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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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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擇日飛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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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9章 萬般大道,殺伐第一!

  巫臣道君加快速度向這邊衝來,還未接近,遠遠便催動巨錘,向許應遙遙砸下!

  他惱羞成怒,顯然意識到許應此舉的危害。

  「這小子若是真的留下大道主功法,只怕道紀天的不朽都要被吸引過來,爭奪這門功法!那時,三位大道君出手,哪裡有我的份兒?」

  他殺氣頓生,「更何況,這小子選擇在這裡公開大道主功法,目的絕對不純!他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既然我得不到,那麼誰也休想得到!」

  那巨錘的威能著實恐怖,飛落之時,許應、廢物青玄四周的時空一下子變得無比夯實,堪比凝膠物質,讓人動彈不得!

  眼看許應和廢物青玄便要葬身在這一錘之下,突然周天聚沙塔飛來,與巨錘轟然碰撞!

  祭起聚沙塔的正是洪璽道君,他一直隱藏在暗處,盯著許應和巫臣不放。他先前偷襲巫臣,反倒被巫臣重傷。

  他的傷勢比巫臣嚴重許多,但巫臣一路上又迎戰盤焱、慶載、秀慧仙等不朽,傷勢越來越重,如今的修為實力大不如從前。

  兩人的法寶相互碰撞,不相上下。

  洪璽道君落在許應身前,攤開手掌,周天聚沙塔飛來,飄浮在他的掌心上,並未接觸掌心。

  這座塔是一座白塔,塔高只有一尺六七分,起落沉浮,一層層塔中皆有一道銀河星系,不知是從哪個宇宙收取的銀河,煉製成寶。

  「巫臣,你未免也太護食了。」

  洪璽道君笑道:「此次許道友打算將玄皇道界經公之於眾,此乃天大的好事,所有人都會因此受益。你卻百般阻撓,其心可誅!」

  巫臣道君走來,探手抓住飛回的巨錘,冷冷道:「洪璽,你不知道此子狼子野心!他將玄皇道界經刻在此地,便是要我們為了此功自相殘殺!」

  洪璽道君好似聽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自相殘殺?只有你巫臣在殺人,不讓任何人得到道主級功法,我沒有看到其他什麼人在自相殘殺。巫臣,你就是想獨吞道主級功法,不要再找藉口!」

  巫臣道君殺氣森然,道:「道主級功法,誰不想獨吞?就連四大道君,為了一門道主級功法也謀劃了良久,不惜決裂。三大道主,不會讓這世上多出許多位道主,得到的人越少,成為道主的可能越大。得到的人越多,反而越是沒有人能夠成為道主!」

  洪璽道君笑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可惜的是,得到玄皇道界經的那個人,為何不能是我?」

  兩人說到這裡,殺伐頓起。

  洪璽催動周天聚沙塔,塔中一道道銀河飛出,懸於塔上,讓寶塔威力暴漲,向下壓去!

  巫臣道君手中巨錘飛出,迎戰聚沙塔,兩大道君則近身搏殺,宛如仇家一般,各自施展致命神通向對方痛下殺手!

  一時間,四周無數星辰翻飛,星河湧動,宛如來到了無量星空,星辰比世間的沙塵還要多,還要密集。

  兩大道君站在群星之間,交鋒之時,群星如銀魚圍繞他們飛舞。又有巨錘自銀河中騰空而起,所到之處,群星破滅。

  還有白色寶塔飛起,鎮壓星河,調動星力,與那巨錘碰撞,不落下風!

  巫臣道君畢竟是彼岸的真聖族,並非其他世界移民過來的新聖族,他的肉身如古神般天生強大,近戰之下,可謂所向披靡。

  而洪璽雖然也是塟化形態,但不是真正的聖族,比他便要遜色幾分,很快便被巫臣道君打得連連吐血!

  就在此時,突然又有一道身影殺來,切入戰場,催動開天之火便向兩人同時燒去!

  「盤焱,你也想撿便宜?」巫臣和洪璽勃然大怒,同時向盤焱道君攻去!

  三方混戰,突然慶載道君乘坐雲輦而來,遠遠便將萬千法寶祭起,竟欲將眾人都囊括在陣法之中,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們三人各自遭到重創,一時間竟然無法抵擋慶載道君的九宮無上殺劫!

  然而慶載道君還未得手,突然顧道嬋和秀慧仙一左一右,夾擊而至,二女齊出一掌,雲輦湮滅,輦中的慶載道君急忙手分左右,迎上二女。

  他悶哼一聲,大口吐血,從空中跌落下來。

  顧道嬋和秀慧仙眼睛亮晶晶的,向下衝去,這兩位女道君赫然是達成協議,連袂出擊,要將此地所有的強敵一網打盡!

  二女衝來,還未殺入戰場,突然兩位真王殺來,擋住二人,不由分說便向她們痛下殺手。

  二女又驚又怒:「司寇真王,祝梟真王,你們自尋死路!」

  司寇真王哈哈笑道:「誰說只能道君能爭奪道主級功法,真王便不能爭?」

  祝梟形如鳥人,鳥翼人身鳥喙,肉身廣大,怪笑道:「道君奪得,真王便也奪得!」

  雙方混戰,殺作一團。

  這時,又有幾位真王和普通不朽境的存在趕來,陷入混戰廝殺。

  突然盤焱道君遭到重創,高聲叫道:「諸位,我們在此自相殘殺,還不知道主功法的真假,若是姓許的小鬼寫了一篇假經,豈不是死的冤枉?」

  眾人在廝殺之餘,偷眼向許應所書寫的那面崖壁看去,只見崖壁上的經文當真是玄妙難測,每一字每一句,都蘊藏莫測高深的大道妙理!

  這若非真經,那麼真經會高明到什麼程度?

  一時間,廝殺更加慘烈。

  「諸位,我們被此地的殺伐之道影響了道心!」

  秀慧仙突然醒悟過來,高聲道:「這裡的殺伐之道,是通天道人所留,我們的道心被殺伐之氣入侵,影響了我們的判斷!諸位道友,速速坐下,對抗殺伐之氣!」

  她正欲坐下,突然一道光芒掃來,頓時頭皮連同秀髮一起被人削去。

  彼岸有割頭皮的習俗,但對割頭皮者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秀慧仙不禁勃然大怒,內心充斥著殺戮的慾望,不分敵我,向其他人痛下殺手!

  甚至,連她的知交好友顧道嬋,也在她的攻擊之列!

  「諸位道友!」

  巫臣道君也不由毛骨悚然,厲聲道:「我們被殺伐之道影響,陷入自相殘殺!當年通天道人橫掃彼岸,便出現很多次這種情況!大家聽我一言……」

  「留下遺言罷!」慶載道君面目猙獰,將他拖入戰局之中。

  巫臣道君剛剛甦醒的道心,便又被殺戮的慾望所支配。

  許應將玄皇道界經寫完,長舒了口氣,心中默默道:「如今,亂局已成,進入此地求道主功法的不朽,因為自相殘殺,激發殺伐之道。殺伐之道恢復,壯大,影響他們的道心,讓他們愈發自相殘殺。這就形成良性迴圈。而我,也可以借此時機,參悟出殺伐之道的奧妙!」

  他看向四周的亂象,心中歡喜:「七爺說,捨不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著老婆抓不住流氓。不枉我用真經來誘惑他們。」

  廢物青玄仰頭望向石壁,也不禁被經文所吸引,怔怔的看著石壁,不自覺的陷入參悟之中。

  他的天資天分極高,這玄皇道界經雖然晦澀難懂,是最難破譯的功法,但落在他的眼中,許多晦澀之處便迎刃而解。

  許應本欲趁著混亂,帶著他離去,前往安全之地,卻見廢物青玄站在石壁前,竟像是進入悟道之中。

  許應大是妒忌。

  這門玄皇道界經他早已爛熟於胸,但經文實在深奧,他得到經文,一直沒能破譯。

  他甚至連在功法中安插後門,收割彼岸強者,都無法辦到。自己都看不懂,又談何安插後門?

  這門功法他傳給太一大道君,太一大道君至今還在參悟之中,並未出關,也可見並非許應智慧不足,太一大道君也是如此。

  然而廢物青玄卻在看到功法之時便進入悟道的狀態,說明他能看懂這門玄皇道界經,並且已經有所收穫!

  「玄皇道界經不適合我。」

  許應心道:「還有道宗元的混洞不滅經,也不適合我。我有我自己的道路。我的武道,一定可以超凡脫俗,比其他大道更強,我的武極證道,也一定能超越玄皇道界!」

  廢物青玄在此悟道,許應不便帶走他,只好也站在石壁下,為他護法。

  許應需要參悟殺伐大道,也需要留在附近,觀察殺伐大道的運轉與復甦的過程,探究殺伐奧妙。

  兩人一個面朝石壁,一個背對石壁,漸漸的,都陷入悟道之中。

  這裡聚集了太多的不朽強者,都為道主功法而來,他們的力量實在太強,竟然將此地如同劍林一般的山巒鎮住,讓即便是游離在劍林中的殺伐之道也運轉澀滯,遲遲沒有爆發。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不朽者之間的廝殺愈發慘烈,殺伐之道也越來越強,甚至不斷有不朽者倒下,被其他彼岸不朽誅殺!

  許應的感悟也越來越深,體內的充盈的殺氣殺意越來越強。

  他不像巫臣那些人,被殺戮殺意控制了道心,他將殺氣殺意化作一種大道,變成自己的道行,自己的修行!

  漸漸的,他的殺氣濃郁到在身後形成殺伐洞淵,洞淵旋轉,似乎有滅世殺意,讓洞淵越來越大!

  許應觀摩這場壯觀無比的不朽之戰,各種道法,各種法寶,在殺伐大道的支配下相互攻擊,相互廝殺,感悟也是越來越深。

  他的殺伐洞淵形成壯大的速度之快,也令人咋舌。

  突然,一位真王倒下,此人之死,獻祭殺伐之道,似乎將這門大道激發!

  許應也是精神大振,殺伐之道最為強大的,並非左右眾生的殺意,而是滅道!

  通天道人所留下的誅仙劍,其中蘊藏的氣息也並非劍道,而是毀滅宇宙再演洪荒的絕世殺意!

  「轟!」

  無數劍山變得異常明亮,迸發出絕世的殺意,殺意沸反,因不公而殺,因不平而殺,因不忿而殺,因暴虐而殺,因天道為人左右而殺,因人道為人左右而殺,因天養萬物而人無一物回天而殺!

  這宇宙間,生命只是僥倖,肅殺才是永恆!

  殺伐之道,才是世間第一!

  那恐怖無匹的殺意,撼動星空,擾亂星辰,將這片禁區化作了殺戮場,混沌地,一切大道,盡數在殺伐之下破滅,化作齏粉!

  哪怕是成道的不朽,身與道同的道君,面對這無比恐怖的殺伐汪洋也無法與之抗衡!

  短短片刻,便有六成不朽者葬身在殺伐之下,死於劍陣之中,縱橫的劍光,滅絕一切的劍意,將他們葬送!

  甚至,劍陣切斷了他們與他們洞淵之間的聯繫,讓他們無法元神脫體飛出,逃入其他宇宙!

  他們連奪舍其他宇宙的弟子的機會都沒有,便葬身在誅仙劍陣的威能之下,被殺伐所斬!

  「斬道,斬道!斬盡天下大道!」

  許應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手握一柄長劍,殺入那恐怖的劍陣之中,用自己的殺意去搏擊敵人,用自己的劍去繳獲敵人首級。

  瀰漫在天地間的殺伐之道與他的殺伐洞淵共鳴,讓殺伐洞淵越來越大,讓他的道行越來越高。

  突然,顧道嬋倒下,被劍陣撕碎,接著慶載道君慘叫一聲,葬身群劍的威能之下!

  秀慧仙縱身逃去,化作一道太英流光,突然流光斷裂,天空流血。那位女道君的半截身子從空中墜落,屍橫當場!

  劍光如虹,劍氣森然,將太英大道斬殺,誅滅!

  洪璽道君大叫一聲,縱身跳入自己的周天聚沙塔中,寶塔向外逃竄,周圍銀河飛舞,無數星辰飛速變大,變成一顆顆太陽,帶著大大小小的星系,向外膨脹!

  空間在這一刻急劇擴張,彷彿要將十三座銀河星系一併鋪開,讓這滅絕一切的劍陣也無法危及到寶塔本身!

  但下一刻,膨脹的空間飛速湮滅,空間大道亦不能抵擋殺伐之道,正在膨脹中的群星也自飛速收縮,又變成一顆顆星沙。

  星沙圍繞聚沙塔飛舞,密不透風,但隨即被無數劍光穿透,射入聚沙塔中。

  聚沙塔內,突然間血光乍現,血漿從塔中滾滾流出,染紅了無數星沙。

  殺伐之道爆發的同一時間,道紀天中,一個古老無比的存在猛然甦醒。

  彼岸華道主被這股殺意驚動,向通天道人隕落之地遙遙看去。

  「通天!你想借此機會復生?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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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0章 通天道主

  長孫聖海沒有立刻回到道紀天舍安宮,而是直接驅船向通天道人的隕落之地趕去。

  知道通天道人隕落的人不多,華道主偷襲通天道人在當年並非一件光彩的事情。

  太一大道君率眾圍攻昊天帝,將昊天帝誅殺,這件事沒有人說太一大道君做的不對。因為昊天帝要離開彼岸,帶著彼岸的功法返回三界,違反了彼岸的規矩。

  但華道主偷襲通天道人,對彼岸來說就是一件比較惡劣的事情了。畢竟通天道人雖然也是三界人,但並未表現出要返回三界的意思,華道主直接出手,有妒賢嫉能之嫌。

  彼岸三分之二的不朽,都是來自其他宇宙,若是知道華道主這麼對付通天道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因此華道主自己也會主動將這個消息壓住,不讓消息走漏外傳,免得損害自己的名聲。

  長孫聖海能夠得到通天道人的傳承也是機緣巧合,拜師通天,是他此生的轉捩點。他從通天道人那裡學會了殺伐之道,得知這世間還存在其他可以與殺伐之道並列的大道。

  他因此四處搜尋這些大道的修煉法門,在九種大道上痛下苦功,更是拜入太一門下。

  「師尊的狀態一向很糟糕,怎麼會突然間迸發出如此淩厲的殺氣?他這般暴露,若是被華道主察覺……」

  翠岩樓船全力向隕落地駛去。

  長孫聖海能夠感覺到,隕落地的殺伐之氣越來越強,殺伐之道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復甦,這種情況超越他的想像!

  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波動自道紀天傳來,長孫聖海回頭看去,便見一口巨大的神斧自道紀天旋轉著飛出,速度極快,向這邊而來!

  那斧光帶著櫻花般的顏色,正是華道主的道主至寶!

  「華道主要對師尊下手!」

  長孫聖海心中大是焦急,加快速度向隕落地趕去,不過那口神斧的速度要比翠岩樓船的速度快了很多,不過多時便追上他,超越翠岩樓船。

  此時,隕落地中殺氣沛然凜冽,殺意沸反,殺伐之道也在此時達到極致!

