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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 -【前夫不上道(舊愛最美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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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0: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季葒 - 前夫不上道(舊愛最美之一)

從離婚那一刻起,葛馨薇就決定要從此忘記盛凌雋,
好好的為自己而活,平靜的度過下半輩子!
沒想到相隔四年,這位已經被判出局的前夫,
竟然很不上道的闖入她的生活,強勢的要求復合?!
不但厚臉皮的繼續叫她“親愛的老婆”,
還說什麼當初他是因為愛她,才跟她離婚……
當初明明是他主動提離婚,拿了一筆贍養費打發她,
硬生生將她從幸福的天堂打入無情的地獄!
她當然很清楚,這個男人對她有多強的殺傷力,
也很明白自己無法再次承受相同的傷害,
因此就算她無法否認自己心中還是愛著他,
她也要堅守最後防線,絕不讓他跨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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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0:47 |只看該作者
序幕

寬敞又氣派的會議室里,陽光從整片帷幕玻璃灑落進來,讓整間會議室不必開燈也非常的明亮,里面正坐著兩男一女。

馬蹄形的桌子,坐在中間的男人,是盛氏集團的御用律師古祺晉。

坐在律師右手邊的高背皮椅上,身穿名家西裝、一臉冷靜無波的英俊男人,正是盛氏集團的新任董事長,盛凌雋。

而坐在左手邊,跟盛凌雋面對面的漂亮女人,她叫葛馨薇,一年前結了婚,她是盛凌雋的妻子。

「你確定……要跟我離婚?」可惜幸福美滿的婚姻只維持短短一年,在結婚周年的隔天,盛凌雋突然提出離婚的要求,讓她的幸福日子在瞬間完全被顛覆了。

梆馨薇漂亮淨白的臉上,有著剛哭過的淚痕,即使她已經很堅強的壓抑住悲傷的情緒,想要鎮靜的面對自己即將離異的丈夫,但她畢竟太過脆弱,在看見律師交到她面前、男方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時,傷心的眼淚再度盈眶。

「名字都簽了,你認為我還不夠確定嗎?」深沉漆黑的眸子盯著即將離異的妻子,盛凌雋的眼神冷靜淡定,面對即將結束的婚姻,看起來毫無一絲不舍情緒。

但若仔細看他擺在桌面上、握著黑色手機的大掌,那因緊握的力道而青筋暴露的指節,是唯一泄漏他情緒的破綻。

但盛凌雋的妻子葛馨薇並沒注意到,她的心已被他那冷靜且逼近冷酷的眼神給刺傷,深深的刺傷。

如果她對他還有一絲期待的話,那麼,在他這一個眼神中也全部被殲滅,讓她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

「好……我們好聚好散吧,我也不想為難你,既然你已親手扼殺了我們的感情……不,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過我。」這一刻,她為自己對他的深愛和迷戀感到懷疑。「但是不管你有沒有愛過我,我還是得告訴你一句話——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愛上你!」

他愛過她嗎?交往一年,結婚一年來,他所表現出的強烈佔有欲都是假的嗎?

全都是假的!

直到這一刻,她覺醒了,心痛的從美夢中覺醒。

強忍悲傷,拿起律師幫她準備好的筆,葛馨薇看也不看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淚眼蒙的簽了名字。

秀氣筆跡簽下的名字,很諷刺的躺在他的名字旁邊,從此,她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僅維持短短一年的婚姻結束。

簽了名字,放下筆,葛馨薇抬頭哀傷的看了冷靜的他最後一眼。

「以後,我們……是陌生人了。」從椅子上起身,她在眼淚再度掉下來之前,轉身走出會議室,傷心欲絕的離開律師樓。

用黑色來哀悼自己婚姻結束的葛馨薇,穿著黑色洋裝的身影看起來是那般的落寞,她輕輕的關上門,走了。

而坐在位子上文風不動,冷靜到了極點的男人,卻在她離開後突然間失控了。

他站起來,眼神起了強烈的波動,將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用力往牆上砸去,隨即傳來一聲巨響——

砰鏗!

盛凌雋情緒瀕臨崩潰,但卻得壓抑著,他的寬肩因為情緒激烈起伏而不停的顫動,一臉壓抑的瘋狂,毫不在乎那支價值好幾萬的頂級手機就這麼毀了。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了別人。」古祺晉轉動椅子,瞥了一眼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手機碎片,心疼的扯扯嘴角搖頭嘆道。

「我沒怨任何人,只怨我自己無法保護心愛的女人!」盛凌雋恨自己無法保護葛馨薇,可是又不能拿任何人開刀,只能砸自己的手機泄憤。

離婚一途,是他自己的選擇,一個這輩子最最困難、比死還痛苦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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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四年後——

初秋的天氣涼爽,是葛馨薇最喜歡的季節。

今天穿著湖綠色針織衫搭著白色七分褲的她,一如往常的從住處散步到巷子口轉角,在九點五十分開了店門,從門口信箱抽出了報紙,推開玻璃門。

隨著門上風鈴叮叮當當響的同時,那抹優雅窈窕的身影踏進店內。

這間販售歐洲精品的專賣店,就開在巷子口的轉角,位置還不錯,是葛馨薇獨資開設的精品店。

離婚之後的她,先是飛往英國讀了一年的書,並在三年前回國後,租下這里的一、二樓來當店面。

老舊的建築物,上下兩層樓加起來不過三十來坪,但小巧的空間內所有的擺設卻充滿了店主人的巧思和執著。

「薇姊早安。」玻璃門又傳來叮當聲,原來是葛馨薇聘雇的店員利芊樂來上班了。

「芊樂早。」正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的葛馨薇,回頭對小她四歲的利芊樂點頭笑了笑。「今天要用宅配寄出去的東西還沒包好,就麻煩你嘍!」

「幸福歐洲精品店」的生意在歷經第一年的慘淡經營後,後兩年就漸漸打開知名度,在穩定中求成長。

有些主顧客很捧場,每一季新貨到,都會過來采購一番。而今天要宅配出去的精品,就是一位住在北投的古老太太和一位住在汐止的冷小姐所下的訂單。

「好的,沒問題。」芊樂是個很勤快的女孩子,放下包包後,便開始忙了起來。「薇姊,一樓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吧。」

「好,那就麻煩你了。」葛馨薇很信任她,把一樓交給芊樂之後,便到二樓去整理。

二樓是古董精品居多,每件古董都具有百年上下的歷史,其中有畫作、雕塑和一些古典燈飾及玻璃制品,這些古董精品的價格較為昂貴。

至于一樓則是以一些歐陸古典造型的精品為主,有瓷器、銀制刀叉湯匙、燭台和一些織品。

這些具有相當歷史的精致古董以及充滿設計感的歐洲精品,在歐美很流行,但或許是因為價格並不便宜的關系,在台灣的市場並不大,會上門來購買的顧客,大多是一些手頭闊綽的富商太太和千金小姐。

這也是幸福歐洲精品店的業績一直無法突破的主要原因。

畢竟她所販賣的精品和古董,進貨價格本來就不低,銷售價格當然也相對的偏高才劃算,每件精品最低從一、兩千元起跳,高則數萬元,加上台灣現在的經濟也不是很景氣,要主婦們省下買菜錢來買這些設計精品和古董藝品,實在很困難。

所以,葛馨薇看得很開,每個月扣除租金、進貨費用,和人事及水電費之後,能有四、五萬元的盈余就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有盈余就可以繼續經營下去,至少她不必淒慘到把店關起來,再回到職場去過著忙碌的上班族生活。

拿著除塵撢輕輕的擦拭一件雕塑品,那是一對天鵝親密交頸的雕塑,撢著上頭沾附的灰塵,葛馨薇突然又回想起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幸福婚姻生活。

她在跟盛凌雋結婚的那一年里,一直過得很快樂,但幸福的日子很短,在盛凌雋毫無預警的提出離婚後,她便從天堂掉入地獄。

盛凌雋雖然無情,但還算有那麼一丁點的良心,給了她一千萬的贍養費。

雖然這筆贍養費只是盛家財產的九牛一毛,她其實可以要求比這筆贍養費高上好幾倍的金額,但她的自尊讓她不想去要。

不過盛凌雋施舍她這一千萬,她是該感激他的。

因為有了這一千萬,她可以不必擔心經濟壓力,離婚後便飛到英國讀書進修,進修回來後還開了這間店。

在英國讀書期間,她盡量省吃儉用還打工賺錢,所有的開銷加上回國後開設精品店的支出,總共花掉她三分之一的積蓄,剩下的錢,她則是拿來購買現在居住的小鮑寓。

「綠堡」是位于靜巷里的新穎社區大樓,價格並不便宜,她猶豫了好久才決定買下其中一戶擁有一房一廳的十五坪小鮑寓。

在買下房子之後,她手頭上的錢所剩無幾,接下來她都得靠精品店的收入過活,所以她很努力的經營,因為這是她現在和將來唯一的依靠了。

「馨薇,加油喔,你一定要過得很幸福,絕對不能被盛凌雋打敗。」每天,她都會給自己打氣。

在剛離婚的時候,她一度心碎的想尋死,不過幸好她看開了,走出情傷,咬牙撐了過來。

這四年來,她不去踫觸跟盛凌雋有關的任何消息,遠離盛家所有的親朋好友,一個人懷著小小的幸福感,重新開始過著自己的生活。

她知道,她這麼做是對的。

因為,她現在很快樂,有點小幸福。

站在二樓窗邊,葛馨薇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她懷著好心情,將每一件古董精品上的灰塵仔細輕撢掉。

精品店的對街,停著一輛黑色的歐洲房車。

車上前座坐著司機和盛氏集團特助冷允杰,坐在後座的則是盛氏集團董事長盛凌雋。

盛凌雋身穿優雅的黑色西裝,黑發梳整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著貴族的氣勢。

他五官深邃,英俊不凡,冷靜的面容帶著一絲令人心動的憂郁氣質。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透過玻璃望向幸福歐洲精品店二樓的白色拱形窗戶。

那漂亮的白色窗戶里,正是他日夜思念的前妻——葛馨薇。

自從三年前她終于從英國回來,開了這間精品店之後,忙碌的盛凌雋總是會在不必進公司開早會的日子里,先繞道過來這里,看看他思念的女人。

她,變得越來越美了,而他對她所累積的想念和渴望,也瀕臨崩潰邊緣。

他想要她回到他的身邊,他想要重溫往日兩人幸福的日子,他想念她的微笑、她溫柔的聲音,和她美妙的身子。

渴望讓他體溫升高,喉結滾動了幾下。

困難的閉上眼,在他想沖下車的前一秒,盛凌雋壓抑住內心那翻騰的渴望,咬牙吩咐司機。「開車。」

「是的。」司機听命行事,立即發動引擎,將車子駛出停車格。

「董事長,我跟你報告一下今天的行程。早上十一點銀行團代表會到公司跟董事長開會,開完會後將在晶華酒店宴請這些銀行團代表,宴會預計在兩點前結束,兩點四十分……」

坐在前座的冷允杰清晰的報告著,但是後座的盛凌雋壓根兒沒將特助的報告听進去,他的心思依舊留戀在葛馨薇的身上。

而他的心也是,一直遺落在她身上,從來沒有拿回來過。

這樣分別的日子,他還得熬多久?

打從四年前盛氏集團遇到嚴重的經營危機,差點倒閉破產,盛凌雋為了讓葛馨薇遠離風暴,狠下心來跟她離婚,然後就和弟弟盛治剛攜手努力,終于說服一些舊廠商同意給他們機會,讓積欠的一些款項分期償還,並繼續提供原料讓盛氏集團能夠正常運作,因此盛氏集團才能夠逃過破產危機,並且慢慢轉虧為盈。

這四年來,是他這輩子最辛苦、最忙碌的時候,好不容易才還清所有負債的盛氏集團,接下來需要的是龐大的資金幫忙,才能夠向外拓展業務,創造更大的商機,讓盛氏集團回復往日榮景。

這正是盛凌雋給自己設定的最終目標。

等他搞定這些銀行團代表,確定他們願意再度跟盛氏合作,提供資金讓目前已經在國內市場站穩腳步的盛氏集團進軍國際,重新立足在國際商場上,就是他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天。

最多,他只能再等待三個月。

到那個時候,他將會再回到她的面前,要求她復合,重新給她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

思及此,盛凌雋薄薄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痕,身上扛著家族事業重擔的他,難得露出了笑容。

這抹笑,打從他忍痛跟妻子離婚後,便沒有再出現過。

現在,他笑了,那是因為他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將再度擁有愛,那個他心愛的女人也將重回他的身邊。

車子緩緩進入地下室停車場,盛凌雋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在座車停妥了之後,他迅速搭電梯上樓,準備跟銀行團代表開會。

這場會議很平和,一些細節的討論都進行得很順利,最後銀行團代表在評估過盛氏未來的潛力後,決定跟盛氏合作。

會議結束後,一行人移往酒店享用宴席,慶祝雙方合作。

有了銀行團的幫忙後,接下來的三個月,盛凌雋更是日以繼夜的拚命工作,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在全球各個大城市飛來飛去,最後在他的多方奔走下,成功爭取到許多國外大廠產品零件的代工訂單,讓盛氏集團的生產線重新忙碌起來。

讓盛氏重現往日榮景的第一階段計劃已經達成,未來盛氏將籌組研發團隊,網羅國內外高手,自行研發生產最新型的電子產品。

盛氏集團能夠重新在國際商場上活躍起來,盛凌雋功不可沒。

十二月,入冬了。

氣溫十八度,不是很冷的天氣。

但一向怕冷的葛馨薇已經把羊毛衫和厚長褲穿上,肩上還披著一條克什米爾披肩。

「薇姊,你會不會太夸張了?」只穿著薄長衫搭著牛仔褲的利芊樂,坐在櫃台里瞪大明眸,看著剛從外頭進來、全身包得緊緊的葛馨薇。

「沒辦法,我很怕冷。」粉腮被冷風吹紅的葛馨薇,尷尬的對利芊樂笑了笑,她進門後便拿下披肩,將披肩掛在櫃台後面的核桃木衣架上。「今天有客人嗎?」

梆馨薇會快到中午才進店里來,是因為她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報關行,有一批貨物從意大利用海運寄進來,已經到了港口,她得去辦一些手續才能領到貨。

