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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要走黴運,真的是喝涼水也會塞牙縫,擋都擋不了。
孫冬陽懊惱的捧着剛收拾好的雜物,繳回工作證,腳步沉重的步出公司大樓。想當初,她好不容易說服對自己過度保護的父親跟哥哥,讓她只身到臺北工作,也答應一旦有不順遂,就得包袱款款回到家鄉去,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不讓自己有任何出錯被逮回家的機會,直到今天——
想到那個男人那雙妖孽的桃花眼,還有狂野粗暴的氣息,孫冬陽的心就忍不住突然的怦跳。
他就像是路西法,驕傲魔魅,睥睨一切,狂妄自我,霸道無禮,莫名其妙的奪走她的初吻……
她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輕舐過唇瓣,那上頭仿佛還殘留有他的體溫和氣息,火辣辣的灼燙着,延燒到她的臉頰,染起一片紅暈。
該死,她的初吻可不是保留着要給一個魯莽的色鬼的!
孫冬陽舉起手背狠狠的擦過唇瓣,好像這樣就可以抹去曾經被他烙下的印記一般。
“再擦嘴唇就要擦破了。”
驀地,熟悉的低沉嗓音竄入耳畔,讓她的心驚悸了下。
順着聲音來源處望去,孫冬陽瞪大眼,不正是那個惡魔路西法嗎?
“幹麽這樣癡癡的看着我?才剛分開就這麽想我嗎?”赫連雪斜倚在廊柱旁,沙啞的聲音性感低沉,刮起孫冬陽一陣雞皮疙瘩。
方才在廁所一陣混亂,她現在才發現,他不只長得俊美,連身材都宛若男模般無懈可擊。
那身高,沒有一百八也有一七八,貼身的深藍色棉T跟刷白的牛仔褲,根本無法遮擋如獵豹般贲張的肌肉,線條結實完美,就像一道六星級的餐點,惹人垂涎。
光這樣随便往路邊一站,就不知道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喏,才剛在想,就有女人因為看他而不小心撞上玻璃門,有的更誇張,騎車騎上安全島,也不知是怎麽騎上那高低落差的?
啧啧啧,這可惡的魔鬼,還迳自得意洋洋的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笑容?
孫冬陽想到自己竟是被這樣的色狼給強吻,不由得一陣惱火,走上前二話不說就揚起手給了他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響淹沒在車水馬龍的吵雜聲中,可卻足夠讓一旁的路人紛紛側目偷窺、竊竊私語。
赫連雪原本傭懶的神态微微冷凝了起來,臉頰上鮮明的五個指印透露了孫冬陽的力道毫不留情。
孫冬陽被他驟冷的目光刺得有點心驚,但卻依然仰起下巴,不認輸的回瞪着他,精致的臉上露出倔強的表情。
空氣有瞬間的僵滞,就在孫冬陽認為他就要翻臉反擊時,赫連雪卻突然揚起唇畔,一把将她擁入懷中,親昵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就這麽想要我忘不了你?”他調侃着。
孫冬陽只覺得一陣酥麻自他輕啃的耳珠傳遍全身,清麗的臉蛋騰地燙紅了起來,“你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臉,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赫連雪收緊了手臂,唇瓣又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耳垂。
孫冬陽又羞又急,再回想自己竟因為“勾引總裁兒子”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而被公司勒令自行請辭,連資遣費都領不到,心裏的羞憤加委屈頓時化為一股熱流往眼底沖,變成淚水争先恐後的溢出眼眶。
赫連雪對她預期中的反應絕對不是落淚,而是更潑辣的回擊,可偏偏她眸底的淚光是那麽清晰,即便她馬上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脆弱,那淚珠卻背叛她似的滴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燙着他古銅色的堅硬肌膚。
“你哭了?”他訝異的松開手,想要擡起她的下巴看個仔細。
“我沒有!”她否認,閃開他的手,趁他不備時掙脫他的懷抱,背對着他,迅速的擦掉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看着她單薄輕顫卻逞強挺直的雙肩,赫連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下,說不出的悶痛。
