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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洽公結束,和振學帶著辛西亞來到這家隱身在高級住宅區裡的義式餐廳。
辛西亞打開菜單才發現這家的餐點並不便宜,幾乎都是千元起跳。
「總經理,這裡太貴了啦!去我家樓下吃陽春面就好。」辛西亞身子壓得低低的,小聲的說著。
和振學悶笑道:「傻瓜,你負責吃就好,不用擔心價錢。」
辛西亞一副很想嚐鮮但又為了價錢猶豫不已的模樣,讓和振學不由好笑。他總算明白身邊的人老是說辛西亞很可愛是什麼意思了,這一刻,她那張精緻的臉蛋,那雙水漾靈眸、美食當前欣喜的笑容,很美,很可愛,為什麼他之前都沒發現?
而每每與她一起用餐,心情都很愉快,連餐點也都變好吃了。
「哇嗚~~真的太好吃了!簡直是人間美味呀!」辛西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她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麼棒的意大利面了。
「辛西亞,我不讓你去倉庫是因為Rex打電話來跟我抱怨讓你去搬貨很不人道,另外有時會有一些臨時的行程要跑,所以你必須隨時在我身邊待命……」和振學有些生硬的說著藉口,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在公司裡頒布一條新的命令「禁止辦公室戀情」,若要更明白一點,就是「禁止追求辛西亞」,但因為太荒謬了,他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聽了和振學的解釋,辛西亞感動得無以復加,「總經理,我以為你是想把我趕走,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她如釋重負的說。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真的不要再去倉庫了!」和振學慢慢的吃著,配合辛西亞的速度。
「可是……小良哥說我上次教他的拉筋動作一直做不好,還問我可不可以去我住處的小健身房--」
「不可以!」和振學放下叉子抬起頭,眼神有些兇惡的看著她,「不可以讓任何男人進你的公寓!懂嗎?」叫什麼良的是吧!明天上班再去看看是哪個傢伙!
直到回到家後,辛西亞仍是一臉幸福的回想著剛才像美夢般的晚餐約會。
雖然和振學威脅她不可以再去她最愛的倉庫,不過這一切都下重要了,因為此時她滿心滿眼都是和振學溫柔的嗓音、和他俊朗的臉上那迷人的笑容… …
可怕的暴風圈正一步步逼近台灣,今晚颱風就要登陸。
「辛西亞,你一個人住要小心一點,等一下先去你家樓下買一些食物放著,明天可能也不用上班,你千萬不要亂跑。」和振學撥開百葉窗看著窗外逐漸加大的風雨,不知為什麼,打從中午公家單位宣布下午停班停課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嗯,我知道了!」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的辛西亞走近和振學,「總經理,今天有貨櫃進庫,我可以過去倉庫幫忙嗎?」
「不必,那裡自然有人會處理,你為什麼老是想往倉庫跑呢?快回家!」和振學拎著辛西亞走出已空無一人的七樓,像押解犯人般的載她回到住處,親眼看著她走進生鮮超市後才離去。
這個古怪的超級強烈颱風在台灣南方逗留兩天后忽然改變方向,直接往上撲向台灣的西南方。
晚上,辛西亞吸著泡麵看著新聞台不斷放送各地的狀況,隨著時間越晚,外頭的風雨越劇烈,下了一天的大雨使得南部開始傳出災情,「哇……高雄淹水了耶!」
她連忙打電話回家關心,幸好自家地勢較高並沒有進水,但隨著媒體的報導,她才知道災情嚴重的不是自己在高雄的老家,而是她所處的這個區域。原來這一個區域每逢大雨都會變成水鄉澤國,看著電視上的記者穿著雨衣站在馬路上,水都已經淹到膝蓋處,道路兩旁的民宅也都淹水。
原本還慶幸自己住在九樓,不會有淹水之苦,但她猛然想起鄰近的公司,今天有一批從德國進口的木雕藝術品和伍德家族的原木家具到貨,中午要離開公司時,她曾聽倉庫主任張亦佳向和振學報告已經把貨先堆到一樓,等颱風過去再分置。
