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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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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心 -【討個美女過好年(歡喜結婚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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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21 02:24: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寇翊剛站在書房門口老半天了,這個找東西找得出神的女人居然一點也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涵涵,你到底在找什麼?」

  「啊……」她猛抬頭,「砰」地撞到上一格忘了關上的抽屜,頭腫了一個包。「好痛!」

  他歎歎氣走過來,把她扶起來,揉著她額頭的那一小團烏青。

  「你想要什麼跟我要就是了!」

  可涵垂下頭,避開他銳利眼睛的梭巡。

  她最想要的就是他快回香港去,但是她當然不能直接對他說出口;所以她只好偷偷來翻找他的回程機票,上頭也許會有個回港日期,給她點蛛絲馬跡。

  他這次已經待了一個多星期了,大有把指揮總部搬到台灣來的趨勢。

  反正托現代電腦科技發達之便,就算大老闆想隱身在南極冰山中遙控辦公,公司也還是可以照常運作!

  問題是他老兄若只是關在書房中辦公也就罷了,偏偏他還很雞婆地介入家庭生活的每一層面。

  那天,歆宇拿回來一張通知單。「學校要開家長座談會。」

  「我去!」他熱心地搶著去參加。

  後遺症是住附近的一堆單親媽媽們,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找「優質男人寇先生」,請他幫忙處理一些需要男人出手的粗重家事……

  哼!可涵才不信。她一個人養四個小孩,不都撐過了八年?那些媽媽們明明就是別有所圖!

  不過他還算爭氣,沒有真的去為別的女人出賣勞力啦。

  又有一天,兒子們的幼稚園來電話。

  「小朋友打架,嘴角流血了。家長最好能來一趟,帶他上醫院照張X光比較保險。」

  「我去。」他也搶著趕過去了。

  後遺症是幼稚園裡雲英未嫁的年輕老師們每天電話追蹤,希望「充滿愛心的寇爸爸」,能在幼稚園月底的戶外教學時當一天義工爸爸!

  不過他也還算識相,至今都沒有答應賤價出賣他的愛心。

  然後,她每天下午都要推著嬰兒車,帶小四仔到社區溜躂溜躂、曬曬太陽,他也搶著做。

  父子兩人再加上一隻找到機會就想外出透氣的閃電狗,一起和樂融融出征,幾乎拜訪過社區中的每一戶人家。

  這下好了!全社區的太太們都知道了汪可涵「的確」有一個一直住在遠地的先生,近日碰到她老跟她曖昧的咬耳朵。

  「寇太太,你先生真不是蓋的,人英俊得沒話說,那份體貼顧家也是天下少有,你好幸福啊!」

  她幸福嗎?他在她面前每天晃得她頭疼,她只想哭啦——

  他這樣全面霸佔著家人,讓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想取她而代之?!

  寇翊剛托起可涵的小下巴,瞧人她兩眉間的淡愁輕郁。

  「涵涵,你不開心。」

  可涵戒心高漲,他的關心後面又有什麼陷阱?

  好吧,就和他把話攤開,挑明了講吧!

  「你可不可以別這樣叫我涵涵?你可不可以回香港去?」

  「給我一個好理由。」他臉色平淡,但眸色複雜。

  她怔了怔。他會想聽?他不是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只會霸道無理地對待她嗎?

  「給我一個好理由!」他再問。

  「我不習慣。」

  「嗟,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我喊久一點你就會習慣了。我住久一點你也會習慣了,孩子們不都已經習慣,有事沒事就來書房,和我聊幾句話了嗎?」

  問題是她不是小孩子,沒那麼容易被收買的!

  「如果我不想呢?」

  他半瞇著眼眸,定定地端凝著她。他沉凜看人的樣子好像快要發火了……

  「十年前我說過我要建立一個傳媒電訊王國,不久就要完成我的全球網絡霸業了。我想要擁有一個家庭,所以八年前我結婚了;現在你,我親愛的太太,告訴我你不想了?」

  輕柔的語氣沒有威嚇的意味,但她就是感到害怕,臉色泛白,唇色發紫了。「你怕我?我傷害過你嗎?」他接住她瑟縮的身子。

  從一開始就傷害了!她閉上眼睛,拒絕再溝通。

  「說!」

  捲入她肩膀的力量很強悍,他捏得她好痛。

  「說!」

  「你放了我吧!」放了她的身子……也放她自由可以嗎?

  他一愕。「笨蛋,答非所問。」

  不管她在胡言亂語什麼,他拒絕配合。

  漫長的八年來,他只當他有一個家在台灣;但這些日子以來,他試圖收復失土,卻意外地發覺自己對家庭成員的重要性。

  如今她卻想抽身,破壞家庭的完整……他很努力壓抑住胸腔中劇烈的震動,否則這房子大概會讓他給拆了。

  可涵自己也嚇到了,她說了什麼啊?不不,她不是真心的不要這個家……

  書房裡彷彿是颱風的中心點——僵凝無聲。

  「叩叩!」王嫂敲門後探人身。「先生,小四仔散步的時間到了。」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今天麻煩你帶他出去。」他和可涵之間還有得談了。

  「我去!」可涵說。

  他拉她人懷。「你哪裡都不去。」

  想借忙小孩子的事情逃開?她早早死心吧!

  王嫂默默的退開。

  他懷中瑩軟的身子冰涼涼的,寇翊剛胸口一抽,急切審視著倉惶失措的美麗臉蛋。

  他眉頭深皺,低暗的聲音像是在自問自答。「我有那麼可怕嗎?

  她知道不回答他不行了,多日來緊繃的情緒終於扯破了洞,她輕淺吸泣著低聲道:

  「如果一首歌曲的開始音符應該是加Do  Re  Mi……Do  ReMi  DO  
  DO這麼唱,可是有人一開始就唱錯了,那這首歌早就被唱壞了。」

  他壓了壓鬢角的太陽穴,這個婚煙的兩造,是誰把歌唱壞了?

  他又有多久沒見過她的眼淚了?

  如果這八年來她曾哭泣過,他人不在她身邊,也沒有機會看到。

  心口中那淤塞成一團的凝重是因她的眼淚而起,他忽略她整整長達八年了……

  這個淚眼婆婆的小女人……是那一天在卡拉OK店裡神采飛揚的女人嗎?是那個一手養大四個小孩,堅毅不拔的女人嗎?

  她有幾個X檔案?

  他輕輕失笑了,也許半個也沒有……她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她原來也只是很脆弱的,她的冷淡漠然都是給他一個人看的保護色而已!

  去她的!當他的老婆還需要什麼保護色!

  他會保護她讓她不受全世界的人欺負,然而,她卻對他一人築起了心牆……

  是因為他曾經傷害她、欺負她嗎?他並不清楚他到底犯下了什麼滔天罪行。

  他的臉頰微微抽搐,低語。「不要以為我不在乎你。」

  「沒關係,我不在意了。」她含著淚的眼裡沒有感情、沒有溫度。

  「該死的!你在意,你絕對在乎的,我知道你講的不是真話!」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的婚姻裡,真的假的各佔多少?她已經無力去分清楚了!她撐不住,脆弱地趴在他懷中放聲哭。「嗚——」

  「唱壞了的一首歌?嗯?」

  他捧著淚水縱橫的小瞼,那幾條淚痕彷彿刮過他的心窩,讓他心頭跟著一陣慌亂疼澀。

  「你別哭!」

  是誰害她哭的?「嗚——」

  看她還是令人心疼的哭個不停……好吧,換個方式來羅!