「整個早上只來了一位客人,不過這位客人很捧場喔,他一口氣訂了六條織品和一幅古董畫作。」總價高達十九萬,光是這筆生意就能彌補過去一個星期來零零落落的營業額。

「真的嗎?是哪位客人訂的?北投的古老太太嗎?」在葛馨薇的印象中,古老太太偏愛織品和銀制餐具,她除了買來自用之外,逢年過節要送禮時也會來店里逛逛,挑幾條織品和幾組銀制餐具回去送給親朋好友。

「不是古老太太,是一位開銀灰色Jaguar的英俊男士,從他把車停在門口走進店里時,我就知道今天一定能做成一筆大生意!薇姊,那位男士他好迷人,眼楮深邃,說話聲音很低沉,像大提琴那般渾厚好听,我剛剛幫他結帳時,差點被他那雙深邃又憂郁的黑眸給迷倒,金額差點算錯了呢!」

不過幸好,她自制力強,沒拜倒在對方的西裝褲下,最後結帳金額算得準確無誤,一毛都沒少算喔。

「我看你是小說看太多了,說得好像是書中那霸氣又充滿貴族氣質的男主角一樣。」葛馨薇苦笑的搖頭,很羨慕利芊樂如此開朗無憂的個性。

還沒真正談過戀愛的芊樂,對男人自有一份夢幻的憧憬。

不像她,也才二十八歲啊!說起來並不老,卻已經在感情路上跌了一大跤,對愛情完全失去信心,早就心如止水了。

「薇姊,你怎麼這麼厲害!那位男士就是散發著貴族氣質,又帥又迷人,他簡直比小說中的男主角還要迷人一百倍!」繼續力捧這位肯花大錢買精品的客戶,利芊樂一臉夢幻。

「……」面對利芊樂的力捧,葛馨薇短暫無語。「那個……貨什麼時候要送?你聯絡宅配公司了嗎?」還是轉移話題吧,別把話題放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那樣很怪。

「啊,我差點忘了。」利芊樂想到什麼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那位客人對那幅古董畫作很感興趣,他想了解一下畫作的歷史背景,所以他希望薇姊能親自把貨送過去,順便跟他講解一下。」

梆馨薇會從事這一行,當然必須對自己販售的這些古董精品有所了解。

她在英國時曾經參加講習課程,也在古董精品店工作過,當初在英國所累積的采購經驗和販售經驗,是讓她決定回台灣開設歐洲古董精品店的最大原因。

「嗯,這當然沒問題。」親自送貨給客戶,向客人更詳盡的介紹古董背景,也是店內提供的服務之一。「貨什麼時候得送過去呢?」

走到櫃台里,她站在利芊樂旁邊,拿起訂單翻看。

三聯復寫式的訂購單上頭,載明店內所售出的精品編號、品名和金額,最後兩欄則分別記載購買人的姓名、電話和地址。

「是今天晚上七點鐘,薇姊,送貨的地址並不遠喔,就在——」

利芊樂話還沒說完,就見拿著訂購單翻看的葛馨薇,手突然一抖,整本訂購單從手中松落,啪的一聲,厚重的本子在下一秒便躺在地板上了。

「薇姊,怎麼了?」利芊樂狐疑的蹲下來,撿起本子放回桌面上,她看著俏臉發白的葛馨薇,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連忙伸手扶著她。「薇姊,你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你的臉色不太對勁耶。」

「我……沒事。」她嘴里說沒事,一股惡寒卻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她顫抖的走到桌子後方的椅子坐下來,讓她臉色發白、心髒緊擰的原因,全都是因為訂購單上頭那位訂購人的名字——

盛凌雋。

這個姓氏並不多見,這個名字也有點特別,然而在她生命中,她就認識一個同名同姓的男人——就是那個用一千萬打發掉她,將她從幸福的天堂硬生生打入地獄的無情前夫!

這個名字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薇姊,快喝杯水,你看起來真的很不好。」搞不清楚狀況的利芊樂,殷勤的跑到後面的小茶水間,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謝謝……」顫抖的接過骨瓷茶杯,她喝了一口溫潤的茶,心情稍稍回穩了些。

她剛剛是被盛凌雋的名字給嚇到了。這個男人非常具有殺傷力,即使在分開四年之後,他還是能夠徹底的傷害她的心。

原來,她還是好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薇姊,你是不是認識這位盛先生啊?」望著老板浮現哀傷的眼神,利芊樂神經再怎麼大條,也感受到了異狀。

「嗯,我是認識他……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抬頭,遲疑的朝利芊樂擠出一抹悲慘的笑,她很想力持鎮靜,但實在做不到。「我沒想到他會來店里買東西,他……應該不知道這間店是我的吧?不然他應該不會上門來。」

以他當初堅決要離婚的態度,和這四年來從沒跟她聯絡過的情況看來,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想看到她。

然而,他卻失算了。

他在今天踏進她的店里,還買了好幾樣精品和一幅古董畫作。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唯——次的嚴重失算吧?!

要是他看見她親自送貨過去,會是怎樣的表情?厭惡還是驚愕?

一股報復的念頭劃過葛馨薇的腦海,她突然想整整他,想看看他震驚的表情。

「薇姊,那這些貨你還送不送?還是我打電話去跟他講,請宅配人員送去,至于畫作的歷史,就附張說明給他看就好了。」利芊樂看她表情不對,思考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盛凌雋,回絕他提出要老板親自送貨的那個要求。

「不,不必。」她會親自送過去。

梆馨薇決定了——盛凌雋不想見到她,那她就偏偏要到他的面前去!

她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

她要去見盛凌雋,把她這幾年來背負的傷痕,全都丟還給他!

然後,她會徹底將他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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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緊張、不安。

四年來,盛凌雋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緊張過。

即使面對盛氏即將破產,被銀行團及廠商客戶背棄刁難之際,他依舊沈穩如山的扛下重責大任,一點也不害怕的咬牙撐過。

但,今天他卻非常的緊張,甚至害怕到手心都冒汗了。

「她會來嗎?」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已不知幾回,他站在大門後,用力扯掉領帶,將領帶甩到玄關旁的矮櫃上。「她一定看見訂單上的名字了,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自言自語著,他神情緊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像在洗三溫暖一樣。

無論要面對商場上多難纏的客戶,或是最會刁難人的銀行團,盛凌雋都能應付自如,但面對即將送貨過來的前妻,他卻慌了、亂了。

他怕她不來。

又怕她來了之後,自己無法冷靜的面對她。

「該死的!盛凌雋,你冷靜點!」

叮咚、叮咚!

驀地,他等待已久的門鈴聲響起。

慌亂的神情瞬間一整,盛凌雋果然厲害,立刻將前一秒所有紛亂的不安情緒全都隱藏起來。

他走上前,大手握住門把,將厚重的鑄鐵雕花大門打開。

站在外頭那個披著紫色披肩、身形曼妙秀麗,端著冷淡臉色的美麗女子,正是他思念了整整四年的女人——葛馨薇。

心髒鼓動著,薄削的唇緊抿著,盛凌雋屏住氣息,灼熱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她。

四年了,他等待與她重逢的這一刻,已經等了四年,同時也被思念煎熬了四年。

「盛先生你好。」望著英俊依舊,但氣勢更勝以往的他,葛馨薇用盡最大的氣力來壓抑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

她來了,在震驚情緒平復之後,她做了好幾個小時的心理建設,終于鼓足勇氣來到他的面前。

她告訴自己,今天晚上會過來見他,是為了讓他看見自己沒有了他,依舊活得快樂幸福,從此以後,兩人將徹底劃清界線。

「你好,你很準時,現在正好是七點整。」他得花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上前將她抱入懷里。

他提醒自己,千萬得保持冷靜才行。

視線往她腳邊一瞥,他看見了包裝扎實的包裹。「貨都送來了?織品和那幅畫應該不會太重吧?」

「你……怎麼知道是我?」葛馨薇以為,他會被她突兀的出現而嚇著,但顯然,他並沒有感到驚訝,反而是懷著一絲報復心態的她,稍稍被嚇到了。

「我一直都是到,這四年來,我一直注意著你的所有消息和動向。」望著她閃過驚愕與一絲蒼白的臉蛋,他立即上前將包裹拎起來,另一手推著她單薄的肩,半強迫的將她帶進屋內。「進來吧,我需要你給個建議,看看這幅畫應該擺在哪個地方比較適合。」

必上門,她站在他的私人領域里,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為、為什麼?」情況丕變,受到驚嚇的人是她,窈窕身姿慌然的回身,杏眸愕然抬起,瞪著他英俊的臉龐。「當初是你提出離婚的,是你迫不及待的要我離開你的身邊,不是嗎?為什麼你卻一直都知道我的動向?你存的是到底什麼心?」白皙的容顏布滿哀傷,葛馨薇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讓她掉進地獄里,然後卻還不放過她,是想看她如何自我折磨嗎?

「我無法放心。」她來了,他必須把握機會解釋清楚。「薇,當初讓你一個人離開,實在是逼不得已的決定,即使當時我很痛苦,但我還是得讓你走。」

將包裹放下,他再也無法壓抑心中渴望,將她縴細的身子擁入懷中,緊密得幾乎要將柔弱的她揉進骨血里。

「你分明就是胡說八道!當初的你看不出一絲痛苦,你很冷漠。」她憤然掙月兌他的懷抱,退後兩步。

交往一年,結婚一年,在那兩年期間,他對她雖然溫柔呵護有加,但在離異的那一天,她徹底的見識到他極端冷靜又冷漠的一面。

「我不這麼做,你不會走。」他跨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失去冷靜的俊臉,此刻寫滿了焦急。「你不知道,當時盛氏快要破產了,我和所有家人的財產都要被處置,我不但會失去所有的一切,也可能連累你,所以我只好忍痛和你離婚,將我手邊僅剩的一千萬留給你,讓你安全的退出風圈,你明白嗎?我跟你離婚,是為了你好……薇,我讓你走,是因為我愛你啊!」他激動的為自己辯駁。

聞言,她一臉驚愕。

瞪著他激動的臉龐,她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他是因為愛她才放手,決定跟她離婚……

這太荒謬了!真是荒謬到了極點!

看著葛馨薇陷入一片錯愕和茫然,盛凌雋心疼的將她重新擁入懷里。

「薇,回到我的身邊來。我們分開四年,彼此被思念折磨了四年,夠了!懊結束了!」他情緒激動難抑,他寂寞的懷抱有了她,從此再也不寂寞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薄唇吐出來,震撼了懷抱里的嬌人兒。

「我如何能……回到你的身邊?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粉唇吶吶的吐出細微的聲音,她搖著頭,還沒從震驚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你怎麼能要求我回到你的身邊?難不成你以為你叫我走,我就得走……你叫我回來,我就得回來嗎?」

這不公平,也很可笑!

他的解釋,並不能讓她歡欣,也不能讓她釋懷。

曾經,她是他的妻子,和他是生命其同體,卻因為他擅自的決定,被迫離開,現在又在他的計劃下,很笨的自動來到他的面前……她並不是他的玩偶,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愛你!馨薇,因為我愛你!你要怪我沒關系,但是你不能不回來,因為失去你,我這四年來的努力將毫無意義!」為了讓她過幸福無憂的生活,他才有動力在險惡的商場上奮戰。當他披荊斬棘,終于讓盛氏重新繁榮起來,在這一到,他也得將她贏回來,他的生命才會完整。

「不!你不愛我!你別用愛來綁我,我不——」

「別否決我!我現在就證明我的愛給你看!」他嘶吼著打斷她痛苦的尖叫,他低頭封住她冰涼的唇,以結實的手臂將她緊緊抱住。

他愛她,他渴望她,除了失眠的夜晚,其它的夜里他總是夢見她,回憶著兩人纏綿的畫面。

這個吻,和這個緊密的擁抱,他足足等了四年。

他要用吻和擁抱,證明他對她的愛從未消減。

她是如此熟悉他健碩的身體,兩人的身體是如此的契合、如此的渴望著對方,彷佛中間那分開的四年從來不存在。

而他也依舊記得她的美麗、她的性感,她最敏感的地方,他全都記得,熟悉的牢記在腦海里,四年來從沒忘記過。

四年的壓抑,四年的分別,當再度點燃愛火時,讓他們兩個都陷入瘋狂狀態,無法控制自己。

四目相接,身體相依,空氣中,灼燙的氣溫即將引爆無法收拾的火花。

電流在兩人之間流竄,他和她太愛彼此卻又壓抑情感,痛苦太久,兩人一踫觸便都失去冷靜,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一刻,盛凌雋與葛馨薇只存在一個念頭,就是想死命的擁有對方,與對方合而為一!

四年了!

他想念她,想念這副嬌軀很久很久,終于,他再度擁有了她。

真的太久了!她的淚珠滑落眼角,淚水沾濕了雪白的枕頭。

「別哭。」他吻去她的淚水,溫柔的低喃著,溫柔的在她身體里緩緩律動。

他知道,這四年來,她沒有給過任何男人接近的機會。她的生命中,只有過他一個男人而已。

他緩慢的奏著樂章,讓她適應他的堅硬,他的存在。

他身下的粉胴顫抖,粉唇逸出一聲聲破碎嬌吟,即使他已經盡量的溫柔了,可是還是引發她強烈的戰栗感,讓她暈眩的跌入愛的漩渦里,跟著健壯的他,在漩渦里載浮載沈,載浮載沈……

這是個錯誤!