「糟糕,倉庫要是淹水怎麼辦,那些都是木製品。……」辛 西亞驚得從沙發跳起來,馬上跑到陽台查看外頭的狀況,這才發現水幾乎已經淹到人的腰部了,甚至還有橡皮艇穿梭在變成河流的道路上。
公司總部和倉庫雖然有墊高,但辛西亞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下停的來回走動,「吼,不管了!」
她拿起自家鑰匙穿上雨衣,不顧一切的往公司走去。
淹水的情形比想像中的嚴重,但她還是慢慢的走向公司,走了將近二十分鐘後,她看到已經泡在水里的和氏企業,挑高近半層樓高的總部尚稱安全,但一旁的倉庫看起來已經開始面臨進水的危機。
「咦--小亞,現在外面很危險,你怎麼來了?」留守的張亦佳擔心的看著不斷高漲的水位,驚訝的看到泡在水里的辛西亞從另一頭慢慢靠近倉庫,嚇得連忙走下去拉住她。
「張主任,你沒回家呀?我在電視上看到我們公司這一區淹大水,我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全身已經濕透的辛西亞擔憂的看看倉庫已快要進水,「張主任,我看我們要先把那些木雕和家具先搬到上面,剛剛我走過來時水位上升很快,本來才到我的腰而已,走到公司附近時已經上升到胸部了!而且大雨還沒有停止的跡象,等等倉庫一定會進水,我先去換工作服。」
她說完立刻跑進休息室裡的更衣室,換上平常穿的工作服,趁著倉庫還沒進水開始搬貨。
看著辛西亞奮不顧身的樣子,張亦佳不禁汗顏,立刻通知兩名保全人員過來一起搬貨。
三大一小的身影從小件的物品開始分頭扛進大型貨物電梯,一直到午夜第一倉庫開始進水後,四個人也把一樓給清空了,但是仍無法休息,立刻轉往後頭地勢較高的第二倉庫,小心翼翼的搬著貨架上一盒盒的琉璃、陶瓷藝術品。漫漫長夜似乎永無止境,一直與時間賽跑的辛西亞早已忘卻身體的勞累,來回奔波搶救每一樣貴重的物品。
隔天清晨雨勢漸緩,暗夜惡水逐漸消退,張亦佳拿著長柄刷及水管努力沖刷惡水留下來的髒土,遠遠看到一台橡皮艇緩緩的靠近,「總經理、古財務長……你們來了!」
「張主任,真是辛苦你了,早上接到你的通知才知道公司這次淹水很嚴重,現在情況怎麼樣?」和振學爬上倉庫,順手把一袋早餐交給張亦佳,他有些後悔昨晚沒有留守公司,一直以為只是尋常的颱風過境,也沒有特別注意新聞動態,一直到早上才接到倉庫水淹半層樓的通知電話。
「沒事沒事!」張亦佳哈哈大笑的,「聿好小亞昨天深夜涉水走來公司,她說倉庫一定會淹水,堅持要將昨天剛到的那批貨移到二、三樓去,我們忙了一夜,倉庫雖然淹到半層樓,但損失很少,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辛西亞昨晚來公司?」和振學難以置信的看著張亦佳。
「是呀!快十點時我站在這裡看外面淹水的情形,就看到小亞泡在水里走過來,她個子小,走過來時只剩一顆頭露出水面,簡直快把我嚇死了!我們等水退了之後就分開清掃兩個倉庫,她現在在第二倉庫……」
不待張亦佳說完,和振學立刻沖向第二倉庫,在狂奔的這一刻,他心如刀割。
辛酉亞!辛西亞!為什麼你要這麼多事!為什麼你要冒著生命危險來!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聽話!他一雙劍眉緊蹙,好想捉著辛西亞咆哮一番,好想指責她的不聽話……但其實,這一刻他只想看見安然無恙的她。
「辛西亞--」
一眼望去,第二倉庫空空如也,貨架已經清空,完全不見辛西亞,難道她掉進水里了嗎?和振學真的急了,穿梭在貨架之間大喊著她的名字,直到看見倒臥在椅子上的辛西亞時,他的一顆心幾乎陝從嘴裡跳出來。
「亞,辛西亞……」迅速將她攬進懷裡,發現她全身正發燙著,「你沒事吧!你快醒醒!」他心急如焚的輕拍著她臟兮兮的臉頰。
「啊……總經理,我不小心睡著了……」睜開眼的第一眼就看到和振學擔憂的神情,辛西亞很快的坐直身體,笑逐顏開的說:「總經理,公司重要的貨物都平平安安的,沒有被水淹到……那……」她隨即又換上一抹憂慮神情繼續說:「你可下可以不要計較我私自來倉庫,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趕走,我想要留在你身邊……」她伸手捉著他的衣角膽怯的說。
辛西亞蓬頭垢面,全身又濕又髒的,但此時她那張帶著髒污的臉龐,還有那散得亂七八糟的小馬尾,看在和振學眼裡卻是美得不可方物。
