南派掌門還是醫道中好手,然而他這時卻被藍龍的一篇話給驚奇萬分,一見藍龍出門,他再次走近床前,詳細的替神差和鬼使把探了半個時辰,他連酒也忘了喝啦!

結果,只見他長聲嘆道:“沒有功力留下的徵候!”

也就在這半個時辰裡,詎料只見藍龍一閃而入,他手中卻端著碗碧綠的野草之水!

老人一見急問道:“找到藥了?”

藍龍道:“小洪山中藥草,凡是晚輩要的都有!”

老人嘆聲道:“那就看小哥的回春妙手了!”

藍龍立將藥水分作兩半,一半交與老人道:“你老幫幫忙,咱們各灌一人!”

老人接過半碗,端去床邊灌鬼使口中,藍龍的則灌進入神差口中,灌完後,他把二人平頭擺好,自己坐在二人之間,伸出雙掌,同時按在二人的丹田穴,接著他就運起功來,可是老人看到他眼睛不閉,氣不促,那根本不像運功療傷!

時間還不久,只一杯茶久,藍龍就跳下床來了!

老人急問道:“可以了?”

藍龍道:“讓他們睡到明天罷!”

老人真有點莫名其妙,追問道:“明天就好了?”

藍龍道:“要功力如初,那還得休息兩天,這兩天可不能打鬥!”

老人聞言,簡直不信,但愕然望著藍龍!

藍龍不以為意,叫來酒保,重新上幾道菜,增一壺好酒,他竟瀟灑的陪著老人喝開了!

老人心中狐疑不定,但也不再問及治傷的事情,他轉過話題笑道:“小老弟,你貴姓?”

藍龍欠身道:“晚輩姓藍名龍,望老恩公多指教!”

老頭子翻翻眼,似在搜索這個姓名,可是很生疏,他從未聽到過有這樣一個奇異的青年人!

一停之後,他忽然嘆聲道:“小哥,看你這個人,全身無處不是神秘!同時也看得出你是滿面正氣,不過,江湖上的事情,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危險!你還是多歷練!”

藍龍笑道:“老恩公似有所教了!”

老人道:“小哥的來歷,老朽不問不知,那一定是俠義之後,但小哥所走的路子卻使老朽不明瞭!”他說著望望神差和鬼使!

藍龍會意,微微笑道:“今天晚輩鬥地主就是晚輩所走的路子!”

老人忽然正色道:“那小哥可知床上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藍龍笑道:“他們是神差和鬼使!”

老人道:“那他們所走的路子呢?”

藍龍笑道:“以前走的是十八層地獄,現在他們由地獄中逃出來,已步上天堂大道了!”

老人驚叫道:“你說他們已放下屠刀!”

藍龍點頭道:“他們的屠刀雖未放下,但刀尖所指,今天恩公已看到了!”

老人驚奇的跳起道:“誰能相信?是哪位活佛將他們感化的?”

藍龍不再隱瞞,立把自己的身世一切,詳細的告訴了老人,又把感化神差和鬼使的經過也—一說了,這使終南掌門拍案大叫道:“這、這、這太好了!哈哈!哈哈……”

正在老人笑聲之中,忽聽外面響起一聲蒼老的聲音!這聲音一到藍龍耳中,他陡然目露煞氣!

老人一見立即阻住道:“小哥,你不能動!”

藍龍道:“晚輩不怕他!”

原來他已聽出那聲音竟是地主在叫酒保,老人勸道:“小哥,你不要緊,床上兩個可就危險了!”

藍龍恨聲道:“這老賊一定是再回原地,發覺我們在被你老救走,接著又追蹤而來的。”

老人輕聲道:“小哥輕聲點,照老朽猜想,他來此店是巧遇!”

藍龍道:“傷者有你老照顧,晚輩放心,不如現在再去鬥他一場!”

老人搖頭道:“小哥把老朽估計太高了,如論功力,十個老夫也不是魔頭的對手,適才在救小哥時,那是乘他功力所餘無幾才敢去唬他一下,現在他的功力已全復,不但小哥不可冒險,而老朽連見也不敢見他了!”

藍龍道:“這怎能忍下這口氣!”

老人道:“他不是住店的,讓他吃完就走了!”

終南老人猜錯了,耳聽一個夥計陪著那地主由前面說話而走來,不看可知,老魔頭竟也是落店來的。

一盞燈光經過窗前,夥計陪著小心之聲,估計也是住上房的,終南老人緊張了,聲音一停時,察出竟離開不到三間房子,藍龍忽然道:“前輩,請你老出去叫輛車,把我的同伴送出城去,晚輩決心和老賊幹了!”

終南老人道:“不,不,叫馬車是對的,不在明天一早走,要走大家走,小哥無論如何不可動手!不然這時一齊走也可以。”

藍龍一再被終南老人勸阻,他已不忍再違其意,結果暗地吩咐店家叫了一部車,硬把神差和鬼使抬了出去,終以兩倍的車費開出宜城,連夜馳向荊門。

該條大道離開漢水前進,藍龍已無法留心旁邊江中船隻了,這也是不得已,硬被終南老人作主而行。

天亮時,問車把式道:“夥計,我們到荊門還有多少路?”

車把式巳有了倦意,有所無力的答道:“遠哩!”

這時神差和鬼使同時醒了過來,終南老人一見,驚奇的服了,忖道:“這少年太奇了!真有起死回生之功!”

藍龍一看神、鬼二老坐了起來,笑問道:“怎麼樣,體內正常吧?”

神差驚問道:“我們在車上?”

藍龍笑道:“二位睡了一整夜,現在我們仍在逃難呢。”

鬼使一見終南老人,起身怪叫道:“終南子,是你救了我們!”

老人哈哈笑道:“二位由鬼門裡回來了?老朽算是見到有生以來的奇蹟了!我沒有這大的本事。”

神差問藍龍道:“小子,那就是你了!”

藍龍笑道:“是誰都一樣,好了就行了!”他把經過一說,接下冷笑道:“那老賊還在宜城哩,不是二位前輩有傷,我昨夜決不離開宜城!”

鬼使跳起道:“快叫停車!”

終南老人道:“幹嗎?”

鬼使道:“你們動身瞞不了那老賊,快!快!”

藍龍把車叫住,問道:“叫住了,怎麼樣?”

鬼使揮手道:“下車!”

大家到了車下,鬼使又向車把式道:“夥計,車費照拿,你把車子仍開荊門,越快越好!”

開空車比載上四個人輕鬆多了,這樣便宜誰都願意,車把式呼喊一聲,風馳而去。

藍龍一見車開了,忙問鬼使道:“我們怎麼辦?”

鬼使道:“向江岸奔去,這是金蟬脫殼之計!”

老人點頭笑道:“久聞你機智絕倫,看來是名不虛傳!”

鬼使領先橫奔而出.但他離開大道不到一箭之地,立又停身,回頭向大家道:“我們在林中稍停一會!”

神差罵道:“終南子捧了你一句,你又想出什麼鬼主意?”

鬼使道:“留在這兒不要出聲,看看我的八卦準不準,如果準,地主馬上就會追過去,假使不準,他就沿岸追下了,總之他也是走這條路,如不在此停一下,我們冒失奔江岸.那就送上門去了。”

終南老人道:“對,這一停非常重要!”

神差遣:“假使他沒有知道我們連夜走呢?”

鬼使道:“那你就把地主看輕了,其實我們在宜城不走,他倒要考慮一下,也許認為我們有力量對付他了,現在一走,他豈肯放過!”

話尚未收回,終南老人忽然叫道:“住口,真來了,而且是猛追前來!”

一條風馳電掣的影子,帶起破空之聲,由此道上滾滾而到!但一瞬眼之間,即撲向南道而去。

神差恨聲道:“老賊真的不肯放手呀!”

藍龍道:“過兩天,等二位全好了,我可再也不避他了!”

鬼使道:“不,等得到無邊大法,讓你練成了再找他,現在不可鬧意氣!”

終南老人佩服道:“鬼老兄真是高見,我們走罷!”

四人奔至漢水,時間又是天黑了,但他們不停止,連夜沿江而下,於三更後到達內方山,神差向大家道:“森林狐會不會藏在這裡?”

終南老人道:“這裡毫無依賴,老狡猾豈肯冒這種危險,他如不要挾人質,那就是藏到出人意料之外的地方去了,比方人多的城市,毫不上眼的農村,不過有一點,他絕對不會在海島,那種進退不得的地方,一旦被武林查出,那是死路一條,他住的地方不是四通八達,就是非常隱秘,這次他以武當為要挾尚且設下空城計,可見他以怕人知的心理是可以想見的。”

藍龍道:“你說他再不照武當這樣去做了?”

終南老人道:“不會,此人為天下最狡詐的第一人,當天下武林齊全武當時,唯有老朽不去,那不是沒有興趣,而是知道其中有名堂,今日事實證明,不出老朽所料啦!”

鬼使道:“現在只有先到長江把自己人找到再說,也許劍帝和刀皇與酒神已離開武當了。”

藍龍道:“這已是三更了,距天亮巳不遠,前途有什麼地方沒有?”

終南老人道:“從此去長江有兩路,一條沿漢水而下直奔漢水口入長江,那就是夏日,一條通江陵,到沙市,這走快一點天亮可到。”

藍龍道:“晚輩主要找到同伴,當初曾交代他們沿漢水直下,但不知他們改變路線沒有?”

終南老人道:“你自己作決定罷。”

神差遣:“他們會經沙市到長江嘛?也許去了洞庭。”

藍龍道:“除非出事情,不然他們不會改變路線的。”

鬼使道:“我主張既不沿水到夏口,也不走江陵沿長江而下,我們走小道直奔黃鶴樓,武林中的消息,黃鶴樓是個四方八面的傳播之處。”

終南老人道:“鬼兄確有見地,我們就這麼辦。”

藍龍不加反對,於是四人即展開輕功,全力赴武昌城西的黃鵠磯。

黃鵠磯突出於長江之中,磯上即為黃鶴樓,登樓遠眺,極目千里,樓上有酒館茶亭,天下游客,江湖好漢,只要一到,莫不登樓覽勝,留連忘返。

這是第三天的中午,藍龍和三老剛好趕到,他們選擇面北樓窗一桌坐下,叫了一酒席,各佔一方,盡情暢飲!樓上的一切,一目無餘。

黃鶴樓上的食客,這時足有八成,所餘空座無幾,可是藍龍的眼中卻沒有見到半個能認識的人,可說敵友俱無。

終南老人更不用說,他是很少在江湖上跑動的,除了老輩武林掌骨,他算無有不知,但在青年一輩中,也許他一個都不認識。

藍龍發現不了自己人,他心中有點發悶,輕聲對鬼使道:“黃鶴樓如此出名,我們的人難道不來玩了?”

鬼使道:“不要急,豈能一到就能會到的,你是我神差的主兒,我是你的謀土,談到江湖經驗,那你只有聽我的!”

終南老人接口笑道:“這不是你誇嘴,恐怕連神差兄都不如你。”

神差笑道:“大神管大事,小鬼鑽漏子,論心眼,我甘拜下風!”

鬼使道:“那隻怪你的心兒少了幾個眼,塊頭大,腦子小,論出道我們是同時,誰叫你懵懵懂懂。”

神差遣:“你莫得寸進尺,我問你,這樓上幾十桌客人,其中有值得注意的沒有?”

鬼使道:“你也有聰明一時呀,不錯,我早就注意到南窗下那一男三女了!”

終南老人噫聲道:“那四個穿著豪華的青年人有什麼破綻?”

鬼使道:“先生沒有看出一點?”

終南老人道:“眼神平平,身無佩刃,舉止上,男的斯文,女的嫻淑,在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名堂?”

鬼使輕關道:“在下如不是長了一雙鬼眼,閻羅王也不會派我的差使了!在下連出魂遊魄都可捉拿歸案,何況他是凡間人物呢!”

神差笑道:“我不下拘令,你的鐵鏈不敢拿魂!”

鬼使道:“這次你下拘令,我也不敢去拿!”

藍龍驚問道:“那四個男女有來頭?”

鬼使道:“你先得搞清楚人家的身份,其中有兩個少女是丫頭,那男的左右兩個,男的對面少女才是真正厲害人物,她叫‘水晶仙子’又名水晶公主,男的是她表兄,叫‘萬里洪濤’!為人冷傲多忌,武功我還摸不清,不過我見他殺死渤海龍王手下八大海將,那只是兩招幾成功的,所以嚇再渤海龍王至今不敢離開渤海作案。”

終南先生道:“那他是正派人物?”

鬼使搖頭道:“說他是正派人物又錯了,閣下可知遼東十七義之名?”

終南先生道:“這曾經聽犬子說過,犬子嶽義曾經和遼東十七義有過一段交情,後來去遼東拜訪時,詎料一個也不見了,這十七人可說是白道上的俠義之士。”

鬼使嘆聲道:“十七義不知因了什麼,一次在長白山下,竟全被眼前這‘萬里洪濤’斬盡殺絕,如在今天,我鬼使非和其拼命不可,然而那時我竟無動於衷,現在想來,感到非常慚愧!”

藍龍道:“他姓什麼?”

鬼使道:“後來查出他姓仇名淵,不過這小子很少到江湖上來走動,尤其那個‘水晶仙子’,這次竟來到黃鶴樓,而且在樓上飲酒!”

終南先生道:“她姓不姓衛?”

鬼使噫聲道:“是的,我到現在這不知她的出身!”

終南先生面色一變,鄭重道:“該不是五十年前‘孤獨神劍’衛自藩的女兒!”

神差笑道:“閣下別說得這樣恐怖!那個殺人王自從五十年前輪戰‘天通子’,‘人靈子’,‘藥星子’,‘大地主’,‘鬼聖’,‘毒魔王’等六人之後,據說退隱後就死亡了!”

藍龍道:“何謂輪戰?”

鬼使道:“他不曾你是正是邪,他讓為你該死的他就殺,五十年前,在絕命谷中,有‘天通子’為首,決心向地主、鬼聖、毒魔王三人作一永久了斷,互約只有正邪中一面生存才罷手,那是說,不是正死就是邪亡,但雙方打了一日一夜之際,詎料突然闖來了當時並不聞名的‘孤獨神劍’,他那時還不到三十歲,算來比‘天通子’等小得太多,他一到就自稱為孤獨神劍,沒有理說,他就加入打鬥,他雖也攻,輪番出手!結果打了九天九夜!”

藍龍笑道:“到底有沒有結果?”

終南老人道:“最後天通子還有最末一口餘力,他們把藥星子及人靈子扶走,孤獨神劍自己歪歪斜斜的拖劍而去,地主、鬼聖、毒魔王則留在谷中不能動。”

藍龍道:“時至今日,他們又出世了,我想那孤獨神劍,一定也還活著!”

神差遣:“他住在海上什麼神秘島,但到底在什麼海卻無人知道。”

鬼使忽然鄭重道:“眼前那少年的品性,愈想愈似當年孤獨神劍!”

藍龍道:“我們想辦法去打打交道如何?”

鬼使急阻道:“不可,那小子簡直不通理,你不要惹麻煩!”

藍龍笑道:“你老也有怕事的一天?”

神差噫聲道:“真的,小鬼變了!”

鬼使道:“我沒有變,不過我不許阿龍在這多事之秋節外生枝!”

終南老人點頭含笑道:“這就是你變了,居然你也有愛護別人的事情!”

鬼使怔怔的道:“怪,我怎麼對阿龍如此關心?”

神差遣:“我們有同樣的感覺,莫非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善了!”

藍龍激動道:“二老不會死!晚輩須要二老扶持啊!”

就在這時,忽見樓下上來一個兇惡的老人!終南先生首先發覺,他面色一整,急向就近的神差遣:“毒魔王!”

神差點點頭,視線不由轉到南面,他突覺那號稱水晶仙子的竟目射神光!於是急對鬼使道:“你看到沒有?”

鬼使道:“我們自己小心,老毒魔王的身上,已不見東西了!”

藍龍道:“什麼東西!”

鬼使道:“他的第二元神化身,有如金光閃閃的怪蛇!”

終南老人道:“我們下樓去罷,可能馬上有場兇鬥!”

神差遣:“稍停一下,他走向西邊角落去了,同時他還未曾注意水晶仙子!看情形在樓上幹不成!”

終南先生道:“他的第二元神隱去就是兇殺的預兆!”

鬼使道:“也許是因了大庭廣眾之下,恐妨驚世駭俗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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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5:59: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伏魔神曲

在這種殺機潛伏之際,可惜黃鶴樓上那些真正善良的遊客們竟毫不知情,如果他們清楚自己的生命危在眉睫時,那不知是何現象呢?

藍龍與地主一戰之後,他似有了檢討後的悔意,那一戰,他如事先探出劍帝賜與他的伏魔神簫,也許地主不致打暈了他!所以他這時手不由主,不自覺的探入懷中,緊緊的握住神簫,表面上他右手仍在舉杯閒飲,內心裡早作應變之策了。

毒魔王的長相真是世上最難看的兇惡之相,兩眼暴突而血紅,鷹勾鼻,嘴如雷公,兩鬢似棕而上堅,頭光禿,卻有一部鬧腮黃鬚,身高尋丈,胸口袒露,裡面現出茸茸黑毛,身著紫色大褂,赤著雙腳,形似兩條狼牙棒!

神差和鬼使本來算醜了,現在比起毒魔,居然好者多了!

毒魔王的背面幸好是朝著這邊一桌.這使終南先生放心多了,但他很清楚,在絕頂高手的四周,那是沒有可避的死角,也許背面比正面更危險!

不知什麼時候,樓上響起了一陣古怪的音樂之聲,終南老人乍聞一震,立向神差問道:“神兄可知道這是什麼樂聲?”

這下可問到牛身上去了,鬼使啞然失笑道:“嶽老哥,你怎麼忘了‘對牛彈琴’!他是一竅不通的!”

神差尷尬向終南老人道:“嶽兄,在下對此確是門外漢!”

終南老人又向鬼使道:“聲音從什麼地方來的?”

鬼使道:“那是閣下未注意,現在看看那‘萬里洪濤’仇淵的座位!”

藍龍道:“我見他與水晶仙子耳語一會就離開了,難道這樂聲是他奏起來的?”

鬼使道:“你們看他身上未佩兵刃,其實他有一支伸縮自如的古樂器,形似簫,但名字叫‘七煞管’,能吹出上古‘七煞’之音,同時又可作兵器使,殺渤海龍王的人大將和遼東十七義就是施那東西下手的!”

終南老人嚇聲道:“這聲音就是七煞之音!”

鬼使點頭道:“是的,這聲音非當事對手聽來,頂多不明其律,有點古怪罷了,但在他要向你下手時,那就大大不同了,聽來尤如群魔亂舞,七煞圍攻!厲害無比!”

藍龍道:“快毒魔王,他停杯起身了!”

鬼使道:“仇淵是在向他挑戰,我們快下樓。”

神差遣:“仇淵是在磯上?”

鬼使道:“是的,我們搶先下去,看他擇定什麼地方要和毒魔王動手!”

藍龍道:“這七煞之聲對樓上食客沒有妨礙?”

鬼使道:“現在沒有,如果毒魔王也要以音樂對付姓仇的時候,那在兩種音殺互抗之下,不要說樓上之人全遭殃,恐怕在黃鶴樓附近數里之地的任何活東西都活不成!”

終南老人大驚道:“這還得了!”

藍龍嘆聲道:“事不得已,為了這多無辜的生命,我不得不又冒險而行了!”

神差大驚道:“你不能出手!”

藍龍道:“行俠江湖,所為何事?我們不能放棄立志的原則。”

鬼使道:“這次與上次不同,出手就是兩面為敵!”

藍龍道:“我只阻止音殺好人,真正打鬥我不管。”

終南先生搖頭道:“阻止音殺之後,豈可脫身打鬥?”

藍龍道:“三位在江岸去租船,我會乘機脫身而來!”

神差搖頭道:“我和小鬼不離開你,租船請嶽兄去,同時你得說出以何物阻止音殺?”

藍龍道:“家嶽賜我一支古簫,吹起來必可阻止音殺!”他只說古簫,因神簫尚未有武林人知道,所以他不願宣揚出去。

深有武林經驗的三老,真還不知劍帝有支神簫,終南先生以為他要仗內功吹出什麼曲子來調和音殺之力,點頭道:“以音制音,以老弟的內功,似可一試,不過這也非常危險。”

四人下樓之後,終南先生不看音起何處,他急急奔下黃鵠磯直撲江岸租船去了。

這時神差已看到那“萬里洪濤”仇淵是坐在黃鵠磯西面一座突出的岩石上,他手中確是持著一支似簫的古怪管子,閉目寧神,吹出七煞之聲。

藍龍一見他的樂器比簫長多了,管子上的孔眼也多到數不清,不過他的姿態與吹簫無異。

鬼使急向藍龍輕聲道:“我們快占上磯的路口石上去,留下東面給毒魔王!”

藍龍道:“不,要脫身快,只有東面突出岩石最快,翻身墜入江中就行了。”

鬼使道:“不可,假如你能阻止音殺,食客必見異而逃,如果我們把路口給毒魔王佔去,那食客就無路可通了。”

藍龍聞言有理,立向路口岩石上坐定!神差和鬼使則坐在他的左右。

三人坐下非常有趣,一個美少年,左右卻坐著兩個如城隍廟中的判官和小鬼。

毒魔王居然仍未下來,可是那水晶仙子卻帶著兩個丫頭先到了,只見三女走向仇淵,她們不坐,但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立在仇淵的背後。

突然自黃鶴樓頂傳來一陣沙沙的怪響,同時響聲帶出一團紫色大人影,由樓頂破窗飛出,如電落到磯上!

藍龍急向二老道:“他下來了!”

鬼使道:“音殺對抗形成了,但雙方尚未採攻勢,這仍是尚未摸清對方的路子!”

藍龍急問道:“毒魔王手中音殺器是什麼東西?”

鬼使道:“是一條千年響尾蛇的蛇皮!”

藍龍道:“二老識得他,不知他可認識二老?”

神差遣:“其實我們都不認識,但他的形態,凡是上了年紀的江湖上人都認識!”

藍龍道:“難怪他只看看二位而已,他到東面去了!”

神差忽然道:“快看那水晶仙子,她什麼時候在手中多出一件東西?”

鬼使道:“那是萬年珊瑚笙,能吹出古天魔曲,有一次,我見她遇上羅剎鬼母,竟以一曲未終就把羅剎鬼母打敗!”

神差嚇聲道:“羅剎鬼母竟被她打敗了!”

鬼使道:“所以我說這水晶仙子的武功高深莫測!”

藍龍問道:“羅剎鬼母又是什麼樣的人?”

鬼使道:“就是鬼聖的老婆!”

藍龍笑道:“我曾經似聽人說過說你是鬼聖的徒弟?”

鬼使道:“這種傳聞是虛偽的,我自己也聽過,其實哪有這中事,江湖上也許因了我的雅號是鬼字之故。”

神差遣:“她拿珊瑚古笙要兩對一吧,你看,她坐下了!”他暗指著水景仙子!

鬼使道:“絕對不會兩對一,她是怕她表兄敵不過毒魔王再接手的。”

藍龍道:“毒魔王已將蛇尾加緊搖動了,居然也閉目寧神哩!”

鬼使道:“這種音殺之鬥,非常損耗元氣的,那毒魔王也不例外!他們雙方現在運功,但開始在即了!”

藍龍道:“我的簫聲一起,二老千萬不可提功,僅靜坐旁觀可以!”

神差遣:“你也要運功?”

藍龍點頭道:“這也不例外,否則難擋左右兩方的暗殺侵犯。”

鬼使道:“那你快點,雙方一開始必十分猛烈。”

藍龍道:“二老放心,我已暗提功力預防了,不過二老如聞我簫發出抖聲時,請趕快先伸手按住我的後心穴,然後同時運功助我抗禦。”

神差遣:“這個不用說!”

當此之際,仇淵的七煞管已吹出驚心動魄的煞聲,同時那毒魔的蛇尾竟震動如狂,藍龍為防無辜受害,立即吹起伏魔神曲!

煞聲如萬兵齊舉,血光滔天,蛇尾搖動,真似衝鋒陷陣,人頭滾滾,可是這兩種聲音一遭神曲滲入,立即變地有氣無力,振作困難,且吹奏者,竟坐立不安,搖動者頭上冒汗!相反,只見藍龍面容端整,神情肅然!大有神聖不可侵犯之尊。

這種三面對局不到半個時間,耳中已只存簫聲悠悠,使人心境如處太和之境,心物神怡。

初次對敵,藍龍似未存殺敵之心,他的神曲裡只著和中之調,毫未有制敵攻魔之音,所以仇淵和毒魔由無力抵抗而停吹停搖,但他們竟被簫聲引入另一種幻境了,這時仍閉目靜坐,神遊戶外啦!

酒樓上的食客已全部停飲,店家靜立,他們都不知身在何處,這時只有一個人似非常清醒,那就是水晶仙子,然而她竟以珊瑚古笙向藍龍對抗!

藍龍似覺出有強敵向他進攻,但他依然無動於衷,及至一曲奏完,強敵亦無形消失,他睜眼一看,發現四外都是靜寂寂的,環目一掃,只覺那水晶仙子向他嫣然一笑!

藍龍立知音中強敵就是她了,急忙拱手道:“姑娘手下留情,區區感激不盡!”

水晶仙子含笑搖頭道:“不是我留情,而是攻你不退!”

藍龍急忙推醒神差和鬼使道:“我們走罷!”

二老被推驚醒,同時嘆聲道:“小子,你攪醒我們的美夢了!”

藍龍不理,立即起身,又向水晶仙子拱手道:“請恕區區告辭了,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直向江岸行去。

一見藍龍下磯,水晶仙子也立即把兩個丫頭推醒,可是她竟不理她的表兄,也不再看毒魔,詎料地竟尾隨藍龍之後而行。

藍龍到了江岸,即見終南老人在一條小船上歡迎。

三人下了船,一看沒有船家,神差問道:“嶽兄,船家呢?”

終南老人笑道:“我們的去處未定,不能租船,我只有花十兩銀子買了這條船!”

鬼使點頭道:“這也好!”他立即拔篙開船,動作倒是非常內行。

小船順流下放,時當東南風起,神差拉起一塊布帆,真是其行似箭。

在磯上,這時仇淵睜開了眼,但他一看錶妹不在,居然著急的跳了起來,四處一望,人影全無,他本可在毒魔未醒之際向其下手,可是他沒有,只高叫一聲表妹,就向江岸追去。

水晶仙子這時也租了一條小船,恰好在開船時被仇淵追到,他上船就問道:“表妹,你怎麼不等我?”

水晶仙子坐在船,兩眼只望著藍龍的船,但口中卻淡然答這:“我不願打攪你的美夢!”

仇淵聞言一怔,接著恨聲道:“那土少年吹的是什麼鬼曲,居然搗亂我的打鬥!”

水晶仙子冷聲道:“好在是他搗亂,不然你不是毒魔的對手!”

仇淵道:“他就在前面那條船上?”

水晶仙子道:“怎麼樣?你想找人家再鬥一場?”

仇淵陰聲道:“我得看看他是什麼東西!”

水晶仙子淡然道:“除非你又想作場美夢!”

仇淵帶嗔道:“表妹,你是什麼意思,一再說我作夢?”

水晶仙子冷聲道:“難道我說錯了?”

仇淵道:“我作什麼夢?”

水晶仙子也嗔道:“你心中有數!”

仇淵大聲道:“難道你在我夢中?”

水晶仙子嬌叱道:“你胡說!”

仇淵氣道:“那你硬說我作了什麼夢!”

水晶仙子回頭向他怒問道:“你敢瞞我?你功力不足,既非毒魔對手,又被那人的伏魔曲引入幻境,早就警告過你,叫你不要心存邪念,否則遇上真的正派高手就要吃虧。”

仇淵道:“我沒有陷入邪惡幻境!”

水晶仙子冷笑道:“我雖不知你著了什麼幻象?但我在你的表情上看得出來,相信你還記得,那表情曾經你對我顯露過,是我最不齒的表情,所以那次我與你半年不見面!現在你入幻境又顯出來,可見你的內心絲毫未改!我如不看爹爹偏愛你,從此不再與你見面。”

仇淵被其揭開什麼心底過失,這時不再強硬了,靜靜的立於水晶仙子背後,不自覺的也望著藍龍的船。

水晶仙子忽然回頭向一個丫頭道:“芙兒,吩咐船家場帆,我們的船落後太遠了。”

仇淵看到丫頭走進後艙,這時藉故向水晶仙子道:“表妹要追那吹簫的?”

水晶仙子似不好意思不理,但又不願答他似的,僅唔了一聲!

仇淵接著道:“這也好!”

水晶仙子突然問道:“好什麼?”

仇淵道:“我要與他印證幾手!”

水晶仙子沉聲道:“我追去是查探他的來歷,並非找人家打架!”

仇淵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是要表妹與其動手,同時我也不存要他之命,表妹急什麼?”

水晶仙子嗔道:“人家今天未曾運伏魔曲毀你功力,那是此人厚道之處,你還找他作什麼,你看他身邊還有三個什麼人?別去自找沒趣了。”

仇淵道:“他身邊那兩個醜老鬼?”

水晶仙子冷笑道:“那是神差和鬼使,舟裡還有終南先生!”

仇淵心中似有某種妒忌之意,但他這時毫不表露出來,因為他看錶妹對自己起了厭惡之情,不過他仍以冷笑代之。轉變話題道:“終南先生怎麼會與神差鬼使同船呢?”

水晶仙子道:“所以我要查探一下,看看那吹簫的是何來歷?”

這時前面船上的三老和藍龍都已覺出後面有船在追蹤,不過他們不覺嚴重,及至天黑時,船已到了夏口,鬼使把船靠好,四人立向城中奔去。

四人落店之後,梳洗一番再上館子,吃過晚餐就向各處打聽消息,但奇怪,夏口城中竟冷冷靜靜的,這是說,很少有武林人露面。

藍龍不見白鳳、馬衝等人在夏口,心中開始焦急了,他向神、鬼二老問道:“我的人哪去了呢?”

鬼使道:“我認為他們仍舊在船上,危險八成沒有,因為沒有會到你,他們絕不肯與別人動手的,明早我們繼續搭船下放。”

“我明早要與諸位分手了!”終南先生向藍龍說。

藍龍道:“你老準備去哪裡?”

終南先生道:“為你暗查森林狐的消息。”

神差遣:“這也好,多一批多條路,我們準備到西湖為止,一有消息,嶽兄就赴西湖傳送。”

他們回到店中,又談了一會之後各自安息。

第二天吃過早餐,終南先生先走了,神差和鬼使仍以原船向下江開去。

一連十幾天,依然不見馬沖和白鳳等升有小黃旗的船隻。是日晚,船到銅陵城碼頭,藍龍向鬼使道:“我們又快出安徽境了,看勢找不到他們了!”

鬼使道:“不要緊,長江還長哩,不過我們在此要多住幾天才走!”

神差問道:“為什麼不繼續走?”

鬼使道:“這地方周圍數百里,共有名山十幾座,都是武林人必查之處,且有巢湖、丹陽兩大湖,這又是江湖人的必經之地,我想在銅陵城定有消息可聞。”

藍龍道:“要住幾天我們就在這船上,吃的喝的請二老去買回來吃,不知二位意見如何?”

神差遣:“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我和小鬼得出去打聽,你不想走動就坐在船上等。”

藍龍道:“我想乘這幾天練練功夫!”

鬼使嚇聲道:“那不可開玩笑,我們不在身邊,誰替你護法?”

藍龍道:“我不會打坐的,我只是靜思而已。”

鬼使道:“這就可以。”

他把船靠住之後,向神差遣:“你買吃的,我探消息,吃的時候莫等我。”

神差點點頭,二人分別上岸去了,留下藍龍一人在艙中。

藍龍自得八九玄功心法之後,一直就沒有安靜過,不過他已把心法牢記得滾瓜爛熟,只要逐一思解玄妙就行了,一旦悟澈玄妙,坐功潛練就不難了,只是時間問題了。

大約半個時辰,藍龍忽聽神差一路吼叫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不由大驚,急急起身走出一看。

神差的面色卻無怨色,只見他跳上船頭仍叫道:“好人作不得,好人作不得!”

藍龍笑問道:“老都老了還是孩子氣,什麼好人作不得!”

神差叫道:“過去我見人就瞪眼,人家倒畏懼得連屁都不敢放,現在我見人客客氣氣,詎料連小孩子都向我下手了!”

藍龍愕然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神差向後一指道:“他們快追來了,連我買的吃食也搶走了!”

藍龍立在船頭,伸長脖子一望,確見碼頭追來三個小孩,但一見哈哈笑道:“原來是他們!”

神差遣:“是什麼來路,他們的武功很深,又一個個都是鬼靈精!”

藍龍笑道:“那醜男孩是藥星子之徒,另外兩個男女是天通子第九代孫,他們一定對你無禮,等會我罰他們跪下叩頭。”

神差一聽嚇聲道:“原來是這兩個老傢伙的後代,那他們是認識我了,剛才不是故意搗亂的。”

三小如風而到!一見藍龍立在船頭,竟又陡然立住發呆,似是大出意外。

藍龍笑道:“你們怎敢向前輩無禮?”

生生噫聲道:“藍叔和他在一起?”

神差怪叫道:“還我吃的來!”

綿綿嬌笑道:“你已是藍叔的朋友了?”

藍龍接口道:“還不陪禮!”

三小乖乖的跪下叩了頭,同聲笑道:“神差前輩恕罪!”

三小見了藍龍如此規矩,這又出於神差意外,只見他哇呀一聲叫道:“怪事,怪事!”

藍龍笑道:“他們都跪下了,你就把他們叫起身才是。”

神差揮手道:“娃娃們起來,吃的拿來!”

地老鼠申公虎送上一包東西道:“老頭子,不要得理不讓人,今後如再賣老味,那我們就不再尊重了。”

神差嘻嘻笑道:“在藍小子面前,量你們不敢!”

大家進入艙中,神差把吃的打開,嘆聲道:“我看到不少武林人了,看清形,他們都沒有得到森林狐的消息。”

藍龍笑道:“我倒不著急了,現在只想找到白鳳他們才放心。”

生生接口道:“白姑姑她怎麼了?”

藍龍把武當山經過向他們細說一番,接著道:“這一路至今未找到。”

他忽又向三小問道:“我派你們回山,因何到了這裡?”

綿綿道:“我們回山時,上九代,比九代,藥老頭他們都出來了,我們跑了一場空。”

藍龍道:“你們沒有去武當山?”

申必虎道:“去過了,除了武當派自己,其他的都不見。”

神差遣:“那是全追來找森林抓了。”

地老鼠道:“不見得,我已聽到不少消息,藍叔也是魔頭們要找的!”

神差冷笑道:“那是為了鳳文卣和八九玄功心法了,叫他們來羅!”

藍龍道:“我得到兩寶的消息怎會傳得如此亡快?”

神差遣:“我和鬼使都知道了,別人當然也無不知之理,總之你得找個地方苦練才是,天天在路上奔走不是辦法。”

藍龍道:“這兩天我就想和二老共參玄妙,可是哪能安定下來?”

神差遣:“你說我和鬼使共參?”

藍龍點頭道:“晚輩豈肯使二老例外?”

神差搖頭道:“你別把我和鬼使看高了,咱們自己的功夫如不因師傳,想自己去參,那還不是對牛彈琴!”

生生道:“那過去二老為何要想爭奪?”

神差遣:“爭奪是忌妒,到手等於和尚拾髮梳,有啥用?”

生生噫聲道:“過去江湖上傳言你老毫不講理,其實你老是個口快心直的好人啊!”

神差哈哈笑道:“那要看在什麼人面前!現在我老人家是被你藍叔叔的道義鎮服了。”

地老鼠道:“鬼使前輩為何不見?”

藍龍道:“他去探消息去了,你們三人吃過後,一齊上進城去看看,如有什麼消息,趕快回來送信。”

生生道:“這銅陵城沒有什麼可探聽的了,我三人已摸得很清楚,不過聽說當塗城才是武林要人的齊集之地。”

神差急問道:“要人,什麼是武林要人?”

生生道:“與你老同輩或高一輩兩輩的人物不是武林要人是什麼?同時天下武林都疑猜森林狐八成已到西梁山,東梁山和峴山,丹陽湖,巢湖這一帶藏身,如他猜得不錯,當塗城即為消息來源的總站。”

神差急問藍龍道:“阿龍,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

藍龍道:“不要急,我仍舊要在這裡停幾天,現在你們到前艙去,勿打攪我。”

神差忙問道:“你已悟得什麼奧妙了?”

藍龍點頭道:“有了一點眉目了,原來這八九玄功不是想象神話的‘七十二變’,竟是道家武功的‘八九玄玄’,即玄妙中玄妙也!同時與鳳文卣上的玄妙有同工而異曲之巧,我已快練成鳳文卣上的全部,如此以來聯想,也許悟得更快。”

神差急向三小道:“這樣罷,老朽在前艙護法,你們就輪流負責飲食如何?”

三小同聲道:“這裡不行,船隻擁擠,人聲大吵!一旦有武林人物經過,哪容易被看出名堂。”

神差點頭道:“對的,那就等鬼使回來再移別處。”

三小與神差鑽出艙時,忽然看到一箇中年人向小船奔來,其神情似顯得急促,神差一見,急忙下船攔住道:“朋友,這條船是私人的。”

那人望望神差,急忙拱手道:“在下是銅官山獵戶,承人所託,有急事我一個娃藍的公子!”

神差沉聲道:“誰託你前來?”

中年人道:“是一個負重傷的老人!他仍在小的家裡!”

藍龍在後艙聽到說話,急急行出問道:“是個又矮又黑的老人?”

中年人急答道:“是的,他與一個青年在小的茅舍後相打,負了重傷,好在有個姑娘出面阻止,不然這老人非死不可!”

藍龍大急向神差遣:“我們快去,鬼老遇敵了!”

神差大吼一聲,一手起起中年人,喝過:“快帶我們去!”

中年被他提鴨子一般,提起就向銅官山奔去,藍龍和三小在後緊跟,不到半個時辰,中年人在神差手中大中道:“快放下我,前面山谷就是了!”

神差放下他,如虎入山林,吼聲撲進!瞬息之間,到了谷中,舉目一望,看到一座茅屋!回頭道:“阿龍,在這裡!”

藍龍急搶而出,到了屋前,只見一個婦人在門口發抖!

藍龍生怕嚇了她,忙和聲道:“大娘,屋中有個負傷的老人嘛?”

婦人面色慘白抖聲點頭道:“老人死了!”

藍龍聞言大驚,不顧一切,撲進屋中,觸目只見鬼使口中流血橫躺在地,他急上前蹲下,伸手一探!

這時神差和三小趕了進來,見情大驚,同聲問道:“怎麼樣?”

藍龍緩緩立起,只見他眼中流淚!戚然道:“斷氣一刻了,我已不能救他!”

神差暴跳吼叫道:“是誰下的手,我們要報仇!”

生生忽指地面道:“他寫有字!”

藍龍聞言急看,只見鬼使在地上劃了“仇淵殺我”四個很深的字!

神差問道:“是什麼字?”

藍龍恨聲道:“他是‘萬里洪濤’仇淵殺的,而且是遭了七煞音殺!”

神差猛的轉身,大叫道:“我找他去!”

藍龍喝道:“你不是他對手!”

神差聞聲立住道:“難道就算了?”

藍龍恨聲道:“我要親手殺他!”

神差遣:“那也要快點,他一定還在銅官山區。”

藍龍道:“你先把死者埋了,記著,連他的鎖魂鏈一起埋了,我去找塊碑來。”

費了不少時間,神差把鬼使埋在谷中高地上,再弄很多大石塊堆成一座墳台,藍龍在墳前立了一塊碑,上刻“異士鬼使之墓”!旁邊刻著,神差攜藍龍、生生、綿綿、申公虎同敬立!

大家在墳前跪下默禱一番之後,藍龍起身朗聲道:“鬼老,你的仇,晚輩誓非報不可,請安息罷。”

說完,急向三小子道:“你們展開搜查,一有發現!緊緊盯著,等我前來動手!”

神差遣:“我不動手,但我也可以分開查探呀!”

藍龍搖頭道:“小孩子不使仇淵注意,你不同,一旦被其發現,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三小去後,忽見那獵戶迎面而來,藍龍一見,急忙向他拱手道:“大叔,承你報信之德,小生無已酬勞,這裡有紋銀五十兩,請你收下!”

中年人急急道:“小的不敢收受許多銀子!”

藍龍道:“不要緊,死者在此,還望大叔照顧墳墓,並望大叔,於春秋二祭之期,燒點冥錢給他。”

中年人點頭道:“公子所託,小的記住就是。”

藍龍別了獵戶,立與神差展開搜查,及至一座林中,忽見三小迎上大叫道:“我們快奔回城!那仇淵進城去了。”

藍龍道:“你們如何知道?”

生生道:“我們遇到武勝婆的兒子‘大力士’伍十虎,他和他兩個妹妹曾看到一個青年,說他腰間掛著一把簫!”

藍龍回頭向神差遣:“那是七煞管!”

神差問三小道:“那伍十虎兄妹哪去了?”

綿綿道:“他們幫助我們追去了!”

藍龍揮手道:“他們三兄妹聯手也不是仇淵的對手,我們快追。”

進城已是上燈時候,剛到大街,忽見人群裡走出一個大漢向藍龍道:“大俠,那傢伙是在一號船上!”

藍龍一見是伍十虎,忙問道:“令妹她們呢?”

伍十虎道:“在江邊監視,在下特來會大俠。”

藍龍道:“請領路,那姓仇的武功極高,希望令兄殊不要出手!”

伍十虎領著向碼頭奔去,出了城,又見兩個少女來迎,藍龍認得是伍石英和伍石蓮姐妹,忙上前拱手道:“二位姑娘來了!”

伍石英道:“姓仇的剛開船,他竟連夜開行。”

神差急急道:“我們快追!”

大家上了小船,神差和伍十虎兩人一個划槳,一個把舵,全力向下江追去。

夜晚開船的不多,一路追趕,容易發現,可是前面竟無影子,藍龍催叫道:“再加勁!”

伍石英道:“大俠放心,我媽早僱船追去的。”

藍龍道:“那東西邪正不分,令堂此去十分危險!”

伍石蓮道:“我媽是遙遙尾隨而追,她老人家早已知道姓仇的不是東西。”

藍龍道:“姑娘看到他是一人還是另有三個女的?”

伍石英道:“除了他,就是一個大漢划船了,其他沒有看到什麼女的。”

藍龍道:“那他與水晶仙子分開了,有那水晶仙子同行,恐怕還不容易鬥他呢。”

小船行進似箭,估計已追出數十里水路,時已過了初更,但仍一無所見,這時伍氏兄妹已著急了。

當此之際,忽聽右面江岸響起幾個蒼老的聲音大叫道:“江中小船上可是藍少俠?”

伍十虎聽出聲音中有他的母親,不由大喜答道:“娘,我們到了!”

岸上又同聲叫道:“快靠岸,水裡有人偷襲。”

岸上人聲不少,伍十虎急向藍龍道:“大俠,我媽會到‘西塞翁’勞光和‘南疆子’餘宏了!”

藍龍吩咐道:“快靠岸,他們定知仇淵下落!”

小船靠岸了,確見岸上立著三個老人,藍龍搶先上岸拱手道:“諸老前輩,水中有什麼人暗襲?”

武勝婆嘆聲道:“那仇淵在前,他發現老身在後盯上,也許他疑為船中是藍大俠,所以他棄船下水,向老身採取暗襲!”

藍龍道:“好在他沒有明著向你老下手,但結果如何?”

武勝婆道:“老身一覺船向下沉,立即連船家救到岸上!恰好遇上勞、餘兩位在此經過。”

藍龍道:“那仇淵未追來?”

勞老人接道:“水中似露出一個人來,但他一見攻錯了人,接著又隱入水中去了。”

藍龍道:“他已知道我在追他就不好了,下去恐難追到!”

神差上岸大叫道:“追到天底下也得追,阿龍,他一定由下江上岸了,我們走!”

藍龍立向三老道:“諸位不可分開,晚輩先走一步了。”

武勝婆道:“藍大俠,這姓仇的背後人物你可知道?”

南疆子餘宏補充道:“你殺了他,恐怕要引來一大非常強敵!”

藍龍道:“晚輩知道,但也顧不得了,就算與孤獨神劍結下樑子也不能不殺他!”

