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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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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流浪的蛤蟆] 一劍斬破九重天(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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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18:59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四、過了三災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過了三災!

    王崇驚道:「怎麼就過了三災?」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白雲都不在此界了,你如何過不得三災?

    王崇驚道:「玄機那老王八,把我的小雲兒,已經帶出了縹緲天?」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自然!

    王崇頓時就怒了,大罵道:「這老王八現在何處?且讓我去殺了此人。」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那誰知道!

    王崇滿洞轉了七八個圈子,又復問道:「如何去其他天?」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下九天還好,陽真境就能橫渡,就是不太容易活去,死在路上的甚多。九霄天就要你有道君以上的修為了……」

    王崇罵道:「我就不信玄機那老王八,有道君的修為。」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就算是下九天。縹緲天,功德天,光明天,清淨天,琉璃天,歡喜天,玄胎天,閻摩天,七曜天!你知道他去了哪一天?

    王崇一時氣餒,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還是安安心心修煉到化道之境罷。

    王崇正欲說話,忽然冥冥之中,有一股玄奧之覺落下,罩落在他的本身之上。

    先天五氣金丹,收了這無可名狀之物,頓時更純淨了一分,臻至絕無半分瑕疵之境。

    許多妙用,本來頗有滯澀,此時卻活潑起來。

    王崇微微動念,一枚五色霞光纏繞,丟溜溜亂轉的金丹飛出,在這枚金丹之中有五重山海,把這枚金丹撐的元氣盈滿。

    丹珠五氣,層壘分明,光霞流轉,熠熠生輝。

    王崇把身一搖,就化為了一頭丙火靈蛇,又復身軀一盤,化為了一頭冰螭,冰螭寸寸皸裂,一頭玄異妖蟲顯出,妖蟲就地一滾,化為了一頭白牛,最後足踏一朵青蓮,小賊魔重新出現。

    五行神變之術,每一次變化,便有多一種體悟。

    王崇此時神光內瑩,法力返照自身,忽然生出靈悟,連續六七種神通浮現腦海。

    一名曰離光法!

    一名曰玉肌仙體!

    一名曰五行合煉

    一名曰木仙訣

    一名曰……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這是天賦神法,你快選一種!

    王崇問道:「不能盡得之?」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莫要廢話,快選!

    王崇稍稍瀏覽,就選了五行合煉,應揚晉陞金丹不久,就領悟了五行合煉,可以一行真氣,化生四行,亦能五行歸一,顛倒逆轉。

    王崇的山海經,也是五行道法,十分艷羨,但自己卻領悟不來,也只能徒呼奈何。

    此時天賦神法,他當然選了最對自己道行路數的五行合煉。

    選了五行合煉之法,王崇卻發現六七種天賦神法消去了數種,只得兩種浮現,他念頭一動,這兩種天賦神法便自收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倒是好命!按理說只能選一種才對。

    王崇所收的兩種天賦神法,一名木仙訣,一名曰雲霄千幻法!

    木仙訣乃是點化之術,能夠點化花草樹木,只卻不是點化為生靈,是點化為法寶。

    雲霄千幻法乃是騰雲之法,唯一的妙用就是,能夠把雲霄幻化,或雲車,或靈獸,或仙禽,或亭台,或飛筏……種種不一,隨心變化。

    王崇收了自家的金丹,忽然歎息一聲。

    如今峨眉的厲害人物,玄機,玄葉,白雲,玄德,甚至歐陽圖盡數走了,回仙鏡這等仙府奇珍還態度曖昧,對他頗多支持,諾大一個峨眉,等若落入他手裡。

    吞海玄宗季觀鷹,不但鑄就了天外之品的金丹,如今先天五氣金丹還渡過了三災,前途無可限量……

    但就是這樣,王崇的心底,仍有深深的遺憾。

    齊冰雲的離開,非是偶然,不管他以後是什麼樣子,他熟悉的這些人,遲早都會一個個離開,以各種的方法,甚至此事也非道行能夠解決,反而是他道行越高,這些人離開的就越遠。

    就如演慶真君和金母元君,兩人都修煉至道君之境,又都在吞海玄宗,卻並不如何親近,各有不同算計。

    王崇這裡悄無聲息的渡過了金丹三災,邀月夫人卻同水冰月一起,在大羅島上勘探地貌,最後選定了一處叫做流翠谷的地方。

    這裡東海人魚三公主巨玥兒曾住過,山谷的背面,是天然海灣,正面卻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山谷,不但風光秀麗,而且頗為僻靜,距離阿羅山莊也不遠。

    水冰月的千花島,也是修築的花團錦簇,故而給邀月夫人提了好多建議,邀月夫人也覺得跟好友討論,如何修造清修的宮捨,比跟王崇強多了。

    但是兩人商定了如何建造,邀月夫人忽然又想念起小賊魔來。

    邀月暗暗忖道:「這幾天都配合水姐姐,未免有些冷落他,也不知道小季現在如何?」

    邀月夫人立刻就打發了門下大弟子徐月柔,去請王崇,讓他也來看一眼,新選定的地方。

    徐月柔趕回了丹鼎島,剛好王崇也度過了三災回來。

    這位月柔仙子見到王崇,把邀月夫人請他過去的事兒說了,王崇笑道:「邀月姐姐有請!我這就去。」

    他大袖一翻,先天五氣飛出,化為一艘飛舟,對徐月柔說道:「師侄兒就請上來,跟我同去。」

    王崇妙悟的五行合煉,又復有雲霄千幻法,能夠以先天五行真氣,演化諸般景致,用來駕馭飛遁,乃此界第一等的仙家氣象。

    尤其是他精擅虹化之術,五行神變,不拘變化任何飛遁之物,底子都是一般,故而飛遁之速,天下無雙。

    徐月柔剛踏上了這艘飛舟,就聽得破空銳嘯,飛遁之速,竟然平生盡見,似乎比自己師父的玄玄煉遁術還要快些。

    這位月柔仙子不由得暗暗忖道:「我師父當年真個好眼光,怎麼就挑了這麼一位夫婿?如今不但道入金丹,陽真有望,而且功力渾厚,我卻不知哪裡能尋得這般一個良人。」

    王崇以雲霄千幻法,幻化飛舟,一路疾馳,到了大羅島,遠遠的見到無數山海力士正在搬動巨石,建造地基,不由得笑了一聲,說道:「你師父選的地方,倒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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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19:20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五、先天五氣

     邀月遠遠的見得,一艘飛舟凌空虛度,也頗好奇,待得見王崇飄然下來,這才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又多了件寶貝?」

    王崇笑道:「哪裡是多了一件寶貝!我這幾日窮極無聊,渡了金丹三災,多了一門天賦神法,名曰雲霄千幻法。」

    王崇先天五氣一動,頓時背後飛起一道五色光霞,無窮靈禽仙獸,法寶飛劍,仙人玉女,亭台樓閣,在五色光霞之中生生滅滅。

    剛剛下了飛舟的徐月柔,都忍不住驚呆,暗暗叫道:「原來我剛才稱作的飛舟,是師公法術幻化,這法術好生厲害。」

    邀月目瞪口呆,她也不過才晉陞陽真沒得幾年,如何不知道金丹三災?這三災豈是好渡?熬死的老金丹,十成仈jiu都熬死在三災上,甚至很多修士,不是過不去三災,是道力不夠雄渾,無法引發自己的三災。

    三災不來,才是徒呼奈何。

    邀月夫人也是辛苦修行數百年,這才一一引發了三災,又費盡了各種心思,用盡種種手段,煉法煉寶,這才安然度過。

    這如今,自己和水冰月才不過來大羅島選定清修之所,沒得幾日的功夫,這個「弟弟」就過了金丹三災,這是何等妖孽?

    水冰月在旁,從這位陽真女修以下,九寒一門的所有的門人弟子,都被震撼的宛如驚雷的蛤蟆,甚至有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邀月輕輕一拂衣袖,飛出一道氣勁,打了一下洋洋得意的小賊魔,嗔怒道:「莫要吹牛!你現在也是長輩,如何就信口胡說?我前些時候來尋你,你不過才剛剛鑄就金丹,如今才幾日沒見,就渡過三災了?」

    王崇挨了這一擊,反正邀月不會真的打痛,得意洋洋的說道:「區區三災,隨便掐算一番,也就盡得究竟,以我的法力,渡過去直如閒庭信步,值的什麼奇怪?」

    王崇伸手一指,喝道:「何況!這先天五氣豈能作假?」

    先天五氣金丹,名為先天五氣,自然是能修成這一道先天五氣。

    山海經修成的真氣,名列五行元真,不過七階上品,五行靈精卻是八階中品,本質高妙,還超過了山海真氣。

    王崇以山海真氣,煉化了五行靈精,真氣就能一躍突破層次,名為先天五氣與兜率紫氣,三清仙氣並列,同為九階。

    這也是為何山海經修成的先天五氣金丹,位列天外之品。

    王崇也是得了天賦神術,五行合煉,才能把五行靈精徹底煉化,五行歸一,煉出這先天五氣。

    若沒有五行靈精,沒有五行合煉之術,他只怕非得要陽真,甚至修至太乙境,才能把一身位屬五行元真的山海真氣,轉為先天五氣。

    就如王崇所說,先天五氣真做不得假。

    待得邀月夫人,水冰月,以及兩人的門下,識得這個少年,果然一身精純至玄,近乎傳說的先天五氣,都在無任何想法。

    邀月美目漣漣,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冰月卻歎息一聲,說道:「當年我還勸過邀約妹子,你們兩人差之太遠,並不合適。此番見面,卻發現,是我錯了。」

    「我邀月妹子挑的夫婿,有道君之姿!」

    王崇笑了笑,說道:「水道友謬讚了。」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明明是貶低!謬讚個鳥?老子辛辛苦苦,可不是為了培養一個什麼鳥道君的。這種貨色,算得什麼玩意……