凌晨五點多,才睡下不到兩小時的葛馨薇,突然驚醒。

她又窘又怒的瞪著睡在身旁的男人——她的前夫,盛凌雋。

他們已經離婚了,卻因為她自制力太薄弱,不敵他的誘惑,跟他發生了一整晚的親密關系。

想起昨晚自己在他身下顫抖、在他身下輾轉嬌啼的迎合,她的臉頰火速燒起一陣紅辣。

天啊~~天啊!

她不過是來送個貨,卻送到人家的床上來?

又自責又生氣又懊惱的葛馨薇,悄悄的移動,下了床。

她放低聲量,邁開發軟的雙腿,忍著因為劇烈運動而產生的酸疼感,彎身拾起一件件的衣物邊穿上衣服邊驚疑不定的回頭,望著床上那睡姿性感的果男。

她祈求他別醒來!至少在她離開之前。

許是心中的祈求奏了效,當葛馨薇穿好衣服,悄聲的開門離開臥房時,床上的男人依舊睡得很熟,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關上門,縴細身影穿過大廳,迅速往門口移動。

拉開大門,她走出了他位于頂樓的住所。

搭著電梯下樓後,在冬天冷冽的清晨,她忘記帶走披肩,怕冷的她只能發著抖離開。

他的住處離她的寓所並不遠。

沒有交通工具的葛馨薇,在半個小時後走回自己的公寓。

身體很冷,她火速的進臥房的浴室,泡熱水澡。除了洗去身上的寒冷之外,也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昨晚,他愛了她好幾回。

他愛了幾回,她就迎合幾回,兩人直到筋疲力盡才分開。

像這樣打得火熱,他們並非頭一次,在那一年的新婚生活里,他的佔有欲極強,他的體力極好,所以他們總是……

「不能想!梆馨薇,你跟他早就離婚了,別再想下去了!」猛然從回憶中驚醒,她燙紅著臉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他。

梆馨薇閉著眼,讓身子滑進溫暖的水里,臉濕了,頭發也濕了。

鈴——

房間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從水里竄出來,臉上發上滴著水,喘著氣。

清晨六點半,誰會在這時間打電話來?

她起身跨出浴白,拿了條浴巾裹著被熱水洗禮過的紅潤嬌軀。

「喂……」走出浴室,她納悶的接起沒有顯示號碼的電話。

「是我。」那端,盛凌雋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她僵住,完全沒料到他連她住處的電話都知道!

「薇,你為什麼走掉?你若是想回去,可以叫醒我,早上獨自一個人離開,那有多麼危險你知道嗎?」

他氣,很氣。

她悄悄離去的舉動,給他很大的打擊!

他以為,經過昨晚,他已經挽回她了,沒想到她卻將他孤單的拋棄在大床上,離他而去。

「我必須離開!我沒理由留在你身邊,昨晚的一切根本就是個錯誤,要是我留下來等你醒來,那又是另一個更大的錯誤!」心髒縮了一下,他的嘶吼,他的氣急敗壞,讓她差點沒勇氣跟他反駁。

「昨晚如此美好,怎會說是錯誤?」這是他最怕听到的一句話,她卻毫不留情的說出來。

「薇,我昨晚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我會選擇跟你離婚,是為了保護你!我不能讓‘盛氏’的財務危機拖累你,所以我寧可讓你痛恨我,也不能讓你留下來陪我過苦日子,離婚時我甚至把僅有的一千萬存款都給了你,好讓你衣食無憂……薇,你別因為我當初擅自做下決定,而拒絕我、刁難我——」

「我沒有刁難你!盛凌雋,請你別胡說!」她很氣也很委屈,抓著話筒的手微微輕顫。「當初離婚,你沒有給我心理準備,你一句話就將我打入地獄,就算你把僅有的一千萬都給了我,也無法彌補我四年來所承受的傷痛,你知道嗎?」

委屈讓她想哭泣。

她拿了他一千萬的贍養費,因為憤怒他的無情,所以她毫不客氣的將他給的錢拿來進修、買房子、開精品店。但這一千萬卻是他僅有的財產,他沒把錢拿去渡過難關,卻讓她無知的揮霍掉了……

他間接的讓她更加自責,責怪自己沒有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陪他度過,還把錢都花掉。

可惡!她好氣,絕不原諒他!

「……別哭。」他听見她的哭泣聲,心都擰了起來。「抱歉,我剛剛說錯話了,我無心指責你刻意刁難我,我只是——」醒來時,她已不見蹤影,他又急又慌,情緒自然失了控。

「不用說了!你的心情我不想了解。」她打斷他的話,此刻她內心所受的煎熬,他不會明白。「盛凌雋,昨晚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夜,過了就都忘了吧!我們已經離婚了,既然當初是你自己選擇離婚這條路,現在就該心甘情願承受我們不再是夫妻的事實。」

「不可能!我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昨晚的事!」他咆哮,抓著手機對她咆哮。「薇,除非我死!

否則我絕不會放手!」

多麼堅定的語氣!

「你、你是無賴嗎?盛氏集團的董事長,什麼時候變成無賴了?竟然這麼、這麼不上道,都離婚了還來騷擾前妻?!你不怕消息傳出去,被世人恥笑嗎?」就算葛馨薇性情溫和,也被激出怒氣了,氣憤得真想摔下電話!

這男人,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想要她就要她陪著,不要她就將她推走!

可惡!她不是貨品,可以隨便他這樣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對,我就是不上道怎樣?葛馨薇,昨晚我耍賴纏你的事,我一點都不怕傳出去,所以不管你怎麼罵、怎麼不滿,我都愛你愛定了,更要你要定了!你等著吧,我會去找你,你躲不開我的!」

發下豪語,他掛掉電話。

她驚愕凍住,听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腦袋陷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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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十一點半,葛馨薇這才匆匆出現在店里。

她遲到了。

她該在九點半來開店門,卻因為身體酸疼想躺上床眯一下,因此不小心睡過頭了。

「薇姊,你來啦。櫃台有你的包裹喔,我拿給你。」正走上二樓的利芊樂,回頭看見老板進來了,立即轉身走下樓。「這包裹是昨天那位盛先生親自送過來的,他說你的披肩昨晚留在他的住處忘了帶走,所以早上特地先拿來還給你。」

盛先生還真有心哪!不曉得是不是昨晚薇姊送貨過去時,兩人不小心擦出小火花了?

俊男配美女,登對得不得了。

「掉了就算了,他還送來做什麼?」咬著粉唇,有點疲倦的粉顏微微一僵。

「薇姊,人家盛先生很有誠意的親自送過來還你,你不打通電話謝謝人家,還講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呀?」利芊樂現在是盛凌雋的粉絲,他的擁護者。

「那是因為他——」想把滿月復的委屈說出來,卻在對上利芊樂那純真清澈的眸子時,住了口。

「他怎樣?盛先生是不是對薇姊做了什麼事,或說了什麼不合宜的話?」厚,好好奇呢!利芊樂一臉期待的等著葛馨薇給答案。

「才沒有,你別瞎說!」噢,差點說溜嘴。

尷尬的低下頭,她拿起包裹往二樓走去。

「二樓我來整理,你在一樓顧店就好了。」窈窕的身影行色匆匆。

很可疑。

利芊樂失望的看著溜走的老板,沒挖到什麼八卦,好不甘心呢!

走上二樓的葛馨薇,將包裹往一張白色歐式矮櫃一擱,細白手指捏起中間蝴蝶結的緞帶,輕輕一拉,緞帶蝴蝶結便松開了。

將緞帶抽走,她打開白色盒子。

她認為里頭應該裝著她那條保暖的克什米爾披肩。

結果,並不是。

里頭躺著的是一件珍珠色的禮服,禮服上有個小絨盒。

她訝異的看著禮服,輕輕的打開絨盒。這件昂責的禮服和絨盒里那對珍珠耳環,都曾經是她所擁有的,這是結婚那一年她生日時他送的禮物。


離異時,她沒帶走任何一件禮服或珠寶首飾,她所有的一切全擱在他那里了。

他送這個來給她,到底又想做什麼?

咬著唇,她一臉納悶疑惑。

正當她想把禮服和耳環裝回盒子里時,卻看見盒子里有一張對折的白色紙條。


她打開紙條,看著上頭豪邁的字跡——

親愛的老婆︰

晚上六點半,樂華飯店十八樓雲采廳門口見。

你若不來赴約,我就過去找你,晚餐我會順便帶過去,不見不散。


愛你的老公盛凌雋

驚愕,手中的紙條掉落。

他竟然敢用老公的名義約她出門一起晚餐?!還寫什麼不見不散?這分明就是威脅嘛!

他真的是超級可惡的大無賴!


梆馨薇整個下午都呈現氣急敗壞的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來到了傍晚五點半,離他約定的時間只剩一小時了。

她很猶豫,到底去不去?

不去,他會過來纏著她。


以他的個性,絕對說到做到。

若去了,不就稱了他的意?讓他以為他想怎樣她都得配合,她會再度淪為他操控的玩偶。

不!絕不!

梆馨薇溫和的個性也被激起了一股叛逆——

她決定,遠離他。

「芊樂,我今天有事得提早離開,明天開始我休假,休假這幾天我不會過來,店里就全權交給你了……」盛凌雋送來的禮盒依舊擱在二樓,葛馨薇穿上大衣打算下班離開。「有事找我的話,傳簡訊給我,我會回電。」

走到門口,她繼續交代著。

「為什麼臨時要休假?薇姊,那你什麼時候會銷假上班?」一個人顧店她當然沒問題,可是薇姊這樣臨時休假還是頭一回,利芊樂感到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也許一個星期或是更久吧。」推開玻璃門站在門口,冷風灌進來,怕冷的她縮了子。「對了,如果盛先生過來找我的話,請你把樓上那白色盒子退還給他,你跟他說,我不想跟他糾纏不清,請他以後別再來找我。」

丟下一串交代後,葛馨薇在利芊樂瞪大眼楮的驚愕注視下,快速離開店里。

她把一堆疑問丟給利芊樂,趕回家去收拾簡單行李,離開了台北。

盛凌雋心情簡直是跌落谷底。

他以為,當他成功的將盛氏集團推向國際舞台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贏回他的妻子。

但顯然,他的前妻性子變得倔強了。

她不再柔弱溫馴,不再接受他的保護,她開始學會反抗他了,而這一次的反抗讓他感到很狼狽。

他狼狽,他生氣,但卻依舊瘋狂的思念著她。

她究竟去哪里度假了?

盛凌雋這幾天上班時總是無法專心處理公事,他的腦海里總是思索著,她到底去了哪里?

若是以前,他絕對能輕而易舉知道她的動向,因為這四年來他一直派人在暗中注意著她。

直到他踏進她店里買了東西,要求她晚上親自送貨過來那天開始,他才下命令讓安全部門的人撤離葛馨薇所在的地方,因為他有自信,往後她將會留在他的身邊。

結果,他的自信被擊垮了!梆馨薇非但沒回到他身邊,還到意躲避他,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該死的,都八天了,葛馨薇,你到底要躲我多久?」咬牙低咆,他掄拳重擊桌面,桌面上的玻璃杯因為他的蠻力而跳動一下,杯子里的水濺出桌面幾滴。

「盛董事長,請問你剛剛說了什麼?能否再說一次?很抱歉,我並沒有听得很清楚。」以瀟灑姿態坐在盛凌雋辦公桌前的律師古祺晉,揚起一對濃眉,黑眸感興趣的看著一臉氣悶的盛凌雋。

據說——據盛凌雋的特助說,這家伙從八天前就開始這樣陰陽怪氣,常常開會開到一半就自言自語,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心情難以捉模,脾氣壞得很,折騰了一堆底下的人。

「我剛剛說的話,跟你無關。」抬頭瞪著一臉詭笑的律師,盛凌雋突然驚覺自己又在工作中失態了,懊惱的在心底低咒自己一句——該死!

「既然無關,那我也不便多問。」古棋晉很識相,別人不提的事,他也不想多听。「現在,我可以跟你報告有關盛氏跟英國IT集團台作並入股的契約內容里,我認為必須修改的一些問題了嗎?」

身為盛氏集團的御用律師,本來就小有名氣的古祺晉,最近因為盛氏集團在商界再度竄起而更加有名。

「我並沒有阻止你不能說,不是嗎?」這還要問他干麼?盛凌雋朝好友古祺晉拋去一記陰沈瞪視,對于剛剛他失神而影響兩人談公事,他並不認為自己該為這件事道歉。

因為,他是董事長,是盛氏集團的最高權力者,他當然無須去在意一個律師的抱怨,就算這位律師是他的好友也一樣。因為他今天心情非常惡劣,所以也不打算給好友好臉色看。

「盛董事長說的對,你沒阻止我說,是我不對!真的很抱歉。」真誠的致上歉意。

「你到底說不說?」古祺晉根本就是故意的!一直道歉是想引發他內心的愧疚嗎?!哼,門都沒有!

「我這就開始說了——」董事長臉色不對勁,身為律師還是別耍嘴皮子的好。「關于我國的法律……」翻開放在大腿上的資料,古祺晉字句分明的說明起法律問題,關于這份跨國合作的契約,的確有一些細節需要修正。

盛凌雋勉強自己把心思收回來,專注聆听古祺晉的報告和說明,因為這件擁有龐大商機的跨國合作案,將能讓盛氏集團的跨國業務拓展到歐洲,讓盛氏集團更加的強大。

與古祺晉的會議,在經過五小時的冗長討論之後,終于結束。

迸祺晉很快收拾好東西走掉了,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盛凌雋看了看表,無心在公司逗留下去,他扯掉領帶,拎起掛在門旁衣架上的黑色風衣,抓著車鑰匙離開公司。

開著車,他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葛馨薇所住的公寓樓下。

梆馨薇所住的小區是棟還不錯的大樓,有二十四小時的警衛。他知道她買下了前棟十二樓三戶中最右邊的一個單位,一間十幾坪的小房子。

他降下車窗,深邃的眼望向十二樓最右邊的陽台。

每天晚上,他都會來這里看著、望著,逗留半小時左右。他在等她回來,但連續八天都等不到人。

今晚,也會等無人吧?!