“欸——”他遲疑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肩膀,可才剛觸上,就被她狠狠的甩開。
這次,他竟沒有之前放浪形骸的勇氣繼續逗弄她,只是安靜的站在她身後,深深的凝視着她的背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冬陽才收拾好情緒,轉過身,黑白分明的雙眸波光粼粼,有水洗過後的清澈,沒了方才低泣的脆弱,又恢複了不認輸的堅毅神态。
“我不管你是誰,就算是總裁的兒子,也沒權力這樣欺負公司的員工,更何況從今天開始,拜你之賜,我已經不再是正和集團的員工,更不用任由你欺淩,你離我遠點,別再煩我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孫冬陽冷酷的表達完自己的意思,捧着箱子轉身就走。
原本他也只是剛好碰上她,抓她來完成“某人”的惡意陷害,并不是真的想要戲弄她,可在發現逗弄她真的是挺有趣的事時,的确是玩得有些過火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害她丢了工作。
不過,她這樣明白的表現對他的厭惡,還真是讓他覺得挺不是滋味的,有種問悶的受挫感,瞬間趕跑了他的內疚。
“是嗎?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女人。”他撇了撇唇,跟上前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去勢。
“那你最好開始習慣,像你這種霸道無禮的男人,正經女人根本是避之唯恐不及。”言下之意便是,會貼上他的都是些別有所圖的“不正經”女子。
赫連雪墨黑的眸子深沉如夜,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一絲不悅,反而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要打賭嗎?!”
“不要。”她只想快點閃人,完全不想再跟這個魔鬼牽扯上任何關系。
“怕了?”赫連雪将她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扯。
孫冬陽手上的箱子瞬間砰的一聲掉落在地,雜物四散,就像她這一刻失去節拍的心跳一樣,紊亂至極。
“你……你到底想怎樣?!”貼上他寬闊的胸膛,讓她又回想起跟他的“第一次接觸”,臉頰燙得快燒起來。
“賭你會收回你方才的話。”赫連雪低下頭,鼻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在她細致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陣疙瘩。
“無聊。”孫冬陽掙脫開他的手,蹲下身撿拾着四處散落的物品,心髒卻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來。
“無不無聊,到時候就知道。”赫連雪也跟着屈膝蹲在她身邊,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端看着。
孫冬陽沒好氣的把照片自他手上抽回,目光在看到照片中的人時閃了閃,随即又若無其事的放回箱子裏。
“你男人?”他因為這個臆測而覺得心頭卡卡的——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照片中的男人嚴格來說只是個男孩,有張爽朗灑脫的笑臉,濃密的黑發随手往後抓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充滿着耀眼的青春氣息。
是挺帥的,不過比起他年輕的時候還略遜一籌。
赫連雪發現自己竟然在心中跟那照片裏未曾見過面的陌生人較勁起來,突然自覺可笑的嗤了聲。
幹麽?她有男人很好笑嗎?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孫冬陽誤解了他的笑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東西都放進箱子後捧着箱子站起身,冷淡的道:“別再纏着我。”
“你還沒回答我。”她越是疏離,他越是想要打破她冰冷的面具。
“你是用什麽身分命令我回答你?不管我怎麽想,都不認為我應該要回答你任何問題。”
赫連雪故作思考的想了想,揚起一抹壞壞的笑容,壓低聲音道:“用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身分要求你回答,如何?”