    演天珠難得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顯然已經頗為氣急敗壞了。

    王崇微微一笑,指著流翠谷說道:「這裡風光形勝,尤其是島上為谷,島外成灣,至少有六七處地方,能修建宮捨。」

    「邀月姐姐時常念叨水仙子,我覺得水仙不若,也在流翠谷選個地方,也建造一處行宮。可以時常來往,就算一時不得空,給水仙子的門下留一處落腳之地,方便出門也好。」

    水冰月果然有些意動。

    千花島已經是東海最邊緣,更近中土,所以當年也頗擔心中土魔劫,水冰月也曾想過,另外找個地方,留個退步。只是東海上也沒什麼地方,能夠讓九寒一脈落腳,所以這件事一直耽擱下來。

    如今雖然各派合力,用鷙玄魔君補了天,但是中土仍舊有魔氣洩露,魔物縱橫。

    大羅島不但距離東土更近,風光不俗,更有邀月這麼一個奧援,的確合適修築行宮。

    邀月聞言,也挽留道:「我亦跟水姐姐說了幾次,只是水姐姐總不肯答應。你在我大羅島留一處行宮,怎麼不好?」

    水冰月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待客慇勤!好吧,我就選一處地方,也造一個行宮。只是我住慣了島嶼,也不想時常攪擾你們夫妻,你把流翠谷外海三十里的那處島嶼送我罷!」

    邀月微微羞紅了臉,一扯水冰月說道:「且去跟姐姐,瞧一眼那座島嶼。」

    她扭頭又對王崇說道:「你不要跟來。」

    王崇嘻嘻一笑,目送兩女騰空而去,把先天五氣收攏。

    只是他煉就了先天五氣,此法本就要與天地交互,激盪天地元氣潮汐,又是修行的山海經這般素以雄渾著稱的功法,儘管收攏起來,仍舊有五色光華繞身,一舉一動,五色霞光流轉,望之宛如仙人。

    王崇暗暗忖道:「天符書修成的玄天紫氣,就沒得這般難弄,可以輕易收攏起來。」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巧。

    邀月夫人的門下弟子,指揮那些山海力士,在流翠谷最高處,削平了一塊地基,仍舊以邀月夫人在吞海玄宗的住處為模板,只是擴大了幾近五十倍,建造宮捨。

    王崇只呆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撇下了這些人,回去了自己的阿羅山莊。

    作為阿羅教主,王崇已經許久不管阿羅教的事兒了,教中事務,都是十二魔侍做主。

    雖然大羅島上,多了丹鼎門和太明仙城,但是丹鼎門人幾乎不怎麼丹鼎島,太明仙城的人也甚少離開太明仙城,所以阿羅教並無失勢之感,仍舊牢牢控制本島數十萬里,附千餘座島嶼,五十幾個海外島國,權勢依舊滔天。

    王崇回了阿羅山莊,不多時十二魔侍就紛紛趕來,面見這位教主。

    王崇因為時常閉關,又沒有小霹靂白勝那般厲害的戰績,吞海玄宗季觀鷹之名,並不如何響亮,最有名堂的也不過是大衍境第一劍仙。

    這份戰績,就是他以大衍境的修為,橫掃大羅島,把阿羅教納入掌中,贏取得來。

    所以不管是外面如何,阿羅教的諸位長老,是真心懼怕,尤其是這些魔侍,還有那些法王,什麼三宗五旗之類的高層,都被種下了天邪金蓮,更是沒得絲毫雜念,縱然王崇許久不管阿羅教,也絕無一人想過反叛。

    十二魔侍許久不見自家教主,都有些戰戰兢兢,尤其是王崇鑄就金丹,功力大進,當初這位教主才是大衍境,就橫掃大羅島,如今鑄就金丹,更沒得他們反抗的餘地。

    為首的傳燈魔侍,忍不住問道:「教主可是有什麼事兒?」

    王崇笑道:「並無什麼事兒。就只是邀月師姐要在流翠谷,建造一處行宮,我陪同過來。那邊有些無聊,便回來阿羅山莊小住。」

    傳燈魔侍聽得不是為了教中之事,心頭微鬆。

    王崇久久不管教中之事,要說阿羅教沒些什麼雞毛倒灶,就連傳燈魔侍自己都不信。

    王崇如是盯上了教務,他們這些魔侍,多少也要有些麻煩。

    羽天魔侍見傳燈魔侍不肯開口,壯了壯膽子,越眾出來,說道:「教主!您這些年不在,教中一切都還安穩,只是大羅島諸多島國,漸有新派流傳,我等一時拿捏不定,不知該如何處置。」

    王崇甚是驚訝,叫道:「怎會有新派流傳?可是重離教死灰復燃?」

    羽天魔侍忙說道:「絕非是重離教死灰復燃,若是重離教,我們必然將之滅了,不會驚擾教主。是另外一家新興的教派,名喚荒海教!教主自稱荒海釣叟,十分狡猾,我等幾次聯手,都沒能搜尋到此人。」

    王崇驚訝道:「荒海釣叟?可是西境苦海天池島的荒海釣叟?那老兒可是個厚道人啊!」

    羽天魔侍一臉的尷尬,說道:「我等也不知道,是否天池島的荒海釣叟,只是此人功力深厚,我們十二魔侍若不一湧其上,還鬥不過此人。」

    王崇心道:「十二魔侍要一湧其上,那必然是陽真境的大修了。又叫做荒海釣叟,又是陽真境的修為,此界必然沒有第二人。」

    「荒海老兒也是個厚道人,他不在天池島閒散逍遙,來我大羅島傳宗立教作甚?難道的是日子過的太好,需要找些閒散心情的事兒做?」

    王崇當年本想換取木仙桑姥姥的木心,卻被荒海釣叟這個「厚道人」,吞了他的「靈池劍」,最後被小賊魔一窩端了。

    此後,他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畢竟天池島給他一網打盡,除了元真上人和荒海釣叟,也不剩什麼門人了。

    對了,還有滿山的花草修成的女妖精,以及滿山青鸞的後代,各色靈禽,當時他不就手,也就沒能搶走。

    聽得荒海釣叟之名,王崇就懷念起來,那滿山的女妖精,忍不住忖道:「荒海釣叟來了大羅島,也不知道元真上人是否也來了。若是他們兩師徒都過來了,我去天池島走一遭,豈不是也好?」

    若是幾十年前,王崇還真畏懼元真上人幾分,如今他還真不太懼怕這位太乙境的大聖了。

    至不濟,就把自己的「乖兒子」小兩扔出去,讓他磨一磨元真上人,說不定還能磨一個孫子出來。

    王崇沉吟良久,忽然想到一件事兒,忖道:「阿羅教都能知道荒海釣叟來了,怎麼丹鼎門沒有人提起?只怕天池島的那些人,還是有了二心,瞞過了奚南,奚元,奚洛,蕭觀音和蕭和尚,極烈,巨玥兒他們。」

    王崇想了一想,又復啞然失笑,自忖道:「是我把他們都帶去了峨眉,這段時日,消息不夠靈通,也是理所當然。」

    王崇思忖良久,又覺得奇怪,心道:「我雖然新近修了不少神通,但也不過是金丹境,為何元真上人不來尋仇,卻叫荒海釣叟來傳什麼教?」

    王崇思忖良久,也不大弄得明白,好在他也並無想要弄明白,只是吩咐十二魔侍一切小心,多多稟報消息,就讓十二魔侍退去了。

    王崇一個人獨處靜室,忽然問道:「我鑄就金丹,渡過了三災,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還用想甚?自然是晉陞陽真了。

    王崇苦笑道:「我雖然渡過了三災,但沒得幾百年,怕是沒法成就陽真罷。」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本來讓你壓住修為,但你不聽,只怕沒得兩百多年後的那份機緣了。

    王崇頓時無話可說,他發現這破珠子的思路,就跟他不在一條線上。

    他是鑄就金丹,渡過三災,距離陽真之境又復遙遠,感覺到有些懶散,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好。

    小賊魔雖然大敵無數,但講真話,這些大敵也都奈何他不得。

    王崇不是那種驕狂大意之人,平日裡也防範森嚴,他的所有法寶,都丟在十仙圖裡,珍貴的寶材,靈藥都在凌虛葫蘆裡,丹鼎門除了一些不成器的徒弟,什麼也沒有,就算被人一鍋端了,也只能洩憤殺人,得不到什麼。

    至於阿羅教,太明仙城,更是傷不到小賊魔的根本。

    他若不主動尋事兒,也的確頗有些空虛寂寞。

    演天珠卻還在念念不忘,什麼三百年後的機緣,腦子裡……錯了,是珠子裡除了修行,再無旁的念頭。

    這會還讓王崇,奔著陽真,趕緊修行。

    王崇自然也是要證就陽真,只是數百年悠揚歲月,難道就只有修行?豈不是十分寂寞?

    王崇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心頭微微一動,想著要不要去找齊冰雲,但不等演天珠出來,他就微微歎息了一口氣。

    且不說,他並不知道,玄機帶了白雲,玄一,齊冰雲,秦登仙,莫銀鈴去了什麼天,就算他知道,也沒本事去,就算他有本事去……

    又以什麼借口,把齊冰雲搶回來?

    白勝和齊冰雲又沒什麼關係,如何能從人家師父玄一手裡搶徒弟?季觀鷹和齊冰雲……就算有鴛盟私定,又沒經過人家師父同意。

    何況,若是他把齊冰雲搶回來,又如何跟邀月交代?難道跟邀月說,這是你閉關的時候,我私下底勾搭的女子?

    邀月還不得一劍劈了他?

    王崇很多時候,做事都率性而為,他是魔門出身,也沒什麼禮義廉恥,只覺得這件事做的開心,就去做了。

    但如今他漸漸成了正道弟子,不管是吞海玄宗,還是峨眉派,都有無數規矩,一條條的枷鎖,捲纏上身來,好多事情,都不得自由。

    王崇伸手一拍,天魔滅仙劍便從虛空之中飛出,落在身前。

    他真的很想拔劍出鞘,以身入魔,但終究不願。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這人間,你重來一回,有何想法?

