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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吉梗 -【情迷公子(情之所鍾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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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7 04:13: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輕輕應了聲,「蘇大哥?」

  「我想我們還是快點成親得好,不然我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很難過。」他苦笑著說。

  「啊?」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她低呼一聲,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燕子。」過了一會兒,緊緊擁著她的蘇逸又開口喚她。

  「什麼事?」她輕輕問道。

  「我可以……再夜探妳的閨房嗎?」

  原本感到震驚的她,很快的被他虛弱又哀愁的語氣逗笑,不禁笑出聲來。

  「你真不怕死啊?」她笑著問道。他竟毫無廉恥地這麼問,一點都沒有他原來的君子風範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蘇逸也沒想過他會有這麼無賴的一天,他想,從今晚起,他真的要悠哉悠哉,輾轉反側了。

  聽到他似真似假的戲語,燕紫君的心怦怦狂跳著,她低下頭,眸光閃爍,然後輕輕啟唇道:「那你就……來啊。」

  「燕子。」聽到她應允,蘇逸猛然抬起頭,俊容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見到他這模樣,燕紫君心裡升起某種難言的優越感,這陣子總是她被他驚嚇,也該輪到她嚇他了吧。

  「燕子,妳可知道妳正在引狼入室?」他目光炯炯,口是心非的和她確認著她的意願。

  「你會對我始亂終棄嗎?」她眼神堅定地望著他,問道。

  「當然不會!我還怕燕子不要我了!」蘇逸的大掌輕輕撫上她嬌艷的臉龐,語氣無比眷戀。

  「那我怕什麼引狼入室?」她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緋紅艷麗的小臉洩漏了她心裡的緊張與羞怯。

  「燕子。」蘇逸再度擁緊她,心裡溢滿了對她的憐愛。他可愛的燕子啊!

  然而兩人的緊緊相偎,因王府某名幕僚萬分不識相的闖進來而告終。

  蘇逸武藝不凡,耳力本就極佳,一聽到有人走進院落的聲響,便連忙告知燕紫君。

  接著,她飛快的避開,並迅速離開西院,把蘇逸留給那個來找他談天說地的幕僚。

  當晚,夜半時分,眾人都入睡後,蘇逸果真來了。

  燕紫君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大膽,真的讓他來找她。

  可是她心裡一點都不後悔,因為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這輩子只想嫁給他。

  「蘇大哥,你又把侍女迷昏啦?」不知該說什麼,她脫口而出的竟是這句話。

  蘇逸的表情掠過一絲不自然,就像上回一樣。

  「沒辦法啊,不然我要怎麼進來偷香竊玉呢?」他說得頗為無辜。

  聞言,燕紫君美眸微瞠,吃驚地望著他,眸裡閃過幾許驚詫與淡淡的好笑。

  「蘇大哥,我發現你真的很敢說耶。」

  沒想到他的臉皮竟然這麼厚,讓她的小臉都紅透了。

  「妳現在才知道我能言善道嗎?」蘇逸上前一把擁住她,輕輕笑著說。

  「這是能言善道嗎?」分明就是厚顏無恥!她晶燦的美眸裡訴說著言不由衷的取笑。

  「當然是啊,而且這種話我只對妳一個人說。」他緊緊擁住她,滿足的低下頭嗅了嗅她身上迷人的幽香。

  「你要是對別人說,我也不要理你了!」燕紫君嬌嗔道。

  「我不會對別人說的,我的心裡只有妳一個。」他將唇貼在她耳邊吐息,保證著。

  小臉埋入他寬闊的懷裡,燕紫君的手輕輕摟上他的腰。

  「蘇大哥。」她喚了一聲,覺得心裡很滿足。

  房裡十分安靜,只有火爐裡偶爾傳出炭火的迸裂聲。

  在這樣的寒冷夜晚,可以窩在喜歡的男人懷中,讓她覺得不僅渾身暖和,心中更是安穩。

  不知何時,燕紫君已被抱上寢床。蘇逸放下床幔,溫柔地吻住她。

  見他緩緩解下身上的衣袍,一件又一件,當他精實的胸膛完全袒露時,她連忙垂下眸子,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窺看。

  她這可愛的模樣引來蘇逸的笑聲。

  他故意抓起她的小手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低聲問:「妳有感覺到什麼嗎?」見她神情有點迷惑,他俯下身,唇覆在她白皙的耳邊,輕聲呢喃,「我的心都為妳瘋狂了。」

  這宛如情話般的魅人話語,讓燕紫君感覺彷彿有一股熱流從他狂烈躍動的心口傳到她手中的血脈,又一路流往她心中。

  那股熱流沸騰了她的心,讓她的心也跟著他一起劇烈鼓動,一同瘋狂。

  她不禁癱軟在他的懷裡,由著他為所欲為。

  蘇逸修長的手指在她嬌軀上游移著,輕巧地將她的衣裳一件件解開,沒一會兒,她雪白而惑人的肌膚便慢慢展露在他眼前。

  「燕子,我的紫兒,妳好美啊!」

  聽到他的讚歎,燕紫君嬌艷的臉龐紅得像快滴出血了般。

  她一雙美眸像盈盈春水蕩漾著波光,讓蘇逸火熱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蘇大哥。」她怯怯地喚了聲。

  他笑著吻了她一下,嗓音裡帶著誘惑,「還叫我蘇大哥?好見外啊,難道以後我們成親了,妳還要這樣叫我?」

  燕紫君美麗的長睫眨了眨,有點迷惑地望著他問:「那……你要我怎麼叫你?」

  「我想聽妳自己所想的稱呼。紫兒,我以後都喚妳紫兒好嗎?書院裡大家都叫妳燕子,但我想要屬於我的叫法。」他有些霸道的說。

  「我父王和母妃也叫我紫兒的。」

  「所以只有妳的至親才能這樣叫啊,以後我也要這樣叫妳。」蘇逸邊說著,又低頭吻了她紅潤的櫻唇一下。

  燕紫君沒有反對,輕輕點了頭。

  「那我以後就叫你逸哥哥,好嗎?」話一說完,她就羞紅了臉。

  不知為何,她近來臉皮好像變得很薄,尤其在他面前,她總是覺得異常羞澀。

  「紫兒,妳再叫一聲缶王貝蓋,我沒聽清楚。」蘇逸的語氣顯得有點激動。

  「逸、逸哥哥。」她垂下眼眸,羞怯地喚了聲。

  她的這聲叫喚宛如引燃了熊熊烈焰,蘇逸高大的身軀突然從上而下籠罩住她。

  他的唇先是重重啄了她的嫩唇一下,接著開始從她細緻的鎖骨往下密密地親吻。

  那種難以言喻的感受讓她驚呼一聲,身子本能的想躲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扣住,將她柔軟的腰身貼近他的下腹。

  燕紫君發出細細的輕吟,嬌美的身軀無助的扭動著。

  隨著火熱的唇舌深深的吮吻,一陣陣奇妙的酥癢快 感不停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她驚呼出聲,又連忙壓低聲音,但這種背德的感覺卻讓她的身子更加敏感。

  身上最敏感的兩處同時被不可思議的火熱侵襲,燕紫君雙頰泛紅,鮮紅欲滴的櫻唇無法抑止地逸出甜膩的呻 吟。

  她氤氳的美眸無辜地望著蘇逸,見他對她溫柔的笑著,可是那雙眸子裡卻燒著漫天的火焰。

  「紫兒,妳喜歡嗎?」

  燕紫君嬌吟了聲,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她羞怯地想合起雙腿。

  發現她想退縮,蘇逸欖緊了她的腰,有力的雙腿同時撐開她的玉腿。

  「紫兒,別怕,妳的身子好熱情啊。」他輕聲哄著她,嗓音益發嘶啞。

  燕紫君覺得身體裡有種無法壓抑的騷動竄起。

  莫名的搔癢和空虛感讓她逸出輕吟,她逐漸失去了清明的意識,只想依循著身體裡的渴望。

  「逸哥哥……」她無力地喚著他。

  「嗯?」聽到她的叫喚,蘇逸薄唇貼上她的唇角,柔柔吻著,輕應一聲。

  「為什麼我感覺好難過啊?」她有些迷惑地問道。

  「難過?紫兒,是我弄疼妳了嗎?」他揚起眉,有些邪肆的問。

  「不是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那種感覺好奇怪……」

  燕紫君此時的聲音軟軟甜甜的,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嬌媚,聽得蘇逸心都要融化了。

  「是怎樣的奇怪?像這樣嗎?」

  「啊!好癢,你做什麼?快停下來,我好難過……」

  未經人事的燕紫君被莫名的欲 望撥撩著,膩滑的嬌軀貼上他滾燙的身軀,希望他終止這種奇怪的折磨。

  「不會再難過了,我不會讓紫兒難過,妳相信我嗎?」見她的身子已經為他準備好,蘇逸緩聲勸哄著。

  燕紫君望著他,長長的羽睫掮了掮,然後點點頭,帶著一絲無辜的臉上充滿了信任。

  「紫兒,妳怎麼這麼迷人!」

  蘇逸低吼一聲,再也忍受不住……

  他美麗的花兒啊!他心愛的女人!蘇逸的眸子裡燃燒著漫天的烈焰。

  兩人的身軀激烈廝纏著,深深渴求著彼此。

  典雅的床帳裡縈繞著肉體撞擊的悶響和羞人的水聲,伴隨著歡愛的氣息,顯得淫靡至極。

  在令人迷亂的癲狂裡,燕紫君不禁想,原來男女情愛是這麼回事,難怪會有人樂此不疲。

  和心愛的人親密交合感覺真的很好,有種從身到心都與他緊緊結合在一起的感覺,她唇邊不禁勾起一抹嫵媚的笑。

  「紫兒,妳好美!妳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蘇逸灼人的氣息熨上她的耳畔。

  「逸哥哥……」她閉起眼眸,身子微顫,幾乎承受不住體內那股熱燙,雙頰暈紅,氣息紊亂。

  望著她嬌媚動人的勾魂神態,蘇逸一次次深深的佔有她、溢滿她。這是他的女人,他心愛的紫兒!