他再次將她攬進懷裡,「別說了,我才要謝謝你,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緊緊的摟著她,方才辛西亞的話讓他心碎了。
辛西亞斷斷續續在水里泡了一夜,在重度勞動又飢渴交迫之下,只覺得全身都很冷,冷得她直打寒顫,但在被和振學擁入懷裡的這一刻,他溫熱的體溫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就像在雪地裡縱身跳入冒著白煙的溫泉里般舒服。
她反抱著他,頭倚著他寬厚的胸膛,所有驚懼與不安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心與踏實感。
「總經理……」她磨蹭著,好想好想一直這樣擁抱著他,「總經理,第一次得到你的讚美,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溫暖又心安的感覺讓她放鬆下來,神誌也跟著恍惚,只記得自己大膽的摸了和振學的臉頰後,接著眼前一暗,便陷入昏睡中。
「亞--」和振學輕喚著她的名字,躺在自己臂彎裡的她臉色相當慘白,渾身發燙,讓他擔憂不已。
他一把抱起她匆匆走回第一倉庫,便見古伯彰放下電話朝他走來。
「辛西亞怎麼了?」古伯彰擔心的問道。
「她有些發燒,我先帶她去醫院,這裡的善後工作麻煩你了。」和振學邊說邊抱著辛西亞坐上橡安挺。
「放心,我已經聯絡各部門主管和清潔公司,你快去吧!她看起來真的很虛弱。」古伯彰催促著,看著小艇快速的消失在眼裡。
他轉過頭,看向剛填飽肚子的張亦佳,「辛西亞真的太拚命了,她總是這樣勉強自己。」當過她的老師,深知她的程度到哪裡,明明就不適合繼續念下去,卻強迫自己一直念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才不得不放棄,這嬌小的女子是他見過最有毅力的人,讓他不由心生折服。
再度張開眼睛,辛西亞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老覺得哪裡怪怪的,掀開被子一看,不得了!自己竟然穿著乾淨的居家服。
跑到鏡子前。她再次確認自己沒看錯,難道她得了夢遊症自己回家洗完澡了嗎?
隱約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音和陣陣香味,她連忙跑到廚房,下一秒她張大眼看著穿著自己粉紅色的折耳貓圍裙,拿著長柄鍋和鍋鏟不斷翻炒的人。
「總經理……」她難以置信的叫著,作夢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出現在自己的住處,還穿著粉紅圍裙做飯。
「你醒啦!醫生說你泡了一夜的水又重度勞動再加上過度飢餓,所以有些感冒發燒,剛剛在醫院給你吊了點滴後已經退燒了。我剛好煮好飯,快過來吃吧!」和振學將一鍋炒得香噴噴的炒飯分別盛進兩個大盤子裡。
「謝謝,謝謝總經理照顧……」愣了好幾秒她才回過神,跟著端著兩盤炒飯的和振學走到客廳,這才注意到桌上已經放著熱騰騰的四菜一湯,每一道菜看起來都非常可口。
「我都不知道你會煮飯耶!看起來超好吃的!」辛西亞已迫不及待的坐下開始流口水。
「剛剛在醫院裡醫生在診療時,你的肚子一直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害我在旁邊尷尬得要命,快吃吧!」和振學脫下圍裙,坐在另一側催促著。
辛西亞慢條斯理的吃著,「哇嗚--總經理,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原來你這麼會煮飯!」她一臉興奮的說著。
「謝啦!我父母常不在國內,而李心如做的菜又超難吃的,我不得不自立更生囉!」和振學發現自己和辛西亞一起吃飯時,不知不覺中會跟著她慢慢吃,也能好好品嚐食物的美味,讓原本不想浪費時間在瑣事上,只知快速把食物塞進嘴裡的和振學有了新的發現。
在辛西亞的連聲稱讚中,兩人度過一段有些奇妙的午餐時間,「辛西亞,你去吃藥吧!然後回去躺著休息,這裡我來收拾就好。」和振學手裡拿著水杯和一包藥走進廚房,低沉的嗓音流動在這不算大的廚房裡。
「這怎麼行,總經理你已經為我做太多了。」辛西亞快速的將碗盤收拾好,乖乖的吃藥後,抬起頭看著和振學,他溫柔的表情還有淡淡的微笑讓她的心不住狂跳著:心想是他一直在身旁照顧自己,難道……是他幫她換衣服的嗎?