西塞翁勞光接口道:“孤獨神劍是他舅父,同時此人的母親更不好惹,孤獨拐老更是厲害無比之人!同時還有孤獨神劍的女兒水晶仙子,聽說她的武功已超過乃父和乃姑!”

藍龍道:“仇淵無理殺死鬼使前輩,晚輩絕對要報仇,否則無以對死者。”

他說完揮手三小前進,自己向三老一拱手,立與神差隨後跟著奔出。

沿岸奔到天亮,神差一指前面道:“前面是蕪湖城了!”

藍龍道:“不進城了,在碼頭上找館子吃早餐!”

神差點頭道:“再沿江而下,不出五十里即為東梁山了。”

老少在蕪湖碼頭,找到食店,飽餐一頓之後,立即動身,乃至東梁山下,藍龍吩咐道:“我們停下休息!”

神差遣:“你們休息,我到山上去看看。”

藍龍道:“仇淵豈能在山上,去看什麼?”

神差遣:“我有一個老屬下住在這裡,看看他近日有何發現。”

藍龍點頭道:“注意,萬一遇上仇淵,火速發嘯通知,千萬不可單獨為敵。”

神差遣:“我知道,他能殺死小鬼,當然也能殺死我。”

他見藍龍和三小走進林中休息後,自己悄悄向山上登,但他不走山頂,偏左而行,那是靠江的一面,到了一處懸崖上,只見其大聲叫道:“蒲松,蒲松,在家嘛?”

他向崖下連喊數聲,但未聽到答應,沉吟了一會,自言道:“他不在洞中?”

懸崖突出,低頭可見江水,他心中懷疑,提功就朝崖下撲去。

當他剛剛降落一座石巖上,突然有件東西抵住他的背心,同時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低喝道:“洞中人被我殺了!”

神差己練到刀劍不入之境,但這時立覺穴道被點,而且連口都不能開,不由大驚,同時聽出那聲音就是萬里洪濤仇淵,這更使他冷了半截!

他背後確是仇淵,這時手持七煞管,面露詭詐的陰笑,他伸出左手,抓住神差向洞內一帶。

神差己失去抵抗力,任他擺佈,但知覺未失,眼也能看,被其帶進後,由他放在石壁靠著,坐也不能坐,全身如僵了一般。

仇淵忽又在他胸前點了兩下七煞管,仍陰笑道:“現在你可開口了,但你想運功就休想。”

神差覺得口已可開,立即吼聲道:“小子,你要殺就殺,替我報仇的人在山下。”

仇淵冷聲道:“想死還早,我要拿你換東西!”

神差喝道:“換什麼?”

仇淵道:“我不敵姓藍的,那只是他的神簫,現在少爺要拿你換簫!”

神差大怒,罵道:“他媽的,你作夢,老夫情願一死,決不讓藍龍上當!”

仇淵哼聲道:“老東西,你再出口叫罵,那就叫你受活罪!”

神差毫不在乎,仍罵道:“他媽的,老子死都不拍,還怕什麼,你他媽的下手罷!”

仇淵面色更陰沉,只見他舉管獰笑道:“我施出七煞功,叫你元神分裂,這種痛苦你是知道的,看你再罵不罵?”

神差一聽他分裂元神之功,霎時面色大變!

仇淵見他全身發抖,又是一聲獰笑道:“少爺說了必作,老東西,元神分裂後,那姓藍的換了你也救不活了!”

話一完,管起如風,一連點了神差十三下,只見神差慘叫一聲,全身汗如雨下,雙目突出,滿面立變黑色!

就在這時,忽見洞口門進一個少女嬌叱道:“表哥,你太殘忍了!”

來的竟是水晶仙子,只見她遙遙一指點向神差!

噗的一聲,神差死橫在地!

仇淵跳起道:“表妹,你為何殺死他?”

水晶仙子冷笑道:“你的元神分裂,比死還慘,與其叫他痛苦七日死亡,不如早叫其斷氣!現在你準備迎敵罷,想我幫助辦不到,你太心狠了!”

仇淵冷笑道:“我早就看出你的心事了,自從黃鶴樓你見了姓藍的,那種我從未見過的目光,你對他一見鍾情,能瞞我嘛?”

水晶仙子嬌叱道:“你胡說!”

仇淵冷笑道:“你照照你的臉,那是被我揭穿的表情啊!黛薇,你別做夢,舅舅早已把你許配我了,同時這幾天我已查出那姓藍的已有一個姓白的未婚妻,哈哈,你只有看到別人成雙成對了!”

水晶仙子氣得嬌叱道:“仇淵,如不看姑母之面,我現在就不饒你,你這毫無人性的東西!”她說完一跺腳,如風出洞而去。

藍龍和三小在山下休息一個時辰,尚未看到神差下山,心中已起不安,立即向三小道:“我們上山!”

他們剛剛走到半山,忽見上面立著一個人,藍龍一見,不由大怒,喝聲道:“仇淵,你敢露面!”

他探手取出神簫,提功撲出!

仇淵哈哈笑道:“姓藍的,在未動手之前,仇某人先告訴你一件事!”

藍龍撲到他前面一丈處立定,冷笑道:“先拿命來!”

仇淵陰笑道:“你如想和神差鬼使一樣,那就動手罷!”

藍龍聞言大驚,喝道:“神差怎麼樣?”

仇淵陰笑道:“我點了他七處重穴,半個時辰不解,他死得比鬼使更慘!”

藍龍大驚喝道:“你又殺死他了?”

仇淵搖頭偽笑道:“這個有用,仇某人不忍殺他,但你不想救他時,我們就打上半個時辰!”

藍龍叱道:“你有什麼陰謀?”

仇淵大笑道:“你手中的簫,可以換他的命,將簫擲過來,仇某人身上告訴你他在什麼地方。”

藍龍冷笑道:“原來你的目的就在此,姓仇的沒有神簫我也能殺你,好罷,簫在這裡,你來拿,但快告訴我神差在什麼地方!”

他舉手就待擲出神簫,但被地老鼠如飛擋住道:“藍叔且住,這人不是東西,他的話豈可深信?”

仇淵大笑道:“不信就動手!”

藍龍雖然懷疑,但他為了要救神差,不信也得信,回頭向三小道:“他拿了神簫,毫無用處,我們還是救人為上。”

他這一回,立即覺出生生不見了,不由大吃一驚,急急向綿綿問道:“你哥哥呢?”

綿綿向他遞個眼色,答道:“他在山下不肯上來!”

仇淵看出綿綿目光有名堂,立知有變,急催藍龍道:“姓藍的,交易不住了,那就動手罷,時間又過了不少啦!”

藍龍雖然看出綿綿的目光,但不知她的同意,這時被仇淵一逼,又待將簫擲出,但手剛動,忽聽生生在山上大叫道:“藍叔叔,不好了,神差已被姓仇的害死在洞中了!”

這一聲真把藍龍氣得全身發抖,恨聲道:“姓仇的你也太狠了,殺死神差還來施詐!現在你逃罷,如叫你離開這東梁山一步我就終身不出江湖!”

仇淵一見陰謀不成,猛的一撥身,哈哈笑道:“再見!”

藍龍豈能讓他脫身,大喝一聲,比他更快,就在空中截住,揮簫猛劈!

仇淵一見敵人比他更快,立知形勢不妙,橫管一擋!

簫管霎時發出兩種樂聲!同時二人一齊落地。

藍龍出手如風,第二簫隨著身落出,那已運出八成內勁!

仇淵已知脫身困難,似也橫了心,大喝一聲橫管力架!

不架還好,這一架,管與神簫一接,陡然發出咔嚓之聲!

七煞管被神簫削去一半!同時那仇淵七竅流血,慘叫震出數丈!

藍龍也是狠了心,他不管敵人痛得在地上打滾,又如風追上,簫出如電!

突然一道紅影閃出,竟在藍龍簫下把仇淵救出,同時有個嬌聲叫道:“閣下夠了!”

藍龍收簫一看,發現兩丈外立著水晶仙子!不由怒聲道:“姑娘此舉何意?”

水晶仙子道:“他是我表兄!”

藍龍道:“姑娘也是是非不明之人嘛,仇淵應該抵命!”

水晶仙子道:“閣下難道叫我袖手旁觀?”

藍龍冷笑道:“姑娘已袖手旁觀兩次了!鬼使與神差之死,姑娘不袖手,這兩條命豈不也可救出?”

水晶仙子道:“鬼使是我救離管下的,神差是我來遲一步!”

藍龍怒聲道:“鬼使已不可救而救,他已死了!姑娘明知仇淵仍然繼續行兇,事前就應加防阻,現在神差又死在他的兇殺之下,姑娘恐亦難圓其說了!”

水晶仙子道:“現在我表兄已離死不遠,閣下亦可放手了!”

藍龍搖頭道:“他如死不了,日後為害更大,姑娘決心要救,那也是情理中事,不過在下只有與姑娘分個高下了。”

水晶仙子一看藍龍目射煞氣,竟也心中一寒,她把仇淵放躺於地,嘆聲道:“閣下已毀了他七煞寶管,同時他又負了嚴重內傷,現在硬要作到絕地,那也未免太過分了。”

藍龍大喝道:“他過分在先,姑娘保證他日後不再為惡?”

水晶仙子道:“閣下如能讓步,我把他送回去,請家父與家姑好好管束他就是了!”

藍龍冷笑道:“令尊令姑的為人,在下早有耳聞,仇淵如不是放縱所致,哪焉能養成他這種毫無人性的行動!”

水晶仙子面色一變,冷聲道:“閣下竟連我的大人也出言不遜了。”

藍龍道:“姑娘可知遼東十七義是在誰人手下死亡?令大人如有一點正義之心,這仇淵又何必要與別人動手,縱下然也得禁閉終身才是,令大人的聲譽,早已為武林不齒了,並非在下有意輕視。”

水晶仙子語塞,忽然抱起仇淵,猛向林中撲進!

藍龍不追,立即盤膝打坐,雙手捧簫,頓發奇音!

簫聲一起,音澈全山,只見狂風立起,塵沙飛騰,這把三小嚇得失聲大叫。

山林如遭海浪倒卷,呼號之聲,又如萬馬奔騰!聲勢之猛,前所未聞!

一曲未終,藍龍陡然而停,只見他冷笑道:“你抱個屍體回去罷。”

音停風靜,全山又恢復原來的冷清,這時三小都奔到藍龍身旁,同聲向他問道:“藍龍叔,這是什麼曲子?竟有如此威力!”

藍龍道:“這是伏魔曲中攻殺之聲!”

生生道:“仇淵活不了!”

藍龍到:“他雖負傷,心中仍明,但因其邪念仍存之故,聞之元神必滅!”

生生道:“水晶仙子不會來找你?”

藍龍道:“那不管她,你們快把神差埋了,照我的樣,刻碑立石,日後我還要來祭奠!”

申公虎問道:“藍龍叔你不去看看?”

藍龍嘆聲道:“神差鬼使兩人,回頭向善不多時,現在雙雙死亡,我心中非常難過,不看也罷,看了更加難過,你們去埋了罷。”

三小忙了一個時辰回來,生生向藍龍道:“我們聽完了,就把他埋在洞中。”

藍龍道:“現在我們先到當塗城一趟,如我料得不錯,不出幾天,必有兩大強敵前來找我。”

生生道:“藍叔說是仇淵的長輩?”

藍龍點頭道:“是的,我們能避則避,萬一遇上,你們只可旁觀,千萬不可出手助我。”

綿綿道:“我去找上九代前來如何?”

藍龍道:“老人家的去處,你們無法找到的,不去也罷,留下你們我另有用處,我要你們探察消息。”

申公虎道:“探白姑姑的消息?”

藍龍搖頭道:“現在我有強敵,白姑姑不在我身邊還好,有她們在身邊,我反礙手礙腳。”

生生道:“我建議藍叔就在這山中多住幾天,好好把八九玄功下番苦功,一旦真遇上強敵也可拼他到底。”

藍龍道:“仇淵是死在此地,孤獨神劍和孤獨拐老仇母豈有不找到這裡來的?”

申公虎道:“就因為你在這裡殺了仇淵之故才能在此最好,這是一種出人意外的策略,獨有這地方他們不會來!”

藍龍道:“孤獨神劍認為我怕他而逃走?”

生生道:“正是這個意思,他們目空一切,認為天下無敵,他會想到你還敢在此不動嘛?”

藍龍聞言有理,點頭道:“那你們分出兩人去採辦吃的,最少準備十天份,買來之後,再也不許一個向外行動。”

生生道:“先找到住處再說,我們不能住在露天裡。”

藍龍道:“臨江一面必有巖洞,大家出動找找看。”

申公虎道:“你們找,我到山下農家採購東西。”

藍龍道:“當心敵人向農家打聽消息!”

申公虎道:“凡是藍叔的強敵,他們都不會向別人打聽消息的,打聽消息只是一種普通武林的行為。”

藍龍笑道:“小虎子的經驗確是比藍叔高明,好罷,你的身上有銀子沒有。”

申公虎道:“跑江湖能不帶著百兒八十的,放心,吃半個月不愁缺銀子用。”

小虎子去後,綿綿和生生奔到江面懸岸,結果在神差死去的右面找到一個古洞,二人把藍龍請去一看,發現洞內並有石室,不由驚奇道:“這是多少年未經武林人住過的秘洞啊!”

生生道:“東西梁山本來就是武林人隱居之處,由來名山多古洞,此處俯察可以看到江面動靜,上又不及山頂之半,這正是藍叔極佳的練功之處。”

藍龍道:“好,如無敵人前來,我決心在此住上十天半月。”

綿綿道:“我和生生替你在洞口守關,如有動靜,我們一定很快察覺,你就安心練功罷。”

藍龍點頭道:“飲食只要中午一頓就行,其他的時間你們都不必打攪我。”

這時申公虎已奔到離山半里的農村裡,小孩子說話方便,農戶們也不起疑,只要有錢,樣樣都買到。

申公虎人很精靈,他不但買了十幾只雞,而且在農家作熟了,同時又作了二十幾個大餅,滿滿的裝了一大袋上山。

他剛剛踏上回山的小道,忽見道旁林中走出兩個中年人物向他喚住道:“小子!過來!”

申公虎一見就能識出他們是兩個武林人,忖道:“這兩個半老頭是何來路?”靈機一動,裝出鄉下孩子的畏縮之情,慢慢走近,問道:“二位大叔,什麼事?”

其中一箇中年人問道:“你是本地人?”

申公虎有個長處,他能到哪裡就能說出哪個地方人的口音,他剛在農村有了模仿,立即以當地口音答道:“是的,我家住在林那面。”

那中年人又向道:“小子,你可知道這山上出了事情?”

申公虎道:“我從來不敢到山上去,不知出了什麼事?”

另一中年人喝聲道:“山上死了人也不知道?”

申公虎故意裝作嚇得向後退,連聲道:“大叔,我真的不知道。”

起先那中年人和聲道:“小子,不要怕,你們這附近,近來見到什麼生人沒有?”

申公虎道:“這個看到了,就是今天,有一個公子帶著三個與我大小差不多的小孩,中午曾在鄰居家裡買吃的,過後他們搭船走了,船還是我叔叔的!聽說要三天才能讓我叔叔回來,起先我叔叔不肯去,後來那公子出了五十兩銀子。”

那中年人回顧向同伴道:“姓藍的確已不在此地了,主母料錯了。”

另外那中年人冷笑道:“他逃不了,我們奔來石磯追查!不怕他飛上天去。”

二人不再查問申公虎,立即向江邊揚長而去。

申公虎聽出口氣,忖道:“好傢伙,敵人居然不放過此地,馬上就有爪牙來查!”

他不放心,生怕兩個中年人忽然回頭,立即穿林而過,繞道上山。

但事出意外,申公虎快到崖上時,忽然耳聽一聲佛號響起,同時有蒼老的口音宏亮叫道:“小施主,才來呀!”

申公虎聞聲大驚,猛抬頭,陡見一個和尚坐在崖頂,他一見冷了半截,暗暗叫苦,忖道:“我的天,違佛魔僧!”

老僧向他哈哈笑道:“小施主,剛在山下好計策,居然把兩個蠢材給打發走了!”

申公虎故裝不識,急急道:“大師說什麼?”

老僧大笑道:“小施主,不要裝作了,貧僧不會難為你的,快到崖洞中把姓藍名龍的施主請出來!”

申公虎立知難以分說,急忙大喝道:“什麼藍的白的,我不懂!”

他這一聲大喝,存心使洞中藍龍聽到,有意叫他知警快逃!

可是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但藍龍卻把生生和綿綿竟帶了上來!

申公虎一見大驚,跳叫道:“藍叔,你為何還上來?”

藍龍向他擺手道:“站開點,我已知道他來了!”

老僧緩緩起身,合十道:“藍施主,久違了!”

藍龍道:“惡僧,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和尚聞言一怔,合十道:“藍施主,貧僧當然知道施主乃是武林青年高手,同時也是得到鳳文卣與八九玄功之人。”

藍龍冷笑道:“十幾年前,你惡僧去過盤古洞,且與二天妖道、森林狐,聯手逼死一個姓藍的大俠,這件事你不會忘記吧?”

魔僧聞言大笑道:“聽施主的口氣,莫非就是那姓藍的後代?”

藍龍大怒道:“惡僧,算你猜對了,今天我們勢不兩立!”

魔僧大笑道:“施主,相信你還只練成鳳文卣上一部分功夫,要想與佛爺分生死,那還得練成八九玄功!”

藍龍探出神簫,冷笑道:“聽說你惡僧已練成第二元神,如過自認已成不死之身,那就聽我一曲如何?”

魔僧見他手中持著一支古簫,立即起了疑心,問道:“施主想用音殺不成?”

藍龍冷笑道:“凡是煉成第二元神的高手,豈能畏懼音殺?”

魔僧大笑道:“施主既然知道,那又何必獻醜?”

藍龍道:“也許在下音殺與眾不同?”

魔僧陰聲道:“貧僧本不欲多費時間,既然施主要顯道行,那也姑聽施主一曲也罷,施主有何高明,現就施出來罷。”

他說完又盤膝而坐!

藍龍向三小道:“你們立在我背後,大師乃世之高人,你們不可出聲,免攪大師清靜。”

三小立在他的背後之際,他也就坐下!起初,他只是橫簫於膝,似在提足全身內功,未幾,只見他緩緩豎於唇!

簫聲初起,他已將雙目微閉,漸漸的,簫聲逐次加強,霎時之後,即如萬馬奔騰!

三小眼睜睜的注視魔僧,起先,魔僧似毫不在乎,直至簫聲加強之後,突見魔僧兇目大睜,似有向藍龍猛撲之勢,可是他雙腿如被釘在石上一般,除了兇相暴怒之外,他怎麼也跳不起來!

簫聲一陣比一陣增強,這時巳如萬雷齊響,諸神自天而降,只見魔僧滿頭大汗,喘氣如牛,雙目愈突愈大,半個時辰之後,他已七竅流血,似已痛苦至極!

也許藍龍的功力尚未到達殺死魔僧之境,突然只見魔僧狂吼一聲,全身騰起,嚎叫著向山下衝出。

藍龍似知魔僧走了,他漸漸把簫拿開,接著他就靜坐入定。

這時生生輕聲向綿綿和申公虎道:“藍叔運功過甚,我們小心提防!”

申公虎道:“這怎麼辦,還有強敵曾派人來查啊!”

生生道:“誰?”

申公虎道:“猜想是仇淵那方面的人物!”

綿綿道:“希望這時沒有人來,否則我們只有拼命了。”

話未收了,突見山頂上一連撲下五個大漢,他們一到,立有一個搶出喝道:“就是那坐著吹簫的!”

生生立即拔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搶出大漢叱道:“小子,大爺尚未問你,你倒先問了!”

申公虎搶到藍龍前面冷笑道:“諸位不可進前,否則對你不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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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0: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靈丹妙藥

那大漢吼聲道:“小子,不要惹火老子,不然要你們的命,快說,那打坐的是誰?”

申公虎冷笑道:“你們又是誰?”

大漢道:“老子由水晶島來的!打坐的可是姓藍?”

生生接口道:“胡說,我們是什麼人要你管,我說你們都姓黑呢!”

後出來的大漢忽然道:“金老五,你真是多問什麼,你不見那打坐的傢伙膝上有支簫,他剛才一定與強敵打鬥消耗功力過巨之故,這時在打坐未復元!”

所謂金老五的聞言大喜道:“這是天賜我們立大功了,我們大家上,攪他走火入魔,豈不是輕易得手,島主一見,我們都可升為護島力士!”

其他四人同聲應道:“對,大家上!”

生生和申公虎一見,二人首先拔兵器發動,同時叱喝而上!

眾大漢不料兩小孩竟敢出手,那金老五揮手喝道:“金七,把他們全部帶走!”

五個大漢一齊上,但與生生和申公虎接觸時,立知兩小功力極高,他們大吃一驚,甚至一對一都接不住,被迫過不了關,只好五人聯手圍攻!

綿綿不敢動,她只緊緊守住藍龍,生怕有人為害他的坐功。

五個大漢的武功,居然都有江湖高手之力,生生全力出手,尚難佔處上風,他大叫一聲道:“小虎,全力,他有兩下!”

申公虎大叫道:“綿綿快上,當心夜長夢多!”

五大漢一聽他出言老練,也同聲喝道:“活的無望,下手!”

喊是這樣喊,其實他們功力何曾留一分,開始的招式已不似捉活的了。

兩小也非常吃力,他們已猜出這批大漢必然孤獨神劍的家奴,所謂水晶島,那不是孤獨神劍的隱居之地是什麼,而水晶仙子即以該島為名。

兩小足足打了半個時辰,這刻已是氣喘力促了!如再打下去,那真不堪設想,綿綿已看得非常清楚,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又不敢離開藍龍!

申公虎這時已發出悲聲來了,喘叫道:“綿綿我們不行了,你再不上,我們會垮啊!”

那金老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知活不成了,那就滾開!”

綿綿接口急叫道:“小虎,我不敢離開藍叔啊!苦撐下去!”

忽然間,猛見藍龍揮手擲出神簫,簫上帶出奇異之聲,簫飛如龍聲如龍吟,一霎時,五大漢齊聲慘叫倒地!

兩小一見,不禁驚叫不已,呆呆的立在當地!

簫飛仍舊,惟音響立變,接著戛然一聲而止,神簫又到藍龍手中去了!

三小陡然歡叫道:“藍龍叔醒來了!”

他們一齊蹲在藍龍面前,只見藍龍微笑道:“謝謝你們保護了!”

生生道:“復元了?”

藍龍道:“復元了,但我已失去雙腿!”

三小聞言大驚道:“雙腿走火入魔了?”

藍龍道:“走火入魔是整個而言,我只是雙腿氣血閉塞,日後還可煉復,但不知何時才能煉復罷了!”

生生大急道:“那你不能走路了?”

藍龍點頭道:“是的,你們哪個下山去,請兩個農家抬乘轎來,否則我只有倒起行了。”

申公虎急忙道:“藍叔不要急,我們三人有辦法!”

藍龍笑道:“要你們交換背行!那不可,你們個子太小,背得起是無問題,十個藍叔你們也背得起,但如野狗背鵝,豈能方便!”

生生笑道:“藍叔會錯意了,我們三個練會不少手藝,其中一樣是編藤兜!我們替你作乘非常美觀的藤椅,只要兩根竹槓,那比四川人的滑桿還好坐,這樣我和小虎就可抬了,走起來還可施展輕功呢!”

藍龍激動道:“你們對藍叔太好了!”

生生道:“自己人嘛,抬起又不累,那還好玩哩,藍龍叔,今後就這樣,直到你復元雙腿為止,也許武林會把我們傳為美談呢!”

藍龍點頭道:“你們先把藤兜作好再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說!”

綿綿道:“藍叔,是剛才打鬥攪了你?”

藍龍搖頭道:“不,是我殺敵心切,不應施出十二成全功吹簫,這反而誤了事,不但敵人不死,反而使自己雙腿殘廢。”

申公虎道:“那違佛魔僧不會死呀,我們見他七竅流血呢!”

藍龍道:“我如以漸進的攻勢去對付他,也許他活不成,現在他逃出手掌了,不過我已殺滅其第二元神,今後他只有鬼使那等功力了。”

三小聞言高興叫道:“那就容易除他了!”

藍龍道:“第二元神不似本命元神,消滅後,他仍可再練成!”

生生道:“藍叔,你還是在此山中住幾天再去罷!”

藍龍笑道:“與違佛魔僧一戰,我雖錯運全功,但是得失參半,剛才之戰,我已如靜思半年了。”

“你已悟澈八九玄功了!”三小同聲歡叫!

藍龍道:“悟澈是一回事,距完成仍遠,但比上此山時又當別論了!”

三小大喜道:“你要我們還作什麼?”

藍龍嗯聲道:“是了,你們作的手工,能否如袋子那樣,我是說,裝得細小的動物!”

申公虎道:“當然能作,不過是細小罷,裝什麼?”

藍龍道:“那要很多啊!可惜攜帶不便?”

生生道:“掛在你坐的藤兜四周不行嘛?”

藍龍笑道:“在路上可以,落店呢?”

綿綿道:“今後不落店,吃的喝的,我們都買來給你吃,到晚上我們住野外,將來找到白姑姑和馬叔他們時,人手多了,我們就打帳幕!”

藍龍笑道:“你想到的很適合我,好,那就這樣辦!你們先作十隻藤袋!”

生生道:“你得說出作什麼用啊!”

藍龍道:“拿來裝一半裝活的動物,一半裝死的東西!”

綿綿道:“活的是什麼動物?”

藍龍道:“蜂、小蛇等等,只要是咬人的,有毒的都可以,死的如碎石、樹葉、釘、刺等等,愈小愈好!”

生生驚叫道:“作暗器!”

藍龍道:“在我施出八九玄功中的初九段功夫時,這些東西都變成有靈性的法寶,而且一能變千,千能變萬!”

三小聞言大驚道:“八九玄功初九段就有如此厲害!”

藍龍道:“對付煉成第二元神以上的高手沒有用處,此外我能不要離開轎子動手了,哪怕千軍萬馬也近不了我們身邊,同時你們還要找來百零八根細竹杆,長五寸,大不能大於小指,根根要一樣。”

綿綿道:“這又作何用?”

藍龍道:“這是鳳文卣上的功夫,拿來佈陣用,一旦有事,事先你們把竹杆插於我們轎子的四周,範圍以三丈以內,兩丈以外可以,隨便插,只要插進地裡就可以。”

三小聞言大喜道:“這多好玩啊!”

藍龍道:“好了,你們去準備齊全罷!”

生生道:“蜂兒怎好關進藤袋,同時我們也不好捉呀!”

藍龍道:“你們只收集死的東西,活的我自己可以召來!有了藤袋,袋裡就有東西進去。”

三小懷著滿腔神秘的心情,大家高興而去,但申公虎走出又回頭道:“藍叔,你背後袋中有吃的,你先吃,我們要作完工再回來吃。”

他們去後,藍龍面帶微笑,他試著想站起來,開始爬到一株樹,接著扶樹撐起,結果試出還可立住,但就不能開步。

能立已使他高興極了,自言道:“八九玄功練成,我就可復元了。”

他又坐了下來,只見他右手一伸,掌朝食袋輕輕一招,食袋即騰空飛到他的手裡!

吃完一隻雞,喝了半袋水,看看天色,估計已到未末,這時三小仍未回來,他就在樹下盤膝靜坐,但不敢入定。

地面上橫著五條死屍,看來有點噁心,藍龍眉頭一皺,他伸出左掌,照定側面五丈之處,虛空一按!

沒有一絲響聲,陡覺地面搖擺一陣,突然間,只見他所按之處深陷一洞,大有五尺方圓,深卻超過一丈!

緊接著,藍龍右手又起,他向五屍體作了一個古怪的手勢,說也嚇人,猛見五屍體全部豎起,而且一個個如殭屍一般,雙腿齊跳,爭先恐後,盡朝洞中跳落。

看來真點邪門,說來誰能相信,藍龍的道行愈來愈玄了。

他看著五屍跳落洞中後,似亦覺出自己有了某種成就,只見他長長的噓口氣,喃喃自語道:“武功了上層,原為源出一體,所謂‘萬法歸宗’誠不欺我耳!”

他言罷雙手一分,同時劃了一個圓圈,突然間,地面的沙石泥土,無風自動,有規律的起了一個旋渦,如吸泉一般,翻翻滾滾,盡朝洞中吸去,霎時之間洞已填平!

天黑時,三小回來了,只見申公虎和生生抬了一乘藤轎,藤兜兩側掛著十個藤袋,一切手工都非常工整,藍龍一見,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們真有這分巧妙的手工,作得太好了!”

綿綿道:“藍叔,我扶你坐坐看,如坐著不舒適,我們再修理!”

藍龍笑道:“一定很好,快點吃飯,我們可以趕路了!”

生生道:“那又何必坐下來吃,我們抬你,邊走邊吃!”

藍龍笑道:“你們愛護藍叔,藍叔自會報答你們,現在藍叔的玩意多得很,今後慢慢教會你們。”

三小大叫道:“法術!”

藍龍道:“世上沒有法術,一切都是源出武功,如沒有武功作後盾,那就是空洞的幻術了,幻術是假的,那不是實用,我教給你們的,那就是功夫,如果你們沒有很好的內功,那就會了也不中用!”

三小點頭道:“上九代也是這樣說,他說武功分為有形與無形,上乘無形武功,不識者卻認為法術,法術與幻術完全不同。”

藍龍點頭道:“對了,法者理也,術者用也,幻者虛也,雖亦稱術,但非實用。”

三小把他扶進藤兜,他覺出可躺可坐,滿意極了!

綿綿將食袋掛在轎後,生生和申公虎立即抬起!同聲笑道:“藍叔你輕飄飄的,是提了功嘛?”

藍龍笑道:“沒有,那是你們的功力深厚所致!”

生生道:“這樣抬十天不放也不累啊,運起輕功,同樣一天走他幾百裡!”

藍龍道:“如遇強敵,你們不要慌,現在藍叔取勝不敢說,防守足有餘裕了,一見敵人,你們就把轎子放下,火速佈置竹杆,此後你們不用管了!只在轎邊立著看就行了。”

三小同聲道:“敵人的功力打不進?”

藍龍笑道:“不但打不進,他想看見我們都不可能,但我們可以看見他們的驚嚇醜相。”

綿綿在前引路,不久出了東梁山區,沿著江岸,仍向當塗城前進。

天亮後,前途已能看到當塗城了,三小照原來計劃,他們真的不入城,情願多走路繞著城前行,但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們仍停下來,因為有的是飲食,他們就在路上吃,吃完了又起程。

過了當塗城,綿綿叫道:“前面是採石磯了,藍叔作何決定,仍沿岸走還是過河?”

藍龍道:“我想到採石磯上去觀賞一番,不知能否抬上?”

申公虎道:“人家能去的地方,你都能去,不過你不要怕別人看了驚奇!”

藍龍笑道:“這有什麼可羞的,誰見了都不要緊。”

三小同聲道:“藍叔,這是遊人最多之地,我們當心敵人!”

藍龍道:“不要緊,向採石磯抬去罷!”

綿綿道:“採石磯下有座採石磯鎮,江中還有江心洲,洲可不小,還有幾千居民!”

藍龍道:“我們游完採石磯後,有船可渡就過江,如果不方便,那就轉向奔天目山!”

生生道:“那要向右斜著走回頭路了,天目山是與銅官山平行的,藍叔想去西湖?”

藍龍點頭道:“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管繞留或回頭,這樣既可使強敵摸不清我們的去向,又可查探森林狐的去向。”

快到採石鎮時,藍龍忽然叫道:“快把轎子抬進右面林中去!”

三小同聲問道:“什麼事?”

藍龍道:“穿林而過,兩裡外有場大打鬥!”

三小聞言,急急轉向,如飛抬去,過了樹林,可聽轟轟的響聲傳來!

藍龍忽又噫聲道:“這又不似兵刃之聲,也不是拳掌之聲,這是什麼聲音?”

生生道:“人聲譁然,起自小山那面,似有不少觀斗的人!”

藍龍道:“如我聽得不錯,打鬥的只有兩人,但是場非常古怪的拼命,觀眾足有百多武林人,聽笑聲,其中竟有不少一流高手!”

三小抬著藤轎翻上小山,舉目一看,只見山下一處草坪上,很清晰的圍著百餘個武林人物,中間留出十幾丈的空間,只見有兩個魁梧異常的大漢,居然是倒立打鬥,兩手代腳,竟以兩腳代手相搏,有招有式,動作與手無異,而兩手代腳的步法,簡直比腳更快,真是罕見罕聞!

三小一見,莫不輕聲驚叫道:“這是什麼武功?”藍龍也覺稀奇無比,點頭道:“看他們以腳代手的功力,竟是高深絕倫,假使神差與鬼使還活著,相信他們還打不過這兩個怪人!”

生生嚇聲道:“藍叔沒有看錯?”

藍龍道:“不僅沒有看錯,同時覺出這兩個怪人的招式本來就是用手的,但他們為什麼要倒豎相鬥,難道他們學的是逆流內功?”

綿綿噫聲道:“旁觀的都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啊!”

藍龍道:“我連一個也不認識,他們似有十幾批!”

綿綿向生生和申公虎道:“你們看,正面有洞庭八劍,揚子十友,天目四雄,南面有羅浮大俠兄弟十一人,天南二十四俠,北面有圖門派十幾人,長白派十幾人,只有背朝我這面看不出面目,還有些一個兩個的卻不認識。”

申公虎道:“我們所認得的都是白道人物,他們竟全在這裡看熱鬧!”

藍龍忽然回頭道:“什麼人藏在後面!”

三小聞言,同時扭頭後望,恰好聽到兩個老人朗聲道:“龍兒功力突飛猛進了!”

聲音一落,詎料身後林中行出了劍帝和刀皇!

藍龍一見,拱手道:“二老請恕龍兒雙腿不便!無法起身見禮!”

劍帝聞言大驚道:“龍兒,你怎麼了?”

刀皇竟搶先撲出道:“負傷了!”

藍龍看到兩老如此關懷,激動道:“龍兒是因打鬥運功過度,雙腿變成半走火!”

劍帝噫聲道:“你遇上誰?”

藍龍從鬼使神差之死說起,最後說到與違佛魔僧對敵的一段經過,詳詳細細的稟明後,接著苦笑道:“這種罪,恐怕要受很長的時間哩!”

刀皇問道:“你的醫理已超過藥星子,難道你不能救自己雙腿?”

藍龍道:“治是能治,但龍兒不願這樣作!”

劍帝道:“那是為何?”

藍龍道:“仗藥力打通雙腿,到日後雙腿的功力就無法與全身配合了,龍兒決心等八九玄功煉成,那時雙腿自然復元!”

兩老聞言,立即改顏笑道:“可見你對八九玄功已全部悟澈了!”

藍龍點頭道:“初九段已能運用!”

劍帝道:“鳳兒被我吩咐回家去了,她有馬仲等作伴,我叫他們好好練功一段時間,你可放心、”

藍龍籲口氣道:“難怪找不到她們,這就好了,我可放手幹了!”

刀皇笑道:“你就靠這三個孩子抬著走?”

藍龍道:“二老可知他們來歷?”

兩個老人含笑點頭道:“我們已幸遇上九代,他老人家對你別具青眼,同時對於你們行動,似亦非常清楚。”

藍龍笑道:“老頭子們什麼都好,就是古古怪怪,使人不可捉摸!”

兩老點點頭,但笑而不言,一會兒,刀皇問道:“龍兒,你對山下那兩個古怪大漢的打鬥,不知有何感想?”

藍龍道:“他們的來歷不明,但可看出他們的功力非常高!”

劍帝道:“高到什麼程度?”

藍龍道:“與鬼使神差的差不多,二老知道他們的來歷?”

刀皇笑道:“知道就不問你了,再說說,他們因何要倒豎打鬥?”

藍龍道:“龍兒已觀察不少時間了,現在確定他們是練了一部非常高的武功心法,而且把這心法練倒了,心法一倒,內功順序跟著倒,內功倒,武功也就跟著倒,他們不與別人打鬥則矣,一旦接觸,其身不由主,所以成這種古怪的打鬥!”

兩老互視一眼,同聲笑道:“龍兒已趕上上九代了!”

藍龍驚問道:“上九代見過這兩人?”

劍帝道:“是的,這兩人已不是這時才接觸,他們已拼了九次了,這是第十次啦!”

藍龍驚問道:“上九代看出這兩人的武功了!”

刀皇道:“他們武功,據上九代說,竟是一種佛門上乘武功,現在還不敢確定是佛門哪部神功,這兩人的武功是一樣,奇在一人所教,而又互不認識,上九代正在查察這教授之人的用心何在,同時也要查出這人的來歷。”

藍龍道:“那為何不捉住這兩人盤問?”

劍帝道:“這兩人的聲音已被授藝之人廢了,同時他們不識字。”

藍龍驚奇道:“這就有名堂了,授藝人為何要這樣作呢?”

刀皇道:“這是非常不解的神秘!”

藍龍道:“誰與這兩人說過話,否則怎知他們是啞巴呢?”

刀皇道:“就是我和你岳父設計查出的,直接問他可就麻煩,因為他們逢人即敵視,要捉他,據上九代說,那是很困難,他們的武功能使他們防身有餘!”

生生道:“捉他不住?”

劍帝道:“上九代說過,他老人家可以殺死他們,但捉不住他們。”

藍龍大驚道:“那這授藝人不是更厲害!”

刀皇道:“上九代就是擔心這個神秘人物,據他老人家說,也許此人就是孤獨神劍!”

藍龍搖頭道:“絕對不是,龍兒忽有所悟,二老當心,這人就是森林狐!”

兩老人大驚道:“是森林狐!他已練成無邊心法!”

藍龍道:“他也許尚未練!”

劍帝愕然道:“這是什麼解釋?”

藍龍道:“森林狐生性多疑,他雖得到了無邊心法,但他自己不敢放手練,那就是疑心驅使怕他練錯!”

刀皇驚叫道:“他把這兩人作試驗!”

藍龍道:“只要這兩人的武功確定是佛門最高心法的話,那就不錯了!”

到帝鄭重道:“現在證明這兩人練錯了!”

藍龍道:“是的,所以森林狐事先把他弄成啞巴,這是怕一旦控制這兩人不住,最低也不讓他們在外洩漏秘密!”

兩老見他說得如同目見,但又完全合情合理,不禁同聲道:“龍兒確是聰明,這番見解,我們宜火速告訴上九代!”

藍龍道:“二老暫且勿走,等龍兒收伏這兩個大漢再說,只要他們的聲管不是完全被毀,龍兒還可以救治他們!”

二老驚問道:“你能收伏他們?”

藍龍道:“試試看罷!”

說完,他立向三小道:“抬轎下山,直到鬥場!”

兩老見三小立即抬起,飛快下山而去,刀皇向劍帝笑道:“你這女婿是選對了,不知他有什麼鬼名堂施出來!”

劍帝笑道:“龍兒也是一個怪物!”

說話之間,只見藍龍已到鬥場,同時看到三小各自拿了一把竹棍,竟在草地上一根根插好!

刀皇一見,噫聲道:“那在作什麼?”

劍帝道:“大概是在佈置什麼陣法!”

三小插完百零八根五寸長的竹棍後,這時又靜靜的立在藍龍轎旁,這種動作,竟使四外圍觀之人莫明其妙,但看得十分驚疑!

藍龍忽又一揮手,似叫三小把轎子移到竹陣之外!及至三小抬退後,耳聽他朗聲大笑道:“兩位雙腿英雄!你們這種打法太不雅觀了,不但不好看,而且如同兒戲,同時又打不出勝負,這不是使人看笑話!”

他的聲音一停,突見兩個怪大漢猛的翻的過來了,愕愕然舉目四望!

藍龍一見,又是一聲哈哈大笑道:“看這邊,批評兩位的是在下。”

兩個巨漢聞聲一看,發現五丈之外停了一乘藤轎,轎中坐著一個美少年,轎旁還立著三個男女小孩!

可惜他們不能說,否則要大吼喝問了!但這時兩大漢卻怒目而視,顯出氣惱異常,且有撲出之勢!

藍龍向他們招手道:“來,來,來,假使你們自認無人能敵的話,何不向我下手,我仍舊在此坐著,哪一個先把我打出轎去,那就算他是真正英雄!”

兩大漢口雖不言,但耳卻能聽,他們不約而同,猛又倒轉身體,雙手代腳,行走如飛,風一般向藍龍撲去。

說也不信,只見兩大漢剛剛進入竹陣,他們就亂跳亂轉,不但不向藍龍撲去,居然包圍著藍龍的藤轎打圈圈!

這情形確是奧妙不解,四周旁觀的上百武林人一見,莫不發出驚奇之聲!

劍帝一見,笑向刀皇道:“龍兒布的是什麼陣?看來毫不稀奇,結果竟有如此奇妙!”

刀皇道:“大概又是鳳文卣上的玄妙了!”

說話之間,忽見藍龍在轎旁一隻藤袋裡,抓出兩條細如筷子的花蛇來!劍市噫聲叫道:“他搗什麼鬼,還會耍蛇?”

刀皇笑道:“轎旁掛的藤袋還多著哩,裡面定是一些古古怪怪的玩意兒。”

藍龍已舉手一揮,兩條小蛇無翼而飛,旁觀者清,只見兩條蛇各撲一個大漢,其他地方不落,單單落在兩大漢的下額上,一頭是倒的,那正好盤住一條蛇!

兩大漢一見飛落一條小毒蛇,居然嚇得環眼大睜,面色發青,然而他們雙手不動能用!口又不能叫!確見他們急得汗如雨點!

藍龍一見哈哈笑道:“現在你們不能看見我,但我又可以看見兩位!告訴二位,憑你們那點武功還差得遠,不要說把我打出轎去,現在連我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

他說完一頓,又哈哈笑道:“你們如再不服,那就對不起,我的寶蛇可就要鑽進你們的鼻孔之內了,雖不能咬死你們,但蛇兒鑽進去就永遠也不能出來!”

兩大漢越聽越害怕,這時連動也不敢動了,甚至還不敢把雙腿放下來!

藍龍又叫道:“你們服不服,如果服了,你們就爬下,點點頭,我就把陣勢撤除,蛇兒收回,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面,服了就得跟隨我一輩子,我要你們充當轎伕,不服者我就下手了!”

兩大漢聞言,真是如逢大赦!急忙把雙腿放下!爬地連連點頭!

藍龍看出他們面顯誠意,於是將於一招,收回兩條小蛇,接著吩咐三小道:“你們收陣!”

三小將竹杆—一收回後,兩大漢突覺眼前大放光明,原來他們陷陣之時竟是如入五里霧中呢。

藍龍向他們招手道:“你們原先是敵人,現在卻是自己人了,同時我也知道你們是受人所害,因此變成啞子,但不要緊,也許我能使你們又可說話!現在你們抬轎,我們要走了!”

兩大漢似巳口服心服,雖不能出聲,但看嘴唇就明白了,這時把藍龍抬起來,由三小領路,仍朝山上抬去。

圍觀的武林人也被藍龍的神通懾服了,他們無一敢在後面盯著,人人只以驚奇的目光相送,直至看不見了才悄然而散。

劍帝刀皇在山上看到藍龍被抬了上來,他們即含笑相迎!

雙方一近,刀皇笑道:“龍兒,恭喜你!”

藍龍笑道:“他們本來就是善良之人!現在他們不致走入邪途了。”

劍帝道:“你得先看他們喉管,如能治,那就趕快替他們治好!”

藍龍道:“龍兒已看出病態了,他們是吞了啞藥,聲管未破!”

兩大漢聞言,連連點頭,臉上顯示既感激而又驚奇之色。

藍龍吩咐道:“你們放下轎子,我要休息!”

他又向三小道:“快取出吃的,我們田二老在此吃飯,兩個大漢叫他們儘量吃!”

劍帝笑道:“龍兒,你要不要鳳兒來服侍?”

藍龍道:“不,鳳兒來了,反使我擔心,等我有了把握再叫她跟隨。”

劍帝點頭道:“那你就放心,她不會出事的。”

藍龍恭聲道:“知道,不過二老從此不可分開,龍兒相信,二老一旦聯手,任何強敵也不怕他了。”

刀皇笑道:“我們已經不分開了,同時已向武林宣言,我們兩個人的字號從此取消,今後劍帝刀皇由你一人繼承!”

藍龍大驚道:“這如何使得?”