孫冬陽果然如他預期般的臊紅了臉,咬咬牙道:“無賴。”
嗯……繼色狼之後,他又多了個無賴的封號,很好。赫連雪非但不覺得不悅,反而感到挺愉快的——從來沒有女人這樣指控他呢。
“怎樣?害怕嗎?”他傭懶的看着她漲紅的滑嫩臉蛋,有股想要掐一掐的沖動,不過硬是按捺住心頭的想望,免得等會自己另一只腳的腳背又遭殃。
“我幹麽怕你?!”孫冬陽悶聲道,真不知道他幹麽一直纏着她不放。
“你怕會愛上我這個色狼加無賴。”赫連雪揚起唇畔道。
“惡——”孫冬陽頭一撇,裝出個嘔吐的動作,“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會愛上你。”
該死,她竟然這麽篤定的否決他?在別的女人眼中,他可是個金饽脖,大家争先恐後的想要獲得他的青睐、博取他的歡心,只有她,看他像看色狼——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和她初見面時的狀況不是很君子,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接受你下的戰帖。”他淡淡的道,黑陣燃起熊熊的火苗,若他無法讓她愛上他,那他不是太對不起自己風流倜傥、人見人愛的名聲嗎?
“什麽?”她什麽時候下過什麽戰帖了?孫冬陽皺皺眉,一臉困惑。
赫連雪揚揚唇畔,突然用手撫過她的眉間,笑容迷人,“我送你回家。”
孫冬陽從來沒見過這麽自以為是的男人,不管她怎麽辱罵他或冷淡以對,這個叫赫連雪的男人卻依然霸道的奪走她的箱子,然後硬把她塞進這輛價值數百萬的鵝黃色跑車,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好心”的送她回家。
雖然她故意亂報住址,只希望他趕快把她放下車,好自己再搭車回家,可這可惡的男人心眼一點都不比她少,硬是說要看着她進門才放心,害她不得不乖乖指路,只盼望早點脫離魔掌。
車才停妥,孫冬陽馬上迫不及帶的想要打開車門下車,可卻發現車門上鎖,根本無法打開,看樣子是他按下中控鎖了。
“我家到了,可以開門了吧?”孫冬陽沒好氣的瞪着坐在駕駛座上,一臉輕松悠哉的赫連雪。
“我的車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坐的,只有你才會迫不及待的想下車。”這女人還真是不把他的外表跟財富當一回事,不像其他女人,看到他的模樣就先亮了眼,再看到他開的保時捷,那簡直就跟蜜蜂見着花蜜一樣,怎麽趕都趕不走。
“這麽難坐的車,誰想坐啊?硬邦邦的,根本是花錢找罪受。”孫冬陽用手捶捶肩膀強調自己的說法,還不敢去揉被震得隐隐作痛的臀部。
“難坐?你到底懂不懂車啊?”雖然說保時捷車身低,的确彈簧較硬,可是他可從沒聽過女人抱怨過。
“我不懂,也不想懂,現在可以讓我下車了嗎?”哼,纨褲子弟,以為貴的東西就一定好嗎?她可是寧願騎自行車自在的迎風馳騁,也不想坐在這種車裏讓人好奇觀賞。
“真是沒良心的女人。”赫連雪嘴裏埋怨,一雙眼睛卻異常灼亮。
“真是個煩人的男人。”孫冬陽嘟囔的回敬,這樣跟他獨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讓她開始感到有點不自在,尤其那雙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桃花眼老是盯着自己瞧,也不知道在打什麽歪主意,不快快閃人的話,等等又要倒楣。
一陣低沉的笑聲自赫連雪唇瓣逸出,就像充滿磁性的貝斯聲,在孫冬陽耳邊萦繞。
“笑夠的話,可以讓我下車了嗎?”真沒看過被罵還笑得這麽開心的人,真是異類!