    王崇也沒想到,演天珠忽然問出來這麼一個問題,至於重來二字,他早就有準備,儘管之前只是猜測,此時卻被演天珠挑明了。

    小賊魔沉吟良久,忽然苦笑道:「這件事兒,等我思考幾年,再答你吧!」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這人間……

    這破珠子居然說了半截,沒有繼續下去。

    王崇伸手輕撫天魔滅仙劍,心頭越來越有渴望,但卻知道,自己踏出那一步,只怕就是萬劫不復。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還有四個妖身,真要忍不住,就都糟蹋了罷。反正也不值得什麼了。

    王崇當年所用的妖身,死的死,壞的壞,送徒弟的送徒弟,也不剩什麼了。

    以他如今的修為,也還真用不著妖身。

    當年他不過才是個小輩,修為低微,使用妖身,一躍而成金丹,倒也能持之縱橫。但隨著他吞海玄宗的道法日益進境,尤其是突破了大衍境以後,幾乎所有的妖身都不敵他本身的道法厲害,所有除了改換身份,也就不得用了。

    尤其是邀月特別不喜歡妖身,王崇也就漸漸疏於此物,甚至許久都沒有增添,就算他手裡有制住一些陽真境的大魔,也從沒有再煉新的妖身了。

    如今他手裡,也就只有孤鴻子,黑斯禮,以及當年逍遙府的兩位掌旗使,徐盛和盧照霖的妖身,一共四具而已。

    其中盧照霖的妖身,還被他用來修煉大蚩戰魔經,只是當初還想著,煉就一種厲害的手段,後來直接就荒棄了。

    王崇暗暗忖道:「這幾具妖身,也送不得人,如是真忍不住了,用來入魔,快活一時,倒也還好。」

    王崇想了一回,終於握上了天魔滅仙劍的劍柄,也換上了盧照霖的妖身。

    天魔滅仙劍的無匹魔氣,灌注回了這具妖身,王崇還來不及做些什麼,這具妖身就徹底轉化,成了天魔真身,並且在下一個瞬息,被強橫至無可匹敵,無法控制的魔氣,徹底魔染。

    盧照霖的妖身,沒有任何抵抗,就被天魔滅仙劍,吞盡了一身道行法力,包括大蚩戰魔經的全部法力,以及煉入妖身大蚩六魔寶。

    盧照霖的妖身魔染,徹底被天魔滅仙劍吞噬,王崇的真身又復出現。

    這一次他卻再沒有去握住,這口天魔滅仙劍。

    他愣愣的望著這口魔劍,心底已經知道,為何妖身駕馭不住。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還有三具妖身,可以再玩三次。

    王崇歎了氣,說道:「除了我的原身,就算第二元神都駕馭不得這口天魔滅仙劍。」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這口劍蘊藏了天魔真身,盧照霖的妖身承受不住,自然要壞。

    王崇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故意。」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徐盛妖身也承受不住,但孤鴻子修煉的是補天劫手,孤鴻子亦有極樂魔光,未必承受不住。

    王崇沒好氣的答道:「不玩了。」

    演天珠也不理他,就那麼沉默了下去。

    王崇大袖一拂,把天魔滅仙劍送入了虛空。

    他想了一會兒,忽然忖道:「荒海釣叟怕也是知道,就算他攻打丹鼎島,也奪不會天池島的秘寶,這才隱忍不動。」

    「我反正也是閒著,且去陪他玩一玩。」

    「只不過,我若是以季觀鷹的面目出現,只怕他立刻就警覺了,妖身什麼的,也用的煩躁了,不如換一個……身份。」

    王崇立刻就想到毒龍寺弟子,他修習天符書,鑄就了兜率金丹,當真是再精純不過的毒龍寺功法。

    只是……

    王崇歎了口氣,總覺得這般濫用毒龍寺的道法,對不起令蘇爾。

    他忽然想到了手中的重離子道統,暗暗忖道:「不若就冒充重離子的再世傳人。」

    王崇手裡有重離子的道統,《易天髓》《道玄篇》《二十四卷天妖真形圖》,還有虎翼雙鉤和天仙點將旗,更有兩個小畜,毒菩提和南雄和尚,都是正宗的重離子傳人。

    雖然都御道人必然知道這些東西都在他手裡,但荒海釣叟一個厚道人,必然不會結交魔門,如何能知道這些秘辛?

    「尤其是重離教和我丹鼎門有大仇,我找上去荒海釣叟,這老兒怕也不會生疑。」

    王崇如今五識魔卷修煉到了第五重,天地之竅藏入先天五氣金丹並不為難,轉換功力倒也輕而易舉。

    他煉化過冰螭,故而對重離子三脈道法的滴天髓,倒也有些涉獵。

    此時藏起來先天五氣金丹,抽取天地之竅內的元氣,轉為重離子一脈的道法,不過頃刻,就一路突破,須臾而過煉氣,胎元,天罡……

    天罡境的三十六道罡脈,也不過頃刻,就悉數煉開……

    便在他要一鼓作氣,衝擊大衍境的時候,忽然有人在靜室之外稟報:「教主!邀月仙子來了。」

    王崇急忙把這一身滴天髓的功力散去,把先天五氣金丹從天地之竅轉出來,恢復了一身山海經的功力。

    他剛剛出了靜室,就見得邀月和水冰月,言笑晏晏,攜手走來。

    邀月說道:「水姐姐選的島嶼不夠廣大,我欲幫助水姐姐鑄島!你修成了先天五氣,正好幫忙。」

    王崇笑道:「幫忙就幫忙,也不差什麼。」

    邀月微微一笑,說道:「鑄島還是小事,那座島嶼荒涼,我還要討幾塊靈田。」

    王崇的凌虛葫蘆內,倒是有不少靈田,倒也真不差送出去幾塊,當下笑道:「邀月姐姐說什麼,就是甚麼!鑄島也罷,靈田也罷,都是小事兒。」

    邀月這才歡喜,說道:「日後水姐姐常來,我也有個人解悶。」

    王崇也知道,邀月其實好友不多,也就是跟水冰月相熟,若不然也不會跟自己開口。

    邀月和水冰月一起過來,王崇當然不會怠慢,吩咐了教中弟子安排酒宴招待兩女。

    酒席上,王崇見兩女偶爾談起陽真之難,都有些懼色,這才正經的問道:「邀月姐姐,你和水道友,似乎對渡過陽真第一難,沒甚把握。可有什麼我能幫忙?」

    邀月歎了口氣,說道:「你過金丹三災如此容易,姐姐倒是有些羞愧了。我和水道友推算了數年,也只得了一個結果,就是我們聯手渡過陽真第一難,會比單獨容易些。」

    王崇亦催動了先天玄指演命術,替邀月推算了一陣,微微訝然,說道:「邀月姐姐,你這是天劫啊!最容易過的劫數。」

    邀月的俏臉都綠了,罵道:「什麼好過?你這可是在嘲諷姐姐?」

    王崇知道說錯了話,訕笑道:「姐姐莫要生氣,是我不會說話。既然是天劫,必然可以用法力硬抗。我替姐姐和水道友借兩件寶物,必然能夠更容易渡劫。」

    邀月依舊愁眉不展,說道:「我也有兩件寶物,你送我的混元兜和五氣煉形圈,抵擋天劫頗有妙用。只是這兩件寶物,極耗真氣,我現在還差能夠補益真氣的靈丹。」

    「倒是水冰月姐姐,是真缺渡劫的寶物。只是尋常寶物也沒用,厲害的寶貝,誰肯借出?」

    王崇想了一想,說道:「補益真氣的靈丹,我倒是沒有,不過我的靈池劍,就能補益真氣,邀月姐姐可以借來用。至於水道友,我有一面天仙點將旗,威力頗不俗,你用來渡劫,十成仈jiu,可以無恙。」

    王崇有靈池劍,邀月也知道,但是邀月是真不知道,靈池劍有什麼妙用,畢竟她也不修煉劍訣,這套飛劍又是王崇得用之物,須臾都要用,她都沒有經過手。

    此時聽得王崇說,這套飛劍就有補益元氣之妙,不由得大是歡喜。

    水冰月也是陽真境修士,如何不知道重離子的天仙點將旗?她忍不住訝然問道:「這件寶物,怎麼落在季道友手裡?」

    王崇也不想說,當年的事兒,一笑說道:「此事邀月姐姐知道,讓她跟你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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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19:37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六、一口名曰混元,一口名曰五氣

    仙家建造房舍,從來都用不得幾日。

    邀月和水冰月所選的兩處地方,只十餘日,就聳立起來兩座美輪美奐的仙捨。

    邀月和水冰月稍稍整飭了一番,就各自住了進去,只是兩人大多都在邀月這邊,時常一同談論道法,頗有形影不離之意。

    王崇本來想回去阿羅山莊,或者丹鼎島,但邀月卻強行把他留了下來。

    王崇也知道,邀月是怕她渡天劫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

    邀月倒不是希望王崇幫忙,渡劫的時候,一般外人也幫不上忙。卻是擔心,自己若是過不去劫數,還能來得及多看愛郎幾眼。

    王崇這種視天劫若無物的囂狂人物,開始還有些暗笑,邀月姐姐實在太過杞人憂天,但很快他也就被邀月的情緒感染,再不提離開的事兒,也在邀月的流翠宮住下。

    這座因流翠谷,而被邀月名為流翠宮的仙捨,雖然比邀月在吞海玄宗所居大了五十幾倍,但卻也並不算巍峨,只能算頗精緻。

    王崇雖然在峨眉那邊,義正言辭,拒絕了蕭觀音,但暗地裡早就把小兩送來了大羅島。

    這一日,他正在觀賞邀月和水冰月操演陣法,這陣法卻是吞海玄宗專為了渡劫所設,並無定法,視渡劫之人的道行法力,所用的法寶威力高下,多寡,可以隨意增減。

    邀月夫人把王崇所贈的三盞天燈飛出,更把混元兜和五氣煉形圈放入大陣,王崇的五口靈池劍,她緊緊守在身邊。

    水冰月也把從徒兒手裡借來的九寒鉤和九寒砂,以及自己的護身飛劍放出,只留了天仙點將旗在身邊,以備不測。

    兩人反覆操演陣法,五色祥雲瑞靄,在陣法之中翻翻滾滾,轉動不休。

    王崇身外先天五氣流轉,五色光華繞身,霞光灩灩,任誰瞧了一眼,都會覺得他與眾不同。

    小賊魔腦子裡想的卻是:「邀月姐姐她們搞的陣法,我須得幾擊方能打破?」

    他稍稍推演了一番,自忖最多十擊就能破陣,順手取了兩女的……

    好吧!