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約莫半小時後,盛凌雋正打算重新發動引擎離開這里,卻在這時候看見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穿著米色風衣,正拉著一只格紋行李箱從巷子口慢慢走進來。

他愣住,回頭眯起眼透過後車窗仔細確認後,寬闊薄削的嘴緩緩揚起一道笑弧。

看來,今晚不會撲空了!

路口那輛昂責的尊榮房車引起了葛馨薇的注意。

她記得利芊樂曾提起過,盛凌雋那日來店里時,就是開銀灰色Jaguar房車。

也許那輛車並不是盛凌雋的,盛凌雋也沒那麼閑,這麼晚了還開車來這里等她,但葛馨薇不敢賭自己的運氣,她還是決定轉身跑出巷口。

她假設那輛車子就是盛凌雋的,而他也許正坐在車子里,所以她必須在盛凌雋發現她之前先躲起來。

念頭一定,她轉身大步往回走,打算先去店里頭避一避。

她沒敢回頭看有沒有人下車朝她追過來,匆忙來到店門口。

梆馨薇緊張的從皮包掏出鑰匙開門,正當她拎著行李踏進里頭時,肩頭驀地被人一推。

「啊~~」她尖叫的被推進屋內,後頭推她的人也跟著走進店里,並快速的順手把門關上。

「別害怕,別再叫了,是我。」關上門,盛凌雋站在門口,高大俊颯的身影就杵在她的身後。

「就是你我才要叫!你干麼要纏著我?」回頭,她生氣的瞪著他,在昏暗中,她的一雙美目冒著熊熊怒火。「盛凌雋,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是我的前夫,我是你的前妻,我們沒有關系了,你到底還要我提醒你幾次,你才能听得進去?」

「不必再提醒下去,我自然知道我們目前的關系。」「前夫」這字眼听起來真刺耳!盛凌雋雙手盤胸看著她冒火的美顏,臉色煞是難看。

「既然知道了,就別再來纏我,反正不管你怎麼糾纏,我都不會答應跟你復合的。」盡快死了心吧!「請你出去,立刻出去!」揚起憤怒的粉顏,她手指著他背後的門,下逐客令。

「要趕我走,沒那麼容易!」她真敢,竟敢挑釁他的冷靜度?

長腿跨大步上前,他迅速縮短兩人的距離,大手抓住她的肩,在她驚愕的想要掙月兌時,快一步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

這是讓她閉嘴最好的方法。

啪!~~啪啪!

驀地,一陣細微怪異的聲音打擾了激情糾纏、全身正火的兩人。

「什麼聲音?」他听見了,皺著眉頭從她誘人的豐胸前抬頭。

「聲、聲音?有嗎?」她喘息的挺直腰肢,頭暈目眩的她並沒有注意到什麼聲音,納悶的低頭看著他。

「就——」才開口想說話,他突然驚恐的瞪大眼楮。

下一瞬間,他感覺結實臀部下的椅子在崩裂當中,他意會到危險時,椅子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瓦解了。

還來不及驚叫,盛凌雋就抱緊身上的人兒,狼狽的往地板上摔去。

咚!

他摔得極慘,腰間隱約傳來一股刺痛,他的寬背貼著地面躺著,臀下是碎裂的椅子殘骸。

苞著摔落而趴在他身上的葛馨薇,則是被這一摔給摔白了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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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灰藍水波紋路的大床上,盛凌雋一臉鐵青的躺著。

說起來很扯,他竟然從椅子上摔下來,這一摔還扭到腰!

這一扭傷,還得勞動他那身材嬌小縴細的前妻扶著他到診所就醫,診療後還讓她開他的車送他回來。

一臉別扭的不悅。

盛凌雋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沒用,居然會有這樣窩囊的一天,只能躺在床上休養,連下床走動都會痛。

「需要我打電話給誰嗎?」葛馨薇端著藥和水杯進入臥房,來到他的面前,神情是別扭的擔心。「你現在不太能走動,最好有人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比較妥當。」

他扭到腰,失去往日的氣勢,她很想幸災樂禍的罵他活該,但罵不出口,心口微微犯著疼。

強自壓抑下那股不該出現的心疼情緒,她把藥包和水杯放在床頭櫃後,刻意看了看表,想要盡早離去的念頭表露無遺。

「我沒有需要聯絡的人。」看著她低垂的粉顏,他就不信她會丟下他不管,獨自離去。

「怎麼可能沒有?盛家宅子里的管家和僕人呢?還有你弟弟——」

「盛宅早在四年前就賣掉了,爸媽在去年盛氏集團財務狀況穩定之後,也搬到加拿大去養老,至于當年那些管家和僕人早就已經解聘掉,而我弟他人到日本去處理籌備分公司的業務,短時間內不會回國。」他打斷她。

「好吧,親人都沒辦法來,那你女朋友呢?你別跟我說你這四年來身邊都沒女——」

「沒有。」再一次,他打斷她的話。

「我不相信!」他的話無法說服她。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四年都沒女人?

「我用我的人格保證,這四年來我跟你一樣,為彼此守身如玉。」他知道她一直沒有發展其它戀情,而他整顆心都在她身上,再加上得收拾盛氏集團險些破產的爛攤子,他真的都沒跟任何一個女人過從甚密。

「誰、誰為你守身如玉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粉腮浮上淡暈,她別開臉瞪著一面牆。「還有,不管你這四年來到底怎樣,我都沒興趣知道。我要走了,如果你身體有不舒服的話,請你打電話找別人來服侍你,我沒空理你就是了。」

說著,她轉身就往房門口走去。

「你真的要走?」心一驚,他沒想到她竟然要丟下他不管。

「很晚了,我不能留下來。」腳步微微一頓,她差一點為了他那句驚慌的低吼而決定留下。「你把藥吃了,吃完藥快點睡吧。」沒回頭,她的手踫到門把,將門打開,快速的走了出去。


喀!門關上,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門扇後方。

他俊容煞白,一雙炯目死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板。

她無視他行動不便,身體不適,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被狠!

盛凌雋被惹毛了,負氣的不吃藥,擰著眉頭閉上眼,逼自己睡覺。


必上門、站在門外的葛馨薇,其實腳步遲疑了。

她擔心他,卻不能進去照顧他,因為那會讓他誤以為她回心轉意了。

不!梆馨薇,這一次你一定要走開!他負了你,一直把你當女圭女圭一樣擺弄,你不能原諒他,絕對不能!

她在心里提醒著自己,過去他是怎麼對待她的。


擰著心,她逼自己離開。

走出大門,搭著電梯下樓。

她邁出一步步艱辛的步伐,走在寒風呼呼吹的夜里,拉緊風衣再一次徒步走回自己的住處。

她真的走人了!

听到外頭傳進房里的關門聲,閉著眼、忍著腰痛逼自己睡覺的盛凌雋,猛然又張開眼,那雙漆黑的眼瞳里,隱隱燃燒著怒火。


她走了,這代表什麼?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渺小而不重要?

既然如此,為何那日他誘惑她上床時,她又表現得那樣沈淪?他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她在他身下,隨著他的每一次撞擊,她無法承受的躺在枕褥間,咬唇扭動嬌軀、不斷申吟的性感模樣。

火又從下月復燒上來。


想起那性感的人兒,他又氣又怒。

真想喝杯酒滅滅火氣,但窩囊的他扭到了腰,醫師交代過,服藥期間不能喝酒。

「可惡!」鐵拳往床畔重擊一下,他因為手臂的拉扯而牽動到腰傷。

痛!他臉色微白的扭頭瞪著床頭櫃那包藥。

不吃,他會繼續痛下去!

吃了,他會恢復得比較快!

伸出手,他不再耍個性,把藥包打開,將藥丸倒在掌心里,張口仰頭一吞,然後拿起水杯咕嚕嚕把水都喝光。

「葛馨薇,你等著。等我腰傷一好,我一定會去把你逮回來!」咬牙切齒的發下狂語。

他,盛凌雋,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閉上眼,他逼自己重新入睡。

他知道,想要跟葛馨薇周旋,他必須努力把傷養好。

睡了一覺之後,隔天一大早,盛凌雋忍痛下床去打電話給特助冷允杰。

冷允杰一接獲電話,在半小時就趕來盛凌雋的住處報到。

他先來看看盛凌雋的情況,隨即著手安排了一位婦人來照料盛凌雋的生活起居,接下來幾天,冷允杰忙著在盛凌雋住處和公司之間穿梭。

隨著盛凌雋的腰傷一天天好轉,關于盛氏集團與英國IT集團的合作案也步入最後的簽約階段。

「董事長,您的班機時間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四十,抵達英國後會安排您進住辛格飯店,這趟簽約將停留六天,下星期三早上九點鐘的班機返台,星期四晚上,齊氏集團為齊家老夫人舉辦壽宴,由于齊氏集團是本公司重要的合作對象,董事長如果有時間的話,盡量親自出席晚宴比較好。」冷允杰站在盛凌雋身後報告著。

「嗯,我知道了。」盛凌雋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經過幾天的休養,他的腰傷已經痊愈了。

現在的他行動自如,不再受限。

「那我回公司去了,今天董事長簽的所有公文,我會順便帶回公司。」行程確認了,冷允杰走過來將桌面上的所有公文夾迅速收妥。

不一會兒,特助走掉了。

盛凌雋依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頭陰暗的天氣。雖然屋子里溫度不像外頭那麼低,但他卻依稀靶受到外面的冰冷。

听冷允杰說,今天寒流來襲,外面很冷。

而有一個女人,很怕冷!

斑大頎長的身軀驀地轉身走向書桌,打開第三格抽屜,從里頭拿出一張門卡和一把鑰匙放進西褲口袋里,並在走出客廳大門時,抓起掛在旁邊的黑色大衣和那條一直沒有歸還的披肩以及車鑰匙。

他匆匆忙忙走出去,要去找那個怕冷的女人,把她抓來狠狠打一頓。

寒流來襲,溫度像溜滑梯一樣驟降好幾度,外頭冷得像冰窖。

梆馨薇身上除了高領毛衣和厚絨長褲以及手套和短靴之外,還套著一件藍染的厚短襖、戴著一頂毛帽。

她全身能包的都包了,唯一露出來的只有臉蛋了。

她的肌膚白皙柔女敕,配上深色系的衣服,將她的白暫襯托得更加盈亮。

冷風呼呼吹,吹刮得她臉腮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

她咬牙輕顫,拎著一袋剛買來的可可粉和麥片走出超市,在寒風中朝自己的公寓走回去。

走動間,她的心思悄悄落到前夫的身上……

已經過了六天了,他的腰傷應該已經痊愈了吧?

這幾天她發狠不去照顧他,對他的傷也不聞不問,她表面故作冷漠,但心里卻騙不了自己——她擔心他。

她好幾次告訴自己,別為那霸道的男人擔心,但她做不到。

她真沒用!粉唇幽幽嘆了一口氣,她站在路口,一臉憂郁的等著綠燈。

一會兒,綠燈亮了。

她小跑步跑過路口,一路跑進巷子里,朝自己的公寓跑去。

跑步讓她身體的溫度略微升高,也不會再胡思亂想,前夫的影子被她給驅逐出境。

頂著冷颼颼的寒風,她很快的跑進大樓里,搭著電梯上樓。

她所住的十二樓其有三戶,不過目前真正入住的卻只有她一戶,另外兩戶是地主保留戶,不過這兩戶前幾天都賣掉了,買主是同一個人。

她沒看過新買主,不過倒听到警衛跟她聊過,听說新買主是某間大集團的特助,年輕帥氣。

她以為,新買主應該不會這麼快搬進來,可是當她踏出電梯時,卻意外的看見她家對面的門戶大開——

「欸?」新鄰居這麼快就打算搬進來了嗎?

梆馨薇走到自家門口,打開門把袋子拎進屋子放好後,月兌去毛帽和手套,然後她又走出門。

她心想,基于禮貌,她該去跟人家打聲招呼吧?

才想看,隔壁就傳來腳步蘆,沈穩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

她抬頭看向那敞開的大門,漾起微笑想跟新鄰居打個招呼,但嘴角甜美的笑容卻在下一秒僵住了——

「是你?!」她看見的人,竟然是盛凌雋!他穿著帥氣的長大衣,手里拿著她那條紫色披肩。

「薇,請多指教,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見到她驚訝的表情,盛凌雋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他瀟灑走出來,來到她的面前,伸出蒲扇般厚實的大掌,強自拉起她冰冷的小手握了握。

「托你的福,我的腰傷好了,從明天開始,設計師會帶工人過來裝潢我的屋子,以後我有空便會過來監看施工,我們將來見面的機會將會增多了,真好。」

哪有好?

梆馨薇一臉驚愕的蒼白,瞪著他英俊又帶著一絲得意的笑臉。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存心的!

他他他……他真是太不上道了!