  在激烈的肉體廝纏後,燕紫君無力地蜷在蘇逸滿是汗水的精實懷裡。

  激情過後,她覺得她的腿和腰腹陣陣發酸。

  有人還不覺得累,燕紫君才歇了一會兒,就發現蘇逸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她伸出柔荑抓住他蠢動的狼爪,警戒地睨著他。

  「紫兒,天還沒亮。」他柔聲喚著她。

  「不行!」燕紫君大吃一驚。再來一回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何況她真的累了。

  「紫兒,它還餓著。」蘇逸將她的小手拉到他又生氣蓬勃的小兄弟上。

  燕紫君的小手被那膩滑且滾燙的熱杵燙著,小臉不禁嫣紅。她抬眸狠狠瞪著他,彷彿控訴著,你這個披著溫柔外衣的野獸!

  「打昏它就不餓了。」她毫不留情的說。

  「紫兒……」壞心眼的男人心裡忍著笑,耍賴般直蹭著她。

  那不安分的壯碩在她掌心裡磨蹭,燕紫君羞窘地想把手抽回來,卻反而被他緊緊抓著不放。

  「會被發現的!」她不敢冒這個險。

  蘇逸卻搖頭,並認真的保證,「不會的,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紫兒,妳忍心讓我回去枕孤衾寒的想著妳嗎?」

  燕紫君覺得她要是心軟就是笨蛋!猜也知道心軟後可能會有的遭遇,但她最後還是心軟了。

  感覺到她不再抗拒,蘇逸很快的便開始攻城略地。

  就知道她會心疼他!他帶著笑,一把攬住他的美人,再次與她翻雲覆雨。

  在微微顫動的床帳下,蘇逸扣著柔美的纖腰,忘情的馳騁,他熾熱的汗水一滴滴灑在她雪白的纖背上。

  燕紫君十指緊抓著他鋪在床上的衣袍,蜷在他的身下,隨著他狂亂的節奏擺動著。

  「啊……不行,逸哥哥,太深了,輕點,我會被你弄壞的!」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失聲嬌吟並向他求饒。

  她心裡早就後悔了,心軟什麼啊?男人瘋狂起來都成了野獸,哪怕再溫柔的男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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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7 04:13: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何況她實在懷疑他過去根本是在她面前裝溫柔!

  「妳不會壞的,紫兒,妳真的很好,可以的……」蘇逸嘶啞的聲音裡隱隱帶著笑意,彷彿很滿足一般,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願。

  每次她覺得就要承受不了時,他總會笑著哄她說她可以,還不停誇讚她很美,說她很熱情,只要聽到他滿足的喟歎聲,她就會沒有用的被他拐了,再次深深接納他,承受他所有的進犯。

  因此燕紫君只能在心裡哀歎,拿他沒轍。

  她深深覺得,對他心軟、老是心疼他,真是一個很糟糕的壞習慣,她一定要改掉這個壞習慣!

  一夜的癲狂,到最後燕紫君累得睡著了,連蘇逸是何時離去都不知道。

  當她再度醒來時,天已濛濛亮,她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單衣,身子也感覺一片清爽,似乎是被人好好的清潔打理過。

  是他做的嗎?

  燕紫君覺得有些羞怯,忽然看見枕邊擺著一塊翠綠的玉珮及一封信。

  她認得這塊玉珮,是蘇逸一直繫在身上的。

  他這是留給她當定情信物嗎?燕紫君頓時感覺心底暖暖的。

  她連忙想起身下床,但酸軟的腰身又讓她小臉一紅。

  趁著外間的侍女還在昏睡,她點燃燈火,想快點整理她那應該頗為狼藉的床鋪,但掀開錦被後,她卻意外發現床褥並沒有像她想像的那般難以收拾。

  她這才想到,他們昨晚好像是躺在蘇逸的衣袍上歡愛,不知道那身狼藉的衣裳他又是怎麼穿回去的?想到這兒,燕紫君不禁失笑。

  不過,他們才分開沒多久,她已經開始想念他的體溫了。

  逸哥哥……她將這個私密的叫喚放在心裡,反覆咀嚼著。

  她又緩緩展開蘇逸留給她的書信,裡面只短短寫了數行字,卻充滿了他無盡的情意。

  燕紫君小心地將這封信折好,貼身收藏著,晶燦的眸裡滿是對他濃濃的思慕與愛戀。

  之後,只要在有外人在,燕紫君依然喚蘇逸為蘇大哥,只有他們兩人獨處時,她才會喊出那個能讓蘇逸心花朵朵開的叫法——逸哥哥。

  為此,蘇逸向她嚴正的抗議,「紫兒,妳為什麼總不肯叫我喜歡聽的那個叫法,總是仍然生分的叫我蘇大哥?」

  燕紫君故作迷糊的問:「蘇大哥喜歡的叫法是什麼?叫蘇大哥會很生分嗎?那我以後改叫蘇兄好了。」

  「紫兒!」蘇逸一臉拿她沒辦法的表情。

  「你也是,別在父王面前叫我紫兒了,上回讓父王聽見,把我們都罵了一頓,你也吃了不少苦頭,怎麼還學不會教訓啊!」

  父王光聽蘇逸喊她燕子都氣個半死了,何況是叫她紫兒呢?

  「為什麼?妳就是我的紫兒啊,何況王爺也叫妳紫兒。」他不以為然。

  「他是我父王,當然叫我紫兒了。」她睨了他一眼。

  「我是妳未來的夫君,當然也叫妳紫兒囉。」

  蘇逸近來臉皮已經厚得讓燕紫君歎為觀止,讓曾為他翩翩的君子風采而傾倒的她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是誰未來的夫君啊?」她有些嬌惱地轉過身,唇角卻微微勾起。

  蘇逸從她身後一把攬住她,唇覆在她耳邊,輕輕吐息著道:「我的好紫兒,我當然是妳未來的夫君了,妳可不能耍賴啊。」

  燕紫君聽了,只是低著頭,沒有應聲。

  他又輕輕吻了下她嫣紅的耳朵,忍不住開口問:「我今晚能去找妳嗎?」

  聽到他這麼問,燕紫君的耳朵更燙了。

  她有些囁嚅的說:「不行啦,我房裡的侍女已經開始議論,為什麼近來守夜都會守到睡著,我是用天寒易眠把疑問帶過去了,你別再來添亂,要是被父王發現你跑來我房裡,你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可是我已經七天沒去找過妳了,紫兒,我想妳,妳都不會想我嗎?」他的語氣彷彿充滿委屈。

  從那一夜後,蘇逸大約五到十日就會潛入燕紫君房裡,兩人也不見得會做什麼激烈的事,對他們而言,只是相缶王貝蓋互依偎,都足以慰藉彼此思慕的心情了。

  「我哪時不想你了,你又誣賴我!」她在他的臂彎中轉過身,美眸直直望著他。

  「如果誣賴可以換得紫兒答應讓我去找妳,我倒不在乎多誣賴幾次的。」他笑嘻嘻的說。

  「你……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啊?你根本是騙人!」她嬌嗔道,真的沒想到蘇逸會這麼賴皮。

  「我從沒說我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啊,這都是旁人說的。」蘇逸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其實他這偶爾無賴的一面,也只有在燕紫君面前才會展露出來。

  只有她會讓他想放下所有的顧忌與規矩,坦然表達所有的心情,不管是喜怒哀樂,他都不想隱藏。

  只有她是特別的,他愛她的一切,也希望她喜愛的是全部的他。

  「是是是,都是外人瞎了眼,硬把一個無賴錯看成清逸出塵的翩翩公子了,我找一天幫你去書院澄清,好讓大家認清楚蘇先生、蘇夫子的本色!」燕紫君對他斥道,唇邊卻綻出笑意。

  「我沒關係啊,只要有紫兒陪著我,要我展現什麼本色都沒問題。」蘇逸滿足地擁著她說。

  「你別鬧了,我有正事要問你。聽說父王要你明天跟著他去李國公府所舉辦的消寒詩會?」

  這正是今天燕紫君特地來西院找蘇逸的原因。

  「是啊,王爺前幾天就交代下來了,好像很重視這件事。」蘇逸點頭應道。見她神情有點沮喪,又有些懊惱,他忍不住追問,「怎麼了?妳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唉!這是每年都會上演一次的盛會啊,逸哥哥,請你保重,等你去了就知道。我看今年父王分明是要拿你當槍手使,拜託你,不管有多麻煩,請你盡量順著父王,這樣王府也能平靜的撐到春暖花開了。」她的語氣頗為無奈。

  「紫兒,妳到底在說什麼?這樣沒頭沒尾的,我該怎麼保重才好?」

  其實,不管會遇上什麼狀況,蘇逸根本一點也不怕,但能多討一點心上人的關愛,他當然不願錯過。

  「是這樣的,消寒詩會在蒼州已經辦了快十年了,說好聽是文人雅士們賞文論詩,消磨寒日的雅宴,但其實就是蒼州各豪門大戶間暗自比較競爭的場合。」

  說到這兒,燕紫君垂下雙眼,心中歎息。

  靶覺她好像曾經深受其害,蘇逸心裡雖已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笑著問:「然後呢?紫兒能說得更清楚點嗎?」