  突然,這片石山劍林的能量耗盡,無以為繼,漫天劍光頓時消失,誅仙劍陣也停止運轉。

  石山劍林中,不朽者的鮮血四下奔流,突然,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自血海中站起,身軀踉蹌,向許應這邊走來,正是巫臣道君。

  他即便是在殺伐之道大爆發中也沒有死亡,堅持到能量耗盡。

  他搖搖晃晃,向許應走去,聲音嘶啞,道:「小鬼,你害了這麼多彼岸高手,你罪該萬死……」

  許應微微皺眉,此地的殺伐之道至今尚未完全恢復,還是欠缺一些火候。

  獻祭了這麼多不朽、真王和道君,殺伐之道已經變得極為活潑,然而距離真正復甦始終還差一點兒。

  許應的殺伐之道也在這場觀摩中,提升到道景的層次,但距離證道至尊,也還差一些火候。

  就在這時,山林間,劍光閃爍,一柄殘劍不知從何處飛來,正是誅仙殘劍。

  誅仙殘劍的殺氣比從前更盛,不知這段時間經歷過什麼。

  「你用一門功法,便想斷送我彼岸這麼多高手性命,擾亂彼岸。若是讓你活著,還不知彼岸要被禍害多少強者……」

  巫臣道君氣喘吁吁,渾身傷口炸裂,偉岸的身軀也佝僂起來,他的傷勢太重,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氣勢依舊驚人無比。

  他抬手,便見破破爛爛的巨錘飛來,歪歪扭扭的,飛行不穩。

  他的這件成道法寶也在適才的惡戰和殺伐之道的爆發中損傷慘重。

  但他的殺氣依舊沛然濃烈。

  許應催動誅仙殘劍,邁開腳步向他走去。

  巫臣道君面相兇惡,渾身千百處傷口中鮮血蒸騰,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散發著紅色血霧的古神。

  「從大千宇宙選拔高手進入彼岸,就是個錯誤,這些人對彼岸沒有忠心。」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大步向許應走來,猛然縱身躍起,身軀後仰,奮盡餘力,揮起巨錘向許應砸下!

  「肅清彼岸的妖氛,便從誅殺此獠開始!」

  他體內的殘道轟鳴,巨錘中蘊藏的殘存大道也自迸發出明亮的道光,近乎燃燒般的迸發餘力!

  與此同時,許應殺氣提升到極致,大有天地不公,便誅滅萬道,毀滅宇宙,重開天地再定地水火風的架勢!

  「殺伐之道所差的那一點,由我來補全!」

  誅仙殘劍與巨錘在空中遭遇,這一刻殺伐之道突然變得異常濃烈,異常活躍,彷彿此地的殺氣悉數聚集在這一劍之上!

  巫臣道君的攻擊依舊極具力量,聖族肉身,再加上不朽的道力,他依舊可以一錘子砸死許應!

  然而那明亮無比的劍光卻從破爛的巨錘的縫隙間穿過,從他大道的傷口中穿過,切開了他的理文構造!

  他察覺到巨錘內部的大道結構突然間變得支離破碎,被分解成最為細小的粒子!

  他的道力還未來得及發作,大道便開始瓦解!

  許應的這一劍,不是誅仙,而是誅道!

  誅滅天地大道!

  說時遲,那時快,錘與劍碰撞的一刹那,便見巨錘炸開,破碎成齏粉,瀰散在天地間!

  「嗤--」

  劍光斬斷巫臣道君握住錘柄的雙手,讓他的指頭一根根飛起,在空中分解。

  他的雙臂肌膚在淩厲的殺氣下龜裂,血肉像是蒸發一般化作紅色的氣,隨即劍光貫穿巫臣道君的眉心,從他的後腦激射而出!

  許應停頓,這片隕落地的殺氣也在此時達到鼎沸,巫臣道君的屍身向下倒去,彷彿成為瀰漫在天地間的殺氣的最後一個祭品!

  誅仙劍帶著那沛然決然的殺氣衝天而起,形成無比燦爛的劍氣光芒,直貫天外,擾動星空!

  通天道人隕落地的大道復甦,許應頓時只覺自己修持的殺伐大道也在此時開始證道!

  他從領悟殺伐大道,到修成此道,證道烙印洞淵,居然只用了不足一日的時間!

  短短時間便將殺伐大道修煉到至尊境,真可謂神速!

  廢物青玄還在參悟玄皇道界經,沒有醒來,許應證道的成就無人分享,但好在此地的殺伐大道在全面甦醒,許應的精氣神與道同遊,更加歡愉!

  誅仙殘劍也在復甦的殺伐之道中遨遊,殘缺的劍身處光芒不斷湧現,竟然借此機會補全劍身!

  殺伐之道復甦,它缺失的大道也隨之而得到彌補。

  不僅如此,誅仙劍的威力也在不斷提升,甚至可謂暴漲!

  當年通天劍主煉製它時,只是大羅妙境,劍主離開三界,將它留在碧游宮中,誅仙劍始終是一件妙境至寶,無從提升。

  甚至,還被青玄、聖尊等人打斷。

  它的威力雖然強橫無匹,是世間最為銳利的劍,但論威力,它已經有些落伍,甚至還不及鐘爺。

  鐘爺身上有了混沌海鐘聲形成的褶皺後,威力便在它之上,修為也在它之上,並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但現在,伴隨著殺伐大道的復甦,誅仙劍的威力也在瘋狂提升!

  它的威力很快超越鐘爺,提升到另一個層次,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一片明亮,櫻花色的光芒照亮星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撲面而來。

  許應體內的各種大道,突然間沉寂,太一,混沌,鴻蒙,輪迴、無極、因果,彷彿失去了一切道力,變成了木頭,一動不動!

  他的神識,法力,也統統變得有如死灰一般。

  便是連適才還在悟道之中的廢物青玄,也在此時被直接從悟道的狀態中拉了出來,驚疑不定。

  天地大道已經不存,又如何悟道?

  「許道祖,這是怎麼回事?」廢物青玄詢問道。

  許應抬頭仰望,看向櫻花顏色的光芒,道:「道主出手了。」

  「道主出手?」

  廢物青玄失聲道:「道主為何會向我們出手?那等大人物,我們何曾入過他們的法眼?」

  對於大道之主來說,其他任何人,哪怕是道君大道君,都是螻蟻,看也不會看一眼。

  而許應等人更是螻蟻中的螻蟻,懶得關注。

  這樣的存在,很少會主動對他們這些螻蟻出手,最多只是在出手時波及到螻蟻,隨手弄死幾隻幾十隻。

  那櫻花色的光芒來勢極快,奔行的目的地,顯然就是許應等人所在的這片奇特之地。

  許應見此情形,也不禁心中惴惴:「難道我在此地寫下玄皇道界經,設局獻祭幾十位不朽、真王和道君,被彼岸的道主察覺,來殺我洩憤?」

  殺伐大道在那櫻花色的光芒的威脅下,變得愈發濃烈,近乎沸騰。

  天空中,一把神斧出現,輪轉著向隕落地落下。

  斧光所及之處,萬道皆寂,沒有半點威能。即便那殺伐大道,也在斧光下沉寂下來,無法與之對抗。

  許應看到這裡,便知道此斧絕非來對付自己的,因為殺他絕不至於動用威力如此強大的法寶。

  當然,殺他可以只是順帶。

  面對這一斧,讓人心中只能生出絕望,因為看不懂,根本看不懂斧光中蘊藏的是什麼道法,也不知該如何躲,如何突破對方的壓制。

  面對這一斧,只有乖乖的引頸就戮,等死而已。

  一座座石山劍林在那神斧的壓迫下開始龜裂,山石崩塌,這些石山劍林,在巫臣道君等人的交鋒中也絲毫未破。然而神斧只是遠遠飛來,尚未來到,便將這些石山劍林摧毀!

  然而誅仙劍還有不忿,依舊在努力振動,劍身嗡嗡作響,竟似要突破那神斧的壓制,飛起來向那天空中的神斧出擊!

  它有不甘,有殺氣,有敢於對抗強權不公的決心!

  但差距太大了,它根本無法飛起,更無法與天空中落下的神斧相抗衡。

  許應唯一沒有被鎮壓的便是武道,當即怒喝一聲,試圖將大鐘祭起,哪怕無能為力,他也要去搏一搏!

  他托起大鐘,騰空而起,向空中墜落的斧光迎去。

  他的武道已經融入了二百多種大道,亦是不弱!

  然而他躍起迎上神斧的身影,竟顯得是那般羸弱。

  就在他躍起的一瞬間,他看到從崩塌中的石山劍林中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形容高古,不同於彼岸聖族那種強壯強大的身軀。

  其人彷彿一位從書畫中走出的古人,青袍長衣,清瘦矍鑠,長髯及至胸前。

  相比起來,彼岸的聖族實在太雄壯了,理文的枝節狀紋理讓他們的體魄如同古神,往往會長出許多頭顱、手臂、羽翼、骨節等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這位青袍老者便比較符合許應的審美了。

  他的手掌輕輕握住誅仙劍,劍光如同一汪清水,映照道心,沒有任何波瀾。

  他的身形衝天而起,很快從許應身邊經過,許應的神態錯愕,看著他帶著誅仙劍衝上高空。

  緊隨其後的是沸騰的殺伐之道!

  這種大道剛才還被那神斧散發出的氣息鎮壓,此刻卻在轟鳴,在歡呼,甚至激發許應心中的殺氣,啟動許應所修煉的殺伐之道!

  許應的殺伐洞淵在復甦,運轉,變得無比活潑!

  「通天劍主……不對,是通天道人!」

  許應手托大鐘,抬頭仰望,但見那清瘦道人衣袂飄飛,手中的誅仙劍彷彿世間最明亮的光,迎上那櫻花色的神斧!

  斧光與劍光碰撞的一瞬間,刺眼的光芒讓許應也不禁流淚,急忙閉上眼睛。

  大鐘噹噹作響,擋下崩碎的斧光和劍光,被打擊得滴溜溜向下飛去。

  許應再度張開眼睛,只見通天道人彷彿在與虛空中無形的敵人對抗,那敵人手持神斧,運斤成風,而劍光卻平平淡淡,總能擋住神斧的攻擊。

  「華道主,你真身不至,已經奈何不得我!」

  通天道主一劍刺出,下一刻,櫻花色的神斧竟然被劍光刺穿。

  那神斧受創,猛然向後一劈,將空間劈開,沒入時空裂縫之中。

  「如今,我亦是道主,還你三劍!」

  通天道主持劍,唰唰唰,連續三劍,刺入正在合攏的時空。

  裂痕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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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1章 第四道主

  道紀天,華道主隱居的瓊華島智仁殿,突然一口大斧呼嘯旋轉,劈開虛空而來!

  華道主抬手,筋軀大手,抓住斧柄,身軀轉動,將此斧帶來的厚重力量卸去。

  大斧在他手中上下翻飛,落英繽紛,將虛空中刺來的第一道劍氣第二道劍氣擋下。

  然而那第三道劍氣卻並非針對他而來,而是一劍斬落,智仁殿裂開,隨即瓊華島平平分成兩半!

  接著道紀天的天空被劈開,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

  通天道主也知道自己這三劍很難傷到華道主,因此不為傷人,而是損傷他的臉面。

  劈開智仁殿,裂開瓊華島,將華道主隱居之地撕開一個大口子,讓所有人都看到華道主的窘態,便是他的目的。

  「放肆!」

  華道主不禁動了真怒,霎時間道紀天便陰沉下來,自他功成名就以來,很少有人膽敢這般掃他臉面。

  他手提落英神斧,便要親自前去會一會通天道主,這時有道童匆匆前來,道:「華道主,我家老爺說,如今通天道主已經是大道主宰,在我彼岸有一席之地。大家同為道友,又何必一定要決一生死?」

  華道主瞥了那道童一眼,只見此人體魄高大,雖是彼岸人,但卻有一種文質彬彬的儒雅之氣,道:「你是傳庭道主的門下?」

  那道童道:「是。晚輩陸異人。」

  華道主放下落英神斧,道:「你資質不壞,這麼短時間便修成不朽,確是難得。你告訴傳庭道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彼岸可以容納外人為不朽,但不可容納外人為道主。」

  這時,又有一個道童趕來,拜道:「華道主,我家老爺命我前來,告訴道主,倘若那通天道人是一個不朽,你殺了也就殺了。他如今已經是道主,理當禮遇。」

  華道主喜怒不形於色,道:「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告訴傳庭和羅道主,我且放過通天道主一次。」

  兩位道童稱是,各自離去。

  兩個道童出了瓊華島,對視一眼,羅道主麾下的道童笑道:「你是陸師兄?我久聞你的大名,聽聞你天資絕代,被傳庭道主看中,收為門下。傳庭道主很久沒有收過徒弟了,肯為你破例,實屬少見。」

  陸異人欠身道:「在下眼拙,不認得師兄。敢問師兄如何稱呼?」

  「我叫太史。」

  那道童笑道:「我們老聖族一脈,很少出現出類拔萃的人物,你是近些年中的翹楚,未來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陸異人連忙稱謝,道:「小弟才疏學淺,多有不懂之處,還請太史兄多加照拂。」

  太史笑道:「你放心,老聖族本來便要相互扶持,不能被新聖族欺負了。」

  兩人邊走邊談,太史道:「此次通天道主復生,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壞事。好事便是我彼岸多出一位道主,壞事便是,處理不當,我彼岸多出一位敵人。我家老爺羅道主,便是想讓彼岸多出一位道主。只是華道主嫉惡如仇,若是不攔著他,便會多出一位敵人。」

  陸異人讚道:「太史兄說的是。我家老爺也是這麼以為。我還聽老爺說,當年彼岸平定了天境之亂後,因為一些事情,華道主便對其他道主下手,導致道主之間多有死傷。」

  太史警覺地東張西望,發現四下無人,這才道:「這種事情是禁忌,不可談論,當心掉腦袋。」

  陸異人心中凜然,急忙稱是。

  太史道:「經歷過那一場動亂,咱們彼岸的高手死傷無數,這才不得不從其他宇宙引進些資質不凡的人進入彼岸,原來是讓他們做奴才苦力的,不料他們實力越來越強,這才許給他們新聖族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新聖族的勢力越來越大,漸漸有些尾大不掉,要更多的權力。」

  他頓了頓道:「此次兩位老爺出面,讓華道主不得動通天道主,便是想安撫那些新聖族,免得彼岸內部再生亂子。這位通天道主殺伐太重,沒人喜歡他,不至於拉幫結派。倘若通天道主有足夠的心機手段,拉攏新聖族,那麼真的要幹掉他了!」

  陸異人欽佩萬分,讚道:「我的腦殼轉得慢,便沒有道兄這般靈光。」

  太史笑道:「這種事情,你經歷得多了,便也靈光了。倒是通天道主這麼快復甦,有些出乎老爺的預料。老爺甚至猜測,幕後可能有黑手,與當年被除掉的道主有關。」

  他搖了搖頭,道:「當年應該做得很乾淨才對……」

  陸異人毛骨悚然,只覺這道紀天看似光鮮亮麗,實則下麵埋葬著無數屍骨。

  ……

  長孫聖海驅船趕到隕落地,便見殺伐大道已經平復了波動,空中與落英神斧的戰鬥也宣告尾聲。

  他驚疑不定,匆匆趕往隕落地的核心,心道:「師尊一直藏身在此,處在似死還生的狀態之中,到底發生什麼變故讓師尊復生?」

  他這些年一直在靈界傳道,沒有來到此地,心中惴惴不安,唯恐出現不好的變故。

  但當他來到腹地,便見許應正在與通天道主說話,有說有笑的,顯得很是熟絡。

  通天道主原本是個殺氣極重的人,不苟言笑,在彼岸的傳說中,見過他的笑容的人都是死人。

  然而此時,這位看起來有些頑固陰沉的老者,居然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與許應不知說些什麼。

  而且,許應那柄斷劍不知何時也復原了,圍繞著通天道主飛來飛去,時不時迸發劍鳴,似乎在與通天道主和許應說話。

  長孫聖海越看越是起疑,急忙上前,拜道:「弟子聖海,拜見師尊!師尊對聖海有再造之恩,當年若非師尊指點,聖海只怕一世都難能有所成就……」

  他說得動情,想到自己當年來到彼岸求學所遭受的種種委屈與歧視,不禁眼圈泛紅。

  通天道主道:「起來,我這一門沒有那麼多古怪規矩。我當年見你天資絕代,不想你庸庸碌碌,淪為廢人,也有要借你成道之機讓我復甦。只是沒想到,我另有機緣,居然就此復甦成為道主。」

  長孫聖海連忙起身,瞥了許應一眼,道:「師尊,這位……」

  通天道主道:「這位是許應,為師的同鄉,此次為師能夠復生,多虧許道友獻祭了諸多不朽真王和道君,喚醒殺伐之道。叫許師叔。」

  長孫聖海嘴角動了動,過了片刻,囁嚅道:「許、許師叔……」

  許應微微一笑,道:「聖海師侄不必多禮。咱們各論各的,在太一門中,我叫你師兄。出了太一門,你叫我師叔。」

  長孫聖海試探道:「不如憑實力論輩分?」

  許應斷然拒絕。

  通天道主道:「你許師叔與我淵源頗深,帶著我當年遺留的佩劍,又在宇宙邊陲解決元界一事,補全三界洪源核心。他得我留下的機緣,又在我隕落地救我,將我喚醒,助我成道。」

  他頓了頓,道:「因果之道,緣分之妙,真是難測。」

  許應查看因果大道,也只覺自己與通天道主的緣分之巧妙,令人嘆為觀止。

  通天道主當年留下的善緣,被許應拾的,許應得到善緣後,又在此地解救通天道主,助他復生成為道主。

  但是讓許應疑惑的是,他與通天道人的因果關聯,橫跨了混沌海。不是說混沌海中因果不存的嗎?