看着她那張因為嗔怒而俏紅的臉蛋,赫連雪那雙還漾着笑意的黑陣霎時變得柔和下來。
憑良心說,這女人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不論姿色或身材,比起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名模明星都還要差一些,頂多可以說秀麗罷了。
可那毫不阿谀奉承、直率坦白的個性,卻偏偏極對他的胃口,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明天我來接你。”他收起笑容。
他的眼神瞅得她心慌,她吶吶的開口,“你接我幹麽?!”他們根本不是那種會再連絡的關系。
“女人的話太多會惹人厭。”赫連雪打趣。
“我又不想要你喜歡我。”孫冬陽懊惱的道。
“我要喜歡誰就喜歡誰,沒人可以命令我。”赫連雪微勾起唇角,忽地伸出手擡起她的下巴。
一股熱流自他碰觸她肌膚的手指處竄入了孫冬陽體內,讓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紊亂起來,雙眼瞪得又大又圓,提醒自己不要被他那張英俊的臉孔蠱惑。
“你……霸道、流氓!”她邊罵邊試圖拉開自己跟他的距離。
“嗯,不錯,我喜歡。”赫連雪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唇畔漾起邪惡的笑容,“不過,這樣才是真正的霸道。”他的話才說完,唇瓣已經不由分說的覆了上去。她那張伶牙俐齒的櫻桃小嘴,他早就該用這個方式緊緊的堵住才是。
孫冬陽錯愕的想要反抗,掄起的雙拳卻被他給牢牢的釘在椅背上,而她的身子也在他堅實胸膛的壓制下,絲毫無法動彈。
跟他的人一樣充滿侵略性,他的舌頭不客氣的撬開她緊閉的貝齒,如一陣旋風般掠奪她唇內的柔嫩津汁。
“唔……”孫冬陽掙紮着想要拒絕他的侵入,但他靈巧似蛇的舌尖卻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纏着她的舌頭逗弄着。
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自那交纏相貼的柔軟尖端傳來,讓孫冬陽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低喘。
她可以感覺他潔淨的氣息強硬的充斥在她的唇齒之間,順着每次的呼吸,鑽入她的體內,勾動她每一根神經。
他總是這樣恣意妄為,像把烈焰,試圖焚燒她所有的理智,而他們幾個鐘頭前還是毫無交集的陌生人。
孫冬陽極力的想要擺脫那逐漸迷惑心智的異樣感覺,可卻發現自己在他的觸碰下,仿佛化成了一灘水,怎樣都使不出力氣來。
該死,她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被人吻得昏頭轉向?
正又羞又急之際,一張小男孩的臉蛋突然出現在車窗外,貼着車窗好奇的往內望。
該死!孫冬陽本來搖搖欲墜的理智馬上重新武裝,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赫連雪,窘困的朝小男孩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小男孩皺皺眉,雖然不甘,但還是離開車窗邊。
赫連雪誤以為她又想朝他揮掌,大手輕易的鉗制住她的手腕,促狹道:“這種力道……舍不得打我了對嗎?”
孫冬陽一張粉臉羞惱交加,若不是被困在車上,她肯定會要再狠狠踩扁他另一只腳不可。
“你要是敢再碰我一下,我一定告你性騷擾。”真是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男人。
赫連雪愣了愣,突然爆出一陣笑聲,低沉的聲音在狹隙的車中回蕩,依然不見動怒,反而更加歡快。
“嗯……那我是不是應該趁現在一次騷擾個夠呢?”赫連雪故作認真的沉吟。
孫冬陽警戒的将身子努力往門邊縮,捧起手上的箱子擋在自己胸前,提醒道:“你是正和集團總裁的兒子,要是鬧出醜聞,對集團名聲跟股價會有多大的負面影響,你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嗤,你在威脅我?”赫連雪一直黑亮的陣光突然森沉的冷凝下來,唇畔依然是揚着笑容,卻充滿了不屑與冰酷。
奇怪,方才她怎麽辱罵他,他都一副不在乎的吊兒郎當樣,怎麽現在她只是敘述事實,他的臉色就變成這麽難看?甚至渾身還散發出一股陰鸷的怒氣,好像要把她給吃了似的,讓她第一次因他感到有點恐懼。
“我是在提醒你。”她咽了口口水,小心措詞,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還在他的車裏呢,真惹惱他,自己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以後別提起正和集團跟我的關系。”仿佛看出她的緊繃,赫連雪又突然放軟了聲音,恢複傭懶的神态。
孫冬陽還來不及适應他的情緒轉變,赫連雪已經朝她靠近,大手突然伸進她的箱子裏,抽走方才掉在地上的照片,放進自己的口袋。
“你幹麽?還給我!”孫冬陽驚呼一聲,撲向他想要搶回。
“你乖乖聽我的,下回見面我或許會考慮還給你。”赫連雪彎起狹長的桃花眼,笑得很開心。
下回見面?孫冬陽想到還要跟這個男人見面,就不禁感到一陣心煩氣躁,“我只不過是撞見你跟別人調情,害你原本要到口的熟鴨子飛走,可是好歹我也付出代價了,你也用不着這樣對我窮追猛打吧?”