    王崇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王崇借出了靈池劍,手頭沒有飛劍,頗有些不習慣,元陽劍和無形劍分屬峨眉,只能小霹靂白勝使用,他就在自己手頭的飛劍之中選了選。

    最後圈定了虎翼雙鉤和天池七寶之中的兩口飛劍。

    虎翼雙鉤雖然乃是上上品,但王崇也不大習慣飛鉤,就把天池派的兩口飛劍取了出來。

    這兩口飛劍青紋紫授,形制奇古,連鞘帶柄長一丈有餘,乃是一對的寶物。

    一口名曰混元,一口名曰五氣!

    一口能把所有真氣,轉為混元仙氣,一口能如五氣煉形圈一般,把混元仙氣化為若有實質之物,比如靈獸仙禽,比如飛劍法寶,甚至人物模樣。

    兩口仙劍合璧,就如混元兜和五氣煉形圈一般,只是細微之處有些區別。

    也由此可見,天池派的底蘊,也就只此而已,就連鎮派七寶都有重複。

    王崇修成先天五氣,他自己就能以先天五氣幻化種種,還真不需要這對仙劍的混元仙氣和五氣煉形之術,好在這兩口飛劍除了轉化混元仙氣和五氣煉形之外,還有增幅法力之妙用。

    所以最後小賊魔選了這兩口飛劍,用來代替靈池劍。

    邀月和水冰月演練陣法,預備渡劫,王崇就半雲半霧的飄蕩天空,祭煉混元和五氣兩口飛劍,陪著自己的邀月姐姐。

    邀月和水冰月把陣法操練了數十次,雖然還不夠盡善盡美,卻已經做到了極致。

    兩女也都是苦修多年得道的女仙,知道不能太過消耗精神,故而也就罷了手,端坐在陣法中央的蓮花上,默默運轉真氣,恢復功力。

    水冰月打坐了幾個時辰,也就把功力恢復的差不多,她眺望了一眼天上,忍不住問道:「邀月妹子,你的季弟弟若是渡陽真六難,該是什麼樣子?」

    邀月此時也恢復了功力,望了一眼王崇,忽然笑道:「我哪裡能知道!也許只和他渡過金丹三災差不多,出門轉一圈,也就渡劫過難了。」

    水冰月笑了一笑,忽然問道:「記得你說過,他答應過你,不去證道太乙,你現在還覺得,由此可能嗎?」

    邀月沉吟半晌,苦笑道:「這你可就問倒妹子了。他雖然對我甚是恭敬,但卻並不怎聽話,你看他現在乖乖的,背了我,不知多麼囂張,也不知道都浪蕩去了哪裡。」

    水冰月噗嗤一笑,說道:「你自己選的夫婿,如何又抱怨起來。」

    邀月亦笑道:「也不能說是我選,此也算是上天替我選了夫婿。」

    水冰月一時好奇,想要再多問幾句,邀月卻再也不肯說了。

    世上再無一人,如邀月夫人這般瞭解小賊魔的底細,更知道演慶真君親自出手,斬斷了這個弟弟的因果,自己絕不肯洩露半點端倪。

    就算水冰月跟自己情同姐妹,可姐妹也未如夫婿親近。

    水冰月其實也頗好奇,王崇的來歷,這位演慶真君的小徒弟,拜師吞海玄宗之後,就被兩位道君指定了婚約,邀月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

    水冰月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當真是極烈的性子,絕不會屈服。

    只是她雖然好奇,邀月不肯說,知道是必有難言之隱,她也就不問了。

    兩女閒談的時候,王崇袖中暗暗推算了一回,忽然向東南方向眺望了一眼,心頭忍不住有些殺意。

    東南方數百里之外,有個一身敝舊道袍的瘋癲道士,正在遠遠眺望這邊。

    他歎了口氣,說道:「邀月道友,水冰月道友,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但奈何我徒兒落在元真老兒手裡,他讓我壞你們道行,老道也只能從命。」

    「你們也莫要埋怨老道,只怨恨自己命不好罷!」

    這位瘋癲的道人,正是道極宗的洞明。

    當初王崇大鬧天池島,雖然知道他徒弟周安世落在元真上人手裡,但卻根本沒得空,去順手救人。

    何況洞明這人還要搶他的寶貝,王崇就算有能耐,也懶得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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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19:48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七、小兩斗狂癲

    洞明道人雙手捏了法訣,雙手虛虛一合,天地間就似乎都得了號令,生出一種奇異變化。

    此乃道極宗的護山大陣,大千幻世境,金丹境以下,能打落一層境界,陽真境以上,亦能削弱數百年功力,主持此陣之人,卻能功力倍增,尤其是陣法中虛實變幻,奧妙無窮,是天下間最擅長一人挑數名功力悉敵的大敵的陣法。

    當初他一個人單挑,王崇,白蓮花童子和邀月夫人,說打就打,說走就走,就連王崇也沒能留下此人,當真道法高妙。

    王崇當然瞧不到數百里那麼遠,但是他的先天玄指演命術,卻能推算出來,洞明道人的行止。

    小賊魔暗暗忖道:「我居然沒能算出來,邀月姐姐此番還有人劫,難道是我推算不精?還是因為有我在,就把人劫給抵消了?」

    王崇不願意離開邀月,故而沒有去跟洞明鬥法,只是把小兩一扔,任由這件寶貝,化為一道金霞,飛出了數百里之外。

    小兩得了「小霹靂」主人的叮囑,要聽從這位好友「季觀鷹」的話,小東西有心諂媚,故而見到了洞明道人,就狂噴金霞。

    它跟了王崇多年,最近幾年學了些文字,也開了竅,一時間知道自己噴不明白,就以金霞勾畫了洞明道人的大頭,然後一道金霞穿過,就把這個大頭給切了下來。

    然後金霞狂噴,幻化出一根囂張無比的中指。

    小兩以為自己表達的清晰伶俐,洞明道人卻全然懵逼了,他也不曉得這道金霞什麼來歷,先是化出自己的腦袋,然後一道金霞穿了,做出恫嚇的姿態。

    然後又拚命侮辱……

    顯然是來者不善,想要挑釁自己。

    他暗暗忖道:「這是什麼玩意?居然也敢如此囂張?莫非是不知道我癲狂道人之名?」

    洞明道人沒見過如此靈性的法寶,還以為是什麼特別類型的妖怪,修道人怕什麼妖怪?

    這位道極宗的天才人物,冷哼道:「且入我陣來。」

    小兩噴了一通金霞,還以為自己說的清楚明白,對方這個長大道人,就此退去了,自己也好回去給主人表功。

    哪裡料得對方居然還要動手?

    小兩一時間惱怒,這小東西看著萌萌噠,其實也不是個良善,一道金霞撞入了洞明道人的大千幻世境。

    洞明道人催動陣法,正要打落小兩的道行,卻忽然見得兩根金霞所化的巨柱,猛然延伸了開來,生生震破了大千幻世境。

    小兩也是道魔兩家,釋家旁門最頂尖的十八座大陣之一,排名還遠在大千幻世境之上,哪裡懼怕什麼洞明道人?

    只是略施展手段,就撐爆了洞明道人的陣法,把這位道極宗的上一代天才人物,反震的口鼻噴血,一口真氣散了,功力倒挫了三成有餘。

    洞明道人這才知道,這個會噴金霞的小東西,不是個良善,急忙駕馭遁光就要走。

    小兩把自己噴的最慣熟的一句話,噴了出來一行字:「叫爸爸!特麼你快叫爸爸……」

    這小東西,就只有這句話,噴的完整無缺,毫不磕絆。

    洞明道人遁光被一道金霞捲住,這一行金霞匯聚的大字,就直接拍在了他腦門上。

    洞明道人好生屈辱,欲待倔強,小兩哪裡是個好東西?立刻就演化兩根金霞巨柱,把洞明道人磨了起來,金霞巨柱稍稍轉動,洞明道人辛辛苦苦修煉的功力,就被磨滅了一絲。

    洞明道人的確天才,但終究還是個陽真,想當年血如來都被小兩磨出了道化之力,何況他了?

    小兩演化的兩根金霞巨柱,只磨了三四下,洞明道人就心疼自己數百年的苦功,用袖子遮住了臉面,小聲聲的叫道:「爸爸!爸爸!」

    小兩噴了幾股金霞,最後匯成了一句話,這句話雖然詞句殘缺,但意思卻頗通順,卻是這小東西在王崇門下,新學會的一句。

    「好ヾ*▽『*處……好ヾ*▽『*處……」

    這小東西跟了王崇,新學這句話,也不知下了多少苦功,這才能讓洞明道人一眼就懂了。

    他略略不捨,小兩就又復把兩根金霞巨柱磨了起來,兩轉就磨去了他五六年的功力。

    洞明道人一咬牙,喝道:「這寶貝給你。」

    小兩收了一個亮森森的圈子,又復繼續磨了起來,邊磨邊噴。

    這一次它就不善言辭起來,噴了好久,磨去了洞明道人快一百年的功力,這才噴出了兩個字:「不夠!」

    可憐洞明道人誤以為是自己叫「爸爸」,姿態不夠親切,多叫了數聲,見得不夠兩字,頓時羞的滿面通紅,把另外一件隨身的寶貝扔了出去。

    小兩這才放過了此人,收了兩件法寶。

    洞明道人急縱遁光而去,心頭又悲又苦,罵道:「周安世這個破徒弟,老子不要了。為了你,老道丟了好大的人,還沒了僅有的兩件護身至寶,我還要你這個破徒弟何用?」

    王崇眼瞧小兩一溜金霞,飛了回來,還噴出了兩件法寶,意似諂媚,不由得好笑。

    他伸手拿過來兩件法寶,看了一眼,不由得噴道:「原來是個窮鬼,怪不得當年要搶我的法寶。」

    這兩件寶物,一件跟峨眉的大乾圈,天池七寶的飛仙叉類似,都是材質和祭煉的手法,都是按照飛劍來弄,但最後卻弄出來一件只能砸人的法寶來。

    這種法寶也算是常見,因為比飛劍更好祭煉,材質需求也低,比如小霹靂白勝寄托元神的太元珠,以及隨身的雷霆霹靂珠,都是這般祭煉的手法。

    甚至王崇早年儲物的法寶太浩環,也是類似的法寶。

    另外一件卻是個護身的法寶,名叫兩間元氣符,能化為一座廬舍,風雨不透,萬法能當。

    只是這兩件法寶,顯然出自洞明道人自己之手,祭煉的不過二三轉,放在小賊魔的眼裡,就屬於可以賜給親生徒弟的東西了……

    王崇收了兩件寶貝,安撫了小兩幾句,這小東西搖晃了幡身,層層金霞蕩漾,噴來噴去,就噴出來兩個字娘親!