  為何兩人的緣分在經歷了混沌海之後,還能如此緊密相連?

  「因果大道,或許能穿過混沌。」

  許應目光閃動,想到劫運、混沌和因果的關係,心道:「弄明白因果與混沌的聯繫,或許是擺脫劫運,真正得大自在的契機。」

  只是他現在對於劫運沒有任何瞭解,無從探尋其中的關係。

  通天道主詢問其三界的狀況,許應於是把地仙界的諸天萬界一統,三界潮汐的事情說了一番,最後講到他們開創新道紋的事情。

  通天道主道:「能讓我看一看新道紋嗎?」

  許應笑道:「有何不可?」

  他手掌輕輕一揮,頓時集合三界元界精英的智慧而創造的新道紋浮現出來,各種道紋為大道之基,闡釋道法的最基礎的奧妙。

  此道紋非同小可,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甚至讓長孫聖海所修持的靈紋也隱隱有動搖的趨勢。

  通天道主目光落在這些道紋上,沉吟良久,為這套大道道紋改了十幾個紋理。

  經他修改,道紋的品質頓時又提升了一兩分。

  許應連忙稱謝。

  通天道主道:「大道紋理,本是大道之基,但修煉到道主境界,無論什麼道紋都沒有了用處。你可以在此道上用心,但不可耽誤自己的修行。」

  他此言也是好意,修煉到大道主的境界,便是煉成大道無構,任何大道只剩下道的本身,沒有任何構造可言。

  在道紋上苦苦研究,荒廢自己的時光和智慧,便屬於捨本逐末,得不償失。

  許應笑道:「道紋並非為我所煉,而是為三界眾生所煉,只是要為他們打通一條直通道主的道路罷了。若是能讓這條道路少些荊棘,少些坎坷和彎路,我便心滿意足了。」

  通天道主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肅然道:「許道友是個有胸懷的人,令人欽佩。」

  他話不是太多,從許應身上了卻思鄉之情後,便來到虛空。

  許應、長孫聖海站在他的身後,通天道主轉身,俯瞰自己的隕落地,突然間五指叉開,下方的隕落地一切大道蕩然無存,世界湮滅,頃刻間便自重歸混沌!

  許應的混沌洞淵中,混沌池中的蓮花蠢蠢欲動,竟欲盜取混沌之炁。不過通天道主實在強大,它也不敢放肆。

  通天道主祭劍,誅仙劍飛出,將混沌之炁開闢,頓時天地開闢,宇宙源生。

  大道自無極而始,以先天五太為次序開始演化,待到太極時,玄黃二炁始生,化作天玄地黃,天地初成,演化萬道。

  頃刻間,那團混沌之炁已經形成一片新的宇宙景象,只是要小許多,堪稱袖珍。

  而且,這天地中的天地大道,皆是殺伐之道所化,應運而生,並非真實的天地大道。

  這個宇宙中的一切大道,都是來自通天道主,就算宇宙中衍生出生命,也不可能超越通天道主。

  不過如此開天景象,實在難得,許應和長孫聖海各自從通天道主開天闢地的過程,印證自己的所學所悟,頓覺領悟出不少奧秘,道行大增。

  而誅仙劍經歷了開闢混沌,再演萬道,也變得與之前大為不同,多了一種道主至寶的氣韻。

  「此地依舊叫做碧游宮。」

  通天道主來到這片袖珍宇宙中,再造碧游宮,向長孫聖海道:「你如今已是我的弟子,便不必回太一門下。太一不配。」

  長孫聖海又驚又喜,連忙稱是。

  許應聞言,也又驚又喜,心道:「聖海啊,如今連唯一一個叫你大師兄的機會都沒了!見面時,你只能叫我師叔!你的修為更強有什麼用?江湖講的是人情世故!」

  他心中有些不解,心道:「通天道主看來沒有打算離開的念頭,他成為道主,難道便不怕其他彼岸道主前來圍剿他嗎?」

  這時,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弟子陸異人!奉傳庭道主之命前來,請通天道主大老爺,前往道紀天皇極殿赴會!」

  許應眼睛一亮:「陸異人!他成了傳庭道主的弟子?」

  另一個聲音在此時響起:「弟子太史,奉羅道主之命,請通天道主大老爺前往道紀天皇極殿赴會!」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弟子黎筱,奉華道主之命,請通天道人前往道紀天皇極殿赴會!」

  通天道主起身,向許應道:「我成為道主,彼岸有兩個選擇,一是殺我,二是讓我加入他們。他們此來,是試探我的態度。」

  許應稱是,道:「道兄打算如何做?」

  通天道主向外走去,面色淡然道:「去去便知。」

  許應見他離去,便沒有在碧游宮逗留,向長孫聖海告辭離去,返回太一道門。

  過了幾日,便有消息傳來。

  通天道主成為彼岸的第四位道主。

  許應聽到這個消息,絲毫不感意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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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2章 不要回頭

  「彼岸的勢力畢竟太強大,如日中天,通天道主不加入彼岸,便是死路一條。」

  許應心中感慨,「如今三界未壯,遠不能與彼岸匹敵,在此情形下來到彼岸的三界人,便只能做個彼岸人。」

  太一大道君依舊未曾出關,還在閉關修行之中。

  許應如今是大師兄,一手遮天,將廢物青玄安插到太一門下,其他師兄弟自然不敢說話。

  廢物青玄並非真的廢物,而是不朽境的強者,此次參悟玄皇道界經,更是領悟出煉大道為界的修煉方式。

  他欠缺的是真傳,此次拜入太一門下,一是要取一個在彼岸行走的身份,二是太一大道君畢竟收集了許多典籍,以其弟子的身份可以參閱。

  再者,太一大道君有著許多不朽境的弟子,作為師兄,指點他這樣的後學末進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廢物青玄是不朽境,太一也是不朽境,一個不朽境拜另一個不朽境為師,多少顯得目的心很重。

  「我太一道門,是反賊巢穴嗎?」

  一位太一門人不忿道:「從昊熠,到長孫聖海,再到許應,然後又來了個青玄道人!每一個看起來都不像好人!」

  另一位洛師兄道:「聖海師兄還好說,只是叛出了太一道門,但昊熠、許應和青玄,這三個分明是三界反賊!我太一道門,難道是三界在彼岸的堂口?」

  「我覺得咱們師尊太一大道君,肯定有問題!」

  「噤聲!」

  ……

  九憎道君找到許應,打量廢物青玄幾眼,看出廢物青玄大道已成,拜入太一門下估計也只是尋個在彼岸的身份,不是真的要拜太一為師,不由皺眉。

  他是太一門下修為實力最強的存在,太一的左膀右臂,但是許應把這麼一個高手安插進來,他也無可奈何。

  畢竟太一閉關時吩咐過,許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任何人也不得動他分毫。

  「等到師尊出關後,再做定奪吧。」他心中暗道。

  九憎先將此事放下,向廢物青玄道:「你若是作惡,我定不饒你。若是你老實本分,有修行上的難題,儘管問我。」

  廢物青玄稱是。

  九憎道:「許師弟,當年你們上萬人乘船進入混沌海,前往新宙拓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只有你與聖海兩人歸來?」

  許應沒有隱瞞,道:「新宙的大道架構,遠勝彼岸,我們進入新宙之初便遭遇了道哭,開始化作道灰。我與聖海僥倖存活下來,其他人都已經化作道灰。幸好我還知道去三界的道路,於是就去了趟三界,帶回來青玄師弟。」

  九憎微微皺眉,想了想,囑咐道:「你從新宙歸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別人問起,其他都可以說,但關於你去三界的事情,萬萬不能說。」

  許應驚訝的抬頭看他一眼,九憎沒有多說,匆匆離去,尋到宗義和玉權兩位真王,將此事說了一遍。

  宗義真王道:「倘若師尊出關,此事沒什麼大礙,但師尊偏偏在閉關。憑我們的本事,能保得住許師弟?」

  玉權真王道:「保不住也得保!師尊囑咐過,不能讓他受損!」

  九憎道君望向道紀天,只見道紀天深處有烏雲正在形成,低聲道:「風雨欲來啊……」

  廢物青玄拜入太一道門,除了在太一道門中引起不小的動靜,但在外界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最近引起彼岸關注的是第四位道主,通天道主。彼岸多出一位大道主宰,自然議論紛紛,尤其是這位大道主並非彼岸的老聖族,而是新聖族,令人頗為振奮。

  近些年來,彼岸新老聖族之間的矛盾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老聖族中不乏有四大道君這等老一輩強者,不朽之中,也多有實力驚世的人物。

  但畢竟人丁稀少。

  新聖族卻越來越多,這些新聖族從諸天萬界中而來,雖然成為彼岸聖族,說著聖族的語言,但畢竟對老聖族來說,這些人還是異族。

  新聖族的強者也越來越多,讓很多老聖族感覺到壓力。不朽之間還好說,但在道紀天之外,老聖族打死新聖族的事情時有發生。

  如今通天道主這位新聖族成為大道主宰,新聖族的怨氣也會少一些。

  第二件大事,便是一百多年前的新宙事件,終於有了眉目。

  當年斥候在搜尋三界的途中,發現了新宙,留下裟欏樹確定其在宇宙中的方位便趕回來報信。各位不朽都選拔子弟為拓荒者,乘坐翠岩樓船前往新宙拓荒。

  沒想到,這一去便沒有了音訊,上萬名拓荒者生死不知。甚至彼岸的不朽們以為拓荒失敗。

  然而時隔百餘年,卻有兩個拓荒者從新宙歸來。這二人,一個是長孫聖海,一個便是許應。

  「九憎,交出許應!」

  混元道君來到太一道門,堵在舍安宮外,聲音洪亮,傳遍舍安宮,「許應關係到新宙事件一萬多人的性命,以及一個新宇宙的財富,你太一道門無法庇護他,將他交出來!」

  玉權真王守在舍安宮的門戶前,擋下混元道君,笑道:「混元道兄,許師弟是新宙事件為數不多的生還者,留在太一門中,我太一道門自然會讓他說出新宙發生的事情,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不緊不慢,淡淡道:「至於交出許師弟,我想還沒有哪個道君膽敢來到我太一道門要人吧?」

  混元道君是為數不多知道許應擁有洪源的人,一心要奪洪源,豈會退縮,冷笑道:「新宙關係到各位不朽的弟子之性命,其中還有其他三大道君的弟子。除此之外,一個新的宇宙,便相當於一個新的殖民地,財富巨大。莫非,太一道門想要獨吞新宙財富?」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悠悠道:「沒錯。太一道門今日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把許應交出來,太一道門才可保住顏面。否則,今日便只能去太一道門搶人了!」

  宗義真王勃然大怒,快步走來:「誰敢如此大言不慚,來我太一道門搶人?」

  來人正是許應的另一個仇家太上道御玄通,瞥了宗義真王和玉權真王一眼,露出厭惡之色,道:「這裡沒有你們說話的資格,喚九憎出來說話。」

  他當年敗於昊天帝之手,遭到重創,至今太上洞淵尚未痊癒。昊天帝正是太一門下,因此他對太一門人倍加憤恨。

  許應聽到外面的喧嘩聲,便要出來查看,這時,九憎道君走來,淡淡道:「許師弟,這裡沒有你的事,你回去。」

  許應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九憎向外走去,聲音變得洪亮,沉聲道:「御玄通,你當年被我師兄昊熠所傷,要不要小弟幫你療傷?」

  御玄通哈哈大笑,殺氣森然:「太一門生好生囂張跋扈,大道君便是這麼教你們的?」

  九憎邁步走來,淡淡道:「閣下來到我太一道門撒野,那麼我們太一門生便是這般囂張跋扈。」

  御玄通一時間不敢有所異動,他被昊天帝重傷,對太一一脈的道法神通極為忌憚。

  混元道君也因為被許應的混沌蓮所傷,實力受損,心中有些顧忌。

  突然,只聽一聲大笑傳來:「太一道門兩個弟子從新宙歸來,長孫聖海,許應,今日無論如何,太一道門須得交出一個!」

  九憎看向來人,微微皺眉:「道勝子,他也來了?有些棘手。」

  來人道號道勝子,又叫道勝道君,修持的是輪迴大道,修煉到大道等身。

  輪迴大道實在太強,九憎最不願面對的對手,就是此人。

  玉權真王道:「道勝子,長孫聖海早已叛出太一道門,你想要知道新宙發生什麼事,何不去找通天道主要人?」

  道勝子搖頭道:「通天道主喜怒無常,殺人無算,活膩了才去找他要人。」

  宗義真王冷笑道:「那麼你活膩了,膽敢找我太一道門要人?我太一道門難道就不殺人無算?」

  道勝子哈哈大笑:「太一大道君閉關一百三十餘年,至今未曾突破玄關,修成道主。可見,太一道兄沒有成為道主的根基。大家同為不朽,誰又能比誰高出一等?」

  九憎正欲說話,突然又有幾位真王趕來,道:「許應事關新宙,今日太一道門一定要給一個交代!」

  這時,一位道君率領一眾真王遠道而來,道:「許應用玄皇道界經為誘餌,獻祭數十位不朽、真王和道君,復甦殺伐之道,此事也要給一個交代!」

  九憎定睛看去,卻是神魔大道君門下的聶玄道君,不由心頭一突:「此事,我只怕難以擺平。」

  又有一位道君率領幾位真王走來,朗聲道:「新宙一萬多位開荒者,只有許應存活,我很懷疑他殺了這些開荒者!」

  九憎心頭一突,來人正是生死大道君門下的榮枯道君!

  這時,陰陽道軍門下的左丘道君也自趕來,道:「今日就算太一大道君出關,也須得交出許應!」

  九憎道君一顆心越來越沉,心道:「聶玄,榮枯,左丘,他們三人到來,意味著神魔、生死和陰陽三大道君就在附近。太一道門擋不住,絕對擋不住!」

  他是太一門下修為實力最強的,有心要護住許應,但來到這裡討要說法的人實在太多,以他和其他師兄弟的實力,根本抵擋不住!