拜托,她都還沒跟他算自己因他而被迫辭職,甚至被強吻兩次的帳呢。
“手機拿來。”赫連雪仿佛無視她的怒火抗議,微笑的朝她伸出手。
“不要。”他不受她威脅,為何她就要被他威脅?
赫連雪也不逼他,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慢條斯理的從口袋中摸出照片,兩手各執一端,雖然沒有開口,但那兩手似乎就要朝着反方向動作,就足以讓她的心髒差點從喉嚨蹦了出來。
“住手!住手!”孫冬陽趨前想要搶奪照片,但又怕在争執中會不小心撕毀,最後只能投降,“知道了啦,手機給你就是了。”
赫連雪俊美的臉龐漾起得意的笑容,看得孫冬陽恨得牙癢癢的,在心中不知道把他罵了幾千幾萬遍,可終究還是遞出了手機。
“早點聽話不是很好?”赫連雪不忘虧她一句,在看到她一張臉蛋氣得嫣紅如櫻時,又開心的笑了出來,随即垂眸對着手機蛋幕按着,事成之後才滿意的将手機遞回給她。
孫冬陽沒好氣的将手機拿回,低頭查看他到底搞了什麽鬼。
“不用擔心,我只是幫你把我的手機號碼設定在一號快速鍵中,這樣你要找我就很方便了。”赫連雪主動解釋。
孫冬陽咬咬牙,正暗想着等等就要把連絡人删除。
赫連雪又開口補充,“你既然這麽寶貝這張照片,我想應該也不會笨到把連絡人删掉,無法跟我連絡要回照片吧?”他悠哉的掮了拓照片,提醒她。
孫冬陽的臉色變了變,氣呼呼的把手機放回口袋,瞪着他的雙眼因為怒氣而燦亮如星,“現在我可以下車了吧。”看樣子他是不會還她了,再待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赫連雪這回倒是沒有為難她,打開中控鎖,咧開一抹性感迷人的笑靥道:“我是在幫你,你真是不識好人心。”
“幫我?你不要再纏着我就是幫我了。”她不懂他到底硬要賴上她是什麽意思?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雖然長得不差,但像他這種銜着金湯匙出生?!貴公子哥兒,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對她一見鐘情、迷戀上她,所以才像黏皮糖似的追着她跑。
“就怕你以後哭着求我纏着你。”赫連雪倒是一臉自信滿滿。
跟他說話真的是會氣死自己,孫冬陽唾棄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跳下車,耳邊還隐隐傳來他低沉愉悅的笑聲,恨得她牙癢癢的,加快腳步往家門走。
氣死人了,她從來沒遇過這麽惡劣的男人,個性差到不行,就算身家豐厚又長得帥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超級大混蛋!
孫冬陽氣呼呼的空出手來打開門,走進客廳,将箱子放在桌上,此時有道小身影沖到他面前,雙手叉腰,一臉怒氣。
“本少快餓死了,你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裏一整天,不快點回家服侍我,還有時間跟男人在外面談情說愛?”