    把個小賊魔氣的當場就差點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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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20:04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八、我以老師的名聲發誓

    王崇真沒法跟小兩生氣,只能罵道:「亂叫什麼?」

    小兩噴了一通金霞,居然很乖的換了一個詞:「乾爹!」

    王崇還待再罵,但想著這小東西,也就這般腦子,罵來作甚?小兩見王崇不罵了,噴了一會兒金霞,居然很難得的湊了一個完整的句子:「乾爹,小兩會乖。」

    王崇當真就有一股邪火,想把洞明抓過來宰了,不然這股氣不好消解。

    王崇轉念又一想,忖道:「小兩這蠢貨,能把乾爹二字叫的如此順口,必然是當年也叫過人,就是不知道是叫楊道人,還是韓祖師。」

    本來王崇不會有此疑問,但是他說甚也不相信,楊道人會允許小兩叫陰定休爸爸,叫自己乾爹,叫韓無垢娘親……

    故而按照常理推算,十之八九是叫韓無垢乾爹,叫楊道人娘親……

    王崇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洞明道人卻已經逃出去千里,忽然有一道混元仙氣阻路,不得過去,只能按落遁光,叫道:「荒海老兒!你待如何?」

    荒海釣叟眼瞧洞明道人如此狼狽,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也是陽真大修,但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跟這位道極宗上一代的天才人物相提並論。

    若是洞明道人發狠,一個人就能打他五個。

    荒海釣叟急忙問道:「道友為何如此狼狽?」

    洞明道人哼了一會兒,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叫了爸爸,才如此狼狽,若是不叫,這會怕是已經變成什麼小畜了。

    他心底暗暗忖道:「元真上人囚禁了我徒弟,要給木仙桑姥姥做換身,又逼我去壞邀月夫人和水冰月的道行,我也坑他們師徒一回。」

    想至此處,洞明道人罵道:「那邀月夫人祭煉了天池七寶,故而我不能抵擋。」

    荒海釣叟驚道:「果然是真?」

    洞明道人叫道:「怎麼不真?如是尋常陽真,如何是我的大千幻世境的對手?」

    荒海釣叟頓時就信了七八成,暗暗忖道:「原來我師門的七寶如此厲害!可惜當初師父就是不肯傳授,空白放在寶庫裡頭,卻被白勝小賊一窩端了。」

    元真上人也非是蠢人,也曾四處打探消息,甚至還去了九焰島,確定了那一日的王崇,絕非是純陽大聖門下的火勿海。

    小霹靂和吞海玄宗季觀鷹的交情,天下無人不知,邀月夫人又是個有名的女修,容貌素來為各派周知,所以元真上人打探了數年,終於確定自己的老巢,是被小霹靂白勝和吞海玄宗季觀鷹裡應外合的端走了。

    饒是如此,元真上人也不敢十分得罪吞海玄宗,更不大敢去峨眉南宗,只是派出大弟子來大羅島,暗暗打聽消息。

    後來王崇修為日高,也不在乎被人知道一些事情,天池島的門人都被放出了來,荒海釣叟還跟這些師弟們悄悄的搭上了線頭。

    只是屠龍子,雁南生,徐震等人,並不想回去天池島,畢竟此時一身道法,已經盡數轉為了丹鼎法,再回去也不能重修,還不如在王崇門下。

    王崇對待他們,可比元真上人寬厚多了,隨手就賜下了太白劍,還任由他們學習丹鼎門的秘法,門中又十分相親相愛,規矩也自由自在。

    荒海釣叟在幾個師弟處,也沒打聽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就知道了一點,就是丹鼎島和大羅島都沒什麼寶庫,比較珍貴的寶物都藏在王崇隨身的凌虛葫蘆裡頭。

    其實他並不知道,王崇把最要緊的寶物,都收入到了十仙圖裡,凌虛葫蘆裡都是尋常寶材。

    儘管如此,荒海釣叟也知道,須得抓住小賊魔,才能奪回天池七寶。

    荒海釣叟暗暗忖道:「原來天池七寶,果然在邀月和季觀鷹手裡。小霹靂白勝許是一心煉劍,對這些法寶都不在意,所以給了好友夫妻。」

    峨眉南宗一劍橫行的名頭,實在太過響亮。

    不光是玄葉,還是歐陽圖都是一口飛劍傍身,再無其他寶物,就足以舉世無敵。

    小霹靂白勝雖然有刮地三尺的名頭,但自己卻極少用什麼法寶,鬥法都是用的隨身的三口丙靈劍,故而荒海釣叟也沒懷疑什麼,心頭反而竊喜,找到了主頭。

    荒海釣叟一把抓住了洞明道人,說道:「道友!你幫我奪回天池七寶,我就做主,把你徒弟放回來。」

    洞明道人心道:「這破徒弟我不要了,你愛給不給。」但臉上卻皺眉道:「你們天池島說話甚不准,我不信。」

    荒海釣叟說道:「我以老師的名聲發誓,若是不歸還令徒,就讓我老師和木仙桑姥姥……」

    這一個毒誓發出來,就連洞明道人都懷疑,荒海釣叟是不是親徒弟,莫不是個野生的!

    他吃了小兩的虧,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小兩是什麼東西,但卻真不敢再去了。洞明道人不敢再去,卻不耽誤他忽悠荒海釣叟過去。

    這位道極宗的上代天才,腦子也是靈活之極,當下就哄得荒海釣叟相信了自己,兩人商議了良久,決定再去探一探大羅島。

    荒海釣叟得了無數假消息,自以為智珠在握,和洞明道人一起施展水遁之術,不過半個時辰,又復潛回了流翠谷附近。

    荒海釣叟好歹也是見過本門的七寶,見得邀月夫人佈置的陣法,有混元兜和五氣煉形圈的氣息,頓時更把洞明道人的話信了六七成。

    這位元真上人首徒,捏了水遁的法術,悄悄靠近了流翠谷,卻見流翠谷上的一座仙捨,忽然有雷雲籠罩。

    邀月夫人和水冰月,這會都見得劫運,知道自己的陽真第一難到了,各自準備渡劫,把法力都了出來,一道道流彩,一道道寒氣橫空。

    王崇早就覺察到了,荒海釣叟和洞明道人過來,卻是他借了數百頭海族的小妖,化為魚群,四散開來,給自己通報消息。

    小賊魔暗暗忖道:「荒海釣叟雖然是個厚道人,但是他家裡也沒餘糧了,我出手驚走此人便是,倒也沒必要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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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20:17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七九、心情激盪,手就欠了

    王崇把手中的混元和五氣,兩口飛劍一拋,沉如了海中,化為兩道蛟龍一般的劍光,分撲荒海釣叟和洞明道人。

    洞明道人那就是驚弓之鳥,見到王崇扔下飛劍,他就捏了法訣,把身一搖,瞬息就沒了影子。

    就算王崇,也要暗讚一聲,好遁術。

    荒海釣叟反應稍慢,又沒有這等遁術,只能催動了混元仙氣化為大手往上一迎。若是換他老師元真上人來歷,說不定還能抵擋一二,他哪裡抵擋得住小賊魔?

    混元五氣兩道劍光,因為失去了洞明道人,都本著荒海釣叟過來,只是一絞,就把這位元真上人的大弟子護身混元仙氣破去,劍光貼在肌膚上,寒氣森森,把荒海釣叟嚇的差點就噴出一道鹹鹹的,略帶黃色的濁水。

    他雖然修道幾近千年,身為真人,但卻真沒遇到幾次生死危機。

    被王崇以兩口飛劍,絞在身邊,隨時一合,就能把自己絞殺成肉醬,心底狀態,除了害怕還有些懵逼。

    王崇輕輕一笑,問道:「荒海道友,怎麼來我大羅島了?」

    荒海釣叟這會兒,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可是陽真啊!

    怎麼就一個照面,就被對方一個金丹制住了?他最近跟丹鼎門溝通消息,還真知道王崇才鑄就金丹。

    想到此處,荒海釣叟不由得心底火熱起來,暗忖道:「此必然是我師門的法寶厲害!若是這對飛劍,落入我的手裡,只怕洞明也要輸我一籌。」

    荒海釣叟腦子裡開了點差,回答的就不甚過大腦,說道:「我此番來是為了應會天池七寶。你這對飛劍是我我們天池島的,從速還來。」

    王崇笑道:「胡說八道!我這對飛劍是老師演慶真君賜下,你莫要見我們吞海玄宗的寶貝好,就當面說是自己家的,忒不要面皮。」

    荒海釣叟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有人如此義正言辭的反駁自己。

    他叫道:「誰不知道,你是跟小霹靂白勝,搶了我們天池島的寶庫!你還想抵賴?」

    王崇笑呵呵的答道:「天池島我都沒去過,莫要混賴。何況,你說是天池島的寶貝,你可有什麼證據?空口白話,我也會說。這兩口飛劍,我已經用了一百多年,也不見有人來跟我說,怎麼今日遇到你,就跟我說是自家的?」

    荒海釣叟忽然就聰明了,叫道:「你還說自己沒去過天池島!怎麼就認得我了?見面就叫出來,我的道號?」

    王崇想了一想,說道:「你說也甚是!」

    荒海釣叟剛剛有些得意,正要指出王崇話裡的其他破綻,混元和五氣兩口飛劍一合,頓時把這位天池島的頂門大弟子給斬了。

    王崇訕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心情激盪,手就欠了一些。」

    荒海釣叟仗著陽真境的修為,還要把身軀彌合,就見的王崇拋下了一個葫蘆,把他給裝了進去。

    荒海釣叟還未反應過來,就有一座如山金光落下,把他牢牢鎮壓。

    他眼瞧著幾個師弟湧了上來,七手八腳按住了自己,又復聽得有人說道:「師兄功力太高,我們無法廢掉,怎麼辦?」

    就在此時,小兩就被丟了進來,這小東西立刻就化為兩根金霞巨柱,磨起來之前,先噴了一通金霞:「叫爸爸!特麼你快叫爸爸……」

    荒海釣叟只覺得羞憤難當,如何肯叫這般屈辱?