  「師尊還未出關,若是被這些無法無天之徒殺入太一道門,那麼師尊的臉面便丟盡了!」

  九憎道君向玉權真王拋個眼色。玉權真王會意,立刻來見許應,道:「九憎師兄擔心我們擋不住,讓我來送師弟離開彼岸,先躲一陣子,等到師尊出關再回來!」

  許應心中感動,道:「因為我的事,何至於讓諸位師兄為我拼命?我去跟他們說明其中原委。」

  玉權真王搖頭道:「你出去也沒用,有些人要你出來,不是要你說明原因,而是要你交出新宙方位,交出道主級功法。還有些人,是要你交出性命!」

  許應笑道:「這些真王、道君,也都是講理的人,我講明道理,他們自然會退。」

  玉權聞言,遲疑一下。

  許應向外走去,玉權連忙跟上他,九憎見到許應過來,心中一驚,連忙道:「玉權,我不是讓你把他送走嗎?」

  玉權無奈道:「師弟一定過來,當眾講明新宙的經歷。」

  九憎大怒:「這些人哪裡是來要真相的?他們是來掃我太一道門威風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師弟,我讓玉權送你離開,你從洞淵前往其他宇宙避避風頭!」

  許應笑道:「我若是離開,豈不是讓你們為我拼命?師兄,若是能平息一場紛爭,又何樂不為?」

  九憎怒道:「你太善良了,不知他們的心思!他們吃人不吐骨頭!」

  許應走上前去,笑道:「師兄讓我試一試,若是不成,我與道門共存亡。」

  九憎道君無奈,讓他來到舍安宮外,面對那些興師問罪的真王和道君。

  舍安宮外,一尊尊真王、道君或者站在虛空,或者坐在雲端,或者祭起仙殿、蒲團、蘆棚,或者坐在車輦上,氣息強大,氣象萬千,許應目光掃過去時,一雙雙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

  「許應!」

  混元道君激動萬分,便要上前擒拿許應,卻見四周其他真王道君沒有一個動彈,連忙停下腳步。

  「許應,你事發了。」

  聶玄道君咳嗽一聲,道:「你殘殺上萬名開荒者,修煉殺伐之道,獨吞新宙,如今已經敗露。你還有何話可說?」

  「天大的誤會!」

  許應滿臉誠摯,高聲道:「諸位,這是個天大的誤會!當年我們前往新宙,一路平安無事,待來到新宙後才發現,那新宙恐怖無比,道法神通還在我彼岸之上!他們的道紋架構,比我們的理文架構還要厲害,我們一時不察,被對方的道紋架構入侵,所有開荒者化作道灰!我僥倖才逃出一命……」

  「一派胡言!」

  道勝子踏前一步,冷笑道:「其他人都化作道灰,唯獨你倖存,死無對證,這個藉口未免太兒戲了!」

  許應道:「碧游宮的長孫聖海也存活下來,可以為我作證。」

  一位不朽道:「你們兩人都是出自太一門下,可以串通。」

  眾人紛紛稱是。

  許應迫於無奈,大聲道:「我從新宙帶回來一個新宙的道紋,諸位若是不信,一看便知!」

  「我就不信!」

  左丘道君陰陽怪氣道:「你若是果真帶回來一個道紋,那就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看是否能弄死我們!若是拿不出來,你便是撒謊!」

  許應嘆了口氣,向九憎道:「師兄,你讓諸位師兄帶著師弟師妹退開,回到師尊閉關的瑤光殿。我怕他們承受不住。還有,宗師兄,玉師兄,你們也不要回頭看。」

  九憎聞言,心中疑惑:「難道他真的有這種道紋?」

  他不敢怠慢,急忙與玉權、宗義等人約束太一門人,向瑤光殿趕去。

  「為何還不亮出新宙道紋?莫非沒有?」

  榮枯道君喝道:「許應,你撒謊成性,今日便將你擒拿了!」

  九憎聽到這裡,便要回頭去營救許應,就在這時,空中突然有道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九憎見狀,不由頭皮發麻,急忙高聲道:「所有人面朝瑤光殿,不得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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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3章 太一門風

  他的話音剛落,舍安宮外便傳來不朽境存在的驚恐的叫聲,彷彿遭遇了莫大的恐怖!

  接著雜亂不堪的聲音傳來,有的是神通爆發時的道音,有的是驚慌的喊叫,有的是祭起法寶護持周身,法寶迸發出的聲響,還有的是破空而去的異響!

  還有人吵嚷著,讓許應立刻滅掉那個奇異的道紋。

  他們還聽到了切開人體的聲音,應該是不朽境的存在第一時間挖出自己的眼睛,或者是割掉身上出現道灰的部位!

  各種聲音混作一團,甚是恐怖。

  九憎等人不能回頭,看不到那幅情形,心中更覺得恐怖,想要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敢回頭,唯恐自己也丟了性命。

  只見飄揚的道雪,愈發大了。

  灰色的大雪飄飄蕩蕩,從天而降,這幅場面其實很多人都見過,當高等大道架構入侵低等大道架構時,便會出現這種場面。

  只是大部分時間,彼岸都是處在高等的地位上。

  然而此時反了過來。

  新宙的道紋輕而易舉的替代彼岸的理文,哪怕是不朽境這樣的存在面對著這種道紋結構,也難以與之對抗,自身大道不斷瓦解,失控!

  他們護體的神通在飛速瓦解,化作道灰,法寶的烙印也在飛速蒸發,不復存在!

  他們的元神、洞淵,以驚人的速度崩潰瓦解。

  許應看著這一幕,想到自己初入靈界的情形,也是如此驚恐,如此無助。

  有道君遠遠催動神通,試圖將他這個罪魁禍首格殺,但神通在半途中便會化作鋪天蓋地的道灰,散落的哪兒都是。

  許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這些不朽的修為有高有低,修持的大道也有強有弱。其中便有幾人的表現,令他眼前一亮。

  「輪迴大道!將這門大道修持到不朽境,真是難得!」

  他的目光落在道勝道君身上,只見此人竟然自身的道法輪轉不休,以此來對抗靈化,修為損耗沒有他人那麼快。

  除此之外,還有修持混沌大道的混元道君,靈化的速度也很慢。

  另有一人應該善於煉製法寶,各種護體法寶隨意祭起,以此來拖延自己靈化的速度。

  另有幾人各自施展神通,也有不凡之處,可以抵禦靈化的速度。

  尤其是修為雄渾的道君,對靈紋的抵抗越強,靈化的速度越慢。

  「放肆!敢在道紀天傷人,許應你罪該萬死!」

  突然,神魔、生死和陰陽三位大道君連袂而來,氣息鎮壓天地,饒是靈紋也被鎮壓,一道道靈紋紛紛破滅,不復存在!

  那些不朽身上正在腐爛的部位,靈紋也自紛紛爆開,無法改變更多的理文結構!

  許應見狀,心頭一跳:「大道君實在太強橫了,已經到了超越大道結構的邊緣,再進一步,便是大道無構的道主!」

  三位大道君降臨,頃刻間便將在場所有不朽身上的靈紋祛除乾淨,手段之高,令人嘆為觀止。

  許應心中一沉,頓知這三位大道君的來意。當年為了爭奪玄皇道界經,三大道君在星空中截擊太一,結果三人皆被太一重創,非但顏面盡失,而且傷勢難以痊癒。

  但過去了一百多年,這三位大道君定然是傷勢痊癒,且修為實力更上一層樓,聽聞太一大道君還在閉關,於是在此時發難。

  顯然,太一閉關這麼久,一定是難以突破,證道道主,此時發難,太一倘若不出關,那就奪走許應,得到玄皇道界經。倘若出關,那便讓太一前功盡棄,無法證道道主!

  兩全其美!

  「許應,你放出新宙道紋,居心叵測,意圖殺害這裡所有的不朽!」

  生死大道君不由分說便向許應抓來,森然道:「狼子野心,容不得你!隨我前往瓊華島受審!」

  他一手探出,無論有生命還是沒有生命的,皆在其掌控之中,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這一抓,許應只覺陷入生死之間,逃脫不得。

  他有心祭起洪源,卻發現自己的肉身已經死亡,元神正在凋零,一座座洞淵彷彿離自己遠去,自己竟像是漸漸陷入黑暗一般。

  生死大道君一出手,便讓他看到在境界上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瑤光殿前,九憎聽到三位大道君的聲音,便知不妙,急忙轉身向宮外奔來,高聲喝道:「大道君手下留情!」

  他剛剛說到「情」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門戶開啟的聲音,九憎心頭一驚,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自背後而來,越過自己向宮外而去,速度之快,讓他也只看到一個影子!

  他回頭看去,只見瑤光殿門戶已開,顯然剛才從他身邊掠過的正是太一大道君!

  「師尊!」他不由得驚聲道。

  此時太一大道君正值閉關的緊要關頭,沒想到竟會在此時突然出關!

  生死大道君即將抓住許應的刹那,一隻手掌突然從一側而來,輕輕與他的手掌相交,生死大道君臉色劇變,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生死道力被碾壓回來!

  他聽到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立刻抽手,催動生死同歸。

  這種指力其實是調動生死大道之力,將對方的大道道力變得死氣沉沉,讓對方的肉身元神天人五衰,陷入蒼老死亡的狀態。

  然而迎上他的是太一大道君拂來衣袖,生死大道君頓覺眼前時空崩塌,萬物不存,自己的生死大道也沒有依託之處,身形不斷向黑暗中跌落!

  「太一比之前更強了,難道他已經證得道主?」

  他心中惶恐,只覺自己這驚世一招再無用武之處,根本無法落在太一身上。

  下一刻,他便中了太一一擊,被打得重傷咳血,倒跌飛去,但卻放下心來:「他還沒有證道道主!他倘若證得道主,這一擊我便已經死了!」

  生死大道君飛出的瞬間,神魔大道君、陰陽大道君齊齊向太一攻來,兩人的神魔大道和陰陽大道經歷了當年的磨礪,更上一層樓。

  然而兩人還未攻至,太一大道君的攻擊便已經後發先至,兩人的神通瞬間被破,急忙各自動用不要命的打法,捨命向前攻去,拼著受太一一擊,也要各自償還太一一招狠的。

  這種打法實屬無賴,本不應該出現在他們這等大人物的身上,然而兩人也是迫於無奈。

  若是不這麼做,他們連太一的一擊都無法接下,便會各自遭受重創,未免也太丟臉了一些。

  「轟!轟!」

  兩聲沉悶驚人的聲響傳來,神魔大道君和陰陽大道君各自口吐鮮血,二人攻向太一的神通卻辜負了兩人的期望,還未接近,便被太一破去,未能傷到他分毫。

  生死大道君正在向後跌落,還未穩住身形,便見神魔和陰陽兩位大道君也自向這邊倒飛而來,心中不由一驚。

  他察覺到這百餘年過去,他們與太一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被拉得越來越大。

  「太一的修為和道行,已經無限接近道主了!」

  他踉蹌落地,連退數十步,穩住身形,心中默默道:「他比當年的昊熠大道君更進一步。當年昊熠便距離大道主境非常近,他已經超越了當年的昊熠,與遇襲前的通天差不多!」

  他心中生出強烈的嫉妒之情,太一大道比生死大道更為高等,太一尚且能在他之前無限接近道主,說明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僅是修為差距。同樣也是天資悟性上的差距!

  「我技不如人,連我的弟子也不如他的弟子。」

  生死大道君剛剛想到這裡,神魔、陰陽二人也各自穩住身形,陰陽大道君抹去嘴角的血,喝道:「兩位,聯手!」

  三位大道君聯手,對付太一,可謂是前所未有。但是現在不容他們不聯手,否則此行得不到任何好處!

  太一大道君站在許應身前,背後九憎、玉權、宗義率領一眾不朽衝了出來,宗義喝道:「天下人皆知,道紀天四大道君齊名,是四位至高不朽!今日沒想到三位大道君圍攻,也不是我師尊的對手!如今還要聯手,好不要臉!」

  生死大道君抬手,止住打算衝上去的神魔和陰陽兩位大道君,沉聲道:「太一道兄得到了玄皇道界經,苦修百餘年,果然修為實力大進。只可惜你始終還差一線,無法證得道主。」

  太一大道君淡淡道:「若非三位有意搗亂,說不得我已經證得道主之位。」

  生死大道君冷哼一聲,道:「我們此來並非搗亂,而是為各自的弟子而來,為彼岸的公平正義而來。今日無論如何,道兄都需要交出許應!」

  神魔大道君道:「新宙開荒,只有你的兩個弟子存活下來,許應又借新宙的道紋,差點害死這麼多道君、真王!這個許應,你保不住!」

  陰陽大道君笑道:「太一,你門下反賊未免也太多了,昊熠是三界反賊,卓道純是天境反賊,長孫聖海投靠了通天,而現在又多出一個許應。你的立場,很讓人懷疑!你該不會也是反賊吧?」

  太一喜怒不形於色,目光從生死、陰陽、神魔、道勝子等人的臉上掃過,道:「諸位道友,許應是我弟子,他一日未曾背叛我太一道門,一日便是我的弟子。誰也動不得他。」

  生死大道君面色一沉,踏前一步,便要動手。

  其他大道君、道君和真王見狀,也各自踏前一步,殺氣騰騰。

  太一身後,九憎、玉權、宗義等人也各自踏前一步,九憎暴喝道:「舍安宮,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太一弟子聽令,誰敢踏入舍安宮半步,給我格殺勿論!」

  他們身後,眾多太一門人轟然應諾,聲如雷動。

  這一幕,讓許應也不禁有些失神。

  他突然明白,為何昊天帝在彼岸遊學時,會拜在太一大道君的門下。不是因為他修煉了太一開悟,也不是因為太一門下比較寬鬆,而是因為太一大道君的確有著其獨特的魅力。

  他門下的這些弟子,團結一心,一致對外。門人有難,絕對是所有勁力往一處使,不會使絆子,不會鳥獸散。

  而太一大道君當年對昊天帝,想來也是如此。

  他是害死昊天帝的人,同時也是造就昊天帝的人。

  眼看雙方即將展開一場廝殺,突然有雲氣自道紀天的天頂而來,一個聖族女子駕馭雲氣從天而降,來到眾人頭頂,脆生生道:「四大道君,瓊華島智仁殿有令:今有太一門人許應,作惡多端,謀害巫臣、洪璽、慶載、盤焱、顧道嬋等六十二位不朽,血腥獻祭,罪該萬死。又涉嫌謀害新宙開荒者一萬零五百四十七人。今在舍安宮,又意圖謀害不朽百餘人。茲事重大,著四大道君,擒拿許應歸案,押往瓊華島受審。欽此。」

  太一大道君聽得眉頭大皺,回頭看向許應,低聲道:「都是你做的?」

  許應還未來得及回答,這時,又有一道雲氣從天而降,來者卻是曾經的太一道門大師兄長孫聖海,朗聲道:「四大道君,碧游宮有令:太一門人許應,智勇雙全,擁立道主有功,請許應前往碧游宮做客。」

  眾人聞言,各自皺眉。

  瓊華島華道主的旨意剛來,碧游宮通天道主的旨意便至,兩位大道主宰一個要押許應受審,一個要保許應。

  顯然,這件事已經變成兩大道主之爭。

  夾在兩大道主之間,他們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極為兇險。

  那自瓊華島來的女子名叫黎筱,似笑非笑道:「聖海師弟,我家老爺要擒許應,通天道主卻要保許應,莫非是要與我瓊華島作對?」

  長孫聖海不卑不亢,道:「許師叔於我家老爺有恩,華道主卻要押他受審,莫非故意與我碧游宮作對?」

  二人對視一眼,殺氣騰騰。

  太一大道君微微皺眉,向兩人告罪,返回舍安宮。生死大道君等人見狀,沒有阻攔,依舊守在舍安宮外。

  太一大道君喚來許應,道:「當年我在不朽境無敵於天下,直到後來,我敗在通天道人的劍下。」

  許應眨眨眼睛,道:「師尊,我真的沒有殺那些人!」

  太一抬手,繼續道:「我敗在通天道人劍下後,痛定思痛,參悟出始玄元三炁,從此修為突飛猛進。通天死後,我便未逢敵手。直到我的弟子昊熠挑戰彼岸群雄,最後挑到我的頭上。」

  許應試探道:「然後呢?」

  「經歷那一戰,我反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修為實力遠超其他三位大道君。」

  太一道:「我需要有一個堪比他們的人,助我再進一步。只是……」

  他嘆了口氣:「你捅的簍子實在太大,我兜不住。你還是走吧。」

  他頓了頓,道:「我不是將你逐出道門,而是將你送到其他宇宙,你先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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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4章 流放大善人