孫冬陽方才已經被氣得一肚子火了,現在又遇到這個小霸王,她懊惱的低吼,“你肚子餓不會吸空氣啊?一個個個性都這麽惡劣,我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麽壞事,才會被你們纏上。”
“哼,我看那個葛格眼睛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麽會喜歡上你這個醜女人?你要感激他才對。”小男孩撇撇唇反擊。
孫冬陽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男生給否定,一時間反而語塞。
現在的小孩子到底都學了些什麽?肯定是八點檔看太多了,亂學東西。
“還愣在這邊幹麽?本少爺要吃牛排,快點去幫我準備。”小男孩微微擡起下巴,頤指氣使的命令。
等等,難怪她一直覺得赫連雪很眼熟,原來是他跟這臭小子像到一個不行,都是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是的家夥。
“臭小子。”孫冬陽再也無法忍耐,弓起手指朝他的頭敲下去,發出咚的悶聲。
“痛!本少爺金枝玉葉,你竟然敢打我?!”小男孩又驚又怒的瞪着她。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少爺,你既然要留在我這裏,就給我乖乖聽話,不要像個被寵壞的小屁孩!”哼,她才不吃他那一套,這兩個男的,誰都別想命令她!
“你這醜八怪!”小男孩懊惱的跺跺腳,見她又威脅的舉起手,他才讪讪的把話給吞了回去,沒好氣的道:“那個葛格要是知道你這麽潑辣,一定會吓得不敢再出現。”
“蒙你吉言,我還真希望他不要再出現……不對,至少要再出現一次。”那張照片一定非得要回來不可。
小男孩瞟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說她很口是心非似的,随即又失去興趣的轉移話題,“我要吃牛排,去幫我弄,要頂級的菲力喔。”
孫冬陽淡淡的回敬他一眼,“沒牛肉。”
小男孩皺皴眉,“那随便弄個幹貝鮑魚粥好了。”
幹貝鮑魚粥?還随便?當她家開錢莊啊?
“沒錢。”她不客氣的道。
小男孩錯愕的瞠圓了眼,好像沒料到她會這麽回答般,“你真的是貧戶?!”
“對啊,我很窮,養不起你,門在那邊,你随時可以離開。”她還真的是快要變成貧戶了,若是找不到新工作,房租就是一筆大負擔。
小男孩眼裏閃過一抹慌張,但很快又武裝得傲慢,“算了,看你可憐,本少爺還是留下來陪你好了。”
孫冬陽翻翻白眼,正想再奚落他幾句時,卻在看到他扭絞着衣擺的小手時,瞬間感到自責愧疚。
她在做什麽?他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啊,她怎麽可以把方才對赫連雪的怒氣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孫冬陽暗嘆口氣,姿态放軟,“冰箱還有我上回沒吃完的雞湯,我去加面條煮雞湯面。”
“我不吃隔夜菜跟剩菜。”小男孩俊秀的五官頓時皺在一起。
孫冬陽深呼吸了下,忍耐,她要忍耐。
“現在只有這個喔。”她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試圖微笑。
她不知自己的笑容看在小男孩眼中就像露出兩顆尖牙的惡魔,哪還敢挑戰她的耐性。
“那我就勉強試試看好了。”小男孩萬分委屈的道。
孫冬陽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腦中那條叫做耐心的線倏地繃緊,随時有斷裂的可能。
忍耐,她再忍耐。努力想再擠出一抹笑,可這次唇角非常不配合的硬是抿平,連聲音都是自齒縫中迸出來的,“你等等。”
“動作快點。”小男孩已經坐到沙發上去,悠哉的晃着腿。
啪的一聲,她終于又聽到那熟悉的斷裂聲,正要抓狂時,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朋友很少,幾乎不會有人造訪她家,這時候會是誰來按門鈴?孫冬陽納悶的微微蹙眉,暫時收起對小男孩的不滿,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瞧。
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外,俊挺如松。
要死了!孫冬陽猛地一凜,趕緊朝小男孩道:“你快去躲起來。”
“為什麽?”小男孩不以為然的反問。
“不想被扔出去就快躲好!”孫冬陽難得認真嚴肅的對他說話。
小男孩觀察了她的神态半晌,倒也沒再跟她唱反調,跳下沙發往房間走過去。孫冬陽看着小男孩消失在視線之內,這才深吸口氣走向門口,在門鈴又響起時将門板緩緩打開。
門口站着的孫夏雨原本深幽的瞳眸在看到她時霎時充滿柔光,憐愛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怎麽這麽久才來開門?”