刀直道:“使不得也得使,宣言已送到中原各大門派和武林成名之人!這樣一來,我們就更少人忌視了。”

藍龍嘆聲道:“這事應該和龍兒商景一下!”

劍帝沉聲道:“商量什麼?難道我們兩個老頭子還捨不得?”

藍龍一見岳父生嗔,不敢再說,他見綿綿已吃完,急向她道:“綿綿,你去附近找一百種不同的草葉來,每一種足要一斤重。”

生生道:“她一個人不耽誤時間?”

藍龍道:“你們去幫忙!越快越好。”

劍帝笑道:“這就是治啞的藥物?”

藍龍笑道:“二老看了就明白了。”他又向兩大漢道:“你們兩人吃完了,能不能用雙手互打?”

兩大漢同時搖搖頭,面上現出痛苦之情!同時現出十分煩惱之色。

藍龍笑道:“現在我不問你,等你們能開口說話時,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不過,在未治之前,我要你們作兩件事,第一件你們兩人由山上奔到山下,再由山下奔到山上,來回下斷的奔跑,以一百次來回為限,越快越好,看你們誰先跑完,先跑完的,將來規定抬我轎子的前,跑輸的抬後面!”

二者聞言,也覺他這交代十分古怪,但都未與發問,只在心中猜測他是什麼名堂。兩大漢聞言,似也覺得莫明其妙,但都點頭答應了。

藍龍又道:“第二件事情,你們跑完之後,要立即找株合抱大樹,憑你們的氣力去搖,看誰能把大樹連根推出,推不出不要緊,但要盡全力去推,因為這兩件事非常重要,你們絕對不可留餘力。”

兩大漢已是心服於藍龍,凡是他說的,他們都不懷疑,這時又連連點頭。

藍龍忽然喝道:“現在開始跑,下面到你們打鬥之處,上面以我轎前為止,跑!”

兩大漢聽他“跑”字一起,真的奔命向山下衝去。

這時刀皇笑問道:“龍兒,這是搗什麼名堂?”

藍龍鄭重道:“這是一舉兩得之法,第一,他們吞的啞藥非常厲害,這樣使其盡全力奔跑,一百來回,他們得全身血液急速循環之致,我的藥力一下,必可立見奇效!”

劍帝啊聲道:“原來如此,那抱樹又有什麼用意?”

藍龍道:“龍兒要查出他們的武功倒練到什麼程度,如果不絕對嚴重的話,龍兒在問清他們的秘密之後,可以替他們把倒練順序調整過來,使其將來作為真正有用的人物!”

兩老聞言歡然道:“龍兒的思考真是無微不至。”

兩大漢十分古怪,叫他們這樣奔走,看來似毫無武功一樣,假如叫他們倒起來走,那一定其速如電哩!二老一見,同聲嘆道:“精氣神倒練竟能有這樣現象,可見武功之玄了!”

藍龍見兩大漢無異於常人,這時不到四個來回,已經氣喘如牛了,他估計跑不完百回就可有效了。

在兩大漢跑到十幾回時,三小已把百草找全回來了,每人抱了一大捆。

藍龍向三人急口道:“再找幾捆枯枝把百草堆起來燒,火要大,非把百草化去不可。”

他這吩咐,又使二老不解了,只見二老愕然望著。

藍龍見三小又去找尋枯枝之後,他看二老的表情,笑道:“兩位老人家似不明燒草之意?”

刀皇笑道:“凡是你的舉動都有點古怪!”

藍龍笑道:“說明白就不古怪了,文人在作文章之前,工人在作某件工夫之初,外行人看到都不解,也許說他們的舉動有點古怪,但文章寫出,物件完成時,一看就明白了!”

二老笑著點頭道:“那你說說燒這百草葉的用意何在?”

藍龍道:“鳳文卣上有一種治療之藥名之為‘百草魂’!聽來似有點迷信,其實這百草魂就是百草被燒時所起的清氣!它參在煙中升起,很快就隨風而散,龍兒可以運起真氣於掌,以鳳文卣上心法,將這種清氣吸收於掌,使其凝結成丸!這就是替兩大漢治啞之藥了,這種百草魂的藥九,足可使幾十種疑難怪症,藥到痛解,怪疾立愈。”

刀皇道:“我們也能作呀!”

藍龍笑道:“三小找來的百草足有餘,二者不妨運功同吸!”

二老點頭道:“這倒要試試。”

枯枝堆起了,草葉加在枯枝上,三小把火點燃,霎時升起了熊熊的烈火!藍龍與二老各坐一方,他們都將右掌伸出!只見所燒煙霧,竟分成三個方向,如靈蛇入洞一般,盡住三隻手掌鑽去。

不到一刻,枯枝燒完了,草葉也化幹啦,只見藍龍向二老笑道:“請二老各把吸得的百草魂拿過來和龍兒的比一比!”

二老收掌一看,只見各人掌中凝成一大把烏黑墨塊!那全凝固的煙子!他們立即走近藍龍道:“龍兒,這就是百草魂?”

藍龍一見,哈哈大笑道:“這算百草煙好啦,請二老看龍兒掌中!”

這時連三小也擠了過來,他們一看,只見藍龍掌中有顆鴨卵大的透明東西,色呈碧綠,乍看疑為翠玉!

二老一見驚叫道:“這是什麼原因?”

藍龍笑道:“奧妙就在心法不同了,二老不明心法,所以連煙都吸去,龍兒吸的,只是百草魂!”

二老嘆聲道:“原來不是有了內功就可作的事情!”

藍龍估計兩大漢跑夠了,一見二人上來,立即喚進:“你們過來!”

兩大漢聞喚,同時如牛喘來到!

藍龍立將掌中綠丸剖成兩半,急急向二人道:“你們各吞一半!”

二人接過,喘著氣,吞了下去!

藍龍喝道:“不可休息,各擇一株大樹,照我的話去搖,拔也可以!”

生生一見,急問道:“藍叔,他們快累死了,你還叫他們拔樹!”

藍龍笑道:“憑他們塊頭能累得死?”

生生道:“牛屎大了不肥田,看他們抬你上山時,那還不如我和小虎快!”

藍龍笑道:“那是他們偷懶!”

綿綿嬌笑道:“那就糟了,他們一個吃了三隻雞,你可請到兩個好轎伕了!”

兩大漢在山頂已各找一株大樹,只見他們連樹葉都搖不動,還說要他們拔起來,那真是天曉得!

藍龍向三小道:“把我抬上去!”

他又向二老道:“兩位老人家也去看看如何?”

二老點點頭,笑道:“看情形,他們的武功一點也用不上啊!”

藍龍道:“只要他們雙手能運用,這就證明倒練未到絕境!如果倒練死了,他們這時已身不由主,勢必倒轉用腳了!”

刀皇道:“你是說有救?”

藍龍點頭道:“是的,武功一到絕境,心動功隨,這個二老是通人,現在他們專心搖樹,這證明心仍能控制其本能,毫未受武功所制!”

二老豁然道:“有理!”

大家剛到山上,實聽兩大漢發出吼叫之聲,那是一種全力搖樹的表現!

二老聞聲,同時歡叫道:“他們能出聲了!”

藍龍也喜道:“快好了!”

他剛說完,忽見兩大漢轉身撲來,一到轎前,雙雙跪下,居然感激得滿眼流淚,連連叩頭!

藍龍點頭笑道:“你們起來,既然是自己人了,我治你們是應該的,你們起來,何必行此俗禮。”兩大漢原來也知說話有望了,只見他們又叩個頭才起身帶笑!

藍龍道:“樹也不要搖了,現在你們轉過身去!”

兩大漢不知叫他們轉身何意,但聞言立即轉過身去!

藍龍暗朝二老遞個眼色!他在二者會意之後,突然又掌一拂,突然之間,竟把兩個大漢憑空拂起,高達十丈!

兩大漢受此突變,竟嚇得在空中齊聲大叫,驚恐至極!

二老一看兩人落下,同時撲出,一人一個,輕輕的接住!接著向他們道:“恭喜你們,完全能說話了!”

兩大漢腳踏實地之後,忽然明白藍龍之舉是為了什麼,居然同聲道:“多謝恩公用心良苦,翻江、倒海,沒齒不忘!”

藍龍驚喜道:“你們一個叫翻江,一個叫倒海?”

兩個大漢相貌上沒有分別,個子也是一樣高大,不過他們自稱翻江的是黃色頭髮,名倒海的是黑色頭髮,不過一人穿青,一人穿黃,這時翻江拱手道:“小的是虎島漁民,自幼生長在海島上,且是一個孤兒,島上老人們因小的水中功夫不錯,就替小的取號翻江,本來的姓名連小的也不知道了。”

藍龍點點頭,又向黑髮大漢道:“你是哪裡人?”

黑髮大漢拱手道:“小的是黃海金豹礁人氏,這是與這位翻江兄巧合了,小的的身世竟與他是一樣,不但是孤兒,同樣無本姓,礁上有三十幾戶漁民,他們管叫小的為倒海,那是因小的能在海里獨捕鯨魚之故。”

藍龍道:“你們在什麼人面前學過武功,那人竟存心不良,居然把你們弄成啞巴?”

翻江道:“他的經過小的不明,我們相遇的第一次,是在一家館子裡吃東西,開始是他向我瞪眼,結果我們發生衝突,到郊外打了一整天!”

他停一下又接道:“記得是一個月前……不,大概有兩個月了,總之小的已記不清,那是一個很明朗的天氣,小的正要隨老人們出海,詎料在海灘上遇到一個又矮又小,長相狡猾的老人,他說要收我作徒弟,並且先給了我十兩黃金!”

藍龍道:“你就答應了?”

翻江道:“沒有,因我不喜歡他的長相,怕他是個壞人!後來他見我不肯答應,詎料他竟猛舉一掌,竟把一號大船打上了半天!之後他向我說,如果不答應,他要把島上的漁民全部殺光!”

藍龍道:“你為了要救全島漁民,只好答應了!”

翻江點頭道:“從那天起,我被他帶到該島一座洞中,他就教我練武功,開始練什麼心法!後來又教我學招式,但我越學越不對勁,愈到明白用處時,我竟身不由主倒起來練了,不過他不是長期在島上,每次交代我所練的之後,他就走了,之後我決心不學了,乘他沒有回來,我就偷偷的離開島上逃走。”

倒海突然叫道:“我和你是一樣啊,除了我是情願跟他之外,一切都相同,那小老人說,先教我初乘,看看情形,如果有成他再教我更深的。”

藍龍向二老道:“森林狐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劍帝道:“你不要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鬼名堂太多,他真正的本相是個道貌岸然,大有儒者之姿的人物,但實際上他是個詭計百出,陰險絕倫的老狐狸,他自出道以來,就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因為他的武功高,又有良好的易容方法,誰也不敢相信他的面目,也沒有人能認出他。”

藍龍道:“龍兒可確定翻江他們是遇上他了。”

二老道:“你如堅信不錯,我們就去會上九代。”

藍龍道:“好,並且說,無邊大法他尚不敢練,也許那部心法他根本就悟不出玄妙。”

二老點點頭,揮手道:“龍兒自己小心,我們走了。”

藍龍目送二老去後,他又替翻江,倒海二人遍體診斷半個時辰,結果向二人道:“你們的武功有希望調整過來!現在我們走。”

倒海道:“公子,我們向哪裡去?”

藍龍道:“你們只抬轎,前面由兩位小公子和小姐帶路!”

生生道:“奔天目山?”

藍龍道:“當然,採石磯不必去了。”

綿綿道:“此去要經過丹陽湖,到時停不停?”

藍龍笑道:“看情形,這一路如果很平靜,我們就不停,假使有事情發生我們不能不耽擱。”

申公虎想起一件事向藍龍道:“藍叔,你可知道丹陽湖有個成名幾十年的黑道人物?”

藍龍道:“我的見聞不及你十分之一,藍叔所走的路,也不如你們十分之一,問過去的事情,那你失望得很。”

生生笑道:“他說的是‘丹陽王’趙天霸!現在此丹陽王已變成丹陽大豪了。”

藍龍道:“他被封過丹陽王?”

生生大笑道:“他是黑道人稱的王,因其在三十年前,勢力非常大,霸佔丹陽!威風不下王侯耳。”

藍龍道:“此人已洗手不幹了?”

申公虎道:“現已家財萬貫,子女成名,他當然不再作強盜了,當地人稱他為趙員外,不過此人豪氣干雲,好交天下朋友,為人慷慨多義,丹陽湖的數萬戶居民,莫不受其恩惠。”

藍龍道:“既有這樣一個人物,我們就去拜訪他一番!也許在他那裡能探得一點消息。”

申公虎道:“我就是有這個意思啊!”

藍龍道:“問題怕有人認出我們?”

生生道:“白道上的人不會去,黑道上的人藍叔見的不多,大概沒有人能認識藍叔。”

藍龍道:“我這樣子能去嘛,難道坐轎到他莊中去。”

申公虎道:“那有什麼關係,我一進門就聲明你是殘廢好了。”

快近丹陽湖時,忽見道旁林中行出一個高大老人,他背上揹著一隻大紅葫蘆,生生一見,哈哈笑道:“藍龍叔,酒神在這裡啊!”

藍龍一看,真是酒神,朗聲拱手道:“前輩大駕由何而來?”

酒神彭浩大笑道:“小子你發了財啦,擺出架子來了,居然要坐轎啦!”

藍龍知道他最愛找開心,笑道:“聽前輩的口氣,一定會到家嶽與齊老了。”

酒神點頭道:“不會到他們,我老人家怎知你由這個方向來了,喂,小子,你打算去西湖?”

藍龍點頭道:“你老有什麼消息?”

酒神道:“武當一別,我老人家這兩條腿可真夠受的,差不多走了三千里!”

藍龍道:“白跑這麼遠,依然無消息?”

酒神道:“有點眉目了,現在叫你去個地方。”

藍龍大喜道:“去哪裡,森林狐有落處了?”

酒神道:“要會森林狐,必須要由此事開始,此處有個俠盜,他已洗手多年了,你得到他莊上去住下來。”

藍龍道:“前輩說的是趙夭霸?”

酒神噫聲道:“你小子竟知道他。”

藍龍笑道:“那是巧,此人剛被小虎子提起過!”

酒神啊聲道:“那就是了,此人本為前朝忠良之後,他有個首徒,名叫耿繼文,乃為先朝護駕大將軍耿忠閔的孫兒,此人之父是個大俠士,曾在數十年前殺了當朝宰相兩個兒子,和殺死宰相十大心腹高手,可是他自己也未逃出京師!”

藍龍道:“當今宰相還在搜這大俠的家人?”

酒神道:“一點不錯,宰相假藉消滅先朝遺患為名,遂其私仇為實,一直不斷的在搜查這耿繼文,同時以此為由,盡情搜刮漢民財物。”

藍龍道:“這趙天霸清楚這件事沒有?”

酒神道:“耿忠閔就是他的師兄,你說他知道不知道?”

藍龍道:“這事與森林狐有何關係?”

酒神道:“我老人家這次去過京師,查出森林狐的義子即為宰相的謀土,也是這老賊的第一號秘密助手,他的年紀比我老人家小不多,武功卻比我高,是個從未出名的人物,其陰險狡猾,真與森林狐如出一轍,現在他帶了幾十個一等一的高手南下了,而且已查出耿繼文的下落,你想辦法對付此人,保護那耿繼文,如你能殺死此人,那就會引出森林狐來!”

藍龍道:“晚輩就以這過路人的身份入趙家莊,恐怕他不太信任,同時我又不能說出自己來歷,這如何辦?”

酒神道:“我老人家早準備一封信在這裡,你去時,立將這封信交與趙天霸,他一見到信內容,絕對視你為自己人!”

藍龍道:“他認得你老?”

酒神道:“有交情,你即以我老人家的徒弟身份前去。”

藍龍道:“好罷,可惜我的雙腿不方便!”

酒神笑道:“這正是你能會見森林狐的最好偽裝!”

藍龍道:“森林狐本來就不認識我,同時我在江湖也不出名。”

酒神道:“認識你的雖不多,但你的名氣卻已響遍武林,不過你自己尚不知道罷了!”

藍龍道:“你老人家為何不去趙家莊?”

酒神道:“去是要去的,不過現在還有事情急速要辦,老輩人物目前都以你為主將,所以我叫你先到趙家莊秘密坐鎮。”

藍龍道:“敵人如果太多了,我也雙拳難敵四手。”

酒神臨行笑道:“你的古怪多,老輩人物都相信你能應付。”

藍龍嘆口氣,目送他去遠後,這才向三小和翻江倒海道:“你們都聽到了,進莊時,對於生面人少開口。”

他把酒神的信交與申公虎道:“你先走一步,到了莊上先把信送給趙莊主,免得我到時多費口舌。”

申公虎道:“最好你們慢慢走,也許趙莊主另有安排。”

藍龍點頭道:“你說得有理,我們會把握時間的,你快走罷。”

翻江一見申公虎去了一時間,這才和倒海抬著前進,他在前,這時回頭道:“公子,必要時小的們還要倒起打架呀!”

藍龍笑道:“不會要你們兩人動手,你們只寸步不離我就行了,到了莊上,在屋子裡當然不能坐轎,你們可以左右扶我而行,對了我得替你們易容一番,提防那森林狐認出你們。”

倒海道:“這時我又想到一件事了,教我武功的決非公子要找的森林狐!”

藍龍急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倒海道:“如果是森林狐,又說他有那樣厲害,試問我們能逃出手掌嗎?”

藍龍道:“他自己有不少奇人在搜查,他沒有時間來找你們。”

倒海道:“我總不相信是他,也許是他的心腹手下,因為那矮小老人每次教我武功的時候,好像他自己尚不熟悉,每次他都拿出一張字條來照著念,教完了,他就把字條燒掉,燒完還說一番我不懂的話!”

翻江突然接道:“是的,他燒完了即喃喃自言道:“我主神鑑,屬下忠心行事!’他還跪下禱告呢。”

藍龍陡然道:“真是這樣?”

倒海道:“是的,翻江說的和我一樣。”

藍龍笑道:“森林狐真是老謀深算,這樣說來,那矮小老人確是他的手下了,但這人的功力也不弱,而且是森林狐的忠實死黨。”

翻江道:“公於武功通神,請將我們的武功調整好了,今後多少可替公子出點力啊!”

藍龍嘆聲道:“我是要盡我所能替二位想出辦法的,不過你們練的不是普通武功,而是佛門最上乘的神功,當然你們只是練成入門淺近一段而已,但這已顯出你們的武功可觀了!”

倒海道:“何以我們一運功打鬥時,身不由主就倒起來了?”

藍龍道:“你們只練,而不知其中的真正道理。”

倒海道:“公子說點理由給小的們聽好不好?”

藍龍想了一下,笑道:“學武功尤如讀書人讀書,你們讀過什麼書沒有?”

翻江道:“我們讀過三字經!”

倒海道:“那能算讀書嘛,我也讀過!”

藍龍笑道:“好,三字經第一句如何讀?”

倒海道:“第一句就是‘人之初’!第二句‘性本善’!

藍龍笑道:“現在你再把這兩句倒起來讀看看。”

倒海道:“那不順口!豈不成善本性,初之人了!”

藍龍道:“那個矮小老人就是把心法搗翻了!內功是憑著口訣而練的,口決即心法的導引,當你們心中記著口訣而坐功,心與神通,神道精髓,精注氣運,這就是練內功,但你們把口訣念倒,坐功時,精氣神跟著倒!等你練成時,功已成定形,所以你們一到打鬥運功時,全身精氣神立即逆轉發作,源源而出!這就自然而然的使你們倒起來打了!”

二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他們顯得非常煩惱。

藍龍一見,笑道:“你們不要苦惱,我已想到一個非常簡單的辦法,但不知行得通否?好在你們尚未練到念動功隨之境,也許能夠成功。”

翻江急問道:“什麼辦法?”

藍龍道:“你們練功口訣還記得吧?”

二人點頭道:“記得,小的念出來給公子聽!”

藍龍搖頭笑道:“武林有個嚴肅的禁忌,那就是聽取別人武功的奧秘,除了這人是個下流,否則他絕對不違反這禁忌。”

倒海道:“那公子有何指示?”

藍龍道:“我要你們把口訣反正默唸,念得非常通熟為止,但得記住,再也不許你用練功時的念記了,連想都不許想它,否則你們就有神經錯亂之險。”

翻江道:“反正過來唸熟之後呢?”

藍龍道:“把轎停下來!”

二人把轎放穩後,藍龍道:“你們到早地上去,同時躺下來,一個頭朝東,一個頭朝西,你們脫了鞋,腳掌抵住腳掌,動作要快,提防有過路行人看到。”

二人莫明其妙,但依言很快作好!

藍龍在轎中看到滿意後,鄭重道:“你們如果把口訣念熟時,擇個夜晚,你們同睡一張床,也照這樣作,然後念動相反口訣!全力運功,功力運足,倒海將功力真氣由右足迫出,翻江也把內功真氣由右足迫出,但又同時把左足儘量吸收對方的功力,直到你們自己感到運功兩個循環時,這時立即停止,其中道理,由你們慢慢地體會罷,我不加多解釋了!”

二人記住吩咐之後,這時才穿鞋起來,似已懂得一點道理,只見他們面顯喜色。

三小對藍龍這番話,居然人人驚奇不已,似都對他佩服至極。

兩漢又抬轎前進了,但走不到三里遠,忽然前面立著一批人,其中竟有申公虎。

生生一見輕聲道:“藍叔,莫非是趙天霸親自來接了。”

藍龍點頭道:“抬快一點!”

雙方一近,藍龍看到其中一十五十六七的老人向他拱手相迎,且朗聲笑道:“藍兄弟,老朽趙某幸逢大駕光臨!”

藍龍回禮道:“前輩客氣,請恕晚輩雙腿不便!”

老人哈哈笑道:“千萬勿停轎,請貴介抬著隨老朽來!”

藍龍見他身邊帶著兩個青年,一個少女,急問道:“莊主,難道不介紹一番,這叫晚生故意擺架子嘛?”

老人一拍頭頂,噯聲大笑道:“真是,老朽糊塗了,老弟,這個是老朽的首徒,他叫耿繼文,提起來老弟你就明白了,這邊這個是老朽長子,他叫趙甲,至於這丫頭嘛,哈哈,她是老朽的寶貝女兒,她叫趙玉珍!”

他說完急向三人道:“快向藍公子見禮!”

藍龍拱手道:“耿兄、趙兄、趙姑娘,幸會幸會!”

三人同聲道:“藍公子太客氣了,請問這兩位可是生生和綿綿弟妹?”

藍龍笑道:“小虎先說過,哈哈,是的,請諸位多指教!”

老人急問道:“路上說話不便,請快進莊,但得委曲藍兄弟,我要你由後莊進去。”

藍龍笑道:“莫非莊上到了不少生客?”

老人輕聲道:“是的,這兩天來了幾批異客,他們自稱幕名而來,其實老朽連一個也不認得,但又不能不歡迎,甚至不好送客,因他們一來就不說走!”

藍龍道:“那是知道你老的習慣,好結天下武林!”

老人道:“這些人還得老弟注意,不知是不是令師信上所寫的那批人!”

藍龍笑道:“見了面再察動靜!”

莊後是座花園,園中間有座不小的假山,硬由人工堆起來的,上面居然建座書院!屋子的形式非常講完,是四合一的建築,中間有閣樓,居高臨下,可察全花園中動靜。

老莊主就把藍龍帶到假山下,笑道:“有老弟來到,老朽安心多了,老弟,你就住在這裡!莊中如有動靜,老朽會迅速通知。”

他回頭向耿繼文道:“繼文,為師就派你帶著甲兒、珍兒在此聽候藍公子使喚,住也住在書院裡,日夜負責前後聯絡,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你們管。”

藍龍道:“莊主,這如何可以?”

老人道:“老弟,前莊的後院,老朽建有密道,直通這座假山下面,一旦有事,敝宅婦孺都到密道里來,你老弟在此,就等於替老朽守住關口,因為密道前端一閉,敵人無法攻進,惟有這裡才是置老朽一家於死地的地方!現在你就明白老朽叫他們在此的用意了!”

藍龍啊聲道:“原來如此!”

老人道:“不過老朽擔心的是這座花園,敵人不來則已,一來就會注意花園,由於這花園後面是山區,一到夜晚,這正是敵人出進之處。”

藍龍道:“這座花園晚輩完全負責好了,在事發之前,不問任何人都不由他行動,一旦事情緊急時,晚輩叫他們進得來出不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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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1: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故佈疑陣

藍龍被抬上假山書院,發現太美了,立在書院門口,可以把整座花園一覽無餘,他由翻江倒海扶出轎子,經趙莊主師徒父子陪同緩緩進了書院裡參觀,見是四合一的建築,且在中間築了一座閣樓,樓比院子高出數倍,上樓一看,更見視界無阻,他忽然笑道:“假使在花園裡設下一陣,以這座閣樓為陣眼,那比武當山那谷中更有效!”

生生道:“預防強盜,藍叔何不詳加布置?”

藍龍點頭道:“這花園可以設下一座‘顛倒乾坤五行陣’,除了少數幾個老怪物之外,其他的叫他來得去不得。”

趙莊主大喜道:“老弟既有如許神通,趙某真是求之不得,請問須要些什麼東西,老弟儘管吩咐。”

藍龍點頭道:“等一會晚生與莊主細細商量,同時要使莊主家人及親信都能懂得出入陣勢之妙才行。”

莊主道:“老弟那就請住在這閣上如何?”

藍龍道:“晚生正有此意。”

莊主急向背後耿繼文道:“繼文你與甲兒,珍兒快點收拾閣樓。”

生生見耿繼文帶著師弟急急而去,笑向藍龍道:“藍叔,你這顛倒乾坤五行陣,估計有哪些困不住?”

藍龍道:“猜想中,地主、鬼聖、毒魔王、孤獨神劍、孤獨仇母、二天妖道、森林狐等,凡是這種老江湖,他們不是自己懂得,就是有了經驗,這陣有個缺點,敵不攻,陣不發,敵想破,陣就困。”

綿綿道:“那就不好,敵人進了閣樓怎辦?”

藍龍笑道:“他進閣樓就是存心攻陣,他們不敢我倒希望他們來,只怕他們到了閣樓外面望樓卻步。”

莊主大喜,接口道:“一旦有事,敝莊之人由地道到閣樓就安全了!”

藍龍道:“但怕奸相和坤不放過此莊呢,這次來的除了之後,再來又怎辦?”

莊主道:“老弟,能解目前之危就是大幸了。”

藍龍道:“此陣可以維持兩年,只要莊主好好保持陣中所設不壞。”

莊主道:“現在藍老弟可以吩咐老朽去辦了,這事越快越好!”

藍龍道:“東西很簡單,只要五百五十五面五色小旗,紅旗一百一十一面是正方形,黃旗同數,是三角形,藍旗同數,長方形,白旗同數,太極形,黑棋同數,八角形,每旗緊綁花樹上,位置設時再說,但每旗下面要兩隻碗,一碗盛清水,一碗盛角未,此外任何事不要。”

莊主急急道:“老朽告退了,這太容易了。”

藍龍向三小指示佈置方法,詳細解說一番,叫他們隨著莊主而去,同時在閣樓上劃出一張奇妙的乾坤五形相生圖,準備趙家重要人物出入花園而不走錯陣。

第二天,莊主經三小指點方法,佈置完成,又照交代同家中重要人物熟記出入之法,這才來到閣樓向藍龍交差。

藍龍在閣樓親自看到佈置無疑,笑向莊主道:“還有工作,也須莊主親自去作,這樣方使莊主有信心。”

莊主道:“老弟儘管吩咐。”

藍龍向翻江倒海道:“東西作好沒有?”

二人同聲應道:“早準備了。”

藍龍道:“抬著隨莊主去罷!”

趙莊主不知何意,立與兩漢下樓,到了下面,兩漢由東面一間房中各自拿出一件東西,那是口大缸,一隻大袋!

莊主一看缸中是水,問道:“這作什麼用,袋中是什麼?”

倒海道:“袋中是公子昨夜行過法的法紗,缸中是法水,請莊主把法水法紗加入所佈置的水末之內,這陣就算完成了。”

莊主驚訝道:“公子還懂法術?”

翻江道:“我家公子乃是今之武林第一奇士,無事不能,無事不通,絆好之後,還要莊主親自試陣,這樣才使莊主有信心!”

莊主聞言大笑道:“老朽的心,大概被公子猜透了,好,我們走!”

這次只有一個時辰就完了,臨到最後一處,倒海忽然道:“莊主,你看閣樓上!”

莊主抬頭一看,只見樓頂升起一面紅旗,急問道:“那是公子升起的!樓上那來旗幟?”

翻江道:“小的去宜城買來製成五面之旗,這是公子發動陣勢的主壇法令。”

莊主道:“此旗升起何意?”

倒海道:“請莊主試陣!”

莊主一看陽光高照,驚奇道:“要老朽如何試法?”

翻江道:“莊主拔出身上佩劍,試將一株小花斬倒看看?”

這語使莊主更糊塗,立即拔劍一揮,正在盛開的一株百葉桃花樹,被他逢中斬倒在地,說也真邪,樹倒之際,音聲如雷,突然風起沙揚,眼看天昏地暗,尤有盛者,他忽見滿眼火光大作!不由大吃一驚!回頭急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頭處,兩漢竟已不見了,莊主所見的,除了他自己,身外全是火光、飛沙、狂風!連花木都沒有了!

他嚇得動也不敢動,只好張口大叫道:“藍老弟,快收陣!老朽信了!”

忽聽藍龍的聲音如在耳邊道:“莊主,後退五步,左轉五步,再前進五步,又右轉五步,然後再前進五步。”

趙莊主依言而作,及至最後五步,陡覺眼前一亮,陽光依然在天,風和沙淨,火光無形,一切尤如作夢一般,他突然大笑道:“神奇,神奇,真是不可思議的神奇!”

忽聽身側響起兩大漢的聲音笑道:“莊主受驚了!”

趙莊主猛回頭只見翻江倒海向他傻笑,不由驚叫道:“剛才你們哪去了?”

倒海笑道:“小的們寸步未離,但卻喊叫莊主不應!”

趙莊主道:“老朽是個什麼情形?”

翻江笑道:“莊主形同著魔一樣,雙目大睜,面色恐懼,一動也不敢動!”

趙莊主嘆聲道:“這確是公子的神通,老朽明白,那是公子呈現點幻境給老朽看,如老朽是敵,那更不相同了!”

倒海急問道:“莊主見了什麼?”

莊主嘆聲道:“狂風狂沙,烈火騰天,雷聲煞氣,真是嚇人!”

兩漢一無所見,聞言大感驚奇,這時同聲道:“莊主,陣勢已成,我們不可亂走了,按公子的乾坤五形相生圖走罷。”

趙莊主點點頭,兩眼看著路線,每五步轉個方位,不久回到閣樓上!

藍龍一見笑道:“莊主受驚了!”

趙莊主嘆聲道:“不是老朽親身相試,只怕誰說老朽也不肯相信,老弟,你不是酒神之徒!”

藍龍笑道:“酒神對晚輩來說,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晚輩尚在一無所知時,他老人家就以擒王大七式相授,可以說是晚輩的武功啟蒙業師,還次他老人家叫晚輩入莊協助你老,但晚輩提防你老見疑,所以酒神才以信相授。”

趙莊主啊聲道:“原來其中還有這些曲折,嗨,老弟,你只要說聲是酒神派來的,老朽也就絕對相信啊!”

藍龍道:“莊中來了多少生人?能否使晚輩會見?”

莊主道:“來了不少,由總管接待,有些連老朽尚未見過,不過今晚是老朽六十賤辰,凡來者都會到大廳祝壽,老弟到時願去的話,一定能全部看到。”

藍龍道:“這位總管定為莊主心腹,能否請他到閣樓一談?”

莊主道:“沙浪乃老朽當年最重要的助手,他也有五十多了,為人精明幹練,其江湖經驗比老朽還強,因為他在外面走的日子多,所以老朽把莊中一切大小事情都交代他管理,他不在莊時,則由他的兒子代管,沙浪還是近幾天才回莊的。”

藍龍道:“那太好了,莊主請他來一談,晚輩深信他已有了眉目。”

莊主去後,藍龍又向三小道:“此陣運用,你們昨夜學會了?”

生生搶接道:“都學會了!”

藍龍道:“我說過,要把很多名堂教給你們,昨夜就是第一課!現在你一學就挑大樑,此陣由你們三人主持。”

申公虎道:“夜晚的燈尚未布好啊!”

藍龍道:“你們叫耿繼文辦好,由你們自行佈置!”

三小同聲答應,立向樓下找耿繼文了。

不久,莊主領著一箇中年老人到了!但他一進閣樓,一眼看到藍龍時,突然驚喜道:“就是大俠!”

藍龍拱手道:“沙老在何處見過區區?”

沙老人哈哈大笑道:“大俠還記得在長江三峽段的江中嘛,一掌把鬼使打上岸去,那時小老兒正在這面江岸偷看啊!”

藍龍嘆聲道:“原來如此,可惜神差與鬼使回頭向善不久,現已作了古人!”

沙老人點頭道:“此事老朽也知道了。”

“總算這兩位死得其時,要在為惡時死去,江湖上誰相信他們會回頭呢!”

藍龍嘆息一聲,問道:“莊中到了些什麼人物,你老定有幾分瞭解?”

沙老人道:“今天走了兩個重要人物,老朽雖不認識他們,但已料得幾分!”

藍龍問道:“是什麼樣的人?”

沙老人道:“一個道人,年紀足超過八十了,只伯實際上還要多,一個儒者,年紀看不出,但表面上不到六十,一個老婆婆,表面有七十開外,她帶來四個婦人和四個丫頭!現在雖已離去,老朽猜他是避開今晚拜壽之故,過了晚上恐會再來!”

藍龍道:“你心中估計他們是誰?”

沙老人道:“那道人八成是二天妖道,因老朽輩分小,沒有見過他。”

莊主大驚道:“他來作什麼?”

藍龍道:“那是查兩個人的下落!”

莊主急問道:“查誰?”

藍龍道:“一個是森林狐,一個是晚生!”

沙浪連連點頭道:“公子料事如神,那妖道八成是這樣,但另外一個老儒和老婦就更嚇人了,他可能是‘孤獨神劍’和‘孤獨神母’!”

藍龍道:“沙老的見聞確是淵博,不過是否這兩人尚未敢確定。”

沙浪道:“公子殺死仇淵的消息已傳開了,這兩人的出現,所以小老兒就想到是找公子而來!”

藍龍笑道:“沙老不要替晚生擔心,這種人更不會在此莊找麻煩,問題是森林狐的義子帶著幾十個高手!我們能收拾這批人就行了。”

莊主道:“老弟假使你出現今晚的酒會,那就難瞞強敵了!”

藍龍道:“我這雙腿廢了,目前還很少敵人知道,晚輩的相貌知者也不多,如真露了相,你老可以見機而行,情形不對時,宜立即進地道入閣樓來。”

沙老人點頭道:“就是這個主意,大不了燒了莊院,那值不了幾千銀子,只要人安全就好了。”

藍龍道:“莊中還有些什麼人物?”

沙浪道:“敵人尚未現身,其中有些是朋友,有些已往沒有交情的黑道高手,但奇怪的是,竟有不少白道上的人物破例前來拜壽。”

藍龍笑道:“白道上的人前來,八成是查看情形,打聽消息,那與已往無交情的黑道一樣,甚至與晚生有點關係,因為晚生的來歷尚無外人知道。”

莊主道:“老弟有什麼事與這些人連上了?”

沙浪笑接道:“莊主還不知道,藍大俠就是要到八九玄功和鳳文卣的人物呢,你不是也想動腦筋,現在不能動了。”

莊主驚叫道:“難怪藍老弟有這大的神通,這,這這就難怪了!好在……”

沙浪大笑道:“好在莊主被我劫住未外出,不然撞上藍大俠就完了!”

趙莊主尷尬笑道:“所以你是我的好謀士啊!”

到了上燈時,藍龍被翻江倒海左右扶持而行,他同樣要按陣勢走進莊院,通後院時,沙老人和莊主先把他請進上房中休息,把他們一家人都叫來,—一介紹給藍龍見面,連夫人也不例外,還有沙夫人!除了小孩,沒有不交談親切。

趙莊主已視其為神明,敬其為上賓,開席時,他竟要藍龍坐主席,藍龍被扶持而出,一看不對,輕聲堅決道:“莊主,這你叫我一開始就叫來賓人人注意不成?”

趙莊主道:“沙浪說過,今晚已沒有重要可疑的人物到場了!”

藍龍道:“不,晚生估計拜過壽後,那些江湖輩分高的人還要來,這時避開只是因了你老輩分低的關係。”

趙莊主道:“那老弟坐陪席如何?”

藍龍道:“也不行,晚生坐處你老不用管,你者只照顧應招呼之人,現在客人快來了。”

拜壽的儀式已開始,趙莊主穿著大紅袍褂,不得不立到壽堂當中去了,大門外這時已陸續進來三山五嶽的江湖武林,祝賀之聲,充耳盈庭。

沙老人率了一批親朋好友,接待的接待,安席的安席,真是忙得不亦樂乎。

人多則亂,客人不能盡識得主人,同時客人之間也不能一一注意到,藍龍就以這情形下,他暗暗吩咐翻江倒海,將他扶到大廳的西角上坐下,那是進大門的極右一席。

席分四大長行,廳中央由大門到壽堂,留下六個人能排行的空間,因大廳太闊之故,雖有百二十支巨燭,但因客人太眾之故,藍龍的坐處已顯得冷落了。

開席時,趙莊主不能不說幾句禮貌上的話,之後他舉杯敬酒,滿堂歡聲雷動。

酒過三巡時,忽有一個壯丁走到沙老人桌前輕聲道:“稟總管,不辭而去的衛老客人父女又來了!”

沙浪聞言,立即離席,先向莊主輕聲道:“那可疑的衛姓父女又來了!”

莊主道:“快暗暗通知藍老弟,我去接待。”

趙莊主到了廳外時,忽見那報信壯丁正在發呆,一見莊主出來,他大聲叫道:“客人不見了!”

莊主一看大門外立的家人不少,沉聲問道:“你們這些飯桶,難道沒有一個人看到客人?”

正當他發怒時,忽見沙老人向他走近輕聲道:“莊主客人已進去了,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進去的。”

趙莊主大驚道:“去哪裡?”

沙老人道:“他自己選了座位,竟與藍公子同桌啦!”

趙莊主暗道:“不好,他是孤獨神劍衛白凡毫無疑問了,八成是找藍公子來的。”

沙老人道:“藍公子已派翻江同志我們,叫我們裝作不知,同時也不許我們莊中人過去招呼。”

莊主道:“希望不會動手,否則不堪設想,本莊損失事小,藍公子雙腿不便,絕對難免傷亡,沙老弟,你快通知後堂,叫他們準備應變!”

沙老人道:“應什麼變?孤獨神劍又不是和坤宰相的人?”

莊主道:“生客中不見得沒有和坤手下,你我不可大意,一旦亂了,他們就渾水摸魚,那會使我措手不及,同時我還擔心本莊四周有敵人埋伏!”

沙老人點頭道:“先則婦孺藏起也好,莊主,你還是冷靜一點,快回座位去罷。”

那位怪客帶來的少女根本不似水晶仙子,因為這少女面如黃臘,又瘦又醜,哪像水晶仙子如天仙,同時那老人也不注意藍龍,他只是低頭吃喝。

當酒席尚未及半,怪老人又不與任何人打個招呼就起身而去,他一直走出莊外,竟落在一座名叫孫家埠的小鎮上。

原來老人早已住在鎮上一家客棧裡,這時帶醜女進入店中後院,顯得心事重重,口也不開,推開一扇門,就在房中坐下。

少女忙替他倒了一杯茶,面上卻與老人相反,籲口氣,輕鬆的開口道:“爹,我生怕你老向那姓藍的下手。”

老人看看她,問道:“那小子真沒有看出你?”

少女道:“也許是地方暗的關係,他根本就沒看我,爹,你老不殺他了?”

老人家喝口茶,唔了一聲,居然現出笑容道:“黛薇,他的雙腿怎麼了,你見到其殺仇淵時就殘廢了?”

少女道:“不,可能是假裝的?”

老人搖頭道:“不,是真殘廢了!”

少女驚叫道:“莫非因練功走火了?”

老人道:“這次為父本想試試他的功力,但見他雙腿不能動,所以提前退出趙家宴會。”

少女喜叫道:“爹,你變了,變得仁慈了!”

老人微笑道:“爹一直就很仁慈的,不過爹對這小子不是仁慈,而是爹如當時下手,你會和爹為難的!”

少女嬌聲道:“不來了,爹壞死了!”

老人哈哈笑道:“黛薇,你說他已有了一個姓白的姑娘?這話可當真?”

少女道:“是真的,那姓白的還是劍帝白長虹的女兒!”

老人譏笑道:“白長虹能稱劍帝,我這劍神也會降低了,這個不談也罷,黛薇,你倒想清楚沒有?不要糊糊塗塗,我看那小子不是一個棄舊喜新的傢伙!”

少女道:“爹,你老怎麼了,老提這件事?”

老人鄭重道:“黛薇,你連表哥的仇都不肯報,難道爹看不出,說真的,你如真愛他,那就準備自己犧牲,愛是給與,不是接受!不過爹與別人不同,只要他要你,不管他已有了多少個,爹還是同意你們結合的。”

少女低下頭去,輕聲道:“爹,女兒還未滿二十,時間還早嘛!”

老人笑道:“你媽那時找到爹的時候,年紀比你還小,你的心事爹早看出了!”

少女道:“爹,你老決心不替表哥報仇了!”

老人嘆聲道:“你表哥早死了!”

少女驚叫道:“仇淵不是表哥?”

老人戚然道:“你連姑媽都沒有,哪來表哥!”

少女更顯驚訝道:“這姑媽是誰?”

老人忿然道:“她是害死你姑丈、姑媽、表哥那人的妻子,仇淵即為那人之子!”

少女大驚道:“那人是誰?你老為何不替姑媽一家報仇!”

老人搖頭道:“那人是誰?那人是誰?唉,爹到現在還不清楚,起先認為是天通子、人靈子、藥星子、地主、鬼聖、毒魔等等其中之一,後來爹都一一和他們較量過,證明都不是,因為只有天通子可以與爹打成平手,其他的還比爹稍欠一籌。”

少女道:“爹認為殺姑媽一家的那人,比爹還強?”

老人道:“這是想得到的,你姑父姑媽的武功僅僅只次爹半籌而已,次半籌武功之人,比爹高兩籌之人還殺他不死,頂多只能把你姑丈姑媽打敗罷了,哪能兩個都死在那人手中呢,這個被爹一直未曾查出之人,他的武功顯然高過你姑丈太多了!”

少女道:“這個人為什麼要殺死姑丈呢,同時現在這姑媽又怎能頂替呢?”

老人道:“你現在這假姑媽生得與你姑媽竟是一模一樣,這女子可能與殺你姑丈之人原先有關係!”

他想了一下,似儘量說明白一點,又接著道:“這都是爹的猜疑之理,但爹自認猜得不錯!”

少女道:“那人是有意使這女來勾引姑丈?”

老人道:“對了,為爹當年耳聽你姑丈得到一件非常神奇的武功秘笈,這消息大概也被這人知道了,他就迫使這女人來勾引你姑丈!”

少女道:“爹這種憑空猜想是沒有理由的。”

老人道:“有理由,如無一點理由,爹豈能發現有假呢?”

少女進:“什麼理由?”

老人道:“你姑媽什麼都好,就是妒忌心重,有一年,她回來了,一見我就哭訴,說你姑丈有了外遇,但她又指不出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少女道:“結果呢?”

老人道:“你姑媽在家沒有住三天又回去了,這以後又過了一年才回來,可是這次回來時,她再也未提你姑丈有外遇的事了,好似心情大變了。”

少女啊聲道:“爹認為這女人巳非真姑媽了?”

老人道:“當時怎知道呢,過了一年才使爹看出毛病!”

少女道:“什麼毛病?”

老人道:“這一年假貨又回來了,她竟說你姑丈失蹤了!”

少女恨聲道:“她害死了!”

老人道:“不,是她原來那男人下的手,爹估計他已把你姑丈的東西得去了。”

少女道:“那這女人還冒充什麼?”