「誰要跟你見面?你別想得太美。」抽回小手,順勢將他另一手抓著的披肩扯回來,她轉身要跑進屋里。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他大步欺身過來,比她更快的壓住大門,很可惡的不讓她順利將門關上。

「我們無話可說。」咬牙,她氣不過,用抓著披肩的手想將他手臂拉開。

「無話可說?」他沉吟著,黑灼眼瞳中閃過一絲詭異。「那就別用說的。」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嬌小的她抓進懷里抱住,低頭餃住她驚愕圓張的女敕唇。

他溫熱的唇吻住她兩片粉女敕冰涼,一個火熱的吻代替想狠狠打她一頓的沖動,也在她體內注入熱氣,讓她怕冷的身體頓時溫度升高了好幾度……

砰!門關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梆馨薇臉紅嬌喘的靠在好不容易才關上的門上,杏眸緊緊閉著,咬唇哀嚎。

她的前夫真的很無賴,霸道到令人發指!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手里的披肩被擰得縐巴巴的,她沒空心疼,氣得跑進臥房的浴室里,想洗去留在她唇上那純男性的氣味。

站在鏡子前,她卻看見自己杏眸微微迷蒙,臉頰一片嫣紅,女敕唇腫腫的。

這樣子,就像剛發情過……哦,她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

她頰腮燙紅,跑回房間的床上趴著,不敢回想剛剛跟他接吻的畫面。但是,那天在她店里,兩人在椅子上纏吻的情景卻乘機溜上腦海。

她甩甩頭,拋掉那段尷尬的畫面,然而前些時日,兩人在他房里纏綿的情景卻凶猛的席卷而來……

她的前夫,一直糾纏著她。

她該怎麼辦?

她想躲想逃,卻躲不開也逃不掉。她心驚的發現,自己的心也一寸寸的再度被他給進駐了。

她還氣著他四年前不顧她的感受,霸道的提出離婚一事;她不能忘記他寧可把僅剩的一千萬給她,讓她負氣的將錢花光光,害她莫名背負著沒幫忙挽救盛氏財務危機的罪名。

她還在氣他啊!

真的還很氣很氣……

生氣的眼淚唏哩嗶啦的掉下來,她蜷在枕褥上哭了起來,脆弱又自責的哭了好久好久。

自從那天見面後,葛馨薇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再看到他了。

他沒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攪亂她的心湖。

這樣也好,她一點都不希望他來打擾!

但他人雖不見蹤影,新買下的兩戶房子卻已經大興土木。

這一個星期來,除了假日沒動工外,平日的裝潢進度都很快。那兩戶中間的牆被打掉了,裝潢工人在屋子內辛勤的走動工作,設計師也每天跑得勤,葛馨薇每天出門開店時,都听見對面那位盡責的女設計師在跟工人討論裝潢進度。

每天,她都忍著好奇心,不去看他究竟想把屋子裝潢成怎樣豪華氣派。

每天,她提早在早上八點就出門了,盡量避開吵雜的施工;晚上她下班時,通常工人早就下班了,大樓又恢復往常的安靜。

現在時間是晚上九點,離打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今天利芊樂提早在六點下班去了,現在店里面只剩下她一個人顧著,又沒有其它客人,她想著要不要提早打烊。

才準備起身到二樓去把燈關掉,門口卻傳來鈴鐺聲。

「歡迎光臨——」站在樓梯中央的她,微笑回眸,卻在看見來人時先是一震,而後微微一僵,笑容凝在嘴角。「你又來做什麼?店要打烊了,請你——」

「我來買一些新房子的擺飾,不會耽擱你太久的時間。」一身帥氣的獵裝,黑發抹了油往後梳整,露出飽滿的額,剛從齊氏集團晚宴離開,盛凌雋便迫不及待的趕來見她。

分開一個星期了,他想念她。

即使她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他依舊渴望她,思念像密密麻麻的網,將他緊緊的纏住。

「上回你不是才買了一些,現在又來買,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葛馨薇神情不悅的瞪著他,可是心里卻不得不承認,他今晚真帥,他身上那套獵裝將他襯托得更加高大迷人。

罷剛回頭看見他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陡然狂跳好幾下。

「上回買的那些送給客戶了。」他簡單的解釋,高大的身影很快走過來,拾級而上。「我還想多買幾幅畫,也想挑幾樣古董家具,你在正好,幫我介紹介紹。」他推著她走上樓。

「你……」她無路可退,只好乖乖走上二樓。「既然你對這里的畫和古董家具有興趣,干脆全都買回去好了。」她不想浪費時間多做介紹,負氣的強迫推銷,因為和他獨處讓她心慌,她想盡量的避開他。

「好!我全買了。」他曉得她想避開的意圖,迅速欺身過來將她圍住,擋在二樓轉彎的玄關口與一座古典矮櫃之間。「我明天上午有事,下午三點之後會進公司,你明天下午把賬單送來公司給我。至于送貨嘛,倒不用那麼急,等我房子裝潢好再送過去就可以了。」他靠她很近的跟她說話。

「你真的全都要買下來?」她訝異的與他炯亮的黑眸相視。「這里有些東西你並不需要啊!」他太干脆,反而讓她產生一絲罪惡感。

強迫推銷東西給客人,和她的經營理念不合。

「不需要的我可以送給客戶,這點你就別為我操心了。」他露出迷人的微笑,眼角擠出了一些疲倦的紋路,但無損他的英俊。

「你看起來有點疲倦,既然累了,何不快點回去休息?明天我會派人把賬單送過去公司給你啦。」快走快走,她的心髒才不會動不動就加速跳動。

「被你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我看起來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一絲倦態。」還是她眼尖。「我今天下午才剛從英國回來,一回國就趕著去參加晚宴,現在我真的快累癱了。」念頭一閃,他無奈的低嘆,博取同情。

「累就快回去,我也要打烊了。」她推他,要他速速下樓去。

「可是我除了累之外還很餓,機上的餐點不合我的胃口,宴會上又一直被客戶敬酒,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我現在快要餓壞了,胃有點痛。」說著,他一雙濃眉蹙了起來,右手擺在月復部。

「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她想硬下心來,像上回他腰受傷時一樣,忍住照顧他的念頭轉身走開。反正沒有她,他自然會找人照顧他,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

「我胃真的很痛。」面對她的譴責,他只是將眉頭皺得更緊。

「算了,今天算我倒霉,我去煮碗面給你吃,你吃完面要馬上離開,我要打烊了。」她氣自己,被他那微微痛苦的模樣給撩起了同情心。

走下樓,她朝一樓後面的茶水間兼廚房走過去。

廚房的冰箱有儲存一些食物,偶爾她和利芊樂不想吃便當時,便會下個面來吃;今天剛好還有食材,被他撿到便宜了。

「謝謝,我吃完面一定馬上走。」他欣喜若狂,差點忘了繼續裝下去。

幸好,她急著推開他走下樓,沒看見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吁~~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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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2:1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今天早上起床時,天氣並不怎麼冷,九點過後,太陽更大方的露了臉,整個暖洋洋的。

梆馨薇難得換掉了褲裝,穿著白色針織衫搭上紫色絨裙,冬天時慣用的圍巾不見蹤影,露出了細白的雪頸。

來到店里,一整個上午葛馨薇都在二樓忙著清點物品列賬單,原本下午想派利芊樂把賬單送去給盛凌雋,但利芊樂感冒了,下午要請假去看醫生。

梆馨薇只好打電話去給盛凌雋,她想跟他商量一下,看賬單可不可以改天再送。

結果接電話的是盛凌雋的特助冷允杰,她告知冷特助,店員臨時請假讓她走不開,希望賬單改天再送過去。

冷特助卻告訴她,盛凌雋只有今天下午能排出空檔與她核對賬單,並且表達盛凌雋想跟她細談價碼一事,強烈要求葛馨薇最好能親自到公司一趟,否則明天開始盛凌雋將南下視察子公司,之後還有一連串緊密的行程,也就是說這陣子他大人忙得很。

好吧,既然人家董事長挪不出其它時間,她也不好勉強,只好關了店門,親自將賬單送過去。

這是一筆大生意,交易金額高達六十萬,這筆生意若能做成,將可以抵她店里三個月的業績。

所以就算她不怎麼想去見他,還是得硬著頭發走這一趟。

下午三點半,她來到了盛氏集團嶄新的辦公大樓里。

一進到大廳,她便見到冷允杰。

「董事長夫人好,好久不見。」冷允杰顯然是奉命下樓來迎接,一見到她便恭敬的迎上前來。

「冷特助好,真的好久不見了。」葛馨薇尷尬的朝冷允杰笑了笑。「請你別這麼叫我,我早就不是董事長夫人了。」

經過了四年,盛氏集團在歷經破產危機之後,想必員工都換了新面孔吧?她唯一熟識的可能只有冷允杰這位資深特助了。

冷允杰是當初她跟盛凌雋結婚時的伴郎,看來這幾年他也變成了盛凌雋最信任的左右手了。


「董事長命令我必須這麼稱呼葛小姐,我若不照做的話,可能會面臨被開除的命運,所以董事長夫人就別為難我了。」冷允杰帶著她搭高級主管們的專屬電梯上樓,前往位于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他做事真是霸道,我真不敢相信為什麼你能待在他身邊,忍受他霸道的個性這麼久?」替冷允杰抱不平,葛馨薇淨麗的臉蛋浮上一絲微慍。

「咳,董事長除了個性霸道一點之外,其實也沒什麼缺點,他對待員工很厚道,對自己重視的人更是沒話說,絕對不會虧待。」冷允杰清了清喉嚨,忍住了笑意。

他捧的是盛氏的飯碗,當然得替上司說說好話。

「董事長夫人,這幾年董事長其實很辛苦,不過再怎麼苦他都咬牙撐過來了,現在盛氏的營運已經上了軌道,董事長才肯去找董事長夫人,我可以替董事長作證,這幾年來他身邊一直沒有其它女人,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就連假日也整天在工作。」


「這……也是他命令你說的嗎?」葛馨薇訝異的抬眸看向冷允杰,沒想到冷允杰會灰盛凌雋鞠躬盡瘁到這種地步。

「這不是董事長的命令,是我自己想跟董事長夫人私下談的話。」笑意在喉嚨間滾動,冷允杰沒料到葛馨薇這麼不買帳,雖然她對董事長當年決定離婚,讓她遠離盛氏破產風景的權宜之計,還懷恨在心。

「不管你替他說什麼好話,都不會改變我跟他已經離婚的事實,既然當年是他決定要把我推開,現在便失去了要我回來的權利。」視線從冷允杰俊美的面容移回來,電梯這時候剛好抵達,光潔的鏡面緩緩滑開。「冷特助,如果有機會,請你把我剛剛說的話轉達給他知道,謝謝你。」


她挺直腰桿,曼妙的身影走出電梯。

「董事長夫人,關于您與董事長之間的私事,我並無權置喙。」冷允杰快速跟過來,他壓低聲量表達自己的立場,不讓他跟葛馨薇之間的談話被秘書室那群愛八卦的女人們听到。「這邊請,董事長正在跟古律師開會,這會兒會議應該已經快結束了。」

輕敲兩下門板,冷允杰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側身恭敬的讓葛馨薇走進去。

迸祺晉也在?!

聞言,葛馨薇臉色微微一變。


她的腳步頓了頓,略顯遲疑,猶豫著要不要現在走進去?

「嗨,大嫂,好久不見。」剛結束會議的古祺晉,拎著公文包正要離開,踫巧遇到了葛馨薇。

他和善的跟僵在門口的嬌美人兒打招呼。

「古律師,好久不見。」葛馨薇尷尬的回應,不忘開口反駁古律師對她的稱呼。「古律師,請你——」

「大嫂,為了保住我的律師飯碗,請別為難我改什麼稱呼好嗎?」古祺亞原來也飽受威脅。「大嫂,我還有事先走了。」


梆馨薇瞪著一臉無奈走出辦公室的古祺晉,氣嘟嘟的轉身看向辦公桌後面的高大男人,心中梗著一股氣,一股化不開的怨氣。

來者有濃濃的怨念啊!盛凌雋看著葛馨薇,早有心理準備。

「薇,我今天胃痛好多了。」他從辦公桌後方起身,用開朗帥氣的笑容迎戰。「多虧你昨晚煮面給我填飽肚子,還給我吃了胃藥,那胃藥還真有效,你能不能幫我買一瓶,改天我再去找你拿。」

站在她面前,他的高大顯得她好嬌小。

而他,就是愛極了她的嬌小柔美,這輩子他只會愛她一個人。


「你真惡劣,明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竟然還要求古律師和冷特助叫我大嫂跟董事長夫人?!這兩個稱呼我都承受不起,請你以後別再勉強他們。」杏眸冒著小小火焰,她生氣的模樣依舊美麗誘人。

「我沒有勉強他們,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捏造的。」她這模樣,讓他看痴了。

昨晚從她店里離去後,他腦海里一直揮不去她嬌美的身影。她為了他在小小的廚房里洗手做羹湯,雖然只是一碗簡單的面,但讓他感動得幾乎想要掉淚。

那碗面是他這幾年來所吃過最美味的食物,雖然近一年來,盛氏重新站穩之後,他變得越來越富裕了,餐餐都是精致佳肴,但那些都比不上她的廚藝。

「騙人,如果你沒有威脅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會——」

「他們不想改口,當然是希望我們能夠復合。」不是故意要打斷她說話,而是他不想讓兩人的獨處機會浪費在爭辯上。「薇,嘴巴長在他們的身上,我管不著,如果你要抗議的話,可以找他們去,我絕對不會阻攔你。」

「你……也沒權利阻攔我好嗎?」算了!苞他爭辯這個也真是浪費時間。「我把賬單帶過來了,所有品名和金額都詳細的寫在上面,你看看吧,有問題的話盡量現在提出來。」她希望這筆交易一次搞定。

「嗯,我現在馬上看。」他也很配合的拿過她手中的賬單,走回辦公桌後。「你先坐著吧,要不要喝點什麼?我讓秘書幫你準備。」

「不用麻煩了。」她搖頭婉謝,縴細身影往沙發那邊移動過去,端坐下來。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盛凌雋勉強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他坐了下來,大手翻閱著賬單,但心思卻沒停留在賬單上頭。

「嗯……有個問題我想我們可能得談談。」

再度起身,他帥氣高大的身影繞出辦公桌,大步來到她的身旁坐下。

「有什麼問題,你盡避說沒關系。」她挪挪俏臀,與太過逼近的他挪開一點點距離。「售價方面我可以打點折扣給你,不過折扣不可能打得太低,畢竟這些古董精品進貨價本來就不低,我必須考慮到利潤的問題。」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她又挪了挪。

「金額方面不是問題,我要談的也不是這個。」他卻不著痕跡的靠過去,直到她踫到了沙發扶手,沒空間可以挪了。

「不是金額的問題?那……」他該不會後悔昨晚答應得太快,買那麼多古董精品了吧?「好吧,你想刪哪一樣就刪吧,做生意本來就該雙方都心甘情願,我也不能勉強你非得把所有精品都買下來。」

他微微一笑,搖搖頭。「我想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那你到底想談什麼?」她困惑了。

杏眸瞪著他那張俊颯笑臉,看著他眼角迷人的笑紋,她的心不由得眩了眩。

「我突然想起來……」欲言又止,笑容凝結在嘴角,他轉為一臉的正色。「那天晚上我們親熱時,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防護措施,我認為這件事應該先提醒你,免得你意外發現自己懷孕時,會受到太大的驚嚇。」

驚嚇!