“呃……我屋裏亂,總要先整理一下嘛。”孫冬陽眯眼笑笑。
孫夏雨扯扯唇,越過她走進屋內,視線在掃過桌上的箱子時眼睛一眯,然後又不以為意的移開,停駐在方才小男孩離開的方向。
“欸,哥,你怎麽會突然來?是不是爸又叫你拿他種的菜給我?”孫冬陽不着痕跡的走到孫夏雨面前,擋住他探究的視線。
孫夏雨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将目光放在她俏麗的臉上,聲音明顯低沉了幾分,“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為什麽?”孫冬陽一凜,随即打哈哈,“老爸太想我了嗎?我最近公司比較忙,幫我跟他說一聲,過陣子放假我再回去看他。”
“你不是辭職了嗎?”孫夏雨淡淡的瞟了眼放在桌上的箱子,唇畔勾起微笑。
“那……那是我另外找到一個更好的工作,所以……所以才辭職。”她怎麽會忘記哥哥是個多敏銳的人?
孫夏雨弓起手指,輕扣了下她的額頭,“你還是不擅長說謊。”
孫冬陽被識破,心虛的吶吶道:“我、我會馬上找到工作的,哥,再給我一點時間……”
“當初說好,你一旦在臺北不順遂,就得跟我回家。”孫夏雨提醒,這也是當初父親跟他勉強答應讓她一個人在外頭獨闖的條件。
“我知道,但是人生怎麽可能一路順風都沒波折?我只是剛丢了一份工作,再找就是了,哪稱得上不順遂?比我更慘的大有人在呢。”孫冬陽放軟聲音,雙陣盛滿懇求。
“你這丫頭,回家讓爸跟哥照顧你不好嗎?”孫夏雨輕嘆了聲,自從母親在他高中時重病過世,他就牢牢記住母親病榻前的殷殷叮囑——一定要好好保護小他八歲的妹妹。
也或許是自己跟父親對家中唯一的小女生呵護過頭,所以等她大學畢業後,才會想要留在臺北,過過自由的日子。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能只想依賴你們?”孫冬陽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在我們眼中,你永遠都是那個綁着兩條辮子,愛哭愛跟路的小孩子。”孫夏雨促狹道。
“哥……人家都二十三歲了。”孫冬揚抗議的噘起唇。
“是嗎?已經二十三了啊……”孫夏雨看着妹妹肖似母親般秀麗的容貌,不禁怔怔的出了神,這麽說來,母親也過世十五年了。
“哥?”
“沒什麽,要是媽看到她最寶貝的小女兒長得這麽大了,應該會很欣慰。”
說到早逝的母親,孫冬陽只覺得心中酸酸的,充滿了思念。
當年母親過世時她還年幼,很多事情都不懂,還以為媽媽一直都沒離開,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就叫天人永隔,她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甚至常被一些愛欺負人的同學嘲笑。
若不是爸爸跟哥哥的細心呵護,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這麽正常的長大成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見妹妹的神色突然黯然不少,孫夏雨疼惜的揉揉她的頭,轉移話題道:“去收拾收拾,先帶些必備物品跟我走,其他的我會處理。”
“哥——”孫冬陽果然馬上自回憶中抽離,心頭一凜,趕緊撒嬌的喊了聲。
孫夏雨眉尾輕挑,“想耍賴?”