  「這首歌才正要開始第一個音節,汪可涵小姐,你給我好好準備,抓好音樂旋律吧!」

  什麼?他什麼意思?她從來都跟不上他心思運轉的速度!

  「我不接受唱壞了的歌!別哭,別浪費眼淚了!」

  他的太陽穴真的開始發疼了,那個《嬰兒與母親》裡頭有沒有說怎麼治老婆大人不受管制的眼淚啊?

  她有點頭緒了,他不接受?眼淚等於浪費?

  不,他……他不會是那個意思的……

  但他的樣子像是狠下了決心,他就是那個絕情的意思。

  糟了、慘了、他翻臉了!可涵臉上的血色褪盡……


  「李繼安,給你一個小兵團,由六個月大到七歲,他們的名字叫做寇歆宇、寇冠宇、寇博宇、寇昶宇,這些娃娃你給我毫髮無傷地看顧好,否則下場你知道——自己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吧。」

  「老大,我和小孩玩玩可以……但是不保證毫髮無傷。」

  唉——電話來到,任務又上門,這回居然是當保姆!

  「隨你怎麼和小孩玩玩都可以,我還是要孩子們『毫髮無傷』!」

  這有點強人所難嘛!李繼安開始覺得這個任務不太妙了

  「為什麼要把李繼安找來?我不必他——」話機裡隱約傳來可涵細細悶悶的聲音。

  「是啊,嫂子生小孩養小孩都是一極棒,不必我畫蛇添足了!」

  「閉嘴!今天晚上的睡前床邊故事你給我念得精彩一點。」喀一聲,電話掛斷。

  李繼安拿著斷了線的手機兀自自言自語。「又要我馬上到?下次一定要記得跟老大A一架專屬小客機,免得被航空公司晃點誤了事。」

  台灣這一頭,寇翊剛坐在書桌前的大皮椅上,慢條斯理地放下話筒,愉悅的看著從剛才就一直被他抱在懷裡的老婆。

  專心聽著他打電話,她的淚總算停了;不過呢……她改成開始猛發呆了。

  唉——她這一愣到底要得到什麼時候啊?他啄啄她怔忡而微張的小紅唇。

  「你有問題怎麼不問呢?」

  「為什麼我不必讀睡前故事給歆宇他們聽?」可涵顯然處在很大的驚嚇中。

  「因為你馬上就不在這裡了……」

  什麼?!她眨眨眼,癟癟嘴,吸吸鼻子,吞吞口水,然後

  「哇——」突然哭得驚天動地,情緒完全失控崩潰了。

  他真的要跟她離婚,把她掃地出門,取她而代之了!

  這……這怎麼回事?他剛剛那一句話有這麼大威力?

  寇詡剛也慌了。「你可不可以先暫停兩秒,告訴我個理由再哭?」

  「我不離婚!」

  誰提到離婚了啊?寇翊剛眉毛挑得很高「請你繼續說!」

  她兩隻捏得緊緊的小粉拳,好像雨點一樣一直在他胸前落下……不會痛,可是很煩人!

  「你講話啊!」

  她咬咬牙,下定決心跟他攤牌。

  「舅奶奶說愛情不必從結婚前就開始,她還說我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會把我的婚姻經營得很好;但……錯了錯了,舅奶奶都是騙人的!我失敗了,我敗得一塌糊塗!

  「懷上歆宇那時,我心想我和你之間終究還有些什麼關聯可以維持下去,所以我默默的在台灣生活下來。抱著歆宇,我就很滿足……所以我生一大推孩子讓自己更滿足!

  「我也滿足於這樣的遠距離婚姻模式,你固定的來固定的走,我的生活可以這樣繼續下去,今生與你如此共度,直到最後……」

  「但是,你可惡啦!我知道我惹你生氣了,我知道你處罰人的手段很殘忍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想怎樣生我的氣都好,隨你怎樣作弄我,隨你怎樣在床上壓搾我……」

  她重重的打了個嗝,因為哭到嗆氣了。「我都不會反抗……

  他重重的打鼻孔呼氣,這女人居然把兩人的歡愛形容成「壓搾」!喝,她還沒見識過他鉚起勁來壓搾人的威力呢!

  「反正,你不來台灣也沒關係,不給我家庭用度也沒關係,我有工作,我再加個班賺的錢湊合著用也夠了。

  「反正,你別想趕我走,或者帶走我的孩子,我死都不離婚!你敢叫我和我的心肝寶貝們分開,我馬上就死給你看!」

  她哪是用說的,根本是上氣不接下氣、撕心裂肺狂喊著的。

  寇翊則處在心撼神搖、極度震駭的狀態中,簡直不知如何講下去!

  他心中有一個計劃,但才對她起了個頭,她就給他批辟哩啪啦想到世界末日去了!

  看來他這幾日的「精心對待」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把她嚇慌了。

  他向來冷硬的面容崩塌得一塌糊塗,指尖輕輕拭著她滿臉淚花。早知就別太「精心」對待她了,見她如此傷心,他很心疼不捨啊!

  他蹙著眉淡淡一歎,歎聲問:「涵涵,你說了很多,唯獨漏了一個重點。」

  小粉拳停止暴行,她抬眸望著他。

  「八年了,你仍然不愛我?」心跳狂烈,他幾乎屏住呼吸了。

  她想了想,搖搖頭。她只是習慣他的懷抱,但那不是愛情。  「那不重要……」

  他陡地劇烈搖晃她的肩膀,簡直像想拆了她骨頭般。「那不重要?不!那該死的重要——」

  「好痛哪!」她眼淚又給疼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停止搖晃她的肩膀。「下個月的家庭用度加倍,你用不完就丟到水溝裡;我的小孩不必你死命去加班賺錢來養活,你多給我騰出時間來陪他們!你少給我動不動就拿你是經濟獨立的新女性當借口、在我耳朵邊鬼叫,我不吃這一套!」

  他強橫地把她鎖在胸懷中,鎖得那麼緊,緊得她快要沒法呼吸了。

  她不必和小孩分開,家用還加倍……呃?這算是很寬容的離婚條款嗎?她全弄糊塗了。

  「我沒有要離婚。我只是要帶你去旅行一陣子。」答案揭曉。

  「真……的?」不不,旅行也不妥啊!

  她猛搖頭。「小四仔才滿六個月,他很需要我……每個孩子都需要我,我沒有和他們離開過一天……啊——」

  他狠命吻住這張小嘴。

  我更需要你!他的心狂喊。

  他的靈魂全部被她剛才簡單幾句真心話取走了!

  「砰!」有著滑輪腳的大皮椅打翻了,他們倆滾落在書房地毯上。

  他撕開她的襯衫,吮吻著她豐滿的胸脯……哺育了他四個小孩成長的美麗胸脯。

  他的四個小孩比他幸福,他從他奶奶口中知道,他的母親沒餵過他一口母乳。

  他的舔吻游移至她的小腹,這裡頭的子宮孕育了四個小生命……就連他這個憤世嫉俗了前半輩子的生命,也在她身上獲得救贖,得以重生。

  她捨不得離開剛滿六個月的小四仔,她不願與她的任何一個孩子分離……

  他終於明白了,天底下的女人不是只有他母親那一種類型——丟下才六個月大的幼子與情人私奔。

  他那愛妻如命的父親帶著六歲的哥哥追了過去,在車中發生劇烈爭執,眼見妻子狠心不回頭,父親終於拿起預藏的槍枝射殺了駕駛車子的情人……

  車禍……那一部車翻下山谷,起火燃燒,燒出四具焦黑的屍體……

  也燒掉了他對女人的信心!