老人嘆聲道:“這女人可能與你姑丈真正發生感情了!她沒有跟著那男人去,但她虧心在前,又不敢說出過去的一切,只好一直冒充到現在。”

少女道:“那仇淵從何而來?”

老人道:“照為爹推算,這仇淵是這女人與你姑丈同居之前即懷了孕!因為這仇淵沒有一絲地方似你姑丈!”

少女道:“這件冤仇要怎樣才能水落石出呢?”

老人道:“要查出殺你姑丈之人才算水落石出,不過這人已無對手,近來鳳文卣出世,八九玄功又繼續來,但仍未把那人引動,可見他已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少女道:“現又出了無邊大法呢?他也許會出來!”

老人道:“爹也這樣想,假使這三件東西如果落在一人之手,只怕那人也有點害怕了。”

少女道:“爹,近來你老看出一點眉目沒有?”

老人道:“黛薇,你看天空是什麼?”

少女聞言急抬頭,噫聲道:“流星!”

老人搖頭道:“不,就是他,近來幾天晚上,爹都看到那道白光!”

少女驚叫道:“飛劍!”

老人笑道:“比飛劍還強,飛劍比御氣飛劍高一籌,那隻能離地面兩裡遠,這是身劍合一,且已離地幾十裡了!”

少女道:“爹,你老身劍合一能飛多高?”

老人道:“十里吧,天通子也是這樣高度!其他頂多飛七八里!”

少女道:“當心他發現爹!”

老人搖頭道:“他可能認得爹,但他不會向爹下手,因為他已認為世上無與倫比了,同時他也不會查爹的行動,黛薇,我們出外看看他飛到什麼地方去了,這窗內看不到了!”

少女一閃出窗,立即翻上屋去,可是再也看不到那道長有數丈,大如鬥粗的白光了。

老人跟蹤到了屋上,嘆聲道:“好快,他落地了,此人真的也坐臥不安啦!”

少女道:“爹,你老可知森林狐的消息,千萬不要被這人得去才好。”

老人道:“江湖上有兩個難以對付的人,打不過就是這查不出的,狡不過即為森林狐,爹一生算是怕了這兩人,不過前者看森林狐也不會下手。”

少女驚奇道:“為什麼?”

老人道:“這人既知天下已無對手,他要讓武林爭奪到最後一人才肯出面,他殺了最後得者就行了,最後者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少女道:“他真陰險!”

這兩父女確是孤獨神劍和水晶仙子,不過這水晶仙子的易容高明極了,竟以一個天仙的相貌變成為醜怪之人,可見她是何等功夫了,然而她今天雖未被藍龍看到,但卻被藍龍算出她的父親了,在酒席上,藍龍已肯定同桌之人是孤獨神劍,不過他猜不出這老人因何未向他發作。

趙家莊算是受了一場虛驚,酒席進行到最後,居然平安而過了!

藍龍未等酒席吃完就示意翻江倒海扶持退席,他先回花園了,那是他看出沒有事情了。

當他上了閣樓時,忽然看到房中竟坐著不少人,甚至是他意想不到的!

原來房中坐的是劍帝刀皇、酒神、江湖七友,大家一見他同聲大笑道:“你見到孤獨神劍了?”

藍龍點頭道:“他沒有發作,我裝作不知,眾位老人家因何全到了?”

生生接口道:“是我們捉來的!”

藍龍笑道:“胡說!”

刀皇大笑道:“你小心佈陣關係自己人,這是什麼陣,竟與武當又不同!”

藍龍笑道:“原來諸老是當同樣陣勢向花園裡闖,這是顛倒乾坤五行陣,在武當是萬物迷蹤陣。”

七友老大清濤老漁嘆聲道:“你如要作官,將來必成名將!”

藍龍道:“古來名將有幾個人活著?同時晚輩也沒有那種思想。請問諸位老人家來此何事?”

劍帝道:“和坤所派爪牙暫時不會來,森林狐的義子仍在吉安城,可能他有向西湖行進的企圖,不知另外有什麼事?”

藍龍道:“那諸位快去西湖,晚輩明天也要動身。”

刀皇道:“你猜到什麼了?”

藍龍道:“恐怕森林狐這人有吩咐。”

眾老同聲道:“對,那我們就走!”

藍龍道:“眾老尚未吃東西?”

生生道:“莊主派人送來過酒席。”

藍龍點頭道:“那就不留諸位前輩了。”

當眾位老人剛剛立起身老之時,藍龍忽然叫道:“諸位,慢慢走,有人侵犯北角上的燈號了!”

這時是綿綿和申公虎守主壇,忽聽二人同聲道:“藍龍叔,北角上進來七個不明人物了,他們已陷入陣中!”

藍龍哈哈笑道:“森林狐的義子名不虛傳,他與義父同樣狡猾,居然把眾老欺騙了!”

刀皇道:“你確定是他來了?”

藍龍道:“是他帶來的人,這傢伙必在園外,他敢進來就不算高明瞭。”

劍帝道:“捉一個來問問看,他明明有跡象去西湖,怎的竟來得這樣快!”

藍龍立向生生道:“你去捉個來,其他的不要管!”

生生應聲去後,不久扛到一個比他大三倍的大漢,看年紀有四十多了,眾老一見,同聲笑道:“真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生生道:“他嚇暈了!”

藍龍道:“點他穴道,馬上會醒!”

七友老四“不第秀士”噫聲道:“這人是北路黑道高手,‘夜狼’社子和嘛!”

藍龍笑道:“和坤還能收羅什麼好貨!這人該不該殺由趙莊主作主,生生,快請莊主來。”

生生去後,大漢醒了,他睜眼一看,面色惶然!

不第秀士走前問道:“杜子和,你認得我嗎?”

大漢點頭道:“杜老前輩,小的該死!”

不第秀士哈哈笑道:“我們是一家子,過去我叫你安分守己,你卻不聽,現在又是誰派你來的,說實話,也許我能救你一命!”

大漢猶豫良久,終於嘆聲道:“小的這次好歹得收心了,可是恐怕難逃總教頭的手掌!”

藍龍叱道:“誰是總教頭?”

大漢道:“王玄功,他是森林狐的義子,和坤的第一總教頭!”

刀皇看看劍帝笑道:“狐子真狡!”

不第秀士又問道:“他自己來了沒有,一共來了多少人?”

大漢道:“他自己是來了,但不知他在什麼地方,我們一共來二十五人,是由第七總教頭率領的,這次十個副總來了三個。”

莊主已到,藍龍向他說明供詞後問道:“莊主如何發落!”

趙莊主道:“藍龍老弟作主就行了!”

不第秀士道:“在下建議,凡是被捉而無反抗力者,請莊主開恩,給他們一個重新作人的機會。”

莊主道:“杜兄之言極是,趙某正有此意。”

藍龍向大漢道:“你聽到沒有,以後就不要在為非之下見到我!”

大漢不知這少年是誰,但聽口氣,看情形,他清楚眾老人還聽其主事的,連聲道:“小的不敢!”

藍龍向生生道:“點他睡穴,扛出陣去到南面花園外,再點醒他放行。”

藍龍吩咐完,生生卻點了大漢睡穴,又扛著走了。

不第秀士笑道:“還有幾個呢?”

藍龍道:“到天亮再說。”

劍帝一看事情告一段落,立向藍龍道:“龍兒,我仍與眾前輩要去西湖,你的事情辦完後,趕快把雙腿治好,江湖不久就有大混亂了,在你未好之前,我有好些話不便向你提出。”

藍龍急問道:“什麼話?”

刀皇道:“你不要追問,上九代已交下不少事情叫你往意,然在你行動不便時說也沒有用。”

藍龍知道問不出,立即道:“眾老走罷,我在此住十天就動身,這十天足可治好雙腿一半!”

天亮了,眾老由趙莊主親自自送到花園南牆外而去!

這一天,連莊主也沒有人來,相反,莊中的客人都走光了。

第二天,藍龍向趙莊主道:“前輩,你老帶幾個人去陣中看看,那幾個傢伙大概巳筋疲力倦了,派人把他提進莊去,問問情形之後放了罷。”

趙莊主笑道:“有老弟在此,本莊安如泰山,老朽這就去。”

藍龍在閣樓中不是無事可作,他要在這種最安靜,最放心的情形之下盡心練功。

一連七天,他不但功力猛進,這早晨他覺出雙腿如常人一般能走了,可是他想把真氣灌入仍舊不可能。

翻江倒海二人與過去不同了,他們在七天之中,經藍龍指導和幫忙,他們不再倒起運功了,一切內中反練的武功,真氣都順了,可說完全統成正常了,而且日有進益連頭腦也聰明瞭。

十天之後,藍龍本待動身往西湖,可是他在第九天練功時,突然悟出了幾套神妙莫測的外功,這是他想不到的。

三小見他沒有動身的跡象,同時發問道:“我們不收拾行李?”

藍龍笑道:“你們學的東西夠用了沒有?”

生生道:“愈多愈好!怕多麻?”

藍龍道:“想學我們再住下去,等我決心走時再走。”

三小大喜,他們住一年也願意,不過申公虎很精靈問道:“藍叔,你一定悟出什麼神秘了,不練好不走?”

藍龍笑道:“小虎你真精靈,過幾天再告訴你們,現在你們去告訴趙莊主,免他準備送行。”

三小走後,藍龍獨自在閣樓打坐,連兩大漢也不許入內,而且在外面守住,不許任何人上樓。

很奇怪,藍龍這一坐竟是三天不醒,第四天,生生悄悄向倒海道:“藍叔怎麼了?”

倒海悄聲道:“很正常,可不能驚攪,他全身被真氣籠罩,人形已不見了,八成他已悟澈大道了,等醒來我們聽好消息。”

生生道:“很少有人坐功四天不醒的!”

這時莊主也到了,聞言大喜道:“過了一七就好,這是神化坐功,老朽曾聽長輩說過,過了七天的坐功,已登仙界了。”

整個假山上那座書院都是靜寂的,連一點雜聲音都沒有,神奇出第十天,那是趙莊主由後院來,他一到假山下,突然覺出整座閣樓不見了,舉目一看,全是濃濃的白雲包沒,連東風都吹不散!

老人一見這情形,他竟驚愕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及至生生走向他叫喚才醒來,但卻跳起道:“藍公子的神功大進無比了!”

生生道:“我擔心他餓壞了!”

趙莊主搖搖頭:“他今後不必天天吃飯了,有事一年不吃也餓不死!”

老少進院後,翻江由閣樓下來,近在咫尺,好似由雲中現身,莊主忙問道:“藍公子怎樣?”

翻江道:“房中如白綿充塞,什麼也看不見了!”

莊主道:“你試過走進房門沒有?”

翻江道:“倒海試過,裡面有彈力,過門就彈出來了!”

趙莊主笑道:“那是無敵的現象,如果是敵人!早就被震死了。”

翻江道:“不知要什麼時候能出關呢?”

莊主道:“過了頭七,就等第二七之期了!”

所有趙家的人都知道花園裡出奇事,但能來的也不許到書院來,連莊主夫人也被趙莊主阻止,為防有強敵來侵,莊內的人連外出都禁止,生怕走漏風聲。

這是第十五天的夜晚,閣樓上雲霧散淨了,倒海和翻江急急走進藍龍的坐功房,只見他面帶微笑,精神更旺,見了二人笑問道:“這是第幾天了?”

倒海忙答道:“公子,這是半個月了!”

藍龍笑道:“快找水來給我洗澡!”

倒海道:“你先吃點東西如何。”

藍龍搖頭道:“不餓,你們通知莊主和三小,說我連夜要動身!”

二人聞言,一個拿水,一個去通知,等藍龍梳洗過後,趙莊主已備了一桌酒席在閣樓等候!

藍龍見了莊主,除了說幾句客氣話,那就告訴他花園陣勢只要照顧設施不壞,仍可維持半年,其他有關坐功的事一句未提。

趙莊主對他已感激不盡,吃完後,由莊前出去,他一家都到莊門送別。

藍龍仍叫翻江倒海抬著,一方面,他捨不得那乘藤轎,同時還有那十袋古怪的東西,其次他覺得別有風味,也許因兩大漢能運功抬行,住店可以迅速到了,第三,他不願別人知道他的雙腿已好了。

當他坐轎離開趙家莊時,第一個就是申公虎向他問道:“藍叔,還裝殘廢呀!”

藍龍笑道:“只要沒有打鬥,我樂得裝下去。”

生生道:“聽口氣,藍叔雙腿可通真氣了。”

藍龍笑道:“一連三十六大循環坐功,如仍舊打不通的話,那我這雙腿豈不是真殘廢了?”

大家聞言喜道:“這次坐功有何奧妙?”

藍龍道:“我的收穫是圓滿的,你們每人也可得好處!”

生生大喜道:“什麼好處?”

藍龍道:“外功,你們誰願學劍或學刀,不過都是我自己創造的,好不好還不知道。”

三小同聲驚叫道:“半月坐功還悟出很多外功!”

藍龍鄭重道:“太猛烈的你們學不成,次一等的刀劍招式有十幾套,招法不多,變化很大,今天晚上我傳口訣,你們要靜心悟出奧妙,誰先練?”

倒海道:“有拳掌功夫沒有?”

藍龍道:“拳掌是刀劍的原動力,當然有。你們如不願學刀劍,那就學學拳掌罷!”

生生道:“可惜不能在趙家莊多住幾天!”

藍龍道:“我與眾老約定是十日,現已二十六天了,在路上再走幾天,一個月過去啦,豈能再在趙家莊住下去,因此我要連夜動身。”

一條大路,直通寧國城,估計路程不過四十里,但申公虎領著不走大路,他這時順著一條小河而進,生生在他後面急喊道:“地老鼠,你怎麼了,大路不走走小路?”

申公虎回頭向藍龍道:“藍叔,這兒直到天目山,今天晚上我們可在西天目過夜啦!”

藍龍笑道:“好的,小虎,你慢點走,讓生生和綿綿去買吃的,不然他們趕不上。”

倒海道:“公子,過了寧國城不如停一下,等買來東西再動身。”

藍龍道:“到前面林中停下來,不如休息到中午後再走,在這裡也能找到一點東西。”

三小同問道:“找什麼?”

藍龍過:“有三隻藤袋還是空的,你們等停下時,那一二三號藤袋各拿一隻,打開蓋子,掛到林中深處去。”

生生道:“你要收什麼?”

藍龍笑道:“不要問,說出來你們就不敢提來了,但到時蓋子會自動蓋上,你們不可私自打開看,否則當心一點,在我未訓練以前,它會見人就咬的!”

綿綿驚叫道:“我不敢提!”

藍龍道:“現在是空的,等會我叫倒海替你提回來。”

申公虎道:“一定是蜈蚣之類的毒物!”

藍龍笑道:“你們不會怕蜈蚣,難道你的不曉得運出真氣?”

生生道:“你收的那東西竟不怕真氣?”

藍龍笑道:“假使有百年以上的話,真氣震不死它!同時真氣也不能運個不停呀,除非你已練到功在意外之境。”

三小掛到林深處回來之後,恰好看到兩漢把轎子放下,生生問道:“藍叔,你用什麼法子收取呢,那東西能自己到袋裡去?”

時正近午,藍龍笑道:“你們可以買東西回來吃了,要想知道收法和什麼東西,回來我再告訴你們。”

三小高興的去了,藍龍向倒海道:“你們休息,我去林裡走走!”

倒海道:“公子不要去遠了,這已是天目山脈,小的怕到時找不到。”

藍龍笑道:“不要你們找,只好好守住轎子就行了。”

翻江一看主人進入林內之後,暗向倒海道:“我們偷偷去看主人施法如何?”

倒海鄭重道:“別孩子氣,你想到這對主人不忠誠嘛?”

翻江聞言嚇了一跳,悚然道:“我錯了!”

倒海道:“不要難過,你是無心的,不過有很多地方因一時使出孩子氣而失大理,但我得告訴你,我們的主人不會見怪的,然在我們自己則要處處以忠實奉了,他不但是我們主人,也是我們師傅,更為我們恩人,有如此不同尋常的關係,我們只有以死報之。”

翻江嘆聲道:“也許你生於世家之故,你比我的先天高明,我叫你哥哥好了!”

倒海大笑道:“我比你只大幾日,夠格嘛?”

翻江道:“當然夠,有些雙胞胎只大一點時辰呢,同樣是哥哥呀!”

倒海道:“好,那今後你要聽我的了!”

兩個傻大漢因了一點小事兒談了半天,可是以為無人知道,其實他們嗓子大,每一個字都被藍龍聽到了,他覺出這兩人確實不錯,暗道:“我得加強他們武功才行,如此好的手下,天賦又好,豈能糟蹋!”

藍龍看出林後有座石山,他取下一隻袋子走到石山下,察看良久把袋子放在一處石隙裡,之後搗了一陣什麼名堂才提著袋子高興的回來,恰好這時三小也買了吃的到了。

倒海打開食包,哈哈笑道:“三位公子小姐,這次買的真不少!”

生生道:“我們和藍叔四個都吃不贏你們倆個,買少了你們吃什麼?”

藍龍問道:“這裡的情形知何?”

申公虎道:“武林人似有不少!我們還看到一個老人,又小又矮,八成就是翻江與倒海所遇的那傢伙,他由一座客棧中走出!”

藍龍急問道:“還在城裡?”

綿綿道:“他向東街走,我們本想跟蹤,但又怕誤了時間,估計他也出了城。”

藍龍道:“可惜我沒有去,那人定為森林狐派出查倒海他們兩人的。”

生生道:“藍叔得把翻江他們易容才是,我們雖不怕他找到,但也不宜露破綻,否則就難查出森林狐了。”

藍龍道:“他們自己知道易容了!那人向東走,可能也是我們同一去路,大家快吃,我要趕路。”

大家吃完已是未末之時,申公虎仍在前面領著路,直向天目山前進。

在路上,生生又提起前事問道:“藍叔,你現在可以說了,在林中收了什麼?”

藍龍笑道:“你們見過能飛的蠍子沒有?”

綿綿驚叫道:“毒蠍子還能飛?”

藍龍道:“久聞天目山脈中有這種極為稀少的毒蟲,今天一試,真的收了四隻!”

生生道:“有多大?”

藍龍道:“比北方的普通蠍子大一點!這四隻足有百年了,因為它們要數十年才能生育,所以同類非常少,這種蠍子在武林人稱之為飛毒釘,金色的為上品,鐵色的次之,全身外殼比鐵還硬,故所以真氣不是它的剋星,同時它有彈性,震開有迅速飛回,普通武林人真還不敢近它!”

申公虎道:“藍叔能使其聽指揮?”

藍龍笑道:“蛇與蠍有什麼兩樣,還不是聽我的。”

走了十幾裡,申公虎忽然叫道:“藍叔,這裡死了三個人!”

在這樣的僻野之處,居然發現三條屍體,藍龍急急道:“停轎!”

兩漢把轎放下,藍龍急忙走近申公虎問道:“在哪裡?”

申公虎指道:“那草中一個,左面溝中一個,右面那樹下不是也有個?”

三條屍體成三角形,藍龍一看,急忙向樹下那個走去,邊走邊道:“這個沒有死!”

他回頭向倒海道:“轎中布袋裡有藥,快拿來!”

倒海拿起袋子一看,只見裡面有很多藥瓶,忙問道:“公子,是哪一瓶?”

藍龍道:“綠色玉瓶!長的,方的是解毒藥!”

倒海拿了藥瓶,吩咐翻江道:“你看著轎子!”

這時藍龍已將樹下之人查看一遍,發現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傷腿胸各處,非常嚴重,流血太多,快近斷氣之際了。他點了那人穴道,又止住血自言道:“這是刀傷,好在未傷內臟!”

倒海把藥遞給他,問道:“公子能救嘛?”

藍龍道:“再把紅色圓瓶拿來,他須要生血,死是死不了,我們可要麻煩了!”

倒海聞言又去轎上拿了藥了!藍龍吩咐生生道:“你拿藥粉倒在他所有傷處,我好助其提氣,他暈了不少時間了!”

費了半天手腳,天色已近黃昏了,傷者這時已有了呼吸,再給他吃了活血丹後,總算能動了。

藍龍急喚倒海道:“你把他抱到轎上坐著,我們走罷!”

生生道:“那兩個死的呢?”

藍龍道:“叫翻江埋了罷!同時他把活的這個兵器也帶著!”

申公虎道:“一把青鋼劍,何處城中買不到?”

藍龍笑道:“人家的武器用久了!換把新的不順手,同時一把青鋼劍也要幾十兩銀子呀!”

綿綿笑道:“現在不知此人是好是壞呢,要是壞人,藍叔白費心!”

藍龍笑道:“不管好壞,我不能見死不救。”

一切妥當,兩漢就抬著傷者前進了!

生生在後笑道:“藍叔,如再遇上這種情形,只怕沒有轎子可讓了。”

藍龍笑道:“再有兩個也不要緊,你和小虎還可背呀!”

走不多時,前途已現出一鎮,藍龍朗聲向大家道:“我們落店!”

該鎮名為寧國墩,全鎮只有三家客棧,藍龍等落在最南端鎮口一家,大家先把不知名傷者搬進上房之後才吃飯!

那個負傷之人,恰在大家吃完飯到房中時醒來,但見他仍舊虛弱無力,惟能睜眼四看了。

藍龍吩咐倒海道:“你去叫店家弄點鮮湯來,魚湯更好!使他喝碗提提神,等會我再來看他。”

生生隨他走出傷者的房間問道:“不留人守著他?”

藍龍點頭道:“你與小虎輪流看守,他如能開口說話時就叫我。”

生生道:“我擔心晚上有人前來找麻煩!”

藍龍道:“你說這人的仇家?”

生生點頭道:“正是,此地離那兒太近了。”

藍龍笑道:“他的對手難道不認為他已死了?”

生生道:“情形不明,當時是個什麼樣的局面,我們都不知道呀!另外兩個屍體,不知是此人同伴還是他的對手嘛?”

藍龍道:“此人再過半個時辰就能說話,我們問問就清楚。”

不久,申公虎去告藍龍,說是那人已能說話了,同時倒海也走來說那人已喝了兩碗魚湯。

藍龍行到那人房中,只見他已靠坐在床上,同時翻江向他介紹道:“劉兄,這就是我的公子來了。”

那人輕聲道:“公子,承蒙救命之恩,在下終生銘感!”

藍龍走到他床前笑道:“閣下不必客氣,我們都是江湖人!請問因何負此重傷?”

那人嘆道:“在下劉強勝,是和坤假名要除的二十四家所謂‘前明餘孽’之一,其實家祖只是前明一名殿前鐵衛長,曾護福王西奔,居然被和坤追殺不捨!家父母、兄弟,全被殺盡,僅餘在下帶著妻子逃脫。”

藍龍道:“這次因何被和坤爪牙追上?”

劉強勝道:“這次不是他們追上,而是在下潛入京中要刺和坤的第八總教頭引起!”

藍龍噫聲道:“不刺和坤,反刺他的重要爪牙,是何意思?”

劉強勝嘆聲道:“這第八總教頭沈虎,本為在下師弟,這畜牲竟把賤內勾引逃走,連在下獨子也殺了!”

藍龍啊聲道:“你行刺不成,反被優虎率人追來!”

劉強勝道:“是的,在下在京中行刺不成,僥倖逃脫,但昨天下午被其手下發現而圍攻!”

生生接口道:“另外死的兩人就是他們中人?”

劉強勝道:“那兩人是一個女俠殺的,當在下危機時,忽然來了一個蒙面女俠!她殺了兩人之後,一看在下重傷倒地,於是邊戰邊向在下道:“朋友,好好躺下,我是無暇救你,你捱到天黑,那會有個姓藍的公子經過此地,他有起死回生之能,他必定會救你!”

藍龍噫聲道:“她是誰,她怎知道我,而且說我要經此地?”

劉強勝道:“在下不知她是誰,因為她那時是一敵十!在下不敢問她,同時也痛暈了,之後連是何結果也不知道了。”

綿綿接口道:“藍叔,那女子一定是水晶仙子!”

藍龍搖頭道:“她不找我報仇就不錯了!”

生生道:“我們似已被人跟蹤過,而那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否則他怎清楚我們的行動,而且能確定我們要經過此地。”

藍龍道:“是的,那女子是在跟蹤我們,但不知她有什麼企圖?”

申公虎道:“這劉兄明天怎麼辦?”

藍龍道:“他明天會復原的,不過他太孤單了,這一帶和坤爪牙必定不少。”

劉強勝道:“公子,明天在下可以易客改裝離開,請不必為在下操心。”

藍龍笑道:“劉兄,你那妻子必定有疑問,請不要怪我說直話,她如是個好女子,哪有兒子被殺還肯跟人走的?請問她的年紀有多少?”

劉強勝道:“三十多歲!也許公子所見極是,沈虎必早已與其有私了!”

藍龍道:“你今後作何打算?”

劉強勝道:“仇是決心必報,在下今後只有謹慎行處了!”

藍龍道:“離此西方不遠,有個趙家莊,你可打聽前去,他的徒弟耿繼文,也是和坤要除之人,你到趙家住下,只說是我姓藍的介紹去的,趙家必定以禮接待,之後你就可以與耿繼文共謀報仇之處了。”

劉強勝連聲道:“多蒙公子指引,在下定能找到趙家。”

藍龍點頭道:“就這樣好了,我告退了,你要安心靜養一晚,明天可以復原了。”

大家退出房子之後,藍龍向倒海道:“現在由你和翻江輪流值夜,小心注意劉老頭的房子。”

倒海道:“那我們乾脆住進他房中不好嘛?”

藍龍搖頭道:“那會使他不能靜養,守夜要在屋上,近處你們不要管,只留心四外遠處。”

倒海點頭應是,立即回到他自己房中去了,這時三小也回到他們房中去睡了,藍龍一人獨住一間,他進房一怔,突見桌上有張字條,拿起一看,只見上面字跡秀麗,筆走龍蛇,上寫:小心孤獨仇母,當心和坤爪牙群攻!前途步步有險!

藍龍一見愕然忖道:“她是誰,連名也不留,但一定是劉強勝所說的女子!”

他苦思不得要領,立即走出房去,翻身上屋!

屋上坐著倒海,他一見藍龍走進,輕聲道:“公子為何不打坐?”

藍龍道:“我要出來走走!”

他不提起字條之處!因為那女子武功太高了,恐怕驚了他們。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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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6: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古剎魔影

藍龍吩咐倒海小心守住屋上,自己直向鎮外撲去,顯然想查查動靜。

由鎮郊近處四周查過後,覺出毫無可疑之處,這時他立在一座光禿禿的土山上,舉目四看,四外黑沉沉的連一點民家的燈光也沒有,同時也看不到一個夜行人的黑影。

當他第二圈遠出兩裡外巡視時,忽然看到側面一處樹林後現出一點燈光來,在這種初更後,二更起的鄉村裡,居然有人未入寢,那是值得懷疑的,藍龍自然不肯放過一查,於是提起輕功接近。

過了樹林,原來那是一座廟宇,燈光這時在廟中的鼓樓上,那是有個人在吸旱菸,藍龍一見,忖道:“和尚還吸菸?”

接近廟前,這時被火光一閃,反射來一股光芒的銀閃,藍龍立住,暗喜道:“是武林人守夜!”

廟不大,鎮市又近!誰願在小廟中過夜,這是值得懷疑的,藍龍以最快的身法掩到鼓樓下,這時看清那人是個四十餘歲的大漢,他的鋼刀已出鞘,但卻豎在身邊,他左手拿著用菸葉捲起來的菸捲,右手拿著剛點燃的紙卷,正在低頭猛吸,吞雲吐霧,眼睛根本未看外面。

藍龍這時忖道:“廟中定有重要人物,否則不會擺出派人守夜的架子!”

為免打草驚蛇,他繞到那人背後,雙足一點,上到鼓樓,同時身到手起,如電點了那人的啞麻兩穴!

那人被點,口不能開,身不能動,只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

藍龍順手一提,抓住那大漢的腰帶,如提行李樣,硬把那人提出廟外,兩個起落,已離開廟門約二十丈遠,他停了一停,回頭望廟門,似感太近,立又向前奔出。

到了五十餘丈外的林中,他把大漢放下,先警告道:“不許叫喚,否則要你的命!”

說完解了他的啞穴,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大漢知道遇上非常高手,怯怯的道:“小的是和相府的差人!”

藍龍笑道:“和老賊的爪牙竟伸到這裡來了,你們為甚不住鎮中客棧?”

大漢道:“這是敝上的主意,小的不知為什麼?”

藍龍道:“廟中有多少人?為首的是誰?”

大漢道:“廟中有沈副教頭帶領小的等共十九人!”

藍龍啊聲道:“你們在此為什麼?”

大漢道:“沈副教頭要我一個人,這人曾被殺成重傷,當時以為他死了,後來派人去看,發覺已無屍體,估計那人已被他人救去,現已派人去查了。”

藍龍冷笑道:“聽說這姓沈的曾勾引他的師嫂,現在這女人在什麼地方?”

大漢道:“勾引與否,其事小的不知,但沈副教頭的太太也有高強的武功,她也跟著出來了,不過不在此地,她是隨總教頭一道。”

藍龍道:“你們總教頭又在什麼地方?”

大漢道:“總教頭行蹤秘密,小的不知。”

藍龍想了一下處置大漢之法,這時殺他不忍,放了更不行,結果他仍點其睡穴,讓其過後自行醒來。

藍龍第二次向廟中悄悄摸進時,竟覺出裡面死氣沉沉,靜心一聽,連鼾聲都沒有,及至後殿,突覺有點不對,他陡然一震,驚疑道:“誰先我而下手!”

原來他看到殿上死了一群,計點之下,完全如大漢所說的人數,知道已有不明人物恰在他問大漢口供時而搶先下手,但這人的武功高極了,對付這麼多的對手,竟沒有弄出半點聲音。

藍龍不知下手之人是誰,同時也不知屍體內那個是姓沈的,他查了一遍,知道人人都被點了死穴而亡。

下手之人已無可證實是誰,找也無處可找,藍龍只得直奔回鎮之路。

及到客棧房上,忽見翻江迎上道:“公子,這兒有張字條!”

藍龍聞言一怔,接過一看,在月光下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清楚,上面寫道:“劉某人不出我所料,經過閣下救來鎮上了,他的師弟沈虎,以及其手下,我已代勞。惟其還有個賤女人,沈虎把她勾引進京不久,這賤婦即又與森林狐的義子所謂總教頭之人搭上了,但沈虎已知而不敢吭聲!再者,違佛魔僧的第二元神練復甚速,他又與從前一樣了,你見了他們不可大意,暗中人留條。”

藍龍拿了字條翻進上房走廊,推開劉老人的房門,走進去時只見他已起身相迎。

看氣色,劉老人已太好了,藍龍向他笑道:“明天真個會復原了。”

劉老人道:“這都是公子所賜!”

藍龍將字條交與他道:“你老看看,明天到那廟中去認認,看是否有沈虎的屍體!”

說完走出房,時日不早了,回到他自己的房中打了一會坐,不久已是五更,這時倒海已把店家叫來,交了店錢,吩咐打水洗臉,送上早點。

整理後,吃過早點,天已大亮了,起行時,藍龍又向劉老人道:“字條看過了?”

劉老人點頭道:“小老兒這就去認屍!”

藍龍道:“那個女人不必去尋了,有機會,我替你收拾,今後你就去趙家莊住下來,咱們也許有後會之期。”

劉老人謝後,立即分別動身出店。

倒海和翻江到了鎮外仍請藍龍坐轎,三小在前面引路,他們已不分大道或小路,直奔西天目山前進。

走了不到十里,忽聽前面山區有個非常悲痛的女人哭聲傳來,坐生噫聲回頭道:“藍叔,前面定有農家死了人!”

藍龍搖頭道:“這哭聲之中含有恨意,而音身帶出內勁,這是一個練過內功的女人之聲!你們快走近一點,看看是為什麼?”

綿綿道:“莫非她的男人被人害了!”

倒海道:“一路遇上這些麻煩事,耽誤不少時間,這次不管也罷。”

藍龍笑道:“我們闖蕩江湖,既不問前程,又不為財物,身為白道武林,所為何事,排難解困,救助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就是我們的行為,那有不管之理?”

翻江道:“公子自身之仇未報,只怕會使敵仇人坐大啊!”

藍龍道:“為己則私,為人即公,先公後私,理所當然,我已知道仇人是誰,哪怕他飛上天去,從前我不是他們對手,尚且不著急,現在可以分個高下了,坐大的是我。”

三小奔到山坡下的林邊,突然發現一幕殘忍的慘劇,只見那兒有個青年少婦,伏在一個老婦的屍體上,哭得聲嘶力竭,那老婦的頭已去了半邊,同時離老婦咫尺之處有個老人也被殺死在地,另外於丈遠處則有個十來歲男孩似已嚇暈過去。

生生回頭大叫道:“藍叔,這定是強人打劫殺人!”

轎子被抬到當地,藍龍跳下一看,也覺慘不忍睹,同時他看到少婦右手的長劍已折,且見兩個死者的身邊也有兵刃,估計都是武林人!

藍龍觀察明白後,即走近少婦拱手問道:“大嫂,不必悲傷,人死不能復生,能否把事情經過告訴在下?在下如能力所及,一定為你效勞。”

少婦抬頭一看,停悲輕泣,良久又哭道:“公子,我的仇再也報不了啦,我翁姑被殺,夫君已被人捉去了,孩子被踢死了,我只有死路一條。”

藍龍道:“尊翁姑貴姓,你丈夫名誰,又為了什麼事情落此下場?”

少婦見他面色嚴肅,隨即起身嘆道:“家翁是當年江湖人稱‘賽仲連’的畢冬陽,三十年前隱居錢塘江岸,即自號‘錢塘處士’,此後即謝絕武林來往,劣夫畢仁,三月前尚是三關總兵,只因四月前有個故明忠良之後被捉,押到三關,劣夫不忍故明忠良無後,隨即帶著那人掛冠潛逃,偷偷的回到錢塘家中!”

藍龍肅然道:“畢總兵行為可欽,但這次因何在此發生事故。”

少婦道:“先翁近來看出天目山、西湖、錢塘一帶武林雲集,恐防有所牽連,隨即攜帶全家奔赴洞庭躲避,不料竟在這裡遭遇宗人府有名‘八天犬”截住,小婦全家拼命圖逃未果,致遭這種慘局。”

藍龍道:“不是和坤的手下人所為?”

少婦道:“小婦人對京中情形很清楚,和坤派人只是私人行動,而宗人府派人則是滿清朝廷的秘旨行動,雖也是秘密的,但卻有聖旨!”

藍龍啊聲道:“滿清已歷數代,居然仍不放鬆前明忠貞,可見這問題十分嚴重!我倒要注意了。”

婦人又哭道:“劣夫一定被押臨安府了,不日就會押進京去!公子何人,能否伸出援手?”

藍龍道:“事情既然被在下知道,請放心,在下一定盡力而為!大嫂,我姓藍,這也是赴天目山的,現在有了你的事情,在下決心先趕臨安!”

他說完立向那小孩子走去,抱起一看,籲口氣道:“大嫂,令郎尚未死,在下保證還你一個好兒子!”

他順手摸出一顆丹丸,運出真氣,慢慢逼進小孩口中,又替他全身按摩一遍,這才抱回交與婦人道:“大嫂抱著,絕對無事了。”

婦人聞言疑信參半,但接下時,發覺兒子面色轉輕,且呼吸也有了,不由向藍龍跪下道:“多謝公子救了他!”

藍龍急叫綿綿扶起她,搖頭道:“大嫂何必多禮,在下擔當不起!”

他又向倒海道:“你與翻江把二老埋到山坡上去,合葬一塊,生生和小虎協助,刻碑立石,不可草草。”

婦人看到感激莫名,但一看翁姑下土,她又大放悲聲了。

安葬完畢,藍龍叫婦人抱著孩子坐轎,自己帶著三小領路,不久通過百丈峰,下午到達昌化城落店。

剛剛落店,大家尚未吃飯,忽見夥計又陪了三個大漢到了上房!生生看出那三人神氣很足,立知他們是武林高手,急奔藍龍房中輕聲道:“藍叔,對面上房來了三個可疑人物了。”

藍龍問道:“他們帶了兵器?”

生生道:“三人都有長劍,都是三十多歲的人,就住在我對面房中!”

藍龍道:“你和小虎暗暗打聽他們的來路,現在離西湖不遠了,武林人當然多,不見得是我們要找的人。”

當此之際,忽見畢大嫂抱著兒子閃進藍龍房來急急道:“公子,我們快走,‘八天犬’的手下到這店中來了!”

藍龍道:“大嫂看到的,可是對面房中三個大漢?”

畢大嫂點頭道:“正是,他們都是北方高手!”

藍龍笑道:“大嫂不要急,他們可認識大嫂?”

畢大嫂搖頭道:“不,宗人府的高手曾經常來三關停留,連八天犬在內,我都是在後堂簾後看見過。”

藍龍道:“凡對滿清皇朝有敵對的漢人,他們都要消滅,其制效明之東、西兩廠,表面上似錦衣衛,凡內外大小事件不能公開者,都由他們暗中行之。”

藍龍啊聲道:“原來有這回事,其首領是誰呢,我是說這裡面的負責人。”

畢大嫂道:“當然有負全權之人,不過這人非常神秘,連六部大臣和相府都不知道此人是誰,他們只有‘八天犬’之號,而且都怕這八人。”

藍龍道:“我非查出這幕後之人不可,不知大嫂可明瞭這八天犬的武功?”

畢大嫂道:“八天犬武功非常高,先翁即死於七犬手裡。”

藍龍向倒海道:“你和翻江到對面去,我生平不願無故找別人麻煩這次不同,你故意去逼他們出手,最好引到城外去。”

倒海笑道:“這個容易。”

說完向翻江笑道:“這次是用手了!公子叫我們開利市!”

翻江道:“你在天井中立著,找麻煩我在行!”

二人走了出去,翻江直奔對面上房,找對門戶後,伸手一敲,大叫道:“兒子們別睡覺,爺爺帶你遊街去!”

那房中三人聞言,忽有一人搶出開門大喝道:“什麼混帳東西,竟找錯了門?”

開門一看,發覺翻江還比他高了一個頭,但感一怔,但仍吼道:“朋友,你是什麼人?為何找錯門?”

翻江大笑道:“兒子,爺爺不老,你倒先瞎眼了,大爺是訓犬人,你們是真正的狗爪子,豈有稱朋友之理。”

裡面兩人似知來了故意找麻煩的,他們同時衝到門口大喝道:“瞎了眼的東西,你也不打聽我們是幹什麼的!”

翻江冷笑道:“你們幹什麼的?你們是北京來的狗爪子,有福不享,硬要出來送死!”

他說完向外一揮手,哈哈大笑道:“兒子,有種的到東門外來!”

天井中還有個同樣大塊頭,三大漢立知情形不妙,他們商量一會,但見客棧裡出來看熱鬧的不少,他們不去又怕丟人,只得同聲吼道:“追上去,看這兩人是什麼東西!”

三個緊追在倒海和翻江後面,時已天黑,生生立向藍龍道:“藍叔不出去?”

藍龍笑道:“時間還早,讓他們打上一會再去不遲!”

申公虎道:“當心他們的後台啊!”

藍龍道:“你們三個先去好了,我陪大嫂馬上來!”

三小應聲走了之後,藍龍向畢婦道:“大嫂,我這裡有一瓶藥!大概可以使令郎強身健體,同時還有我自己創造的武功幾套,內外都有,你拿去教令郎練練,也許對他日後有點好處,而且你也可以練!心法圖解全有,不會困難的。”

畢婦似也看出這少年是個奇人,她雙手接下,激動道:“公子,你肯收下犬子為徒?”

藍龍笑道:“在下自己還不到二十,豈能為人師表?”

畢婦誠懇道:“犬子尚只十歲,只怕他天賦不厚,不然正好作公子之徒!”

藍龍道:“他的骨格在下已摸過了,正是練武的上乘材料,否則在下也不會叫他練了,大嫂既然願意,那就暫作記名弟子罷,等他有了基礎再行師禮如何。”

畢婦大喜道:“將來到什麼地方找公子呢?”

藍龍道:“我會把大嫂安置住處的,日後我自己來找,令郎叫什麼名字?”

畢婦道:“他叫畢春雷,是其祖爹取的!”

藍龍笑道:“名字很好,春雷一動,萬物復生,可見尊翁在生時雄心未死!”

畢婦嘆聲道:“先翁已不能看到他孫兒成人了!”

藍龍嘆道:“大嫂不必慼慼,人總是要死的,只看死得有無意義而已?現在請大嫂到東門外去看看,能除去幾個,也算出點氣。”

畢婦道:“公子,小婦人不去了,春兒尚未醒!有公子去了是一樣,你已是春兒的師傅了。”

藍龍點頭道:“那大嫂在店裡就得小心點!我去就回來。”

藍龍一人向東門走去,不久就見申公虎迎上大叫道:“藍叔,倒海好快啊,我們到時,他巳獨自收拾那三個了!”

聽說已將對方收拾,藍龍笑道:“他們既成功,還在外面幹什麼?”

申公虎道:“恰逢‘無畔山農’朱旭老人和‘不第秀士’杜化同時趕到,大概要埋了屍體才來!”

藍龍忙問道:“二者到時說了什麼?”

申公虎道:“二老面色不好,但未開口說話,似在等你去才肯說。”

藍龍催道:“快走,一定有事情發生了。”

二人尚未到達,忽見兩漢和生生綿綿陪著二老已到,但藍龍一見二老就問道:“兩位前輩是由西湖來?”

朱旭點頭道:“我們住在上天竺寺,你得趕緊前去,靈隱寺後出了恐怖事件了!”

藍龍驚問道:“出了什麼事?”

杜老人接口道:“我們七人已有五個,在靈隱寺後一座山中失蹤了!”

藍龍大驚道:“你已知道是在哪座石山中失蹤呢?”

朱旭道:“因為那座石山下已有百多個武林屍首出現!他們是去觀察情形而未回來!”

藍龍悚然一震,鄭重道:“百多武林高手死在石山下,那是屬於什麼道上的?”

杜化道:“劍帝和刀皇去過了,雖未查出疑問,但已證實那百多武林高手是屬於各大門派人物,現在已派人向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送信去了,同時叫我們兩個來接你。”

藍龍沉聲道:“這又是什麼魔頭設下陰謀詭計在作怪了,該地離靈隱寺有多遠?難道不是遊覽之區?”

朱旭道:“距靈隱寺約有二十里,遊人不會去那種冷僻之地方,該石山是亂葬崗,四周全是荒蕪的石丘,連農民都不去,南面為靈隱寺,北面不出二十里即為百高峰!”

藍龍道:“我在路上也遇了一件麻煩事,不然早去天目山了。”

杜化老人道:“我們聽說了,那錢塘處士且為老朽等好友,你打算怎麼辦?”

藍龍道:“不知那畢仁現在怎麼樣了?”

朱旭道:“救畢仁的事情老朽等去,你最好單獨趕往上天竺,這邊有老朽帶他們起程。”

藍龍道:“那你老就帶三小和畢氏母子明早動身,晚輩現在就和倒海翻江起程!”

杜老道:“可以,最好今晚能到。”

倒海急著向藍龍道:“公子,你等一會,我們去拿行李。”

藍龍點點頭,同時向三小道:“你們就此陪二老進城。”

當大家去後,藍龍單獨立在直通臨安的大道上,這時已打過初更,估計天亮到上天竺寺恐怕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忽見空中飄落一張字條,他一見,立知有異,隨即騰空接住!

字條上寫著:“小心去靈隱,慎防‘五時三刻’!暗中人!”

藍龍看完字條,雖知又是暗中人在指示他,但也明白這暗中人對他處處幫忙,可是每次都和他猜謎一樣,忖道:“五時三刻乃為官府出斬罪犯的時刻,這要提防和小心什麼?難道那畢仁就在明天五時三刻押法場處決不成?這也只告訴我到時救人就行了,提防什麼?”

他想不通其中之意,隨即將字條塞進衣袋裡,不久,倒海和翻江抬著藤轎到,要他上轎,抬起就走!

二人的輕功高極,抬著藍龍,奔走如飛,詎料直過臨安尚未天亮,估計還有一個更次,藍龍大喜,催道:“你們再加勁!能在天亮趕到上天竺寺更好!”

