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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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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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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21:0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被看穿了!

  華煉腳步一頓,轉過身,微微一怔,立刻微微欠身行禮:「見過江師叔。」

  來著身形枯瘦,兩頰凹陷,顴骨突出,一身烏金色道袍,就像是掛在竹竿上,顯得很是怪異。

  「沒想到華煉師侄,竟然親自去了秘境碎片一趟,還救出了劣徒,省的我親自前往一趟了,不知華煉師侄,可查清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川邁步行來,聲音中氣十足,渾厚無比,與之體型完全不符。

  「回稟江師叔,我正要帶賈師弟前去匯報,五千年前進入祖墓的吳宇師祖,化作詭異,走出祖墓,已經跨越那塊秘境碎片,前往深處,不出意外的話,異動就是吳宇師祖引起的,賈師弟乃是唯一倖存者……」

  「賈雲這是?」江川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指了指被華煉扛著的秦陽……

  「師叔見諒,賈師弟見到詭異之後,應該是受到了影響,性情有些變化,加之得了吳宇師祖之命,所以寧死也要在那裡等候,不得已,我只能敲暈了賈師弟……」華煉說的有些尷尬,偏偏誇人的話,又不想說出口,省的以後要人的時候變困難……

  「這樣吧,將他交給老夫,你去與宗門匯報。」江川露出一絲微笑,指了指秦陽:「他現在可沒法匯報,華煉師侄出手,他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

  華煉一臉尷尬,心裡一萬個不情願,心想最好現在直接帶到血霧峰,美其名曰養傷,然後過些日子,再去銳金峰,隨便編個理由,什麼住慣了血霧峰,什麼感情不錯之類的,給個台階下,這事就成了。

  現在若是被帶走,以後再想要人,就難了……

  可惜,江川是賈雲師尊,又是銳金峰一脈的峰主,這要求沒法拒絕。

  「那好吧,師叔先帶賈師弟回去修養,待我與宗門匯報完,過幾天,我再去看望賈師弟。」華煉說的這叫一個依依不捨,磨磨蹭蹭的,將秦陽交給江川。

  江川那枯瘦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有些疑惑,華煉平日裡挺高傲的,怎麼今日對賈雲的如此態度……

  「不瞞師叔,我與賈師弟一見如故,仿若知交許久的好友,恨不得把酒言歡,促膝長談,實在是這次迫不得已,打暈了賈師弟,我心難安,生怕賈師弟誤會……」華煉一聲輕嘆,滿臉惆悵。

  「呵呵呵,無妨,血霧峰與銳金峰又不是很遠,華煉師侄,有空了可以來做客,銳金峰也無甚繁文縟節,暢情飲酒也無妨……」江川接過秦陽,樂呵呵一笑,頷首示意之後,化身虹光,沖天而去。

  華煉站在原地,仰頭望天,唏噓不已:「罷了,過幾日,去找賈師弟的時候,再給他擺酒賠罪,到時候來個一醉方休……」

  ……

  江川帶著秦陽,化作神虹,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在一座青黑的山峰半腰落下。

  周圍至少數十里,盡數都是這種青黑山頭,大地是青黑色,光禿禿一片,罕見植被,空氣裡更是瀰漫著嗆人的金鐵之味。

  這裡就是魔石聖宗的銳金峰,數十里之地,遍佈玄鐵礦,地下更是有一條玄鐵礦脈,可以源源不斷的孕生玄鐵礦石。

  玄鐵,乃是一般法器,最常用到的金屬材料之一,若是飛劍之類的法器,主要材料就是玄鐵。

  這裡雖說草木荒蕪,生靈絕跡,卻是修煉庚金納西訣之類功法的修行聖地,此地金氣濃郁,縱然不消耗金屬吸納庚金之氣,也能吸納空氣之中瀰漫的金氣繼續修煉,進境稍慢,卻勝在源源不絕,日積月累之下,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江川步入石屋之中,將秦陽放在床上,深陷的眼睛,盯著床上的秦陽,一動不動,半晌之後,才伸出枯瘦的手,捏了捏秦陽手臂,又捏了捏秦陽大腿,嘴角浮起一絲弧度。

  「不錯,肉身根基雄厚之極,皮囊堅硬卻韌性十足,骨骼緻密,卻不僵硬,我的好徒兒,果真是適合金行煉體之法,如此吸納庚金之氣,融入肉身,簡直完美無缺,妙啊。」

  江川面無表情,指指點點,就像是點評一扇豬肉,眼神仿若一潭死水,半點波瀾也沒有。

  檢查完之後,江川看了看秦陽懷中,密密麻麻掛著的數十個儲物袋,也沒有取下檢查,自顧自的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只是氣息似有似無,像是死了一般。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秦陽終於恢復了意識,慢慢甦醒。

  意識清醒的一瞬間,秦陽立刻用有些嘶啞無力的嗓音,一聲大喊:「吳宇師祖!」

  「賈雲,你醒了,為師也就放心了。」江川站起身,面帶一絲溫和的笑容,出言安撫:「這裡是銳金峰,你很安全,吳宇師祖的事情,你無須擔心了。」

  「師尊?」秦陽坐起身,眼神放空,似乎有些無意識的念叨了一句。

  「是為師,華煉師侄將你送回來的,你安心休養吧,別想其他。」江川面帶微笑,伸手拍了拍秦陽肩膀:「你這次見到吳宇師祖,雖是劫難,卻獲益良多,這是你的機緣。」

  秦陽想從床上下來,卻被江川按在那裡,枯瘦的手,明明用力不大,卻讓他有種完全無法抵抗的感覺。

  秦陽心中寒意徒生,這是一位神海大修士!說不定境界更高!

  他難道沒看穿自己的易形術麼?還是不知道自己懷裡的幾十個儲物袋?亦或者他和賈雲的感情很好麼?那為何不清楚賈雲的修行進度?

  一時之間,秦陽腦海中思緒紛紛,總覺得哪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可是現在秦陽也來不及多想了……

  「師尊,這次我的確得到不少機緣,正要回來孝敬師尊……」

  秦陽話剛說到一半,江川臉上就露出一絲欣慰,笑著出言阻攔:「賈雲,無需多言,機緣乃是你自身的,更是吳宇師祖賞賜與你的,你就好好拿著,莫要多言。」

  秦陽看著江川的笑容,那一臉的慈祥,總覺得內心深處,寒意蒸騰,莫名的感覺到一陣恐懼。

  「好了,你遇見詭異,心神受損,好好休養兩天,正好這次你獲得機緣,根基大漲,為師覺得,應該可以傳你辛金納西訣了,此法訣與庚金納西訣,互補損益,合二為一,便是五金納西妙法,修行難度頗大,不過你應該能修煉了,休養這兩天,你先揣摩一二。」

  江川滿臉慈愛,放下一塊玉簡在床頭,拍了拍秦陽肩膀,轉身離去。

  秦陽坐在石床上,呆呆的看著江川離開,一時之間,心中湧出的恐懼,徒然攀升到巔峰。

  內心深處,一個想法浮現之後,立刻根深蒂固,篤定堅決。

  這老梆子看穿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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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21: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翁仲甲士

  秦陽坐在石床邊緣,拿起玉簡,貼在眉心,繁雜內容,源源不斷的灌輸到他腦海之中,片刻之後,秦陽放下玉簡,眼神裡滿是複雜,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還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賈雲的師尊,實在是太過古怪了一些,他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為何不揭穿?為何還傳給自己新的功法,這門辛金納西訣,的確於庚金納西訣互補損益,修行的要求更高一些,若是真正的賈雲,根基的確不足以同時修成兩門。

  修士的修行,有所進境,其實比夯實根基,要更容易一些,到了某種程度,想要再次將根基打造的更強一絲,就遠比境界有所精進,要難太多了。

  這老梆子不至於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話,真以為「賈雲」得了機緣吧?

  再者,自己身上掛著幾十個儲物袋,裡面收藏的寶物著實不少,乙木精氣結晶,筆筒秘寶,甚至血喇嘛這種也可以劃分到秘寶行列的東西,對於神海大修士,都是有大用的。

  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毫無貪念。

  秦陽壓根就不信!