  車禍真相被他爺爺用權勢給壓了下來,沒有公諸於世;然而,他還是在十歲那一年偷偷打開爺爺書桌上鎖的那一個抽屜,讀到了那一份詳細的警方報告資料。

  而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一個事實——他真的娶了一個很好的女人。

  他的妻子是一個戀家愛子的女人啊!

  可涵,一個兼具現代與傳統的女人,沒有在這個荒謬甚至窒悶的婚姻中故作強顏歡笑,而是靠著自我,努力活出快樂的人生色彩。

  他對婚姻絕對忠誠,因為他厭誤鄙視背叛父親的母親!

  他原以為不可能存在的那種相知相惜、相伴一生的婚四,也就是爺爺奶奶他們上一世紀的婚姻神話,居然重現了。

  他原來只想收復失土,卻意外的發覺了真愛,修補了自己千瘡萬孔的心。

  「我不恨了!」

  他攬環住她的身子,深深埋在她的體內,依戀地律動。

  他母親離家前只想到給他投保一筆教育基金作為補償,比料卻在冥冥中給他牽上了這一段姻緣,幫他找到了一個讓他想一輩子疼愛的好女人。

  不再恨了!有了涵涵,他對母親拋夫棄子的怨恨可以放開了……

  「涵涵,我的涵涵……」他在最高點迸裂時看到的幸福在向他招手。「我隨時都可以死去了……」


  可涵慢慢地從昏眩激潮中醒來,微睜著愛慾洗禮後迷離的眼眸,偷偷望著在她體內發洩後的男人。

  他臉上的表情一路由詭異晦暗,終於凝固成一種清明沮然的顏色,彷彿他腦海裡已經流閃過千萬種心緒了。

  他的身體並不離開她,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就好像故意要讓她承擔似的。

  從來都沒學會如何懂他,她只能迷憫的悶哼一聲。「你很重……

  他咧唇淡笑著,還是不離開她,不過讓兩人位置上下轉換,再將她輕放進他懷中,她的小腦袋就擱在他的心坎上頭。

  他濃啞低語著:「你也很重……」

  亂講,她哪會重!她耳朵貼著他心口,不知他的心跳為何會如此狂奔失序……

  「很重……要!」

  「亂講!咦?」她詫異而猛抬起的額頭,撞上了他剛好低俯的下顎。「好痛!」

  「看來我們還是很缺乏默契。」他低低笑了。

  她瞅著他,很慎重的提問。「那個……看來你心情很不錯,那個……」

  「旅行計劃照常。」

  「哦——」唉——他讀心術功力超強,她隨便起個心眼他都能抓個百分百。

  「別不情願,包你玩得開心。」他憐窄地吻吻她細細的眉線。

  「涵涵,未來的五十年,我不希望身邊伴隨著一個沒有靈魂,少了生氣的木頭美人。你心裡想什麼,你感覺了什麼,我都要知道。」

  可涵靈眸一眨,聽懂了。

  不會有離婚,她的生活依然繼續,孩子們仍然是讓她從早忙到晚的心肝寶貝,但前提是——他不准她繼續對他扮演悶葫蘆的角色了。

  她究竟如何露出馬腳的?此時無法細究了。她縮起肩膀,像頭小綿羊接受豺狼提出的不平等條約。

  「哦……可是我們去哪裡?」

  「搭部輪去阿拉斯加看鯨魚和冰山。」

  和老婆兩人朝夕相處在一起,那會是什麼感覺?

  從沒試過,去體驗一下應該不壞!再說,他可不想等到頭髮花白時,才發覺身邊沒有人可以攜手緬懷共同的回o。

  去阿拉斯加?「那要多久?」他擺明了長期綁架呀!她會想死小孩的。

  他專注地瞅著一點都不進人狀況的小女人——

  破冰之旅是要多久就可以多久的!

  笨老婆,我愛上你了,我要開始追求你啦!你何時願意愛我,我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拜託給點提示,到底要多久嗎?」她眼巴巴地望著他。這洋她才可以倒數回家的日子,有點期待啊!

  「看你配不配合!」他笑睨著她。

  「我絕對配合——」她猛地住口,狐疑地反睨著他。「不過你要我做什麼?」

  「培養默契吧!」他爆出一串爽朗笑聲。

  她氣惱地瞪著他。他那抹礙眼笑容真的討厭哪!培養默契?這是什麼鬼話,白癡才會相信他!

  真是的,她怎麼也抓不住他變化多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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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21 02:25: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這樣不好啦!」可涵發燙的臉蛋整個埋進躺椅裡,羞於見人。「翊剛,我們可以回房間,陽台上也有躺椅,那裡也能曬太陽啊!」

  豪華郵輪上層的游泳池畔,寇翊剛不為所動,指尖執意挑開她三點式泳衣的帶子,大手掌上的一團防曬乳液朝著一片光潔美背抹了上去。

  「你瞧瞧四周,哪個女人不是光裸著上半身,趴著在曬太陽?難道你喜歡皮膚上留兩條帶子的痕跡,變成雙色人啊?我幫你把乳液抹均勻一點,曬出漂亮顏色!」

  她不喜歡成為雙色人,也不喜歡游完泳後他硬要她曬太陽的主意,她更不喜歡他溫熱的手心,在她身上游移來游移去呀!

  一團防曬乳液到底可以搓多久?他怎麼還不拿開手?

  咦……他的手指竟然溜到她胸前去了!男性粗糙的指腹捏著她的乳尖。「啊——這樣不好啦!」

  他撇撇嘴。「你說點別的行不行?」

  她將前面半個身子藏在躺椅裡不敢動,只偏過頭瞪著他。「難道你要我說這樣很好?」

  拜託,想親熱也得看看四周情勢,旁邊幾張椅子還躺了其他旅客耶!

  「我是覺得很好啊!」他手掌整個托住她的乳房,揉捏桃誘著。「你就不知道我愛死了這樣碰觸你的每一寸柔潤肌膚。」

  她知道。這一趟旅遊下來她太知道了。

  「哦——」她忍不住發出呻吟。他越說越露骨,手指也越來越放肆。

  「你很喜歡我這樣疼愛你吧?」他整個人趴過來,乾脆疊到她身上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隨時隨地……」她無奈輕歎聲。「呃……疼愛我好嗎?」

  她雙臀間的窄窄空間硬被他胯下硬物給擠入了,雖然說她還穿著泳衣的下半截,但她相信,只要他想,他沒有什麼不敢的……

  他大概會在兩人身上蓋一條大毛巾,然後撥開兩人身上僅餘的小泳褲,在這兒光明正大的……哦,羞死人了啦!