  「然後,這些豪門大戶家裡若有還不錯的晚輩,就會帶到消寒詩會上盡情顯擺,如果家中子孫不肖,不愛讀書,那些人就會找些有文名、才學的讀書人當槍手,總之就是一場比誰家派出的人厲害的無聊宴會,偶爾還會兼當相看的場所,本來父王就是要我隨他去消寒詩會,順便和寶王爺相看的。」

  現在能逃過一劫,換成蘇逸去,雖然她覺得對蘇逸有點抱歉,但還是不由得鬆了口氣。

  那種比較個不停又充滿閒言閒語的宴會,她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聽到潛在的情敵會出現在消寒詩會上,蘇逸心裡轉了轉。

  他接著又問:「喔,那麼過去王爺都是帶紫兒赴會囉?」

  「是啊,沒辦法,我那兩個弟弟都不愛讀書,父王說帶他們去只是白給他丟臉,所以一直是抓我去,不然你當我怎麼會有個才女郡主的名號啊,就是那些無聊的人喊的,我根本不想背這名號,平白惹來一堆狂蜂浪蝶,看了就討厭!不過,今年父王竟然放過我,不逼我去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父王今年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說到這兒,燕紫君不禁笑了。

  只要想到今年不用去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也不用聽父王老說著哪家的青年才俊足以與她匹配,更不用應付那一個個打扮得比女人更花枝招展的紈褲子弟,她就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紫兒,妳說,王爺今年不讓妳去,改讓我去,是不是也有點同意我們兩人親事的意思?」

  蘇逸有些開懷的想,如果裕王還是非常反對他們在一起,那麼他就會帶燕紫君去消寒詩會,照原定計劃與那個什麼寶王爺相看。

  可是現在裕王反而指名他去,看來他們倆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我怎麼知道?總之,父王很重視這場消寒詩會,如果你能拔得頭籌,把所有人都壓在底下,父王一定很高興,只要父王高興,可能就不會那麼反對我們了。」她正色道。

  其實,燕紫君也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才特別來交代他一聲。

  「好,為了紫兒,我一定會在消寒詩會上拔得頭籌。」蘇逸笑著向她保證。

  不過,他心裡其實還有個陰暗的想法,他倒要看看寶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如果能順便滅滅寶王爺的威風也不錯。

  性情向來不愛爭長論短的蘇逸,在喜愛的女人面前,還是會有想把情敵統統擺平的衝動。

  「你也不要這麼看不起蒼州的讀書人吧?說得好像沒人能贏得了你一般。」燕紫君望著他,語氣顯得有點無奈。

  「難道紫兒不相信我,認為我會輸嗎?」蘇逸淡笑著問。

  「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逸哥哥,你還是謹慎點好。」她並不是不信他的能耐,只是怕他太過輕敵反而吃虧。

  「放心吧,我會謹慎小心的,這可攸關我們的親事,我絕不會輕忽大意。」知道她心裡的擔憂,蘇逸的態度轉為認真,嚴肅地承諾道。

  燕紫君點點頭。

  她知道蘇逸既然答應她就一定會做到,她也很希望這次的消寒詩會能讓父王全然對他改觀,這樣一來,他們的婚事就更有希望了。

  次日,燕紫君一整天都有些提心吊膽,雖然她相信蘇逸的能力,但在他回來之前,她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夜裡,聽到侍女通報他們回來了,她連忙前去探個究竟。

  遠遠的,她就聽到父王歡快的笑聲。

  是發生什麼事了?

  燕紫君滿臉不解地來到前廳,就見到不可置信的景象,她父王竟拍著蘇逸的肩頭,表情顯得對他相當滿意。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蘇逸在消寒詩會上拔得頭籌,父王也應該不會這麼乾脆的就接受他啊?

  她原本想,這只是一塊敲門磚,慢慢的,他們一定可以軟化父王的態度,可是現在看來父王好像非常滿意蘇逸?

  你做了什麼嗎?燕紫君疑惑的目光與蘇逸的對上。

  看出她眼中的疑問,蘇逸只是對她綻出一抹無奈的笑。

  「哈哈哈……紫兒,今天真是父王近年來最痛快的一天了!」裕王顯得很開懷。

  「父王,今天消寒詩會上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讓你這麼高興?」她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當然高興了,父王今天可是大大出了一次風頭!延王竟然帶著他那幾個沒啥能耐的女婿來獻醜,結果沒一個是蘇逸的對手,只要想到延王那張鐵青的臉,本王就心情大好!我就說嘛,紫兒挑的人會錯嗎?我的女婿怎麼可能比別人差!」

  「咦?」燕紫君頓時愕然。

  剛剛父王說什麼啊?他這是承認蘇逸是他的女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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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詫異的目光又轉到蘇逸臉上,眸子裡透出疑問——逸哥哥,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你對我父王下了什麼迷藥嗎?

  看懂她的意思,蘇逸只能對她還以一抹苦笑。他真的沒做什麼,而是別人做了什麼,唉!

  這消寒詩會果然如同紫兒所說,是一場豪門大戶間無聊的比試,不過,他們比的那些詩詞歌賦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倒也不難應付。

  他一開始就把目標擺在那位寶王爺身上,加上寶王爺有心在裕王面前求表現,他也就順理成章地踩在人家頭上,結果消寒詩會上不管他們是比詩詞歌賦或琴棋書畫,寶王爺都沒一樣能贏過他。

  最後,惱羞成怒的寶王爺提出要與他比射箭。

  寶王爺的箭術確實不錯,一連三箭都射中紅心,只是,接下來蘇逸一連三箭不但同樣射中紅心,還將寶王爺的箭身給射飛了。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寶王爺恨恨的離去。

  蘇逸見裕王也對他另眼相看,至此,他相信寶王爺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後來,懋州的延王突然出現,說是應李國公之邀,前來作客。

  蘇逸這才知道,原來裕王和延王這對兄弟是從小鬥到大,什麼都能比,連分封後都是鄰居,幾十年來吵個不停。

  於是,他就被捲入他們之間所謂誰的女婿比較厲害的紛爭中,總之,後來他幸不辱命的贏了,裕王自然開心得不得了。

  到這裡為止,他也算完成今日的主要目的,哄裕王開心,讓裕王不再那麼反對他與紫兒婚事。

  沒想到,之後竟有人認出他來。

  據那個人說,從前曾跟著某位顯貴去嵐國拜訪過他師父,當時就對他這個即將繼承衣缽的大弟子印象深刻。

  那個人還拚命拍裕王馬屁,說他得到了一個好女婿。

  之後的事態,蘇逸就完全無法控制了。

  「紫兒,妳怎麼從來不跟父王說,蘇逸就是嵐國鼎鼎有名的清逸公子?父王如果早點知道,就不會阻止你們往來了,你們這樣瞞著,是想給父王一個驚喜嗎?」裕王笑呵呵地詢問女兒。

  原本以為來路不明的野小子竟然會是各國都想網羅的人才,裕王對蘇逸的反感大大的降低。

  什麼,逸哥哥是嵐國的清逸公子?聽到這句話,燕紫君的美眸再度瞠圓。

  她才沒有隱瞞父王什麼,是連她也被他隱瞞了……

  嵐國的清逸公子——她聽過這個名號,是名揚整個耀炬大陸的兵法大師德若青最得意的大弟子。

  據說他青出於藍,在兵法的領悟、理解、運用上更勝其師,所以他也是各國很想網羅的人才。

  逸哥哥竟然會是那個清逸公子,德若青最倚重的大弟子?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他從不告訴她呢?燕紫君有點受傷地望著蘇逸。

  她從沒有詢問過他的過往,是因為她全然信任他。

  她覺得,他連小師妹的事都願意告訴她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隱瞞的秘密,所以她也從沒有懷疑過他。

  她知道他出身農家,排行老六,也知道他自幼就投入師門,一直跟著他的師父學習,是深受師父倚重的大弟子。

  但他從沒對她說過,他的師父就是鼎鼎有名的兵法大師德若青,而他正是與他師父同樣有名的清逸公子。

  畢竟關缶王貝蓋於他們師徒的傳說是從嵐國傳揚開來,其他各國對他們師徒雖有耳聞,但除非是曾去過嵐國向他們求教之人,否則見過他們真面目的人並不多。

  燕紫君不明白蘇逸為什麼要隱瞞她,應該是不夠信任她吧,認為她在知道他名滿天下的真實身份後,會對他提出一些要求,例如希望他輔佐她父王或毓國。

  她還以為自己夠瞭解他了,但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並不瞭解他,他也不讓她瞭解他!

  熱燙的淚水從燕紫君眸底泛起,她深深吸了口氣,想要穩定紊亂不已的情緒。

  不知道她內心正受到強烈的震撼,裕王還笑咪咪的不住追問她怎麼不早點和他說明蘇逸的身份。

  燕紫君垂下雙眸。她能理解現在父王對蘇逸的喜愛,畢竟若能得到清逸公子這個人才,對父王及毓國來說都會是一大助力。

  父王也是個愛才、惜才之人,他原本對蘇逸就已經改觀,越來越欣賞他,現在又知道他真實的身份,當然欣喜若狂。

  可是對她而言,她全心信任,甚至不顧可能落得淫蕩名聲的風險而把自己給了他,他卻連身份這最基本的事都瞞著她,她還要從別人口中才能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燕紫君心裡不禁浮起一種悲涼的感受,覺得自己很可笑。

  「紫兒,妳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裕王發現女兒遲遲不應話,臉色甚至有些蒼白,不禁關懷地問。

  燕紫君搖搖頭,臉上硬是擠出一抹笑,說:「父王,我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現在有點累了,女兒想先告退。」她並沒有看向蘇逸,只是和父王應對。

  裕王聽了連忙道:「啊,那妳快回房休息吧。」

  「紫兒,妳……沒事吧?」這時,蘇逸再也忍不住開口問。

  其實從裕王開始向燕紫君詢問他的身份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尤其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便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他了。

  雖然他很想趕快和她解釋清楚,但礙於裕王還在場,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他的關懷燕紫君卻當作沒聽到,她連正眼都不願再瞧他一眼,就冷冷的轉身離去。

  她這從未有過的拒絕態度,讓蘇逸察覺大事不妙。

  但他心裡再著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

  蘇逸臉上浮起苦笑,心想,這下慘了,他還沒見過紫兒和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今晚一定要去找她好好解釋清楚才行。蘇逸的心宛如被一整塊烏雲籠罩著。

  幸好裕王今天心情大好,也喝了不少酒,因為感到睏倦而跟著回房去,沒有再抓著蘇逸說話。

  因此,當天夜半,一道黑影再次企圖闖入郡主的香閨。

  蘇逸一接近燕紫君的閨房,就發現她今晚竟安排了三名侍女一起守夜,連外頭也增加了侍衛巡邏,擺明了不讓他進去。

  他頭疼的想,糟了,紫兒這回是真的動了氣!