  許應一臉希冀:「避完風頭之後,弟子還能回來孝敬師尊嗎?」

  太一大道君心中盤算他口中的孝敬到底是孝敬還是折騰,思量片刻,道:「只要活著,就可以回來。」

  許應舒了口氣。

  太一大道君立刻著手安排許應離開一事,從洞淵中離開,雖然不必穿越混沌海,但是卻要穿越兩個宇宙之間的凝膠物質。

  這種凝膠物質,類似凝固的時空,看似並不危險,但實則兇險無比,修為實力越強,越是容易被禁錮。

  三界中地仙界與天仙界之間的凝膠物質,其實只是薄薄一層,而兩個宇宙之間的凝膠物質,才是厚重無比。

  許應的修為實力已經極為高明,雖未突破到不朽境,但多種大道已經修煉到不朽境。

  他想穿越凝膠物質,幾乎沒有可能,絕對會被固定在凝膠之中,無法動彈,直到劫運來襲,身死道消。

  但是穿過凝膠物質也有一條捷徑,那就是目標宇宙進行獻祭,通過獻祭的力量降臨。

  當年隱元子降臨天仙界,便是通過龍族族老等人的獻祭,讓自己的大道化身降臨。

  許應想要降臨到另一個宇宙,太一須得先讓那個宇宙中自己這一脈的傳人準備大量祭品。祭品的數量之多,需要太一門人準備一段時間。

  「如今事情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牽扯到道主之爭,那麼太一只有兩條路,要麼把許應交出去,要麼把許應送走。」

  舍安宮外,神魔、生死、陰陽三位大道君,與道勝子、御玄通、混元道君等人望向舍安宮。

  生死大道君道:「送走許應,自己便一身輕鬆,將自己抽身出來。華道主也不至於因為這一點小事,而為難太一。」

  陰陽大道君道:「太一當年被通天捅了一劍,他們居然還能聯手,真是異數。」

  神魔大道君道:「通天的弟子長孫聖海,還不是送到太一門下,讓太一替他教導?如今通天成了道主,這才把弟子收回去。因此太一算是半個通天的人。」

  道勝子道:「三位道兄,太一會將許應送到哪個宇宙?」

  三位大道君對視一眼,生死搖頭道:「太一的心思很難猜,但我們無須猜測他的心思。把人送到其他宇宙,需要提前準備好大量祭品,只要動用這些祭品,便會被我們在各個宇宙中的傳人察覺。知曉許應去了何地,並不難。」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傳令下去,讓下轄各個宇宙的傳人嚴密關切太一門人的異動。

  過了幾日,便有消息傳來:「稟師尊:赤鳶宙,太一門人準備大量祭品!」

  「稟師尊:迦南宙,太一門人準備大量祭品!」

  「稟師尊:朝章宙,太一門人準備大量祭品!」

  ……

  短短幾日,便有帝品、柏梁、孝武等數十個宇宙的太一門人有異動,四處搜集購買祭品,又採高手道血,作為祭祀的引子。

  一時間,三位大道君和道勝子、御玄通等人面面相覷,不知太一打算把許應送到哪個宇宙。

  「許應乃三界反賊,反骨錚錚,明亮耀眼。太一卻這麼費心費力保他,我看六十萬年前死的不是昊熠,而是太一!」

  陰陽大道君氣得破口大駡,喝道:「真的太一,六十萬年前就被昊熠奪舍了!」

  眾人聞言,都覺得大有道理。

  而在舍安宮上空,瓊華島黎筱與長孫聖海對峙了數日,黎筱似笑非笑道:「聖海師弟,你家老爺與我家老爺都要帶走許應,但這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不傷和氣。」

  長孫聖海笑道:「師姐說的是。在這裡對峙也不是辦法,不如各自回去交差。師姐以為呢?」

  黎筱笑道:「我正有此意。」

  話雖如此,兩人卻誰也不動。因為只要一方走了,另一方便會立刻帶走許應。

  兩人大眼瞪小眼。

  許應也察覺到太一大道君的手筆,不禁動容,來見九憎,詢問道:「師尊總是對弟子這麼好嗎?」

  九憎道:「師尊當年對昊熠亦是如此,關懷備至,傳授他真傳,向其他真王、道君引薦昊熠。若非昊熠要叛出彼岸,師尊就算是被他擊敗,也還是會待他如初。」

  許應沉默片刻,道:「太一有大肚量。」

  九憎道:「昊熠亦是如此。昊熠當年修為有成,便代師傳道,他是我們這些弟子的半個師父。只是,他的心不能歸屬彼岸,總想回去。許師弟,你將來會成為另一個昊熠嗎?」

  許應笑道:「我與昊熠不同。」

  九憎看他一眼,道:「師尊看中的那些有才氣的人,為何多是反賊?」

  終於,太一大道君準備妥當,這才傳令下去,讓四十五個宇宙的太一門人獻祭,打開一條直達彼岸的通道。

  待到這四十五條通道開啟,但見太一大道君身後的黑暗中,有四十五個洞淵逐漸明亮起來,洞淵的另一端山水如畫,各自連接著一個宇宙。

  許應拜道:「多謝師尊成全。」

  太一大道君道:「你是我的弟子,若是不能護你周全,如何服眾?不過,這樣依舊不能護你周全,還是會被人尋到你的下落。到那時,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許應稱是。

  太一大道君讓其他人離開,任由許應挑選一個洞淵,如此一來,許應進入哪個洞淵便無人知曉。

  許應身形騰空而起,沒入其中一個洞淵之中,那洞淵旋轉,變得越來越深邃,如同一個連接異度時空的通道。

  混沌海中,不同的宇宙相隔甚遠,混沌海中沒有時空可以連接不同的宇宙,但是洞淵的出現,打破了這一點。

  當一個宇宙的修士召喚洞淵,從另一個宇宙將洞淵召喚來時,通道便已經建立。洞淵創造者和召喚者之間形成某種奇特的超距與超混沌聯繫。

  這種通道無須通過混沌海,是一種跨越混沌的通道。因此在穿越這種通道的時候,也會遭遇混沌時空的阻截,這種阻截便是凝膠物質。

  許應此時正在穿越這些凝膠物質,來自另一個宇宙的獻祭,像是一種靈氣能量上的置換,獻祭出多少靈氣能量,換來多少靈氣能量。

  置換他這等大高手,需要的靈力能量絕對多的嚇人。

  許應還是頭一次通過洞淵前往其他宇宙,只覺一切都很是新奇,只見一股奇特的力量包圍著他,帶著他從凝膠物質中穿過,而他的四周則是一片奇特的光,光外便是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漸漸地,他便對這些失去了興趣。

  獻祭的力量還在帶著他向另一個宇宙趕去,但是卻始終沒有來到盡頭。

  「不知道從洞淵走,需要過多久才能到達另一個宇宙?」許應心中暗道。

  又過了不知多久,許應索性參悟修煉混沌大道。他在混沌大道上的造詣,還是有所欠缺。

  太一大道君送走了許應之後,走出舍安宮,向長孫聖海和黎筱道:「孽徒許應不在舍安宮,此子聽聞事發,連夜逃到其他宇宙去了。兩位使者請回。」

  長孫聖海面色溫和,道:「許應是我家通天老爺的故交,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將來通天老爺定當為他平冤昭雪。」

  黎筱道:「大道君可知許應逃到哪個宇宙去了?」

  太一搖頭道:「不知。」

  黎筱惋惜道:「不知他逃往哪個宇宙,尋到他就麻煩了。既然許應不在,那麼便不打擾了。告辭。」

  太一大道君相送,其他不朽、真王、道君和大道君見狀,也知道無法從太一大道拿到許應的資訊,只好各自離去。

  生死大道君道:「太一將許應送走,不過找到許應只是時間問題。將這些宇宙逐個試探,總能找到他!」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混元道君、御玄通等人知道許應得到了洪源和大鐘,心中更是熱切:「與其他人一起征討太一道門,就算太一道君交出許應,我們也拿不到最大的好處。現在許應被流放到其他宇宙,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對他們來說,先所有人一步尋到許應,是他們奪取洪源和大鐘的為數不多的機會。

  太一大道君平息這場紛爭,回到瑤光殿,正欲閉關修煉,九憎道君前來,道:「師尊在閉關時,許師弟幫師尊收了個弟子。」

  太一錯愕萬分:「幫我收了個弟子?」

  九憎稱是,向殿外道:「青玄師弟,進來吧。」

  廢物青玄稱是,走入殿中,拜見太一。

  太一上下打量他,不禁動容,道:「道友已經是不朽,為何做我的弟子?」

  廢物青玄道:「弟子來自三界,沒有立足之地,所以托庇在師尊門下。」

  太一大道君沉默片刻,徐徐道:「你也是三界人?」

  廢物青玄稱是。

  「你轉過身去。」

  廢物青玄依言,轉過身去。

  太一大道君仔細打量他的後腦勺,九憎悄聲道:「師尊,我看過了,沒有長反骨。」

  太一道:「你轉過來。」

  廢物青玄轉過身來。

  太一道:「你我修為雖有高下,但境界相同,你拜我為師,於理不合。」

  廢物青玄道:「弟子在三界起家,便是修煉太一開悟,召喚太一洞淵,更是靠著太一大道,才在三界造反成功。」

  太一聞言,看了九憎一眼。

  九憎撓頭,悄聲道:「我觀他好吃懶做,身上一堆臭毛病,不像是愛造反的人。」

  太一道:「你既然當年曾經修煉我所傳收割法門,也算與我有點緣分。你在我門下便是,我當你是我弟子。不過既然是我弟子,從前的收割法門不必再學。」

  他囑咐道:「你要記得,到了彼岸,便是彼岸聖族,不再是三界人。」

  廢物青玄稱是,道:「弟子入門之後,排位是在許應之上,還是在他之下?」

  太一道:「你已經是不朽,自然是在他之上。」

  廢物青玄心中歡喜,詢問道:「師尊,許師弟到了其他宇宙了嗎?」

  太一聞言,細細查看,不由愕然,搖頭道:「還未曾到。古怪,他身上應該還有其他東西,導致他進入另一個宇宙需要更多的靈氣能量。」

  廢物青玄道:「他身上還有一口大鐘。」

  太一搖頭道:「就算他帶著一口不朽之寶,獻祭的靈能也足夠他到達那個宇宙了。他身上肯定還有其他東西,比不朽之寶還要強,需要的靈能極多!」

  他頓了頓,道:「你們先且下去。等過幾日再看。」

  廢物青玄和九憎稱是,各自退下。

  過了六七日,兩人又來見太一,詢問許應是否到達另一個宇宙。太一查看一番,面色有幾分凝重,道:「還在路上。對面的門人,已經把家底都獻祭光了,打算獻祭一些強者了!」

  兩人連聲道:「古怪!古怪!」

  太一大道君道:「他身上的東西,需要的靈能比他還要龐大許多倍!近乎相當於置換一位大道君過去!以那個宇宙的門人,根本沒有足夠的財富將他置換過去。」

  廢物青玄與九憎面面相覷:「那怎麼辦?」

  太一大道君沉吟道:「如今之計,唯有看他是否能自己走過去了。以他如今的本事,穿過我的洞淵,進入那個宇宙不難,只是要花費一些時間。」

  廢物青玄連忙道:「多長時間?」

  太一大道君道:「他自身帶著大道君的修為,卻只有不朽的實力。以大道君的修為來算,要走十萬年左右。不過好在對面已經獻祭了大半的靈能,他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以他的實力走到對面,應該還需要二三萬年吧。」

  他頗為惆悵,自己還需要兩三萬年,才能證道道主。

  「奇怪,他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如此之強,不遜於我!」

  太一洞淵中,許應還在凝膠物質中前行,只是速度越來越慢,有時候乾脆就停了下來,過十天半月之後,才又有獻祭,續上靈能,讓他得以向前再走出幾步。

  然後,獻祭便再度斷去。

  如此再三,許應不禁焦躁,催動武極證道,奮盡力量向前走去,然而凝膠物質帶來的阻力卻出乎意料的強大,他像是只蚊蟲凝固在鬆脂中,奮力掙扎,卻越來越粘。

  他的任何動作,都變得無比之慢,只怕要幾個月才能邁出一步!

  「鐘爺!」

  伴隨著一聲呼喚,大鐘飛出,噹噹震響,終於讓四周的凝膠物質鬆動一些。許應趁機挪動身形,半晌挪出一步。

  大鐘很快覺得越來越吃力,連忙叫道:「蓮爺,出來幫忙!」

  許應的混沌洞淵中,混沌蓮池飛出,混沌蓮托著那座洪源,懶洋洋的飄浮在凝膠地帶中,隨即動彈不得。

  混沌蓮奮力掙扎,只能晃動一下蓮葉,花瓣抽搐般抖動。

  「鐘爺,與我一起祭起蓮爺,合力轟開一條道路!」許應喝道。

  一人一鐘當即將混沌蓮祭起,催發威能,只聽嗡的一聲,蓮花震顫,無量靈光蜂擁,向前轟去,將凝膠地帶打出一條通道!

  許應立刻察覺到壓力大減,連忙與帶著大鐘和蓮池向前走去。

  沒走出多遠,他又被凝膠物質定住。許應與大鐘如法炮製,再度催動混沌蓮向前轟去,又可以向前走出一段距離。

  如此過了不知多久,許應和大鐘耗盡了法力,便停下歇息,待到修為恢復便又催動混沌蓮,速度竟然也不慢,漸漸向另一個宇宙靠近。

  這一日,許應和大鐘再度催動混沌蓮,正欲向前轟去,忽然混沌蓮抽出一根蓮藕捅了捅許應,指向一側。

  許應看去,只見不遠處居然有一人被固定在凝膠物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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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6 01:47:01 |只看該作者
第0775章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許應催動混沌蓮,向個身影靠近,距離對方還有數十丈時,便停下來觀望。

  被困在凝膠物質中的是一個女子,長髮飄飄,散落在凝膠物質之中,像是飄蕩在水裡。

  那是個相貌很甜美的姑娘,臉蛋圓圓的,白裡透紅,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冰封在時空中,臉上還掛著笑意。

  許應打量幾眼,道:「咱們繼續往前走。」

  大鐘和混沌蓮呆住,鐘爺疑惑道:「阿應,咱們不是要救她嗎?」

  「不救。」

  許應搖頭道:「她能走到這裡,修為實力非同小可。不需要我來搭救。我不知她的善惡,甚至未必是她的對手,何必多此一舉?」

  景界,太一道門。

  在景界宇宙,召喚太一洞淵,修煉太一大道,是一門顯學,只是修行太一大道需要極高的資質悟性,很難修成。因此太一道門的規模不是最大的,但太一道門卻是極為富庶。

  此時景界太一道門的和瀅門主微微蹙眉,道:「把六義環月也獻祭了吧……」

  「不可!」

  一眾太一道門的弟子長老大驚失色,紛紛勸道:「掌教,不可啊!六義環月,是我道門的鎮教至寶,獻祭了便沒了!」

  一位太上長老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蒼老的聲音響起,道:「掌教,還是把我獻祭了吧。我已經活得夠久了,獻祭了我,便能讓彼岸的貴人走得快一些……」

  就在這時,突然太一洞淵劇烈震盪,和瀅門主和眾急忙抬頭看去,只見一股浩然深邃之氣自太一洞淵中湧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到洞淵的入口處,向他們看來。

  「景界太一道門,和瀅,率領太一門眾,參見公子!」和瀅門主急忙下拜。

  其他太上長老、長老和弟子紛紛下拜。

  許應走出太一洞淵,目光落在這些人身上,只見這些太一門人衣衫襤褸破敗,面帶菜色,就算是被收割了一茬的韭菜,也不至於如此落魄。

  他打量四周,不禁皺眉,這裡窮山惡水,雖然山勢巍峨,連綿起伏,但沒有一座仙山,沒有一口靈泉。仙家的宮闕,法寶,也是沒有看到。

  「太一道門在景界,也太寒酸了。」許應心道。

  「我叫許應,你們起來說話。」許應笑道。

  和瀅門主連忙起身,道:「許公子,這邊請。我們景界太一道門已經備好酒食,請公子赴宴。」

  許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見這位景界的掌教看似三十許歲的年紀,容貌秀美,風韻絕佳,修為也是出類拔萃,竟然已經修煉到不朽境。

  許應笑道:「和瀅門主,我觀你修為,已經到了不朽境界,為何太一道門如此寒酸?」

  和瀅門主勉強一笑,道:「讓許公子見笑了。」

  這時,一位長老忍不住道:「我們太一道門為了迎迓許公子,將本門積累的所有財富,仙靈之氣,法寶,乃至仙山,統統獻祭了去!便是我們身上的寶物,也都被獻祭了,如今還能蔽體,就算不錯了!」

  「馮敦,住口!」

  和瀅門主面若寒霜,呵斥住他,向許應歉然道:「許公子,我們窮鄉僻壤裡的下民,沒有規矩,讓公子見笑了。」

  許應動容,歉然道:「我不知自己降臨,竟然會讓你們折損這麼多寶物,諸位相助,感激不盡!我定會補償!」

  和瀅門主設宴,為他接風洗塵。許應這一路打過來,也著實困頓,酒宴過後,便要歇息。

  和瀅門主喚來一個女弟子,引領著他去羞花樓歇息,待來到房中,那女弟子轉身掩上房門,便要留下來為許應寬衣解帶。

  許應嚇了一跳,連忙把那女弟子轟了出去。

  過了片刻,外面傳來篤篤的敲門聲,許應開門看時,便見和瀅門主站在外面,半是羞澀,半是幽怨,道:「燕兒伺候不周,今晚便由妾身來伺候。和瀅尚且有些姿色,望公子不要嫌棄……」

  她珠圓玉潤,衣衫輕薄,月光下半隱半現。

  許應笑道:「和瀅門主,我並無那種心思,你不用費心。我來此地,只是避難。承蒙門主照顧,已經極為感激。」

  和瀅門主聞言,見他著實無意,又羞又愧,急忙告罪,轉身離去。

  許應見她婀娜的背影,心神一蕩,便想抬起手留下她,卻又把手放下來。

  於是輾轉反側,半宿方才睡著。

  第二日,和瀅門主醒來,卻見太一道門所在的靈山飄浮著座座仙山,仙山倒扣,形成大大小小的洞淵,仙靈之氣充沛得難以想像,靈氣竟然形成瀑布,從山崖上倒掛下來。

  她向上看去,便見天空中掛著一座座龐大的洞淵,規模驚人,比她召喚而來的太一洞淵也不遜色。

  她急忙向外走去,匆匆來到羞花樓,卻見許應站在樓上,一座又一座洞淵自他體內飛出,掛在天空中,靈氣如注,從這些洞淵中傾瀉而下。

  這些洞淵,足足有兩三百座,一時間靈氣凝聚成雲,春風化雨,將靈山洗了一遍!