  「涵涵,你呻吟的聲音很誘惑我,你想要我替你蓋一條大毛巾,然後進入你裡面,嗯?」他舔著她細緻的小香肩,低邪的嗓音挑動她每一根情慾神經。

  「不……」她沒這麼豪放啦!」你拿一條毛巾把我包起來,我們回房間去!」

  「回房間的陽台上繼續曬太陽?」他鬧著她。

  「寇翊剛!你還在開玩笑!」可涵白了他一眼。

  「謹遵妻命,回房間去,不曬太陽。」

  他嘿嘿笑著,像一隻偷了腥的大壞貓。


  可涵蜷縮在寇翊剛懷中,他抱著她離開郵輪最上層的游泳池邊,通過蜿蜒漫長的迴廊旋梯,搭電梯下達屬於兩人的頂級豪華艙房。

  才一關房門,她就被拋到地毯上,他迫不及待的猛雄挺已經埋在她身體裡面了。

  他總是這樣,要她時就是要她……

  「你躺在泳池畔時,全身像一團柔軟誘人的白奶油,我很想這樣咬上一口。」

  他細細啄啃著她滑膩的胸前豐挺,可涵只能任由著他肆虐了。

  唉……她該怎麼形容他這幾日來的離譜揮霍,和無法無天的行為呢?

  那一天傍晚,根本還等不到李繼安來台灣辦交接,寇翊剛拎著可以處理公事的手提電腦,她只有背著隨身皮包,兩個人就已經準備出門了。

  「不整理一袋行李?」她問。

  「要什麼到郵輪上再買,誤了這班飛機,就趕不上開船時間了。」他剛剛已經從網絡訂好船票。

  可涵連氣都不想歎了,反正敗給他了,這個說風就是雨的男人。八年前說娶她就娶她。八年後說搭郵輪,就馬上得去搭郵輪!

  兩人搭上當晚飛機前往加拿大溫哥華,然後登上駛往北部冰寒地帶的郵輪。

  這艘王子星號郵輪十三天的阿拉斯加行程貴得嚇死人,但他說什麼也要住這間最貴、最寬敞、設備最齊全的頂級豪華艙房。

  一千五百平方尺的私人空間,裝潢得很優雅精緻,使用的器皿傢俱都是高檔貨,簡直跟美輪美奐的皇宮沒有兩樣。

  但是,他們真的睡在那張席夢思舒適大床的機會卻少得可憐啊!

  這個房間裡處處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小廚吧的流理台邊、陽台的欄桿邊、起居間的大沙發上、茶幾上、梳妝台邊、餐桌上、按摩浴缸裡、長毛栗色地毯上……

  累慘了之後她只管往他身上一靠,哪裡都可以入眠。

  他百「做」不厭,她已經全身骨頭髮疼,嘴角老被他咬破,身上的肌膚也種滿了草莓,害她老跑郵輪上的衛生用品店去買蓋斑霜……

  這種旅遊好累人,也……很瘋狂啊!

  和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後,她才知道原來男人精力這麼旺盛!

  「你為什麼老是這樣?」可涵急促吟喘著。

  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完全變成一個放浪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想離開他熾燙的碰觸需索。

  「我怎樣?」他的巨掌推擠著她的乳峰,雙唇深深的愛戀著羞紅花蕾。

  「就這樣啊!」

  還裝蒜!難道要她把他的「豐功偉業」—一拿出來唱名嗎?

  「你是指我和你在歌劇院裡面聽著『卡門』,把手伸到你禮服下,摩挲著你大腿的那一件?還是在船長邀宴的晚餐中,用腳在桌下撩撥你的那一次?還是我們兩個人跳著舞,我就在舞池中猛烈撞擊你小腹的那一回?還是——」

  「別說了……」真難為情,她竟然還配合他那些狂野的舉動呢!

  「夫妻間有什麼不好說的!」

  當然更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他掰開她的腿,注視著兩人的結合處。

  他興奮著迷地看著他一次次貫穿心意相屬的女人,享受著她心族蕩漾的嚶嚀叫喊,等著她銷魂的共嗚,來印證兩人生命的交融。

  「輕輕……一點……」她又往最高點沖了。

  「不要!我就要這樣。」他非常賣力地讓她攀登激越的天堂。

  又一次完美的縱情,餘韻不……

  她渾身無力,嬌著輕捶他的肩頭一記。「你真的是很

  他搶著說:「很會壓搾你?」然後用唇輕柔的廝磨她紅艷艷的唇瓣。

  「呢?壓搾?」好熟悉的形容呢!

  可涵小腦袋中慢慢浮現一個認知……原來如此!難怪他這幾天鉚起勁來纏著她做愛做的事。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計較!」

  她氣呼呼地又捶了他肚子一記。

  原來這才是可涵本來的面目——嬌憨、純真、可愛,三十歲的女人還帶著些孩子氣,使起小性子時會露出嬌蠻的小貓爪,溫柔時完美的像個小天使。

  這幾日下來,他全看到了——

  他的眼光無時無刻不隨著她眉目間的風情變化在流轉,他的心底充滿她的每一個笑靨笑語。

  而因為愛,因為他戀著他的老婆,所以他剛毅的臉龐綻露的微笑,也跟著數不清了。

  他笑呵呵地抓住她施暴的小手,送到唇邊又是開心一吻。「你發覺了呀,寇太太!你說過的話我當然要讓你見識到啊廣

  「無聊,就愛惡作劇!我現在才知道家裡那幾個小壞蛋,他們這麼多搗蛋花招是從哪裡來的了!」

  「哈哈……多謝你讚美我的強勢遺傳能力,所以呢,你以後千萬別隨便罵我,我這個大男人絕對記仇又記恨的廣

  他愉快地露出一記計謀得逞的狡笑。

  真是敗給他了!

  工作上,她可以半個小時整理出資料,做一篇時事人物的精彩專訪,她可以在字幕機出狀況時,憑著只過目一遍的手稿以及影片的內容,從容報告一整節的新聞。

  她也可以不假外人幫忙,既忙碌又愉快的養大四個小孩子;但是呢,八年前一碰上這個橫行霸道,心思變化多端沒個脈絡可循的男人後,她——

  完全處在下風,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涵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咬他一口……

  她吸著紅菱唇又惱又喚。「好啦,算你很厲害,還有什麼手段再使出來吧廣

  當然還有!

  他對著她耳刮子壞壞又邪邪地呵氣。「涵涵,如果我離開你一天,你會不會想……嗯?」

  「想什麼?」她被問得沒頭沒腦的。

  「當然是這個啊!」他擠眉弄眼,不老實的手碰碰她很私密的地方。

  可涵的嬌顏登時泛紅了,他就愛說這個!

  「一天?才不想!」她正好乘機修養身心,向渾身酸疼說ee-ho!

  「兩天呢?」他又賊又皮地含弄著她的小花心。

  「兩天……」

  「三天呢?」低醇的嗓音伴著溫柔的吻再接再厲。

  討厭,就愛弄得她心癢難耐!「好啦!你到底想逼我承認什麼?」

  「你很喜歡我的身體對不對?說!」他酷酷的模樣好像中了大獎般得意。

  「用美男計很低級的!」她只能又羞又怯地閃躲他再度爬上她胸脯的大手。

  「誰叫我對你的身體很著迷,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你也對我著迷!」

  他迷戀她的身體?這點照他這幾日來的表現當然無庸置疑;只是當他回過身後,她又不是他的唯—……

  可涵心情往下沉,隨即綻放淺淺一笑。算了,婚姻本來就是這樣,她早已學著不苛求不細想,不作無謂的庸人自執!