  若是拉不下臉討要秘寶還好,可是乙木精氣結晶,數量不少,他竟然一顆都不要。

  要知道,萬年古木之中,才能提煉出生機磅礡的乙木精氣,想要凝結成晶石,更是難上加難,稀少無比,而能提取乙木精氣凝為結晶的古木,無不是品種特殊,再要麼已經孕育靈智化為妖物,數量稀少無比。

  吸納此等質量極高的乙木精氣,活死人肉白骨,只是尋常,若是經常吸納改善自身,更有延續壽數的功效,個中妙用,多不勝數。

  衛老頭這等高手,都很是看中,江川竟然絲毫不在意。

  太尼瑪假了。

  思緒翩翩,秦陽也想不到什麼所以然,回過神,才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沒覺有異樣之後,頓時長出一口氣,說起來,這老梆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起碼把自己從華煉那個死兔子手中解救出來。

  雖說是逃出了兔爺口,又落入老梆子手……

  可終歸有點喘息的機會……

  想到這,秦陽不禁暗暗搖頭,魔石聖宗怎麼就見不到點正常人。

  死了五千年的老古董,變成不祥,出來遛彎殺人;人稱小聖子,肉身強橫,氣血衝霄,卻是個死兔子;一峰之主,實力深不可測,偏偏最是詭異……

  連那位素未蒙面,只聽說過的魔石聖宗宗主,也是個愛放嘴炮的大嘴巴,當然,這個有待查證,畢竟是衛老頭口中的形象,有抹黑實在是正常。

  這種宗門,竟然能在壺梁三聖宗之中,位列第二……

  思來想去,秦陽只能暗暗感嘆。

  魔石祖師墳頭冒出的青煙,絕對是直衝霄漢,很是壯觀。

  相比之下,盜門祖師墳頭的草,怕是都長荒了……

  不然的話,盜門後輩何至於被人追殺數萬年,只有靠著坑蒙拐騙,東躲西藏,才能傳承下來香火。

  「哐哐……」

  正當秦陽思緒萬千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像似金屬墜落,砸在堅石上的聲音,沉悶剛硬。

  秦陽走到石屋門口,就見門口小道上,一尊丈高銅人,扛著一塊三丈高的烏黑礦石,邁步走來。

  銅人通體古銅色,表面光澤晦暗,面容古板,雙目緊閉,容貌有些異族人特點,身著也很特別,其頭戴圓頂尖帽,身著鱗甲長袍,腳上長靴,履頭前翹。

  只是這銅人,仿若整體澆鑄而成,不見半點縫隙,若是不動,就仿若一尊銅雕像。

  打量了一眼此銅人,秦陽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對應的記載。

  翁仲甲士,乃是自上古流傳下來的傀儡之一,此翁仲甲士,不死不滅,不知疲倦,加之實力強橫,又能批量製造,最是常見的,便是將其當作巡防守陵的守衛。

  只是現在流傳的製造法門,簡略許多,比之上古的翁仲甲士,完全沒法比,現在的製造之法,是以赤銅為本,整體澆鑄,開靈之後,有短距離尋找礦石的本能,兼之力大無窮,靈智低劣,最常用在開採金屬礦脈。

  見到這尊翁仲甲士,秦陽有些恍然,難怪之前沒見到什麼活人,原來銳金峰是以翁仲甲士開採玄鐵礦。

  翁仲甲士丟下玄鐵礦石,轉身面對秦陽,口吐人言,而且還是江川那中氣十足的聲音。

  「賈雲,吳宇師祖化作不祥,引發異變,眾人之中,唯獨你未罹難,天刑峰的老對頭,為了打壓為師,欲濫用私權,將你帶走嚴加審查,屆時你必定凶多吉少,你在此好生潛修,莫要離開,為師且去與那老不死周旋一二。」

  翁仲甲士說完這段話之後,立刻轉身離開,秦陽舉目遠眺,望著翁仲甲士的背影,不多時,就見對方鑽入一個礦洞之中消失不見。

  秦陽沉著臉,閉目沉思。

  這老梆子,果真是不懷好意,他的話,不可盡信,什麼周旋一二,十有八九是這老梆子正好有事必須外出,卻怕他逃走,明裡暗裡的威脅。

  至於前半段話,恐怕是真的,出了這麼大事情,唯一一個活人,宗門必然會傳召審問,現在沒人來,必然是老梆子出了力。

  若自己離開銳金峰,被抓到的可能絕對有十成十,到時候偽裝被看穿是必然,哪怕被老梆子的對頭當槍使,反過來對付老梆子,自己也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想到這,秦陽就心裡發寒,這老梆子心思深沉,現在擺明了告訴自己實話,就是不懷好意,偏偏自己還真不敢貿然離開這裡。

  魔石聖宗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聚焦在銳金峰,聚焦在自己身上。

  離開是死,不離開恐怕也沒有好結局。

  轉過頭,秦陽盯著身旁那塊足足三丈高的巨大玄鐵礦石,心裡慢慢有了主意。

  老梆子既然傳自己功法,又差翁仲甲士幫著開採礦石當資源,加之他又能借翁仲甲士之口,留下訊息。

  十有八九,他也能通過翁仲甲士,監視自己的一切。

  那門辛金納西訣,必然是要修煉的,起碼暫時不能引起他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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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21: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陰險狡詐老梆子

  辛金軟弱,溫潤而清,乃是首飾之金,按照陰陽劃分,庚金屬陽金,辛金屬陰金,一剛健,一溫潤,互補損益,若是能將其融為一體,自然是剛柔並濟,跨越到新的境界。

  庚金納西訣修皮膜筋骨,辛金納西訣修血肉內腑,合二為一之後,化作五金納西妙法,本質上就要比單獨的兩門法訣,強了不止一籌。

  只是兩門法訣,雖說互補損益,卻又是水火不相容,想要融為一爐,肉身根基,必然要強到足夠承載二者融合之間的碰撞,不然的話,只有筋骨俱斷,血肉消疏的下場。

  其中凶險甚多,那老梆子卻一句不提,只留下法門就不管了。

  秦陽心中寒意陣陣,倒不是覺得老梆子暗中使壞,故意不告訴他,而是覺得江川這老梆子故意這麼做,就是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你肉身根基雄厚無比,其中凶險,對你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你老老實實修煉吧。

  老梆子陰險狡詐,明明看穿了,卻不明說,反而又是暗中威脅,又是暗中挑明,逼的他投鼠忌器,明知道老梆子非要讓他修煉,其中必然有陰謀,卻也不得不跳坑。

  不修煉,就是直接翻臉。

  翻臉了,就再無虛與委蛇的機會,必然會被老梆子強行鎮壓,死的淒慘。

  秦陽慢慢研讀辛金納西訣,倒不是擔心功法本身有問題,反而樂在其中,其中不少觀點與修行之法,都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那就好好修煉吧,反正有人源源不斷提供資源。」秦陽嘴角微微上翹,心情倒是沒多壞。

  老梆子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奠基法門乃是紫霄道經,又以先天鴻蒙紫氣融入道基,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區區一門法訣,縱然被老梆子做了手腳也無所謂。

  反正自己修成之後,法訣自然會徹底融入紫霄道經,去蕪存菁,只留下其中菁華,其他的缺陷,也會被強行剔除。

  一連七天,秦陽都在石屋之中修煉辛金納西訣,有源源不斷的資源,被翁仲甲士送來,進度一日千里,七天時間,不但輕鬆入門,更是趕上了庚金納西訣的進度,然後兩門功法,自然而然的融為一體,化作五金納西妙法。

  相融之時,秦陽也未曾感覺到什麼碰撞,其中凶險,也未曾感覺到。

  而且隨著七日的修煉,肉身越來越強,紫霄道經融入了新的煉體內容,自身境界,也到了再也無法壓制的地步,被迫提升到築基後期。

  睜開眼睛,秦陽張口一吐,口中一道金氣噴出,嘩啦啦猶如灑雨,石屋大門,被金雨潑灑,卻像似被萬千鋼針穿過,眨眼間就變得千瘡百孔,轟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碎屑。

  「築基期怕是很難找到與我一般強的修士了,只是可惜,縱然用紫霄道經內的妙法壓制修為,不斷夯實根基,也到了再也無法壓制的地步……」秦陽搖頭嘆息,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根基越強,潛力越大,境界雖然不提升,可實力卻是時時刻刻都在提升之中的。

  只是,築基終歸只是築基,再強也比老梆子差了不知道多遠……

  一連七天,老梆子都沒再回來,弄的秦陽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正當秦陽出神的時候,翁仲甲士又扛著一塊四丈多高的礦石走來,隨手丟在一邊之後,翁仲甲士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再次張口傳出老梆子的口訊。

  「賈雲吾徒,你進境一日千里,為師甚為歡喜,你無須擔心,你之事為師已經為你周旋成功,那老匹夫不會明著來找你麻煩,現如今為師有要事在身,短則月餘,長則年許,定然趕回,在此之前,你莫要離開銳金峰。」

  翁仲甲士播放完留言,竟然沒走,就一直站在那裡等著……

  秦陽一頭霧水,老梆子這是什麼意思?