  雖然他也可以把三名侍女都迷昏,但明日要怎麼解釋三個守夜的人都一起睡著的疑點?到時王爺若徹查起來就更麻煩了。

  而且他也顧忌著,紫兒正在氣頭上,他若硬闖,會不會讓她更生氣?

  蘇逸左右為難,既想快點向她澄清誤會,免得事情越鬧越嚴重,又怕硬闖會火上加油,惹得她更為惱怒。

  最後,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所住的院落,打算明日再找她解釋。

  但次日起,燕紫君就一直避著他,他始終沒能見到她;加上王爺也總抓著他不放,他更難找機會接近她了。

  蘇逸心中感到越來越慌亂,臉上的神色也日益陰沉,焦急擔憂的情緒讓他日夜不能平靜。

  紫兒,我的紫兒!他在心裡一次次吶喊著。

  他想見她,想和她好好解釋,卻一直被拒絕,讓蘇逸宛如困獸般煩躁。

  兩人這般你找我躲的情況,最後連裕王都看出來了。

  他發現女兒這陣子總是沉默不語,臉上全無笑意,而且茶飯不思,憔悴了許多,而蘇逸的臉色也是一日比一日陰沉。

  更奇怪的是,平時總會找機會膩在一起的兩人,近來都沒有再獨處過。

  裕王猜想,應該是小兩口起了什麼口角。

  他這個女兒性情向來平和,很少發脾氣,而蘇逸也個性情極佳的男人,偏偏這樣的兩人吵起架來竟然這般小孩子脾性,玩起你追我跑的遊戲來。

  裕王搖搖頭,決定替他們安排調解的機會。

  這天,他先把女兒找來書房,又差人把蘇逸也叫來,然後將他們兩個留在書房裡,並囑咐他們好好的談談,這才笑呵呵地離開。

  坐在椅榻上,燕紫君側著身不看蘇逸。她臉上神色有些漠然,略微蒼白的櫻唇緊抿,看來有些憔悴。

  蘇逸心疼地走到她身前,輕輕地喚了聲,「紫兒。」

  可是低頭坐著的美人並不理他。

  「紫兒,妳還在生我的氣嗎?」他又問了一聲。

  但燕紫君依然抿著唇,沒有響應。

  「我不是故意瞞著妳的,紫兒,妳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蘇逸誠懇的說。

  聽到他的話,燕紫君垂下眸,櫻唇動了下,然後幽幽的開口:「在你解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這幾日她心亂如麻,想了很多,心裡對蘇逸有許多疑惑。

  聽到她終於肯對他開口說話,蘇逸臉上先是掠過一絲喜悅,但聽到她語氣裡隱含的哀傷,連忙說:「紫兒,妳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對我隱瞞身份,是不是因為你不想讓我父王知道你是清逸公子?你怕父王知道後會勉強你為毓國效力,你不想為他國所用,所以不想張揚,是嗎?」

  還沒等到他回答,燕紫君已完全止不住潰堤的情緒,厲聲開口。

  「可是我幾時強迫過你做你不願做的事了?你若不願為毓國出力,我也絕不會逼你,為什麼非要隱瞞我呢?還是,在你的心裡,我也是個……會利用你、傷害你,不可信任的人?」

  問到最後,她的語氣已有些淒惻。

  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蘇逸不禁訝然,連忙搖頭道:「不是的!紫兒,我從沒這樣想過,我怎麼會不信任妳呢?」

  接著,他的神情轉為沉重。

  「紫兒,我一直沒有告訴妳我的真實身份,不是怕王爺知道後會強迫我為毓國出力,我真不願做的事,誰也無法逼我,更不是因為我不信任妳,是……我心裡猶豫不決。」

  猶豫不決?燕紫君咬著下唇,仍不願看他。

  蘇逸歎息一聲後才又往下說:「我一直猶豫著一件事。我有心與妳在蒼州共度一生,做一對神仙眷侶,平時在書院裡講學,閒時可以攜手賞遍天下風光,若能和妳一起過著這般優閒逍遙的日子,是我夢寐以求的。」

  聽到他這麼說,燕紫君眼眶一紅。這何嘗不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但這和他隱瞞她身份到底有什麼關係?

  蘇逸頓了下,神情有些掙扎地說下去。

  「可是,我若與妳在蒼州終老,這樣我是逍遙自在了,但我也必須辜負師父對我多年來的苦心栽培。二十幾年來,師父就像我的父親般,非常照顧我,更把他畢生的絕學毫無保留地統統傳授給我,一點都不藏私,我知道師父一直很希望我能繼承他的衣缽,可以把德家的兵法傳於後世。」

  蘇逸又歎了口氣,望著燕紫君。

  「紫兒,我一直沒對妳說我是德若青的弟子,是因為這個抉擇我至今仍不能決斷。我私心不想被妳看到我猶豫不決的樣子,也不希望我的猶豫不決傷了妳。」

  這個問題壓在他心上許久,但他一直不能作出決定,他不願離開燕紫君,但也不能辜負師父的期望。

  「紫兒,妳知道嗎?雖然我已離開嵐國這麼久,可是師父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之前我輾轉得知師父已將德衍書院傳給我的消息,現在書院是讓其他師弟們暫管,但名義上的山長已不是師父,而是我,師父待我真的宛如親生兒子,所以我心裡更加掙扎負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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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7 04:14: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聽到他這番話,燕紫君終於抬起泛紅的雙眼看向他。她沒想到他心裡竟藏著這樣的煩惱,可是她也有話要說。

  「逸哥哥,你為什麼要獨自煩惱呢?這件事牽扯的不是只有你,也包括了我,難道你覺得我不能為你分憂嗎?」她的美眸專注地凝望著他,認真的問道。

  「紫兒,我是不想增加妳的煩憂,這原來就是我該決斷的事,我覺得我該自己解決。」

  「所以你就將我推得遠遠的,這樣我就不會煩憂了嗎?」燕紫君有點哀傷的問。

  「當然不是,紫兒,我從沒有想過要把妳推得遠遠的。」蘇逸連忙向她澄清。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竟是從父王口裡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心裡會有什麼感覺?我以為我們是最親的人,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事情好隱瞞了,但我卻發現,原來我連最基本的你是誰都不知道,情何以堪?」

  燕紫君別開頭,想將奪眶的淚水逼回去。

  「紫兒,對不起,是我錯了。」蘇逸萬分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不住向她道歉。「是我錯了,我不該隱瞞妳的,我原以為,先別告訴妳,等我能下定決心留在蒼州後,再和妳說我的身份,是最好的方式,但我沒想到這樣會傷了妳的心。紫兒,妳比我的命還重要,我怎麼捨得傷害妳?」

  他擁緊了她,說得極為誠懇。

  聽完他的話,燕紫君低下頭,將小臉埋入他胸前,熱燙的淚水瞬間沾濕了他的衣襟。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蘇逸,一直到她的淚干了,心裡的鬱悶和委屈也消散了大半,才緩緩抬起頭來。

  燕紫君紅腫的眸子瞅著他,故意拉起他雪白的衣袖擦拭她臉上的涕淚。

  蘇逸望著衣袖,有些哭笑不得。

  靶覺氣出夠了,她才開口說:「看在你有苦衷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次逸哥哥再有事情瞞著我,不與我商量,我就真的不會再理你囉。」

  她語氣裡滿是埋怨,但美眸裡隱藏的嬌嗔與柔情,讓蘇逸覺得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的好紫兒,我向妳保證,絕不會再隱瞞妳任何事了,妳也別再生我的氣,別再傷心了,好嗎?」

  「逸哥哥,我並不是要你什麼事情都非得告訴我才行,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成可以傾訴、商量的伴侶。如果我們真要相伴一生,你也不希望我老是有心事瞞著你吧?」

  她要的只是一份信任,還有對彼此的信心。

  「姑且不管事情有多難辦,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哪怕是只能把煩惱說出來,都是一種很好的慰藉了。逸哥哥,我希望你是我能全心信賴的良人,也希望我能當你能全心信賴的妻子啊。」

  燕紫君娓娓訴說著她的心情。如果他們要相伴一生,如此才能長久。

  「紫兒!」蘇逸激動地擁緊了他。

  他沒想到她想的這麼多,這麼深,她是真心想與他過一輩子,認真的面對他們的關係。

  「紫兒,對不起,是我太獨斷獨行了。我習慣有事自己拿主意,卻忽略了這件事與妳有關,我理應告訴妳,讓妳知道我的想法,我們一起參詳,而不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樣對妳最好,反而傷了妳。」

  蘇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真的完全放不開了,他聰慧又可人的紫兒啊!