  「接下來呢?我們還要待在船上十天,你還有哪些不人流的伎倆要使出來逼我認輸的?」她不服氣地啃了他肩膀一口,沒道理就只有她是全身負傷的那一個人!

  寇詡剛喉頭一緊,她任何一個碰觸都會讓他著火。收服了親愛妻子的美妙身體之後,他接下來就是要征服她的感情靈魂。

  是一種不安全感使然吧!在愛情的國度裡,他不接受平等的對待,他一定要她愛他比他愛她更深更濃……他不會在能確認她感情的濃度和皈依的方向之前,冒險地先對她承認。  

  他譏消的勾起一抹笑。「我的手段絕對正直,我的要求絕對誠懇。笨老婆,誰要和你拼得你死我活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陷入情網的男人飛揚著明亮的黑眸,正深切等待著……

  八年了!如果她對他說出「我愛你」,他想他的心臟絕對能夠承受!


  郵輪沿著北美洲西海岸線走,越往北氣溫也就越低上層甲板游泳池畔的人群漸漸少了,遊客反而比較喜歡去泡三溫暖、打室內壁球,或是待在健身房裡流汗。

  寇翊剛帶著可涵到販售服飾、百貨、精品的這一層,挑選御寒用的羽絨外套。

  「試試這一件橘黃色的好嗎?」他手中提著一款帥氣有型的短雪衣。

  可涵偏著腦袋瓜子,好奇怪他講話的口氣……這麼客氣有禮……

  最近兩日還常常聽到他說「請」字,如果是以前,依他的風格,他會比比衣服型號,合適了就拿到櫃檯付賬了事……

  很反常的男人!

  「你是不是海風吹多了,腦袋著涼了?」她斜睨著他,滿腦子問號。

  「不是,我是換了個腦袋。喜歡寵你,愛看你開心!」

  他又拿過一件同款的天藍色雪衣,一本正經地問:「還是你比較中意,先試試這件?」

  還對她謅媚呢,反常得不像話的男人!「如果我中意的都不順你的意,怎麼辦?」

  「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麼,」她促狹一笑。「我想看看這一件銀灰色的。」

  他果然怪形怪狀地挑挑眉。「你喜歡銀灰的?」

  怎麼會差這麼多?那種沉穩的顏色給男人穿還比較像話。

  滿架子成堆的雪在中,找啊找翻啊翻,她抓出一件XL號的。

  「你穿穿看!」

  「給我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你也學會捉弄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幫他打理衣服,試衣鏡前寇翊剛非常開心的穿了起來。

  可涵在寇翊剛身後探頭探腦的。

  他是個標準衣架子,身材挺,肩膀寬,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只要找對size,幫他買衣服一點都不是難事……

  這種挑選衣服、陪他試衣的感覺很陌生;但不知怎地,她心頭居然隱隱的發熱了。

  八年來,她沒給他煮過一餐飯、煲過一鍋湯、買過一件生活用品,也沒噓寒問暖過一聲。

  他們就像兩顆天空中的流星,各自有各自的軌道運行,固定的時間到了會撞擊一下,然後又回歸自我孤獨……

  只是搭上郵輪以來,獨立的流星竟變成了連體嬰,依附多了,關係深了……她常常不知不覺就被吸引到他身邊,凝視著他,仰望著他。

  像現在,她默默地挑出淡藍的那件穿上,走到試衣鏡前和他並肩站一塊兒,納納自語。「這兩款顏色放在一起很配吧!」

  驀然間,她的身子被他一攬,飛進他的懷抱!

  「哎喲!鼻子撞到你雪衣上的拉鏈了,很痛呢!幹什麼啊?試穿衣服試到一半,突然就把人家抱過來……」

  「你考慮得好仔細,銀灰的和淡藍的配在一起,我就知道你開始跟我有默契了!今天我們要慶祝一下!」他在她耳畔喜悅地低噥。

  她掙脫他的懷抱,不依地溜到兒童雪農專櫃。「等等啦,我還要買孩子們的…••。」

  「嘖,就愛破壞氣氛,你心中就不能偶爾只放我一個人嗎?」

  被涼涼掛在一旁,非常小氣的男人吃起醋來了,牢騷話嘀咕個不停……


  決定要慶祝,寇翊剛怎麼可能放過!

  他叫了客房服務,不去大餐廳和一堆人一起吃飯了。

  可涵充當服務生,倒了杯咖啡遞到他面前。「你的咖啡。」

  寇翊剛才洗了手過來,就順手拿過奶精罐……

  「我已經加了半茶匙了。」她埋首自己的生菜沙拉,淋上意大利沙拉醬。

  他的手在半空中抖了一下,又問:「糖呢?」

  「咦?」她抬眸看他一眼。「你不是從來不加糖的?」

  她終於記住了他的習慣喜好。

  照這種速度下去,涵涵很快就會把他放進心中了!

  他聞著咖啡香,輕輕啜一口,味蕾宛如喝了罌粟液調安般陶醉,愉快地回味著與她第一次吃飯的那一天。  
  「我可是記得你從來都不愛喝咖啡……」

  她又瞥了他一眼。就知道兩個人呢在一起太久會沒這說,現在連這種無關痛癢的對話也可以扯上半天,讓人胃口都打不開了。

  「我只要翠綠沙拉,大廚為什麼給我多加了這幾隻開胃冷蝦?惡,好腥的味道。」

  再瞧瞧他今天點的菜,全都是生猛海鮮……

  她肚子裡的小饑蟲好像全罷工去了,沒胃口,胃裡猛冒酸氣……

  可涵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還來不及細想求證,就聽見船上的廣播器傳來船長的聲音。

  (各位嘉賓,我們遇到此航程的第一群藍鯨了,他們正從郵輪的右舵經過。請別忘了使用你的相機或錄影機,多拍一點鯨魚噴水遊戲的奇觀!順祝各位賞鯨以及用餐愉快!)

  「鯨魚噴水?」兩人齊聲喊著,一起跳起來,奔到陽台上。

  「真的好美啊!」可涵發出讚歎聲。

  碧藍的水波映著暖日泛起點點金浪,鯨群就在不到十公尺遠的海平面上戲耍,此起彼落的噴出一道道水柱,沖得有三層樓高呢!

  「他們還在擺動尾巴……老天!那麼猛的力道,一次可以掃翻多少艘小帆船啊!」她興奮地抓著他的手又叫又跳的。

  「我說得沒錯吧?你看了一定會開心!」寇翊剛攬著妻子的腰肢,覆在她耳邊綿綿低語。

  「可惜沒有帶錄影機,不然拍回去給孩子們看,他們一定高興得哇哇大叫!」

  又是孩子!這女人真的很殺風景耶——

  「就把這個畫面刻在我們兩人的心版上不是很好嗎?」

  她白他一眼。「耶——想搞浪漫呢!請問閣下有多少這種細胞?」

  她又掉轉過頭,全神貫注的為某一隻很受她青睞的鯨魚加油。「快快,你噴高一點,別輸啊!加油、再加油!」

  寇翊剛有些洩氣地揉揉額頭,有了家庭生了一堆孩子之後,才回過頭來想培養愛情的男人,絕對是在自討苦吃。

  他該怎麼辦?只好吃苦當吃補。

  他磨著牙,再來一回心戰喊話。

  「你知道嗎?鯨魚是一夫一妻的動物,他們即使因為氣候因素年年遷徙五大洋,夫妻也許會走散分開,可是每一年他們都還會回過頭來找著同一個伴侶呢!」

  他期待著她會感動地投入他懷中,硬咽道,我好羨慕喔!