倒海笑道:“恐怕來不及了,路程還遠,能在中午趕到已算不錯了。”

藍龍道:“可惜我不知道上天竺在什麼地方,不然我先走了。”

翻江道:“事情不是十分緊急,遲到兩個時辰無關重要,公子不必急。”

藍龍道:“江湖七友乃為武林老輩中重要人物,居然在一次中失蹤五人,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同時有百多個各派高手死亡,可見非同小可,劍帝刀皇顯然沒有主張了,不然不會叫我趕去,也許他們二老都在危險之中。”

倒海道:“這是什麼魔頭搗鬼呢?”

藍龍道:“對了,我想起你們回城拿行李時那張字條了,上寫當心‘五時三刻’,莫非就是指這搗鬼的魔頭!”

翻江道:“又是那暗中人向公子提警告?”

藍龍點頭道:“是的,這人老不黑麵,但又處處助我,這不知是什麼原因?”

倒海笑道:“總有見到之時,會了面,自然明白原因了。”

快天亮了,前途就是餘杭啦,翻江叫道:“公子,我們得偏右奔小路去上天竺了!走大路要遠幾十裡。”

藍龍道:“好罷,還有多遠?”

倒海道:“走小路不到百里了!”

藍龍道:“你們盡力量衝,如果不方使,我下來,藤轎不要了。”

倒海道:“不,公子不要下來,我們保證在辰末趕到。”

兩漢不願放棄轎子和轎上的一切,他們邁開四腿,真是全力前衝,結果真正辰末趕到上天竺!

藍龍看前面山上出現在院,急忙下轎,搶先奔上山去。

剛到寺院前,立見山門口坐著兩個老人,他認出是劍帝刀皇二老,不禁放了心,奔近見禮道:“二老安好!”

刀皇笑道:“你怕我們也失蹤?”

藍龍籲口氣道:“沒有事就好啦。”

劍帝擺手道:“到廂房去會,你的擔心是對的,如果沒有一個奇人在暗中相助,只怕你來遲了,我們確是有險!”

藍龍大驚道:“在天未亮前?”

刀皇道:“你怎麼知道時間?”

藍龍道:“如在天亮後,那暗中人還能暗得了,同時聽口氣,二老連敵人也未看到,所以一定在天亮前!”

刀皇哈哈大笑道:“龍兒愈來愈精了!是的,敵人來時,連我們兩個都未察出,直至寺殿頂上有了打鬥才知來了非常強敵,但我們出去時,只見兩條黑影已追到中天竺路上了。”

藍龍道:“二老一定接到暗中人的字條而未繼續追去。”

劍帝噫聲道:“龍兒,你對這暗中人似很清楚?”

到了廂房坐下後,藍龍笑道:“這人已向晚輩送了兩次警告,但也沒有看到其人,不過這人的輕功真是神乎其神。”

刀皇道:“暗中人則我們守住上天竺勿動,同時說你馬上就到!”

藍龍道:“二老對敵人毫無眉目?”

劍帝道:“上九代剛剛派人送來一個信,只說叫我們提防兩個,一個已有字號,另一個尚未查出。”

藍龍道:“什麼字號?”

劍帝道:“非常古怪的字號,叫什麼‘硃筆判官’?你想這字號是多麼古怪!”

藍龍道:“那另一個我明白了,他叫‘五時三刻’!然而這兩人連上九代都摸不清楚,可見其武功是何等高強了。”

二老聞言點頭道:“龍兒的看法完全正確,昨晚那敵人,八成就是這兩個怪字號之一,同時其武功已知在我二人之上了。”

藍龍道:“據說靈隱寺後面一石山下見了百多個武林高手,現在這些高手的屍體將作何處置?他們的傷害是那一種?”

刀皇道:“兩種傷害,一為劍傷,一為刀傷,可以說一種非常高深的刀劍之術所殺,屍體已被官府收埋了,但很奇怪,官府居然未動聲色,連案情都未發表出來!”

藍龍道:“二老覺出奇怪在什麼地萬?”

刀皇道:“難道這件百數十人的死亡,居然使官府不敢聲張?”

藍龍跳起叫道:“是八天犬所為!”

劍帝搖頭道:“八天犬的來歷,我們早已知道,他們是清廷的錦衣衛,表面上屬宗人府,實際上是宮庭的暗殺組織,不過他們八人的武功都不是我和你齊伯的對手!”

藍龍道:“他們是中間份子,下有爪牙,上有秘密後台!”

刀皇向劍帝悚然道:“白兄,龍兒說得有理,這後台一直無人注意,以為他只是清廷裡哪位貝勒貝子,如此看來,似另有其人了。”

劍帝道:“是清廷中貝勒貝子不會錯,不過其武功來歷卻值得探索了!”

藍龍道:“晚輩決心去探探那座石山,不知二老允許否?”

劍帝道:“我們帶你去,那石山已成恐怖之地,你一人豈能冒險!”

藍龍道:“二老要去,我就不去了!”

刀皇噫聲道:“這是為什麼?”

藍龍道:“我更不願二老冒險!”

正當老少爭執不下之際,忽聽廂房外面發出一聲蒼勁的大笑道:“都不要去了!”

劍帝和刀皇聞聲,大喜道:“上九代駕到!”

他們尚未出迎,門口走進一個鬚髮全白的糟老人來,藍龍一見大叫道:“老頭子,今後你有了對手啦!”

上九代哈哈笑道:“小子,你是指孤獨神劍!”

藍龍道:“還有誰?他是故意逼著自己說消息!”

上九代道:“還有我老人家打不過的人物呢!”

藍龍大驚道:“你老別開玩笑!”

上九代正色道:“誰願意說洩氣話,小子,世上的武功,比海還深,所謂天外有天,你不相信?”

藍龍請他坐下後問道:“這是真的?”

上九代道:“其人是孤獨神劍昨天對我說的,就是他兩個徒弟也夠我斗的了。”

劍帝大驚道:“前輩,他是誰,他徒弟又是誰?”

上九代道:“這個人刀法可稱神,劍法可稱仙,但尚未知其真正姓名字號,姑且叫他為劍仙刀神,他的兩徒一學劍,一學刀,也只有字號而無姓名!”

藍龍道:“那就是‘五時三刻’和‘硃筆判官’了。”

上九代噫聲道:“你都知道?”

藍龍道:“其一是你老說的,另一個是一個暗中人說的!”

上九代哈哈笑道:“暗中人,哈哈,這丫頭原來盯住你了!”

藍龍噫聲道:“暗中人是女的!”

上九代笑道:“這個你暫時莫查,我先問你,你自己創了什麼鬼把戲?居然使孤獨神劍相信你可敵劍仙之徒!”

藍龍道:“我是孤獨神劍的仇人,我怎麼會告訴他!同時他也未見面與我談過話!”

上九代道:“你不是他仇人,你殺的那仇淵與他無關!”

藍龍愕然道:“與他無關?”

上九代道:“這個你將來會清楚,眼前不必查問,你先說練成什麼?”

藍龍道:“我缺少兩件兵器!”

上九代道:“一把神劍,一把神刀!”

藍龍道:“是的,沒有這兩件兵器,我無法發揮所悟的威力!”

刀皇道:“我的萬勝刀,和你岳丈的天帝銀劍能適用?”

上九代立接道:“看這小子的神情,你們的東西都不適用,他練的是古怪東西,一定須要古怪兵器。”

藍龍點頭道:“天帝銀劍太輕,你老的萬勝神刀,晚輩尚未見過!”

上九代笑道:“我只能送你一把我都不能用的怪劍,刀卻沒有,不知你喜不喜歡這把劍?”

藍龍急問道:“什麼劍,帶來了沒有?”

上龍代道:“我聽孤獨神劍說起你有了古怪之後,專程趕回盤古洞,取來這把劍,但至今尚未知劍何名,因劍身重有一百零八斤,且有百零八朵名花現形,姑稱它作‘花魂’!”

說完由袍袖探出一把古劍,劍鞘是硃色,不知為何物所造,劍把是綠色,他又道:“你看看,真沉!”

藍龍接過大喜道:“看劍鞘、劍把就知道是從古未見的奇物了!”

上九代道:“這是盤古洞中奇珍之五,魔光電嘴鳥是奇珍之三。”

劍帝乃劍中奇士,他這時也覺該劍非常稀罕了!驚問道:“劍身是何色彩?”

上九代道:“七彩,簡直不知是什麼金屬,也不知是否人工煉成,劍身無鋒,小孩子哪可拔出玩,但拿不動就是了。”

藍龍猛的一拔,劍身出鞘,只見眼前一亮,劍帝刀皇奇聲驚叫道:“水晶的!”

上九代搖頭道:“不,看似透明,但用萬斤之力都壓它不斷!”

藍龍看到劍身裡面藏有谷和花朵,每朵都是活鮮鮮的,美豔無比,一朵最大的牡丹花在近劍把處,梅花則在劍尖上,其他的花朵佈滿全劍,真是稀奇絕倫!

他忽然向三老人道:“三老請各找佩劍一把!”

上九代道:“你要試劍?”

藍龍道:“而且要三位圍攻!”

上九代道:“庭前有竹,我們以竹代劍!”

藍龍持劍出房,先向倒海和翻江道:“你們到屋上去守望,如有人來,火速叫停!”

二人聞言縱起,居高監視,三老則各折一根竹枝分三面而立。

藍龍雙手抱劍,突然大喝一聲,連三老都不知他是如何起手亮式的,陡見滿庭立起奇花飛舞,愈舞愈多,越多越快,須臾之間,整座庭前全被奇花充塞!

三老一見,居然驚得齊叫道:“好劍術!”

藍龍的人影早已不見,只聽他在花內朗聲道:“三位進攻,不可留情!”

三老齊聲大笑道:“小子莫吹牛,當心,我們來了!”

三個武林奇人,其中上九代更是武林視為神人的人物,他們為了一試這後起的青年,真的各展奇招出手了!

說也不信,三老一進花陣,依然看不見藍龍,這連上九代都大吃一驚了,更奇的是滿眼花飛如敵,尤如身入群花的攻之內,運盡劍招都擋不住!被迫無奈,三人只好運動真氣護體!

三老的護體真氣不到一刻,竟又被花朵攻得震盪了,而且一陣比一陣猛烈!上九代大叫道:“小子真幹呀!”

耳聽藍龍朗朗的大笑道:“此刻與我所創的劍術是天生的,三位全力出手,我的招式尚未施展一半!”

突然,他在花陣中大喝道:“來人報名,竟敢偷襲進陣!”

詎料真有一人在陣中大笑道:“青年人,不可使老朽開開眼界嘛?”

忽聽上九代大笑道:“孤獨子,你也來了!”

又聽那人也笑道:“天通子,我們已有掌舵的了!”

藍龍似已聽出來人即為孤獨神劍!但他毫不在乎,也朗聲笑道:“前輩要來就放手攻!”

那聲音哈哈笑道:“青年人,你自創這種神秘劍術何名?”

藍龍道:“就命名‘花魂’可也!”

他說未停音,又聽他大喝道:“兩個蒙面人快通報姓名,你們如不出聲,我就對不起了!”

上九代急問道:“當心敵人!”

原來圍攻的諸老只能看到自己,連起先三老同時進陣都互不能見!

忽聽陣中有人大笑道:“小子,你能看到我們,而我們不能看到你,這是什麼鬼劍法,太不公平了!”

藍龍聞聲朗笑道:“原來是比九代!那一定是藥星子前輩了!”

另一人罵道:“好小子,今天你可神氣十足啦,竟把我們這些老傢伙全算上了!”

上九代接口大笑道:“你們都來了!大家放手攻,把這小子逼出庭去。”

忽聽孤獨神劍鄭重道:“小哥兒快住手,當心有人偷看,屋上兩人守不住!”

藍龍忽然恭聲道:“遵命!”

“命”字一落,庭中花舞頓無,只見花影一幌而隱,除了藍龍已在廂門口拱手道:“諸位前輩請進房中坐!”

他竟連劍也掛在腰間啦,其動作確使諸老暗暗驚奇!

庭中六個老人一見,齊聲大笑道:“這種劍術有幾套。”

藍龍道:“就只有一套,但分守、攻、變三大循環,永無止境!”

孤獨神劍點頭道:“你在趙家花園坐功半月,竟能悟出如此高絕無倫的劍術,可說是武林前無古人了,老朽誠心向你恭賀!”

藍龍恭聲道:“晚輩不敢,可惜晚輩功力不足,無法盡這劍術所長!”

諸老行進房中坐下後,上九代向孤獨神劍道:“那個神秘任務這兩天未在空中出現,莫非已採行動!”

孤獨神劍道:“昨天晚上見他向東面海上飛去了,目前他不會有變化的,因為他還不相信有對手!”

藥星子已和人靈子除下面罩,只見他們同聲道:“令媛昨天太冒險了,她不應追到石山上去!”

孤獨神劍道:“她查出秘密沒有?”

人靈子道:“沒有,但是又發現了十幾個屍體,各大門派還不禁止門人去探,死亡只有增加啦!”

劍帝接口道:“各大門派掌門人,沒有一個不是自視太高之人,他們的弱點就是要面子,往往有各該派高手被殺在江湖上,他們就要自己尋仇,誰替他報復認為即失面子!我們這次雖然說得很明白,但仍不行,目前顯然已有幾派起程趕到西湖了,然而各自為政是無疑的,一定又派人去探石山了。”

上九代笑道:“白老弟可說是看透各大門派了,不過他們到達慘死的地步時,悔也來不及了。”

藍龍道:“我今天決心去深一下,但不要哪位前輩作伴,否則會使敵人把我留心。”

人靈子道:“你莫全注意那座石山,當心敵人是一種故施恐怖的手段,等你把重點放在石山後,其他的地方又有恐怖出現了。”

藍龍道:“那要怎麼辦?”

藥星子接口道:“毒瘤在北京,刀要向那兒開,你的醫道比我強,難道連這都不懂!”

藍龍道:“不,治本還得過段時間,治標刻不容緩,我先得堵住創口,免得毒膿越流越寬!”

孤獨神劍笑道:“我認為治本治標要同時開始,我和齊老弟去北京!你們在此地!看看那神秘人物如何應付?”

上九代道:“這一來,倒把森林狐放過了,他可以逍遙自在練功夫了。”

孤獨神劍道:“我疑為他已到了那神秘人物的手中了!”

人靈子道:“論武功,森林狐當然不行,論狡猾,神秘人物不是對手,森林狐還是無拘無束,你們莫疑神疑鬼!”

時已到了中午,寺中和尚已送來齋食,於是老少們共進午餐。

飯後,上九代向人靈子道:“我們去錢塘江口!衛自藩和齊老弟就此動身往北京!大家分開行事。”

藍龍道:“錢塘江口有什麼疑問?”

上九代道:“那兒有少林掌教住下,我們不得不向他再提出警告,這和尚也許肯聽我的話。”

孤獨神劍向劍帝道:“白老弟,在下有件私事要向你商量一下,你就也去北京去一趟,我們一路好談話!”

劍帝道:“你老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好了!”

孤獨神劍向藍龍看了一眼,笑而不理,伸手就把劍帝帶起出門。

藍龍一見岳父隨著孤獨神劍而行,且有刀皇一路,不由鬆了一口氣,現在只有他一人帶著翻江倒海了,立感自在無比。

眾老人都走了,藍龍立即吩咐倒海道:“備轎,我們去探石山!”

倒海道:“不等杜化和朱旭二老帶三小到來了?”

藍龍道:“他們在臨安辦事,沒有這樣快!”

兩漢備轎子外,藍龍查看一下一切俱全,同時他又有了花魂奇劍,雄心更大,於是由兩漢抬著直奔靈隱寺方向而去。

到達靈隱寺前,他忽然叫住兩漢道:“停轎!”

倒海問道:“公子要進寺內燒香?”

藍龍聽到燒香二字,靈機一動,笑道:“隨喜一番而已。”

翻江道:“轎子呢?”

藍龍道:“你一個人在此守候,倒海隨我進去。”

寺內遊客擁擠不堪,紅男綠女,絡繹不斷,香客更擠得各殿盈滿,香菸騰騰,如雲如霧,人聲嗡嗡,喧譁如雷。

藍龍不敢施出內功,只好緩緩隨著遊人而行!可是他的目光卻不放過每個人物。

倒海忽然一拉他的衣角,輕聲道:“公子,我們後面有個書生,衫內藏有長劍!”

藍龍回頭一看,點頭道:“他確是武林高手,但卻是個正派人物!”

倒海道:“他由山門起,一直跟著我們。”

藍龍道:“這是遊客必經之路,不可多疑!”

書生約有十八九歲,長得秀逸超群,但比起藍龍卻就顯得秀而不英了!

到了正殿,只見僧眾忙得團團轉,真是應接不暇,他們無法—一接待,只有合十為禮,口唸彌陀而已。

真正燒香的不到半數,倒是一些遊手好閒的佔多數,這其中在藍龍的眼裡,居然處處可見江湖人。

倒海忽又擠近藍龍低喚道:“公子,看左面人群中,那個女子!”

藍龍道:“你指的是穿紅衣的?”

倒海道:“是的,她後面衣上有血!”

藍龍噫聲道:“你精明多了,真的可疑!”

他立即施展奇妙的身法,不知怎麼一回事,居然帶著倒海連穿過數層人群了,這時已近那女子背後!

更奇的是,那書生竟亦緊跟而到,甚至還到了藍龍前面,尤其不解的,他竟回過面來向藍龍甜甜的一笑!

藍龍一見他那一笑,不由怔住了,忖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又不認得他?”

倒海見了,他哼了一聲,向藍龍悄聲道:“這傢伙看中那女子了,他想吃豆腐那就瞎了眼!”

藍龍鄭重道:“他本身不是普通人,豈有看不出那女子不是好惹的?”

倒海道:“色膽包天之人,當局就迷了,剛才一笑,他是有意搶公子的頭彩!”

藍龍啞然一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遊人中雖有不少花花公子,但這人滿面正氣,絕對不是你想像中人!”

倒海道:“快點,那女子由寺後去了!噫!又有幾個江湖人也跟上了!”

藍龍道:“不好,那女子似在存心誘人跟蹤!”

倒海道:“寺後是僧塔林,再過去就是後山了!”

藍龍道:“這更證明可疑了!”

出了後殿,陡覺眼前一空,什麼人也不見了,藍龍噫聲道:“倒海快帶路,火速奔後山!”

到了後山,忽聽林中有個女人的嬌聲浪笑道:“你們是什麼人,意圖怎麼樣,本姑娘可不能一一接待!”

藍龍聞聲,急急道:“追著了!倒海快回去,火速與翻江把轎子抬來!”

倒海應聲走後,藍龍閃身進林,舉目一看,只見裡面共有十幾人,那紅衣女子立在中央,書生則在女子正面,其他都是大漢,形成四面堵塞之勢!

這時一個大漢接口道:“姑娘如再拒說來歷,那就對不起了!”

那女子格格笑道:“你們自己也得說說來歷呀,為什麼要盤問我呢?”

那書生藉口冷笑道:“你是五時三刻,昨夜我沒有追上你,今天你休想逃走!”

紅衣女聞言浪笑道:“你這書呆子怎麼胡說一通,什麼是五時三刻,我不懂!”

書生叱道:“你不懂!你只知殺人,這山後那座石山下,被害已有百多名高手,都是你腰裡的邪刀所殺,你的心真歹毒!”

那個女子頂多只有二十二三歲,生就一張尤物臉,全身無處不顯出誘人的魅力,一舉一動,莫不有勾魂懾魄之力,她這時秋波流動,竟把那十幾個大漢全看傻了,唯有書生仍舊含嗔以對。

藍龍在暗中看了多時,他對那女子有點懷疑,仍不相信她就是“五時三刻”!不過他已看出女子的舉動絕對不是個好東西,於是他暗向紅衣女子背後繞去!提防她搗鬼或逃走,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不知由何處發出,嬌聲道:“何處狂生,竟敢欺侮我的婢女!”

書生聞聲,哈哈大笑道:“打了婢子,主人出現了!”

聞聲而不見人,而且不知音從何處,書生雖笑,似亦謹慎提防!

藍龍練有奇能,他似已察出對方破綻,但卻沉著觀變!

紅衣女子忽然向書生冷笑道:“這林中比石山下幽美得多,不知閣下想樂死還是想痛死?”

書生朗聲笑道:“姑娘,你忘了不只在下—個人呢,你能接受得這樣多!”

紅衣婢女格格浪笑道:“他們呀,早中了本姑娘的‘秋水迷神’神功了,現在已成待罪的羔羊,你走到他們面前去探探看,比殭屍還笨哩!”

書生聞言一怔,冷笑道:“姑娘為何不向在下施展這種邪功呢?”

紅衣女子嬌笑道:“你比他們長得逗人喜歡,咱們小姐要的就是你這種材料,同時你的內功也高一點,辦起事來一定夠持久,懂麼?”

書生叱道:“滿口胡說亂道,那你就向我下手呀!”

紅衣女道:“你敢隨我走出林外?”

書生道:“有何不敢?”

紅衣少女立即轉身,輕搖柳腰,回頭招手道:“來呀!”

書生隨在後面,謹慎跟隨!

藍龍在暗中看到那紅衣女子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件東西,那是一隻拳頭大的小葫蘆,葫蘆蓋已打開,裡面冒出一陣陣的淡黃煙霧,忖道:“那定是一種非常高的迷魂香,不知書生能否運內功避免?”

紅衣女子前面不遠就是林外了,但就在這時,突見那書生翻身倒地,竟是中了計啦!藍龍一見大驚駭然道:“這是鳳文卣上所載‘透神水莽毒’迷煙,內功不能抗拒!”他忖著不與理睬!仍舊不出手。

紅衣女子聽到後面有聲,回頭一看,發覺書生倒地,立即格格笑道:“你有什麼了不起!”

她忽又抬頭叫道:“小姐,得手了!”

忽聽一個女子嬌聲道:“把他背到逍遙洞裡去!”

紅衣女道:“小姐,那不安全啊,當前江湖人太多了,難免有人發現百高峰下逍遙古洞哩!”

暗中女子嬌叱道:“少說廢話,這人不能帶到吳越古陵裡面去,他的來歷我還沒有搞清楚!弄去怕有麻煩,快點揹走,我要晚上才回來!”

紅衣女道:“小姐,為何要晚上才來?這人迷久了恐怕不中用啊!”

暗中女子道:“大爺單獨去了錢塘口,那是各派掌門齊集之所,你與北香好好看守逍遙洞,任何人接近就消滅,祖師爺可能要到洞中來!”

紅衣女子輕應一聲,立即背起書生就走!

藍龍不知以什麼功夫藏形,他竟未讓暗中女子看到,這時緊緊的隨在紅衣女身後,相距竟不到十丈遠呢!

到了林外,藍龍立即摸出似乎事先準備的線條,上面用黃土寫著:“倒海,見條速與翻江回寺,公子留!”

他把紙條掛在樹枝上,接著緊走幾步,仍舊隨著紅衣女而行。

一路上,藍龍邊走邊在地上折草葉,似取了幾十種不同的葉子,直到百高峰下,豈知他手中巳變成一顆藥丸了。

紅衣女揹著書生,起落依然矯捷輕鬆,不久,到了一座非常崎嶇的山徑上,翻巖過溝,終於到了一座崖下,她騰身而起,伏藤攀葛,最後到了一處非常隱秘的古洞口,她立在洞口回頭察看,很奇怪藍龍就在她的下面,居然一無所覺呢!

藍龍見她進洞後,立即跟了進去。

洞深而奇,形勢曲折而向下,不知走了多遠,忽聽最下面又有個女子喝道:“什麼人?”

紅衣女子嬌笑道:“北香,是我!今天我替小姐撈到一個上等貨了!”

下面女子聞言嬌嗔道:“南國,你進洞為何不先招呼!”

紅衣女子道:“別埋怨,靈隱寺後林子裡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快去背兩個來!”

下面女子噫聲道:“小姐沒有殺掉?”

這話一出,藍龍陡然一震,忖道:“糟,我忘了救那十幾個人了!”

忽聽紅衣女道:“大爺去了錢塘口,小姐不放心,小姐似刻不容緩的趕去了!那十幾個都被我制住了,你快去!”

面對這種情況,藍龍似待動手,他不能讓下面女子出去!但大出意外,忽聽下面女子道:“不,先看看你撈到什麼上等貨再說!”

紅衣女一面向下去,一面嬌聲道:“死丫頭,你想死,這是小姐的,你別作夢!”

最下面又成平行了,但不出二十丈,前面已顯露強光,豈知竟有十幾支巨燭照著洞道,不久一座石門當前,門口立著個綠衣少女,長相也是個豐滿的尤物!

紅衣女進了石室,藍龍也跟了進去,但真玄,兩女都不能看見他。

石室很大,裡面佈置得如同閨房,一切都十分華麗,近於過分奢華,但又佈置不當。

紅衣女立向綠衣女道:“北香,死丫頭,快幫我接下來呀!”

綠衣女看看書生,噫聲道:“真是上等貨呀,南國,小姐一定很滿意。”

她說著由紅衣女背上抱下書生,但觸手驚叫道:“南國,你瘋了,你撈錯了呀,她和我們一樣啊!”

紅衣女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綠衣女道:“該死的,她胸脯鼓得這樣高,難道你背了這麼遠的路,連一點彈性都沒感覺出來!嗨!他是西貝貨呀!”

紅女驚呆了,連在暗中的藍龍也怔住了!

綠衣女道:“南國,發什麼呆,拖到後洞宰了她!”

紅衣女冷笑道:“不,這樣作,小姐一定跟上次一樣,說我們兩個搗鬼,同時物品氣死這假貨了,害我背了這麼遠!我叫她好受的!”

綠衣女道:“你要如何對付她?”

紅衣女道:“把她剝光,制她玄關,再把她弄醒來,你去背四個大漢來!”

綠衣女嬌笑道:“你要西洋鏡!”

紅衣女點頭道:“這樣是小姐很高興看的玩意!”

綠衣女道:“制她玄關?她的內功很高!”

紅衣女道:“是的,我的秋水迷神都制她不住!點穴是沒有用的!”

藍龍聞言,暗驚道:“這兩個女子的武功竟練到能點玄關內穴了,可見不等閒,我倒要小心下手了!”

他仍舊不動,盡在石室內察看,同時還忙著佈置什麼玩意,連兩個女子在向書生大施手腳也來不及阻止!

他正在一角放下什麼東西時,忽聽那書生尖聲嬌叫起來!回頭一看,藍龍嚇了一跳,原來那書生已是一絲不掛,被仰放床上,見其真是一個少女,但這時面色羞愧,似已流出淚來!

藍龍這時不敢再看,但又怕那兩個女子下毒手,同時也提防她們真的找來大漢,這時偽裝書生的女子更難堪!

他放好要佈置的東西后,隨即走到門口堵住,探手取出神簫,隨即吹起神曲!

藍龍很清楚,如用功力去對付二女,因不明妖女的深淺,恐防有失,只有以神簫對付妖邪最有效!

神簫聲起,立見二女大驚失色,同時嬌喝道:“什麼人?”

藍龍不理,繼續吹著,漸漸的只見二女慌慌張張,同時把全身衣服脫光,就在石洞內婆娑起舞,同時唱出勾魂攝魄之音。

非常玄妙,易裝書生聽到神簫之後,面上顯出安慰之色,同時她未受一絲神簫影響,相反,那兩個妖女想用她們的邪門對抗,居然愈抗愈糟,最後尤如瘋狂,雙雙直向石壁撞去,同時頭破血流,屍橫就地!

藍龍一見成功,立即收起神簫,朗聲向床上少女道:“姑娘,在下無心之失,冒犯姑娘,這裡有丹丸一顆,希望吞服,你已吸進妖女的‘透神水莽毒’,快點護住心臟!”

那少女嬌聲道:“你在哪裡,我不能動啊!”

藍龍道:“在下是隱形的,不敢現出原形,否則恐使姑娘更難堪!”

少女嬌聲道:“你是藍公子!”

藍龍噫聲道:“姑娘怎知區區之姓?”

少女帶羞接道:“我現在不能復客,不過你一定能聽出我的聲音!”

藍龍覺得聲音確實很熟,似在何處聽過,想了良久,他忽然叫道:“水晶仙子!”

少女帶羞笑道:“不敢,我叫衛黛薇,藍公子,現在你可知道我不是你的仇人了?”

藍龍道:“令尊已與區區見過,有關於仇淵之事,在下雖不了然,但知其中必有曲折!”

少女道:“現在你快把洞門閉上,提防又有妖人闖進來!”

藍龍道:“此室之內,區區已佈下陣勢,除了那所謂劍仙之人,其他無人能入!姑娘儘可放心,不過姑娘吞下區區之藥後,全身血液中水莽毒仍難清除,那必須要高手女子替姑娘按摩不可!否則永存體內,後果堪慮!”

少女道:“必須女子,男人不行嘛?”

藍龍輕笑道:“姑娘忘了自身了,男人豈能與姑娘玉體接觸?”

少女聞言,更羞得滿面泛出桃紅!良久才道:“你現出身來啊!”

藍龍道:“藥丸已到,姑娘張口!在下現身不得,就在暗中,也是背對姑娘的。”

少女聞言,立即張口櫻唇,忽覺一顆丹丸落下喉去,她吞下有急叫道:“藍公子,我不能動啊!”

藍龍反手一指點出,朗聲道:“姑娘玄關已解!”

少女立覺能動!隨即穿上衣服,籲口氣道:“現在請公子現身!”

藍龍現出身形,拱手道:“姑娘不可運功,快隨在下出去!”

少女笑道:“不運功,我不能復容奈何?”

藍龍道:“復不復容不要緊,區區已知是姑娘就行了,運功恐怕毒氣攻心!”

少女道:“你已把我全身都看透了,我也有了決心,藍公子,你就替我除毒罷!”

藍龍搖頭道:“不可,在下已經有了未婚妻,此生不再作對不起鳳兒的事,姑娘之毒,在下無能為力。”

少女道:“出了此洞,就是百丈懸崖,公子叫我如何下去呢!”

藍龍聞言一想,忖道:“糟,不揹她是不能下去的,揹她與按摩不是一樣接觸!”

苦思不得其策,真叫他猶豫難決!

少女又道:“藍兄,你用一根繩子把我吊下去如何?”

藍龍道:“在下已想不是離開此洞的問題了,姑娘不能運功,那就等於普通人,一旦離開此洞後,隨便遇上一個敵人也可將姑娘捉去。”

少女道:“你放心,必要時,我決心自殺!”

藍龍正色道:“那在下又何必救你!”

少女道:“那怎麼辦?”

藍龍愁眉苦臉,無話可答,只急得在石室中轉來轉去,這倒叫水晶仙子看了非常開心,只聽她格格笑道:“那白鳳妹子住在哪裡?”

藍龍道:“她回家去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水晶仙子道:“你替我按摩過後,我找到她把事情解釋就是了。”

藍龍道:“這與她沒有關係,鳳兒是天真無邪的孩子,她不會約束我任何行為,問題在我自己的良心和操守。”

水晶仙子嘆聲道:“你是真正的男子漢,走罷,我體內沒有毒氣了!”

藍龍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水晶仙子輕笑道:“我已運功了,仗你的靈丹護住內臟,我已把毒氣迫出了!”

藍龍大喜道:“我忘了你的功力已不下於令尊之說呢!”

水晶仙子笑道:“你終於被我試出高尚的品德了,你如真敢來替我按摩,也許我已要了你的命!”

藍龍聞言一震,忖道:“我真糊塗,久聞此女性情激烈,殺人不分正邪,今天幾乎上了當啦,好險!”

水晶仙子搶先向石門走去,回頭道:“我不怕你的什麼陣!走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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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6: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勇破七煞

藍龍在石室內佈下的玄妙,當時也只打算提防有妖人闖進去,現在既和水晶仙子離開了,無疑其陣也就失去作用了。

當二人出洞口,落到崖下時,藍龍就向水晶仙子拱手道:“姑娘,後會了,在下還得回到靈隱寺後山林中去。”

水晶仙子道:“你要去救那十幾個大漢?”

藍龍道:“那些大漢,一定是各派門人弟子,我去吹奏一曲神簫,他們就可醒來了!”

水晶仙子道:“那我先赴錢塘江口,你辦完事也要來!”

藍龍點頭道:“你快去,恐怕那面有危險,不過你得當心,五時三刻的水莽香恐怕比紅衣妖女更厲害!”

水晶仙子道:“今後我不再大意了!”

分手後,水晶仙子由靈隱寺的右面直赴錢塘江口,她經過天竺山時,遇到兩個少年,原來那兩少年竟是她的兩位婢女芙兒、蓉兒易裝的,她們見了面,談了一會經過情形,接著同奔六和塔。

快近六和塔時,遙見西角上奔起兩條黑影,在黃昏下,其速如風,直向東北角的六和塔狂竄,水晶仙子急向兩婢道:“那是一僧一道,你們先奔六和塔,我去截住他們問問情形!”

說完徑向兩條黑影截去,其輕功絕倫,一口氣就截在六和塔半里之外。

兩個僧、道都是六七十歲的年紀,一見去路被人截住,同時停住,抬頭一看,發現是個青年,和尚合十問道:“少施主,為何擋住貧僧?”

水晶仙子問道:“大師可是少林派的?”

和尚點頭道:“正是!”

水晶仙子道:“那就請通行!”

後面老人接口道:“少施主,請問高姓大名?”

水晶仙子道:“在下姓衛,名代,道長快通過,後面似有追敵趕到了。”

老道人急急道:“那是二天妖道,少施主快隨貧道去六和塔!”

水晶仙子笑道:“在下來此,就是看出兩位被人追趕之故,所以才趕來接應。”

說話之間,忽見一個妖道如風而到,他指著僧、道二人沉喝道:“你們如不想少林和武當兩派滅門,那就快點說出姓藍的小子下落。”

水晶仙子嬌嗔叱道:“二天道長,你要姓藍的下落,不知為了什麼,我倒知道他在哪裡。”

妖道聞言一怔,立將目光注視這位少年,良久放聲大笑道:“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藍施主,你的易容之法確實高明!”

水晶仙子聞言暗笑,表面冷叱道:“道長為何不答在下所問?”

妖道哈哈笑道:“藍施主,你不但得了全部三隻鳳文卣,而且又得了八九玄功心法,這件事情終於變成公開的秘密了,同時你一人消化不了,以你的年紀,單練鳳文卣上的玄妙,也得花五十年,與其將武功神功廢而不用,何不分出一件給貧道參詳呢!”

水晶仙子冷笑道:“你不但異想天開,而且瞎了狗眼,居然妄圖他人之物,那就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奪取了!”

說完反手撥下背後長劍,陡見一道烏光大盛!

妖道一見,忽又哈哈大笑:“好劍,沒有想到藍施主又得之一口奇劍,真正使人眼紅!”

水晶仙子冷笑道:“你識得此劍?”

妖道大笑道:“萬年海底寒鐵精英煉成的‘寒晶’奇劍,貧道真正開了眼界!不過太可惜了,此劍只適宜女人所用,在施主手中,那就發揮不出它的純陰之力了。”

水晶仙子笑道:“能殺你就行了。”

妖道狂笑道:“施主識淺見陋,怎不打聽打聽貧道所練何功,貧道所練,乃為呂祖‘純陽功’,同時你也看看貧道的呂祖遺傳的純陽神劍!”

他順手拔出寶劍,忽見劍身射出如日光一樣的精芒!

水晶仙子見奇不怪,她似早已知道妖道的底細,一見對方拔劍,隨即搶先出手!嬌叱一聲,展劍急攻。_

妖道嘿嘿冷笑一聲,揮劍相迎!突見他的劍身如火!

僧、道二人看出青年毫無所畏,這才放心,但卻無法助陣,只得同奔六和塔報信求援去了。

水晶仙子一與妖道接上手,她卻展開強攻硬打,迫得妖道大驚失色,因為這時他已覺出這少年並非男人,而且是純陰之體,使他的純陽功大受剋制。

本來水晶仙子就比他高強,現在他心中有了怯意,不到一百招,立即節節後退!邊退邊狂叫道:“丫頭,你是誰?”

水晶仙子冷笑道:“瞎了眼的東西,在去年,你就不記得黃海之敗了?我是誰?”

妖道聞言大驚道:“水晶仙子!”

這一聲叫出口,他火速撤招逃走,其勢尤如漏網之魚。

水晶仙子不與追趕,收劍稍停,微微一笑,轉身即向六和塔而行!

走不到一箭之地,忽見她兩個婢女迎上道:“小姐,各派掌門人要來接應,是婢子等懇辭了。”

水晶仙子笑道:“妖道逃走了,我們轉向上天竺去罷。”

當她們走還不到兩箭遠,忽聽一個婢女噫聲驚訝道:“小姐,那是姑太太和表少爺!”

水晶仙子問道:“在哪裡?”

這婢女指著一處林中道:“剛進右面林中去了。”

水晶仙子道:“你們已知她不但不是姑太太了,而且是姑太太的仇人,從此不許冒叫了。”

那婢女道:“老太爺說過,在對方尚未發現我們已清楚之前,暫時還得這樣稱呼,等查出那男的之後再翻臉呀!”

另一婢女陡然顫聲道:“蓉兒,你,你說還有表少爺?”

水晶仙子被其提醒,突然停步,駭然道:“是了,蓉兒看清楚沒有?”

婢女蓉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驚叫道:“我會死,我見到鬼了!我確實見到表少爺,而且他身上仍舊揹著七煞管。”

婢女芙兒回頭看到小姐的面色大變,顫聲道:“小姐,你不是說,七煞管被藍公子用神簫毀斷了,表少爺還是小姐親自埋的?”

水晶仙子忽然向蓉兒叱聲喝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不要青天白日之下說鬼話!”

蓉兒急得又哭了,咽聲道:“看得非常清楚,不過表少爺走起路來與從前不一樣了,他似嬰孩學走路一樣,搖搖晃晃的。”

水晶仙子急急道:“我們快奔上天竺向藍公子送信,芙兒,你仍去六和塔去,向各派掌門提出警告。”

她說完帶著蓉兒奔上天竺,竟是展開輕功猛衝。

到了山門前,迎面會著兩個老人和帶著三個孩子,水晶仙子顯然認得,拱手道:“請問寺中有藍龍在否?”

兩個老人就是朱旭與杜化,他們帶著三小剛剛趕到上天竺,似未會到藍龍又出來了,只見朱旭拱手道:“青年朋友,你貴姓?”

水晶仙子笑道:“在下姓衛!”

朱旭當然不知水晶仙子已易裝,見說笑道:“衛老弟有什麼事要找藍龍?他已離開此處了。”

水晶仙子大急道:“二老可知他的去處,在下有緊急事兒必須告訴他!”

杜化接口道:“老朽等也是前來找他的,但聽寺中和尚說,他已帶著兩個家人坐轎離去了。”

水晶仙子道:“那我們分頭去找,同時請二老如會到他時告訴他,只說他殺死的化淵,現已被他母親施展煉屍邪功又把仇淵煉成‘生屍’了!目前似尚未完成,一旦完成那就非常厲害!”

二老聞言大驚道:“衛老弟,這是真的?”

水晶仙子道:“不會錯,仇母煉的即為‘七煞還魂’功,她不是好對付的人物,不要說是死了不久,屍體未爛,就是白骨也可煉成。”

二老聞言變色,拱手道:“多蒙指示,老朽等這就分道去尋藍龍,再會了。”

二老帶著三小走後,蓉兒向水晶仙子道:“小姐,我們得向老爺說明才是。”

水晶仙子道:“老爺去了北京,馬上不會回來,我們只有找藍龍去。”

忽然一條人影奔過上天竺寺前的坡下,蓉兒又發驚道:“故世老!”

水晶仙子也噫聲道:“他已離開四年了,爹以為他死了呢,原來還健在啊!”

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姐,老爺還好吧?”

一個老人駝著背,忽然由坡下現身出來,顯出精神旺盛之情,水晶仙子一見大喜,急撲上叫道:“駝公公!”

那老人含笑道:“四年不見了,薇薇,你長大了!”

水晶仙子道:“公公,爹真想念你啊,這些年你去哪裡?”

駝老人嘆道:“那還不是為了替老爺打聽消息!”

水晶仙子啊聲道:“爹以為你不在人世啊!”

駝老人笑道:“老奴死不了,小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老奴來!”

水晶仙子向蓉兒一招手,立即隨著駝老人向東奔去。

整整跑了半天,及至黃昏,前面已現出大海,水晶仙子噫聲聲道:“公公,你住在海邊?”

駝老人道:“是的,前面有座危崖,臨海一面有個洞,老奴在此洞中住了一個月了,每到晚上,老奴就在洞口看古怪!”

水晶仙子道:“什麼古怪?”

駝老人道:“到了洞中再告訴你,那是空前未有的古怪。”

到了崖上,老人領先翻下危崖,到了洞中,回頭道:“小姐,你看到崖下海中的礁石沒有?”

水晶仙子點頭道:“只有一點點大!”

駝老人道:“退潮後就大了,礁下面有座海底洞,現在這洞中已被白骨堆滿,那完全是此青年男士的骨頭。”

水晶仙子驚問道:“怎知是男子的骨頭?”

駝老人道:“這些骨頭未死之前,老奴親眼看到被人捉到洞中去的,可是老奴打那人不過,無法搶救。”

蓉兒驚問道:“那人為什麼要捉青年男子去害死?”

駝老人道:“她要把一百零八個青年男子的精氣煉到一具屍體身上去,使這具屍體成為復活的七煞血屍,煉成後,這具‘七煞血屍’就無人能敵了!”

水晶仙子驚叫道:“你指的是姑姑!”

駝老人道:“她不是你的姑姑,你姑姑巳被‘陰毒魔王’殺死了!”

水晶仙子鄭重道:“公公完全查出了,那人就叫‘陰毒魔王’?”

駝老人嘆聲道:“是的,他把‘森林狐’的妻子勾引到手後,又迫著那女人去勾引你姑丈,在他得到你姑丈的寶物之後,他就殺姑丈全家,可是他又不理這女人了。”

水晶仙子道:“原來這女人竟是森林狐的妻子!她現在不但不去找‘陰毒魔王’,反而煉什麼七煞血屍?”

駝老人道:“這女人對森林狐沒有感情,相反的,她對你姑丈倒有了真感情,她煉七煞血屍就是要報仇!一方面報她殺子之仇,一方面報那‘陰毒魔王’棄她不顧之仇,同時也替你姑丈報仇!”

水晶仙子道:“我們今天看到她了,她後面還帶著仇淵!”

駝老人道:“仇淵是森林狐的兒子,她懷孕之後就被‘陰毒魔王’看中了,因為她與你姑母一模一樣,其實你姑丈並非被她勾引,而是上了錯著了當,這其中有很多曲折,現在說也沒有用了,不過你表哥仇淵似未死!”

水晶仙子驚問道:“這是真的?”

駝老人嘆道:“你姑母生你表哥,竟與這女人生森林狐的兒子是同時,因為不是同住一塊,所以你姑丈根本不知自己的真妻子在哪裡?換句話說,他完全上了圈套,臨死不清楚,這女人生下兒子後一月,她怕瞞不住了,所以她就起了殺死你姑母之心,經老奴調查之後,在你姑母住的地方還有個老婦人活著,你姑母被殺那晚,她說她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天亮時,她在你姑母住的屋後發現一件嬰兒用的新尿布,但未看到屍體!”

水晶仙子道:“莫非被這妖婦抱走了!”

駝老人道:“不,這妖婦殺死你姑母后,還在到處找那嬰兒,好在未殺那個鄉下婦!”

水晶仙子道:“那我表哥哪去了呢?”

駝老人道:“這還有一點線索,我們今後必須找到一個老叫花子!找到他也許就能查出一點眉目來。”

水晶仙子道:“找老叫花子作什麼?”

駝老人道:“在你姑母未死前十天,那個老叫花子天天到你姑母家裡去吃飯,那鄉下婦人說,你姑母對那老叫花子非常慈悲,天天去給他飯吃,直到你姑母被殺那晚,該叫花子尚在,但天亮後就不見了!”

水晶仙子笑道:“這可能有點原因,但我姑母的屍體那鄉婦看到了?”

駝老人道:“是的,據說頭被打成肉餅!腦髓和血濺滿一地!”

水晶仙子道:“從什麼地方去找老叫花子呢?”

駝老人道:“那又得找酒神,那老叫花子是酒神的師弟!不過他與酒神性情不合,師兄弟見面就吵嘴,恐怕酒神也查不出他的下落!”

水晶仙子道:“你老認識酒神?”