「總經理,是……是你幫我換衣服的嗎?」她漲紅臉,吞吞吐吐的問道。
「放心,是心如幫你換的,我趁你還在醫院打點滴時請護士先看著你,我就回家把心如捉來,她幫你換好衣服後就去公司幫忙收拾善後。現在水全退了,聽說連總部一樓都泥濘不堪,待會兒等你睡著後我也會回去幫忙。」
「呼……嚇死我了,我以為是你幫我換衣服的,以為我被你看光光了,還好!還好!」辛西亞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大口氣,「我現在身上黏呼呼的想要先洗個澡,總經理,你可以等我一下嗎?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去洗吧!但是你不准跟我去,你只要待在家睡覺就好,我非要看著你睡著才會離開。」說完,和振學以打量的眼光看著辛西亞,輕笑了一下,「你這種又乾又扁的身體就像還沒發育的小女孩似的,就算被我看光也沒什麼吧!」
和振學從原本的輕笑漸漸變成大笑,讓辛西亞糗得滿臉通紅,「總經理,你太過分了,人家該有的東西都有好不好,不信你摸摸看……」辛 西亞話一出口才察覺自己說錯話,立刻改口,「沒有啦!我胡說的。」
她羞紅一張臉匆匆跑進臥室,留下開始臉紅的和振學。
和振學狂跳的一顆心始終無法安靜下來,不斷的在這間小公寓裡走來走去,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腦海裡始終盤旋著她剛才的失言,還有她紅潤的誘人臉龐。
太糟糕了,只不過是一句失言,卻輕易的瓦解他多年來最自豪的自製力,挑起他深埋在心底的慾/望。
他走進辛西亞曾經提過的小健身房,雖然小小的一間,器材卻相當完善,簡單的幾樣器材都很實用,和振學一樣一樣操作著健身器材以轉移自己不該有的念頭。
不久,辛西亞帶著一頭剛吹乾的蓬鬆鬈髮,一臉紅撲撲的站在小健身房門口,「總經理,這幾樣器材看起來雖然沒什麼,但都是我與專業醫師研究出來最實用的幾項喔!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這裡健身。」
「你都像這樣約倉庫的那些男人嗎?」和振學輕輕的放下啞鈴,板著一張臉有些不悅的走向她。
「才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們進來我這裡,我媽也跟你一樣威脅我不可以讓男人踏進我住的地方,你……你是第一個啦!」辛西亞說到後來越說越小聲,但和振學卻聽得很清楚。
看著辛西亞扭扭揑揑的模樣,和振學臉上終於又出現淡淡的笑容,他牽起她的手走向她的臥房,「你剛剛的邀約我記下了,到時候我要來你這裡,你可不能拒絕!」
「不會啦!我不會拒絕你,因為……」辛 西亞的一顆心強烈的跳動,不住的在心裡吶喊「我不會拒絕你,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什麼?」和振學停下腳步,拉著她的手看著她。
辛西亞一顆心簡直快從嘴裡跳出來,和振學那張令她心動不 已的臉龐深深的吸引著她,他美麗的眼眸讓她有些迷亂,遲疑了好幾秒後,她才緩緩的開口:「因為你是總經理。」
聽到不想要的答案,和振學心裡沉了沉,「傻瓜!」將她拉進她的房間,「你快休息吧!折騰了一夜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辛西亞乖乖的鑽進被窩裡,一顆心漲得滿滿的,今天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老是對自己兇巴巴的和振學會變得這麼溫柔?