  正當秦陽疑惑的時候,就見半空中一道血色靈光從遠處飛來,濃郁的氣血之力,直衝天際,相隔尚有數里,秦陽已經被引動的氣血翻騰。

  幾個呼吸之後,血光落地,華煉哈哈大笑著從中走出。

  「哈哈哈,賈師弟,當日實在是情非得已,為兄實在過意不去,今日得空,特來給你賠罪!」

  華煉邁步行來,龍行虎步,正當他走出一步之後……

  那待在原地半晌不動的翁仲甲士,竟然又開始播放留言……

  「為師見華煉師侄,與你相交不錯,你需好生交好,華煉師侄天生血汗寶體,身負上古瀝血莽象神力,在宗內地位頗高,加之華煉師侄為人忠厚,為師不在的時日,若是有何為難,尋華煉師侄即可,想來華煉師侄,看在為師的面子上,多少會護你一時……」

  說完這些,翁仲甲士立刻轉身離開。

  華煉站在原地,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對著翁仲甲士微微欠身行禮。

  「哈哈,賈師弟,實在是對不住,我實在不知道你正在聽江師叔留與你的訊息,不是有意偷聽,平日裡都說江師叔很少誇人的,這實在是謬讚,謬讚了……」

  秦陽嘴角抽抽,死死的盯著遠去的翁仲甲士,心中暗暗思忖,這老梆子不知道留了什麼手段,竟然可以遙遙監控這裡,後面這些,絕對是說給華煉聽的!

  「華師兄,不知你來此是為了?」秦陽神情懨懨,有些無精打采。

  「賈師弟,上次乃是情非得已,非我所願,我這次前來,就是向你賠罪,我特意帶了金銀花釀製的好酒,此花生長在元磁金煞肆虐之處,金銀花乃是那裡唯一的花草,以此金花銀葉釀酒,不但美味絕倫,飲之更能對師弟修行大有好處,可緩解金氣過銳。」

  「外面到底什麼情況,不是說要帶我去問話麼?」秦陽這會可沒心情關心酒是金銀花釀造,還是野菊花釀造……

  「外面啊……」華煉面帶憂色,一聲低嘆:「賈師弟,你最近最好別離開銳金峰了……」

  「怎麼了?」

  「天刑峰掌管刑罰,他們一向與銳金峰不對付,這次本來要帶你去問話,趁機發難,被江師叔攔住了,只是不知為何,這兩天我聽到消息,天刑峰不少人,都暗中放出了話,只要你敢踏出銳金峰一步……」華煉欲言又止……

  「踏出了又如何?」秦陽隱隱生出一絲不好預感。

  「咳,說是只要你敢離開銳金峰,便要將你暗中抓到天刑峰火牢,將你折磨個十天十夜,再將你挫骨揚灰,賈師弟,你還是避避風頭吧,天刑峰三大弟子放話,縱然是我,也不一定能敵得過。」

  「……」秦陽面色發綠,眼前發黑……

  這特麼就是老梆子說的周旋成功,不會明著來找麻煩……

  原來,這就是不會明著來……

  尼瑪,怪不得老梆子這麼放心的出門辦事,原來在這等著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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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賈師弟,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華煉眼睛一轉,盯著秦陽呵呵直笑。

  「華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秦陽猛然回過神,目光警惕,斷然拒絕。

  「哎……」華煉一聲輕嘆,頗為惋惜:「我就知道,賈師弟為人忠義,想要讓賈師弟入我血霧峰,以此來挽回危局,你定然是不會答應的……」

  「嗯?血霧峰?」秦陽一愣,心思急轉,回憶過往一切,頓時有種雲開見日月的恍然。

  原來這貨這麼熱情,不是想要懟老子?而是要挖老梆子的牆角?

  一念至此,秦陽頓時放下了警惕,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這傢伙倒是目光如炬,眼力一等一的毒辣,見面就知道老子是人才。

  「原來是這樣吧,那是我以前誤會華師兄了……」秦陽恍然,此時化解了兔爺的誤會,再看華煉的時候,頓時越看越順眼,拳上能立人,臂上能跑馬,肯拉下面子,結交青年才俊,以此來壯大血霧峰一脈,當真是大好男兒。

  「什麼誤會?」華煉有些不明所以……

  「這不重要。」秦陽面色一肅,一臉認真:「重要的是,我覺得,我加入血霧峰的事情,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啊?」華煉一臉懵,完全跟不上秦陽的節奏……

  「華師兄,我仔細想了想,銳金峰也好,血霧峰也好,不都是我魔石聖宗,何必分個你我,大家都是為了宗門服務,為了建設宗門的四個現代化做出貢獻,八榮八恥,二十四字真言,時時刻刻,銘刻於心,若是我還拒絕華師兄的拳拳盛意,豈不是有意劃分你我,傷了華師兄的情誼,愧對宗門。」

  「啊?」華煉兩眼迷茫,聽的一頭霧水……

  「華師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什麼時候去血霧峰?」

  秦陽一臉肅穆,臉面什麼的,反正現在自己是賈雲,要不要也無所謂了,離開銳金峰之後,找個由頭,讓華煉將自己安全帶出宗門,不去見那些真正的高手,剩下的都好說。

  至於找什麼由頭,太容易了,大家成了一脈師兄弟,出去找個青樓慶祝一下,找倆小妞唱首薄羅衫兒掩酥胸,喝高興了順手做個大寶劍,難道不是慣例麼?

  「賈師弟,你這是答應了?」華煉有些意外,跟著卻有些猶豫了:「江師叔不在,這樣不太好吧。」

  「華師兄,這就是你狹隘了,大家都是魔石聖宗弟子,有什麼不太好的,師尊永遠是師尊,就算是我到了血霧峰,又有什麼區別?」

  「那……」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為了慶祝一下,我們去外面喝酒,這裡無花無草,半點氣氛也沒,再者有酒無菜,太過寒酸,走,到外面,我請華師兄喝酒,酒樓青樓隨華師兄選。」

  華煉被侃的暈暈乎乎,莫名其妙的,就被秦陽拉著下了銳金峰,走到半途,才忽然有點感嘆,賈師弟果真是性情中人……

  眼看就要離開銳金峰時,卻見道旁一尊翁仲甲士立在那裡。

  見到二人之後,翁仲甲士的雙目徒然睜開,目中幽光湛湛,眼神平淡之中,帶著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師尊,我與華師兄,外出喝酒,你,沒意見吧?」秦陽眼神平靜,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卻半點笑意也沒有。

  早就知道老梆子能遙遙監控這裡,此刻再看到這一雙印象深刻的雙目,哪裡不知道,這是老梆子意識駕臨了。

  「見過江師叔。」華煉欠身行禮,似是有些尷尬:「我與賈師弟,外出喝酒,想來,天刑峰之人多少會給我一點面子,不至於真的喊打喊殺……」

  「有華煉師侄在,我自是放心的。」翁仲甲士口吐人言,然後轉頭盯著秦陽,目光深邃,意味深長:「賈雲啊,修行之時,一張一弛,倒也合乎修行之道,不過,你可要小心點了,天刑峰的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他們不敢強攻銳金峰,可是出去,就不一定了,為師此行頗為順利,不日即可返回,你可要小心點了。」

  「多謝師尊掛念,有華師兄在,想來不會出什麼大事。」秦陽笑的回話,眼神卻是波瀾不驚,很是平靜。

  這老梆子,果真是急了,連續威脅自己兩次,讓自己小心點,還不日返回,若是他能立刻回來,也不至於眼看自己要下山了,急著蹲在路邊來放兩句狠話。

  娘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真以為自己被嚇破了膽,真的不敢下山拚死一搏不成?

  翁仲甲士不再言語,只是深深的看了秦陽一眼,閉上雙目,轉而轉身向著礦洞走去。

  老梆子的意識離線,秦陽心中卻忽然生出一絲警惕,老梆子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不對勁,這事情很不對勁……

  可是這會卻想不到到底是哪不對勁,老梆子可不是那種只會嘴炮威脅的人,他還有什麼後手?

  老梆子陰險狡詐,在外面的名聲倒是不錯,華煉都會說老梆子好話,這麼多年下來,從未有人懷疑過他表裡不一,如此人物,豈會不防著自己拚死離開銳金峰?