現在她就大大的受到驚嚇了!

她瞪著他,頭暈目眩,天旋地轉。

顯然,她嚇壞了,俏臉閃過一陣陣青白。

「抱歉,本來我想先提起,給你做一點心理建設,但顯然你還是被我的話給嚇到了。」他很自責,將她抱入懷里,大手拍著她縴弱的背安撫著。「薇,我一直希望我們能有個孩子,所以你如果真的懷孕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承擔起責任,照顧你和孩子,給你們衣食無虞的幸福生活。」

他說得激動,腦海里早已描繪過無數次,與她和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

「我們……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怎、怎麼可能懷孕呢?」她的聲音很虛弱,完全不敢想象這種可能性。

「你知道的,我們結婚那一年,我一直都有做防護措施,當時我們還年輕,我私心的希望我們能夠先過幾年甜蜜的婚姻生活。」當時,他並不特別想要孩子。「但那一晚,我總共跟你親熱了四次,四次我都沒有做任何措施,懷孕的可能性當然……非常之高。」

現在,他極度渴望孩子。

讓她懷他的孩子,這也是挽回她的手段之一。

「盛凌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俏顏發白,她生氣的推開他。「你怎麼可以這麼的……卑鄙。我並不想要孩子,我……再也不想要婚姻了,我要自己一個人過生活,這四年來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用顫抖的雙臂抱著自己,不知所措的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過下半輩子,我也不想一個人越來越寂寞——」他也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頭,阻止她慌亂的繼續走動下去。「薇,一旦有了孩子,你必須立刻嫁給我,假如你刻意隱瞞懷孕、不肯跟我結婚的話,請別怪我循法律途徑奪回你。」堅定而深邃的黑眸盯著她慌亂的小臉。

「你打算找古律師再來對付我一次?就像當初協議離婚一樣,從你提出離婚要求之後就不見人影,全部交由古律師代為出面協議那樣,再一次叫古祺晉來對付我?」她驚愕又憤怒的掙月兌他的鉗制,背對著他,氣得發抖。

她好氣,為什麼他們的婚姻,不管離婚還是再度結婚,都得循法律途徑解決?

「我沒有對待你的意思!」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這次他不再讓她掙離。「當初決定離婚得逼不得已,我不要你跟我一起受苦。」她怎麼這麼固執,說也不說不听?他當年是有極大的苦衷,為什麼她就是不肯諒解?

「要不要跟著你一起受苦,我可以自己做決定,你沒有權利左右我。」她不要听他的解釋,即使他的聲音隱含著一絲痛苦,也無法說服她。

他害了她,在他和盛氏最需要支持、最需要錢的時候,她卻被迫離開,拿著他的錢去讀書創業,他讓她背負了罪過。

「我——我以為這個決定對你我都好。」他將她抱得更緊,舍不得放手。

「你錯了,這個決定對你和我都沒有好處。」她快不能呼吸了,因為他太過用力擁抱的手勁。「盛凌雋,你該認請我已經不要跟你在一起的事實,請你放過我吧。」她哀求,虛弱的哀求。

「不!絕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心驚膽跳,松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低頭用恐懼的心情吻住她粉白的兩片唇瓣。

他的吻渴切且帶著一絲恐懼。

他好害怕失去她。

「董事長,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著,該出門了。飯局六點半開始,餐廳經理已經打電話過來通知,洋擘集團副總經理剛剛抵達了。」

盛凌雋一張臉臭得很,對特助的提醒全然沒反應。

「董事長,今晚這個飯局攸關五千萬的合約,請您務必要出席。雖然餐廳只離公司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但董事長您若遲到太久,恐怕會影響合約的簽訂。」身為苦命的特助,冷允杰除了無奈之外,還得揚高聲量再接再厲的提醒下去。

「你真吵。」盛凌雋總算回魂了,不過臉色更加難看就是了。

「謝謝董事長夸獎。」皮笑肉不笑,跟在盛凌雋身邊多年,冷允杰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請問董事長,現在可以出門了嗎?」他筆直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門打開。

「我立刻就出門,你催什麼催!」火氣很大的從皮椅上起身,抓起西裝外套,怒氣騰騰的往外走。

走出大樓外,還一肚子火的盛凌雋不待司機開門便自己上了車,用力的將車門甩上。

司機站在一旁一臉恐懼,隨後走到車子旁的冷允杰,在打開前座車門前,用眼神示意司機趕快上車。

司機飛也似的坐進駕駛座,心驚膽跳的開著車往餐廳方向迅速駛去。

坐在後座的盛凌雋還氣呼呼的。

想告我?門都沒有!

拿起手機,他臉色陰沉的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

「盛董,有何貴事?是不是已經跟大嫂達成協議,打算再結婚一次呀?」古祺晉正在辦公室里收拾桌面,準備下班。

今天他心情輕松得很,打算下班後到酒吧去喝一杯。

「古祺晉,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替我老婆打官司,告我性騷擾的話,我絕對會給你好看!」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了,他竟然失控的打電話給局外人,把他跟葛馨薇的爭執外揚。

「你說什麼?大嫂要找我告你性騷擾?!」那端,古祺晉怪異的挑高俊眉,笑聲從喉嚨滾動而出。「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如果大嫂真的上門來找我的話,我一定免費替她打這個官司打到底。」

「你敢?」咬牙怒咆,額頭青筋浮動。「我絕對讓你立即失業,讓你在律師界消失!」

多可怕的威脅啊!

迸祺晉狂放的笑聲瞬間中止。

「我改變主意了,如果大嫂來找我,我一定勸合不勸離。」識時務者為俊杰,古祺晉果然是精明的律師,見風轉舵的本事厲害得很。

「最好是。」盛凌雋依舊咬牙切齒。「馨薇如果真的找上你,你得立刻、馬上聯絡我,知道嗎?」

「小的遵命。」知道、知道,他當然得知道,為了不讓自己辛苦成立的律師樓被毀滅,古祺晉只好屈服于他的威脅。

得到滿意答復,盛凌雋這才忿忿的掛掉電話。

不一會兒,車子抵達了餐廳門口。

為了避免車門被摔壞,冷允杰動作很迅速,立即下車開門。

盛凌雋跨下車,將手里的西裝外套穿上,昂起腰桿,拉了拉西裝衣擺,他已經將心頭的負面情緒隱藏起來,瀟灑自若的走進餐廳里。

五千萬的合約不大不小,但對目前正力爭上游的盛氏集團而言,卻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案子。

為了盛氏,再辛苦他都會努力下去。

為了跟前妻復合,他也會繼續努力,直到前妻願意回心轉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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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2: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她不可能真的告他。

她是氣他沒錯,但她卻無法傷害他。

無法傷害他,代表她對他其實還有感情,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一直佔據著她心里一個角落。

她以為那隱藏的一角,不會有被掀開來的一天,但自從他出現後,那隱藏的情感卻活生生被掀露,一掀起便驚濤駭浪,情緒動蕩得無法平復。

情緒起伏的情況,自跟盛凌雋劃清界線之後,變得更加嚴重。

那天,她對他撂下了決絕的話,他似乎也駭著了,這些天還給了她平靜的生活,沒有再來糾纏她。

但為什麼,他不見蹤影了,她的心情卻越來越郁悶和浮躁?

連續好多天,她的心情都好亂,亂得讓她一直無法靜下來顧店。每天在店里待沒多久便離開,把店里的生意都交給芊樂,她自己卻像縷游魂似的到處亂晃,要不就窩在咖啡廳里,要不就是窩在書店,累了,她便回家。

今晚一如前幾晚,她拉緊風衣,一個人在冷冽的街頭散步走回住處。

洗過澡後,簡單給自己弄了晚餐吃,飯後她開著暖爐、蓋著毛毯,獨自窩在沙發上邊喝著熱茶,靜靜的看著電視。

電視上綜藝節目主持人講的笑話完全感染不了她。

勉強看了半小時,她再也看不下去,索性拿起遙控關掉電視,掀開毛毯,想干脆回房間去睡覺好了。

才回到房間,門鈴聲卻響了起來。

這時間,會是誰?

不會又是盛凌雋吧?

郁悶沉重好幾天的情緒,因為這個想法而有了變化;那是一種詭異的變化,她不覺得氣,反而有些喜悅。

穿上睡袍,她有點期待卻又緊張不安的從房里走出來,站在門口透過貓眼看向外頭的走廊。

那抹穿著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不是盛凌雋還有誰?

輕咬蜜唇,她壓下心頭那絲無法辨認的喜悅,刻意冷著俏顏將門打開。

「你又想來做什麼?」雪顏仰起,杏眸倒映著他俊帥高大的身影。

「嗨,晚安。」門外,剛從南部回來的盛凌雋,瀟灑的揚揚手上精致的蛋糕禮盒。「我來看看我屋子裝潢的進度,順便送蛋糕過來。」

那白色的禮盒上印有燙金的法文店名,盒子上系著一條寬版的桃紅色蕾絲緞帶,一朵漂亮的絲緞花綁在盒子的中央。

她愣愣的看著那熟悉的蛋糕盒子。

「你怎麼突然……拿蛋糕來?」這間蛋糕店是她以前常常光顧的一間店,他們生日時還有兩人結婚當天,都是向這間法式蛋糕店訂購蛋糕。

「我剛剛回家的途中,突然想起來後天是你的生日,不過明天我要出國,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不會在國內,所以今晚我想提前幫你慶祝。」他溫柔的看著她,溫柔的說著話,仿佛兩人前些天才發生過的爭執,只是一場夢而已。

「薇,這幾天我想過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氣我,你並不想接受我,但是我不想放棄,我願意退後一步,讓你有個喘息的空間,所以求你別把我推得太遠,起碼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好嗎?」他改變態度了,從強勢改回柔情。

「我……」她一時無法消化他的改變,也被他溫柔的請求給擰了心。

這幾天他沒出現,讓她的心情跌到谷底,一種矛盾的郁悶感強襲著她。現在他出現了,她感覺壓在心頭的郁悶似乎消失不少,但她卻又矛盾的不想表現出來。

「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享用這個蛋糕沒關系,不過蛋糕你得收下,因為這個蛋糕是你愛吃的日式抹茶口味,你拒收的話,我拿回去也不可能吃掉。」他不愛甜食,以往只有她撒嬌喂他時,他才會勉強吃幾口。

但現在,她怎麼可能跟他撒嬌?可能連生氣都來不及了吧?

想到這里,盛凌雋心頭浮起一絲小小的哀怨。

「我一個人也吃不掉啊,不然……你留下來一起吃好了。」她看見了他深邃眼眸中那抹哀怨,心一軟,便開口留他。

「好,我陪你吃蛋糕。」他驚愕又驚喜,抿著的嘴角悄悄往上彎,露出了帥氣的笑容。

「吃完蛋糕你就得回去,不準找任何借口賴在這里。」先說好,她只是怕蛋糕吃不完浪費,才會留他下來幫忙解決。

「我曉得。」他踏進她的屋子里,把蛋糕交給她之後,月兌掉身上的大衣。

「大衣掛在旁邊的櫃子里,然後你得去洗個手才能吃蛋糕。」她退開一些距離,帶著憂喜參半的復雜心情,轉身朝廚房走去。

在她準備杯盤和飲料的時候,他進浴室里把手洗干淨。

出來時,她已經在客廳的桌上擺好兩個漂亮的點心盤以及兩杯茶。

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她小心的切蛋糕,心情激動的接過她遞過來的盤子,大口的吃著他並不愛的甜食。

坐在對面的葛罄薇,則專注的享用著蛋糕,每一口都帶著一份令她感動的綿密。

她喜歡他帶來的蛋糕,這樣就夠了。

盛凌雋沒有開口跟她攀談,他陪著她在寒冷的冬夜里,提前慶祝生日。

豪華氣派的歐洲房車在山路蜿蜒攀爬,盛凌雋熟練的掌控方向盤,手腕上的機械名表顯示是十點三十分。

時間有點晚了,在氣溫只有十一、二度,一片漆黑的山上,更顯得格外蕭索冷清。

他不怕冷,何況車子里的暖氣略強,溫暖的風速在密閉空間流動,很舒服。

不過葛馨薇卻很怕冷,但她不曉得自己干麼答應盛凌雋臨時提出來的請求,在寒冷的冬夜陪他上山來看盛家大宅。

盛家大宅是盛家的祖產,但在四年前盛氏面臨破產時,以七千萬賤價出售之後,盛凌雋就沒有機會再踏進去一步。

但自從去年盛氏再度活躍于商場之後,盛凌雋一直想辦法要把盛宅再買回來,經過房屋中介公司的業務不斷跟對方周旋之後,終于在最近拍板定案,盛凌雋以一億五千萬買回祖產。

今天下午,他從南部回到台北時,立即從冷特助手里拿到了權狀和鑰匙。

他其實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但明天出國在即,唯一的空檔就是今天晚上,所以盛凌雋才會邀請她。他提出邀請,她可以拒絕的,但當她看著他提及祖宅那難掩激動的神情時,讓她開不了口拒絕他。