和振學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等著她入睡,那張令她著迷的臉龐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她,讓她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總經理……」她從被子裡伸出手輕輕拉著他的手指頭,「你真的不計較我跑去倉庫的事嗎?」
「聽張主任說你走到公司時水都淹到脖子了,我聽了真的很生氣,氣你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只為了那些貨物,氣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讓公司避免一次重大的損失……別說話了,快睡吧!」和振學反握著她的手,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答應我,不要再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好嗎?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和振學的話讓辛西亞瞬間臉紅,一顆心撲通跳個不停,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他不是討厭她嗎?難道現在已經不討厭了?那他……現在是怎麼看待她的呢?辛西亞好想知道,但深怕再一次聽到「我討厭你」這句話,遲遲問不出口,過了許久才怯生生的說:「你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
一時間,能言善道的和振學竟然語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房間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你最近在工作上表現得很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而且你是Rex的表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實在無法對他交代。」
他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吐出話,卻教她原本期待的心情落空,以為他是對自己有些好感,不然怎麼會帶她去那麼高級的餐廳吃飯,原來是因為Rex……
低落的心情、疲憊的身體,讓她再也撐不住的墜入夢鄉……
和振學看著辛西亞的睡顏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雖然他百般不願意、百般抗拒,但他不得不承認,辛西亞已融化他鋼鐵般堅硬的心,他--愛上她了。
其實,在辛西亞還沒進公司之前,甚至在更久遠之前,當他還是個大學生時就已經知道這一號人物。辛西亞,明明是土生上長的台灣人,卻取了一個洋化的名字,第一次和她接觸,是在李心如的第一場正式的音樂會裡,當時在大禮堂裡發生煙火事件,在場所有人紛紛逃跑亂成一團,而他順手拉了她一把。
後來再次見到她的名字,是他在讀研究所時,看到學校裡的公佈欄裡貼著榮譽榜,辛西亞一個人囊括全運會女子組一百公尺金牌、兩百公尺金牌、跳遠金牌,還有四百公尺接力金牌……一張印著「C大之光」的巨幅海報中,外表像個小男孩的辛西亞黝黑的臉上笑得燦爛,胸前掛著一堆獎牌,地上擺著一排獎杯,與隊友們開心的合照。
偶爾在經過運動場時,會看到她在跑道上奔跑。明明腳就很短,為什麼可以跑這麼快?這是他對辛西亞最大的印象,後來又聽說她在全運會開幕的前三天腳踝韌帶撕裂,但仍硬撐著下場,最後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出會場,從此無緣用徑場,那時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為了小小的比賽做這麼大的犧牲,她那種毅力和拚勁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而這樣的她為什麼執意進自己的公司?
記得那天雷炎明帶著她到公司報到,她澄澈的眼眸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深諳識人術的他心中警鈴大作--辛西亞,這女人是個留不得的禍害,是個不該存在於自己世界裡的人,她將會打亂自己早已設定好的未來,他必須趕走她!
「亞……」和振學一顆心緊揪著。
終於,他能明白愛是一種甜蜜的負荷,豐西亞的身影無時無刻不縈繞在他心上,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他的心思,教他想一直看著她、想碰觸她。
他輕輕的移坐到床上,撥了撥她臉頰上的髮絲。
「亞。……」他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愛憐的輕觸她的臉頰,不明白這張小臉為什麼有些惆悵?
靜靜的又看了她一會兒,把手放在她額上確定她沒有再發燒後,和振學緩緩地起身,替她拉整一下被子後才戀戀不捨的退出房間。
他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商人的天性教他絕不容許放任獵物溜走,非得將她緊握在掌心裡才能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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