  現在竟然如此輕易的放棄,不管不問了……

  秦陽頓時覺得,自己借華煉到來,離開銳金峰,不一定是一步好棋,說不定這都是老梆子預料到的。

  可這會,卻又不能舉足不前,讓老梆子在心理上壓過自己一頭。

  一路下了銳金峰,秦陽都是滿懷心事,也沒多少逃離虎口的喜悅了。

  離開銳金峰之後,華煉帶路,離開魔石聖宗的山門,也是異常順利,沒有任何阻礙。

  可是越順利,秦陽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出了山門,天高地闊,本是應該生出一種天高任鳥飛的自由暢快,魔石聖宗周圍城池無數,有幾乎全是修士的城池,也有凡人為主的城池,在這等地方,以秦陽手段,融入其中,輕而易舉。

  就似滴水入海,再無蹤跡。

  可秦陽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華師兄,你可曾聽說過有關銳金峰的傳言麼,為何銳金峰人丁凋零。」到了這會,秦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華煉會不會懷疑自己這個銳金峰弟子為何不知道,那也隨他去……

  「咦,賈師弟,這些你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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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我怕失手打死你

  「我不敢多問師尊。」秦陽隨口胡扯……

  「原來是這樣,其實銳金峰也是近三百年才開始衰落的,你入門時間尚短,不清楚也正常。」華煉倒是沒懷疑什麼,心裡琢磨著,賈師弟為人忠義,不願意問江師叔這種事情,也倒是正常……

  要不說了,第一印象很重要,只要第一印象好,後面說什麼我就蹭蹭不進去,對方可能也信。

  要是第一印象不好,打個嗝,對方都有可能捂著鼻子罵一句,放屁真臭,好噁心。

  華煉沒懷疑什麼,秦陽暗暗鬆了口氣,心裡也的確是真好奇,魔石聖宗身為壺梁三聖宗之一,銳金峰又是其中一脈,怎麼人丁凋零到如此地步,比盜門還淒慘……

  這其中,必然有一些關鍵訊息,與江川這個老梆子的陰謀有關。

  「華師兄,願聞其詳。」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宗內知道內情的人不少,三百年前,江川江師叔初掌銳金峰,連煜連師叔初掌天刑峰,二人同時入門,相互競爭,恩怨頗多,直到各自執掌一峰,依然在鬥,而就是那時,矛盾激化到極致,一次爭鬥之中,江師叔動用金毒,將連師叔重傷……

  連師叔傷癒之後,根基修為,雖都無損,卻容顏盡毀,二人仇怨已經大到宗門不得不調節的地步,江師叔受罰礦洞禁閉三十年,就在這段時間,連師叔性情大變,藉機抓住把柄,將銳金峰的成名弟子,依次找機會抓走,偏偏連師叔執掌宗門刑罰,每一次都是有理有據……」

  「剩下的人跑完了吧?」秦陽搖了搖頭,老梆子得罪人,卻讓弟子受過……

  「哎,可不是麼,當時的確有些銳金峰弟子,轉投他脈,可是後來,江師叔受罰,門下弟子無人指導,又接連出現數個弟子,走火入魔而死,化作一尊尊金像,剩下的人都怕了,跑的跑,沒跑的,也在三十年內,被連師叔收拾的差不多了,三百年時間下來,就成了這幅光景。」

  華煉暗暗嘆息,有句話沒說出口,已經許多年,未曾聽說過江師叔收了新弟子,也就是賈師弟這種有些傻的人,才會加入銳金峰吧。

  秦陽默不作聲,心裡納悶,老梆子陰損狡詐,會被人壓制三百年時間,直到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逗我呢吧?

  這位連煜有這麼厲害麼?

  不過,既然華煉這麼說,連煜必然是膽大妄為,肆無忌憚之人,起碼對付他,絕對可以肆無忌憚。

  想到這,秦陽微微一驚,連忙停下腳步:「華師兄,停下。」

  話音剛落,卻見華煉身影,驟然消失,天空中雲氣蒸騰,腳下薄霧漫漫,目光所及,魔石駐地,山巒城池,盡數消失。

  唯獨遠方,滔滔大河,掀起百丈浪頭,奔湧而來,腳下大地,被不知何處而來的銀水覆蓋。

  秦陽面色一沉,招出紫鶴,飛到半空,從半空望去,所見盡是一片銀白,腳下化作一望無際的銀色海洋,浪頭翻滾,每一次都有百丈高,而偏偏他飛到百丈高之後,就再也無法升高。

  似是水銀化海,浪頭一浪接一浪,每一次浪頭撲起,空氣之中,盡是山洪滾滾的轟鳴聲,浪頭落入銀海,轟的一聲炸響,無數細密雷光於其中浮現,驚雷與耳畔轟鳴,震的秦陽胸口憋悶無比。

  只是看了幾眼,秦陽眼皮就開始狂跳。

  每一次浪頭落下,其內的空氣,竟然都被強行壓爆。

  每一道浪頭,重量起碼都有數十萬斤。

  尼瑪,這才剛離開魔石聖宗的山門不遠,天刑峰至於如此肆無忌憚麼!

  不但在此佈陣,守株待兔,而且以一元重水為陣基,一滴一元重水,重逾百斤,若要當作陣基佈陣,化作足夠大範圍的網,起碼要上千滴,才能佈置出如此大陣。

  天刑峰這麼財大氣粗麼?

  為了一個銳金峰的弟子而已,至於麼?

  秦陽心神狂跳,目光中神光閃爍,不斷打量此陣,尋找破解之法。

  正在此時,一道百丈銀浪,從遠處奔湧而來。

  一位一襲黑衣的青年,負手而立,踏浪而來,隨著這一道浪頭奔來,整片銀海都似被引動,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連綿如驚雷,銀光璀璨,水汽連天,化作條條銀龍,昂首嘶吼,拱衛在青年周身。

  待靠近之後,青年目光冷冽,望向秦陽的時候,就似看一具死屍。

  「賈雲,束手就擒吧,你要吃的苦頭還在後面,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也不要讓自己憑白多吃些苦頭。」

  「天刑峰的?」

  「天刑峰大師兄,黨寒,你莫要玩小動作,沒用的,此乃一元重水陣,以千滴一元重水為基,又引來一條大河,每一道浪頭,都有數十萬斤巨力,遠不是築基修士能抵擋,我與你說這麼多廢話,不過是怕失手打死你,無法完成師尊任務而已,你還不明白麼?」

  黨寒面如死水,眼神平淡,隨手一揮,秦陽腳下的銀海之中,頓時有九條銀龍,破海而出,昂首交錯,衝向秦陽。

  秦陽一邊祭出金光墨箓,化作符文金光垂落,護持己身,一邊催動紫鶴閃躲,卻未曾料到,前方竟然瞬間又浮現出數條銀龍,一口咬碎了紫鶴!

  秦陽面色一寒,御劍飛行,再次避過一條銀龍一擊,而就在與銀龍交錯的瞬間,銀龍竟然一分為二,從銀龍身體之中,再次衝出一條銀龍,一頭撞在金光墨箓之上。

  「噗嗤……」

  只是一擊!

  垂落的符文光幕破碎,墨箓本體也化作齏粉!

  彈開的銀龍,再次分化,又化作一條銀龍,一頭撞擊在秦陽身上。

  「嘭!」

  水花飛濺,銀龍破碎成大片銀色的水花,秦陽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形猶如離弦之矢,嗖的一聲,倒飛出里許。

  在半空中穩住身形,秦陽周身衣衫破破爛爛,身上的儲物袋,都爆了好幾個,皮膚上密密麻麻,似是擦傷的血痕,伸手擦了擦嘴角鮮血,秦陽眼神陰沉的可怕。

  「若非師尊再三言明,要活口,你已經死了,你還是不明白,築基與三元的差距有多大,縱然是三元之中,胎元、洞元、歸元之間,也是步步如天塹,一步一登天,而我,乃是歸元大成,你沒有半點機會,莫要耍小手段,浪費時間而已。」黨寒說的一板一眼,語氣波瀾不驚,就似陳述一個真理一般的事實。

  秦陽吐出一口血痰,呲牙一笑,殺機沸騰。

  「呵,問你個問題,你不是體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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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口中爆頭可以簡稱

  一聲暴喝,秦陽目中,金光爆射,周身金光燦燦,仿若化作一尊金甲神將,真元汩汩,仿若泉湧,轉瞬之後,便似火山噴發,淡紫色的真元化作熊熊烈火,將秦陽籠罩在內。

  絢爛光輝,照耀陣中幻化的一方銀海世界,狂猛、古老、深不可測的氣息,浮盪開來,秦陽懸於半空,黑髮如龍,瘋狂舞動,周身綻放的神輝,簡直不可直視。

  一時之間,秦陽將真元、肉身,統統催發到了極致!