  燕紫君瞋了他一眼,小臉緋紅,沒有響應他的話,只是順勢蜷回他的懷裡,不知想著些什麼。

  蘇逸也靜靜地擁著她,這失而復得的寧靜安然,他一點都不想打破。

  又過了好一會兒,燕紫君才開口:「逸哥哥,照你的說法,若我們在一起,你就得留在蒼州,不能回去繼承師父的衣缽,會有負於師父;但若你回去了,又捨不得我,你也不願辜負我,是嗎?」

  蘇逸點點頭。正因為他不能乾脆的作決定,所以才擔心說出來後會讓她誤會,以為他對她不夠真心,甚至打算離開她。

  他原本是不願給她多添煩憂,也不想傷害到她,才先瞞著她的,只是他沒有料到,他的隱瞞反而傷她更重。

  「逸哥哥,你就沒想過,其實可以兩全其美嗎?」燕紫君臉上綻出一抹慧黠的笑。

  「兩全其美?」蘇逸不解地望著她。

  「難道我不能跟你走?你要回去繼承衣缽就回去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隨你回去不就成了,這樣既不負你師父,也不辜負我。」她澄澈的美眸瞅著他,嬌艷的粉頰上泛起薄紅。

  「可是,這裡是妳的家啊!」蘇逸愕然地道。

  確實沒想過能把她一起帶走,她可是毓國的郡主,是裕王寵愛的女兒,他怎麼能要她拋下一切隨他回嵐國呢?

  更何況他們兩國還是敵國,他這一介布衣留在毓國,與她身為郡主嫁到嵐國去,可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雖然他留在毓國也會有紛爭,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然而她嫁去嵐國就會涉及兩國間的邦交,並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解決的。

  不過,她竟然主動說要隨他回去,這份心意,蘇逸還是很感動。

  「這裡永遠是我的家啊!可是,以後你在哪裡,那裡也是我的家。」話說到這兒,燕紫君有些嬌羞地低下頭。

  「紫兒,妳是說真的嗎?妳真的願意隨我回嵐國?妳知道我並不打算當官,跟我回去,就要陪我主持師父所創的德衍書院,這輩子得當個勞心勞力的山長夫人喔?」他忍不住笑著問。

  在博山書院講學的這段時日,他確實越來越想念師門了,心裡也曾湧出過整頓並擴大德衍書院的想法。

  「我們在這裡不也是做一樣的事嗎?不過,我有個條件。」她淡笑著說。

  「什麼條件?別說一個,只要紫兒開口,十個、百個我都會為妳做到的。」蘇逸擁緊了她道。

  「瞧你,高興成這樣子,逸哥哥,其實你很想念你師父的,對吧?」將臉埋在他懷裡,燕紫君語調輕柔的問。

  「唉!還是紫兒瞭解我。」蘇逸長歎一聲。「我確實很思念師父他老人家。和小師妹的婚事告吹之後,我知道師父對我一直感到愧疚,我當初也是有點想逃避他老人家才離開的,但師父根本沒有欠我什麼,是我和小師妹不適合罷了,而且,若不是這樣,我怎麼能遇到紫兒妳呢?」

  說到這裡,他不禁滿心感激地擁緊了懷裡心愛的女人。

  他現在已看清楚了,他對小師妹是寵溺、是疼惜,但他們的心意並不相通,如果他真和小師妹成親,大概就是寵她、照顧她一輩子。

  雖然那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絕對不會有像他與紫兒這般心意相通的濃情蜜意。

  「哼!一直在我前面小師妹長、小師妹短,都不怕我吃醋啊?」燕紫君噘起唇,故意找麻煩地說。

  「我還巴不得妳吃醋呢,這樣就代表紫兒心裡很在乎我,很喜歡我。」蘇逸低下頭,在她耳邊笑著逗她。

  「無賴!誰要為你吃醋啊?」她粉臉微紅,神情很是可愛。

  「紫兒……」

  看到她這麼可口的樣子,蘇逸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她紅潤的櫻唇。

  他無盡眷戀地噙著她嬌嫩的唇瓣,細細地吸吮舔吻著,就像品嚐著他最喜歡的甜點般。

  這闊別多日的甜美,讓他再也難忍內心的狂烈衝動。

  他們緊緊相擁,熱切地深深吻了好一會兒,蘇逸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被吻得鮮紅欲滴的櫻唇。

  抱著仍嬌喘吁吁的美人,蘇逸心裡無奈的想,再不打住就麻煩了,誰知道王爺會不會忽然跑回來?

  雖然現在他未來的岳丈是不反對他們了,但他相信,若逮著他偷香,裕王應該還是會翻臉的。

  時機不對啊!他內心感到萬分遺憾。

  「紫兒,妳方才說,妳要隨我回去有一個條件,到底是什麼?」蘇逸好奇的問道。

  「怎麼,這麼緊張,怕被我賣掉嗎?」燕紫君笑咪咪的看著他。

  「我隨妳賣啊,只是不管賣到哪兒去我都會拉著妳,妳可要把自己的價錢算進去啊。」他忍不住又啄吻了下她柔膩的粉頰。

  「哼,誰要連我自己一起賣啊?不賣!」她嬌嗔著說。

  兩人又笑鬧了一會兒,燕紫君才說出那個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到時你要讓我一起講學。只當男人背後的那個女人很無聊的,你知道我就喜歡和你們一起研討學問。我曉得嵐國的民風可能沒有毓國開放,但是,你願意為我破例嗎?」

  她神情頗為擔憂的望著他。

  毓國是目前耀炬大陸上女子地位最高的國家,女人也可以當官,但她聽說嵐國好像還沒有女人當官的先例,因此,嵐國的女子學堂也不是很興盛,女講師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她若在德衍書院開課,可能會引發一些輿論和爭辯吧?

  她怕會給蘇逸帶來麻煩。

  「傻紫兒,我如果只是要個替我操持家務的女人,根本不用娶親啊,找幾個好侍僕就可以解決了。我要的是妳,我也沒想要妳改變過,就算妳不提,到時我也一定會為妳開課,妳可是博山書院的寶啊,我能把妳請去德衍書院講學,是多大的榮幸!」蘇逸以指背輕輕撫蹭著她的臉頰,無比溫柔的說。

  他要的一直是原本的她,能和他一起研討學問、能與他談天說地,像是知己又是情人的妻子。

  聽了他的話,燕紫君又緊緊回擁著他,臉上有著滿足的笑意。

  擁著她一會兒後,蘇逸不禁擔心的問道:「但王爺真能答應讓妳跟我回嵐國嗎?妳畢竟是郡主啊!」

  和她一起談論夢想是很美好,但也不能因此就逃避現實。

  再怎麼說,一個毓國的郡主要嫁到嵐國去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更何況,他也料想得到,裕王應該比較想留下他,而不是放他回嵐國,更別說還想帶著他的寶貝女兒一起回去。

  「只要我下定了決心,父王會讓步的,對父王而言,他最希望的是我能幸福,我相信我們能說服他。只要父王同意了,接下來的事我們就不用擔心,你別看我父王平時什麼都不管,他真的要辦起事來也是很有魄力的喔!」

  燕紫君笑咪咪地對他說,她父王只是頭裝睡的獅子,可別太小看他,所以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只有該怎麼說服父王讓她嫁到嵐國去。

  「沒關係啦,又還不急,而且如今父王這麼喜歡你,我們一起慢慢說服他,一定沒問題的。」她對此十分樂觀。

  然而世事無常,雖然蘇逸也認為可以慢慢說服裕王成全他們,但事態卻有了變化。

  燕紫君先是收到山長托人送來的急信,告知一個他們近來注意到的大問題,請她務必提醒裕王一聲。

  原來近來毓國與嵐國間的邊境不太安穩,黑市中屢屢有人鬧事,兩國百姓間的紛爭也不斷。

  書院裡的人前去黑市觀察,再回來商討後,覺得似乎有人想挑起兩國間的矛盾。

  山長的意思是,趁事情還沒鬧大前,讓裕王出面關切官府及邊境的守將,要他們多留意,以免到時真鬧出什麼大事,會危及兩國間的和平。

  收到這個消息後,蘇逸和燕紫君心裡都隱隱感到擔憂。

  他們一個是毓國的郡主,一個是嵐國炙手可熱的兵法大師傳人,若兩國真產生嚴重衝突,他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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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7 04:15: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若蘇逸只是個單純的讀書人,只是書院裡的一名講師,問題可能還不大,但他既然是兵法大師的傳人,在耀炬大陸上各國間的兵力較勁一日未平息前,他就不可能不受關注。

  更何況毓國與嵐國嚴格來說並無邦交,甚至還是敵對的態勢。

  事情好像有點麻煩了!蘇逸和燕紫君都不禁這麼想。

  之後,兩國邊境的紛亂越演越烈,甚至傳出兩國可能會再度交戰的風聲。

  為了能掌握事態的演變,蘇逸和燕紫君也親自去黑市觀察,並搜集消息。

  加上博山書院的師生也一直很關心此事,他們統整了各方得到的情報後,發現問題可能是出在滄江航運的管領權上。

  滄江是毓國與嵐國聯繫海外的主要通道,近年來海運興盛,屢屢有大船來往於耀炬大陸與海外諸國間通商。

  大船載著耀炬大陸上的各類物資與名產到海外諸國販賣,再帶著海外諸國的名產與物資回耀炬大陸販賣,這一來一往的貿易,帶來了非常可觀的利益。

  正因如此,哪個國家能掌握海道的主導權,就擁有能對商船徵稅、收取各種規費等等權利,能充實國庫。

  所以,這條滄江就成了諸多勢力的必爭之地。

  看來是兩國朝野間都有人想掀起戰爭,想獨佔滄江的管領權。

  沒多久後,連裕王也覺得事態嚴重。

  這天,他把蘇逸及女兒都找來書房商討此事,要他們提出看法讓他參詳。

  裕王坐在寬大的書桌後,蘇逸和燕紫君坐在兩旁的太師椅上。

  「竟然為了爭滄江管領的獨佔權而不惜要掀起戰爭,讓兩國百姓受苦,這些沒血沒淚的禽獸!」燕紫君咬牙切齒的說。

  「對那些人來說,百姓是否受苦並不重要,他們只在乎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反正他們都遠遠窩在朝堂裡或安穩的家中,邊疆的戰事再慘烈也影響不到他們,因此才會有這般愚蠢的決定,認為打贏了就可以獨佔利益,視這場戰爭為必要手段。」蘇逸緩緩的道。