駝老人嘆聲道:“小姐,老奴的身世只有老爺清楚,你是一點也不明瞭,老奴其實與酒神、劍帝、刀皇、鬼使、神差、下十流合稱當年‘江湖七鬥’!那是見面就鬥,老奴自從遭了毒魔王奇毒之害後,承蒙老爺搭救不死,此後就再未離開水晶島了,心甘情願服侍令尊,以報相救之恩。”

水晶仙子駭然道:“公公就是當年駝背神龍!”

駝老人嘆聲道:“時過境遷,往事不提也罷。”

水晶仙子道:“酒神可能就在西湖附近,我們去找如何?”

老人道:“過了今晚再說,今晚是妖婦煉煞最後一關,今晚煉成了,江湖即多了一個更厲害的邪魔了!”

水晶仙子道:“我們想法破壞如何?”

駝老人道:“破壞談何容易,如果可能老奴早就動手了,除了老爺親自來,但也沒有十分把握,這事老奴巳面告天通子,他也認為困難哩!”

水晶仙子驚問道:“你老見過天通子了!”

駝老人道:“連令尊曾鬥過的藥星子、人靈子都見過了,今晚他們都會來!”

語未完,忽聽崖上響起一聲哈哈大笑道:“駝鬼,說話輕聲點,隔牆有耳!”

駝老人聞聲,大叫道:“酒鬼!我正要找你!”

洞口前忽然出現酒神來,只見他又是一聲大笑道:“多少年來未見了,難道還要打!”

駝老人笑道:“少廢話,快進來,我這裡有的是美酒。”

說完,他立即轉到洞後搬出一罐大酒來!笑道:“我們七人只剩四個了,打個屁!”

酒神一指水晶仙子道:“姑娘的易容術真高明!令尊又回來了!”

水晶仙子驚問道:“你老見到家父了?”

酒神道:“令尊現與劍帝、刀皇在六和塔,也許馬上會來這裡,目前開始退潮了,大家說話小心點!”

水晶仙子親自替他倒滿一葫蘆好酒,讓他喝了幾口才問道:“彭叔,侄女這樣稱呼可好!”

酒神嘆聲道:“論輩分,姑娘只比我酒鬼小半輩,這稱呼不太適宜,不過以將來的事實來說,稱叔叔不算過分。”

水晶仙子噫聲道:“將來什麼?”

酒神道:“你不是愛上藍小子了,他是我酒鬼的啟蒙徒弟呀!”

水晶仙子含羞笑道:“這是永遠不會成功的,藍龍心中只有一個白姑娘!”

酒神道:“這事我包了!”

駝老人道:“你們說的是誰?”

酒神道:“你不記得我師弟賤骨頭了!”

駝老人跳起道:“我正要問你哩,他還活著?”

酒神道:“死過一次了,剛說的孩子,就是他的徒弟!”

駝老人驚問道:“他肯收徒弟?”

酒神道:“也未正名罷了,但這孩子卻當他是師傅一樣敬重!”

水晶仙子道:“窮叔叔現在哪裡?”

酒神道:“看情形,你們都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好在我到今天才知道他未死,現在他被藍龍找到了,豈知他竟作了靈隱寺的燒火和尚!”

駝老人嘆聲道:“他這人真是古怪貨!”

酒神道:“你們找他作什麼?”

駝老人道:“這兒有一件非常疑難的事情,其中有老化子夾在裡面,我疑為那老化子就是他,現在他既然活著,這就容易清楚了,他怎麼會死過一次!”

酒神道:“他說他被一個婦人找了幾十年,要殺他,所以他就裝死了一次,連徒弟也瞞過了。”

水晶仙子急道:“他徒弟就是藍龍?”

酒神點頭道:“是的,藍龍看到師傅死的,而且把他給埋了!這當然算死過一次了。”

駝老人道:“後來他由墳裡鑽出來,逃到靈隱寺當燒火和尚。”

酒神笑道:“就是這樣,但藍小子發現他了,師徒見面,疑為見鬼哩!後來賤骨頭說明經過後,藍小子才反悲為喜!”

水晶仙子道:“藍龍是誰的孩子?”

酒神問駝老人道:“駝鬼,你還記得當年有對青年俠士夫婦沒有?”

駝老人驚問道:“是的,結識的藍少俠夫婦?”

酒神道:“是的,後來我那朋友去探盤古洞,竟被森林狐、二天妖道、違佛魔僧三人逼死於水池中!他的夫人也因丈夫一去不返而憂思而亡,這藍龍就是他的兒子!”

駝老人道:“賤骨頭與藍俠有什麼關係?”

酒神道:“他們是結拜兄弟。”

水晶仙子向駝老人道:“藍龍本身沒有可疑了?”

駝老人道:“見了賤骨頭,問問他是否那個老化子就明白了!”

酒神道:“你們說什麼?”

駝老人立將水晶仙子的姑母疑案見告,接著道:“我們在查那個孩子的存亡?”

酒神聞言噫聲道:“明天我去問他!”

蓉兒忽由洞口走入叫道:“大潮退下了,那礁石全出現哪。”

駝老人道:“那妖婦快來了,她由水上來。”

水晶仙子道:“她為什麼在未煉成著就把其子的屍體帶著走動?”

駝老人道:“那是不放心留下來,恐怕白道人物給毀了。”

水晶仙子道:“她如何煉的?”

駝老人道:“她把其子的屍體伏在活人身上,口對口,吸取精血,那活人被邪法制住,動不得,一個完了再換一個,直到她認為可以了才停,每夜最少換十個,所以江湖上失蹤青年男子的到處可聞。”

酒神道:“那些活人藏在哪裡?”

駝老人道:“藏在礁下洞中,吸完了,她又把屍體搬下去,所以那洞中已成白骨充塞。”

“洞中沒有海水?”

駝老人點頭道:“洞口在那面,洞如井,深達十五丈,奇在沒有海水侵入!我有次想把她捉來的男子救走,但幾乎陷身在下面,沒有想到這妖婦竟能施展禁制!”

忽然間,突然水面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嘯之聲,駝老人駭然道:“到了!”

怪聲一停,陡見島上多了一具人影!水晶仙子駭然道:“是她!其子屍竟真如活人!”

礁石上立著一個老婦人,她身旁立的真是藍龍以神簫殺之的仇淵,這時只見婦人向仇淵雙掌一合,不知搗了一陣什麼邪門,最後她就走到礁石後去了,很快提著兩具僵了一般的青年上來!在月亮下,看得非常清楚。

他提到礁石中央後,立將兩個青年仰放在石上,水晶仙子陡然一震,張口就待叫出聲來!原來她看到一個青年竟是藍龍!

酒神反應快,他立將水晶仙子的嘴唇掩住,悄聲道:“別叫!”

水晶仙子道:“那是藍龍啊!”

酒神點頭道:“其中必有名堂,藍小子豈是她輕易捉來的人物!”

駝老人道:“難道是故意讓妖婦捉來的?”

酒神道:“藍小子智勇雙全,必已得知妖婦行為而存心叫她上當的!”

這時只見妖婦已把仇淵的屍體伏在藍龍身上,詎料就在這一霎那之間,突聞石上發出一聲沉雷一般的大喝,同時轟隆巨震繼起!

眼看仇淵的屍體飛上半空,連那妖婦也被震得慘然而逃!

緊接著,崖上也連續響起幾聲蒼老的聲音道:“追,追,追!”

水晶仙子一見,嬌聲叫道:“她負重傷了!”

耳聽藍龍在石上大叫道:“諸老勿追,她活不了啦!”

崖上響起上九代的聲音問道:“小子,她中了什麼?”

藍龍道:“八九玄功,她全身的七煞神功全被毀去了!”

水晶仙子如風撲上礁石叫道:“藍兄,你真冒險!”

藍龍見她飛落,笑道:“不這樣,誰也治她不死!”

崖上一連飛落十幾個老人,只見他們人人大笑道:“快把洞中青年都救來!”

藍龍搖頭道:“沒有用了,他們早被妖婦攝取了精氣神!我如不是施展伏氣功,只怕瞞她不過呢。”

老人中竟有孤獨神劍,只見他嘆聲道:“龍哥兒,你確定她會死?”

藍龍道:“諸老可到崖側三里外去查,她的屍體必落在一座林中!”

眾老不信,同時拔身而起,直向妖婦處尋去,礁上只剩著水晶仙子未去了!藍龍向她笑道:“我們上崖罷?”

二人到了崖上,水晶仙子問道:“剛才冒險,是天通子老人叫你作的?”

藍龍搖頭道:“大家是巧合,我在你去上天竺寺,就盯上仇母的,因之查知她要捉拿男子替她兒子煉功後,所以故意被她捉到,這妖婦作事大意,連我的身上都不搜查就提到這礁石洞中,我以玄功護體,她也不察!”

水晶仙子道:“聽說你有個師傅在靈隱寺當和尚?”

藍龍點頭道:“我總算有個親人了,這是酒神說的?”

水晶仙子點頭道:“是的,你能帶我去拜見令師嘛?”

藍龍道:“你有事情要見他老人家?”

水晶仙子道:“不錯,我有件重要事情要請教,這就去如何?”

藍龍道:“不,晚上不好去攪他老人家作功課,明早去吧!我現在還要去查硃筆判官。”

水晶仙子道:“你查得他的落足之地了?”

藍龍道:“他本來要去六和塔向各派掌門人下手,後來他看到有天通子、藥星子和人靈子都在六和塔,顯然不敢去了,所以他又回到靈隱寺後那座石山下!我追去時,他的人影不見了。”

水晶仙子道:“聽說那石山下有座古陵墓,他就在陵墓中,但我也找不出入口之處。”

藍龍道:“這人與‘五時三刻’那妖女是師兄妹,同時查出他們是滿清宗人府的御捕首領,這兩人之下,有‘八天犬’御捕,還有幾十個高手聽差,我要全部消滅他們!”

水晶仙子道:“我陪你去,他的師傅也已知道了,那就是劍仙!”

藍龍道:“他豈夠劍仙之稱?”

水晶仙子道:“因他的劍術確已到達劍仙之境,其實他號‘陰毒魔王’,不過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今後要當心。”

藍龍道:“有你相助,我不怕他,不過聽說這人傲視武林,認為毫無對手,因此之故,他不隨便露面,也不隨便出手。”

水晶仙子道:“他似在觀望,觀望爭奪無邊大法,誰是真正得主,也許他就要向得者下手。”

藍龍冷笑道:“也許這是他的失策,別人不說,我這個人已不怕他了。”

水晶仙子道:“他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你這無名人物,如果他已知道三寶之二已到你手,他可能已沉不住氣。”

水晶仙子看到蓉兒立在身後,立即向她吩咐道:“蓉兒,你去六和塔會芙兒,我要和藍公子去石山,同時見了老爺也稟明一聲,請他老人家與諸位前輩前來接應。”

蓉兒走了之後,藍龍立即與水晶仙子動身,乘黑急赴石山。

凡事都不可預料,他們展開輕功經過靈隱寺的時候,藍龍忽然看到酒神在寺側大叫道:“藍小子,快和衛姑娘去西湖蘇小墓,剛接靈隱寺急報,你師傅失蹤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藍龍大驚問道:“是他老人家自己離開的?”

酒神道:“不,身為和尚,離寺也得稟明住持僧,就是遊方僧人也不能隨便,他是被人捉走的,跡象顯示,他被敵人捉往蘇墳方面去了,能活捉他的不一定是絕頂高手,因為他已發誓不用武功了。”

藍龍急向水晶仙子道:“煩請姑娘陪我去搜查一趟,八成敵人要以家師來要挾我!這是人質之計!”

水晶仙子道:“你認為是哪一方面的?”

酒神接口道:“藍小子敵人太多,目前無法揣摩,姑娘,老朽在賤骨頭房中搜查到一張很久前遺書,這是他提防如一旦死去而事先寫好的,內容與令親有關,你拿去看吧。”

水晶仙子接過後,無暇細看,順手塞進袋中,急催藍龍道:我們快走!”

藍龍向酒神道:“你老去哪裡?”

酒神道:“你的估計錯了,仇母屍體不見,那林中只有一灘血,諸老在繼續搜查,人人猜想是有人把屍體帶走了!”

藍龍道:“死是非死不可!但不知帶走屍體何用?”

酒神道:“以衛姑娘令尊猜測,仇母是煉有七煞陰功的人,她的屍體雖被你震毀,但精氣神早已凝固,元嬰必然仍完整無損,日後還可借屍還魂,其功力毫不稍差!你日後仍有麻煩!”

藍龍道:“那就是‘陰毒魔王’作了手腳!”

酒神道:“不見得,上九代卻認定是森林狐帶走的!”

藍龍大奇道:“森林狐在西湖一帶?”

酒神道:“老頭們對森林狐的認識比你瞭解得多,他們一致認為森林狐是隨著武林人最多之地而行。”

藍龍道:“好,這樣大家來顯顯智慧,看看誰的手段高!”

酒神道:“你現在有人質落在敵人手中,行動已受拘束了!”

藍龍大笑道:“他們不敢殺我師傅,相反人質就是行動上的累贅,難免留下跡象,這倒給了我的破綻可乘!”

酒神罵道:“你小子想的往往與眾老江湖相反,好罷,你走吧!”

藍龍急急道:“龍兒有件事情請你老轉告白前輩!”

酒神道:“什麼事?”

藍龍道:“白鳳帶走了魔嘴電光鳥,那是搜敵的最好幫手,務請白前輩回家一趟,宜儘快叫白鳳放出鳥兒給我。”

酒神點頭道:“這行,你走罷,首先注意八天犬!”

蘇墳在蘇堤北端,岳墳的東面,白天是遊人絡繹之處,也是一些騷人墨客對蘇小憑弔之地,但到夜晚,卻又鬼氣森森了。”

二人剛到蘇墳,忽然聽到一聲陰陰笑聲起自墳後,藍龍聞聲,如電撲去。

水晶仙子跟蹤上去,但一到就見藍龍手拿著一張字條,忙問道:“不見人?”

藍龍道:“你看字條。”

水晶仙子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道:“你殺我的婢女,我捉你的師傅!如要活的快將八九玄功獻出!”

水晶仙子噫聲道:“沒有留名!”

藍龍道:“很明顯,她是五時三刻那妖女!”

水晶仙子道:“她不但查出你師傅,而且知道你得了八九玄功。”

藍龍道:“這有什麼稀奇,她為了要報復,當然儘量查出我的一切!”

水晶仙子道:“你怎麼辦?”

藍龍道:“為了家師安全,我不惜交出八九玄功心法!”

水晶仙子大驚道:“這妖女詭計多端,你提防東西丟了人也要不回來。”

藍龍道:“問題在如何交換,當然我不能先交心法。”

話才收口,忽聽遠處又起陰笑道:“你交出心法,我拿此老僧再無用處!”

藍龍朗聲道:“我把心法放在這墳前拜台之上,你如何交出家師?”

那聲音又道:“我得看看心法是真是假?”

藍龍道:“在下為了家師生命,豈能不交真的!”

那聲音格格嬌笑道:“好,快把心法放下!”

藍龍在身上摸出一本秘笈,招呼水晶仙子道:“我們離開!”

水晶仙子無奈,只得跟他走到蘇墳側面二十丈外!

人剛停步,忽聽蘇墳前又響起一陣嬌笑道:“姓藍的,你師傅就在你左側的草堆裡!”

藍龍聞言,如風撲出,確見草中被點到一個老僧,急忙拍開穴道,忙問道:“師傅,你怎麼樣?”

老僧嘆道:“你真傻!”

藍龍一見師傅無恙,不禁大喜,急向水晶仙子道:“請你保護家師!”

水晶仙子道:“你去哪裡?”

藍龍道:“那妖女被我制住了!”

水晶仙子驚問道:“你在秘笈上弄了手腳?”

藍龍道:“她受了我的玄功心靈控制!”

他說完撲去,但一到就大罵道:“妖女好狡猾!”

水晶仙子問道:“什麼?沒制住?”

藍龍道:“制住她的替身,這女子不是她本人!”

忽聽遠處發出陰笑道:“姓藍的,你言而無信,下次你就小心了,姑奶奶上了你的當,下次夠你受的!”

藍龍冷笑道:“你逃不了,只要你接近秘笈五尺之內,你已中了我的移物功!”

那聲音忽然驚叫起來,接著格格笑個不停,人雖遠去,但笑聲一聲未止!

水晶仙子急與老僧走向藍龍問道:“她怎麼了?”

藍龍收起秘笈,笑道:“我叫你看熱鬧就是了!”

老僧嘆聲道:“龍兒,當心你那兩個手下,他們在哪裡?”

藍龍恭聲道:“他們去了六和塔,你老放心。”

水晶仙子問道:“那妖女笑聲有異,你搗了什麼名堂?”

藍龍輕聲道:“我放了四隻小動物在她身上,那是一種通靈的異蚤!”

水晶仙子聞言,嬌笑道:“咬了奇癢嘛?”

藍龍點頭道:“除了她脫光衣服,一天到晚躲在水裡,但上來又會跳上!”

水晶仙子拍掌笑道:“你真缺德。”

藍龍道:“這妖女大狡,正面無法除她,只有用法子整她,今後她不敢隨便找我麻煩了。”

水晶仙子道:“那異蚤能治她幾天?”

藍龍道:“我只限三天,三天過後,就失靈了!不過我有的是。”

說著轉向老僧道:“師傅,你老仍回寺去嘛?”

老僧道:“今後不要你操心了,為師魔劫已盡,此後無人能害為師了。”

藍龍道:“只怕妖女不肯放手哩!”

老僧道:“為師已煉就慧眼,她來師避,這次是為師應遭了劫,因之任其擺佈。”

水晶仙子道:“大師,你老有遺囑留下,現在晚輩手中!”

老僧道:“女施主是在查問仇家女嬰下落?”

水晶仙子驚問道:“家姑母之事,大師真個知道?”

老僧道:“當年之事,確是貧僧插手,唉,可惜那女嬰又被森林狐奪去了。”

水晶仙子道:“是女的,不是男孩子?”

老僧點頭道:“令姑母被殺之晚,貧僧事前已有所覺,但因武功不及,與那妖婦動手即敗,僥倖搶去嬰兒!”

水晶仙子道:“森林狐為什麼要搶嬰兒?”

老僧道:“那妖婦本來是他妻子,但與令姑母的相貌、身材、年紀都毫無區別,所以森林狐也分不出真假,因此他反把令姑母認作他的不貞之婦,那一晚,森林狐也在場,但他不肯出手相救,因為他恨透了自己的妻子不貞,如果他知道是弄錯了,那他就不會搶救女嬰了!”

水晶仙子啊聲道:“他當女嬰是他的!”

老僧點頭道:“女嬰名仇玉,因森林狐本身也姓仇,所以他沒有改名字,現在這女嬰可能與姑娘差不多大了,她跟著森林狐寸步不離,甚至已得森林狐全部所學,現在又在練無邊大法了!”

水晶仙子道:“你老見過她?”

老僧道:“近幾年,森林狐感激貧僧救那女嬰,他時常帶著仇玉來靈隱寺看望貧僧,而且要貧僧協助悟解無邊大法,開始時,貧僧把心法悟倒了,森林狐出看出毛病,但他知道貧僧是無意的,聽說他曾派出一個親信,找到兩個男子去練,結果練成初級時,據說那兩個男子竟倒起來運用!”

藍龍忽接道:“師傅,那兩個男子就是徒兒所收的兩人!”

老僧道:“龍兒,你一定想出改正之法了!”

藍龍點頭道:“是的,現在他們不倒了!”

老僧道:“關於無邊大法的事件,為師存了私心,所以只把真正悟出的告訴仇玉,而未告訴森林狐,希望我佛慈悲。”

水晶仙子道:“這正是你老救世之心啊!”

老僧道:“也許森林狐根本不敢練,所以至今,他一心要培植女兒!”

藍龍道:“他的下落在什麼地方?”

老僧道:“龍兒,為師禁止你殺他,這人除了狡詐百出之外,一生未曾作個什麼大的傷天害理之事,不過那女孩如果情願歸宗,你可以點醒她就是,為師見她對森林狐克盡孝道,但她也學到森林狐的個性了。”

水晶仙子道:“只要森林狐愛她,那也就算了!”

藍龍道:“不行,她的母親是妖婦所殺,但她父親卻是‘陰毒魔王’害死的,我們不能叫她背不孝之名,報仇之事,不能不叫她知道,森林狐養她成人,她盡孝道當然應該,我決心放棄再找無邊大法就是了!”

老僧念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龍兒不愧是我的愛徒!”

他說完一拂僧袍,徑自奔回靈隱寺了。

在他一拂之下,藍龍忽覺懷中多了一件東西,伸手一探,覺出多了一卷紙張,忖道:“師傅的武功與從前不同了,這是他老人家以奇妙的手法塞進來的!”

他知有異,但暫時不看,隨即塞進袋裡,起步向水晶仙子道:“我們也走罷,天都快亮了!”

水晶仙子笑道:“我們到‘樓外樓’吃早點去如何?”

藍龍笑道:“太早了一點,酒樓還未開門哩。”

水晶仙子道:“慢慢的行去,到了也就差不多了!”

藍龍點頭道:“那就請!”

水晶仙子領先行出,但到白堤時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從側面閃過,觸目噫聲道:“這是誰?”

藍龍輕聲道:“是個少女!”

水晶仙子道:“莫非是妖女又跟上我們了?”

藍龍搖頭道:“不,她這會不知躲到什麼地方脫衣服去了,剛才少女蒙著面。”

水晶仙子一察方向,笑道:“看情形,她是進城去了!”

藍龍側身一聽,微微笑道:“她在前面,奇怪,她似在監視我們兩個!”

水晶仙子道:“追上去!”

藍龍道:“不,追會露破綻,我們只有裝作不知道,看她有何舉動。”

到了“樓外樓”,酒家開門了,那正是天剛大亮的時候,但藍龍已失去那女子的下落,他走到門口,向小二叫道:“夥計,有早點沒有?”

二人來得這樣早,小二有點驚奇,面色一怔,但仍帶笑歡迎道:“有,有,有,貴客請登樓!”

登上“樓外樓”臨窗一望,西湖一半在眼前,一股清新的花香,隨著清晨的微風,一陣陣撲面入鼻!

藍龍就擇一窗位置坐下,笑向水晶仙子道:“江湖人物竟也難得有這樣閒逸的時刻!”

水晶仙子道:“吃完了去哪裡?”

藍龍道:“你的意思呢?”

水晶仙子道:“你陪我坐船遊湖如何,這也是察看動靜的辦法。”

藍龍點頭道:“太早了,只怕遊湖的不多!”

水晶仙子道:“正常遊客當然未來,相反的,江湖人一定有。”

藍龍忽然一指湖中道:“姑娘,你看那號畫舫,舟主不見,船也不動,莫非是夜來停在那兒!船中客人尚未睡醒?”

水晶仙子道:“遊客泛舟飲酒,整夜未歸者是常事,舟主必睡在舵船!”

藍龍笑道:“你再仔細看看,船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其中必有古怪!”

水晶仙子道:“畫舫四面垂簾,艙門緊閉,人在其中睡覺,你從哪兒看出是空船?”

藍龍道:“現在你莫問理由,等小二送早點來時,你問問小二,這船隻怕停了幾天了。”

水晶仙子道:“你是說,幾天來都沒有人從船上出現過!”

藍龍點頭道:“對了,你能想到這點,應該想到理由了!”

水晶仙子啊聲道:“是了,畫舫四面的花葉未經攪亂!”

藍龍點頭笑道:“凡水草之類的東西,船過必倒,如要復原,非經數夜不可,此船停泊,起碼在三日三夜以上了。”

水晶仙子道:“西湖遊客如蟻,難道沒有人去查看?”

藍龍道:“連你都沒有想到這船有古怪,別人當然也忽略過去了,同時乘畫舫的不是官宦人物,必是公子富戶,普通遊客誰去接近?”

小二已送上酒菜、早點,水晶仙子立即向他問道:“夥計,窗外那號畫舫你注意沒有,停了多久了?”

小二見問,忽然啊聲道:“小姐,您老不問,小的真未留心呢,這船似停了四天了,嚇,從不見一個人在船上,這,這從來沒有的事!”

藍龍道:“夥計,快去報官吧,船上一定有死人!”

水晶仙子噫聲道:“船上有死人?”

藍龍道:“船不能自己停在那裡,停船的人又不會游水上岸,這道理更顯明!”

水晶仙子道:“假使是武林高手呢?”

藍龍道:“武林高手停船在此,復又施輕功上岸,那又是什麼原因?”

水晶仙子道:“我們去看看如何?”

夥計接口道:“二位客官,樓下有船,小的送二位去查看如何?”

藍龍笑道:“夥計,你是作生意的人,對這類事情最好不要好奇,免得麻煩上身!”

小二聞言一怔,連聲道:“是,是,小的真笨,多謝客官點醒!”

藍龍笑道:“船離此樓不到三十丈遠,你不報官,將來官府發現,只怕與你老闆不便,小二哥,你想想看。”

小二急急道:“是,是,小的馬上告訴老闆,叫他去報官!”

這時樓上已到了不少客人,大家聞言,齊到窗口這面探望,人人都顯出驚疑之色。

吃完早點,藍龍起身下樓,水晶仙子問道:“你不去查看,也不等官府前來看過結果?”

藍龍道:“我們租船遊湖,注意附近動靜。”

水晶仙子道:“你猜測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藍龍道:“謀殺!”

水晶仙子道:“為何謀殺?下手是什麼人?被殺的又是什麼人?”

藍龍道:“現在怎麼知道,同時官府也查不出什麼名堂。”

水晶仙子道:“那你也不管?”

藍龍笑道:“不是不管,而是費時。”

剛到樓下,忽見迎面走來了倒海和翻江,藍龍一見問道:“你們離開六和塔出來作什麼?”

倒海道:“白老爺派我們來找公子!據說有要事商量!”

藍龍道:“白老爺還在六和塔?”

倒海道:“不,他和齊老爺就在前面湖邊船上!”

藍龍向水晶仙子道:“看來與船上事有關了!我們去罷。”

倒海領路找到一號遊艇,上去後,只見艙中坐著劍帝與刀皇,藍龍見禮後,先把水晶仙子引見才坐下,問進:“有什麼事?”

二老看看水晶仙子,點頭同聲道:“姑娘請坐!”

水晶仙子見禮道:“二位叔叔別客氣,侄女告坐了!”

刀皇向藍龍道:“我們在六和塔接到一封匿名信,字跡是出於女子之手!信上說,這兒西湖住著一個老江湖,在三天前,全家遊西湖,詎料竟被武林高手圍攻殺光,其中只有三個童子被捉進官府去了!這事我們老頭子不便去辦,你得想辦法把那三個童子救出來!”

藍龍回頭向水晶仙子道:“哪就是那號船了!”

水晶仙子道:“送匿名信的人為何不去救?”

劍帝道:“我們也是這樣想,因為她的武功真高,到六和塔來,連天通子那等人物都未察覺,以她這種武功,要救三個小孩子很容易的。”

藍龍道:“也許她有礙難之處!不過我們救出之後,這些小孩由誰保護?寄於什麼地方?今後又如何安置呢?”

刀皇道:“這完全要你負責了!天通子有交代,叫你負起這責任,恐怕還有呢!”

藍龍道:“還有?”

劍帝道:“你可知道這三個童子的來歷?”

藍龍道:“二老已查出?”

劍帝點頭道:“是的,連死的那老江湖也查出了,他是終南派終南子的師弟,此老專作保護前明遺忠後代的義舉,那三個孤兒就是前明遺臣之後。”

藍龍嘆聲道:“遲一點發生此事也好,現正忙得要命!”

刀皇笑道:“有個姓畢的婦人,她帶著孩子來了六和塔,說是你救的,同時那孩子還是你的記名徒弟,這事可真?”

藍龍嚇聲道:“她說回錢塘?”

劍帝道:“她把孩子留下,自己進了庵堂吃齋去了!”

藍龍苦笑道:“要我帶著一群孩子走江湖!那簡直要命!”

二老同聲笑道:“天通子、藥星子、人靈子二老都說只有你有這分力量!”

藍龍道:“那快把白鳳接來,孩子們沒有女孩子照顧是不行的!”

劍帝道:“這點我已想到,已請酒神去接了,同時……”

他一頓又向水晶仙子道:“令尊有交代,姑娘從此不要離開龍兒,叫你幫助他負起一分責任!”

水晶仙子嚇聲道:“我也有分?”

刀皇笑道:“你不願意?”

水晶仙子嘆聲道:“爹巳說了,不願也不行!”

正當開船之際,忽聽岸上響起三個童子的聲音,尖叫道:“找到了!”

倒海和翻江在船頭,一見啊呀道:“你們找來了!”

二老一聽聲音,忙向藍龍道:“對了!還有這三個呢!”

原來岸上是申公虎、生生和綿綿,他們撲進船來大叫道:“藍叔,這裡有一封信!”

藍龍道:“是誰給你的?”

生生道:“剛才遇到一個蒙面女子,她說你在此,同時叫我把信給你!”

劍帝伸手把信接過一看,立向刀皇道:“又是她!”

藍龍道:“是誰?”

劍帝道:“是送信到六和塔同一個女子的字跡!”

刀皇道:“拆開看看。”

劍帝拆信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如不趕快到州府去救人,明天就要殺害了!”

刀皇一看大驚道:“州府不往上報就處斬?”

藍龍哼聲道:“這是宗人府御捕下的手!沒有當時殺害已算僥倖了!”

水晶仙子道:“我們白天去劫獄?”

藍龍道:“除此來不及了!”

他立向三小道:“你們三個知道這件事沒有?”

生生道:“聽到不第秀士說過了!”

藍龍道:“你三個先到岳墳去佈下一座‘五行七絕陣’!留下綿綿守住主壇後,你和小虎再赴州衙接應倒海和翻江劫牢,奪到三個童子後,立即向陣中走,其他的事都不要你們管!”

三小即起身奔出,藍龍又向水晶仙子道:“你到州衙先去探明路線,摸清後指示倒海等下手,同時提防高手攔截,但只許邊打邊退!”

水晶仙子道:“假使有五時三刻和硃筆判官到來怎辦?”

藍龍道:“這由我一人對付!我希望他們帶著八天犬齊來!”

水晶仙子道:“對,一網打盡!”

二老見他處理事情如胸有成竹,同聲問道:“我們不要來幫忙?”

藍龍道:“這種事,二老豈宜去作,這是與滿清作對的事!絕對不可影響二老武林聲譽!”

劍帝笑道:“這與武林聲譽無礙,你們走罷,我們在暗中協助就是了。”

大家分開出動了之後,忽見岸上來了一老一少,老的是儒者,小的是個少女,他們向小船望了一下,少女就輕聲道:“爹,他們走了!連劍帝刀皇也去了!”

老人道:“我們去岳墳看看,姓藍的不知派三個孩子去作什麼?”

少女道:“大概又是武當山谷和趙家花園那一套!”

老人道:“他的奇陣確實厲害,玉兒千萬不可輕視!”

他們直奔岳墳,遠遠藏在一株樹後觀望!

這時只見三小東布一堆石,西布幾根樹枝,簡直忙得不亦樂乎。

足足費了半個時辰,除了綿綿留下,生生和申公虎又向城中奔去了。

老儒望了一會,輕聲向少女道:“玉兒,快看,那面來了三個大漢!”

少女道:“是宗人府的!”

老儒道:“不是八天犬中人!”

少女道:“八天犬有硃筆判官掌握,他們當然不會親自出動,這次姓藍的沒有多大收穫。”

老儒道:“最低限度,高手御捕要除去不少!”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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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飛賊血劍

在午後不久之際,突然聽到西門口人聲大起,無數的官兵吶喊衝出,同時有大批捕快和不少便衣高手由兩面城牆上撲出!仔細一看,原來這麼多人,刀劍齊舉,居然只追著兩個大漢和兩個小孩,但最後還有個少女蒙著面,她單獨一人斷後,護著兩漢揹著二個小童拼命向岳墳而逃。那批被追之人,當然就是倒海、翻江、小虎等了。

當距岳墳還有半里之際,突然從側面的山崗上又截出九條人影,其中八個大漢和一個青年,揮動九把長劍,硬朝倒海和翻江猛撲!

倒海背上只有一個童子,他還可以用右手應敵,可是翻江背上有兩童子,他是無法打鬥的,所以那斷後的水晶仙子一見大驚,急急大叫兩小道:“生生、小虎,側面來敵有硃筆判官和八天犬,你們當心。”

兩小一看距岳墳尚遠,簡直到不了陣中,聞言大吃一驚,同時回頭大叫道:“藍叔還沒有來?”

水晶仙子道:“也許在城裡被敵人纏住了!”

在此緊急關頭,忽聽另一面響起兩聲蒼老的聲音,道:“你們不要慌,那九人有老朽等接住了!”

水晶仙子似穿花蝴蝶一樣,單獨一人擋住大批追敵,竟使百餘官兵和捕快、便衣等無法越雷池一步,她還有工夫回頭探望,這時一看來了劍帝與刀皇,不由放了心!於是專心斷後,邊打邊退。

劍帝一人已接住硃筆判官,而刀皇則擋住了六個大漢,另外兩個卻被兩小接住了,勉強打成平手。

藏在暗中的那個不知名的儒者,看到這種情形,他竟無動於衷,只見他輕聲向身邊的少女道:“玉兒,硃筆判官帶著八天犬恰在這時出現,看情形,這批劫獄者是無法到達陣中了。”

少女道:“爹,我們去幫助一臂之力如何?”

老儒搖頭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同時那姓藍的小子尚未出現呢!”

少女道:“劫獄之事,乃是玉兒告訴他們的,現在到了重要關頭,玉兒豈可袖手旁觀?”

老儒道:“為父就是說你多管閒事!”

少女忽然看到空中飛落一個人影,她一見幾乎大聲交好,喜跳道:“姓藍的到了!”

老儒冷笑道:“玉兒輕聲點,你看這面有兩個老魔截去了!”少女聞言一怔,側首注目,驚駭道:“地主和鬼聖,他們也是清廷的人?”

老儒道:“不,地主和鬼聖為的是私事!”

少女道:“這兩人也不和呀,為何聯起手來截姓藍的!”

藍龍已被截,一看是地主和鬼聖,便知事情不妙,但他毫無怯意,表情沉著冷靜,且在運集全身所學而決心一拼!

老儒一見,冷冷的向少女道:“姓藍的小子真個膽大包天!”

少女道:“爹,你還沒有答我的話呢!”

老儒道:“他們要毀滅姓藍的是為了奪取八九玄功和鳳文卣上心法,你這時看似聯手,但姓藍的小子倒下時,他們又互相開始鬥了!”

藍龍這時似起了誤會,他見兩個老魔漸漸逼近,以為他們真是替官府出手,只見他朗聲問道:“二位此來何意?”

鬼聖陰聲搶接道:“藍小子,把八九玄功和儒宗至寶交出來!”

藍龍哼聲道:“何謂儒宗至寶?”

鬼聖大笑道:“鳳文卣上心法那就是儒宗至寶!”

藍龍冷笑道:“鳳文卣上心法,那只有記憶了,三隻鳳文卣已被在下毀去,八九玄功秘笈倒是在我身上,但二位要有本事來拿!”

地主叱道:“好大的口氣,米粒之珠,也敢在老夫面前放出光華,如不交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藍龍一手探出神簫,另一隻手則握住上九代所贈的花魂奇劍,朗聲道:“看勢兩位要聯手上了!”

兩個老魔聞言大怒,可是他們似都不願先出手,不過本來立在一面,這時卻緩緩分西北兩方。

在暗中的老儒一見,急向少女道:“要動手了,玉兒,你快出去!”

少女聞言大喜道:“爹,你老許可玉兒幫姓藍的了?”

老儒沉聲道:“不,為父的適才想到一計了,你出去時,開始與姓藍的聯手,先把重點放在鬼聖身上,必須將其打敗,鬼聖敗走後,你就調轉掌力,立與地主把姓藍的打倒,等姓藍的小子倒下後,為父的馬上出來和你聯手打敗地主!”

少女聞言驚道:“爹,為什麼要這樣作?”

老儒道:“如果讓鬼聖與地主把藍小子打倒,那他們就會瓜分藍小子所有,到那時我們出去已無望了,依照為父的策略,那藍小子的東西就是我們父女的了!”

少女聞言,眉頭一皺,但不說什麼,可是她沒有動,不知她在想什麼。

老儒一見會錯意,急問道:“玉兒,去呀!”

少女為難似的道:“爹……”

老儒問道:“什麼事,說呀!”

他忽然道:“你的無邊大法難道未成?”

少女道:“十八羅漢章、四大金剛章、五百比丘尼章、須菩提章、優婆塞、優婆夷、阿修羅諸章都煉成了,只有三尊化身章尚未練,據窺僧說,這一章連他也悟不出。”

老儒大聲道:“這已足夠對敵地主了,那還不快出去。”

這時兩魔已同聲吼叫,齊向藍龍發掌,少女一見大急,忙向老儒道:“爹,他的神簫管用嘛?”

老儒道:“地主與鬼聖已接近煉成第三元嬰,神簫無能為力,不過他那把劍足可防身一時,也許能敵其中之一!”

少女道:“那是什麼劍?”

老儒道:“那是天通子得自盤古洞中的奇劍,可惜為父也不清楚!”

少女道:“爹,我去了!”

她說完立即蒙上面,舉步就待奔出!

老儒急急再吩咐道:“玉兒記住,你要仗藍小子三分之一的功力才能打敗鬼聖,鬼聖退走後,你就全力對付藍小子,等藍小子一倒,為父馬上就來助你打地主!”

少女眼珠一轉,暗暗作個鬼臉,唔了一聲,如風撲去。

藍龍已展開花魂劍,可是兩個老魔是向他死攻,似亦感到非常吃力,這時一見來了個蒙面女子,不由一驚,起先以為是五時三刻那妖女到了,但蒙面女子一到就向鬼聖猛撲,其勢威猛無比,因之他陡然大放寬心。

鬼聖似有點莫明其妙,他不知哪裡來個女子如此厲害,無暇再攻藍龍,吼叫道:“丫頭,你是什麼人?”

少女冷笑道:“識出我的武功再答覆你。”

鬼聖施出全力也只夠應付,同時還遭藍龍不時向其夾攻,那種如萬花飛舞的劍氣,簡直使其心驚膽戰,看勢不妙,不到半個時辰,立知大事去矣!吼聲叫道:“藍小子,下次再見!”

少女知他要走,立即加緊三掌,嬌叱道:“想逃嘛?”

鬼聖陰笑道:“丫頭,老夫查出你的來歷後,那時叫你好看的!”說完猛往後閃,拔身而起,御氣騰空,去勢如電!

少女不追,但她不攻藍龍,居然違背父命,雙掌齊發,猛撲地主!

暗中的老儒一見,簡直氣得亂跳,既不能出聲,又不能出面,真個被氣得團團轉!

地主這時腹背受敵,他嚇了一大跳,如再不逃,他知必栽無疑!大吼一聲,不敢往藍龍劍氣中闖,硬挨少女一掌,借勁騰身,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沒命的為西方猛逃,這是他第一次吃了敗仗!

少女也怪,這次不肯放了,如影隨形,死追不捨,邊追邊嬌聲喝叱!

老儒一見,簡直氣瘋了,暗罵不停,只得全力盯去。

一刻之間,老儒見其女到五里外的一座山下,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罵道:“玉兒,你該死,還不給為父的站住!”

少女聞聽爹爹在後,只得眼看地主翻上山去,停下回頭,嬌聲道:“爹,我要殺死他啊!”

老儒上前叱道:“玉兒,你瘋了,一個大好機會,竟被搞壞了!”

少女裝糊塗問道:“爹,搞壞什麼呀?”

老儒跺腳罵道:“死丫頭,為爹叫你如何作?”

少女故意想了一下,忽然跳起道:“嚇,爹,我殺糊塗哪,快,快,快,我們再回去打藍小子!”

老儒冷笑道:“死丫頭,為爹人稱老狐狸,你這小狸貓勿搗鬼,今天爹算上了你的當了!”

少女眼睛一轉,拔身而起,嬌聲道:“我不認錯,我仍可找姓藍的!”

老儒伸手把她抓住道:“算了,這時去做什麼,姓藍的已進陣了,他這次勝利,可說完全是你的功勞,你勿先作好人後作壞人,算那小子有福氣。”

少女嬌聲笑道:“爹,我們回去看看情形不行嘛?”

老儒似愛女至深,嘆聲道:“好罷!”

少女仍怕藍龍尚未徹底成功,見了面,當著父親不打不行,所以她慢慢走,邊走邊問父親道:“爹,姓藍的那是什麼劍術嘛?我竟看不見他的人影呢?”

老儒鄭重道:“是的,不但劍術神妙,而且那把劍也古怪,你沒有看見他,爹也未看見他,只怕鬼聖和地主也只朝著一堆飛舞的花堆發掌,玉兒,在爹未曾想出對付那小子的策略之前,你就勿向他動手,爹相信,一旦被他的劍氣困住,那就非常危險!”

少女笑道:“爹,今後你老出主意,玉兒出力,咱們父女天下無敵!”

老儒搖頭道:“別誇口,我們算有兩大強敵了,一個是陰毒魔王,一個就是藍小子,如果沒有這兩人,爹就不再藏身了。”

少女道:“爹,你老想個辦法,我和姓藍的聯手,想將陰毒魔王打倒,然後對付藍小子如何?”

老們道:“算了,爹的妙計不再上你的歪當了!今天這樣的好機會,竟被你丫頭片子櫥壞了,今天你如照爹的策略行事,打倒藍小子,奪了他那兩種心法,一旦被你練成,日後有你一個人去對付陰毒魔王也足夠了,可是……唉,可是你,你……”

少女道:“你,你什麼?”

老儒道:“你已愛上那藍小子了!”

少女嬌聲道:“爹,不來了,我沒,沒有啊!”

老儒搖頭道:“女大十八變,爹爹不糊塗!”

少女暗做個鬼臉,忽轉話題,一指前面道:“爹,到了!那不是岳墳?”

老儒道:“是又怎麼樣,冷清連鬼都沒有一個了,平時還有遊人,這下連遊人都嚇見了!”

少女急急道:“好快啊!我們看看死人,不知殺了多少?”

老儒道:“要看你去看,為父的不便露面!”

少公道:“爹,那你老就在這裡等我!”

她說著急奔而去!

少女去了足有半個時辰才回轉,到了她父親面前嬌聲道:“爹,打鬥之處全是血,但屍首只有八天犬,其他未見死人!”

老儒道:“硃筆判官居然逃脫了,其他的人員,藍小子不會殺的,頂多殺成輕傷嚇跑便了,但八天犬不同,這八人不但害人無數,同時藍小於也恨透了他們。”

老儒說完,帶著少女隱身而去,可是他們不料已被一個暗中人看到!原來藍龍這時竟藏在一處荒冢後,位見了那父女兩個,居然微微發笑!

父女兩人一走,他也立起身來自言道:“今天我算見到森林狐了!”

舉步待走,但突然他面色一變!恨聲道:“不行,我非殺他不可!”扭轉身,猛又朝那父女去向拔身而起。

“龍兒快停。”忽聽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

藍龍聞聲而住,回頭叫道:“師傅!”

來的竟是他撫育恩師,也就是後來看破紅塵出家的靈隱寺燒飯和尚,只見他面色嚴肅,沉聲向藍龍道:“龍兒,為師知你要去殺森林狐,為何出爾反爾?”

藍龍道:“師傅,他是逼死先父三人之一,大仇不共戴天,龍兒想來想去,此人還是不能放過!”

老僧噫聲道:“你怎麼說他是你的夥人?”

藍龍道:“這是上九代說的,當年父親去探盤古洞時,適逢二天妖道、違佛魔僧和森林狐恰好也在盤古洞,這三人發現癸水池那面的神秘黑洞不敢進,結果以三人的武功,威脅父親先進去,父親不願受人要挾,明知非三人之敵,但仍出手反抗,可是終被逼退到癸水池中而死!”

老僧嘆聲道:“哪有這回事,上九代竟也有誤說事實之時,那真想不到?”

藍龍道:“事情不是他自己看到,但是他後代有人在暗中看到。”

老僧道:“此事為師本待早向你說,但因你武功未成,而仇人又是違佛魔僧和二天妖道,所以怕你憑血氣之勇而冤死他們手下,現在你已能敵他們,為師不得不說了!”

藍龍驚問道:“其中沒有森林狐?”

老僧道:“你聽為師詳細說來罷,當年你父與為師是生死之交,而你母又是為師的師妹,她也就是酒神的小師妹!”