  「許公子如此待我景界太一道門,和瀅沒齒難忘!」和瀅門主急忙上前拜謝道。

  許應笑道:「門主何須多禮。若非你們獻祭,我也不可能這麼快來到景界。你們獻出去這麼多天材地寶,我只能稍作補償,心中很是愧疚。」

  和瀅門主聞言,心中惴惴不安:「這位聖族怎麼如此好說話?難道是來收割我們的?」

  許應閒庭信步,行走在靈山之間,欣賞著異域的風光,詢問道:「我師父太一大道君,是否收割你們?怎麼收割的?」

  和瀅門主凜然:「果然來了!他先前軟硬不吃,現在要吃一口狠的!」

  她不敢隱瞞,道:「太一大老爺比較仁慈,只是讓我們助他參悟。有時候他老人家遇到一些無法參悟的東西,一時想不通,便會讓我們幫他參悟。」

  許應露出狐疑之色。

  和瀅門主連忙道:「還有,大老爺若是遇到強敵,還會調用我們的修為助陣。不過,我們太一道門比其他道門已經算是好太多了,其他道門有時候莫名奇妙便會被收割,死掉幾個長老什麼的。還有聖族降臨,也會侵佔肉身,或者上貢資源,上貢寶物和女子。有的還會被拿去補道。」

  許應聽到這裡,飛身而起,來到高空之上,四下望去,但見蒼茫景界,放眼竟然沒有多少仙山,只有一座座洞淵彷彿一個個巨大的煙囪飄浮在一座座聖地的上空。

  至於大道之景,更是少見。

  他飛身來到星空,和瀅急忙跟上他。

  許應望向星空,星空中也沒有多少道景,甚至連星辰星河也少得很。

  他信步而行,向那些有星辰的地方走去,待來到那裡,卻見有幾個修為不凡的道境七重八重強者,正在環繞著一輪太陽,將那輪太陽反復祭煉。

  他們元神廣大,比太陽要大了許多倍,太陽被他們煉得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一枚珠子。

  那幾個強者將太陽珠收起,又前往其他地方煉化太陽。

  「他們是煉製星沙的。」

  和瀅門主道:「彼岸需要大量的星沙,有人用星沙煉製法寶。」

  許應想起被自己獻祭的洪璽道君,便有一座周天聚沙塔,其中的星沙便是一顆顆太陽,無數顆星沙組成了塔中的一道道星河。

  「可是,這些太陽被煉化後,送到彼岸,你們景界便沒有了。」

  許應忍不住道:「晚上的時候,你們甚至未必能看到星辰!」

  和瀅門主道:「礙不著生存就行。」

  許應揚了揚眉,道:「你們便沒有想過反抗?你們便沒有想過,不用理文,不用學習彼岸的功法,不用受他們的收割?你們可以與他們分庭抗禮!」

  和瀅門主臉色頓變,連忙道:「不敢!公子為何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彼岸的法門是聖法,彼岸的人也是聖族,我們何德何能,敢與聖族分庭抗禮?這是滅族的大罪啊!」

  許應聞言,搖了搖頭,轉身返回靈山。

  靈山遠處有一道礦脈,是極為罕見的五行礦脈,裡面生產五行玄金,對於修煉五行大道的人來說,是一種絕佳的煉器材料。

  只是這種礦脈極為罕見,是先天大道濃郁之地才能形成的礦脈,裡面蘊生五行變化,進去採礦很是兇險。

  但是許應卻看到許多道境五重四重的人進入礦脈挖礦,這些人有著不凡的修為實力,然而卻在這裡做礦工。

  「他們是修煉五行大道的人,挖到五行玄金,便可以得到彼岸傳授的神通道法。甚至有人還能前往彼岸求學呢!」

  說到這裡,和瀅門主也不禁露出羡慕之色。

  許應收回目光,太一大道君也剝削景界太一道門的門人,但在這些掠奪者中,太一大道君是比較慈悲的一個。

  「這就是三界的將來,倘若不反抗,倘若沒有足夠的力量,這就是三界的將來!」

  許應心頭劇烈跳動兩下,三界,必須要強盛起來,決不能淪為下一個景界。

  「彼岸掠奪大千宇宙,奪取他們的各種大道道景,先天礦脈,各種資源,乃至人才資源。如何才能擊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他心中默默道:「景界這個被他們奴役的世界,甚至連反抗的決心都沒有,更沒有反抗的實力。」

  他不禁搖了搖頭。

  他在彼岸中時,沒有看到彼岸的強大,來到景界時,才意識到彼岸的強大和不可戰勝。

  「和門主,我若是告訴你們,洞淵是自己就可以修煉出來的,你信嗎?」許應問道。

  和瀅門主想都沒想,便點頭道:「我信!」

  說出這話,她才有些後悔,不該在許應面前說出「我信」二字。畢竟許應是太一大道君送來的人,必然是太一親信,若是回去告訴太一此事,自己只怕性命難保。

  她畢竟是不朽境,雖然功法中藏有很多後門,但能修煉到這個境界,便並非蠢人,自然可以看出洞淵的許多玄機。

  許應又道:「我可以傳授給你們修煉洞淵的功法,讓你們自己可以煉成洞淵,不必召喚他人的洞淵。」

  和瀅門主小心翼翼試探道:「許公子打算自立門戶,在我景界散播另一種收割法門?你是修煉到瓶頸,所以來傳道的?」

  她以為猜到了許應的心思,笑道:「我可以為公子安排。這種事情,我們做過很多次了。經常有彼岸的公子小姐降臨,讓我們幫忙散播他們的功法,尋找合適收割的傳人。」

  許應搖了搖頭,邁步返回羞花樓,道:「我要傳授的是真法,不是收割法門。你若是想學,來見我。」

  他留在羞花樓中,安靜下來,之後的一段時間都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

  他專心修煉,試圖推導出太一、混沌、鴻蒙、因果和殺伐這幾種大道的唯一道紋。

  他前後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太一道紋推導到五道,其他混沌、因果、殺伐和鴻蒙,都推導到十道以內。

  這代表著他這幾門大道的造詣,都已經來到不朽境,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二證這幾門大道!

  只是,和瀅門主不知是出於不信任還是對彼岸的恐懼,始終沒有來見他。

  和瀅沒有前來,許應固然感慨景界之不幸,但也不會主動勉強他們擺脫不幸。

  ……

  「和門主,太一道門最近好生興旺發達!」

  混元道門的掌教彭五前來拜訪,打量太一道門的盛況,不禁羡慕萬分,笑道:「太一道門比之前更加興盛,可喜可賀。不知貴門的仙靈之氣從何而來?」

  和瀅門主笑道:「我門中長老修成不朽,又多出了一座不朽級的洞淵,所以靈氣才如此興盛。」

  彭五唔了一聲,連聲道喜。

  過了不久彭五起身告辭,匆匆回到混元道門,向混沌洞淵焚香禱祝,道:「弟子彭五,啟稟混元道君,許應很有可能藏身景界太一道門!請道君定奪!」

  過了片刻,洞淵中傳來混元道君的聲音:「準備法身,承受降臨!」

  彭五稱是,喚來一位道境五重的弟子,讓其站在混沌洞淵下,躬身拜道:「請道君降臨!」

  這時,一股浩瀚的思維意志降臨,一股腦奪舍那弟子的元神,隨即侵佔其肉身,邁步向外走去,沉聲道:「我去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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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6章 流放不朽

  那混元道門的弟子,在混元道君降臨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死亡,直接被混元道君的力量壓碎了三魂七魄,元神直接變成混元道君的模樣。

  其肉身也在不斷變化,向混元道君的模樣轉變。

  四周其他人對此彷彿司空見慣,沒有任何的驚慌和驚恐。--這種事情,發生了太多次了,沒有必要驚慌驚恐。

  說來奇怪,混元道君奪舍之後,這具肉身右手五指便自脫落,彷彿混元道君天生右手便沒有長著五指。

  混元道君來到太一道門所在的靈山,向這片靈山看去,只見萬千座仙山倒垂,規模宏大,靈氣濃郁,如同瀑布傾瀉,讓此地宛如彼岸一般。

  這些仙山之中,多有仙金,正有太一道門的弟子開採仙金,煉製法寶。

  「許應,你對這些低等賤民真是慷慨。殊不知螻蟻的命,不能與真龍的命媲美。」

  混元道君冷笑,逕自向山上走去。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身份暴露,許應只是一個被流放者,擔心行跡暴露,而他是一個追蹤者,無須擔心這一點。

  然而就在他腳步落在山上的一刹那,突然天旋地轉,時空變換,下一刻便出現在一座樓宇中。

  「混元道君,你好大膽子,居然敢奪舍降臨。」

  樓宇中,許應似笑非笑,站起身來,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道:「當年我給你留下的道傷還在,看來這些年你沒長進啊。」

  混元道君右手隱隱作疼,想起當年被許應祭起混沌蓮所傷的情形。

  「許應,你果然藏身在景界!」

  混元道君踏前一步,冷笑道:「如今你方位暴露,看你還如何逃脫!」

  「逃?」

  許應緩緩攤開右手,混元道君便身不由己飛起,落入他的掌心中。

  先前兩人身軀還是一般高大,但落向他手掌中時,混元道君的身軀便彷彿在不斷縮小,待落入許應掌心,便細小如同螻蟻一般。

  「我為何要逃?」

  許應五指叉開,混元道君的這具身軀不由自主炸開,化作一團血霧。

  血霧中,混元道君的元神飄起,各種記憶被許應拽了出來。

  「混元,以我的實力,何須逃?」

  許應搜尋這尊分身的記憶,試圖尋找其關於混沌之道的修煉訣竅,道:「我就在這裡,等你來!」

  混元道君怒哼一聲,所有記憶直接湮滅,化作縷縷混沌之炁飄散,不給他探尋自己記憶的機會。

  「許應,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像是隔著遙遠的時空。

  許應暗道一聲可惜,他的目的是為了取混元道君的混沌道真傳,可惜混元道君見機得快,讓他沒能得逞。

  至於混元道君發現自己的行蹤,許應並未放在心上。

  大千宇宙本來便到處都遍佈各大不朽的門生,他們的洞淵懸掛在各個宇宙的各處,想要避開他們的眼線,根本不可能。

  許應自知遲早會暴露,便沒有想過藏匿自身。

  同一時間,混元道門得到道君傳令,立刻開始準備祭品,讓混元道君得以降臨。

  不過,混元道君畢竟是道君,修為實力實在強橫,準備的祭品之多也是難以想像。

  即便是混元道君也被耗光了家底,甚至還有幾位太上長老也被送上祭壇,準備血祭了,換取混元道君的降臨。

  經過數月準備,混元道門終於準備妥當,這日,彭五門主主持大祭,混元道君終於開始從自己的混沌洞淵中降臨到景界!

  祭品源源不斷化作靈氣能量,湧入混沌洞淵,向另一個宇宙流去。與此同時,混元道君也從彼岸的混沌洞淵中動身向景界走來。

  待到祭品消耗三分之一時,許應率領太一道門的和瀅門主與一眾太一門眾,殺到混元道門,不由分說便開始打砸搶燒。

  彭五門主怒不可遏,催動混沌洞淵與許應對決,被許應一掌蓋翻在地。他雖是不朽境,比許應高出一個境界,但他的不朽境實在水分太大,連功法都是殘缺不全的功法。

  和瀅最是驍勇,殺到祭壇上,去搶祭品,將各種天材地寶統統收入太一洞淵中。

  祭壇上,那幾個等待被當做祭品獻祭的太上長老見狀,便要起來與和瀅廝拼,被和瀅祭起鎮門之寶,六義環月鎮壓,動彈不得。

  這女子上前,在幾個太上長老的腿彎處各踢一腳,讓幾位老者噗通跪在祭壇上,笑道:「你們也是祭品,不過咱們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便不綁走你們了,為我太一道門省幾碗飯。」

  許應揮手道:「走!」

  眾人呼嘯而去,留下被洗成白地的混元道門。

  和瀅門主興奮莫名,飛速來到許應身邊,笑道:「許公子,咱們這麼做不太好吧?」

  她搶了混元道門這麼多財富,又連續打倒這麼多強敵,端的是威風八面,絲毫沒有覺得不太好。

  許應試探道:「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好!」和瀅門主難掩激動之色。

  過了幾日,又有天樞、中極、三陽、太陰、太陽等道門遭到太一道門的襲擊。

  這些道門也察覺到許應就在景界宇宙,於是在彼岸不朽的授意下,各自準備祭品,準備請彼岸不朽降臨。

  然而,許應、和瀅等人趁機殺來,許應鎮壓這些道門的門主,和瀅率眾將這些道門的其他強者統統打垮,搶了祭品便走。

  短短十數日,許應、和瀅等人便連端了八家道門,這些道門欲哭無淚。

  而在混元道門,被許應打得昏死的彭五門主終於悠悠醒來,只見祭品全無,道門的寶物也被搜刮一空,不由嚎啕大哭。

  門中子弟急忙來勸,道:「掌教,咱們速速稟告道君大老爺,讓大老爺為我們做主!」

  彭五門主聞言,哭得更狠,哽噎道:「道君大老爺被困在路上了!」

  混元道君順著祭祀而來的靈能,穿過凝膠地帶,正自向景界而去,心中一片火熱。

  「此次到了景界,擒拿許應,那麼他手中的那口混沌烙印的大鐘,混沌蓮和洪源,以及玄皇道界經,便統統是我的囊中之物!有了這些寶物,大道君算什麼?就算是道主,也不在話下!」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靈能枯竭,他前行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終停頓在凝膠物質之中。

  混元道君呆了呆,努力試圖運動身體,讓自己前行,然而凝膠物質卻像是越來越黏。

  他每動一下,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量,而且伴隨著凝膠的愈發厚重,行進便愈發艱難。

  「彭五這廝在做什麼?」

  混元道君勃然大怒,現在他身處兩個宇宙之間的凝膠地帶的三分之一的位置,繼續向景界進發,消耗的法力和時間,絕對是自己無法想像!