  「可是戰事一起,生靈塗炭,這樣不是反而削弱國力?航運的利益再大,會大過一場戰事的傷害與影響嗎?」燕紫君忿忿地道。

  蘇逸歎了口氣,說:「紫兒,不是每個當官的心裡都有百姓、社稷,對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而言,國力消耗算什麼?生靈塗炭算什麼?他們只在乎戰爭之後他們可以得到多少利益。若是能獨佔航運的管領權,沿途的關卡除了能收取高額稅金外,還有規費與各種陋習,妳想,他們可以賺到多少額外的利潤?」

  「難道沒辦法阻止他們嗎?我們要眼睜睜的看兩國再起戰事?明明這幾十年來兩國的百姓都相處得很好啊,為了這些混蛋的野心讓蒼州百姓受苦,我絕不能容忍!」她嚴厲的說。

  「我也不願見嵐國百姓因為這些野心者的謀策而受難,不,應該說,不管嵐國還是毓國,我都不希望見到百姓受難。」蘇逸非常沉重的這麼說。

  「我也是,不管毓國還是嵐國,百姓都不該因此受難。」燕紫君點頭應和。

  這時,裕王開口說話了,「蒼州位於毓國與嵐國的邊境,這幾十年來,本王知道兩國有不少百姓私下通婚,要是戰爭一起,對百姓而言絕不是好事,甚至會演變成父子反目、兄弟相殘的人倫悲劇,本王絕不能任由這樣的事發生。」

  說到這裡,他銳利的目光突然轉向蘇逸。

  「蘇逸,本王很看重你的才華與能力,也很願意把女兒嫁給你,相信你對紫兒是真心的。正因如此,紫兒的國家也應該是你的國家,本王希望你能幫毓國度過這次風波。」

  蘇逸聽了臉色一變。雖他心裡料想過這樣的情況,但沒想到裕王會這麼直白地說出要他幫助毓國。

  他在心裡斟酌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道:「王爺,承您錯愛,我對紫兒是絕對真心的,紫兒的國家也絕對是我所想維護的國家。但蘇逸始終是嵐國人,若兩國的戰事不能避免,我怎麼也不能背棄祖國。」

  雖然知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會惹裕王不悅,但他還是必須表明立場,他是嵐國人,不可能幫助別國攻打自己的國家。

  啪一聲,裕王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房裡瞬間一片靜默。

  「父王……」燕紫君開口想安撫父王。

  「紫兒,妳不要插嘴。」裕王難得嚴厲地對她下封口令。

  他凌厲的目光瞪視著蘇逸,但蘇逸始終坦然而堅定地回望著他。

  「你這是不想娶我女兒了?」裕王語帶威脅。

  「我當然想娶紫兒,她是我這一生唯一想娶的人,但這仍不違反我對嵐國的忠誠。」蘇逸語氣堅決的回道。

  「那若本王說,你不幫毓國,我就不會將女兒嫁給你,你要怎麼選擇?」裕王擺明了是威脅他。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能背棄自己的國家,但我依然會盡全力爭取我與紫兒的幸福,不管有多難,我都會努力。可是王爺,我想,一個牆頭草般的女婿,您應該也看不上眼吧。」他神態肅穆地回答。

  裕王極為陰沉的眼冷冷瞪著蘇逸,「你不怕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我相信王爺是明理之人。」蘇逸恭敬的應道。

  過了好一會兒,書房裡氣氛極為緊繃,安靜得讓人心慌。

  燕紫君擰著眉頭,擔心地望著蘇逸及父王,但她知道這不是她能插話的,只能保持靜默。

  這時,裕王忽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好個蘇逸,是個硬骨頭,紫兒挑的男人果然不錯。」他笑著調侃女兒。

  「父王!」燕紫君嬌嗔的喊著。

  她真是被他們剛剛的劍拔弩張嚇得不輕。一個是她親愛的父王,一個是她摯愛的男人,這兩人對峙對她來說是很煎熬的。

  「蘇逸,本王能接受你忠於自己的國家,不能為毓國出力,但如果兩國間的戰事不能避免,我也不能放你回去幫嵐國攻打我們。從今天起,你不能離開蒼州城,本王這就傳令下去,沒有令牌,你絕對出不了城。你別怪本王,我們都是為了各自的立場,我會盡快籌辦你和紫兒的婚事,你就安心待在王府裡吧。」

  說完,裕王站起身,袍袖一揮便大步離開書房,也不再聽女兒的任何懇求。

  沒料到事態會突然演變成這樣,燕紫君感到很慌亂,也覺得對不起蘇逸。

  「逸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父王會這麼蠻橫,竟然把你關在蒼州城裡。」

  「紫兒,沒關係的,以王爺的立場,他這樣對我已經很寬容了,他畢竟是毓國的王爺啊,想盡力維護毓國是應該的。」蘇逸反而安慰她。

  「但父王這樣強迫你,我還是覺得很抱歉。」

  燕紫君咬著唇,一臉煩惱。

  沉吟了好一會兒後,她突然神態肅穆的開口問:「逸哥哥,你真的要依父王的意思留在蒼州嗎?」

  「紫兒,妳這話是什麼意思?」蘇逸有點詫異地問。

  「就像父王是我毓國的王爺,你也是嵐國的清逸公子吧。逸哥哥,這場戰爭絕不能發生,一旦開戰,不管最後是怎麼收尾,對兩國百姓的傷害都太大了,而且我們在一起也不能安心吧?」她語氣有些惻然。

  「紫兒,妳到底想說什麼?」蘇逸目光如炬地望著她。

  「逸哥哥,你心裡是想回嵐國,設法調停這場戰事的吧?」她篤定的說。

  「……紫兒,我真的什麼事都瞞不了妳啊。」

  這確實是蘇逸近來心裡思量的事,只是他沒想到王爺會在他提出請求前便先斷了他的後路。

  「因為你是我的逸哥哥啊,你都會說父王是為了毓國著想,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惦著嵐國?逸哥哥,取令牌的事交給我,我去幫你弄來。」燕紫君深深吸了口氣,堅決的這麼說,可是美眸裡卻漾著盈盈水光。

  「紫兒!」蘇逸心疼地擁住她,心裡也是複雜萬分。「紫兒,我捨不得妳啊。」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一旦他回嵐國調停戰事,兩人何時能再相聚,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之數,他心裡確實萬分捨不得她。

  「我也捨不得你啊,逸哥哥。」燕紫君低聲說著。

  雖然她心裡很清楚,他們現在所作的決斷是最好的,只有兩國和平,他們才能安心的成親,也才有幸福可言,可是她心裡依然很難過、不捨。

  她不想他離開,也擔心他這一去,他們不知是否還有相聚之日。

  「紫兒,我不走,留下來陪妳?」

  見她眸子裡湧出淚水,蘇逸的心疼得不得了,輕聲哄著她。

  可是燕紫君只是搖頭,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

  「逸哥哥,你能答應我嗎?你會盡全力阻止這場戰事,而我也會在毓國幫著父王,我們各自盡力,一定要終止那些人的陰謀,然後你要風風光光的來娶我,好嗎?」

  蘇逸聽了眸光一閃,低下頭,與她鼻尖對著鼻尖,認真的對她說:「我答應妳,一定盡全力阻止那些人的陰謀,然後風風光光的來迎娶妳回去,做我的山長夫人!」

  聽到他的承諾,燕紫君嗚咽了一聲,終於忍不住埋在他懷裡放聲哭泣。

  她覺得心如刀割,痛恨極了那些想挑起戰爭的野心者,讓她與逸哥哥不得不分離。

  她在心裡作了決定,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不會讓那些人如願!

  「逸哥哥,這是你答應我的,我也會和父王及山長他們一起努力,一定會終止這個陰謀,所以你也不能認輸喔!」她語氣非常堅決的說。

  「為了妳,我絕不會輸的,回嵐國後我就去找師父一起幫忙,師父在朝野關係不錯,份量也重,他老人家也一定不會坐視嵐國與毓國興兵的,我們會盡全力調停紛亂,絕不讓這場戰事成真。」蘇逸斬釘截鐵地向她承諾。

  「好,我們各盡各的力,令牌之事,請給我一點時間,這兩天我一定取來給你。」

  接下來的兩日,蘇逸和燕紫君一同商議了該怎麼行動,能從哪處下手好抓出那些野心者的狐狸尾巴,及可能的執行方法。

  而燕紫君也真的在兩日後將出城的令牌交到蘇逸手中。

  她強忍著淚水,對他笑著說:「逸哥哥,我就不送你出城了,我會去纏著父王,你就趁這個機會離開吧。」

  「紫兒!」

  聽到她這麼說,蘇逸動容地喚了她一聲,伸出手想擁住她,但她卻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你這樣會讓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又動搖了,逸哥哥,請你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來!」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便毅然的轉身,快步走出書房。

  燕紫君不斷往前走著,眼前已一片模糊。她強忍著心裡的傷悲,不停教自己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再想他。

  逸哥哥……

  燕紫君正與裕王閒話家常,這時,一名長隨神情凝重地走進來,不知向裕王稟報了些什麼,讓燕紫君的心跟著提起。

  她想,難道是他闖關被抓回來了?