藍龍驚問道:“竟有這種事?”

老僧道:“你當然一點也不清楚,同時你父親還是前明鎮西大將軍藍玉山的孫子呢!”

藍龍啊聲道:“家父死因師傅盡知?”

老僧道:“當年某日,他收治行李,當著你母和為師之面,說要出門一趟,還說最少要在你母臨產之時才能趕回來,同時要我看守門戶,保護你母!”

藍龍道:“我家沒有其他的人?”

老僧道:“只有箇中年婦人,且家在山谷,說來也是太孤單了一點,同時那婦人不能出門採辦家用,因此為師不得不答應。”

藍龍道:“家父就此一去不回?”

老僧道:“他走了約半天,你母忽然哭起來,如有預兆似的,硬逼著為師暗中盯去!”

藍龍道:“你老真去了!”

老僧點頭道:“為師當然也有不確之感,於是先到城中買好一切家用之後,就拼命追趕!”

藍龍聽說師傅是暗追,不由問道:“你追上了,難道一直是暗盯?”

老僧道:“你父親個性太強,為師追到第二關,算是看到他了,但不便見回,見面必使他大怒。”

藍光道:“那你老也到了盤古洞了?”

老僧道:“是的,當然也進了盤古洞,因為上九代的世外谷從不禁止外人通行,只要去的武林人物不在谷中生事,不同正邪,都可通過世外谷到達盤古神洞探秘,當為師知道你父不是去尋仇敵之下,為師立即放心不少!”

藍龍道:“你老在洞中見到了什麼?”

老僧道:“你也去過盤古洞,當然知道里面的洞道是非常複雜的,為師進去時,不但找不到你父親,反而看到森林狐!”

藍龍道:“沒有看到違佛魔僧和二天妖道?”

老僧道:“為師如看到這兩人,那就必盯著他們了,因為只見到森林狐,所以怕他向你父暗下毒手,隨即緊緊盯住他!”

藍龍點頭道:“這樣好使父親無後顧之憂是對的。”

老僧道:“在到了一座石門大門的石室之前時忽然飛起一道紅光,詎料那紅光竟是一隻異鳥,森林狐當然也見到了,他似起了收取之心,只見他立即展開輕功,緊緊追上小鳥!”

藍龍打破:“那是‘魔嘴電光’鳥!現在被徒兒收伏了。”

老僧道:“上九代已告訴為師了,當時森林狐竟追出谷去了!為師追谷外時,不但不見鳥,連森林狐也不見了。”

藍龍道:“你老之後怎麼辦?”

老僧嘆聲道:“為師第二次進洞時,恰好看到二天妖道和違佛魔僧,把你父親逼下那連鵝毛都能沉的癸水神池!當時為師本可出手拼命,可是一想,仍難免去一死,那是不智的,只得忍痛回家,希望你母親能生個孩子長大報仇,同時如為師當時就義,那你母就毫無依靠了!”

藍龍哽咽道:“師傅是對的,否則徒兒焉有今日!”

老僧戚然道:“所以證明森林狐不是你的仇人,那上九代的後人未必真正見到事實!”

藍龍道:“你老對當時事件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老僧道:“對了,你這一問,為師倒是想起來了,你父親已是三次探查盤古洞了,他一而再的去查,到底是為了什麼?”

藍龍道:“盤古洞秘密和神妙,至今尚未全清楚啊,父親當然想得點什麼呀!”

老僧道:“不是這樣簡單的解釋,最巧的是他在時間上,他好像非在某個日子趕到盤古洞中不可!”

藍龍道:“他老人家三次去時,你老都知道日子?”

老僧道:“是的,不過前兩次為師被他相求作伴而未答應,因為為師生性好懶!”

藍龍道:“到達盤古洞的最後一天是什麼日子?”

老僧道:“前兩次是他回來說的,但巧在最後那次是六月六日!與他以前說的恰好相同!”

師徒二人談到這裡,老僧看到徒弟沉思什麼,良久問道:“龍兒,其他劫獄之人都在北高峰等你,同時劍帝交代,叫你趕快離開西湖!”

藍龍道:“徒兒離開西湖之後,你老要保重!”

老僧道:“為師不久就要赴少林正式受戒了,你走罷!”

藍龍道:“師傅,江湖七友已有五個失蹤,眾老為何要我離開呢?”

老僧道:“你是劫獄的主犯,如不離開,難道你要與滿清作對?江湖七友有眾老去尋,你就帶著小孩們快點離開!”

藍龍道:“徒兒帶著孩子怎麼方便呢!縱有衛姑娘協助,那也非常累贅啊!”

老僧道:“劫出來的三個孩子,都有武功基礎,今後你好好教育,日後都可成名,龍兒,多操點心,他們將來都是你幫手!”

藍龍嘆聲道:“危險太多,今後真不敢預料!”

老僧又道:“你袋中的東西看過沒有,那是無邊大法最難,也最重要的一篇,名為三尊化身章,你悟出那章,等於得了全部!龍兒,你要找個地方住下來,好好的悟出其中玄妙!”

藍龍大喜道:“這事森林狐不知道?”

老僧道:“這是為師一點私心,阿彌陀佛!”

藍龍告別後,立即奔往北高峰,及至山下,忽見水晶仙子帶著七個孩子在歡迎。

藍龍一見那畢仁的孩子華春雷也在內,忙問道:“春雷,你媽在什麼地方吃齋可知道?”

畢春雷道:“知道,在淨慈寺!師傅請放心。”

藍龍又向水晶仙子笑道:“這三個孩子姓什麼?叫什麼?”

水晶仙子道:“和生生一起立的是田青,和申公虎一起的是李士超,站在綿綿右邊的是皇甫明,他們都不錯!”

三個孩子都很活潑,聞聲叫道:“師傅,我們都能走路!”

藍龍愕然想水晶仙子道:“他們為何叫我師傅?”

水晶仙子嬌笑道:“我替你收下的!”

藍龍皺眉道:“姑娘也是小孩子一樣!倒海和翻江為何不見?”

水晶仙子道:“我叫他們去買乾糧去了,他們回來我們就趕路。”

藍龍道:“你倒是想到我們向什麼地方去沒有?不能不有所打算呀!”

水晶仙子道:“白老說,叫你先向北上接白鳳妹子,藥星子說,叫你接到白妹妹後就赴關外長白山去!”

藍龍道:“奇怪,為何要到長白山去?”

水晶仙子道:“藥星子說,他在長白山發現過參王,首烏靈嬰,但未查到下落,你如要將這批孩子的武功速成,那就只有仗靈物來培養了,苦練內功最快要十年!”

藍龍點頭道:“對的,我不能隱居十年來教孩子,好,我們就這樣辦。”

水晶仙子道:“上九代有吩咐,他叫你連生生、綿綿、小虎等三人都收作徒弟,這樣使他們之間都有心靈上的照顧和感情上的結合!同時叫你計劃出一種功課項目,按部就班,有規律的訓練他們。”

藍龍笑道:“老頭子們儘量在我頭上加重量!好罷,我是一群猴子也是耍,一隻也是耍,但不知我何時才能報了仇?”

水晶仙子嘆聲道:“與其現在殺他們不死,不如讓他們多活幾天,等你能夠殺死他們時,那時就一舉而成。”

倒海和翻江回來了,他們每人身上揹著五個藤袋,另外加上一隻食物包!藍龍見了笑道:“轎子帶不動了?”

倒海道:“有衛姑娘同行,公子豈有坐轎,我們把轎子寄在靈隱寺中。”

藍龍道:“你們把藤袋分出七隻來給孩子們背,分量不重,大概背不動。”

生生和小虎聞聽藍龍答應收他們為徒,簡直高興極了,同聲道:“師傅,我都抬過你,一隻藤袋算什麼?”

藍龍道:“你們三個無問題,田青、李士超、皇甫明、畢春雷等四人功力不足,長途跋涉,恐怕很吃力!”

水晶仙子道:“田青等已有很好的武功基礎,我都試過了,背東西走路,也是一種良好的訓練!不過你準備一天走多少路?”

藍龍道:“我想第一天走五十里,此後每天加十里,天黑就落店!上半夜睡覺,下半夜坐功。”

水晶仙子道:“你準備教他們練哪種內功心法?”

藍光道:“八九玄功心法的初級!分八級!每級練十天看看,如有進步,循環再練!”

水晶仙子點點頭道:“人靈子說過,水功也很重要,你如要造就他門,什麼也得教。”

藍龍道:“本功到了長白山後再練,聽說天池氣候寒冷,那正是練水功的好地方。”

大家邊說邊起程,按照北上大道和有規律的路程,他們除了有事情發生,除此一定日出而行,日落而停,第一天五十里,第二天六十里,逐次增下去。

整個走了十天,眾小的路程已增到一百五十里,以皇甫明的年紀最小,他還只十二歲,以這樣小的孩子走一百五十里一天,說來是奇蹟!然而他還不覺得疲倦,水晶仙子大感驚奇,她已看出藍龍教給眾小的八九玄功確有驚人的進步了,這天到了山東平原城落店,她輕聲向藍龍道:“孩子們已進步神速了!”

藍龍道:“路程要停止五天增加,太急了不行。”

水晶仙子道:“你準備增到什麼時候?”

藍龍道:“停五天增五天,以後就按照這樣作,以走到長白山為止!”

水晶仙子大驚道:“那以後不是要全力奔出才能達到你的要求?”

藍龍道:“不嚴一點,難以造就他們,在我身邊,強獅無弱種!”

他們分作三間上房住宿,水晶仙子帶女童綿綿,倒海和翻江一間,藍龍代著田青、李士超、皇甫明、生生、小虎,不過他們房中有三張床。

吃飯的時候,他們開進上房來,飯後休息一會,洗過臉,藍龍就吩咐眾小先睡,這是規定,眾小也不必常常叫,他們很聽話,到時即自動去睡了。

又五天,他們已深入河北境了,這天走在河間府與任邱城之間的官道上,天氣太熱,藍龍吩咐倒海,前途如有茶館,叫他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再走。

無分南北東西的內地官道,給商旅行人休息的道旁茶館食店,處處都有,尤其是熱天,五里一停,十里一息,行旅非常方便。

倒海忽見前面道旁有遍樹木濃蔭,且見商旅出出進進,急急回頭道:“公子,前面就有茶棚了,只怕行李太多了。”

藍龍道:“你去看看有座位沒有,大家喝壺茶,休息一會再走!”

倒海和翻江急走搶出,提前趕到道旁林中,證實那確是茶棚,不過只見茶客真不少,木桌竹凳都坐滿了。

翻江一見靠後面還有一張大空桌,急向倒海道:“我們快佔住那個座位,不然公子來了沒有啦!”

倒海這時在注意茶客,他看出半數中都是江湖人,輕聲向翻江道:“這裡不會有官家的狗腿子?”

翻江笑道:“怕什麼?”

倒海道:“公子不主張鬧事,我們要安靜的到達長白山。”

翻江道:“這裡沒有一個面熟的,放心罷,你佔位置,我在這兒等公子。”

當倒海佔了座位,吩咐茶博士倒了兩壺茶預備時,只見靠西北角上一桌有個算命先生在向他注意,這人約有六十多歲了,相貌清癯,看來有點出塵脫俗之感,忽見他向同座的一個三十許的男子道:“閣下、老朽陰陽算得準,你的救星到了!”

那男子長相英俊,氣度不凡,舉動之間,似非俗人,但在他眉宇之間顯出恐懼憂愁之情,只見他拱手道:“老丈,就是那佔座位的巨漢?”

老人搖頭道:“不,那只是閣下救星的手下!”

男子道:“在下可否當面請求救星保護?”

老人又搖頭道:“不可,閣下只暗中追隨,一路上跟到關外後,他自然會向你的,那時你可說出你內心的一切,結果他就會收留你。”

男子道:“在下災難能隨時發生,只怕無命出關了?”

老人道:“閣下已遇救星,災難有驚無險,放心去罷,老朽要走了!”

他說完拿起算命招子,向男子點頭告別,長身出了茶棚而去。

青年男子目送老人去後,他卻起身走到南面一桌,詎料那桌上也有一個年未三十的青年,只見他問道:“哥哥,你算命如何?”

男子搖頭嘆道:“走江湖的,哪有什麼真才實學,他說我們兄弟已有救星了,看來也是胡說亂道,冤枉花了一兩銀子。”

年青的道:“哥哥,邊關高手一到,我們如何出關?假使京中早已得報,同時派出高手攔截,那我們插翅難飛了!”

年紀大的嘆聲道:“我不應該帶你向關外逃,如向西南逃,也許藏身容易。”

年青的道:“總之說有安身之所,哪裡也是一樣,不過關外地廣人稀,官家不會想到我們是南方人反向北方逃的可能。”

年長的道:“北方是滿清的老家,只怕藏身不易。”

年青的道:“如果逼迫不得已,我們兄弟幹馬賊!”

這時翻江已把藍龍和水晶仙子接到,倒海已在招呼道:“公子,茶倒出涼了,快來請坐。”

藍龍領著群小入坐,笑道:“有點心沒有,孩子們恐怕餓了!”

倒海道:“有面,要吃的我去叫。”

眾小同聲道:“熱死了,誰吃得下,我們只想洗澡!”

藍龍笑道:“這裡沒有河,到哪裡去洗,快喝茶,我們休息半個時辰就動身。”

南面座上那兩個青年,一見來了這批人,年紀大的看出藍龍與眾不同,忖道:“難道算命的真準,救星就是他?”

原來南座上兩個青年大有來頭,他們竟是鎮西大將上官鵬飛的兒子,上官將軍父親曾在前明作個戶部侍郎,明亡時上官侍郎被殺,這事被和坤查出,於是即坐上官鵬飛以叛逆之罪,暗派高手將上官鵬飛刺殺于軍中,謊奏以番軍奸細謀刺,同時又派人抄斬全家於甘肅鳳翔城,僅僅只逃出這兩個兄弟。

上官兄弟哥哥叫上官南,弟弟叫上官北,他們幸在崆垌山的崆垌派學了一身武功,當全家被圍時,兄弟二人居然拼命突圍得免於難,然而仍遭追擊未止,可見和坤對他們兄弟非斬草除根不可了。

這時日已西斜,藍龍看到大家渴已止了,休息也夠了,於是起身向大家:“我們該動身了。”

出了茶棚,倒海問道:“我們今晚住任邱城?”

藍龍道:“最好住鎮市,城裡公門人多,查問起來很討厭。”

走了十幾裡,水晶仙子忽向藍龍道:“我們似是被人家盯上了?”

藍龍笑道:“不,那兩人面色有恐懼,且帶傷感之情,目光四處打量,顯然怕人追趕,這就不似盯人的表現。”

水晶仙子道:“你早就看到了?”

藍龍笑道:“他們兩人相貌相似,八成是親兄弟,出茶棚我就知道他們跟在後面。”

生生接口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藍龍道:“現在不知?但明白他們有敵人追趕。”

一天天接近北京城了,在這種情況之下,連藍龍也有點緊張,他身邊帶著這樣多孩子,一旦有事發生,真叫他顧此失彼,所以他吩咐倒海和翻江,決心不經北京而走良鄉城,過蘆溝橋出居庸關。

幸喜一路無事,平安的繞過北京城,第四天過了昌平城,時已快近黃昏,因藍龍不願住城裡,故只得找鎮市,但在這時已無處落店了,倒海回頭叫道:“公子,我們只有借宿農家了。”

藍龍道:“近大道兩側如有莊院,我們只有借宿了。”

不到一里,意外的看到道旁有個十幾家店面的小鎮市,居然還有兩家客棧,倒海大喜奔出,到了一看,也許是離城不遠之故,兩家客棧都沒有住滿客人,他急忙和翻江定好房子,叫好酒菜準備。

小客棧吃飯無法開到房間裡,他們只開在共同的餐室間,藍龍和大家洗漱之後,又得齊到外面去吃。

離城不遠的地方,吃的倒是應有盡有,不過客棧裡辦不出酒席罷了。

餐廳裡早有另外兩批客人在座了,可是水晶仙子輕聲向藍龍道:“盯我們幾天的那兩個人竟沒有來?”

藍龍笑道:“這條小街上有兩家客棧!”

生生環顧一眼,他發現另外兩張桌子上坐的客人有點礙眼,輕聲向申公虎道:“角落上那兩個中年人八成是老江湖,我們說話要小心點!”

申公虎點了點頭,他立即傳音綿綿道:“你通知四個師弟,叫他們學點江湖經驗!”

七個小孩子共坐一桌,藍龍、水晶仙子、翻江和倒海四人一桌,所以小孩子們以生生最大,他也是大師兄,因之他一路上根本不要藍龍操心,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和申公虎管理師第妹。

七小以申公虎生得最醜,但他最精靈,這時他眼珠一轉,端起一杯酒,走到角落去向兩個中年人高舉躬身道:“二位大叔,五湖四海,天下遼闊,能在這小小的鎮上相聚飲酒,真是難得,小子敬二位大叔一杯!”

人小言豪,兩個中年人大出意外,同時端酒起身,齊聲訝異,接著哈哈大笑道:“小哥兒,老江湖嘛?”

申公虎一仰脖子,喝完杯中酒,大聲道:“不敢,隨師流浪,短短五年!二位大叔請多指數!”

兩個中年人急急讓座道:“小哥兒請坐,貴姓?”

申公虎不客氣,坐下答道:“小子申公虎,請教二位大叔高姓大名?”

兩中年人同聲道:“小老頭們是兄弟倆,姓雲,小哥兒去哪裡?”

申公虎道:“去關外,聽口音,二位大叔奠非是遼東人?”

年長的哈哈大笑:“小兄弟,一猜就中,請問出關貴幹?”

申公虎故意輕聲道:“二位大叔,小子有眼不盲,看出二位也是關外武林中人?”

二人點頭道:“小兄弟有何見問?”

申公虎道:“既是同道,大概無妨,請問大叔在關外可曾見到兩個姓胡的人物,他是家師好友,因在內地安身不得,被官家所逼,傳言流浪遼東一帶,今見二位大叔是遼東人口音,是以冒昧請教!”

年次的想了一想,搖頭道:“未見過,既承小兄弟開誠見問,這次我們回遼東,一定替你留心就是!”

申公虎道:“原來二位不是進關,而是回去,請問二位由內地何處來?一路消息如何?”

年長的嘆聲道:“小兄弟,假使你有什麼顧慮的話,那就快點前進,最近風聲不佳,我們是由北京城經過,打聽到官家分三批人物出動辦案!”

申公虎道:“二位大叔,小子本身沒有事情,不過這消息很重要,不知打聽到詳情如何。”

年長的道:“宰相府派出大批人物捉拿叛逆,宗人府派人捉拿劫獄犯,各府州縣都昭出告示,懸有十萬賞銀,各處官衙都派有高手出動了。”

申公虎點頭道:“這事也許與家師之友有點小關係,多蒙見告,小子感激不盡。”

一頓酒飯,申公虎就在兩人那兒吃完,回頭一看,發覺師傅已把大家帶回房去了,於是他也向兩個中年人告別回上房。

走進藍龍房間,只見水晶仙子向他問道:“小虎,套出什麼了?”

申公虎笑道:“他們是遼東武林道上的,聽說官家已派出大批高手捉拿人犯,這是針對師傅而來的,也許已查出我們的去向了。”

藍龍笑道:“小虎,他們兩個就是犯人,你沒有看出?”

申公虎驚奇道:“師傅說他們是犯人?”

藍龍道:“他們已落店,但行李都帶在身邊,顯然在行李中藏有貴重物品,當然還有兵器,他們看出我們決非公門中人,所以放心與你高談闊論。”

水晶仙子道:“他們是什麼人?”

藍龍道:“八成是江洋大盜,黑道高手。”

忽然聽到外面人聲大喧譁,生生噫聲道:“外面幹什麼?”

申公虎急忙奔到店前,觸目只見來了二十幾個明刀亮劍的人物,一看穿著,急忙回跑,見了藍龍驚叫道:“師傅,大批公門高手到!”

藍龍笑道:“那兩個黑道人物必已逃走!”

申公虎道:“不見了!”

藍龍道:“既然有人逃走,這批東西馬上會追去,不會來查店了!”

生生聞言,接著也奔到前面,忽見大批人又向店外推出,暗忖道:“師傅真正料事如神。”他回到上房笑道:“真的走了!”

一夜易過,第二天,藍龍在路上向倒海道:“我們翻山出長城,不可由關口經過!”

水晶仙子道:“那要多走兩天,而且非常辛苦!”

藍龍笑道:“左右是訓練孩子們,怕什麼,經過居庸關可就自尋煩惱。”

就在這時,忽見一道白影由側面電疾而來,同時聽到一聲嬌喚道:“龍哥,你追得我好苦啊!”

藍龍聞聲大喜,一看來的竟是白鳳,哈哈笑道:“鳳兒,我們北上沒有遇到你,原來你竟追上了。”

白鳳急向水晶仙子叫道:“姐姐,多謝你幫助龍哥啊!”

水晶仙子笑道:“鳳妹,你還不認識我吧?”

白鳳嬌笑道:“衛伯到我家來過了,他急人家已說出姐姐的相貌,同時龍哥身邊又沒有第二個大姑娘啊!”

水晶仙子笑道:“妹子是一個人來追?”

白鳳道:“其他的人仍在我家練功夫,酒神本來和我一道,但在昨天有事分開了。”

藍龍立即介紹其幾個不認識的之後,笑道:“我收了七個徒弟!”

白鳳點頭道:“我都知道!”他忽然一拉水晶仙子道:“姐姐,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她急忙把水晶仙子拉到一邊去,二人嘀咕一陣,不知說些什麼,可是她們回到路上時,只見水晶仙子有點帶羞,但卻春風滿面,喜上眉梢,情形有點莫名其妙之感。

藍龍本在留心二人行動之異,但這時見他忽向倒海道:“我們不能停,後面有大批人物快到了!”

白鳳先到他面前,忙問道:“是什麼人?”

藍龍道:“官家高手,大家快點走!”

倒海道:“那就向左面山林奔去罷,天黑可以翻出長城了。”

水晶仙子遠遠聽到,她也不回到路上了,大聲喚道:“關口外我最熟,大家隨我來,我們由鎮邊和居庸關之間翻過長城,今晚可到八達嶺!”

七個孩子只有四個稍差一點,但這近月來,他們的內功突飛猛進,輕功已不下普通高手,人多好玩,他們興高采烈,人人全力奔進,勝過騎上快馬。

黃昏後,不但翻過長城,而且已深入八達嶺,這時到了一座谷中。

走在前面的倒海忽然看見一道火光衝起,他急忙回頭向藍龍道:“公子,前面有人!”

藍龍道:“八成也是武林人,我們悄悄接近,看是什麼人?”

水晶仙子道:“距右面不到半里,就是居庸關南面峭壁,莫非有官府高手在此攔截,他們都是內行,明知武林高手不會由關口經過!”

倒海道:“假使真是官府高手,我就殺他一個不留!”

藍龍搖頭道:“不可隨便殺人!我們去看個明白再說。”

谷中樹林裡起一堆大火,夜風送來一陣陣的烤肉香味,原來那兒圍著八九個大漢和兩個老人,大家在作晚餐!但在那批人的另一邊樹上,居然綁著四名罪犯,兩個中年人和兩個青年,他們似都負了點傷,人人垂頭閉目,似無脫身的希望了。

這時忽見其中一個大聲發言道:“四副總和六副總都是老江湖,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心中都有數,如把犯人押回相府,頂多賞個千把兩銀給大家分,我們十一個人,到手每人不足一百兩,我看諸位還是多加考慮。”

忽聽一個老人道:“張老弟有什麼高見?何不乾脆說出來。”

姓張立又接口道:“遼東雙然這次在京中撈了不少,但不知他們的行李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據在下估計,成貝勒府中失去黃金八百兩,真貝子別墅失去了一盒珠寶!我們把犯人交出,贓物逼出還好,如果問不出口供,我相爺恐怕還要疑心我們私吞了,那時賞銀不但得不到手,相反還要問我們一個同夥私吞贓物之罪!”

另外一個老人點頭道:“依張老弟之見呢,是不是隻把兩個上官逃犯送回去就行了?”

姓張的哈哈大笑道:“上宜兄弟不是啞巴,到了相府一問,他們豈有不說雙煞同時被擒呢?”

忽有一個大漢叫道:“我們在此把上官兄弟殺了,然後再逼雙煞口供,等他把髒物招出之後,嗨嗨,同樣請他們回老家。”

姓張的大笑道:“高明真高明,在此地人不知鬼不覺,我們把贓物公平攤分,回會一字不提,不知二位副總是否同意!”

兩個老人沉吟一會道:“怕就怕總教頭的那關瞞不過,如果被他查出實情,我們就是不要吃飯的傢伙了。”

姓張的道:“四副總太把總教頭神化了,他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這件事情只要我們不說,人人守口如瓶,大概不成問題,除非這個犯人冤魂不散!”

另外幾個大漢同聲道:“他媽的,在相府幹一年也不過五百兩銀子,這次如果分得多,咱們回京辭差不幹了!”

姓張的道:“不是我學文誇日,這次分下來,每人少不了數千兩,真貝子的珠寶,哪一件不是上等貨,分下來,這一輩子也就夠享受了!”

兩個老人動心了,同聲道:“好,我們吃完先宰上官兄弟,然後顯點手段給雙煞看,不怕他們兄弟不招。”

那批傢伙商量一定,他們就狼吞虎嚥起來,及至吃完時,突有一人發出驚吼道:“犯人!犯人不見了!”

眾人聞聲,一齊驚叫而起,人人都把眼睛向綁犯人的樹上看去,詎料連影子也不見了,他齊聲大叫道:“他媽的,逃走了,追!”

那四副總忽然喝聲道:“不許動,快看那幾株樹上有毛病!”

眾人聞言,如飛到了樹前,眾目所及,只見一株樹上刻一行字,上面寫著:“殺人滅口,吞贓枉法之計太毒又狠,諸位回到相府時,準備吃飯的傢伙搬位罷!犯人帶走了,你們的官司吃定了。”

眾人一見,莫不大驚失色,姓張的大叫道:“他媽的,這是什麼人乾的?”

那四副總冷笑道:“老弟出的好歪主意,現在可把咱們害慘了!”

眾人氣無所出,人人都把忿怒的目光註定姓張的!

姓張的一見,嚇得全身發抖,連聲道:“諸位,在下是為了大家,請千萬勿動手!”

他的話還未盡,那四副總猛的一掌劈出,罵道:“王八蛋,我們的前途全完了!”一聲慘叫,姓張的屍橫在地!

在黎明之際,忽見沿長城腳下的亂石山中奔出一隊人影,原來那就是藍龍的一批,不過這時他們之中卻多了四個,其中有兩個中年和兩個青年,不問可知,那就是所謂逃走的犯人。

原來這是藍龍的傑作,那晚上,當眾官差狼吞虎嚥未注意的時候,藍龍不但把上官兄弟和遼東雙煞救走,甚至還在樹上刻下嚇唬的字跡,害得那批傢伙把姓張的給宰了,同時還不敢回京去,此後就各自逃之夭夭啦。

一個月後,藍龍到了撫順城外,時當午後,忽見遼東雙煞搶到藍龍面前拱手道:“藍大俠,大恩不言報,在下等要告別了,九月重陽日,敝兄弟定赴天池拜望。”

一路之上,遼東雙煞對於藍龍視如神人,他們不但感激救命之恩,同時還得了不少好處,其武功已與一月前大不相同了。

藍龍毫不自大,他對遼東雙煞仍以長者待之,一見告別,連忙道:“二位,何必這樣著急,咱們吃過飯再分手不遲呀!同時,在下還有一點事情相托呢!”

雙煞老大忙問道:“大俠有何吩咐,儘管說出就是。”

藍龍道:“在下此去圖門泊,可能要住一年之久!我想說二位照顧兩位上官兄,以二位的江湖經驗,兩位上官兄相信得益不少。”

雙煞哈哈同笑道:“能得兩位上官老弟作伴,那是再好不過了!”

藍龍又向上官兄弟道:“二位賢昆仲如能把在下所贈勤加練上一年,日後定有助益,本當請二兄同上圖門泊,但恐誤了二位歷練之機,江湖人,經驗重於武功,今有云大俠作伴,不但安全,而且求教有門了。”

上官兄弟激動道:“藍龍大俠處處為敝兄弟著想,有生之年,全為大俠所賜了。”

雙煞笑接道:“走罷,今後江湖必稱我們為‘南北四煞’了。”

分手之後,第二天,藍龍向水晶仙子道:“我們應該派人向長白派拜山才行,不知該派在什麼地方?”

水晶仙子道:“長白派並不住在白頭山,而是在馬鞍山的長春谷,我們的禮貌免了罷!”

藍龍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得先計劃住的問題了。”

水晶仙子道:“圖門泊天池四面盡是峭壁懸崖,古洞無數,隱士異人,只怕不少,我們此去住是不成問題,但怕打攪那些怪癖的老人們。”

藍龍道:“這個不管,長白山又不是私有的,他們能住,我們也能住,誰敢忌視,那看誰有力量了。”

水晶仙子笑道:“那就什麼也不管了,我們在圖門泊旁找個沒有人住的古洞就是了。”

自從藍龍住進長白山之後,江湖上的動態完全改變了,居然突然冷靜下來,其變化之大,真是出人意外,不過在老輩有經驗的人物看來卻就不同了,他們認為這是動極之後的醞釀,等到這醞釀成熟時,另外一場更猛烈的兇殺就會開始。

首先仍舊談談藍龍,他本來打算只在長白山住一年的,以這一年的時間,讓七小練到有足可應敵,且獨自立的武功就不管了,同時他自己估計有這一年下來,其鳳文卣上未盡之學,加上完成“八九玄功”的精華,且可悟出其師所暗給的無邊大法最重要的三尊化身,然而這一切都出了他意料之外,他竟在圖門泊一呆就是三年多。

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江湖上當然不同了,第二件事就是滿清宗人府,那兩個被宗人府用為消滅前明的陰毒魔王之徒不見了,他們在西湖吃了藍龍一次大敗之後,居然竟消聲於江湖。

第三件事是藍龍的仇人——違佛魔僧和二天妖道,這兩魔既未得到無邊大法,也未受到嚴重打擊,他們不知為什麼連影子也沒有了?

總之一句,凡在藍龍所接觸過的人物都不見了,不管是友是敵,在這三年中都未在江湖上現身,相反的,那從前未經出現過的生面孔,卻在這三年來卻又如雨後春筍,整個江湖都是他們的天下了。

這是藍龍去長白山的第三年後的春天,是個陽光暖和,積雪初溶的二月間,時在午前一刻,忽在居庸關內的大道上,竟是飛馳著兩匹快馬,馬上坐著兩位青年男女,男的約十七八歲,女的大得一點,他們在邊談邊馳,豈知竟是馬急人閒!

突然,那男的叫道:“綿綿,前面那十幾間店面的小市鎮,不就是我們上長白山時停過的地方!”

女的嬌笑道:“春雷,你的記性不錯呀!怎麼著,咱們停下來吃點東西?”

男的道:“肚子倒不餓,可是口渴啦!如有茶館,停一下也好!”

女的道:“要喝水,那就不必坐茶館眈誤時間,鎮外有河,你喝水,我在樹下坐坐。”

男的道:“河水太髒,你怕誤時,我到人家店中討碗開水喝就行了,同時我們還要等申師兄呢!”

女的格格嬌笑道:“世間哪有你這樣老實的人,等他幹嘛?誰叫他走路要解大便,讓他追好了!”

男的道:“三師姐,臨走時師傅說過,申師兄在江湖上經驗多,我們要聽他的!”

女的笑道:“誰說的,我和他是同時出道的,他不過心眼多,壞注意有兩套。”

馬到河邊,她先已跳下馬,男的無奈,只得也下馬,他只好到河邊喝水了。

正在這時,忽見來路上飛一般馳來一匹毛驢,驢上騎著一個怪少年,人也小,只見他怪聲大叫道:“綿綿,你們為何不等我?”

少女見他奔到,格格笑道:“地老鼠,今後你要少吃點!”

怪少年跳下驢,噫聲道:“你叫我什麼?”

少女道:“怎麼樣,你的大字號不能叫?”

怪少年嗨聲道:“哪有師妹叫師兄不雅的字號之理?”

少女嬌聲笑道:“別臭美了,大我不到一個月,居然擺出師兄的架子了,我可不像春雷、士超、甫明和阿春那樣規矩!”

怪少年氣得跳起叫道:“反了,反了,剛離開師傅,你就不規矩了!”

少女正待反口,忽見喝水的少年上來接口道:“申師哥,你過居庸關時,守軍盤問沒有?”

怪少年道:“怎麼不問,我給他們幾個耳光,闖過來了。”

他們休息一會又上騎,接著就猛朝南方狂馳而進。

原來他們是三年前上長白山學藝的七小之三,女的是綿綿,美少年是畢春雷,怪少年是申公虎,十三四歲的小孩,現在都長成少年了,而且是分別派下山來,這三個一伴,由居庸關直入內地,生生和田青由山海關而進,李士超和皇甫明由西北沙漠繞道,顯然都奉了其師藍龍的授意而行,無疑是擔尋整個武林動態,但不知藍龍本人與白鳳、衛黛薇是否也下長白山了?有一點很明白,這些孩子們都已練成絕頂武功了,不然以藍龍那樣老成的人物,絕對不會叫他們分成三批闖蕩江湖的。

先說這三個孩子,他們以四天的工夫,不但探過北京城的動靜,而且又到了紫荊關,可見他們行程是何等快速了。

這時申公虎騎著毛驢剛出紫荊關,忽聽後面的綿綿嬌聲叫道:“地老鼠,慢點!”

申公虎回頭喝道:“來不及了,還慢什麼?”

綿綿追上他大聲道:“你知飛狐口在什麼地方?一旦走錯路線,那不更誤時。”

申公虎大叫道:“你真一竅不通,飛狐口乃太行山脈中八徑之一,謂之飛狐徑,有說是古關口,有說是道,還說是嶺,甚至有說是谷的,在魏時稱靈近道,也有稱它為黑石嶺,這地方我在十二歲時就走過,它是兩崖壁立,其中有道仄徑,迤邐蜿蜒,足有百餘里,它是通河北,山西的孔道,又是作倒馬關,紫荊關的外險,歷代外敵入侵,他必須先通過飛狐口才能接近紫荊關和倒馬關,你連這點見識都沒有,

還要處處妨礙我,真是氣死人,快點催春雷趕路,不然來不及了。”

綿綿笑道:“你相信那算命老頭的話?真是上官伯伯兄弟被困在飛狐口內。”

申公虎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兒天,處處都聽到‘血劍’和‘水莽神女’橫行北道上的消息,那算命先生顯然有意指點我們去援的!”

綿綿道:“上官伯伯為何會與遼東雙煞分開呢?”

申公虎發覺畢春雷已趕上,回頭向綿綿道:“我沒有時間和你揣摩了,如再囉嗦,誤了事看你如何向師傅說話!”

綿綿生氣道:“我們又沒有站著不動,你埋怨什麼?事情不明,敵人來歷不知,我看你有點糊塗,你這算什麼精明?”

申公虎道:“有很多事情要靈機應變,等你討論出結果時,一切都完了。”

馬走如飛,三人已衝進一座奇險的狹口,但出人意料,忽見迎面來了兩個青年,他們的衣服上全是劍傷,但顯而易見,毫未傷及皮肉,不過顯得疲倦不堪,申公虎一見,認出就是上官兄弟,不由大喜衝近,高叫道:“上官伯伯,你們脫困了?”

兩青年聞聲注目,似已認不出了,年紀大的愕然停住,訝然問道:“小弟,你是誰?”

申公虎哈哈笑道:“分別三年,上官伯伯就不記得小虎了!”

上官兄弟仍舊怔怔,及至綿綿趕上叫道:“二位伯伯,我們是長白山下來的呀!”

上官兄弟聞言,同聲驚喜道:“你們出山了,令師藍大俠呢?”

綿綿道:“家師和兩位姑姑可能要遲一點日子才下山,聽說二位伯伯在這與敵人打鬥,所以我們急急趕來!”

老大上官南嘆聲道:“今天真險,如不是令師傅秘傳的那套奇學作為後援,也許這時,不能與你們見面了。”

後到的畢春雷問道:“二位伯伯,敵人是誰?”

老二上官北接了道:“是一個新出道的人物,他號‘血創’,武功高極了,開始我們以自己的崆垌武功出手,兩打一根本就是有守無攻,半天困守,危乎其危,直至剛才看勢不對了,這才施出令師所授,方使他吃驚退走!”

申公虎道:“這血劍是何來歷?”

老大上官南道:“不清楚,那傢伙目中無人,蠻不講理,他在北方道上,不知殺了多少武林人,我們昨夜將他查出,今早於這兒見面,本想和言相向,查查他的來歷,詎料這人一言不發,出手就要我們的命!”

綿綿道:“我們追他去!”

老二上官北道:“追不及了,也不知他向哪兒去了,不過日後遇上的機會必多,我們先到伊家堡去,他昨夜在伊家堡作案,現在還不知作什麼案,我們去看看。”

申公虎道:“二位伯伯不是與兩位雲老伯伯同伴嘛?”

上官南笑道:“兩年前就分手了,現在江湖上把我們兄弟稱作南雙煞,把雲家二老稱作北雙煞!他們在兩年前南下,我們剛北上!至今都未見過面。”

綿綿道:“這伊家堡很大嘛?”

上官南道:“那是座鎮,其中有古堡,鎮以堡名,地屬萊源城管,為山西、河北、察哈爾三省的交界處。”

綿綿道:“二位伯伯的衣服都破了,這一場真是兇險!”

上官南笑道:“那人的血劍真邪門,施展攻勢時,竟使我們滿眼盡是血浪滔滔,連他的人影也是紅的,我們的衣服全被他的劍氣所破!”

到了伊家堡,確見各方人物都有,上官兄弟先買了一套衣服,然後落店換衣吃飯,當酒保送上酒來時,上官南向他問道:“夥計,聽說昨夜堡上出了大事。”

酒保嘆聲道:“席大戶的小姐被飛賊姦殺了,同時還劫去五百兩黃金,今早到萊源城報案,豈知官家只派來個鋪快!什麼也查不出來!”

上官南點頭道:“官府無能由此可見,謝謝你了!”

酒保去後,申公虎驚訝道:“那傢伙還是下流東西!”

上官北道:“輕聲點,那面座上有人在注意我們。”

申公虎向那邊一注目,發現是三個青年,年紀都在二十七八歲間,與上官兄弟只差上下年紀,人人身上都帶有兵器,不由忖道:“這是一批什麼人?”

就在這時,突見店外進來五個大漢和一個老人,其中一個大漢向那面三人走去,只見他大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三人之中年長的起身道:“閣下此問是什麼意思?”

大漢道:“本鎮出了採花大案,凡是外來人物,都得說出來歷,如有反抗,送官問供。”

那年長的青年冷笑道:“賊人不是呆子,作了案,劫了財,他還敢在此停留,我們是華山派的!”

那大漢哈哈笑道:“華山派有何為證?憑這三字就可擋駕不成?”

那青年大怒道:“你閣下又要什麼徵明才好?”

大漢道:“華山派弟子在江湖上行走,人人都有竹箭令,三位拿出來看看。”

青年仰天大笑道:“竹箭令只是本派派出專差人物才有,豈有人人都有之理,閣下少見淺聞,故作通人,豈不貽笑大方,對不起,在下沒有竹箭令。”

那大漢吼聲道:“那就請三位到了公堂向太爺說話!”

那青年大聲叱道:“官府竟派出你們這些膿包辦案,大爺不去又怎麼樣?”

突見來人中那老者搶出道:“小子住口,誰是膿包?”

那青年大笑道:“九門提督府的總輔頭並非什麼出色的貨,公羊老兒,你離膿包有多遠,此鎮之案,乃是血劍所為,他昨夜已去了飛狐口!你居然不敢追,反在這兒耀武揚威!說起來,你才是真正的膿包!”

那老人被青年指著眼睛說鼻子,一時下不了台,惱羞成怒,大喝道:“兄弟們,亮傢伙拿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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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8 16:08: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如來公主

一場衝突,眼看就要開始,華山派已準備應敵,眾大漢早從兩側分開,但就在這時,忽聽門口有個老人沉聲喝道:“總捕頭,勿在這裡鬧意氣了,‘金色公子’已在京鬧翻了!你還不回去?只怕連九門提督也會革職!”

這一聲消息,真把那總捕頭和眾大漢都嚇得面都變了色,哪還有心情與華山派青年動手,他們突扭身奔出門外,只見門外立著一個高大道人,總捕頭一見,急忙見禮道:“真人,這是真的?”

道人沉聲道:“聽說還殺死那位王爺的一個貝子,甚至劫走皇庫兩件重寶,但留下的跡象卻是非常可疑!”

總捕頭道:“真人,什麼跡象?”

道人道:“賊人在皇庫裡留暗記,那是一條藍色的龍,這種暗號同時又留在殺死貝子的地方,不過貧道以個人的見解揣摩,那是去年出現江湖的‘金色公子’所為。”

總捕頭道:“金色公子作案,他都留一錠金子作暗記,怎麼會是一條藍色的龍呢?”

老道沉聲道:“這次案情非常重大,他可能要嫁禍於三年前的藍龍奇俠,同時顯有激出藍龍奇俠出山之意。”

總捕頭鄭重問道:“真人的意思,三年前姓藍的不會作這種事?”

嘮叨淡然道:“藍龍乃為江湖真正俠土,非義之事,他絕對不為,施主乃老江湖,居然對藍大俠認識不清,你我多年方外之交,貧道豈有偏見,快點回京去吧。”

店外擠了不少人,連上官兄弟與三小也出來了,申公虎輕聲想上官南問道:“上官大伯,‘金色公子’是什麼人?”

他問的聲音雖輕,但已有人注意,上官南立即示意,轉身回到桌邊道:“外面武林人太多,小虎問話太大意了!那金色公子乃為一殺人、劫掠、姦淫、狠毒無所不為的人物,另外還有個名號‘厲鬼郎君’的,近半年又發現個號‘天下毒’的,這三人都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武功高絕,加上‘血劍’、‘水莽神女’兩個,江湖稱他們‘新五絕’!好在他們行蹤詭秘不常遇見。”

綿綿問道:“剛才那個老道是哪裡的,看樣子,他是個正派人物。”

上官南道:“這老道人是武當派的,他可能與總輔頭是朋友。”

吃過晚飯,上官兄弟領他們沿大道向南進。一路上,上官兄弟問問他們三年來在長白山的情形,然三小也得知江湖上不少動靜。

上官兄弟知道他們是分批下山,為的就是探動靜,主要是查探三個人。那是違佛魔僧、二天妖道和陰毒魔王。可是這些老魔頭上官兄弟全未聽說有消息。

申公虎一聽毫無消息,立向綿綿道:“難道他們也暫時歸隱不成?”

綿綿道:“莫非也是收了徒弟?”

畢春雷道:“陰毒魔王的徒弟就是五時三刻和硃筆判官,他還要收什麼?”

綿綿道:“收徒弟是沒有限制的,我們師傅不是又收了八師弟,而且老八比我們更聰明,有好的當然繼續收呀,師傅如沒有老八,他正與我們一道下山了!”

上官兄弟聞言,急問道:“你們師傅又收了一個?”

申公虎點頭道:“是的,老八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一個,他練武真行,一個比我們七個還練得多,他以師傅教的為主,以白姑姑、衛姑姑教的為輔,甚至也把我們原先所學也套了去!”

上官兄弟驚奇道:“他有多大了?”

綿綿道:“我們八師兄弟妹的年紀都差不多,可說是未差兩歲,生生今年十九,老八十八,中間的只差月份。”

上官南哈哈笑道:“那真有意思,那老八是哪裡人,姓什麼?”

畢春雷道:“姓什麼?他沒有啊,他是野孩子!”

上官兄弟愕然道:“你師傅在哪裡收到他?”

綿綿道:“他是圖門泊旁林中一個野孩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出身,剛收時,他連話都不知道講,但懂得長白山的獸語、鳥語,同時在長白山的隱士和異士,沒有一個不感到他頭痛,因為他天生就是銅筋鐵骨,力大如牛,有很多隱士奇人都想收他,但毫無辦法,因為他如打不過時,他就跳下圖門泊中去了,他水裡的功夫無人能及。”

上官南大驚道:“竟有這種事,他是什麼樣的孩子?”