    他這邊硬挺,小兩這小東西,可真是毫不客氣,兩根金霞巨柱滾滾的磨將起來,不過一時,就把荒海釣叟的功力磨去了三四十年。

    荒海釣叟實在受不住,但左右瞧了,卻見都是自己的師弟,實在喊不出口。

    小兩把金霞都噴在荒海釣叟的臉上,但磨起來卻絲毫也不停歇。

    荒海釣叟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叫了起來:「師弟們!你們幫幫為兄。」

    屠龍子叫道:「師兄,你再忍忍,我們這就能幫你了。」

    荒海釣叟忙去問雁南生,叫道:「三師弟,幫幫為兄。」

    燕南生叫道:「大師兄!再忍忍!」

    荒海釣叟一把老淚,縱橫交涕,叫道:「再有須臾,為兄的陽真境就不包。」

    便在此時,小兩噴出的金霞,所化的兩根巨柱,加緊磨了幾轉,頓時把荒海釣叟的功力磨散,從陽真丟落到了金丹境。

    荒海釣叟實在顧不得面皮,他幾近千年的苦修,煞非容易,把手遮掩的面孔,哭啼啼的叫了幾聲爸爸!

    小兩噴了一通金霞,也未有形成文字。

    倒是雁南生聰明,叫道:「大師兄,這會兒叫爸爸,已經遲了!你跟小兩師兄叫爸爸,乃是徒孫輩,再忍一忍,被小兩師兄磨盡了功力,跟我們一樣重修丹鼎法,便是我們的師弟了,輩分可就漲了也。」

    他扭頭對小兩叫道:「小兩師兄,加力些。」

    他們這幾個人,也曾去過峨眉本山的五靈仙府,也都人的小兩,知道這小東西雖然蠢而不萌,但本事煞是厲害。

    天池島出身的幾個人門人,都暗暗忖道:「我們都重修了丹鼎法,憑這麼你荒海釣叟就不能修?修天罡法好生遮攔麼?」

    他們都巴不得趕緊廢掉荒海釣叟的功力,好讓這位大師兄,跟他們一樣。

    小兩磨了幾轉,屠龍子,雁南生,徐震等人就撲了上來,各自催動功力,幫助荒海釣叟廢功。

    這會兒荒海釣叟已經被小兩磨散了功力,掉落至金丹境,再也抵擋不住這些如狼似虎的師弟們。

    不過半個多時辰,他一身苦修的功力,就被散的乾乾淨淨。

    屠龍子是二師兄,故而拿個大,對荒海釣叟說道:「大師兄,你快些也轉修丹鼎法罷。如是遲慢幾天,體內的元氣都散了,那真是悔之晚矣。」

    雁南生補充道:「大師兄,你也莫要惦記重修天罡法了。你若是偷著修煉天罡法,修成一點,我們就會聯手廢去你的功力,但總歸很何苦來哉!」

    荒海釣叟哭的老淚縱橫,罵道:「季觀鷹,你不得好死,我不過就是說漏你的破綻,就如此待我!小賊,你不得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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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20:27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八零、怎麼跟爸爸的爸爸說話呢

    小兩上來就噴了一通金霞,居然熟極而流的化出來一行文字:「怎麼跟爸爸的爸爸說話呢?」

    荒海釣叟被噴的愣了一下,卻見自己的一眾師弟們都臉色古怪,想起來自己當眾叫的爸爸,頓時羞憤欲死,叫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老夫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荒海釣叟剛喊得幾句,就聽得一聲悠揚的鳥嘯,一頭青鸞飛落下來,羽毛一抖,化為一個妖艷的年輕人,翹起來蘭花指,叫道:「不要浪費,若是不要活的,就留給我吃。」

    荒海釣叟如何不認得自家島上的青鸞,忍不住來老淚縱橫,叫道:「青鸞兄!他們何等辱我……」

    青鸞罵道:「呸!你這也叫侮辱?我被元真老兒抓了,為了貪圖我的血脈,逼著我滿西境苦海配種,我又不叫侮辱?今日你這老兒,落在某手裡,必然先煎炒烹炸,吃十個不重樣。」

    荒海釣叟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若是真死了,可也就罷了,還要被煎炒烹炸,吃個球球,他可就不敢想了。

    青鸞雖然是靈禽,但是性子暴烈,那是真吃過人的。

    荒海釣叟眼巴巴的瞧著,青鸞衝上來就要擼人,雁南生,屠龍子幾個人,忙攔住了這頭靈禽。

    雙方掙扎間,小兩就噴出了兩道金霞,化為巨柱,眼看就要磨將起來。

    荒海釣叟熱淚盈眶,嘩嘩的流淌到了胸口,萬分之萬的後悔,自己不該嘴欠,當面說什麼破綻。

    這下子可好了,不但人被捉了,還被廢了功力,若是不肯屈服,只怕就要被青鸞吃了,說不定還要佐些調料,吃的口滑一些。

    他把眼一閉,叫道:「爸爸,我願意修煉丹鼎法。」

    小兩這才一收金霞,撞破了凌虛葫蘆,飛空去了。

    天池島一脈的幾個門人,急忙把荒海釣叟扶起來,裂開就傳授丹鼎法的竅門,還有人用真氣在他在體內轉來轉去,免得荒海釣叟藉機會修習元真上人一脈的道法。

    荒海釣叟麼得辦法,只能真的修煉起來丹鼎法。

    他好歹也是元真上人的大弟子,又是第一個成就陽真的人物,天資稟賦,遠超過其餘的師弟。

    此時體內的功力,都被小兩磨成了天地元氣,故而不過一個時辰,就煉氣胎元盡過,一口氣鑄就了鼎爐。

    他底子雄厚,故而鑄就的鼎爐,有三十六處孔竅,還讓荒海釣叟領悟了六七種天賦法術。這時候,荒海釣叟也知道,自己沒得退路,只能恨苦修持下去。

    也沒得七八日,他又復過了生真火之境,煉就一口混元氣,相當於恢復了大衍境的功夫。

    幾個天池島的人,不敢放鬆他,盯著荒海釣叟,逼迫他繼續修行。

    只是接下來,鑄就金丹,出陽神,都非是容易,修為進境就緩慢了下來。

    王崇也不去管荒海釣叟,凌虛葫蘆內,早就養成了氣氛,只要丟進去的人,必然會被人按照標準流程處理,廢去一身功力,轉修丹鼎法,都是熟極而流的程序。

    也就是知道荒海釣叟功力太高,故而把小兩扔進去,幫忙廢除荒海釣叟的功力,待得小兩從裡頭飛出來,王崇知道這件事已經沒得問題,就關心起邀月和水冰月渡劫的事兒來。

    兩女各自催動法寶,迎擊天劫,邀月有王崇在身邊,多少有些底氣,故而連續過了三重雷劫,水冰月和邀月互為犄角,一同渡劫,所以也沒怎麼耽擱。

    這一重劫運,眼瞧就散去了大半,兩女心頭頓時安定了幾分。

    便在此時,這一團的劫雲猛然暴漲了七八倍,一道雷光化為蛟龍之形,直接就撲了下來。

    饒是兩女的護身陣法厲害,也被這道雷蛟炸的轟然作響。

    王崇也微微奇怪,他金丹三災,渡的是最厲害的命劫,仗著演天珠的幫忙,命劫渡過的有驚無險,還真沒見過天劫什麼樣子。

    小賊魔暗暗忖道:「若是我渡劫,這些雷光只需暗暗祭起第二元神,憑著第二元神的雷法修為,這些雷光只合大補,能濟的甚事兒?」

    「若我也是雷劫,這渡劫也不比吃飯喝茶難些。」

    王崇伸手一指,想要收了這團劫雲,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不要亂動手。你收了這團劫雲,她們兩個就算被壞了道行,渡劫失敗了。

    王崇驚訝道:「還有這般說法啊?」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這種沒甚常識的小子。哪裡知道三災六難的玄妙。

    王崇想了一想,說道:「我過了三災,也沒見有什麼玄妙。稀鬆平常至極,就算沒你,我也只是被拖延時間。」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閉嘴!不會說話,不要說話。

    小賊魔心頭暗道:「我怎麼就不會說話了?」

    他也懶得跟演天珠拌嘴,又有些擔心邀月,問道:「這劫雲大了幾倍,邀月姐姐她們沒事兒罷。」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也算是好壞參半。你出手退去了洞明,活捉了荒海,天劫已經轉為了天劫人劫合一,劫難更勝,但渡過去的好處,也大了許多。

    王崇暗暗催動了先天玄指演命術,推算了一番,但事情關心,他就推算的不甚明白,不由得越發焦急。

    邀月和水冰月,卻沒有王崇那般慌亂,兩個人都是玄門女修,多年的苦功修持,不是走了捷徑。更有法寶護身,此時把護身法寶都祭起,邀月夫人是混元兜和五氣煉形圈,水冰月是天仙點將旗。

    混元兜飛出的混元仙氣,經過了五氣煉形圈,化為了無數法寶神兵,飛上半空和雷劫惡鬥。

    雖然這些五氣所化的法寶神兵,威力不如原版,被雷劫紛紛擊碎,但邀月夫人仗著功力渾厚,混元仙氣源源不絕,旋生旋滅,倒也把雷劫抵擋在半天空。

    水冰月就更輕鬆了些。

    天仙點將旗,又名八龍載雲旗,卻非是重離子祭煉的寶物,而是他得有奇遇,得到的一件上界奇珍。據說此寶能駕馭八龍將,每一頭龍將都相當於以為陽真大修,乃是最為罕見的法寶道兵。