  「嗯,知道了。」裕王手一揮,便讓長隨下去。

  然後,他犀利的目光直盯著女兒,看得燕紫君心裡滿是困惑與緊張。

  「妳這個傻孩子,竟然把心愛的男人送走,妳就不怕他從此不回來嗎?」他的語氣有點無奈。

  「啊?」她嚇了一跳。難道父王真的抓到逸哥哥了?

  但她還沒開口問,裕王已經好整以暇的說:「別緊張,剛剛長隨就是來稟報,蘇逸已經順利離開蒼州城了。」

  「父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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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7 04:15: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燕紫君不明白,聽父王的意思是,他放逸哥哥離開了嗎?

  「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就猜那小子不會乖乖的留在毓國,但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放他走,只好迂迴一點,讓妳放他走囉。」裕王歎了口氣。

  「父王?」她感到萬分震驚,沒想到父王竟然是這樣打算的。

  「怎麼,本王料錯了嗎?」他望著寶貝女兒問。

  燕紫君直搖頭,然後一把攬住他的手臂,語氣有點撒嬌的說:「父王,原來你這麼厲害!早就猜到我們會怎麼做了。」

  「怎麼,這麼瞧不起父王?在妳心裡,就只有蘇逸有能力、有才華嗎?」裕王語氣有點發酸的問道。

  「怎麼會?在女兒心中,父王才是最厲害的,我的父王可是頭威猛的獅子,才不是睡貓呢。」她笑嘻嘻的說。

  「好哇,敢說父王是睡貓!真是越來越調皮了。」裕王佯裝生氣,語氣卻充滿對女兒的寵愛。

  燕紫君聽了不住的笑著,心裡原本因蘇逸離開而冒出的愁緒散去了不少。

  一會兒後,裕王肅穆的問:「紫兒,妳真的相信蘇逸能阻止嵐國那些野心者的陰謀嗎?」

  燕紫君堅定的點頭,「是的,我相信他一定會盡全力弭平這場陰謀,阻止戰爭發生,父王,我們也把毓國的毒瘤挖出來吧!」

  「好吧,既然紫兒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來好好挖毒瘤,有些人也猖狂得太久了!」

  裕王目光犀利,臉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

  他向來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可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蒼州上,那他也會讓他們知道「後悔」兩字該怎麼寫!

  接下來的半年間可以說是風起雲湧。

  蘇逸與他的師父德若青在嵐國朝野間奔波,一邊搜集野心者的犯罪證據,一邊努力說服朝廷及皇帝,開戰對嵐國絕對有害無利。

  而在毓國這頭,儘管平時裕王和延王總是吵吵鬧鬧,但他們再怎麼說也是親兄弟,在正經事上看法倒是一致。

  況且蒼州若掀起戰爭,鄰近的懋州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因此裕王及延王連手極力奔走,一一弭平毓國的野心者引發的騷動,並將那些人揪出來。

  由於蘇逸在蒼州居住過將近一年,又曾在博山書院講學,所以他對兩國邊境的狀況知之甚深。

  他向嵐國朝廷建議,兩國可以簽定合作條約,共同管理滄江,他也願意盡全力協助與毓國的協商事宜。

  加上裕王也贊成簽定合作條約,兩國共治滄江的提議,因此在蘇逸和裕王的互相配合下,兩國協商的事進行得很順利。

  可是協商到一半,嵐國的皇帝卻受到佞臣煽動,又改變主意想要起兵,想把滄江收入嵐國國土,獨佔管領權,致使原本已穩定下來的情勢再起變化。

  「嵐國那個昏庸的老皇帝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他以為我毓國打不過他們嗎?不管從兵力或將領的優秀程度,我國都絕不遜於他們,更何況嵐國唯一能用的猛將赫穆厲必須在亥州牽制夏國,根本不可能移師滄江,他們竟把腦筋動到蘇逸頭上,想教他披掛上陣打我們。紫兒,妳要不要乾脆寫封信教蘇逸投靠我們好了,看來嵐國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裕王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他和蘇逸忙碌了幾個月,好不容易合作的條約都擬妥了,結果嵐國那個愚蠢的老皇帝竟然反悔,還想開戰,真當他毓國會害怕嗎?

  「父王!」燕紫君神情苦澀地喚了聲。

  這半年來大家都很辛苦,她一直協助父王進行兩國調停及擬定合作條約的相關事項,所以她知道功虧一簣的感覺有多糟,也明白父王心裡的不滿。

  「父王明知道我寫信去只會讓逸哥哥更為難,明明是嵐國皇帝惹你生氣,你不能教逸哥哥當替罪羔羊啊!」

  「逸哥哥、逸哥哥,真是越叫越親熱,人都還沒嫁過去,心已經飛了。」

  裕王佯怒道,但他也知道現在情勢演變成這樣,女兒心裡應該是最不好受的。毓國與嵐國要是真的發生戰爭,她和蘇逸的婚事可能就會因此告吹,而戰事不停,他們也很難再談婚事,且就算戰爭結束後他們想在一起,可能也困難重重,因此裕王於公於私都希望兩國可以和平。

  「父王,我相信逸哥哥一定會想辦法的,你就再給他一點時間吧!」

  燕紫君向父王求情,希望他能穩住朝廷一陣子,爭取讓蘇逸他們說服嵐國皇帝的時間。

  裕王本來也不想興起戰事,所以雖然對嵐國皇帝很不滿,但還是答應女兒,再給嵐國一點時間。

  同時,他也先向朝廷提出調兵的要求,並聯合蒼州及懋州的守軍嚴加戒備,以防談判破裂後嵐國會對毓國發動突襲。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蘇逸那裡卻突然沒了消息,連人都失蹤了,這讓燕紫君萬分擔憂,她很怕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危險。

  可是他們派出的密探竟也查不到他目前的狀況。

  而且,他這一失去聯絡就是兩個月,燕紫君擔心得夜夜不能安寢,甚至夢到蘇逸滿身是血的來找她。

  「啊——」

  滿頭大汗的燕紫君再度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身,重重地喘息,一顆心狂跳不已。

  她臉色慘白,心裡不停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場夢,只是個惡夢而已,夢和現實是相反的,逸哥哥絕對沒事,他一定沒事的!

  可是,儘管她這樣告訴自己,但其實不抱什麼信心。

  因為兩個月過去了,從嵐國那兒傳出皇帝想反悔,不打算簽定合作條約,準備開戰後,他們就和蘇逸失去了聯絡。

  這兩個多月來,嵐國那裡一直沒有動靜,既不繼續協商,也沒有任何集結兵力要開戰的模樣,連他們派去的密探也打探不出什麼新的消息,情況突然變得迷離詭譎。

  這讓燕紫君很擔心,她怕蘇逸已被捲入嵐國的朝爭之中,怕他堅持不開戰的立場惹惱了嵐國皇帝和那些野心者,他們已對他不利。

  不管他武藝有多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他有支持他的高官們及師父德若青的勢力護著,她還是怕他有什麼不測。

  不然,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應該知道她會擔心他的。

  如果他沒事,為何不給她一封報平安的信呢?哪怕只是個口訊都行,這樣全無訊息,她真的很不安啊!

  起身下床後,她打開窗子,對著外頭高掛的明月,心裡不斷為蘇逸祈福。

  你千萬不能有事,逸哥哥,你快點回來吧!我真的好想你,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你別拋下我不管啊……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月光下,那張蒼白的小臉更顯得消瘦而憔悴。

  「紫兒。」這時,一道略微沙啞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燕紫君一瞬間還以為是她太思念蘇逸而引起的錯覺,不敢轉身,以免迎接她的是一室的冷清和失望。

  但那道聲音又叫了她一聲,「紫兒。」

  她猛然轉身。眼前站的竟然是蘇逸?雖然他臉上有些胡碴,看起來也是一副風塵僕僕的狼狽模樣,但確確實實是她思念不已的男人!

  「逸哥哥!」燕紫君又驚又喜,上前便撲進他懷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她連忙上下打量著他,就怕他身上有任何損傷。

  「紫兒,真的是我,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見到她消瘦憔悴的模樣,還有臉上未干的淚痕,蘇逸猜得到失去聯絡的這兩個月一定讓她擔憂極了。

  「到底是怎回事?你為什麼不給我一點訊息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好怕你已經……」

  她不禁哽咽,再也說不下去,而且心中一放鬆,身子便突然癱軟,蘇逸連忙抱住她。

  「對不起、對不起!紫兒,我不是不和妳報平安,我那時受了傷,無法和妳聯絡,後來則是不能與妳聯絡,這段日子讓妳受苦了。」

  蘇逸語調懇切的向她道歉,並擁緊了朝思暮想的愛人。

  「你受傷了?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大礙?」一聽到他受傷,燕紫君馬上慌了手腳,急急問著他。

  「沒事了。我不慎中了毒箭,昏迷了幾日,是太子派來的人救了我,又用最好的藥醫治,傷都已經痊癒了。」

  蘇逸說得雲淡風清,可是燕紫君一聽到他昏迷了幾日,臉色又刷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嵐國的皇帝派人暗算你嗎?還是那些惡官們派人那麼做?」她有些咬牙切齒地問。她相信,毒箭若是明著來,以蘇逸的身手不應該躲不開。

  「都有,算是合謀吧。」他苦笑了下。

  「那現在呢?你是逃出來的嗎?逸哥哥,嵐國的皇帝對你這麼壞,你不要再回去了,你就留在毓國好不好?不要回去送死啊!」

  見蘇逸受暗算後來找她,燕紫君直覺他是逃出來的,所以極力想勸他留下,不要再回嵐國了,她想,那些人不會這樣就善罷罷休,他若回去一定還會有危險!