她只思索一下子便答應下來,于是兩人各吃完一塊蛋糕之後,便立即啟程過來陽明山。

當然,她沒忘了帶厚厚的大衣和圍巾,以及手套和毛帽。

「等一下我會把車開到主屋門口,我們一下車就進屋子里去,不必待在外頭吹風受凍。」車子慢慢接近目的地,這是兩人上車後到現在,唯一的一句對話。

「嗯」她望著車窗外熟悉的景物,輕輕的點點頭。

之後,車內又陷入一片靜謐。

餅了一會兒,他利落的轉動方向盤,一個彎道之後,眼前就是一道高聳的灰色鐵門。

他按下遙控器,灰色大門緩緩往旁邊滑動,他把車子開進庭院里,終于又回到睽違四年的盛宅。

心情是激動的。

盛凌雋把車子停在最靠近主屋大門的地方,他下了車,葛罄薇也在同時穿上大衣下車來。

很自然的,他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頂著寒冷的風一起走上階梯。

開了鎖,打開客廳懸吊的水晶大燈,葛馨薇在他的擁護下踏進了屋內。

屋內的裝潢擺飾和以往截然不同了,但溫度一樣很冷。

她站在玄關,打了一個哆嗦。

「我去把暖氣打開。」他注意到了,大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不用開暖氣吧,我們又不會待很久。」他們沒有要久待,等暖氣把屋子吹暖了,他們大概也要下山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可是你不是很怕冷?」她太縴細了,寒流一來便無法招架,總是讓他很心疼。

「如果只是待一下子,應該沒問題。」她是很怕冷沒錯,但應該能撐得住。「你放心,我要是真的冷到快暈倒,會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心理準備。」她看得出來,他對她很關心很關心。

「我很高興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關心,這代表我還有希望挽回你對不對?」他微微一笑,深邃的黑瞳里閃過一絲異樣光芒。

「我不知道,現在我不想談這個。」也因為他無法掩飾的關心,讓她更加的心軟了。

她心里對他的氣惱,正在琢漸消失當中,但她卻不想那麼快讓他知道。

她從盛凌雋的面前走開,穿越富麗堂皇的大廳,來到回旋金色樓梯前,抬頭看鋪著紅色地毯往上延伸的樓梯,對前任屋主的品味感到不可思議。

「這樓梯的地毯要撤掉,屋子里所有的裝潢我一點也不想保留下來。」盛凌雋走到她身後,對于她剛剛沒有直接回絕他的情感,讓他哀怨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我舉雙手贊同你的看法。」她還是比較喜歡盛宅以前的雅致裝潢。「以前的裝潢比現在好太多了。」她看著紅地毯,依舊皺著眉頭。

「嗯,看來我們越來越志同道合了。」他一語雙關,對未來兩人的發展,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是嗎?你會不會太樂觀了點?」她心情矛盾的避開他投來的目光,在她還沒將心頭紊亂無章的情緒搞清楚前,她無法像他一樣樂觀的看待他們之間的事。

「如果我不這麼樂觀的話,我們不可能會有任何結果。」他語重心長,心情一下子像溜滑梯一樣,又往下掉。

他真的那麼想要有結果嗎?

在他放棄他們的婚姻之後?

梆罄薇掉進自己沉重又紊亂的情緒里。

她該不該怪他?該不該怨他?該不該再給他一個無情的拒絕,讓他知道,他們不可能會有任何結果?

她想開口,卻做不到。

遲疑,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心里還是愛著他。

「你自己上樓去看看,我在這里等你。」極度紊亂的情緒,讓她想暫時獨處一下。

「不,我不想上樓。」她回避的神情,讓他完全提不起勁了。「我送你回去,時間已經很晚了。」伸手輕輕握著她的肩,高大的身影伴著她走出房子,回到車上。

從山上返回市區的途中,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車內很靜,只有音樂流竄其中。

送她回到住處後,他想吻她卻不敢踫她,只是輕輕的道聲晚安。

她也跟他說了聲晚安,旋即下車上樓。

這一晚,她的心情混亂無法厘清。

而他也是,坐在車上目送她上樓,他的心情一片亂糟糟。

梆罄薇一早到店里上班時,額頭隱隱作痛,還覺得有點反胃。

頭痛可能是昨晚失眠的關系吧,但會感到反胃就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了。

由于吃不下早餐,她只喝了一杯熱可可暖了暖空空的胃。頭依舊痛著,但反胃的感覺已經好多了。

「薇姊,外面有位盛先生找你喔,可是這位盛先生不是那位盛先生,是另外一位盛先生……」葛馨薇窩在茶水間休息,利芊樂突然跑進來跟她說話,說了一串繞口令。

「芊樂,我現在不只頭痛,還覺得頭有點暈。」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葛罄薇漾起一抹苦笑。

她紊亂的心情還沒平復,實在不是很想見盛凌雋。

但是盛凌雋卻又跑來,他不是說今天要飛上海嗎?

「抱歉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這位盛先生不是那位盛凌雋先生啦,他也姓盛,而且長得跟那位盛先生有點像喔。」利芊樂還在繞口令。

「你是說,外頭的盛先生不是他——」驀地,葛馨薇懂了。

利芊樂所說的另外一位盛先生,該不會是盛凌雋的弟弟,盛治剛吧?

「嗯,外頭那位不是盛凌雋先生,不過這位盛先生顯然也認識薇姊,剛剛一進來便說要找你。」看來薇姊跟姓盛的男人都滿有緣的哩。

「我知道了,我馬上出去。」放下馬克杯,她忍著頭痛,手壓著還微微不適的胃,走出茶水間。

「大嫂,好久不見。」她前腳才踏出茶水間,盛治剛低沉的音嗓便響起。

「治剛,好久不見。」抬頭看向站在櫃台旁邊高大的身影,那張與盛凌雋神似的俊臉,較為年輕一些。「拜托,別叫我大嫂,我跟你哥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三十一歲的盛凌雋成熟而穩重,二十八歲的盛治剛英俊帥氣,兩人最雷同的一點,大概就是內斂的個性吧。

「離婚了可以再結一次,反正我哥終有一天會把你娶回家,到時候你還不是一樣又會變成我的大嫂。」語氣無比篤定,他們兄弟倆好像都對這件事非常有勝算似的。

「那可說不定,我並沒有打算再嫁給你哥。」一股怨氣堵在胸口。這對兄弟是怎麼了?好像她非得再回到盛家去不可似的。

偏偏,她這幾天心情亂得很,而且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她氣得冷聲否決。

「嘖,看來古律師說的沒錯,我哥這回是踢到鐵板了。」盛治剛並沒有因為葛罄薇的否決而替大哥說情,反倒是一臉同情。

她訝異的瞪著他。「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我怎麼敢呢?要是被我哥知道我取笑他,不被他揍成豬頭才怪!」嘴巴這樣說,嘴角卻揚著詭異的笑容。

「大嫂,你一定不知道我哥他這幾年來拚了老命把盛氏再撐起來,就算遇到百大的挫敗他也咬牙獨自撐過去,沒跟任何人抱怨或用不光明的手段威脅過別人,但听說前些天大嫂你威脅要找古律師告他性騷擾,結果我那英勇冷靜的大哥竟然打電話去警告古律師,威脅古律師不準幫你,否則要讓古律師從此在律師界不能立足——」說到這里,盛治剛頓了一下,因為他看見葛罄薇臉蛋上的神情變化。

顯然,她也被大哥沖動的行為給嚇到了。

「大嫂,其實我是支持你的,像我哥這麼強勢的人,的確是該給點教訓,別讓他太順遂,你說對吧?」

「治剛,你到底是來當說客的,還是來扯你大哥後腿的?」訝異之後,俏臉浮起一絲不認同。

明明是親兄弟,為什麼盛治剛不站在他大哥那邊?

「我哥把我派到日本好幾個月,讓我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少得可憐,直到昨天晚上才結束任務回國來,你說我會來替大哥說好話嗎?」嘴角凝著報復似的笑意。

不過那抹笑真假難辨,像葛馨薇這樣單純的人,根本不懂得他這精明男人的心思。

「算了,不管你是來說好話,還是來數落你哥給我听,我都不想听。如果沒事的話,你回去吧,我還得顧店,沒空跟你多聊天。」頭痛跟反胃讓她失去耐性,她坐下來,臉色微微發白。

「你看起來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載你去診所給醫師檢查看看?」他銳利的眼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不用了,謝謝。」她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你走吧,我還有事得忙,不能招呼你。」

「那好吧,我回公司了,有事的話打電話給我,我大哥不在台北,外婆有義務幫他照顧好你。」被下了兩次逐客令,盛治剛也不好意思再多逗留,他瀟灑的走出店門外,退場了。

梆馨薇懶得跟他多講,但這時候她才恍然大悟,盛治剛終究還是站在他大哥那邊。他今天來,根本就是受盛凌雋所托。

這對兄弟,擺明不放過她就是了。

一股怨怒和溫馨在心中復雜交錯,她不曉得該為盛凌雋的關心感動,還是該為他的緊迫盯人而生氣?

「薇姊,原來盛凌雋先生是你的前夫喔!」盛治剛前腳一走,利芊樂立即從茶水間跳出來。「這陣子盛先生跑這里跑這麼勤,還訂了那一大批的精品,想必都是想討薇姊歡心吧?依我看啊,盛先生真的很愛你耶!薇姊,你應該再給盛先生一個機會啦,不然我覺得他好可憐喔……」

「覺得他可憐的話,你可以去嫁給他啊。」連利芊樂相往盛氏兄弟那邊倒戈,葛罄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是想嫁啊,可惜人家要的不是我,人家是非薇姊不可,其它女人再美、再性感,都入不了盛先生的眼啦!」利芊樂反將了葛馨薇一軍。

是嗎?

在盛凌雋的眼中,只有她一個?

要不,這些年他早就另結新歡,娶妻生子了。

白天時,利芊樂所說的這句話,讓葛罄薇混亂的心情有了明朗的答案。

盛凌雋是那麼的深愛著她,要不以他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隨便勾勾手指頭,應該也有一大堆美女等著他欽點吧?

下班後,葛馨薇裹著薄毯窩在沙發上,喝著熱可可,杯子的熱氣將她冰涼的指尖熨熱,她的心口也奇異的暖洋洋一片。

是因為盛凌雋專制而霸道的愛,也因為他的執著。

而她,卻一再拘泥于他當初提出離婚的決定,不肯原涼他。

她是不是錯了呢?

梆馨薇終于肯承認,自己也跟他一樣,深愛著彼此,現在就算條件再好、長得再帥的男人追求她,她也不會心動,因為她的心早就給了盛凌雋了。

她的心明朗了,混亂不見了。

但現在,她卻見不到盛凌雋。

他人在上海,不曉得要多久才會回台北來……

那就等待吧。

四年都過了,還差這幾天嗎?

捧著馬克杯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偶爾有車輛駛過的街道,她自以為不會再愛人的心竟然起了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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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3: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咳咳咳……」只留一盞小燈的臥房里,熟睡的葛馨薇感覺有點熱,吸進肺部的空氣似乎有些污濁。

奇怪,是暖爐溫度設定得太高了嗎?

室內的溫度讓她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喘不過氣,突然咳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讓她從睡夢中驚醒,她張開睡意濃濃的眼兒,恍惚間怎麼覺得室內好像有黑霧在飄動。

「怪了?」又是一陣不舒服的咳嗽,濃烈的燒焦味將她所有的睡意全都趕走,一直從門縫竄進來的濃霧讓她感到驚恐。

是火災嗎?

這時,她隱隱約約听見了刺耳的警鈴聲響。

猛然跳下床,跑到門邊將房門打開。房門一開,警鈴聲變大了。

真的是火災!

天啊,客廳一陣濃煙密布,嚇得她臉色發白。

「不,不能慌,要趕快想辦法逃走——」僵在門口幾秒鐘的她,立刻回頭沖進房間內的浴室。

她將毛巾沾濕,搗住口鼻,回頭往客廳沖出去,在這緊要關頭,客廳的火災感應器啟動了,水花從天花板猛烈灑下,淋得她渾身濕透。

緊張萬分的她只想趕緊逃命,根本無法顧及必須帶哪些重要文件或家當離開。

跑出走廊,走廊上更是濃煙密布,水花也強力噴灑著,幸好走廊兩端有排煙窗口,從對面屋子竄出來的濃煙,正從走廊兩端不斷的排到外面去。

但濃煙還是太大,依舊讓她伸手不見五指,她趴在地上,熱得很難受,但是再怎麼難受,她還是繼續匍匐著爬向樓梯間的方向。

她不能死,她還沒告訴盛凌雋,她同意跟他復合,她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這條逃命的路很漫長,她一手用手巾搗著口鼻,好像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終于爬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還有面落地窗,她沖過去把窗戶推得更大,讓濃煙加速排出去。

濃煙有些往窗口竄,她被燻得頭昏腦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往樓下跑。

樓下,濃煙沒那麼多,她感覺呼吸漸漸順暢。

雙腳發抖的往下跑,到了十一樓,遇到同樣被火災驚醒、正從樓梯間竄逃的鄰居,還有正要沖上樓來救火救人的消防隊員。

「救、救我……拜托……」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已經耗盡。

「小姐,小心!」一名消防隊員跑過來接住她往下墜落的身子。

在暈厥過去之前,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太好了!她得救了!