    八頭龍將現身,各自噴出一股仙氣,頓時把劫雲頂在半天空,根本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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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20:41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八一、海陸盛宴

    邀月跟雷劫鬥了一會兒,瞧見水冰月十分輕鬆,不由得暗忖道:「我也是傻了,季弟弟可還送了我三盞天燈呢!何不用出來,節省一些力氣。」

    邀月長袖一揚,飛出了三盞天燈。

    這三盞天燈乃是太乙宗,大敕封靈神法所煉。

    此法祭天煉地,溝通虛空。

    往往數十年才有一得,每有一得,便能招出一尊靈神,化為一盞天燈。太乙宗立派數千年,也不過積攢了一千多盞天燈,化為大陣,威能無窮,號為周天靈神大陣。

    每一盞天燈,便是一尊相當於陽真境的靈神,雖然這三盞天燈威力弱於天仙點將旗,但亦是不俗。

    三盞天燈飛上半空,頓時出現了三頭皮膚湛藍,光頭禿頂,卻有一個小辮子的靈神來。

    這三頭靈神各自施展法力,頓時有大片的金光火焰飛出,亦把劫雲牢牢抵擋。

    邀月和水冰月兩女,互相瞧了一眼,相視一笑,此時兩人都知道,此難必然可安然度過。

    果然,連續數個時辰,這一團劫雲漸漸消耗殆盡,卻攻不破天仙點將旗和三盞天燈,最後還是邀月夫人出手,以混元兜收了最後一點劫雲,準備以後煉一件得力的法寶。

    漫天劫雲散盡,王崇笑呵呵的踏空而下,叫道:「恭喜兩位姐姐,渡過了陽真第一難,功夫亦復大進。」

    水冰月笑道:「多虧了你借的法寶,此時就原物奉還罷。」

    王崇伸手收了天仙點將旗,邀月夫人也把靈池劍換了給小賊魔,說道:「這五口飛劍,自成天地,能儲存無數天地元氣,卻乃至寶。我原來只見你偶然用飛劍,卻不知道,這是一套,還有如此妙用。」

    王崇笑道:「我平時也不跟人鬥法,哪裡有機會使用什麼飛劍。」

    邀月白了他一眼,心道:「你是不在我面前跟人鬥法,背地裡誰不知你如何浪蕩?那些名聲,難道都是憑空來的?」

    邀月夫人深知王崇底細,只是卻不說破。

    王崇也知道,這位姐姐對自己瞭解極深,乃至此世間,第一瞭解自己的人物,也不敢多囉嗦什麼,免得招惹邀月不快。

    他笑道:「兩位姐姐渡劫,乃是何等快事!不若我令門徒們都來,開一場海陸宴席,歡暢一番。」

    邀月微微思忖,就說道:「倒是也好。」

    王崇把凌虛葫蘆取出來,晃了一晃,把所有天罡境以上的門人都放了出來,吩咐道:「快去把我邀月姐姐,水道友的門下都請來,也去把同門師兄弟,還有大羅島,太明仙城那邊,也去送了請柬。」

    小賊魔微微遲疑,又笑道:「也給十四島的道友,還有巨頭老龍王送個信罷。免得他們說我沒有鄰里的情份,有好事兒也不請客。」

    這些丹鼎門的人一哄都散了,就只有剛剛拜入丹鼎門的荒海釣叟,孤零零站在海面上,一臉的悲憤。

    小兩見自家的孩子不聽話,飛過去就是一下子,荒海釣叟也是千多歲的人了,知道爸爸這是讓自己叫爺爺,只是爸爸不通文字,說不出來這麼複雜的話。

    他倒是有心乖巧,只是老臉著實拉不下,一臉的通紅。

    邀月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個回事兒。

    邀月倒是知道,王崇收了好些亂七八糟的徒弟,這些徒弟的來歷,都有些不清不楚,只是她對王崇管束的不嚴,還真不知道,荒海釣叟這麼一會兒,就成了她的孫兒輩。

    還有些奇怪的問道:「荒海道友,怎會在這裡?」

    小賊魔急忙說道:「他那老師十分吝嗇,據說連飯都不給吃飽,所以來了投奔我,做個小孫兒。」

    邀月頓時就明白了,荒海釣叟是給這小賊魔使了手段,她也不多問,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王崇一眼,就當沒什麼事兒發生。

    水冰月哪裡見過?

    她又不是非常瞭解小賊魔,眼瞧王崇大刺刺的,說把荒海釣叟收為了小孫兒,心道:「這也是陽真大修,他雖然厲害,一個金丹如何就要侮辱人?何況元真上人又豈是好相與?只是我一個外人,也勸說不得,只是看在邀月姐姐和這次他借法寶的情面,真要元真上人來了,就拚死幫他罷了。」

    王崇思忖了一會兒,對荒海釣叟說道:「你若是不願意,我放你走可好?」

    荒海釣叟頓時悲從中來,趴在海面,痛哭流涕的叫道:「我果然是自願的,並不要走。」

    王崇歎了口氣,又復把他收入了凌虛葫蘆,這位老兒情緒如此不穩定,也就不用放出來做事兒,還是先關押起來,待得情緒穩定再說。

    荒海釣叟如何好意思走?

    他一個陽真大修,被人廢了功力,修煉什麼丹鼎法……

    回去天池島,跟人說什麼?

    說自己被逼迫,當眾叫了人家爸爸,還拜了季觀鷹做爸爸的爸爸,當真是不要活了。

    還是躲在凌虛葫蘆裡,好生修煉,至少把陽真境的修為修煉回來,再說起其他。

    王崇要宴請賓朋,雖然他本意是宴請東海的鄰居,但消息散出去,就連正道三宗兩派一府,都有表示要派人來慶賀,各種旁門散修,小派,妖修,更是不計其數。

    王崇倒也不在意,他手下人才甚多,便交給了極烈等徒弟,自然有人幫他安排妥當。

    邀月和水冰月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徒弟,也都放了出去,幫忙王崇的門下。

    準備這一場盛宴。

    邀月夫人渡過陽真第一難,其實也不算什麼盛世,水冰月遠在千花島,九寒一脈也不是什麼大門派,自然也吸引不來這許多的賓朋。

    可吞海玄宗季觀鷹的名頭,可就響亮太甚了。

    當年的大衍境第一劍仙,如今鑄就了金丹,就算大家還未見過王崇的身手,可也能猜測,他十之仈jiu,在金丹境也能派上前十。

    甚至各派也不乏年輕弟子,想要來挑戰王崇,一舉成名。

    只是金丹境最強的幾個人,卻注定不會來找王崇。

    上一代最強五大金丹,有兩人明著晉陞陽真,歐陽圖和令蘇爾,玄德是偷著晉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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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22 00:21:00 |只看該作者
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八二、夫唱婦隨

    便在大家開心之際,蕭和尚匆匆進來。

    王崇忍不住問道:「徒兒!怎麼如此來色匆匆?莫不是陸道友有甚不滿意?」

    蕭和尚見這邊人多,知道那話兒不好聽,低聲說道:「師父可借一步說話。」

    王崇怫然不悅,說道:「有甚需要借一步,快些說,莫要扭捏。」

    蕭和尚無奈,壓低聲說道:「陸道友嫌棄安排的地方不好。」

    王崇詫異道:「大羅島上,還有幾處不錯的地方,若是都不滿意,就安排去阿羅山莊也好。」

    蕭和尚更不敢說話了,看著王崇臉上漸生怒意,也不敢隱瞞,喏喏答道:「陸道友要住流翠宮。」

    王崇打了一個哈哈,反問道:「和尚!你越發的不懂事兒了。我且問你,陸道友真這般說?」

    蕭和尚低著頭不敢抬起來,但卻沒有退縮,答道:「他的確如此說。」

    王崇對應揚說道:「應揚道友,我這個徒弟不懂事兒,些許小事兒也做不好。你去幫我稍稍處理,容我再多陪諸位遠來道友。」

    應揚答應一聲,說道:「此必然有什麼誤會,陸道友怎會如此莽撞,我去解釋一番。」

    白蓮花童子笑盈盈在坐在一旁,她如今一身道氣,等閒之輩也瞧不出來根腳。

    西方二妖聖本來就是得傳正法。

    就如王崇當年使用妖身,都是洗盡蕪雜的妖氣,重修的精純真氣,尋常之輩光憑氣息也看不出來。

    白蓮花童子師從西方二妖聖,本質又是五行靈精之一的濁世白蓮!想要看破她的原形,非得有道君以上的修為不可。太乙境就不是十分能夠,也許只有寥寥幾個最精通推算之術,功力也最深厚的才能看她如妖。

    白勝和王崇都是知道白蓮花童子的出身來歷。

    但她和應揚的婚事卻並未有受到這幾人的阻礙,甚至還多方幫忙,白勝親自出面主婚,季觀鷹還答應了,會收兩人的孩子為徒,傳授當年重離子的道法。

    白蓮花童子出身西方二妖聖,當然知道,重離子雖然未能晉陞太乙,但也只差一線,此人號稱妖族第一天才。

    西方二妖聖,佛聖兒都是得有傳承,重離子卻是自悟道法,天份之高可想而知,所傳之法,玄妙絕不下西方二妖聖。

    有這麼一個老師,應揚和白蓮花童子的兒女,成就絕不會輸給各大派的精英弟子。

    本來白蓮花童子頗憤恨「季觀鷹」,畢竟差點吃了小賊魔的虧,但這幾年反而因為和應揚成親,漸漸生出感激。

    王崇讓應揚去處理這件事兒,應揚還覺得是因為兩方關係親厚,白蓮花童子卻曉得,這件事是落在峨眉弟子的身份上。

    陸乾坤指明要流翠宮,誰人不知那是邀月夫人的寢宮,如何能招待陌生男子?