  然後他就可以出場扮演大情聖,收容她的眼淚、她所有的情感……

  不過,情況有點超乎他想像——

  「真的啊?」她這會兒連瞧都沒瞧他,只顧著趕緊給鯨魚拍拍手。「太棒了,同樣是哺乳類動物,你們的忠誠比起人類可愛多了!我好愛你們喔!」

  蠢女人,說這種話,根本想讓他吐血的。

  他咬得牙關發酸了。「你沒試過用真心去愛一個男人,怎麼知道人類的感情不可愛不忠誠?」

  她總算願意偏過臉蛋了,不過呢,是丟給他一個你很白癡的不屑表情。

  「我一定要被大火燒成三度灼傷,才會知道火燒了皮膚會痛嗎?』

  他摸摸下巴閉上嘴,第一次在唇槍舌劍中落居下風。

  真是XX的,這女人怎麼點不醒?她到底有沒有長愛情細胞啊?


  郵輪已經逐漸接近此行的最高潮——HUbbard  Glacier(哈柏冰山)了。打從昨天開始,海面上偶爾就可以看見一大塊一大塊的碎冰,從船側漂流而過。

  傷腦筋啊,寇翊剛的終極目標卻還在原地踏步。

  怎麼樣和可涵腦袋裡藏的愛情細胞搭上線呢?

  不信她對他沒有感覺、完全不在乎!寇翊剛決定直接出險招了。

  「我和住在走廊那端的Mr. Thampson約好了打壁球,你來觀戰吧。」

  這一個午後,他對窩在起居室沙發中,轉著電視遙控器的可涵說著。

  「不要了,我小睡一下,等你打完球,我就去運動室隔壁的休息室找你喝飲料。」她笑意倦倦,已經昏昏欲睡了。

  「真的不要?你的加油喊叫聲一定很精彩,Thampson搞不好會不戰而敗。」

  「少來了,我的聲音很溫柔,哪有你說得那麼恐怖!」她的上下眼皮貼上了。

  「用你唱卡拉OK時的那股狠勁加油就行了啊!」

  可涵倏地瞪大惺忪的眼睛,他什麼時候聽過她唱卡拉OK了?

  「記得來找我喝飲料,我等你。」他輕輕撩撥完畢,優雅的帶上門。

  瞌睡蟲全跑了,她一骨碌地坐起身來,臉蛋趴在膝蓋上發呆……

  「如果能和他合唱一首情歌,那會是什麼感覺?」

  過去八年裡,她總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了,平靜的心湖拒絕再起浪濤,身上最後的一根情絲也在蜜月的那一個早晨斬斷了……

  怕腥、嗜睡,比鬧鐘還准的生理期沒有來……不必上醫院她也能確定她懷孕了。

  以前除了懷歆宇的那次,是她主動告訴他之外,其餘都是小腹掩藏不住,才被他發覺的。

  「可是這次……我卻想跟他分享這一份喜悅。」她咬著下後,好不煩惱。

  心裡煩惱,無法平靜,午睡也睡不好,她乾脆信步拉開落地山走到陽台。

  北國寒帶的溫度真的是凜冽澀凍啊!

  她的身體。她的心靈曾經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只是,這些日子以來,那種透心的絕望,卻在他熾人的體溫和貼心陪伴裡逐漸流走……

  自從他這次回來後,她感覺到他若有所思的深沉眼光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她特意去忽視,不想去費心解讀他的凝視。

  可是,她無法抑制她的心緒被撩動,心坎上那種奇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疲倦地斜倚著門欄。婚姻的悲喜寂寞暗嘗了八年了,識麼會突然覺得愛情的百般滋味隨著寒風……飄入心呢?

  她帶點苦澀地失笑了。呵,原來有個笨女人,心裡很難記恨的啊!


  販賣涼飲的休息室,寇翊剛與兩個東方女子;正上演著噁心到極點的調情畫面……

  吼——汪可涵握住小拳頭發誓,她的聽覺、視覺都受夠了這種慘無人道的摧殘了!

  她真是笨女人!竟然又讓情絲萌生再惹一段情傷,怎麼就學不會他是捉摸不定、永難期待的呢?

  他是她一生的噩夢,在他手下,她只有一回死得比一回難看……

  「啊——」聲嘶力竭地狂叫後,她心痛不已地掉頭就跑。

  寇翊剛一雙利眸小心注意著門口那裡的動靜好一會兒了,等到她開始尖叫,有反應了,他連忙拋下兩個無事的小配角,也轉身跟在後頭追著她跑。

  「涵涵,你別跑!」

  「你別叫我!」她大聲咆哮回去。

  她胸口的一把死人、慢火、溫火問了八年,今天延竄成無明火,爆發了!

  「你在氣什麼?」

  他也不急著追上她,她停他就停,她跑快他就跟著快跑個兩步,與她保持大約五公尺的一定距離。

  她吃醋了,太棒了!

  「我氣……我早該生氣了!」她擺開馬步叉著腰。

  「我等著你全說出來!」他旁若無人地大喊,執意要和她對上。

  身旁過往的旅客投來無數個好奇的眼光,可涵全不當回事,僻哩啪啦地全吼出來。

  「和Mr  
  Thampson打壁球?我看是約了那兩隻狐狸精一起鬼混吧!我都聽到了,你們是舊識,八年前就在夏威夷認識了——」

  他大感詫異!」你聽得懂廣東話?」

  他剛剛全程都用廣東話和那兩個來自香港的少女閒扯的。

  「我嫁給香港人,對廣東話多少會有點好奇,想學一些不行嗎?哼,多虧這幾年來我的聽力訓練得還可以,否則我哪能識破你下流的姦情!

  「你說,你是不是把她們安排在船上某個房間,準備找機會就偷偷溜過去幽會?」磅礡如火山的怒氣迎面劈來。

  寇翊剛老神在在的文風不動,嘴角微微一扯,故意激她。「寇太太,就算我是帶了其他女人一起上船,你需要當眾這樣發飆鬼叫嗎?」

  可涵一聽,胸口的核子彈爆裂了,咬牙切齒叫囂著。

  「寇翊剛,你別以為我沒脾氣,什麼都忍得下來!就憑你剛剛喊我一句寇太太,你就給我安分一點,想偷吃也別弄到我眼前來!」

  這八年來別說正眼,他連斜眼、偏眼、歪眼都沒瞧過別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這樣貶低他的人格?

  寇翊剛壓抑下差點竄高的火氣,神情落寞地嘲諷道:「嘖嘖,寇太太,你可以睜隻眼閉只眼容忍丈夫偷腥,你以為你很偉大嗎?」

  「我不偉大!一點也不!」她轉身衝向船底層的甲板空間。

  「我也沒有那麼低級好色!」他對著她的背影叫喊。

  「你是、你是!你婚前的紀錄輝煌。蜜月旅行時也左擁右抱,你對我也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情……」她邊罵邊跑。

  「住嘴!」他想逼她吵架,把心結吵開,但不容許她隨便指控。

  「男人婚前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男人結婚後纏著自己親愛的老婆難道也錯了?還有,我不接受你胡亂指控,蜜月旅行時我哪裡碰了別的女人?」

  「你有!就是剛剛那兩個香港女人……你們一起衝浪……  」她心碎地喊著。

  「停!」他大喝一聲。

  「原來你都看到了……所以你才吃飛醋,變得陰陽怪氣的對我不理不睬?老天!算你厲害,飛醋一吃就是長長八年,而我居然就這樣被判了死刑,死得不明不白!」

  這沒腦袋的女人真是該死的太過分了!