  火力全開!

  黨寒眼神一顫,心中微微一驚,未曾料到,秦陽不過築基後期的境界,爆發出的氣勢,竟然如此強橫,比之不少胎元修士還要更強三分。

  不過轉瞬,黨寒雙目就再次恢復了平靜,面沉似水:「築基永遠只是築基而已,有些差距猶如鴻溝天塹,不可跨越。」

  伸手一指,銀海之中,一條條似是水銀凝聚的銀龍,破海而出,丈粗銀龍,累累疊疊,環首交錯,匯聚成一條滔滔銀河,奔湧而來,沉重的重量,壓的天穹,都在微微顫抖,大陣似是都已經無法承受這等偉力,似乎快要崩碎。

  秦陽目中殺意沸騰,冷冽如冰,手捏印訣,周身化作一團金光暗藏的紫色火焰,直衝黨寒。

  金光之中,銳氣直衝霄漢,秦陽右手化作手刀,金氣噴湧,似是絕世神兵,可以斬斷前方一切,陣陣金鐵交鳴的鏗鏘之音,仿若萬兵齊出,聲勢浩大。

  面對前方衝來的條條銀龍,秦陽不閃不不,正面硬扛,金光貫穿銀龍,嘩啦啦的爆鳴聲,不似水花飛濺,反而更像是沉重的山嶽不斷爆裂開來。

  水汽蒸騰而起,秦陽身上綻放的金色神輝,反而更加強烈了三分,暴烈,強硬,一往無前,氣勢如虹,駭人之極。

  「嘭嘭嘭……」

  銀龍接連爆裂,秦陽仿若化作絕世神兵,不見血絕不返還。

  一路貫穿數十條銀水化作的銀龍,秦陽速度越來越慢,待衝到黨寒身前十丈之時,便徹底停滯,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金光變得暗淡,真元燃燒,化作的紫色火焰,也只剩薄薄一層,覆蓋體表,秦陽周身鮮血淋漓,粘稠的血液,滲出傷口,立時化作血氣蒸發,滾滾血色狼煙,奔騰而起。

  「以築基之身,在一元重水陣之中,逼近到如此距離,魔石聖宗之中,不,整個壺梁,都無人能與你相比,了不起!」黨寒站在浪頭,臉上帶著一絲驚愕,一絲震撼,轉而化作一聲輕嘆:「只是可惜,到此為止了。」

  「是啊,到此為止了,就是不知道,一元重水,化作雲霄,引動的天雷,你能不能扛的住。」秦陽張口露出一絲冷冽的微笑,滿口血污,也難以掩飾那燦爛的笑容。

  黨寒瞳孔一縮,抬頭望去,卻見半空中不知何時,被銀色的雲霧遮掩,隨著話音秦陽話音落下,黨寒頓時覺得,一元重水陣之中,驟然出現破綻,有一大片地方,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轟隆……」

  驚雷炸響,銀色的雲霧之中,一條銀色的雷光翻滾,仿若雷龍,在雲霧之中翻雲覆雨,嘶聲咆哮,恐怖的威壓,驟然降臨。

  黨寒面色一驚,哪裡想到,秦陽壓根不是純粹的體修,竟然不知道何時,暗暗施展出這等恐怖術法,聚雲攬霧,待雲霧匯聚到一定程度之後,瞬間強行奪去了,他對雲霧之中水汽的控制。

  再想到秦陽一路衝來,哪裡還不明白,這不是是拚死一搏,困獸猶鬥,而是佈局!

  一切都是局!

  燃燒真元,正面對抗銀龍,任由一元重水加身,不過是為了激發水汽蒸騰,強行蒸發一元重水,化作天空中銀燦燦的雲霄籠罩天穹!

  可是此刻明白了,也已經無用了!

  上清雲霄引雷秘法,施法慢的很,初期一切,都只是聚雲攬霧,積聚力量,頂多算是引導而已,凝聚的時間越長,威能越大,而且威能的大小,與周圍環境,有直接的關係,乃是以己之一力,引動天地萬力的無上妙法。

  真正釋放的一瞬間,才算是真正的掌控!

  真正的圖窮匕見,綻放出遠超修士能掌控的威能!

  「轟隆!」

  驚雷炸裂,那銀燦燦的雲層之中,刺目的銀光乍射,照耀天地,似是一條粗大銀色雷龍,從天而降,呼嚎咆哮,撕裂一切。

  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大陣被強行撕裂,道道裂紋浮現,露出陣外的景象,銀海翻騰,銀雷尚未落下,銀海便已經像似被偉力鎮壓,向下凹陷。

  黨寒面色一寒,手捏印訣,周身滾滾銀水,綻放出燦燦銀輝,不過瞬間,就化作一層層銀色的金屬堡壘一般,將其護持在其中。

  「轟!」

  碩大無比的銀球,與銀燦燦的神雷碰撞到一起,神雷似是天刀墜地,摧枯拉朽一般,將銀球劈開。

  一時之間,銀海割裂,似是被一刀劈成兩半!

  以一元重水,抵擋以一元重水衍生出的神雷,如何能擋得住!相反,神雷劈落,將更多的一元重水,強行汽化,反而讓神雷威能,更盛三分!

  銀海分裂,銀光消彌,只餘黨寒懸於半空,只是此刻,他再也無法保持風度,全身骨骼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雙臂、雙腿、胸口,都有斷裂的瀝血骨茬,刺破皮膚,看起來淒慘無比。

  面孔上也到處都是血痕,口中污血不斷噴湧,只有其腳下一個玉盤懸空,綻放出陣陣白光,將其托住,懸於半空,面目猙獰的瞪著秦陽。

  而秦陽,可沒半點猶豫,化作一道金光,刺向黨寒!

  黨寒口中淌血,張口一噴,污血化作血箭,直奔秦陽胸口,秦陽面目猙獰,只是稍稍側了一下要害,速度卻絲毫不減,任由血箭洞穿右胸,並指為刀,直刺黨寒面門!

  「放肆。」

  正在此時,一聲厲喝,讓若驚雷,在秦陽耳邊炸響,震的秦陽頭暈眼花,而大陣也似是被偉力撕裂,天空中的銀色雲層,瞬間破碎,一根仿若白玉一般的手指,破空而來,裹挾無窮神光偉力,點向秦陽。

  秦陽身子一滯,面色醬紫,身上像似被壓了一座巨峰,讓其無法呼吸,無法反抗。

  「師尊……」黨寒面露驚喜,一顆懸著的心,似乎也放下了……

  「去你媽!」秦陽近乎咬碎一口鋼牙,口中血沫橫飛,雙目通紅。

  對於身後飛來的一指,不管不問,反而嘶聲怒吼,爆發出全身潛力,右手化為利刃,直接刺入黨寒口中,將他爆頭!

  手掌縮回的瞬間,更是同時施展技能,摸出來的兩個光球,隨手拍進自己的腦袋上。

  「咳……」

  張口咳血,秦陽被威壓鎮的喘不過氣,盯著那根飛來的白玉一般的指頭時,眼中卻盡是暢快。

  很多年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打架,就要逮住一個朝死裡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現在打死黨寒,屍體也摸了,黨寒自然是死的透透!看連煜這老不死怎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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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要你聒噪

  「咳咳……」秦陽面若金紙,咳著鮮血,靜靜的看著那根猶如美玉一般的手指落下。

  黨寒身死,陣法又被偉力,從外部破開,腳下的銀色海洋,轉瞬之間,消彌無蹤,大地之上,只有點點銀色的閃光,仿若星辰點綴,那是殘留的部分一元重水,而殘留的水汽,匯聚成河流,向著低窪處流去。

  玉指飛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慢,那一根玉指,在秦陽面前不斷放大,愈發清晰,透過那剔透的指頭,甚至可以隱隱看到其內骨骼,綻放出絢爛光輝,光暈與指紋交織,隱隱化作複雜無比的道紋。

  此時此刻,秦陽被徹底鎮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加之真元消耗過巨根本無力反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根玉指,輕輕點在他的胸口。

  「噗嗤……」

  鮮血仿若噴泉,從秦陽口中噴灑而出,周遭一切,瞬間恢復了正常,秦陽胸口塌陷,整個人嗖的一聲,撞擊到大地之上。

  隨著一聲轟鳴,地上出現一個十數丈的大坑,秦陽落在坑底,吐著鮮血暈了過去。

  只是暈過去的一瞬間,秦陽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這位連煜峰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果真是不會殺自己,哪怕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大弟子爆頭……