  見她這般關切焦急的樣子,蘇逸心一暖,連忙哄著她說:「我的好紫兒,妳別急,我沒事了,皇上不會再為難我了。」

  「咦,為什麼?他忽然想通,決定不開戰了?」燕紫君迷惑地問。

  「不,皇上還是堅持要出兵。」

  「那……我們兩國真的要開戰了嗎?」

  這即將開戰的消息,將她再見到蘇逸的喜悅化去了不少,她黯然地想,只是協商,他們就必須分隔兩地,思念若狂了,若真的開戰,她熬得過那樣的煎熬嗎?

  見她神情哀戚,蘇逸連忙說:「不會的,我們兩國不會開戰了。」

  燕紫君不禁擰起眉頭,不解地問:「逸哥哥,我完全聽不懂,你說嵐國皇帝堅持要出兵,又說我們兩國不會開戰,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唉!」蘇逸長歎一聲,道:「你們應該很快就會接到消息,皇上駕崩了,太子已經即位。我之前就是奉太子之命回來的,打算重新與毓國進行協商,簽定兩國的合作條約,所以,收到命令後,我就日夜兼程從京城趕回來,哪知在半途上又收到密報,說先皇已駕崩,由太子繼位了。」

  聽到這意外的變故,燕紫君也很吃驚,但她又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逸哥哥,你說,你是太子的人救的嗎?」她和向他確認著。

  「是啊,我中毒箭時,是太子的人救了我的。」

  「太子的人一直盯著你嗎?不然怎麼救得這麼及時?」她懷疑地問。

  蘇逸只是望著她,沒有回答。

  然後,燕紫君突然打了個冷顫,「逸哥哥,老皇帝是急病餅世的嗎?他過世前,身邊……不會只有太子伺候著吧?」

  聞言,蘇逸不禁苦笑,擁緊了她,說:「紫兒,妳實在是太聰慧了,可是我什麼都無法回答妳,因為我也不知道詳情。但我可以向妳保證,新皇確實希望和平,他不願讓兩國間的戰爭消耗國力,讓黎民百姓受苦。」

  至於先皇究竟是怎麼病逝的,蘇逸確實不清楚。

  他只是一介布衣,對於宮中的是是非非,他從沒打算攬和進去,反正先皇昏庸無能、寵信佞臣是眾所皆知之事,如今突然病逝,嵐國上下可能也沒多少人會真正感到傷心惋惜吧。

尾聲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暗中幫著太子佈局,好穩定朝裡的勢力,若他沒有料錯,太子可能不久後就會將那些野心者一網打盡。

  而且太子原來就有賢名,朝野上下倒是都很期待新皇可以勵精圖治,讓嵐國國勢可以重新振作,再次強大起來。

  聽到蘇逸解釋這陣子不能和她聯絡的原因,燕紫君點頭表示理解。

  想來是嵐國太子需要逸哥哥為他謀策,但又怕走漏消息,所以斷絕了他與外界的消息往來,除了是怕讓那些野心者察覺外,大概也是防著他們毓國,畢竟騎國對嵐國而言是敵國。

  這時燕紫君又想到他身上的箭傷,連忙問道:「逸哥哥,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嗎?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我真的沒事了。」蘇逸向她保證道。

  「我不管,我要看過了才能安心。」燕紫君十分堅持。

  迫於無奈,蘇逸只好將外袍解開,又拉開單衣,露出胸口附近的一道新生的傷疤。

  望著那突起的粉色傷疤,燕紫君臉色一白。她心疼地伸出手想碰觸傷處,可是又猶豫許久,臉上的神情萬分痛楚,彷彿她才是受傷之人。

  「很痛吧?」她顫著聲音問。

  見那傷處竟離心口這麼近,當初的情況一定很危急,只要想到他們可能就此天人永隔,她不禁感到一陣昏眩。

  蘇逸連忙將她扶到床上去。

  「紫兒,妳還好吧?我真的沒事了,所以才不想給妳看啊,就是不想嚇著妳。」

  燕紫君搖頭,然後抓著蘇逸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她的小臉緩緩貼向他胸前的傷處,柔軟的唇瓣輕輕吻上那教她怵目驚心的猙濘傷疤,動作無盡溫柔,彷彿將她全部的憐惜和不捨統統灌注。

  蘇逸低吼了一聲,突然擁緊了她,用力得彷彿要把她的嬌軀都壓碎了,然後,他低下頭猛烈的掠奪她甜美的櫻唇。

  兩人激切的唇才一相觸,就像大火燎原般瘋狂肆虐著彼此,他們狠狠地啃咬、深吻著對方,再也沒有半點溫柔,只有滿滿的急切與無盡的思念。

  生死關頭走一遭,蘇逸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在毒傷昏迷時就是靠著對燕紫君深刻的思念與強烈的不捨,硬是從鬼門關前回來。

  連太子派來的神醫都說,他當時的狀況險之又險,所幸有極強的意志強撐過來,這才保住一條命。

  但蘇逸不忍告訴她,也不願驚嚇到她,她只是看到傷處就心疼成那樣,要是知道當時的景況,心裡一定會更難過。

  「紫兒、紫兒,妳知不知道我好想妳,好想妳!」他一次次呼喚著,深深擁抱著她,像是想把她融入他的身軀裡一般。

  而燕紫君只是專心地回吻著他,把滿腔的思念和戀慕化成行動。

  她啃咬他的肩頭,留下一個個淡紅的齒印,想在他身上留下她的印記。

  蘇逸被她可愛的舉動逗得輕笑出聲,卻又為她的不安而心疼。

  他一雙大掌不捨地在她膩滑的嬌軀上來回撫蹭,感受著軟玉溫香,恍惚的想著,他們真的又重逢了。

  「逸哥哥。」她銀鈴般的嗓音軟軟的叫了他一聲。

  「紫兒。」蘇逸低下頭,兩人的唇舌再度交纏。

  ……

  不知過了多久,燕紫君戰慄的身子一軟,被蘇逸抱個滿懷。

  雖然他身上都是黏膩的汗水,可是她實在太累了,連抱怨都沒有就蜷在他懷裡睡著。

  這讓根本還沒完全饜足的蘇逸默然了。

  他的紫兒未免太折磨人,這般熱情如火的撥撩他後,還沒餵飽他的小兄弟,她竟然就先休息去了。

  不過,見到她眼圈下的陰影,他又感到非常不捨。

  蘇逸的長指輕輕撫過她緊閉的雙眸下方,心想,這陣子她應該一直沒有睡好過,現在確實是真的累倒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緊緊抱著她,與她一同入眠。

  快天亮時,燕紫君醒來了。

  在她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前,某個尚未饜足的男人非常歡快地把她壓在床上,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早膳。

  接下來,燕紫君就一直感到很後悔。

  她為什麼要把沉眠野獸的欲 望都挑起來啊?而且這頭野獸很奇怪,甦醒後就不用再睡了?

  所以接下來她就老是遭到野獸襲擊,然後被乘機飽食一頓。

  嗚,逸哥哥,我錯了!你別這麼凶!從今天起我改吃素可不可以?

  不過,她的這種懇求與懺悔對蘇逸而言是沒有用的,只會被某人笑咪咪地拖過去,歡喜的享用一番。

  那一夜,蘇逸是在裕王的默許下進入燕紫君的閨房,但裕王沒想到他一待就是一整晚,所以次日蘇逸便被裕王抓去打了一頓。

  他當然不敢還手,他知道這是裕王給他這個女婿的下馬威,並稍稍發洩即將嫁女的不捨。

  之後,蘇逸便代表嵐國朝廷與裕王簽訂兩國的滄江共治條約,從此毓國與嵐國也結為友好的邦交國。

  且為了表達親善的誠意,兩國決定通婚,裕王首先提出他願將女兒下嫁蘇逸。

  蘇逸和燕紫君的事,嵐國新繼任的皇帝也略知一二,他亦有心拉攏裕王,因此下旨賜婚,等國喪過後,便為他們主婚。

  由於蘇逸堅持不願為官,並準備回去主持德衍書院,因此皇帝授他子爵爵位,並賜予一座大莊園,又封他「清逸先生」這名號,認他為嵐國的智師。

  從此蘇逸更加聲名大噪。

  在離開毓國前,蘇逸和燕紫君前往博山書院,向山長辭行。

  山長這才驚覺他的失策。

  「什麼,你們要回去接下德衍書院?那我不是一下子就失去兩個好老師嗎?蘇逸啊,你太對得起我了,我這麼努力替你製造機會,讓你能迎娶美嬌娘,你現在竟然還要卷我們書院的至寶離開,我這不是養老鼠咬布袋嗎?」

  山長一臉後悔莫及的哀戚表情。

  「山長,我和逸哥哥已經商量好了,既然毓國、嵐國兩國交好,以後我們來舉辦交換學生吧,還有老師們也能彼此交流啊。」燕紫君笑咪咪的說。

  「交換學生還有老師?」山長眼睛一亮。

  「是啊,以後我們兩間書院也結為友好吧,可以讓彼此的講師及學生互相到對方的書院交流一陣子,我想這樣對兩間書院的老師及學生們應該都有很好的啟發。」

  他們三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如此一來,博山和德衍兩書院就可以互通有無,彼此吸取對方書院的優點,截長補短,教育出更優秀的學生。

  從此,嵐國的德衍書院在蘇逸及燕紫君的精心經營下,成為培育嵐國甚至各國優秀人才的知名書院。

  與他們齊名的正是毓國的博山書院,這兩間書院各有所長,又十分友好,後來成為整個耀炬大陸上最具影響力的兩間書院。

  尤其德衍書院作育英才無數,除了創立者兵法大師德若青,振興書院的山長夫妻蘇逸及燕紫君的名字也一直代代相傳。

  一同流傳的,還有他們不離不棄相守到白頭,始終非常恩愛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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