“哪是,只是想跟你打個商量,好不好嘛!”孫冬陽涎着笑臉拉住哥哥的臂膀搖晃着,随即眸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痛楚,輕聲道:“況且,我真的還不想回去……”那雖是她家鄉,卻同樣是她的傷心地。
知道妹妹想起了什麽,孫夏雨頓時感到一陣心疼,但卻也佯裝不知,故作無奈的嘆口氣,“你就知道哥哥的弱點。”
“所以?”孫冬陽原本黯下來的眸子一亮,期待的看着他。
孫夏雨思忖幾秒,緩緩道:“就再給你三天,三天內若你找不到新工作——要我認可的工作,就跟我回家。”
“三天?!三天未免太短了。”孫冬陽驚呼抗議。
“你不接受的話,就馬上跟我回去,爸在家開心的等着呢。”孫夏雨微笑的看着妹妹的氣急敗壞。
吼,這根本就是故意想讓她知難而退嘛。
孫冬陽用譴責的目光瞅着哥哥,放軟聲音問:“沒得商量了嗎?”
“你知道哥哥的底限。”孫夏雨寵溺的回視着她,語氣卻堅定不移。
唉,她當然知道,雖然哥哥寵她歸寵她,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很少會更改的,尤其又在他認為是為她好的基礎上。
“知道了,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會做給你看的。”她一向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即便是一天,她也要盡全力試試看。
“我知道你會。”看着妹妹堅毅的神色,孫夏雨心中其實是充滿騎傲的。
這個妹妹幾乎是他帶大的,對自己喜歡的人事物一向是勇往直前、盡全力争取,跟時下一些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年輕人大不相同,所以他其實有點後悔,三天的時間似乎是給得有點久了……
“哥最了解我了。”孫冬陽愛嬌的朝哥哥綻出笑容,只有在面對自己父親跟哥哥時,她才會露出小女生的嬌态,不吝于利用女生的各種嬌弱形象來讓父兄心軟,進而達到目的。
“好吧,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那我今天就先放過你。”孫夏雨輕捏了捏妹妹的鼻尖。
“嘿嘿。”孫冬陽傻笑出聲,享受親情的溫暖。
“不過……”孫夏雨的目光越過妹妹,又看向她身後通往房間的廊道。
“哥,我還要整理家裏,沒事的話,你……”她趕緊堆起笑臉,指了指門口,第一次希望他趕快離開。
“你以前都會希望我待久一點。”心照不宣,孫夏雨扯了扯唇角。
“哥……”她心虛的垂下眼睫。
“哥只想提醒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有能力做什麽,不要讓自己陷入麻煩中。”孫夏雨凝重的道。
孫冬陽抿緊唇,沉默的點了點頭,腦中卻不自覺浮現一張帥氣的年輕臉龐,那是屬于青春的回憶……不堪回首。
“你已經長大了,哥就不多說了。”很多事情點到即可,說多了,反而激起對方的叛逆心,他自己也曾如此,所以特別能了解那種心态。
孫冬陽重新揚起笑臉,朝孫夏雨道:“謝謝哥,我知道。”
孫夏雨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寵溺的揉亂了她的頭發,随即又叮囑幾句該注意小心的話語之後,才跟她道別離開。
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其實孫冬陽是很舍不得的,哥哥對她來說亦兄亦母,是他填補了她年幼時離世的母親的位置,減低了她心中不少失去母親的寂寞跟哀痛,所以他們兄妹的感情一向都比其他家庭手足之間的感情還要濃厚。
“你還站在那邊幹麽?本少爺餓死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打斷了孫冬陽的思緒,她暗嘆口氣,回頭瞪了小男孩一眼,随即往廚房走去。
“呃……你哥哥要是知道你這麽兇的話,就不用擔心別人會欺負你了,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小男孩噘起唇瓣,吓囔道。
“我聽到喽!”孫冬陽冷冷的聲音自廚房內傳了出來。
小男孩趕緊閉緊嘴巴,踱到沙發上坐好。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懂得這道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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