    就算是同門師兄弟,邀月夫人也絕不會招待。

    但若因此翻臉,陸乾坤把嘴一撇,就說自己不曾說,是蕭和尚聽錯,這口鍋王崇可就摘不得了。

    所以應揚和自己前去,若是陸乾坤再說什麼過份的話,就有了峨眉的人為憑證,他再想抵賴,可就沒法子了。

    白蓮花童子怕夫君吃虧,笑盈盈的說道:「應揚,我與你同去。」

    應揚訕笑一聲,急忙伸手攙住了白蓮花童子。

    應揚出身峨眉,白蓮花童子名義上卻是出身一個小宗派——隱仙宗。

    故而兩人雖然頗有神仙眷屬之姿,卻並無人羨慕,反而有人暗暗惋惜。

    若是得寵的峨眉弟子,自然要求親名門大派,就如玄德的夫人就是海外七島之首的三仙島出身。

    應揚不在峨眉老祖的柬貼之內,故而地位就略低,只是最近得了掌教師兄白勝的看重,才略有好轉。

    即便如此,在大家的心目中,應揚也是不如陸乾坤。

    應揚和白蓮花童子,離開了宴席,卻見自己夫人笑盈盈的,似笑非笑,說不出的嬌艷,忍不住打趣道:「夫人可要猜一猜,陸乾坤是要做什麼?」

    白蓮花童子笑道:「我可猜不著。不過他瞧不起季道友,卻是十成十的。」

    應揚微微思忖,瞧了一眼蕭和尚,心道:「莫要在人家徒弟面前,說人家師父的閒話。」

    他和季觀鷹說不上什麼交情,但有了白勝的這一層關係,應揚說什麼都不會落季觀鷹的面子。

    應揚笑了一笑,岔過了話題,談起來此番出門的幾件有趣兒的事兒,也沒有冷落蕭和尚。

    三人各自駕馭遁光,不多時就到了安排陸乾坤的行宮。

    陸乾坤設了一座青帳,和兩個師妹正在玩飛花令,卻是連那座行宮的門都沒進去。

    蕭和尚臉上也微現怒意,陸乾坤這擺明了是嫌棄自己的安排。

    他耐著性子,按落遁光,走至陸乾坤面前,說道:「我師父說,可以把道友安置在阿羅山莊。」

    陸乾坤笑了一笑,說道:「鞋教之主的住處,也配的上某家身份麼?」

    這句話,讓蕭和尚差點就翻臉。

    王崇如今可還是阿羅教教主呢,這一句鞋教之主,那可是連王崇也罵了。

    應揚微微一笑,伸手一按,想要暴走的蕭和尚就再也動轉不得,一身真氣都被制住。

    應揚也算是經過歷練,笑吟吟的問道:「道友是打算住什麼地方?」

    陸乾坤也不識得應揚,他南土之人,哪裡認得出來東土的後起之秀?尤其是應揚又一貫低調,並不是最出名的年輕一代的幾個人物之一。

    白蓮花童子的名氣,都比自己的夫君大些,只可惜如今白蓮花童子偽作隱仙宗弟子,叫做白素蓮了。

    陸乾坤伸手一指,說道:「自然是流翠宮!」

    應揚本來也不信,陸乾坤如此囂張,心底還有幾分暗忖,此必然是蕭和尚傳錯了話語。

    此時聽得陸乾坤如此說,也忍不住冷笑道:「那是邀月道友的居處,不合適招待外人。」

    陸乾坤一臉的嫌棄,說道:「我只是挑一座,不曾住過人的地方,別處我都覺得污穢。連處招待人的乾淨地方都沒有,季觀鷹這是開的什麼海陸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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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這人間,值得走一趟 五八三、小爺不曾發威,就有人敢來撬牆角了

    應揚微微思忖了片刻,似乎無話可說,他本來就是個敦厚之人,不善言辭,但胸中卻有一股火氣,不住的慫恿他。

    白蓮花童子和夫君息息相應,低聲說道:「你若是想不出來話來駁斥,不如想想白勝師兄。」

    應揚一拍大腿,叫道:「不錯!白勝師兄只會幹他,不會廢話。」

    應揚扣指一彈,羅炎劍就飛了出來,他師父早就沒了,得有小霹靂白勝循循善誘,早就養成了對敵不廢話的習慣。

    白蓮花童子見夫君如此莽撞,心道:「卻是要替夫君遮掩一番,莫要傳出去閒話。何況,這也是我夫君揚名之地,不能沒人看到。」

    白蓮花童子亦是金丹至強者之一,輪修為,也有資格挑戰陸乾坤,此時提氣高喝道:「峨眉應揚,聽聞陸乾坤道友法術玄妙,道力高深,特來請指教。」

    白蓮花童子的聲浪,直傳百里,幾乎所有與會的賓朋都聽到了。

    有好事者頓時起了遁光,向這邊趕了過來。

    應揚雖然名氣不大,但好歹也出身峨眉,又是金丹境的仙道宗師,挑戰道極宗陸乾坤,自然值得一看。

    陸乾坤冷笑一聲,說道:「應揚?若是玄德,又或者齊冰雲,還配我出手,你又算得什麼東西?玉師妹,幫為兄拿下此人。」

    他的一個師妹,飄然浮空,輕輕一挽鬢角秀髮,柔聲說道:「應揚道友,你若能在我手底下走過三招,我就叫你一聲哥哥!」

    應揚鬧了一個大紅臉,白蓮花童子卻不幹了,暗忖道:「小爺不曾發威,就有人敢來撬牆角了?我白蓮花童子的夫君,你也配叫一聲哥哥?」

    白蓮花童子素手輕挽,一隻虛空大手浮現,輕輕一捏,就有朵朵白蓮浮空,把陸乾坤的師妹包裹在內。

    這位道極宗出身女修,微生警覺,剛要施展法力,就直覺一股無形力量湧上身來,蓮花開闔,倏忽不見。

    白蓮花童子所用,乃是西方二妖聖聯手,專為了這個徒兒打造的濁世白蓮訣。

    也算的上白蓮花童子的天生道法。

    之前白蓮花童子從未人前用過,嫁給應揚之後,就成了「隱仙宗白素蓮」的獨門秘法。

    輕描淡寫,不露絲毫煙火氣色的收了這位道極宗的女弟子,白蓮花童子笑盈盈的說道:「道極宗的妹子,居然看上了我這個傻夫君,我就替他先收著,你們繼續論道,莫要管我們姐妹的事兒。」

    白蓮花童子出手一擊,當真震驚無數。

    陸乾坤的兩個師妹,絕非是什麼無名之輩,一個叫做玉玲瓏,一個叫做金巧巧!

    有個合稱的名號——金玉天女!

    玲瓏玉女和金巧仙子,在南土的名聲,大略相當於梁漱玉,龍吉吉,朱紅袖,峨眉的齊冰雲,燕金鈴,尚紅雲之流。

    若不是她們沒甚出色的戰績,南土大半修士,都覺得金玉天女也有資格跟自己的師兄陸乾坤一起,成為金丹境五大至強的資格。

    此時圍觀上來的人,也已經有了數百,都是各派年輕好事兒的弟子。

    有人還不曉得金玉天女的來歷,自然有南土的修士,替身邊的人解說。

    本來有人見白蓮花童子,出手就是漫天白蓮,除了好看,也沒什麼威脅,輕輕鬆鬆,就收了人去,還覺得玉玲瓏太過廢柴,此時聽得這位道極宗女弟子的名頭,頓時瞧向白蓮花童子的眼神,都不大對勁了。

    無數人都在議論,這位峨眉應揚的夫人,究竟是什麼級數。

    陸乾坤剛才,本來還想要阻止,但是他和白蓮花童子的功力,也就是伯仲之間,白蓮花童子出手佔了先機,哪裡還會給他機會?

    被收了自家師妹,還調笑說,玉玲瓏是看上了應揚,陸乾坤如何容得?

    他大叫一聲:「潑婦!從速還我師妹。若不然……」

    應揚就不幹了,他是個敦厚人不假,但世上只有兩人,是當不得應揚的面罵。

    一個是小霹靂白勝,那是半師父半師兄的角色,為應揚此生最為尊敬之人。

    一個就是愛侶白蓮花童子。

    兩人實乃天生孽緣,自從因為王崇的緣故,在天池島外見了一面,就互相糾纏不休,情愛漸深。

    王崇本來也不是麼想過阻止,只是他的劍縱然快,卻也斬不得這兩世情絲。

    後來也只能推波助瀾了。

    應揚本來就亮出了羅炎劍,聽得對方罵自己夫人是潑婦,劍光暴漲,淡淡的說了一句:「天下間,只得一人能夠有資格罵我夫人。」

    「其餘……」

    「請劍下領死!」

    應揚劍光驟然如虹。

    陸乾坤本想出手,從白蓮花童子手裡搶回師妹,面對這一道劍光,心頭不覺凜然,喝道:「金師妹,去救玉師妹,我來拿下應揚。」

    陸乾坤號稱一人成陣,但他絕不認為,應揚有資格,讓他使出壓箱底的本事,法訣一引,就用出了道極宗的——飛花六藝!

    漫天金花飄飄,煞是好看,此乃太白精金之氣煉就的金花,鋒銳之處不下飛劍,雖然本質羸弱,抵擋不住尋常見光,但這些金花旋生旋滅,被斬碎之後,化為無數細碎的太白精金之氣,傷人於無形,更為厲害。

    應揚劍光撞入了漫天金花之中,立刻就知道,這漫天金花的厲害。他就算斬碎了無數,卻也只是讓金花碎裂成更細碎的太白精金之氣,更難防禦。

    這位未來的劫仙,真論資質,絕不下與入魔的王崇,大修一會兒,五行真氣合煉,立刻轉為火行,以真火克真金,細碎的太白精金之氣靠近,就被真火化去。

    陸乾坤和應揚各展奇能,斗在了一處,金巧巧卻面對了白蓮花童子這個妖族第一天才,對方巧笑倩兮,溫柔如水,但卻讓這位道極宗的女弟子,就宛如面對了洪荒巨妖,心頭生出了忐忑來。

    金巧巧暗暗忖道:「她收取了玉師妹的道法,也不知是什麼邪術,未必還能多次使用,只是我也須得小心,莫要被這潑婦的法術暗算。」

    白蓮花童子可就一個念頭:「這些騷浪的正派女子,須得一個個弄死,還敢惦記我的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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