  他衝到她身旁,把真相吼入她的耳膜。

  「八年前我和她們偶遇,一時興起教她們玩過衝浪。剛剛也是在壁球室裡再度碰上,她們認出我來了,所以才坐在一起聊天。其實,我剛才那些過分的舉動言詞都是故意要演給你看的,故意要讓你吃醋……我就不信你對我根本不在乎…

  「不要編借口了,不聽不聽!」她雙手捂著耳朵。「我沒吃飛醋,我對你根本不在乎,我哪會吃醋!」

  他瞪著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她不在乎?哼,她該死的在乎極了!否則,她何必哭得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樣子?

  「好,你沒吃醋,那麼你在氣什麼?」他掏出手帕遞給她。

  她也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提出一大把眼淚鼻涕,洩恨似地把他的手帕往海裡扔掉。

  「涵涵,你製造髒亂!」眼眸底的笑意輕淺又溫柔。

  「我就是要製造髒亂,怎樣?你給我開罰單啊!」她鼓著腮幫子氣瞪著他。

  一群圍觀者都發出抽氣聲;哪個不怕死的敢惹發飄中的母老虎?

  有!寇翊剛就是!

  他還想拔虎牙、虎鬚呢……

  他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繼續挑釁著。「你今天吞了炸藥啊?鬧什麼脾氣?!真不知我當年怎麼會看上你……」

  他誤了她的一生,現在還說盡風涼話?!可涵雙眸怒睜,哭得驚天動地,所有的委屈、不滿、牢騷、憤怒全都衝口而出。

  「姓寇的,你是天底下最大的渾蛋!八年前,你說要娶我就娶我,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一直在意你們寇家的恩惠,還有我阿輝哥欠下的八百二十萬,才會咬著牙嫁了!」

  八年來,孩子生了四個……不敢妄想你憐惜我,但多少也該有點情分好好相處吧?

  「沒有,你沒有!你只會將我吃得死死的,你只會欺負我欺負到底……我好恨好恨,為什麼我要拿個枷鎖把自己關進去?」

  她忍不住整個人趴伏在安全護欄上心酸的啜泣,她為什麼會愛上他!

  他結束兩人之間的距離,把她留在臂彎裡,拍著她顫抖的背脊。

  「什麼枷鎖?我們的家庭嗎?」他啞聲低問著。

  「不是不是……我好累,你別問了!」叫她承認心中對他的那一點情愛?她不如先拿把刀自殺算了。

  「告訴我,我要知道。」他硬是扳過她的臉,不放過她。

  「不說!」憤怒凝聚在淚眼中。

  「說!」堅決存在他的眸心。

  「我就是不說!你罵我啊、打我啊?你殺了我啊?卑鄙陰險的傢伙,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是我的頂頭上司一樣對我頤指氣使,你看我不爽是不是?算了!我隨你處置啦!」急怒攻心,她吵架的章法全亂了……

  寇翊剛差點發笑,說來他還真的是她最頂頭的那個上司呢!看來他真的把涵涵逼急了,瞧她講起話來都頗三倒四了。

  不壞,再來個臨門一腳吧!

  「我從不否認我卑鄙陰險,反正商場上誰不叫我一聲『冷面狐狸』。你倒是說說,哪個人敢對你頤指氣使?我一定先炒他魷魚!

  「你這個大傻瓜!我想保護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傷害你

  「當然有!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心底的傷痕你全都視若無睹。」

  「錯了。我很想要看,是你不肯把心拿出來。」他兩道濃眉蹙緊,臉色無比誠摯。

  可涵愕然地看著他。一個全然不一樣的寇翊剛?款款情意隨著他沉緩的嗓音在風中飄蕩,她的心房會拒絕不了的。又會軟化了……

  「你何必這樣?就像過去一樣各走各的路不就好了!」何必來招惹她呢?!

  「面對歲月的河,對你已無法割捨。」他輕念著那一日她唱出的某一首歌曲中的兩句歌詞。「涵涵,八年了,我們的記憶和情感連結在一起,無法分離了。」

  她也明白她根本無法離開他獨活……好動聽的情話。她幾乎又想哭了。

  他們真的能重新來過嗎?跟眼前這個看似深情的他……

  但一想起他過去磐竹難書的惡行,她不禁皺緊眉頭。

  「不,我不上當!你老是迂迴的旁敲側擊,然後出手一擊刺入紅心,等著看我鬧笑話……」

  原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只怪他以前捉弄她捉弄得太過分,怨不得她聽不出他的真情真意。

  「我不否認這是我的習慣,我橫跨全球的事業版圖也是這麼一擊刺入紅心得來的。但是……」

  他沉眸斂色,故意道:「反正你心中沒有我,何必管我說真的還是假的?何必慎重其事地想搞清楚我有沒有在說謊?你大可一笑置之不是嗎?」

  他英挺的鷹勾鼻尖,抵住她紅通通的小鼻頭,溫柔點觸,是默默憐愛……

  「我……」他又逼得她啞口無言!

  「除非,你真的很在意我怎麼對你。你無法忍受我拈花惹草,是因為你希望你是我唯一捧在手掌心裡疼的女人,所以你才會發脾氣、又吵又鬧,哭得傷心欲絕?」

  「求求你別再說了!」她毫無血色的唇瓣無力地抖瑟。

  他扣住她發抖的小下巴,口氣咄咄相逼。「綜合以上現象……天啊,我直到今天才發覺你很愛我!」

  她臉上一陣青白紅紫交錯,眼眸很鴕鳥地閉上了,只想暫時逃避他的逼視。

  天哪!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包括她偷偷埋藏在心底的情愫!那份就連他出軌,她也收不回的情感……

  天哪!居然被他看出來了!

  「女人能夠多堅強呢?還不是要被情折磨!」她失神呢哺。

  「就算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還不是過不了情關。」他回應她。

  「你夠了!」

  這種傷害人的玩笑他扯夠了沒?他又要裝出愛她的樣子,把她的真心騙出來,好大加恥笑嗎?她只有這一點自尊了

  她張開淚潸潸的眼眸,雙手奮力推他,雙腳死命端他。

  寇翊剛一個踉蹌,鬆開她了。

  「涵涵,承認你愛我很困難嗎?我帶你來旅行,就是想讓你發覺你的感情,我等著你回來我的懷抱!」他張開雙臂,等著她過來……

  「我替你生了一堆孩子,我守著一個家,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你一定要逼我說出我愛這個婚姻、我愛你嗎?」

  「你會說嗎?」他滿心期待……逼到這個地步,她會承認了吧?