  秦陽放心的暈了過去,也不擔心自己會死。

  只要不死,終歸就有翻身的機會。

  陣法破碎,又有一位峰主親自出手,魔石聖宗山門外不遠處的異變,終於引來別人的注意。

  那根玉指落於大坑中,對著秦陽一點,光暈一掃,秦陽的身體與玉指就一起消失不見。

  「銳金峰賈雲,大逆不道,山門之前,殘殺同門,按律當廢其修為,縛於火牢三百年,然天刑峰峰主連煜,痛惜愛徒,已將賈雲一指碾殺,以儆效尤。」山門處,一位弟子不知是否得了指示,朗聲高喝。

  山門外,已經有不少人在圍觀了,華煉也陰沉著臉,站在圍觀行列裡,到了這時,大部分人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賈雲是誰?竟然殺了天刑峰大弟子?」

  「不知道啊,還是銳金峰的,銳金峰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狠人……」

  「是啊,看看這裡的殘留痕跡,竟然能逼的黨寒祭出一元重水陣,而且在陣中將黨寒強殺。」

  不少魔石聖宗的弟子,圍的遠遠的,議論紛紛。

  唯有華煉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複雜無比,又是震撼,又是痛惜,又是憋悶自己竟然無法破開大陣……

  天刑峰過真是肆無忌憚,竟然在山門之外佈陣等候,只是沒想到,賈師弟逆階伐上,竟然能在一元重水陣之中,強殺了黨寒……

  縱然是我落入陣中,也頂多只能自保而已,他是怎麼做到的?如此天塹,他如何能讓黨寒死的如此淒慘……

  華煉心裡震撼不已,實在是這個結果太過驚悚,黨寒死相太慘了……

  震撼之後,更多的卻是無奈和痛惜,這種人才,若是能收入血霧峰,未來未嘗不能爭奪真正的聖子席位。

  可惜,現在卻慘死在這裡……

  一念至此,華煉一聲哀嘆,滿心悲涼,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得罪不得罪天刑峰。

  走到大坑前,華煉訥訥無言,雙目泛紅,目光尋遍大坑,竟然找不到半點屍骨殘骸,眼見於此,華煉不由心中一酸,想到此前種種,差點落淚。

  相識時日不長,卻感覺相處之時,很自然,很舒服,不似其他弟子,不是畏懼便是諂媚,再要麼極少數實力相當的,也多是敵視,哪有如同賈師弟這般人物。

  「賈師弟,你為人忠義,為兄敬佩不已,為兄是比不得你,此刻想要為你收斂屍骨,聊表心意,卻也無法做到,實在是心中有愧,只能在這裡,敬你一杯,當作此前的賠罪酒,亦當作送行酒。」

  隨手拍碎一壇金銀花酒的泥封,將酒水灑入大坑。

  酒香四溢,流入坑底,華煉再次拍碎一罈酒的泥封,張口豪飲,一口就灌了半罈子酒,然後抱著酒罈,雙目紅紅的坐在坑邊,久久不語。

  「小聖子當真是性情中人,竟然不怕得罪連峰主……」

  「哎,此前曾見小聖子與那賈雲一同出門,卻未曾想會這樣……」

  有人感嘆,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卻有天刑峰的弟子,看不下去了。

  「小聖子,此人乃是宗門重犯,被峰主擊斃,乃是維護宗門法度,你這……」

  「滾!」華煉雙目通紅,身形一晃,反手一個耳光抽的對方化作陀螺,倒飛了出去:「我與賈師弟道別,要你聒噪!」

  華煉一口飲盡壇中之酒,啪的一聲將酒罈摔碎,紅著眼睛,邁步走入山門。

  周圍之人,卻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多言一句,也不敢說什麼華煉違反宗門規矩……

  而遠處那位天刑峰弟子,半邊臉都被抽的血肉模糊,淒慘無比,卻也是咬著牙,低著頭,不敢慘叫出聲,權當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拿臉蹭到地面了。

  峰主都沒意見,其他人誰敢說什麼?

  華煉氣不順,胸中憋悶無比,偏偏無可奈何,一路咬牙切齒,直接回了血霧峰。

  而另一邊,秦陽慢慢恢復了意識,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便是渾身劇痛無比,手腳都被束縛,周圍溫度奇高,汗水滴落傷口,刺痛綿綿,似是小刀在傷口上慢慢劃過。

  慢慢睜開眼睛,入眼一片暗淡的紅光,這裡似是地下開鑿出來的山洞,石壁之上泛著暗淡的紅光,一張張石桌,擺在周圍。

  其中一張石桌上,擺著數十個儲物袋,還有筆筒、血喇嘛,被單獨拿了出來,擺在石桌上。

  他的雙手雙腳,被散發著森然氣息的烏黑釘子,釘在石壁上。

  「呵……」秦陽喉嚨裡發出一聲譏諷的嘲笑。

  果然沒死。

  這烏黑釘子,不知是何物,讓其身體無法發力,亦無法運轉真元,不過,以他的生命力,這點傷勢,掛在這裡當壁畫一年也死不了。

  「有活人沒有?」秦陽嘶啞的嗓音,響徹石洞。

  不多時,就見一處石壁洞開,一位一身黑袍的駝背,走了進來。

  來者踏空而行,拾階而上,幾步之下,就走到秦陽面前,凌空站在那裡。

  這人不但是駝背,面容更是醜陋無比,就似燒傷之後,再用無數小刀割出傷口,再以濃酸洗面,來來回回數次之後的樣子,嘴眼歪斜,五官扭曲,看一眼就能讓人寒毛炸立。

  只是,唯獨那雙手,卻仿若美玉,晶瑩剔透,纖細修長,隱有光暈流轉,仿若藝術品。

  秦陽心裡生出一絲恍然,可是忽然,面色一滯。

  「天刑峰峰主?連煜?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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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四大邪術

  秦陽面帶驚悚,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自己快要歡聲笑語打出吉吉了。

  萬萬沒想到,天刑峰峰主連煜,竟然是個女的……

  難怪江川那老梆子,毀了人家容貌之後,連煜就徹底黑化,利用手中權力,只要揪住小辮子,就搞死一個銳金峰弟子,偏偏每次做的,都讓魔石聖宗的高層無話可說。

  此前還有些疑惑,連煜做的再滴水不漏,魔石聖宗的高層,也不會任由她如此喪心病狂的胡搞。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特麼一個毀容的女人,怨氣是何等的恐怖,能在遊戲規則範圍內愉快的玩耍,已經是給了高層面子了……

  自己當著她的面,弄死她的大弟子,她竟然都能忍著不殺自己,秦陽覺得,自己錯估了形勢,怕是會生不如死,淒慘無比……

  跟一個喪心病狂,心狠手辣,怨氣沖天的毀容女人,有什麼道理可講,她的一切作為,怕是都難以用常理來推測。

  連煜凌空立在秦陽面前,上下打量著秦陽,雙目中寒光乍射,殺機毫不掩飾,神光閃耀之中,惡念紛飛,似乎有無數歹毒的念頭,不斷浮現。

  扒皮抽筋,人燭天燈,挖眼劓刑,凌遲閹割……

  秦陽背後冷汗簌簌,這老嫗婆當真是肆無忌憚,心理扭曲,念頭竟然都毫不遮掩,讓秦陽感受的清清楚楚,不用上刑,就已經率先感受了一遭……

  差點心態崩潰了……

  「等一等!我有話說!」秦陽有點扛不住了,敢拿自己的四兩打賭,那諸般惡念裡的東西,她絕對全部都能幹得出來!