  但是折返回去,祭品花費了很多不說,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修為。

  更關鍵的是,大丟顏面!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這位堂堂的混沌大道的道君,竟然被人這麼戲耍,自己這顏面還往哪兒擱?

  「是了,這條路不通,還有一條道路!乘翠岩樓船,直接趕往景界,只是花費的時間要比祭祀稍微長一些。」

  他想到這裡,立刻轉向,努力原路返回。

  但凝膠地帶越是深入,阻力越強,他已經進入兩個宇宙的三分之一,阻力實在太強,再加上他的修為強大,黏性也強得可怕。

  想出去,並沒有那麼容易!

  「許應!」

  混元道君怒不可遏,調運洞淵。這時,大千宇宙中修煉混沌大道的他這一脈的弟子,統統察覺到自身修為突然降低了一線!

  混元道君調運洞淵,直接調動這些修煉混沌大道的修士的修為,頓時讓他法力暴漲,神通威力也自節節攀升,向前轟去!

  混元道君將那凝膠物質轟開,頓時得以前進,於是便這般不斷收割,一路打過去。

  如此過了幾日,混元道君修為耗盡,大千宇宙中修煉他的功法的修士,修為也消耗殆盡,無法提供給他更多的修為。

  混沌大道本來就難以修煉,想要修為有所成就,更是難上加難,混元道君一脈在大千宇宙中傳播得本就沒有其他道君那麼廣。

  現在,弊端出現也是理所當然。

  混元道君努力催動自己的洞淵,竭盡所能恢復修為,待過了十幾日,他終於修為恢復,於是繼續前行。沒有走出多遠,他便再度修為耗盡。

  又過數十日,他的門生修為恢復一些,混元道君於是便又借用這些弟子的修為再度前進。

  如此再三,混元道君靠著自己和門生的修為繼續前進,如此過去了一年,兩年,還是沒有走到盡頭。

  他繼續前行,如此走了十多年,還是沒有看到彼岸。

  混元道君心中絕望:「到底還需要走多久?」

  他又振奮起來,現在他感覺到凝膠物質的黏性和阻力比之前似乎降低了少許。

  越是位於凝膠地帶的中央,黏性和阻力便越大,越是靠近凝膠地帶邊緣,黏性和阻力便越小。

  也就是說,往中間走,速度會越來越慢,往邊緣走,速度會越來越快。

  「只要回到彼岸道紀天,我便立刻去渡口,乘船去景界,尋到許應那廝,將他碎屍萬段!」混元道君惡狠狠道。

  然而又走了兩年,他還是沒有看到位於彼岸道紀天的混沌洞淵!

  這座洞淵是他的洞淵,飄浮在他的道場之中,看到這座洞淵便意味著道紀天已經不遠。

  「不過,阻力和黏性好像又減輕了不少。」

  混元道君自我鼓勁,道:「離我的洞淵越來越近了,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以走出去,一艘船前往景界,幹掉許應獨得道主級功法和洪源……」

  同一時間,天樞真王、中極真王等人各自在不同的凝膠物質中掙扎,努力前行,試圖返回彼岸。

  他們都是試圖直接降臨,而被許應斷了祭祀,導致被困在凝膠物質之中。

  ……

  就在混元道君降臨失敗後不久,道勝道君得到景界輪迴道門的弟子傳訊,不由喜不自勝:「總算尋到你了,許應!這次看你如何逃脫!」

  他沒有道身降臨,也不曾祭祀降臨,而是老老實實選擇走混沌海這條路。

  景界宇宙是彼岸下轄的大千宇宙之一,管理大千宇宙,需要知道這些宇宙在混沌海中的方位。

  而這方面的材料共有三份,一份放在混沌海渡口,一份交給四大道君保管,還有一份則由三位道主保管。--如今是四位道主。

  道勝道君來到渡口,吩咐守將準備船隻,守將又為他配了一男一女兩位斥候,道:「道君,混沌海顛簸,斥候精通水性,可保平安。」

  道勝道君點頭。

  那守將賠笑道:「道君,景界是不是最近要大收割?好多不朽、真王都往景界趕。」

  道勝道君心中凜然,道:「還有其他人趕往景界?」

  那守將稱是,道:「最近十幾日,便有二十多位不朽、真王前來借船,說是要前往景界,讓我們安排。」

  「可有道君前往景界?」道勝道君詢問道。

  那守將搖頭,道:「不曾有過。」

  道勝道君舒了口氣,心道:「沒有道君就沒有什麼大礙。以我的輪迴大道,就算等閒道君,我也能收拾了。」

  他登上翠岩樓船,駛入混沌海。

  許應與和瀅搶了九大道門,興沖沖返回太一道門。許應笑道:「倘若剷除這些召喚而來的洞淵,更改天下道法,讓人人自己都可以修成自己的洞淵。再毀掉彼岸裟欏樹,那麼景界便可以擺脫彼岸了。」

  和瀅原本笑容滿面,還沉浸在洗劫九大道門的喜悅之中,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住。

  過了片刻,這美婦人幽幽道:「擺脫彼岸,談何容易,要死很多人……」

  許應看向越來越近的太一道門,悠悠道:「我有可以修成洞淵的道法,是否願意擺脫彼岸奴役,是否願意死很多人,在於你們自己。」

  和瀅內心猶豫掙扎,道:「改變道法,會面臨很大的阻力,這是祖宗之法,我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修煉……」

  許應沒有說話。過了幾日,他離開太一道門,四處遊歷,尋找景界各大道門所得的收割功法,通過這些收割功法,來逆推真傳。

  短短幾年,他便得到了幾百種不同大道的收割法門,以新道紋來闡釋這些道法,加以修煉。

  新道紋體系也是一種類似靈紋的體系,先繁後簡,修煉一門大道之初,道紋數以萬計,在修行過程中不斷減少、簡化,漸漸得到大道的真正奧妙,化作唯一道紋。

  只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世上的大道實在太多,許應很快發現,自己很難做到門門大道,樣樣精通。

  「七爺說,我生也有涯,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怠矣。不過我好像生也無涯,那就沒事了,慢慢學,慢慢研究罷。」

  景界宇宙邊陲,一艘翠岩樓船緩緩使出混沌海,停泊在鬱鬱蔥蔥的裟欏樹下。

  同一時間,太一道門上空,太一洞淵中一個容貌姣好甜美的女子,從洞淵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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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7章 死掉的許應,才是最好的許應

  和瀅門主注意到她,正要上前詢問,突然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

  和瀅驚疑不定,追上前去,但哪裡還能看到那女子的蹤影?

  「這女子是從太一洞淵中出來的,難道是彼岸來人?可是,為何彼岸那邊沒有人通知我會有人前來?」

  她心中不解,若是這個女子是太一大道君的人,那麼來之前太一肯定會有所通知,若是這女子不是太一的人,那麼怎麼會走太一洞淵這條線路?

  兩個宇宙,兩個太一洞淵之間的通道,是不可能與其他洞淵通道相通的。

  這女子從太一洞淵中走出來,說明她定是從太一的洞淵進入通道。

  「太古怪了……」

  ……

  許應來到一處古老的山嶽,正在四下查看,突然心念微動,只覺自己的因果金輪之上,又多出了一道頗為粗大的因果線。

  因果線常人無法看見,但是對他這等因果大道已經修煉到不朽的存在來說,根根分明!

  「這道因果頗重,應該是外因糾纏,想來是彼岸的不朽已經追到這裡來。」

  許應沒有任何驚訝,他早已預料到會有彼岸強者追到此地,低聲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便順著因果線看看,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正欲神識順著因果線探查過去,就在這時,因果金輪上又多出了一道因果線!

  這道因果線突如其來,纏繞在因果金輪上,竟然讓他的因果修為又有一段不小的提升!

  許應心中凜然,他的因果造詣已經臻至不朽,修煉到這一步,任何因果只怕都難以讓他感覺到修為提升。

  就連幫助通天道主恢復殺伐大道,為此得罪華道主,惹下不小的因果,許應也沒有感覺到因果大道的造詣有多少提升!

  這道突然出現的因果線,一定非同小可!

  他手掌輕輕觸碰這道因果線,有些遲疑。

  「倘若順著這道因果線查看過去,只怕對方的來頭,我招惹不起。」

  許應又放下手掌,低聲道:「面對這種情況,豁達為妙……這世上真的沒有豁達大道嗎?」

  他搖了搖頭,手掌放在另一道因果線上,神識順著因果線追尋而去。

  景界宇宙的邊陲,裟欏樹下,太華道人從翠岩樓船上走下,道:「那許應便是來到此地藏身,那些真王、道君妄自尊大,居然還打算獻祭降臨,渾然不知許應無法無天,不會給他們公平一戰的機會。」

  他笑得白髮晃動:「活該他們被困在凝膠物質中,反倒便宜了我!」

  他的身後,那兩位斥候守著翠岩樓船,道:「太華老爺有所收穫,一定不要忘記我們的好處。」

  太華道人點頭,笑道:「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什麼人?」

  他臉色微變,立刻感覺到一股浩瀚深邃的神識竟然從景界宇宙的深處轟然降臨,那神識無比強大,凝固四周的時空,甚至干擾混沌海,讓混沌海波瀾陡生!

  下一刻,便見混沌海表面,浮現出一張巨大的面孔,比裟欏樹還要龐大,竟然帶著滾滾的混沌之炁從混沌海中探出來!

  那面孔俯下,凝視下方的太華道人,彷彿在看一隻螻蟻!

  兩位斥候也是道景八重的存在,但卻被這張面孔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心臟也停止跳動,頭腦中一片空白。

  那面孔張口,發出震耳欲聾的道音:「老兒,你是來追殺我的人?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手段?」

  太華道人冷笑一聲,仰頭道:「許應,我乃道紀天無量洞太華道人是也。今日特來擒拿你,只要你交出玄皇道界經,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得到經文,轉身便走!」

  許應面孔哈哈大笑:「太華,玄皇道界經我可以傳給你,你來尋我罷。」

  那張面孔陡然炸開,混沌之炁四下灑落,又回歸混沌海。

  許應的神識從破碎的面孔中飛出,直奔自己真身所在地而去,太華道人眼睛一亮,立刻飛速跟上。

  那片古老的山嶽中,許應引來太華道人,繼續探索這片山嶽。

  「應該就在此地!」

  他搜尋良久,只見這片古老的山脈四周荒無人煙,鳥獸絕跡,沒有任何生機,於是虛虛抬手,頓時群山四周一塊塊大地震動,紛紛飄浮起來,如同一片片巨大的羽毛升上天空。

  地下還是山,但是山體漆黑,而在山體四周,則是厚重無比的道灰。

  許應心念微動,無數道灰紛紛浮空,掩埋在道灰之中的山體更加巨大,露出在外的山體,最多只有百分之一,而掩埋在道灰下的山體,深近千里!

  這座山嶽,比須彌山還要龐大,待到許應將四周的道灰清理一空,便顯現出這座山嶽的宏偉來。

  許應身形飄飛,來到山嶽之間,只見這裡還有著過去留下的痕跡,山上有古老的城市,充滿異域風情,是一種與彼岸粗獷的文明截然不同的文明。

  這裡建築風格,牆壁上的裝飾圖案,建築佈局,街道走勢,都呈現出另一種成熟的文明的魅力。

  許應身形沿著這些古老的山間城市飄飛,一一巡視,在景界宇宙的太古時代,人們在這裡建立起一個極為輝煌強大的文明。

  這個文明,已經無法看到當年昌盛的景象,只留下了這些被淹沒在道灰下的城市。

  這裡,先民的屍骨已經化作石頭,依舊保持著生前的種種形態。

  屍骨的數量太多了,數之不盡。

  其中也有許多強大的修行者,他們生前用自己的大道,在道灰中撐開一片天地,如今化石上還有他們留下的大道痕跡。

  許應查看這些大道痕跡,不同於三界、元界、靈界和天境的大道紋理,是一種全新的大道架構。

  儘管當年會這種大道架構的人已經死絕,但是從這些化石上依舊可以復刻出一些大道紋理。

  許應再度飛起,圍繞這座山體飛行。

  這時,一個身影掠過他的視野。

  許應微微一怔,心道:「好像是我在凝膠物質中遇到的那個女子!她也跑出來了?」

  當時許應見到那女子被困,便從旁邊走了過去,絲毫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不過,按照許應的推斷,她應該還需要花費百十年,才能從凝膠地帶中走出才對。

  那女子一晃即逝,消失無蹤,許應便沒有前去搜尋。

  他尋找良久,終於尋到自己的想找的東西,正要走上前去,忽然太華道人的聲音傳來:「許應,我已經來到此地,還不現身?」

  許應仰起頭,收回神識,笑道:「太華,我在這裡。」

  太華道人呼嘯而至,來到他的面前,四下打量,詫異道:「許應,你從前做什麼的?此地如此隱秘,你竟然還能尋到,而且挖了這麼深!」

  他打量四周,地底千里都被許應清了出來,令他不禁嘖嘖稱奇。

  許應笑道:「我從前因為修為低微,經常被人割韭菜,所以從事賤業,四處挖墳掘墓,探尋上古遺留。」

  「原來如此。」

  太華道人哈哈大笑,道:「盜墓就是盜墓,說得這麼文雅。好了,我已經來到此地,還不將玄皇道界經傳來?」

  許應道:「先不急。我正在尋找引起此地劇變的關鍵,已經找到了,先去看看。你可以放心,玄皇道界經對我而言並不如何珍貴,說傳你便不會食言。」

  太華道人跟上他,笑道:「你食言也是無妨。我自有手段,會讓你說出來。」

  許應微微一笑,來到那座瑰麗神山的山體前,只見這座神山竟然有一個傾斜的洞口,山洞呈現出一條斜線,將神山洞穿。

  許應順著山洞斜線的方向尋去,過了片刻,尋到一個被道灰淹沒的翠岩。

  「你找的就是這種東西?」

  太華道人失笑,道:「你大費周章,原來就是為了尋到此物?」

  許應輕輕點頭,道:「當年也有翠岩從天而降,襲擊我三界,一塊落在天仙界,造成天仙界龍族滅絕,龍庭毀滅。一塊落在地仙界,將地仙界砸得裂開,分裂成諸天萬界。還有一塊落在人間界,人間界因此陷入黑暗,無數人化作白骨。我便在想,或許景界也是如此。於是便尋了過來。」

  太華道人眼睛一亮,笑道:「三界的下落,至今還是個謎。通天道主肯定不會交代三界的下落,也無人膽敢逼他交代。虛皇等反賊自然也不會主動交代。幸好你也是來自三界,知道三界的下落。」

  許應自顧自道:「我來到景界後,一直在想,景界的人遭此大難,景界的祖輩死傷無數,景界的文明也被摧毀埋沒,他們至今還在被奴役,掠奪,可是為何,他們不敢反抗?是忘記了這場屠殺嗎?」

  太華道人道:「所以你想把這場屠殺的證據挖出來,擺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反抗彼岸?」

  許應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

  太華道人冷笑道:「外面傳的沒錯,太一大道君滿門,果然都是反賊!他們敢反抗嗎?敢反抗,下一刻就會亡族滅種!」

  許應看著他,道:「可是,我會教他們修煉洞淵的功法,他們便不需要召喚洞淵,不需要修煉有後門的彼岸功法。我還可以幫他們剷除他們召喚來的洞淵,還可以摧毀裟欏樹,切斷彼岸與景界的聯繫。這樣彼岸便無法尋到景界。」

  太華道人殺氣騰騰,喝道:「你果然是個反賊!」

  許應不解道:「可是,他們為何依舊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學習修煉洞淵的功法?他們像是忘記了亡族滅種的仇恨,忘記了文明滅絕的仇恨,也忘記了自己正在被奴役,忘記了自己的宇宙正在走向死亡。他們修煉著有後門的彼岸功法,說著彼岸的語言,心甘情願被收割,這是為什麼呢?」

  太華道人不耐煩道:「這是因為彼岸的文明更加高等,彼岸的功法更加強大,彼岸的血統更加高貴!許應,你說完了沒有?快點把玄皇道界經傳給我!」

  許應問道:「太華,你是純正的彼岸聖族,還是來自其他宇宙?」

  太華道人警覺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告訴你,不管你是來自哪個宇宙,從前的種族有多低賤多卑微,到了彼岸,你就是聖族,血統純正!」

  許應道:「我不是懷疑你的血統,我是想問你,彼岸滅了你們宇宙的文明,殺了你祖輩無數人,你難道對彼岸沒有一點恨意?」

  太華道人冷笑道:「我是彼岸聖族。」

  許應想了想,終於想明白了,但同時更加想不明白。不過,他已經不想繼續追問。

  「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

  他取出一塊石壁,石壁上是他早已刻好的玄皇道界經。

  太華道人又驚又喜,急忙來到石壁前,閱讀石壁上的經文,不由被這玄妙莫測的經文所吸引。

  此經雖是天境的道主玄皇所創,但是彼岸的文明便是天境的文明,一脈相承,因此他閱讀起來並無阻礙。

  太華道人讀著讀著,便心動殺機,感慨道:「玄皇道界經不愧是道主級功法,如此莫測高深。這門功法為我所得,我必然修為實力大進。但可惜的是,這門功法不能僅為我所得。」

  許應聞弦而知雅意,笑道:「這門功法還有我知道,太一也知道。」

  太華道人目露凶光,道:「是啊。但太一不可能將這門功法傳出去,你卻可能將這門功法傳出去。」

  許應道:「所以?」

  太華道人微笑道:「所以,死掉的許應,才是最好的許應!」

  說到這裡,他已經將太華大道催動到極致,身後一片黑暗,黑暗中一座座洞淵旋轉,瞬息間提供給他無以倫比的法力!