申公虎道:“長得漂亮極了,竟與師傅一樣的美,他學文更快,現在把師傅和白姑、衛姑的學識都學完了,師傅還從隱士裡請了一個博學士去教他!那老隱士說他如要作官,今年就可中狀元!”

上官兄弟嘆聲道:“那是天生的奇才,現在那孩子叫什麼?”

綿綿道:“他自己要隨師傅姓藍,自命名小龍,他對師傅真孝順,而且一舉一動都學師傅,我們七個大的沒有一個不愛他!”

上官南忙道:“他要什麼時候才下山?”

申公虎道:“聽師傅說,他要在這一個月裡完成最後一門佛學才能下山,不過他不會隨師傅下山,他會單獨一人闖江湖。”

上官南道:“這個月只有一天了,他明天就會下山!”

畢春雷忽然叫起來道:“是啊,老八明天下山了!”

申公虎道:“我們如不趕快到南方,那就落在他後面了!”

上官北道:“他會飛?”

綿綿嬌笑道:“他的輕功巳與師傅同樣神奇了,不過這是師門禁忌之下,暫時要瞞著二位伯伯,但請見諒。”

上官兄弟道:“應該,應該,將來令師會對我們說的。”

上官兄弟帶著他們一連走了十天,這時已過了河北,時當中午,五人已在河南的孟津了。

當他們吃完飯準備起程的時候,忽見店門外進來兩人,一老一少,他們的面色都不好看,衣服上似有血跡!

老人約有五十出頭,進店就向小二道:“夥計來兩碗麵,我們吃過就走!”

小二似認得老者,急忙道:“劉老爺,出了什麼事?”

老人道:“夥計,不要問,快拿面來,我沒有時間!”

上官兄弟見情有異,暗暗向小二走去,同時叫三小勿動。

小二走向櫃檯,朗聲叫著:“三鮮面兩碗!”他們懂得老人常吃什麼面,叫完,回身發現上官南,一怔,帶笑道:“貴客還要什麼?”

上官南搖頭道:“會賬!”

夥計算了一下,笑道:“貴客,二錢八分!”

上官南給他一塊銀子,約有三錢,笑道:“不要找了!”

夥計連聲道:“謝謝!”

上官南乘機問道:“剛才進來的老客是誰?”

夥計啊聲道:“貴客不認識,他是華山派的長老,今天看勢有點不對。”

上官南點頭道:“有事情發生了!”說完急急四座,接著帶著三小出店。

到了店外,申公虎問道:“上官大伯,探出沒有?”

上官南道:“是華山派的,我們到左街簷下等著,看他們向哪兒去就盯上。”

綿綿道:“何不乾脆當面打聽事情真相?”

上官南道:“在城中不便問,同時他又不認識我們,恐怕他們起疑。”

不一會,那老少二人出店了,但聽那老人道:“喬仁,現在你火速回山稟明掌門人,請多派人員前來!為師要馬上追趕敵人,看看他們落在什麼地方!”

少年大驚似的道:“師傅,千萬不可露面!”

老人道:“為師自有主張,你走罷,莫忘了,為師估計這批敵人是落邙山,請掌門人派人要快,否則師伯無救了!”

少年走了之後,老人即直奔西門!上官兄弟一見,招手三小道:“我們在他後面跟上,邙山離此不到百里,不知是什麼敵人!”

出了城,只見那老人即提起輕功奔進!居然不管路人見了驚奇。

黃昏時,邙山已在望,估計已不到二十里了,只見那老人忽然隱入一座林中。

上官南立向兄弟道:“老二,你和大家在此勿動,我進去看看,他可能已發現動靜了。”

上官北道:“我們乾脆到邙山去查一查,華山派已有一人落在敵人手中了!”

上官南道:“不可,我們要在那老人口中問出原因才採取行動。”

就在上官南要進林之際,突然聽到林深處發出一聲陰笑道:“漏網之魚,竟還敢進來進死!”

忽聽華山派老人大喝道:“好賊徒,你們把老夫師兄和兩個少女劫到什麼地方去了?”

又聽一個大漢的聲音冷笑道:“老小子,你師兄在什麼地方不必問,只要你華山派拿來五千兩黃金就可放人,不過那兩個女子卻對不起,她們已成為我們少主的床上寵兒了!”

緊接著,就聽華山老人喝聲衝出!顯然已存心拼命了!

上官南急急道:“林中敵人似不少,我們快上!”

大家衝進林內,舉目一看,不由暗暗一震,原來裡面竟有三十幾個大漢,不過只有一個在與華山老人動手,但這更嚴重,可見那些大漢全是一流高手。

上官南一見,衡量加進去的雙方力量,立即回頭向申公虎道:“敵勢太強,怎麼辦?”

申公虎道:“強也要上,豈可畏縮!”

上官南道:“那就衝!”

五個人,五把長劍,如偷襲而進,只想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但那群大漢無一是弱者,立即察覺,突然一齊仗劍抄圍而上!

上官北一見,猛吼一聲,首先衝進,展劍猛劈!

三小分三面迎敵,他們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頓將眾大漢圍困之勢分開,一人接住五、六個,霎時打得如火如荼。

林中成了混鬥之勢,敵人太眾,五人開始搶盡攻勢,然敵人太強,此際只有邊攻邊守,卻對華山老人解不了危。

當此之際,忽聽一個少年的聲音在暗中冷笑道:“想不到華山派也有這種高手來援?”

他突然厲聲喝聲道:“仙劍門全力下手,這批東西來歷可疑,一個也不能讓他活著。”

三小初次出道就遇上這樣敵勢,他們心中大吃一驚,耳聽有人叫出“仙劍門”三字,這更莫明其妙,申公虎大聲喝道:“暗中是什麼人?”

那暗中少年陰笑道:“叫你們死了變成糊塗鬼!”

他的音還未落,陡聽另一方的林中有人接口道:“血劍,你的口氣真不小,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這又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原來這邊暗中人竟是血劍!上官兄弟聞言大吃一驚,急向三小道:“三位小心,這批大漢是血劍手下!”

三小未開口,猛聽那血劍大叫一聲:“仙劍門快退!小神龍來了!”

後到的暗中人朗聲大笑道:“逃不了的!”

“的”未落,立見一道黑形閃出,緊接著就聽眾大漢慘叫連起,黑影如神出鬼沒,連三小與上官兄弟都看不清,甚至連交手的大漢死在地上也不明那黑影是如何下了手!不到半個時辰,林中幾十個大漢連一個也未逃脫,全部屍橫在地!

華山派老人已到筋疲力倦之時,這時只見他靠在一株樹旁,喘氣如牛,可是上官兄弟與三小卻見到一個老人立在不遠之處,他們看了非常驚疑!

那老人忽向他們微微一笑,出聲問道:“諸位別立著,快同華山劉長老去邙山救人!他們有兩個女子和一個老人現在百邙谷!山中已無敵!但他們元氣大傷,不能走動。”

申公虎突然大叫道:“老八,你搗什麼鬼?”

那老人突然向他走進,輕聲道:“二師哥,別叫,血劍走還未遠,當心他聽到!”

綿綿和畢春雷似亦悟出老人是誰,急忙走近笑道:“八弟,真是你?”

老人點頭道:“大哥、四哥、五哥、六哥都在等我們會面,這裡請上官二位伯伯陪華山長老料理,我們走罷!”

申公虎急向上官兄弟招手道:“二位伯伯,他是我八師弟易容的!”

上官兄弟大喜走近,笑道:“這就是你們說的藍小龍!”

易裝老人拱手道:“小侄已見過二位伯伯兩次了!”

上官南驚奇道:“你已見到我們了?”

易容老人立將假髮取下收起,其臉突然一變,霎時變成一個美少年,不過配上他寬大的衣服卻有點滑稽,只見他笑道:“二位伯伯在飛狐口對敵血劍時,他要施展‘血幻神劍’向二位伯伯下手,那時被小侄在暗中賞了他一記‘八九玄功’,打得他不聲不響的退走了!這是小侄第二次見到兩位伯伯。”

上官北驚叫道:“原來是你在暗中相助,我們還認為是令師所贈功夫把他驚退呢!”

原來這美少年竟是藍龍在圖門泊所收的最小徒弟,只見他笑道:“血劍有幾套武功非常厲害,小侄已三次與其交手,每次只能將其打敗,但來不及將他殺死!因為他第一種功夫就是能借物替身!”

申公虎驚問道:“老八什麼是借物替身?”

小龍道:“當你抓住他的空隙下殺手時,結果不是斬倒一株樹,就是殺死一隻野獸,而他本人已不知去向!”

眾人聞言大驚道:“有這種事!”

小龍道:“這種功夫,我要見了師尊才知道其玄妙,今後大家要當心一點,剛才我就是這樣讓他逃走的,不過他此後見了我就逃!”

綿綿一聽那血劍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由驚歎道:“他是什麼人的弟子?”

小龍道:“現在我揣想他是師傅說的那‘陰毒魔王’之徒了,同時他還有個師妹叫‘水莽神女’,聽說比血劍更難對付!”

畢春雷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下山的?”

小龍道:“我奉師尊之命,提前五天下山的!”

綿綿道:“你沒有探聽到師傅的仇人?”

小龍道:“毫無消息,但他們藏不了,我遲早要查出來的。”

他忽然向上官兄弟道:“二位伯伯可知遼東兩位雲老伯在王屋山養傷的事?”

上官南大驚道:“他們因何負傷?”

小龍道:“他們在陝西遇上兩個青年男女搶一輛馬車,初意是路見不平而插手,負了重傷還不知對方是誰,幸好遇我師見救上王屋山!”

上官南道:“那我們不能同伴南進了,我得趕往王屋山去看看。”

小龍道:“那就請二位伯伯一路小心。”

上官兄弟立即道:“你們先走,我們陪華山長老先把這面事情辦完了再說。”

申公虎道:“那就在南方再見了。”

小龍仍要戴起假髮,用內功易容而行,但被幾個兄姐們硬給阻住了,他不得不依從,於是才領路動身。

在路上,畢春雷向他問道:“八弟,大師兄他們在什麼地方?”

小龍道:“在魯山城,我們提功奔行,夜晚可到。”

綿綿笑道:“有了我們同行,你身上尤如壓了三塊幹斤石啦?”

小龍笑道:“沒有急事,一天走幾百裡也可以了,到了有緊急之事時,我就無法與兄姐們作伴了,師傅有交代,凡在不得已時才準我離開兄姐們!”

申公虎哈哈笑道:“師傅的意思是要你做我們的保鏢!”

小龍道:“其實兄姐們的力量,除了少數幾個老魔之外,其他又怕什麼?”

綿綿嬌笑道:“你莫給我們戴高帽子,今天那一場,如沒有你來,結果還不知怎麼樣呢?”

小龍道:“三姐莫小看那批大漢,他們是‘陰毒魔影’訓練出的人物,這種人物有數千之多,人人都是一流高手,他們負責搶劫金銀財寶和有了武功的江湖美女!功力比普通武林高手要強得多!”

申公虎驚問道:“陰毒魔影就是陰毒魔王嗎?”

小龍搖頭道:“不,魔王與魔影是夫妻兩人,我會到了上九代,他老人家告訴我的,這女人比魔王更難鬥。”

說到這裡,他忽然立住,側耳向左側一處近林中聽聽!

畢春雷問道:“老八,什麼亭?”

小龍道:“林中有人快死了,我們去看看,不知什麼事?”

他領先向林中走進,所見一株大樹下躺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已斷了氣,一個亦離死不遠了,但都滿身是血!

申公虎急忙奔近有氣的一看,火速點了幾指,驚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龍道:“看地面情形,這兒未經打鬥,他們是在別處與敵交手負傷,顯然是逃到這裡來的!”

申公虎道:“老八,你再探探看,他還有救沒有?”

小龍蹲下一探,搖頭道:“除了師傅;我是救他不活了,不過他稍停還可說話,二師兄這兩指點得是時候!”

他的話沒有錯,那中年人漸漸睜開眼睛,轉動一下,看到身邊立著四個少年男女,忽又吐了一口血,這才痛苦的出聲道:“四位,在下已無法請問來歷了,假使有緣,那就請諸位把這樹根下洞中的東西拿去。”

他似僅餘一點生氣來說出這幾句話!申公虎急急追問道:“什麼東西?”

那人張口幾下,看情形再也說不出了,小龍隨即又指了他兩指,這才見他閉著無力的眼睛又道:“圖卷……有,有千……千萬……萬的武……林人要……奪……”

最後一個已如蚊子叫,他死了!

申公虎急忙由樹洞裡的枯葉裡找了一卷小卷,打開一看,似是一張地圖,噫聲道:“難道是藏圖?”

小龍點頭道:“難道武林又有什麼重要事物要起爭奪了?”

綿綿道:“看是什麼地方的圖?”

申公虎道:“上面沒有字誰看得出?”

小龍道:“圖中藍色彎曲的線紋,顯然是條大河,河邊兩岸的尖點八成是山峰!”

申公虎噫聲道:“黑色尖點有十二個!但這圈圈和紅點又是什麼?”

小龍道:“圈圈是城,紅點,噫,紅點難道就是藏寶地?”

畢春雷道:“在河邊一連有十二座峰的不多,老八,這是什麼地方?”

小龍道:“我對地理可說一竅不通,這要問二哥和三姐!”

申公虎跳起叫道:“巫山十二峰!”

綿綿點頭道:“那我們快趕路!”

小龍道:“我們把這兩人埋了再走!不知他有後代沒有,如有後代,我們還是物歸其主才行!否則就有殺人奪圖之嫌。”

申公虎道:“你真是師傅那種人!”

畢春雷立向兩個死者身上查了一會,忽然叫道:“有封信!”

小龍接過一看封面,只見上面寫道:煩託交“燕兒親收”!拆開一看內容,裡面有一張信紙,寫道:“燕兒知悉,為父危已,愧不能與兒見面,更不能葬身故里,今拜託瀚海雙義轉交寶圖一卷,兒可按圖找尋,如能得到‘金闕神箭’,你就有力報殺死為父仇人‘陰毒魔影’了!目前武林為此圖,正起明奪暗襲之局,兒宜謹慎行事,父文祖蔭絕筆”!小龍嘆聲道:“這姓文的一定是個隱士奇人,原來他竟死在陰毒魔影之手!”

綿綿道:“有了姓名就有希望查出了!”

小龍道:“沒有地址也很困難。”

申公虎道:“你真要把藏圖交與他的女兒?”

小龍道:“你怎知道是女的?”

申公虎道:“男人哪有名燕的?”

小龍道:“圖是非交其主不可,其父是因圖而死的,我們豈能作這種不仁之事!”

申公虎道:“那就向巫山十二峰奔進罷!”

小龍道:“你確定圖上地點是巫山十二峰?”

申公虎笑道:“你對我二哥不信任?”

小龍笑道:“不敢,不過怕走冤枉路啊!”

事情不管如何秘密,結果消息仍舊被人知道了,他們在會到生生等四人於魯山城時,到了晚上居然就有人叫店家送了一張字條來,上面竟指明他們已得到了藏寶圖,而且叫他們到城鎮外一會。

小龍把字條交與生生問道:“大師哥你看怎麼辦?”

生生笑道:“不要埋,我們坐待其變!提防這是詐信!”

申公虎道:“何為詐信?”

生生道:“提防這人並未確定我們是得了藏寶圖,他以這張字條來試探,如果我們去會,他那就證明我們真的得了東西,同時去也會不到他了。”

申公虎道:“那他為何專找我們呢?”

生生道:“這人定是追蹤瀚海雙義而來的,同時又知你們是由這條路上經過,江湖人多疑而詭,是我也會來這一手!”

畢春雷道:“這傢伙為何不進來當面問?”

生生道:“他雖然不知我們的來歷,但看到我們有八個之多,他估計敢嘛!”

田青道:“這證明他沒有種,與其讓他懷疑傳了出去,不如我們將他搜出殺掉!”

生生沉聲道:“殺人滅口的行為,一旦被師傅知道,只要他嘆口氣,我們也感慚愧啊!你以後不許說這種話!”

田青愧然道:“大師哥,我說錯了!”

生生點頭道:“知錯就好,我們今後不能替師傅爭光,但最低限度不要給師傅丟人!”

李士超接口道:“大師哥,我們已被疑心是確定了,我想還是出城去一趟好!”

生生道:“你怕示弱!”

李士超道:“也許對方真在那兒等著呢!”

生生笑道:“為了證實我作大師哥的判斷不錯,那就去罷,不過去就不回店了,你們把隨身行李帶著,老七去結賬!”

老七是皇甫明,他應聲而去,接著就大家整理行李動身!出了店,小龍問道:“出南門?”

生生道:“是的,寫的地點在南門外十里館!那是伏牛山脈腳下,同時我們也是順路,今夜大家趕個通宵,天明可到南陽城吃早餐!”

不出所料,到了約定地,哪裡有個什麼人,不過小龍已察出林深處似有三個人的動靜,但他不追,向生生道:“大師哥,對方似看到我們來了,但已開溜啦!”

生生笑道:“這以後傳出很快了,好在無人知道我們的底細!”

他們稍停之後,確定沒有人來時,他們不走大道,準備橫過伏牛山脈,直奔南陽,但到深入群峰幽谷,剛到深夜之際,小龍忽然叫道:“大家當心,前面有敵人埋伏!”

生生回頭道:“老八,有多少?”

小龍道:“認輸竟不少,大哥,注意側面崖頭,其主腦人物就在十丈之外的崖壁上!”

生生點點頭,立向前面朗聲道:“何方道上朋友,最好當面說明,暗襲算什麼人物?”

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陰笑聲嘿嘿道:“你們是什麼人?”

生生朗聲道:“素不相識,何必通名道姓!”

那蒼老聲沉喝道:“你們殺瀚海雙義,所得圖卷留下放行!”

生生冷笑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等不懂!”

那人大笑道:“瀚海雙義的屍體已證實,而你們又從那林中行出,雖未確定你們是下手之人,但寶圖是落在你們手中,意思很簡單明白,叫你們交出來方免死!”

生生仰天大笑道:“要東西得伸出手來,藏頭露尾,算什麼東西!”

那人突然大喝一聲:“圍住他們,不給點厲害看看,量他們不肯甘心!”

人影如幻,忽然出現二十幾個老少人物,奇怪是他們在月光下,人人顯出揹著一隻皮袋子!

生生一見,忽間申公虎道:“老二,這是什麼道上的貨色?”

申公虎道:“大哥,他們袋中各有名堂!”

小龍搶出冷笑道:“袋中都是奇毒之物,兄姐們快提玄功!”

生生啊聲道:“原來是一批玩毒的,那他們找錯對手了!”

申公虎看到敵人各自從背上打開袋子蓋,立向生生道:“大哥,當心,敵人的東西不是普通飼養的!”

生生道:“難道他們還懂得用心靈訓練?”

小龍道:“提防萬一為上!暗中人可能是毒魔!”

生生大驚道:“是毒魔就麻煩了!”

小龍道:“不要緊,心靈訓練的毒物,人死毒亡,大哥你們只向放毒向下手,我來對付其主腦。”

生生暗下吩咐大家提起玄功,同時撥劍出鞘,各守一方只等敵人發動就搶出迎鬥。

小龍沒有兵器,他竟以雙掌壓後,沉著似個久經風浪的老江湖,不過他耳目卻把四面八方都監視到了!

這時那蒼老的聲音又發出嚴厲口風沉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與老夫相抗,谷丁們齊上!”

那群毒人們聞令,霎時哄應一聲,各自一拍皮袋,頓見數十道金光閃閃的東西如電射出,小龍一見,看出全是金色飛蛇,不由大叫道:“兄姐們衝!”

生生等齊聲大喝,不管金蛇,猛向那群毒人攻進,他們有玄功護體,金蛇無法飛近兩尺之內!

那群毒人一見大驚,慌張的掣出兵器應敵,但已措手不及立即慘叫連聲!

暗中人發現這批青年毫不畏懼,似亦大吃一驚,隱身不住,突從崖頭飛落。

小龍一見,騰身迎上,冷笑道:“我雖不認識你,但估計你就是毒魔了,傳言你是單來獨往,詎料你也有一批助手,動手吧!”

來的是個高大而兇惡的老人,他一見小龍,似感一怔,陰聲笑道:“你小子就是藍龍?”

小龍大怒道:“你配和家師動手?”

老魔更覺莫明其妙,疑問道:“那小子有徒弟?”

小龍一聽他出口小子,閉口也是小子,不禁氣往上衝,閃身而上,大喝道:“接招!”

他他相貌雖似,但年紀稍輕,顧慮立去,然毒念頓起,暗提真氣,準備大下殺手!

小龍是天生奇質,自小就是神力天成,加上藍龍以三年歲月全心傳授所有神功,因此毫不考慮的派其下山,顯然有其把握,可惜老魔打錯了主意,以為他是普通少年。

小龍與老魔的心理剛好相反,他在師傅口中已知道武林有什麼特殊人物,這時他把老魔估計為一等對手,是以提足了十二成全力,出手就是拼命,因之雙方一接招,他竟把老魔震得吭聲大叫,身往後倒!

老魔是煉成第二元神的人物,再重的功力也殺他不死,但這下遭遇的重擊,卻出他意料,居然把他本命元神震得守舍不住,幾乎全身栽倒!

小龍初試神力見功,他是個聰明絕倫的少年,這種一舉佔了上風的機會,當然不肯輕易放過,出手如電,第二招如影隨形,不等老魔立住身子,他又撲上去了!雙拿如狂風暴雨,喝聲似連珠般喊:“接招,再接……”

老魔聞聲大驚,回手不及,只得後退,居然迫得他頭上冒出一條金蛇騰空了!

老魔的金蛇就是他煉成的第二元神!小龍一見!心中大喜,詎料他忽在身上探出一隻綠光閃閃的小圈兒,形似手鐲,只見他一聲不響,揮手而出!

綠光一閃飛出勢比電疾,立在空中饒著金蛇猛擊,一下一下的把金蛇打得發出異聲!

這時生生等已把老魔的助手殺得七零五散,大部屍倒在地,除了李士超和田青兩人仍舊未放手,其他幾人已插劍還鞘,但一見小龍威風十足,他們高興得大叫助陣!

小龍寶圈不知是什麼神物,放出之後就能自動飛舞,根本就不須小龍指點,因之小龍依然雙掌不停,立把老魔打得怪吼如雷!

一個時辰之後,突聽老魔慘叫一聲,人已扭身狂奔,而那空中的金蛇已化一道血雨落下!

小龍不進,他這時也是大汗滿頭,只見他收回寶圈喘息道:“好險!”

生生急忙撲去問道:“老八,什麼好險?”

小龍道:“你們不見空中那條金蛇?”

生生道:“看到了呀!”

小龍道:“那是老魔第二元神,也是他最後的武功,如果讓他有時間放出向我進攻,那我非負重傷不可!”

申公虎走進問道:“老魔逃走了,他把第二元神也帶走了?”

小龍道:“他的第二元神已被我‘震天鐲’消滅了,他的那聲慘叫聲,那是他第二元神死亡之故,此後他不會出現了,非再等第二元神煉成才能出來!”

綿綿走來問道:“你剛才如果追上去,他一定逃不了!”

小龍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也筋疲力倦!現在請兄姐們替我守護,我要打坐一個時辰才能動身!”

這時兄弟們全到了!田青和李士超已把最後幾個敵人都收拾了,他們一看小龍的面色發白,急忙把他圍住,讓他安心打坐。

連夜趕到南陽的計劃不能實現了,等小龍打坐起來時東方已日上三竿啦!

生生一見小師弟復了原,放心笑道:“老八現在我問你,你那隻綠色圈子是哪裡來的?”

小龍道:“是我在圖門泊底一吸泉眼裡得到的,後被師傅看出圈上有運用的心法,因之就被我照練,今晚一試,真是玄奧!”

早餐在一座小鎮上吃過,八個人趕到己未才到南陽城!但進城尚未落店,他們立覺後面又有人盯上了!

第一個發覺的是綿綿,她看到有三個中年人舉動可疑,立即向生生道:“你回頭看看,難道又是毒魔的人跟蹤我們?”

生生回頭一看確見有異,忙向小龍道:“那三個傢伙確是盯著我們了。”

小龍道:“這次老江湖的大師哥和三師姐走眼了,人群這樣多,來來往往的,何以見得那三人是在盯我們呢。”

生生道:“他們的目光中,顯然已把我們注視,而且不敢上來,又不落後太遠!同時在他們前面的沒有其他值得可盯的人物呀。”

申公虎也認為生生解釋不錯,接口道:“老八,不在晚上就在明天,我們又要過關了,我主張先把他們這三個眼線收拾了,同時問口供。”

小龍道:“發號施令是大哥、二哥,但幹錯事我有事前提醒的責任,那三個絕對不是盯我們的人,真正可疑者卻在暗中!”

李士超驚奇道:“在哪處暗中?”

小龍道:“我們剛經過那客棧時,門裡面有一個女子,但在一家館子的樓上窗口卻有個男於,他的年紀與師傅更不多,也是二十三四的樣子,這兩人才是我們的麻煩。”

生生大疑道:“他們不是一路盯來,怎知我們是幹什麼的?”

小龍道:“每個注意我們的人,都被我們察覺了,那我們不成為神仙了,能有這種能力的人,恐怕只有師傅和上九代了,同時注意我們的人不見得就是邪門人物呀,所以我們不能不查明白就下手,師傅不是對我們教訓過,他說錯殺一人不但於心不安,而且是一次失敗,又說走江湖首先要存仁義之心,除了確定某人該殺之外,千萬不可亂來。”

綿綿笑道:“師傅教出我們八個人,只有你能承受他的衣缽,今後我們聽你的好了!”

小龍道:“三師姐,假設我們八人不是感情深厚的,你這句話就有點問題了,有師傅在,聽師傅的,師傅不在聽大師哥的,我們雖然年紀都差不了多少,但長幼之分要尊重!”

綿綿道:“我開玩笑的啊!你生氣了?”

小龍道:“小弟在師兄姐面前,這一輩子沒有氣生的,就是錯了也是對的,我知道師姐是開玩笑,但怕別人聽到說我們鬧彆扭,使人誤會我們也是損失啊!”

綿綿嘆聲道:“你說的是對,我們今後一舉一動都宜謹慎,我有你這個師弟感到榮幸,老八,你的一切都比我們強。”

前面有家大館子,生生吩咐道:“大家先吃飯,乾脆天黑再走!”

當八人進了館子之際,忽見一條街的轉角處閃出一個十分精明的青年人來,看他的長相雖不雅,小眼睛,小鼻子,枯瘦如柴,卻生了一雙特別不同的手,垂下來,竟是兩手過膝,穿著居然不俗,只見他在人群中穿來插去,身法之奇,大不等閒,未幾即進入一家客棧。

那家客棧就是小龍所說裡面有個女子,這不雅青年進去之後,直奔後院上,走到一間門口,聽他輕聲道:“師妹,開門。”

門扇輕輕啟開,裡面露出半張美人面,且問道:“盯到‘八靈’的落處了?”

不雅青年閃身進房,隨手把門關上,回身駭異道:“師妹,你知道他們號靈?”

原來房中是個十七八歲的美少女,只見她坐下後點頭道:“我是由毒魔王手下人口中聽到這字號,他們稱這八個男女作‘八靈’,同時知道毒魔王已被最小的那個給打敗,甚至毀了第二元神!”

不雅青年大驚道:“那我們如何能下手?”

少女道:“我們現在只能採旁觀之計,等其他四路人馬爭奪到最後時,那時我才能以逸待勞。”

這種計策,顯然未被不雅青年所接受,只見他跳起道:“師妹,我們最後還是要硬幹?”

少女道:“你想怎麼樣?想憑你那雙手?”

不雅青年鄭重道:“不是師哥我誇口,明的不是我所能,暗的誰能是我‘百變神猿’的對手!”

少女冷笑道:“別自吹了!你不打聽打聽一下,只閉著門自抬身價,比高明的我已知道有兩個了!”

不雅青年驚跳道:“誰?”

少女道:“你可知地主的徒弟。”

不雅青年道:“金色公子我見過,哈,他對神偷神扒這一套一竅不通?”

少女冷笑道:“你說的是地主的次徒,但不知他還有首徒,這人武功不如師第,但有‘千手算子’之號,不但偷扒之技高明至極,且能算出別人身上有些什麼和多少!這且不說,再問你,那鬼聖的大徒弟你可知道?”

不雅青年道:“我只知他有個徒弟則厲鬼郎君,今天看到他也來了!”

少女道:“那也是次徒,其師兄號‘鬼狐靈’,技能與‘千手算子’差不多,但以他們的長處尚且不敢向‘黑龍子’下手,可見‘八靈’是何等厲害了!”

不雅青年道:“這樣說,師傅的遺寶不但不能到手,連仇也不能報了!”

少女道:“仇,你真相信八靈是我們的仇人?算了,殺死爹的絕對不是他們!”

不雅青年道:“寶圖在他們身上,難道還有疑問?”

少女道:“這事我自有主見,你只專心奪圖就是了,這兩三天之內,除了毒魔不敢來了,但另外一批也會到!”

不雅青年道:“水莽神女我見過了,她確已到達,可是師妹的主張我不同意,等,等到什麼時候呢?”

少女道:“我問你,爹在交與瀚海雙義寶圖時,你是否確實見到那打敗爹的女人還未離開賀蘭山區。”

不雅青年道:“真的見過,但師傅第二次重傷在什麼人手中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回去時,師傅已不能動了,僅說圖交瀚海雙義這句就斷氣了,所以我把師傅安葬後就一路追來,然而未見雙義的影子,只聽到傳言,幸好師妹也由家裡趕來!”

少女道:“我暫時揣摩仇人,就是那個女人,她第一次和爹動手未成功,所以她不死心,因此第二次採取偷襲手段!”

她說著流下淚來,不雅青年嘆聲道:“師妹別傷心了,我們總有一天會查出仇人是誰的。”

少女嘆聲道:“以爹的武功之高,尚且遭到了偷襲,可見那仇人的武功更高了!我雖得爹全部傳授,只怕也不是仇人對手。”

不雅青年道:“師注還有別的奇遇,只加以時日,一定能鬥過仇人!”他說完起身道:“我到那館子裡去看看,這時八靈大概要吃完了!”

少女道:“師哥幹萬不可亂動,能摸清對方的來歷就好了。”

青年點頭退出,不久就上了那家大館子,但到樓上一看,目的人物不見了!可是他卻見到了另外兩個青年和一個大漢,只見他自言道:“媽的,金色公子也在這裡!”

對方可能不認識他,只見他行到對方的鄰桌坐下還不注意。

不雅青年本來不吃東西的,但這時卻叫了一壺白乾酒和一盤醬肉,不一會夥計送上,他已獨自飲了起來,這很顯然,他是在偷聽什麼消息。

對方是三人一桌,正面坐的是大漢,神色冷漠,雙眼卻滑溜溜的到處探看,大漢右面坐的是個約有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人物,作江湖裝,緊身密扣背插一口長劍,面色鐵青,顯出幾分陰險狠毒,他對面是個二十出頭的豪華公子,氣派十足,大有目空一切之勢,人倒是長得相貌不凡,但有傲氣凌人之勢。

這時他舉起酒杯向對面青年豪聲道:“屠兄,一年不見了,你由哪兒來,咱敬你一杯。”

對面青年舉杯道:“我敬千手大哥一杯!”

上坐大漢這時開口道:“屠老弟,別客氣,我知道你由此方南來!”

姓屠的點頭道:“在下於去年出關,直到現在才回來!”

他們飲了一滿杯之後,豪華青年又替大家倒滿,接口道:“屠兄去北方,八成是查新‘劍帝刀皇’吧?”

姓屠的愕然道:“金色兄,你說什麼?江湖上有個新‘劍帝刀皇’了?”

豪華青年點頭道:“是的,老的劍帝刀皇退出武林了,他們自知趕不上時代哪!”

姓屠的急問道:“這新劍帝刀皇是誰叫出來的?他又是誰?”

豪華青年道:“叫出這字號的人物並不簡單,她是目前江湖中最神秘的女子,別人叫出來也許是捧場的,但在她口中叫出,江湖上立即傳開了,這個新劍帝刀皇是老劍帝刀皇的總稱!老的是兩個人,新的卻只有一個,這個新的也是我們的共同對手!”

姓屠的大叫道:“你指的是三年前姓藍的!”

豪華青年點頭道:“怎麼樣,你不是查探藍龍?”

姓屠的點頭道:“我已知道他在長白山,但不敢上去!唉,這人已成為新‘劍帝刀皇’了,但不知那神秘女子又是誰呢?”

豪華青年大笑道:“如何知道她是誰,那就不神秘了,而她的字號竟又是另一個大人物叫出的呢!”

姓屠的道:“她又另有字號!”

大漢接口道:“她叫如來公主!且是神鬼莫測的精靈!”

姓屠的問道:“她的武功也不知道?”

大漢道:“說出來老弟勿膽寒,她是‘陰毒魔王’三戰未得手的武功!”

提起陰毒魔王三戰未得手,姓屠的竟是面色大變,猛跳起道:“她的出現是否蒙面,經常身穿紅衣?”

豪華青年點頭道:“原來屠兄也見過她,不知在什麼地方見到?”

姓屠的道:“她也去過關外,我見她盯著兩個新出道的小子!”

“她在關外出現!”那大漢似感一怔,接著又問道:“什麼時候?”

姓屠的道:“轉去不到半個月!”

大漢鄭重的向豪華青年道:“師弟,這證實她的輕功巳神化了,半月前,我見她還在洞庭出現了一下!”

豪華青年道:“她到關外作什麼呢,難道也是去查新劍帝刀皇?”

大漢道:“近日傳出‘八靈’之說,莫非她是去查這批人的來歷也未可料,總之她太神秘了!”

姓屠的急問道:“二位也知‘八靈’了,在下今天聽到兩次啦!他們是什麼人?”

大漢道:“他們這批人就在這兒,老大叫‘靈麒’,老二叫‘靈虎’,老三叫‘靈鳳’是個女的,老四叫‘靈雷’,老五叫‘靈電’,老六叫‘靈超’,老七叫‘靈皇’,老八叫‘靈龍’!這些小子來源不明,可能是毒魔派喊出來的,因為毒魔王已敗在老八靈龍手中!”

姓屠的又跳起道:“二位請多用一杯,在下要告退了!”

豪華青年似要起身相留,但被大漢阻住了,等姓屠的走下樓去後大漢哈哈一笑道:“師弟,你可知道他要去作什麼?”

豪華青年道:“查八靈下落?”

大漢搖頭道:“不,他要把消息告訴其師二天老道!”

豪華青年啊聲道:“老道也來了,那我們有衝突!”

大漢道:“那看誰先得手了,師弟,聽說我有了兩個對手,看勢非先下手不可了。”

豪華青年道:“師哥的對手不只有‘鬼狐靈’一個?”

大漢道:“巫山神翁文蔭祖的徒弟聽說也是我這一行的高手,他號‘百變神猿’,可惜我還不認識他!”

豪華青年道:“師兄準備……”他向四下看了一下,再也不往下說了,起身道:“我們走罷!”

不雅青年似知道他們要去哪裡,馬上結賬立即盯下樓去。

豪華青年到了店外,這才向大漢道:“師哥準備何時下手?”

大漢道:“我們先住進那客棧再說……”一頓,他想到什麼,接下道:“寶圖是在‘靈虎’手中!希望他不交‘靈龍’,否則我就得考慮下手了!”

不雅青年“百變神猿”追在他們兩個後面,結果到了一家客棧裡,原來那就是生生他們所住的店子,三位不同路的人物各自向小二開了房間,他們很快就探得目的人物是住在後院,不過他們的行動非常謹慎,那是生怕小龍一個人,另外七個他門在手。

在後院的上房中,這時正展集著八個青年男女,可是他們早已決定什麼似的,只見申公虎拿出一卷東西交與小龍道:“今天情形不對,真貨由你收著!”

生生問道:“你的假圖卷也不可大意,當心敵人向你下重手!”

申公虎道:“那有這樣簡單,閒話少說,大家注意注意,這家客店八成已有敵人住進來了。”

小龍道:“你們莫出去,我到前後各處走走,看看住進了什麼人物。”

申公虎道:“老八,我跟你去,拿我作釣餌也許會引出大魚來!”

小龍道:“在店中不會,如在城中有熱鬧之處!敵人也許能在人群擁擠之下出手!”

小龍沒有反對申公虎隨行,他們出了房門,先到店後各處行動一趟之後,接著就到前面察看,但確未有人接近,不過他們已看到了幾雙可疑的眼睛,而且有些窗戶內亦有人在窺伺。

到了店門口,忽聽街上笙簫齊作,銅鑼掀喧天,鼓聲蓬蓬,人頭擁擠,不知發生什麼喜事,申公虎急忙伸頭外出,一看竟是賽會一般,回頭急向小龍道:“老八,城中正逢熱鬧啊!”

小龍道:“你回去叫大哥他們出來,我去向店家打聽,看是什麼事?”

適逢小二行到,他聞言接口道:“公子,今天是城隍爺的誕辰,晚上賽會開始了!”

小龍問道:“城隍廟在什麼地方?”

小二道:“在南門外的河邊,公子出南門就可看到,這時正是遊人最多的時候!”

當他說完之際,生生、綿綿等都到了,小龍向他們輕聲道:“店中沒有留行李嗎?”

生生點頭道:“都帶著了,店錢已先交,不回來沒關係!”

小龍一拉申公虎道:“二哥,我倆走前面!”

他們擠在遊人中,存心要看看有什麼人來暗下空空妙手,當出了南門時,詎料還沒有看到城隍廟,忽聽申公虎已驚叫起來了!

小龍急急將他拉住道:“別大聲,下手的是個大漢,好快的手法,他剛剛擠到!竟已得手了!”

申公虎道:“我毫無感覺啊,懷中已不見那話兒了!”

小龍道:“快,他到了前面去了,二哥,還失去其他東西沒有?”

申公虎道:“沒有,僅失去那話兒。”

生生等在後知道已出了事,他們已火速接近,小龍一見,急忙招手,同時已與申公虎盯了上去。

沿河一路盯上,到了城隍廟時,忽見那大漢急向右轉,右面是荒林,他已展開輕功,一閃進了林中。

申公虎急急搶出,準備猛撲,但被小龍拉住道:“慢點,二哥還想把假貨奪回來?”

申公虎道:“他發現後,豈不再來找真的。”

小龍道:“你看看廟後和田徑上,已有兩批進去了,那傢伙已作了我們的替身!”

生生已趕到,問道:“不進了?”

小龍道:“我們慢慢進,有戲看了。”

就在這時,忽聽林外已發出喝叱之聲,顯已遭遇後來兩批截住了,小龍握手道:“現在可以趕去了,但只宜偷著,不可出手。”

林後已有兩個人在猛烈拼鬥,其中一個,就是小龍所說的大漢,另外一個則是獐頭鼠目的青年,但不似那百變神猿,這個傢伙的長相有點陰險!

生生兄弟妹已到了林後的暗中,他們不知打鬥雙方的來歷,但聽到喝聲之後,才知那大漢即為“千手算子”,而陰險青年就是“鬼狐靈”!

雙方的功力半斤八兩,兩人的武功只守不攻,看勢非打到深夜不可。

黃昏漸漸降臨,號“鬼狐靈”的傢伙似因東西不在自己手中而開始焦急,逐次改守為攻了,這時忽由另外一方走出華服青年,只見他冷聲喝道:“鬼狐靈,東西是我師兄得手,你想怎麼樣?如糾纏不清那就休怪我要出手了!”

他的話剛落,忽見一條人影衝出大喝道:“金色公子,世間只許‘千手算子’偷別人的,難道就不許我師兄奪你們,你能出手,我不會袖手!”

華服青年抬頭一看,突然大笑道:“原來是厲鬼郎君到了,大概令師鬼聖就在附近吧?”

生生在暗中一聽立即向小龍耳語道:“那豪華青年告訴我們了,無疑他是地主之徒!”

小龍道:“我們之計成功了,一塊假骨頭,引出不少惡狗了!”

綿綿道:“下一步我們如何行動?”

小龍道:“坐山觀虎鬥,另外還有人在窺伺,我們急什麼。”

申公虎接口道:“我們的計策不會瞞多久,老八我們走罷。”

小龍道:“這次假的瞞不了,下次就用真的!”

生生大驚道:“那怎麼行?”

小龍道:“我已做了一分副的,將來告訴死者之女,照副圖也可尋寶,但真的我把紅點去掉,誰得到也不知寶落何處。”

田青笑道:“這辦法確實很好!”

突然—點白光由空中射來,小龍目光銳利,一見知警,閃身截住,立知有異,伸手一看,原來是張宇條!低頭一看,只見上面寫道:“你們快點離開,陰毒魔影快到了,除了令師,誰也不是她的對手!假圖之計瞞不了她!”

小龍噫聲道:“這是何人向我們示警?”

生生一看字條疑惑道:“字跡秀麗,顯然是出之女子手,她是誰?”

小龍道:“我們走罷,不可拒絕人家的好意!”

他領著大家退出荒林,順著南下大道,連夜奔向湖北境內。

天亮時,竟被他們奔過漢水,到了一座名叫“三官殿”的鎮上,這才停下來吃早餐。

當要動身時,忽見小二送來一張字條,生生接著驚叫道:“又是她!”

小龍道:“無名?”

生生點頭道:“字跡是一個人!”他念道:“陰毒魔影已威脅千手算子和鬼狐靈停鬥,你們之計揭穿了,妖婦現迫使這兩個空空妙手作為己用,一路追來向你們下手,謹慎應付為要。”

生生唸完鄭重道:“老八,這怎麼辦?”

小龍道:“陰毒魔影為什麼要威脅別人向我們下手,這理由何在,大哥想想看?”

生生道:“這怎麼知道。”

小龍大笑道:“那是因為毒魔已敗在我們手下,這妖婦雖然厲害無比,由此可見她疑心特重,我們就以其這弱點來應付!”

李士超急問道:“八弟怎麼應付?”

小龍道:“我們走,等會看小弟應付之計!”

大家隨他出去,到了鎮外,走上直通武當山的大道,當他看到路旁一株大樹時,立即運指在樹上刻字:妖婦,要挾千手算子,迫使鬼狐靈,這算什麼,是怕了?哈哈,記住,我不是逃避,而是趕路!你的一舉一動,難逃我袖內乾坤,前途當面見。

生生等一看,齊聲笑道:“妙,對其弱點!”

這天中午,到了武當山下,老七皇甫明問道:“大師哥,我們上山見見武當掌教如何?”

生生道:“別替人家帶去麻煩,我們休息一會可以。”

申公虎道:“要休息再走半里,前面有茶亭!”

生生道:“武當你也來過?”

申公虎道:“何止來過,我還偷過道士的東西呢!”

小龍笑道:“二師哥多少年紀就闖江湖了?”

綿綿接口道:“他在七歲開始,我和生生大師哥是十歲,我們曾經還打過架。”

小龍笑道:“我真笨,只知呆在圖門泊,為何不下山。”

皇甫明笑道:“你那時還不懂人話呢!”

小龍道:“懂是懂一點,但不能說,長白山的隱士太多了,我怕他們加害!所以只和鳥獸為伍。”

到茶亭時,只見已有不少香客和遊人在座,小龍忽見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青年男女,立向生生道:“大師哥,別的勿當心,只有那一對男女是武林高手!”

大家聞言一看,發現女的只有十六七歲,非常美,男的卻有二十出頭了,長相不雅,可是他們一見八人到,居然連看也不看。

生生擇了靠路旁的座位,八個人分佔兩張桌,叫了茶點,靜靜的喝著。

小龍所發覺的對象,這時正在輕言交談,女的壓低聲音,輕輕的向男的道:“師哥,就是他們?”

男的道:“正是,在城隍廟後滿,他們也進去了!所以我不許你出面!”

女的道:“那時師哥就猜出千手算子扒的是假貨?”

男的點頭道:“他們是有意出來引逗的,當然事先有計策!”

女的道:“現在不能下手?”

男的道:“動不得,我們之所以趕到前面來,那是使他們不起疑,可是那‘靈龍’太厲害,一進茶亭就注意我們了。”

女的道:“你這‘百變神猿’真沒有用,那要什麼時候下手呢,快到我們家裡了!”

男的道:“今晚在他們落店時,我決心下手!”

女的忽又不忍道:“師哥,我不是逼你,如覺太危險,那就勿下手!你一旦有失,我再無親人了。”

男的道:“不冒險!永遠得不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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