  「呵呵……」連煜笑的像是一隻餓極的夜梟,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乾澀嘶啞之中帶著一點讓人極不舒服的尖銳,猙獰的面孔,盯著秦陽,似是笑的非常開心。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治好你的面孔!」秦陽篤定堅決,一招命中死穴。

  「嗯?」連煜笑聲,戛然而止,盯著秦陽看了半晌,卻看不出半點破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說。」

  「有個叫亞洲的地方,那裡有四大邪術,噢不,是四大聖術,分別由四大國度掌控,無論是多麼醜陋的女子,經過四大聖術改造,無不是改頭換面,或是化作不食人間煙火,容顏無缺的人間仙子,或是化作婀娜多姿,嫵媚天成的魔女,一切都任由選擇!」

  「嗯?」連煜眼中不由的生出一絲嚮往,不過轉瞬就化作一聲冷哼,惡念紛飛……

  「你別不信我,我就是出身那裡!掌握四大邪術的國度之中,以薩瓦迪卡國度最是恐怖,他們研究出的邪術,已經走向極致,縱然是男兒身,亦能將其變成千嬌百媚的妖女,比女人還女人!你這等傷勢,不算小問題,也只能算是中等問題而已。」

  「壺梁十三州,從未有一個所謂的亞州。」連煜不信,可是周圍浮蕩的惡念,卻不知道何時,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天下女人,要說找到一個完全不在乎自身容貌的,那是不可能的,以連煜這等極端情況,縱然知道秦陽說的十有八九是假的,也不由的會生出一絲期望。

  更被說,秦陽說的信誓旦旦,臉不紅心不跳,有理有據,明顯可能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

  秦陽一臉篤定,眼神直視連煜,還真的不心慌,因為真的有亞洲這個地方,還真的有四大邪術,連煜找不找得到,那就不關自己事了。

  「我什麼時候說是在壺梁?壺梁不過是一個只有十三州的海島而已,我說的地方,在大荒,只有那裡,億萬里疆土,國度無數,神朝遍地,才會衍生出此等絕世聖術,也正因為聖術威能無匹,才被外人忌憚,貶低為邪術,無數人心生嚮往,表面上卻只能貶低,引以為禁忌,以至於四大聖術難以傳播開來。」

  秦陽說著,自己都有些唏噓,前世的時候,就因為四大邪術的存在,就算是面對面,也不知道對面美女的真容是什麼樣的,到了那最恐怖的國度,可能脫了衣服,都不一定能辨別出來對方是不是真女人……

  連煜沉思不語,目中神光閃爍,將秦陽的一切都看的真切,任何一個小動作小眼神,都如掌中觀紋,無所遁形,現在倒是真的信了秦陽說的是實話,的確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

  沉思片刻,連煜伸手一揮,釘在秦陽雙臂雙腿上的烏黑釘子,噗嗤一聲,倒飛了出來,秦陽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你的儲物袋裡,有乙木精氣結晶,這點傷勢,應該不是問題,不過,我奉勸你,縱然你完好無損,進階到三元,我也能一根手指頭碾死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再者,我已對外宣佈,賈雲已死,無論你為何混進宗內,如何混進來,都無所謂,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連煜話音依然冷冽,殺機畢露,只是卻沒了折磨秦陽的心思。

  秦陽暗暗鬆了口氣,忍著傷痛,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乙木精氣結晶,含在舌下,蓬勃生機,自舌下貫穿全身經脈,隨著真元運轉,不斷的修復肉身損傷。

  連煜看穿了自己偽裝,也是正常,就是不知道她是僅僅看穿了偽裝,還是看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這差別倒是挺大的。

  思來想去,秦陽也沒露出自己真面目,決定繼續披著賈雲的馬甲。

  有乙木精氣結晶助力,這點皮外傷,恢復的倒是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恢復的差不多了,秦陽從儲物袋裡拿出一身新的衣裳,也不害臊,直接當著連煜的面換了衣裳,然後將自己幾十個儲物袋,繼續掛在衣服內層。

  「連師叔,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秦陽整理好衣裝,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而就在這時,石壁再次洞開。

  一個枯瘦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中氣十足的笑聲,響徹洞窟。

  「哈哈哈,師妹,我早已經告訴過你,這小賊奸詐狡猾,莫要受他巧言蒙蔽。」

  「他說的都是真的。」連煜聲音很是平靜。

  「你的秘法也只能辨別真偽而已,這些年,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可曾句句都能理解其中深意?」

  秦陽扯了扯嘴角,心裡暗罵一句尼瑪。

  江川這個老梆子怎麼在這?他不是出門了麼?

  不過,此刻算是終於明白老梆子之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

  回想了一下,江川這老梆子,的確是說的句句實話,他早就告訴自己,天刑峰要下手了!又不斷的給自己暗示創造機會,就是讓自己主動離開銳金峰!

  以前要是早知道連煜是女的,哪有這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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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22:4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為什麼不早說

  「師兄說的是,謊言終歸是謊言,最高明的謊言,便是句句實話,縱使此子句句屬實,可是若要跨越死海,前往大荒,也非易事。」連煜語氣很是平靜。

  江川暗暗搖頭,心裡自然清楚,有一絲希望,自己這位執念頗深的師妹,都不會放棄。

  三百年前,能爭奪當時聖女資格的女修之中,連煜人氣最高,實力最強,容顏氣質,更是冠絕魔石聖宗,比之玄天聖宗那位驚才絕艷的聖女,也不遑多讓,可惜最後為了保命,卻落得容顏盡毀的下場……

  江川想要如同以往一般,稍稍勸慰,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當下也只能跳過所謂四大邪術的事情,出言安撫。

  「師妹,此事希望渺茫,還不若緊握當下,若是我等如今籌劃之事成功,師妹自然能恢復絕世容顏,化解心中執念,境界也會隨之突飛猛進……」

  連煜不說話,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麼。

  江川輕嘆一聲,面色柔和,聲音都隨之低了三分。

  「師妹,我知道你期望已經耗盡,可是這次不一樣,此子肉身根基雄厚之極,加之真元亦如鉛汞,質量高的可怕,十有八九乃是以秘典築基,而且他不知從何處,習得庚金納西訣,我傳他辛金納西訣,竟然也輕鬆修成,此次至少有八成希望。」

  連煜沉默良久,點了點頭,坐在一旁。

  這時,江川才露出一絲笑容,轉頭看向秦陽,笑的滿面歡喜,越看越滿意。

  「賈雲,我的好徒兒,你便為師蹉跎三百年,上天補償給為師的大禮,為師不問你根腳,亦不管你為何矇混過關,進入我魔石聖宗,只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你是想走亦可,想要入我魔石聖宗亦可,華煉師侄不是一直想要拉你入血霧峰麼?到時候我親自作保,送你過去。」

  「行了,都這種時候了,還玩什麼虛的,有什麼話直接說,你早看穿我偽裝,卻不揭穿,又費盡心機,讓我習得辛金納西訣,之後待我法訣入門之後,立刻佈局,逼我狗急跳牆,借華煉離開銳金峰,不就是為了讓我詐死在天刑峰之手,死在所有人面前麼。」秦陽算是徹底放開了,懶得跟他兜圈子。

  「不錯,你還猜到什麼?」江川笑的愈發燦爛,似乎愈發滿意。

  「呵,還有什麼?無非是宗門知道你們倆所作所為,反而不知為了什麼目的,暗中支持,此前銳金峰橫死的眾人,盡數為了你們的目的而死,現在你們覺得我最合適,卻要費盡心機,讓我詐死,不外乎存了私心,假公濟私,讓我為你們去什麼危險地方,尋得寶物,治好你師妹的傷勢。」

  「大致上不錯,你知道我為何對你最滿意麼?不只是因為你肉身根基雄厚,能輕易煉成五金納西妙法,更重要的,便是你心思機敏,做事果斷,若是此前只是滿意,那日你臨危不亂,步步佈局,最後關頭,強殺黨寒,我是真的驚喜不已。」江川點頭稱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讚嘆。

  而旁邊的連煜,竟然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讓秦陽心中寒意大盛,他竟然知道當日的情況?

  他們談論此事,竟然還是讚嘆不已!