  太華道人踏前一步,喝道:「許應,你不要反抗我,還可以死得更快!」

  大道等身,舉手投足,便是道法,便是神通。

  太華道人抬手的那一刻,蒼天傾斜,星空向一側墜落,不朽的道力爆發!

  許應翻手便是混沌混天手,頓時混沌了時空,蒼茫了大道,太華大道頃刻間便被鎮壓,威力大減!

  兩人碰撞一記,太華道人悶哼一聲,向後飄去,許應躬身一拜,頓時神通蒼穹形成,萬道神通化作一體,向前轟出!

  太華道人硬接這一擊,身後的各種洞淵運轉到極致,但還是被昊天帝的絕學打得肉身爆裂開來!

  「不好!」

  他見機不妙,元神已然離體飛出,向身後黑暗中的一個洞淵中墜落,準備逃往其他宇宙。

  只要逃到其他宇宙,奪舍了那裡自己的門人,便還可以東山再起!

  然而就在他飛入其中一座洞淵之時,許應轉身,祭起一口大鐘,一掌拍在鐘壁上,大鐘速度大增,直奔他爆開的肉身而來,自血霧中穿過!

  「咣--」

  鐘聲響起,混沌道音震盪,轟擊在他的元神身上。

  太華道人的元神飛速墜落,待到穿越凝膠地帶,墜落到另一個宇宙時,嘭的一聲爆開,化作一團混沌之炁!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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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6 01:47:51 |只看該作者
第0778章 豁達真王

  許應直起腰身,收回大鐘。

  擊殺太華,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太華道人是一個普通的不朽者,修持的太華大道也並非高等大道,其人的大道在大千宇宙中的傳播也不是很廣。

  他在大千宇宙中的根基,遠不能與時、空、生命、生死、陰陽這些道門相比。修為和道行相差太遠。

  許應現在太一、混沌、鴻蒙、因果這四種大道已經到達不朽的層次,其中太一之中又囊括二百餘種大道。

  再加上武道和殺伐大道也修煉到至尊境,太華道人就算收割大千宇宙,在修為上比他也要遜色一些。

  更為關鍵的是,許應在大道架構上,已經超越了彼岸理文,太華道人敗亡可謂不冤。

  許應來到那塊翠岩前,打量翠岩上的理文。

  這些理文是用來滅絕的理文,與另外兩塊翠岩不同,另外兩塊翠岩一塊刻著理文架構書寫的天道,用來改變天地大道的架構,另一塊則是各種洞淵的召喚法門。

  彼岸便是用這三種翠岩,橫行混沌海,無往而不利。

  而在遠處,一雙目光悄悄的注視著他,許應心有所覺,猛然間抬頭看去,卻沒有什麼發現。

  這時,又有翠岩樓船進入景界,來到娑羅樹下。

  許應察覺到自身因果的變化,正欲將來人引到此地,忽然又有一艘翠岩樓船駛出混沌海。

  「兩艘翠岩樓船!從因果上判斷,其中一艘船上的人是真王!」

  許應立刻判斷出來人的實力高低,他甚至在這一刻察覺到兩人的到來,給景界帶來的因果上的變化。

  這兩位不朽的因果,在這一刻與景界的諸多道門聯繫起來,甚至與太一道門也多有關聯。

  「第一位不朽,他的因果主要與征伐聖宗有關聯,他應該是征伐之道的不朽。

  「第二位不朽,他的因果主要與神道宗有關聯,應該是神道的真王。

  許應身形飄起,跏趺坐在空中,因果金輪浮現出來,猛然間,金輪中浮現出一隻因果之眼,眼睛緩緩張開,頓時整個景界的所有因果歷歷在目,清晰無比!

  芸芸眾生,上至修煉到不朽的仙人,下至螻蟻、草木、山石,皆有因果。

  從微塵,到日月,到星系銀河,因果運轉,穿插交錯,組成了一張無比密集無比廣大的羅網。

  所有事、物、人,統統在羅網之中,形成一個又一個的節點。

  這些節點有的固定在原地,有的在不斷移動,同時各種因果關係不斷變化,造成因果線的不斷躍動,斷連,重連,生長,枯萎。

  別人眼中,景界宇宙就是一個浩瀚深邃同時又有些黑暗的星空,但在他的因果之眼中,無數因果線繁忙而複雜,將整個景界宇宙囊括。

  這種奇妙的感覺,非親眼所見,無法形容。

  「首先,最好不要牽連景界人,我需要先將這兩位元不朽與景界人之間的因果斷去!」

  許應催動金輪因果度厄經,一口慧劍從因果之眼中飛出,將那征伐聖宗的不朽,與景界人之間的因果線一一斬斷。

  那位不朽畢竟是大道等身的存在,立刻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因果,當即冷笑一聲,循著這股感應向許應所在的方位飛速而來。

  許應再度揮劍,將神道宗的那位不朽的因果斬斷。

  此人的修為造詣更高,神道這門先天大道也要比戰爭戰鬥之道要強大許多。

  那人立刻順著這股感應,神識先至,確定許應的方位。

  「許應,神魔大道君命我來尋你,擒你歸案!」

  那神識強大無比,在許應身前竟然裹挾著前方的空間,將無數山石和道灰捲起,形成一張凹凸不平的古神面目,開口說話,聲音轟鳴,「別說你躲在大千宇宙,就算躲在混沌海其他宇宙之中,也會被我尋到!」

  許應不以為意,道:「你是神魔大道君門下?怎麼稱呼?」

  那神識面目笑道:「羽邵真王。」

  許應詢問道:「在你前頭的那位征伐大道的不朽,是哪位道友?」

  「沖斗真君。不過,沖斗真君只是一個普通的不朽,他的修為實力不濟,速度也大不如我。」

  羽邵真王笑道:「此次能夠擒拿你的,只能是我!」

  許應輕輕點頭,揮了揮衣袖,那神識轟然破滅,被他抹殺,不復存在。

  羽邵真王大怒,真身立刻飛速向這邊趕來。

  許應運轉因果金輪,撥弄因果。

  羽邵真王飛速追上沖斗真君,看到對方也在搜尋許應,道:「沖斗道友,家師神魔大道君有命,一定要得到許應。道友若是能退出此爭,不勝感激。」

  沖斗真君笑道:「道兄何必拿神魔大道君壓我?大道君與我一樣,也是個不朽。他需要道主級功法,我也需要道主功法。」

  羽邵真王笑道:「道友說的是。」

  他速度更快,將沖斗真君拋下。

  羽邵真王畢竟修為深厚,很快便尋到許應所在地,只見天空中一座座大陸飄浮,還有厚重無比的道灰,如同一座座黑色的山嶽。

  許應依舊坐在空中,腦後的因果金輪如同光暈。

  羽邵真王見狀,也自跏趺而坐,面帶笑容,冷笑道:「許應,你適才滅我神識,而今我已經出現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他寶相莊嚴,有大千宇宙的諸天古神的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他身後的黑暗中,一道道洞淵旋轉,散發的神道氣息卻各不相同,每一個宇宙的神道都有其獨特的神道氣息。

  許應不禁動容,將神道修煉到這種程度,實屬少見!

  許應將刻有玄皇道界經的石壁取出,道:「玄皇道界經就在這裡,神魔大道君命你前來,無非是取此真經,你只管拿去便是。」

  羽邵真王怒氣盡消,哈哈大笑,收起石壁,道:「許道友,告辭。」

  許應試探道:「閣下不取我性命?」

  羽邵真王搖頭,道:「你的性命我不要。你是太一大道君的弟子,我不會因為殺你而得罪太一大道君,否則便是取死有道。我此去彼岸,便將功法交給師尊,至於功法的內容,我看都不看一眼。」

  他轉身要走,這時只聽背後傳來一聲鐘響。

  羽邵真王停步,回頭看去,只見許應取出一口光芒燦燦的大鐘。

  羽邵真王眯了眯眼睛,打量這口鐘,只見鐘壁上有些奇特的褶皺,像是一種古怪的紋理,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他剛剛看在眼裡,頓覺體內的神道失控,立刻有神道之炁化作混沌之炁從雙眼中流出!

  羽邵真王立刻閉上眼睛,側過頭去,讚道:「真是好法寶。告辭。」

  許應愕然,看了看大鐘,又看了看羽邵真王,道:「真王,你對這口鐘便不動心?」

  羽邵真王搖頭道:「不動心。我修煉的是神道,不是混沌大道。倘若我修煉的是混沌大道,我便動心了。但我看都看不懂,何必奪人所好?」

  許應想了想,祭出混沌池,將混沌蓮花祭起,展露洪源,心道:「這次若是不能讓你動了貪心殺念,我便跟你姓!」

  羽邵真王見到混沌池,只見那池中到處都是先天靈光,耀眼至極,有混沌蓮花生在池中,孕育萬道,流注洪源!

  那洪源中,竟有一個新生宇宙,三千大道,正自形成之中,蘊藏莫大威能!

  羽邵真王臉色頓變,取出刻有玄皇道界經的石壁,畢恭畢敬的送到許應面前。

  許應呆若木雞。

  羽邵真王躬身道:「許道兄,是在下孟浪了。告辭!」

  「等一下!」

  許應揚手喚住他,面帶怒色,不悅道:「羽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鐘爺身上烙印著混沌海的鐘聲,神秘莫測,混沌池中的蓮花和洪源,更是絕世珍寶!再加上刻有玄皇道界經的石壁,你只要出手幹掉我,便立刻可以擁有此三寶!」

  羽邵真王面色蒼白。

  許應怒氣沖沖,喝道:「今日你若是不解釋個明白,便不許走!」

  羽邵真王這才道:「我若是解釋明白,便可以走,是不是?」

  許應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羽邵真王小心翼翼道:「你交出石壁,我還不知道你對我動了殺心,你露出這位鐘爺,我便看出有些不對。你暴露混沌蓮花和洪源,我便知道你對我動了必殺之意。我如何還敢放肆?當然是要將石壁還你。」

  許應辯解道:「我明明是道境八重,你是道境九重,我顯然打不過你。」

  「未必。」

  羽邵真王道:「你適才展露斬因果的神通,連我的因果都可以斬斷,表明你的因果造詣,最低到了不朽這個層次。你若是斬出道身,只怕便是一尊不朽境的因果真王。」

  許應面色稍緩,道:「還不至於如此強大。」

  羽邵真王搖頭道:「因果大道出了名的難修煉,但威力極強。在因果操縱之下,其他大道甚至都要為其所用。因此因果大道修煉到不朽境,實力與真王差不多。」

  他頓了頓,又道:「但是你的身後,還有其他洞淵。若是我看得不錯,應該是太一、混沌、鴻蒙,以及通天道主的殺伐大道。這些大道都是高等大道,還在神魔大道之上。修持到不朽境,斬出道身便是真王的層次。」

  許應哼了一聲,道:「我的殺伐大道,並未修煉到不朽境。」

  「所有大道,論攻擊力,殺伐第一。」

  羽邵真王道:「即便是道境八重,也非同小可。四個真王級的道身,再加上許道兄自身體內還有一種奇特而強大的道力,差不多五位真王。面對如此攻擊,我唯有死路一條。」

  許應臉色陰晴不定。

  羽邵真王見狀,便知他還想幹掉自己,連忙道:「道兄,在下可以將自己的這段記憶泯滅消除,絕對不會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你放心,在下一向謹慎,一定不會再來尋道兄送死。」

  許應握緊拳頭,天人交戰。

  大鐘悄聲道:「阿應,這小子比你還要豁達幾分。」

  許應哼了一聲,道:「好罷。我答應你。」

  羽邵真王露出喜色,道:「還請閣下收了三寶。」

  許應將石壁、鐘爺和蓮爺收起。

  羽邵真王在兩隻手上分別寫下『回彼岸』『別回頭』的字樣,然後取出一口羽翼金刀,插在手腕上,這才轉過身去,將自己這段記憶斬出,抹殺,消除乾淨。

  他眼前一陣恍惚,記憶回到自己剛剛進入景界的時刻。

  羽邵真王正欲打量四周,忽覺手上劇痛,低頭看去,看到自己雙手上的文字,心中凜然,心中頓時沒了打量四周的念頭,飛速向景界的裟欏樹而去。

  「羽邵真王--」許應在他身後喚道。

  羽邵真王毛骨悚然,速度更快了。

  許應喚道:「羽邵真王,你回頭看看!你忘記神魔大道君的吩咐了嗎?」

  羽邵真王打個冷戰,頓時速度大增,許應面色陰沉,看著他遠去。

  就在此時,沖斗真君殺出,不由分說便向羽邵真王痛下殺手,喝道:「羽邵,留下真經!」

  他自知速度慢,肯定無法在羽邵之前奪得玄皇道界經,因此埋伏在半途,看到羽邵真王奔來,便立刻出手偷襲!

  沖斗真君修持的是戰爭、征伐、兵戎之道,雖然是三種大道,而且都修煉到不朽,但比起神道還是遜色許多。

  沖斗真君現出三頭六臂,一為戰爭不朽,祭起法寶為戰鼓,一為征伐不朽,祭起法寶為大旗,一為兵戎不朽,祭起法寶為長槍!

  他偷襲之下,頓時得手,長槍刺入羽邵真王胸口,戰鼓轟得羽邵元神不穩,大旗一削,削他百萬年修為!

  但下一刻,便見羽邵真王身後的黑暗中,一尊尊古神自黑暗中走出,大千宇宙有多少,便有多少古神,古神腦後皆有一座洞淵,宛如一座座宇宙的天地主宰!

  一招之間,沖斗真君便被斷了長槍,破了戰鼓,碎了大旗,元神被斬,肉身被毀!

  羽邵真王身軀搖晃,大千數的古神之軀各自如泡影,回歸黑暗之中。

  這些相貌各異的古神,從出現到消失,自始至終都沒有向許應的方向看過一眼。

  許應目送他遠去,直到他消失無蹤,方才徐徐道:「此人實力如此強大,已經將神道修煉到極致,如果真的動手的話,我未必能勝他……不,我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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