  「不——你強迫我搭上這一艘郵輪,就像你當年擅自把我規劃入你的婚姻中一樣!只怪我從小太過軟弱,走不出一個又一個框架,成為一個只會作繭自縛的女人,我活得好可悲啊!」

  「在我身邊不好嗎?我喜歡有你在我身旁啊!搭郵輪不好嗎?你玩得很開心——」

  她尖聲打斷他。「不好不好!我早該勇敢拒絕你的脅迫、你的擺佈……我被困在這艘郵輪上……郵輪,就像另一個框框!」

  她的淚水沒有停過,淒蒙的視線望向蒼茫的大海,心緒一片混亂朦朧。

  但腦海中卻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對她呼喚:汪可涵,你必須為自己活這麼一次,掙脫心牢……

  那片遼闊的海域,是成群藍鯨悠遊的世界,蘊藏著自由的氣息!

  她狠狠一咬牙,從胸口喊出心聲。「郵輪,我不搭了!」

  好快的動作,一翻身,安全護攔阻止不了她,寇翊剛來不及抓住她……

  撲通——

  「啊!有人落海了!」甲板上四處尖叫聲不斷!

  「汪可涵,你敢給我跳海!」

  撲通——寇翊剛跟著縱身往下跳。

  海水冰涼透心,一個大浪迎頭襲來,他咬緊牙關奮力竄出海平面,揮臂往前游……

  看到她了,她攀附著那塊大寒冰!

  不!他不會讓她死的,他發誓一定要救回她、追回她!

  她是他娶進門八年的老婆,前一刻他幾乎成功地脅逼她承認她心中有他了……

  他絕不放棄!

  他的心意就像八年前鎮定她時,就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一樣的堅毅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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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21 02:25:29 |只看該作者
結局

  嚇……嚇死他了!

  寇翊剛魂飛魄散、四肢無力、臉色灰敗,對著渾身幾乎摸不到溫度的老婆大人拜託著:「你抱住我的腰,不可以放開,聽到了沒?」

  汪可涵處於絕對的震愕中,驚慌、失措、茫然、失神……

  見她愣愣的沒有反應,他忍不住提高音量了。「你聽到沒有?」

  「嗯!」

  怎會在這裡呢?

  剛剛落水那一摔,讓她整個人暈頭轉向……身子好冷好冷啊!她只記得被他抱上這一塊大寒冰,而現在她人就坐在他身後。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的上下兩排牙齒拚命打架,嘎嘎作響。

  他撇過頭瞪著她。「你都跳海了,我不該隨你下來嗎?」

  「可是,跳海很危險的,你怎麼可能為了我……」

  「沒心肝的女人!我都用行動表示我對你絕對在乎了,你還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尋死,叫我怎麼辦?你叫家裡四隻小鬼怎麼辦?」他憋不住心頭的緊張與不捨,對她怒吼起來。

  被他這麼劈頭一罵,可涵所有的知覺都回籠了!

  「啊!我不是想死……」她叫得慘絕人籌。「我要回去,我要見歆宇他們啊!我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我不可以死啊!」

  寇翊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在說些什麼鬼話?

  她、投、海、不、是、想、尋、短?

  天想亡他!否則不會派這個無理頭的女人來整掉他的三魂七魄,害他凍得變成一根冰柱!

  他裝回脫臼的下巴,怪聲怪氣問她。「你究竟在搞什麼?你……又懷孕了!這樣子你還敢跳海?汪可涵,我會被你活活氣死!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女人啊!」

  他猛捶自己的額頭一記,真想乾脆一頭栽進冰海裡淹死算了!

  「你愛我?」她用看著怪物的眼神研究他,相信自己一定聽錯了。

  「我三番兩次對你暗示了,你還給我裝蒜!」他狠狠地彈她額頭一記。

  暗示?可是她沒聽懂啊!她記起來了,他說他故意和別的女人調情給她看……

  「怎麼可能廣落海之後這個世界怎麼會突然變得美好無比了呢?

  「我也發覺愛上你這個磨人精很不可能!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涵看到了,一向冷靜沉穩、嚴肅剛峻的男人,耳根子紅了耶!

  他還跟著她住冰海裡頭跳……天,她的丈夫真的愛著她呢!  

  心頭上,自從八年前那個冬季就開始的寒冷感覺不見了

  她凍得發紫的嘴唇輕輕咧開,藏不了的那抹清甜笑意,讓寇翊剛看了心頭很不舒服。

  「該死的,我居然先對你承認了!」

  「愛就愛,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可惡!還一直故意死撐著,要她先說!

  她雙手用力環住他,她的臉頰貼緊他挺邁的背心,柔柔磨蹭著。

  「因為我緊張、我沒有安全感、我想到我父母的情況……唉,這些以後再告訴你吧!」他的聲音繃緊了。

  「哦!」她聽著他狂擂的心音,往後還可以這樣貼近聽個五十年……好美妙幄!

  「涵涵,你也說一下吧?嗯?」他就想吃一顆定心丸。

  「說什麼?」

  然後她發覺她來不及說了,天空中直升機的擴音器聲音震盪著海水波紋。

  「Attention  to  passengers  over  board , Please  fasten  the  res-cuerope  under  your  arms  and  we  will  pull  your  back  anto  theship」(底下落水的人,請將繩索拉環套在腋下,我們會拉你們回到郵輪上。)

  「Shit!」寇翊剛詛咒一聲,這個救援來得真不是時候!他幾乎第二次差點逼她說出來了……

  他認命地把環扣套在自己身上,雙手抱住她的身子,說道:「我不要和你分開!」

  誰先獲救都不是他願意看見的結果,只要有那麼百萬分之一的鳳險,他不留下她,她也不准丟下他獨活。

  「我知道。」她埋在他懷中,完全信任他雙手的力量。

  兩人由海面升起,凌空飛越中……

  「翊剛,你為什麼婚禮時沒來?」她仰首低問。

  「我要去,但那一班飛機機械故障了。」

  唉!她輕歎一聲,這個男人總是不愛開口解釋理由!

  「那……蜜月時,你為什麼沒有回來陪我吃早餐?」她又問。

  「那個香港女孩玩衝浪溺水了,她語言不通,我送她去醫院急救。」

  唉!她好氣自己,為什麼只看了半場戲而已,就忙著躲回床上哭呢?!

  「你為什麼放我一個人留在台灣?」她再問。

  「因為你一直說你不想當米蟲,留在台灣你的發展自然比較好!」

  她的鼻頭發酸了,這個男人一直用他獨特的方式在尊重、憐疼她啊!

  「翊剛,這麼多年,你主動吻過多少女人的唇?」

  他不回答,直接勾吮上去,深深眷愛著她的小嘴。「就這一個。」

  原來一直都是她一個人自尋煩惱,老作繭自縛啊!

  直升機讓兩人落下郵輪甲板時,他趕緊追問:「涵涵,你總可以告訴我一聲……」你愛我?

  「什麼?」她故意裝傻。

  「你知道我想聽你說……」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呢!

  「不,我不知道!」她綻放出一個絕對無辜的笑靨。

  她不說、她不說,總有一次要讓她佔點上風吧!

  「你是不想說!」他眉頭的陰雲開始密佈。

  她親親他的臉頰,小指頭輕劃開今皺的眉頭、繼續扮天真。

  「你冤枉我喔——」

  不說不說,等想說的時候再說……也許可以再等個五十年吧!

  此時此刻,她只想享受著愛情報道的感覺。

  愛上老婆的男人只能繼續死纏著親親老婆大人,追著她到處跑,凶她也不是,不凶她又不甘心……

  「涵涵,你別跑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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