  那黨寒算什麼?親傳大弟子啊!他們卻輕描淡寫,如同隨口一提的豬狗,反而讚嘆屠夫手藝絕倫。

  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對待他們的弟子,都是如此,那自己若是有半點忤逆,這倆狗男女,十成十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

  「行了,你們想讓我幹什麼,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秦陽直言不諱,光混的很,只是心底暗嘆……

  這倆狗男女,不殺自己,反而讓自己自行療傷,生恐自己留下暗傷,若是只是為了肉身倒罷了,抽魂煉魄之法眾多,他們未必不會,現在還要用到自己的腦子。

  十有八九也不會把自己變成白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說到底就是被逼迫著冒險辦事而已,前期準備,也只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自保能力。

  「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多說別的,待事成之後,你去找華煉師侄,他乃性情中人,必然不會介意你非魔石聖宗弟子,當日你詐死,他不顧得罪連煜師妹,當眾在山門之前,撒酒祭奠,著實讓人另眼相看。」江川讚嘆不已,也不知道是讚嘆華煉,還是讚嘆秦陽識趣……

  「到底幹什麼?」秦陽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倆鐵石心腸,知道個屁的性情中人……

  「本來是準備將你煉製成翁仲甲士,可惜此前煉製的諸多翁仲甲士,無一能順利取得寶物……」江川一臉惋惜,喟然一嘆:「可惜真正的翁仲甲士煉製之法,早在壺梁失傳,煉製出的翁仲甲士,太過呆板,難堪大任。」

  「你一直在功法裡動手腳?」

  「何須動手腳?此前眾多弟子,天賦太差,根基不夠,難以造就,只有寥寥數人,能同修兩門法訣,將其融為一體,然而終歸是沒有完整煉製之法,才會如此艱難,現在所傳的法門,只是煉製翁仲傀儡而已,而真正的翁仲甲士,能鎮守陵墓,十萬年不滅,這等翁仲甲士,盡數是以活人煉製。」

  秦陽聽的心中一寒,江川似是察覺到秦陽反應,笑著拍了拍秦陽肩膀。

  「你莫要怕,我若有完整法門,早就將你煉製成真正的翁仲甲士,何須等到現在,只是祖墓危機重重,我等進去,恐難逃出,你修為弱,反而活命機會更高,更妙的是,你竟然身負如此多的乙木精氣結晶,足以你抵擋那裡的滔天死氣,又有血喇嘛和筆筒秘寶護身,抵禦外邪,再加上你奸猾狡詐,惜命無比,讓你去那裡,最是合適不過。」

  「祖墓?」秦陽一臉呆滯……

  「正是,你要去之處,應是有元磁金煞肆虐,你修成五金納西妙法,方能對抗,再加上那裡可能會有的禁制陣法,我等都會教給你相應的破解之法,那裡陣法禁制無人操控,你按部就班破解,希望挺大,還有一塊珍藏的破禁神石,足夠你強行破解三次……」江川說的詳細無比……

  而秦陽卻還是呆愣在那裡,一陣陣心酸,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尼瑪,原來是去祖墓?

  又是準備破解之法,又是準備破禁神石,最關鍵的還是奉旨挖墳。

  你特麼早說啊,早說還用費這麼多事!

  為什麼不早說……

  倆鱉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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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拾取為什麼叫拾取

  心態爆炸!

  絕對的心態爆炸!

  差點被幹死,膽顫心驚,腦子都快轉的擰到一起了這麼久,他們竟然就是為了讓自己去魔石祖墓奉旨挖墳?

  秦陽心酸的差點哭出來,恨不得現在直接翻臉,一拳錘的這倆鱉孫滿臉桃花開。

  第一次路過魔石祖墓的時候,就彷彿看到無數的技能書在半空中飄蕩,這些妖艷賤貨,欲遮還羞的扭動著身子,搔首弄姿的等著去臨幸。

  可惜當時實在是沒機會,後面到了盜門,又被三令五申的叮囑,兔子不吃窩邊草,千萬別去魔石祖墓,當然,裡面的確是危險,也是一方面。

  秦陽的計劃之中,壓根就沒有去魔石祖墓這個日程,當然,盜門陵寢,短時間也不會去的……

  挖墳掘墓這門偉大事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與自己是無緣的。

  萬萬沒想到,現在差點被人幹掉,就是為了逼自己去挖他們先輩的陵寢?

  這倆鱉孫,當真是大逆不道,喪心病狂。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跟你們合作到底了!

  「說吧,具體是什麼?越具體越好。」秦陽面色一肅,腰板挺直,就似一位為了偉大事業而獻身的無畏戰士。

  「呃……」江川一愣,有些愕然,心裡驚愕為何秦陽的精氣神在瞬間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不過卻沒多想,反而面帶欣慰:「你果真是一個聰明人,放心吧,只要你取回寶物,我等定然會放你離開。」

  「別廢話,說正事!」秦陽懶得跟他廢話,至於說什麼事成之後如何如何,呵呵,你可去尼瑪吧。

  江川也不惱怒,反而愈發滿意,願意好好做事,總是好的,被逼迫著去,那是送死,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出現的一個天賜人選,真死在裡面了。

  起碼也要等到完成任務之後再死。

  「五百年前,宗內一位活了八千年的耄老,壽元耗盡,孤身前往祖墓,他在那裡發現了重要訊息,可惜不知為何,只傳出了口信,具體消息,僅僅只有寥寥幾語,宗門為了在其墓中拿到這些訊息,曾經冒險派了兩位長老前去,卻再無音訊,他們的命燈熄滅,顯然已經隕落在祖墓。

  三百多年前,我師妹遭奸人所害,走火入魔,她乃煉氣修士,修的三靈癸水正法,走火入魔之後,差點將自身溺亡,唯有靠我以庚金剛猛,走金生水之道,陰陽調和,將其傷勢壓制,可惜卻落得容顏盡毀的下場。

  而當年傳聞那位耄老之所以長壽,手中存有輕靈之水,後來陸續前去冒險的人,也曾斷斷續續傳出消息,那位耄老墓穴之中,元磁金煞肆虐,那裡必然有一塊元磁鐵母,只是這麼久了,元磁金煞卻又沒有失控,裡面必然有輕靈之水調和。

  你的任務,就是去拿到元磁鐵母和輕靈之水,若是猶有餘力,再找到那位耄老屍身,找到宗門要的訊息。」

  「還真是一心為公。」秦陽聽的認真,只是嘴角略帶一絲嘲弄,果真是假公濟私,難怪這倆狗男女沆瀣一氣,為非作歹這麼多年,魔石聖宗高層卻假裝被看見。

  原來真的是有重要的宗門任務在身,就是不知道那訊息到底是何等重要,竟然能如此容忍。

  再說那輕靈之水,乃是癸水之屬之中,最負盛名的存在,天地清氣升騰,與飄渺雲霧融合,化作諸水之中重量最輕,生機最濃的神水,若是當作靈藥,煉化於身,效果比之乙木精氣結晶強了不知多少倍。

  連煜若是煉化輕靈之水,洗滌肉身,自然傷勢盡愈,而且她修的三靈癸水正法,最是契合輕靈之水,十有八九還能煉化輕靈之水為己用,苦盡甘來不說,更是得到大機緣。

  還有那元磁鐵母,號稱後天五金之母,煉製成法寶之後,自帶元磁神光,克盡天下五金所造的法寶,這東西自然是老梆子自己想要的。

  有宗門大事擺在前面,別人知道老梆子假公濟私,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連煜似是看不慣秦陽這肆無忌憚的態度,剛抬起手,準備教訓秦陽的時候,江川伸手攔住她,笑呵呵的看著秦陽:「賈雲啊,我的乖徒兒,你只要能拿回這些東西,莫說是嘲弄,便是吐我一臉口水,我也能唾面自乾,笑臉相迎,反而會給你擺酒道謝,你若是失敗了,自然會死在裡面,永世不得超生,為師當然也無法與你計較。」

  「你這不要臉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敬佩不已。」秦陽輕輕一嘆,拱手表示佩服。

  這老梆子陰損狡詐,又能捨得面皮,絕對是個人才,若非被連煜拖累,成就定然不會止步於此。

  ……

  接下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江川和連煜一起指導秦陽,算得上是盡心盡力,力圖將一切需要的東西,統統讓秦陽掌握。

  需要破解的陣法、禁制,全部教給秦陽破解之法,到時候按圖索驥,按部就班,破解這無人掌控的陣法禁制,倒不是很難。

  還有路線地圖,更是準備妥當,沿途可能會遇到的危險,統統交代,遇到什麼危險,應該怎麼做,如何逃生脫身,教的是一點私藏都沒有。

  甚至秦陽需要什麼東西,只要是能滿足的,統統都滿足。

  這麼多年謀劃,前面次次慘敗,秦陽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個,狗男女二人組,當真是下了血本,江川也的確是唾面自乾,秦陽冷不丁的嘲諷,他也不當回事,整天笑瞇瞇的,反而給秦陽準備法寶等一應之物。

  只要秦陽肯老老實實合作,老老實實去魔石祖墓,其他都不是問題。

  三個月後的一天,江川和連煜一起,親自將秦陽送到魔石祖墓的外圍。

  「賈雲吾徒,此去艱險,你定要小心謹慎,穩紮穩打,莫要貪功冒進,一切以保住自己性命為先,任務的事,可以徐徐圖之,不要著急,若是完不成,為師也定然每年忌日給你燒紙祭奠。」江川說的情深意切……

  若是不帶最後一句,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哪個不捨得後輩出門,滿心擔憂戀戀不捨的長輩……

  秦陽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邁步踏入魔石祖墓。

  進入不遠,江川身影消失不見,秦陽這才拿出一個儲物袋,將其中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來來來,讓你們知道知道,為什麼拾取技能叫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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