靶謝老天!

夜很深了。

罷從上海返回台北的盛凌雋,行李就擱在門口,黑色大衣隨便丟在沙發上,他人則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閉眼休息。

深夜十一點,他從機場回來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打算先在辦公室眯一下,再起來挑燈夜戰。

為了盛氏,他鞠躬盡瘁付出多少心力,完全是為了給葛馨薇一個富裕無憂的未來。

但顯然,葛馨薇並不領情啊!

他到底錯在哪里?

這半個月來,他飛往上海談生意,即使忙得連睡覺時間都很少,但他還是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為何葛馨薇不願重新接納他?

這個問題的癥結點他一直都弄不太懂。

真是可笑啊!他精明厲害得可以讓盛氏集團在短短幾年內起死回生,卻對一個弱女子完全沒轍。

嘴邊凝著一絲苦笑,盛凌雋張開眼,大掌抹了抹疲憊的俊容;外面一片漆黑,他一個人窩在寬敞卻靜謐的辦公室里,顯得特別淒涼。

可是,他習慣了。

這幾年他都是這樣過的,以辦公室為家早就司空見慣。

唇際的苦笑加深,他振作起來,強打起精神,從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迭數據,打開計算機開始工作。

時間越來越晚,從十一點走到十二點半。他依舊維持原來的姿勢,審閱著公交,偶爾抬頭看看計算機,動動鼠標。

驀地,被他隨手擱在桌子一角、轉為震動的黑色手機動了起來。

他皺眉,原本不想理會,因為會在這時間打電話給他的,鐵定又是古祺晉!迸祺晉八成是得知他返回台北的消息,又想約他去喝酒泡妞。

盛凌雋不想理會,但手機卻斷斷續續的震動著。

惱了,他嘴角一抿,伸手抓來手機,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不是古祺晉,而是特助冷允杰。

「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按下通話鍵,他因為疲倦,聲音低沉而嘶啞。

「董事長,事情不好了剛剛‘綠堡’的警衛打電話給我,說您剛裝潢好的房子失火了,現在消防隊正在滅火,情況不太樂觀。我現在不要開車過去看看,董事長,請您也立刻趕過去——喂、喂,董事長,你有听到嗎?」冷允杰急切的喊著,邊踩油門沖出大樓停車場。

當初綠堡的房子是由冷允杰出面幫忙上司買下的,因此留給警方的聯絡方式,正是冷允杰的電話,所以火災發生時,警衛第一個聯系的人就是他。

現在,冷允杰趕著要過去火災現場看情況,就怕火災波及鄰居,而那位鄰居還是上司心中最重要的人,葛馨薇。

但願火災不會波及到隔壁!冷允杰邊猛踩油門邊禱告。

「我馬上過去!」盛凌雋臉色發白的從皮椅上跳起來,他掛了電話,抓起車鑰匙就立刻往外沖。

外面很冷,寒流來襲,但他連西裝外套和大衣都沒來得及穿,便十萬火急的下樓開車。

車子像箭一樣在黑夜中急馳,他試著打電話給葛馨薇,但她的住處沒人接,手機則是沒開機,一直打不通。

一顆心幾乎無法跳動,他臉色發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節泛白,他快要不能呼吸,腦袋一片可怕的空白。

他無法想象,火勢若延燒到隔壁,波及葛馨薇的住處,那他該怎麼辦?

「該死的盛凌雋,該死的是你,不是她!」現在,他萬分懊悔去買下她隔壁的兩戶房子,假如他沒買,也不會有今天這場火警發生。

盛凌雋幾乎是跟冷允杰同時間抵達現場。

他的車無法開進巷子里,因為里頭有兩輛消防車正在滅火,一大堆住戶驚慌的擠在小區門外議論紛紛。

「冷特助,你快去找警衛了解失火原因和情況,我上去找馨薇。」神情狂亂的盛凌雋,一邊跟冷允杰交代,一邊擠過人群想要沖入里頭。

「董事長,你不能上去!救人的行動有消防隊會處理,你千萬別沖動!」比較冷靜的冷允杰驚恐的將盛凌雋抓住,阻止他沖動行事。

「放手!你該死的給我放手!」暴怒狂吼,盛凌雋已經失去理智。

「董事長,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如何冷靜?我愛的女人就在里面,她需要我去救她,就算要我賠上性命,我也要去把她救出來——滾開!你給我滾開!」眼楮布滿紅絲,盛凌雋舉起拳頭往冷允杰揍過去。

這個時候敢阻攔他的人,都該死!

砰!冷允杰被揍得往後倒退好幾步,嘴角立即滲出血絲。

但他卻沒有因此而退縮。「董事長,你不能進去火場!你——」手臂擦去嘴角的血,冷允杰又沖過去抓住他。

盛凌雋發狂了,舉起拳頭又要往他招呼過去……

「盛凌雋,你鬧夠了沒有?」驀地,一道生氣顫抖的柔嗓在他身後響起。

原本舉拳要揍人的盛凌雋,火速回頭,看著全身濕淋淋、長發還滴著水,單薄的身上裹著一條薄毛毯的葛罄薇。

她就站在他的前方,短短兩臂之遙的距離。

她沾了髒污的臉蛋白得像鬼,渾身濕透、狼狽不堪,還發著抖,雪足沒有穿鞋,就這樣踩在馬路上。

這是他見過最狼狽淒慘的葛馨薇,但卻是最真實也最撼動他的一刻。

「你逃出來了!靶謝老天!你沒事!真的沒事!」他沖過去,無視她的驚愕,用力得像是想將她揉進骨血里那般,死命的抱著她。

「你……」經歷逃生驚恐的她,一直在發抖,還無法從恐懼中平復過來。然而她卻發現他抖得比她還厲害。「你冷靜下來好嗎?我沒事了,在火災發生的第一時間,煙霧偵測器就發揮了作用,讓我平安的逃出來了。」

這樣一個氣勢逼人的男人,竟然會比她還驚恐害怕?!心軟的她反抱住他劇烈顫抖的肩胛,柔綿小手輕拍安撫著。

他無法言語,激動的只想這樣一輩子抱住她,感受她的存在。

「我又沒受傷,你別這樣……你得去跟警察了解一下狀況,畢竟起火的是你的屋子……你冷靜下來好嗎?」葛罄薇沒轍,只好軟聲軟語的一再安撫他。

站在身後的冷允杰,傻眼的看著像個孩子似的上司,就這樣賴在嬌小的前妻懷抱里。

沒想到日理萬機、在商場上殺敵無數的強人,遇上了愛情,也會變成這樣懦弱膽小的模樣。

不過,幸好葛小姐沒事了!

冷允杰沒空在這里當電燈泡,他迅速掉頭離開,他得去找警察了解火警發生經過及找出原因來。

當冷允杰走掉很久之後,盛凌雋依舊抱著前妻舍不得放手,而經歷生死關頭的葛罄薇,還得勇敢的安慰驚嚇過度的前夫。

欸——現下是怎樣的狀況?

連葛馨薇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凌晨一點半,在火災現場受到控制後,留下冷允杰跟警方處理後續事宜,盛凌雋駕著房車急速在暗夜中狂飆。

冬天的凌晨,漆黑冰冷得令人心驚,盛凌雋將暖氣開得很大,為的就是希望能驅走葛馨薇身體的寒意。

很快的,兩人就一起回到他所住的高級大廈。

一進門,盛凌雋便開始替她張羅熱茶和洗澡水以及替換衣物,他在浴白里放滿了溫燙的水,啟動按摩浴白,還拿了一件寬松的長袖T恤讓她換穿。

喝過熱茶,驅走了些許寒意,暫時無家可歸的葛罄薇跟他道聲謝謝後,鑽進了他那間寬敞而豪華的大浴室里。

她洗了頭,泡了澡,舒服得幾乎要忘了自己才剛經歷一場可怕災難,眼皮也在這時候沉重起來,好幾次都快要閉上了。

四十分鐘後,她穿著他的長袖T恤,邊擦頭發,出現在浴室門口。

「過來,我幫你把頭發吹干。」站在床前等候著的盛凌雋,顯然已經沖過澡了,他換上白色短袖T恤和藍色格紋睡褲,手里拿著吹風機,朝她招手。

她已經累得不想多浪費時間拒絕他的殷勤了,愛困的她乖巧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讓他溫柔的手指替她撥弄發絲,吹干那頭濕透的發。

吹風機轟轟轟的運轉,在寂靜的房里顯得有點吵。

她累得坐姿有點歪斜,不小心「肚咕」起來。

「快吹干了,你撐著點。」他索性也坐下來,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細心的將未干的發尾吹干。

「嗯。」她頻頻點頭釣魚,臉蛋幾乎是黏在他的胸口。

他壓抑著悸動和心疼的情緒,又花了三分鐘才將她的頭發給吹到全干。

必掉吹風機,他將輕盈的她抱上床,拉來保暖的羽絨被幫她蓋上。

「雋,晚安……」已經快進入睡眼狀態的她,舒服的吁了一口氣,輕輕的跟他道晚安。

「晚安。」他低頭吻了吻她細致的臉頰,站在床畔,眷戀的目光一直舍不得移開。

但是不管他多舍不得走開,還是得暫時離去,因為他還得收拾善後,必須跟冷允杰保持聯系,進一步了解火災發生的原因。

勉強逼自己轉身,將房間的燈調暗,然後輕聲的移動步伐,離開靜謐的房間。

他走到書房打電話給冷允杰。

「那邊情況怎樣?」

「報告董事長,火勢已經完全撲滅,幸好消防車來得很快,火災控制在十二樓,十二樓以上的樓層,只有天花板微微被濃煙燻黑了,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損害,也沒有任何人傷亡,現在住戶們也都陸續返家了,不過真正起火原因,得等明天一早才會有鑒識人員進行勘驗,所以明天恐怕得請董事長親自走一趟。另外,我會聯絡設計師和施工人員,請他們在明天一起過來,起火原因可能跟裝潢施工不當有關。」

已經累得半死的冷允杰,剛好返回住處,他攤在沙發上,無力的回答上司的問話。

「嗯,明天一早我會過去一趟。辛苦你了,你休息吧。」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火災現場沒有人員傷亡就好,至于賠償金多寡,他一點也不看在眼里,只要他心愛的女人能完好無傷,要他付出多少代價他都願意。

與冷允杰簡短的講完電話後,高大的身影迅速的又回到臥房。

他輕悄的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在她雪頰上烙下一個吻,伸出結實的手臂摟著她的腰,一起安靜入眠。

離早上起床的時間只剩三小時,他能睡覺的時間很短,但他卻睡得很沉很沉。

這三個小時是他這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了。

恍恍惚惚間,有喀的一記聲響鑽進耳里。

梆罄薇舒服的翻了個身,抱著輕軟的羽絨被,她的腿從被子里鑽出來,勾纏在白色被子上。

她一向怕冷,睡覺的時候一定會包得像肉粽一樣,但今天不一樣,因為周圍溫度很暖和,讓她不再怕冷,美腿很大方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一早趕到火災現場與警察以及鑒識人員踫面,對火災進行初步了解並做了必要的筆錄之後,警方接下來要和設計師以及施工人員詳談,那里暫時沒他的事,盛凌雋便趕了回來。

沒想到一進房里,便看到了這麼養眼的鏡頭。

俊拔的身軀緩步朝床邊移動,穿著V領毛衣和名家休閑褲的他,一點也不在乎會把衣褲弄鄒,在離開三小時之後,他又上了這張床。

他想要她,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曾經說過,他不能再隨便踫她,否則她會提告。

想到她要提告,他就心煩!加上昨晚他的新屋發生火災又波及她家,把她的屋子全都燻黑了,這下她一定更恨他了吧?!

對著烏黑發絲沉重的嘆了一口氣,盛凌雋沒發現他懷里的女人已經悄悄轉醒。

她醒了,醒來的瞬間便听見他的嘆氣聲。

「我……在這里讓你心煩了嗎?」他喟嘆的氣息,讓她耳根子一陣麻麻的,那沉重聲息讓她的心一陣擰緊。

「你醒了?」圈在她腰間的手臂驀地松開,他迅速起身盤腿坐正。「抱歉,一定是我把你吵醒的吧?」像害怕她控訴一般,他刻意跟她拉開一點點距離。

「才不是,是我自己睡飽了,也該是醒來的時候了。」像貓咪一樣柔柔的聲音,她翻身面對他,拉高被子遮掩到胸口,一雙杏眸慵懶的望著他,暫時並沒有起身的打算。「不過,我有點全身無力的感覺,所以還得借你的床再躺一下下……」

濃密的長睫煽了煽,那張粉顏看起來還是猶有倦意。

「還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兒吧,我不吵你。」想留下來卻怕她不開心,盛凌雋勉強自己移動下床。

「等等——」她卻伸手抓住他的毛衣衣禤。

他頓住,回頭看著嬌慵的粉顏。「嗯?肚子餓了是嗎?還是你要先起床吃點東西再繼續睡?」

他說話的口氣壓抑,但他憂心的眼神卻隱藏不了他的情緒。

「我不餓。」頭一回,她如此簡單的看見他眼底的情緒。「我想要你陪我躺一下,可以嗎?」

昨晚,她看見了他驚慌失措的一面,他失去控制的出拳打了冷允杰,還有他的咆哮嘶吼,都讓她領悟到,他有多麼愛她、在乎她。

他怕失去她,他想沖入火場的決心,讓他再也無法跟他計較那些枝微末節了。

什麼他不顧她的想法便決定離婚,什麼他愛她卻間接害她成了盛家的罪人,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在昨晚看見了他對她的感情,他愛她愛得那麼深啊!

她還要計較什麼?如果再計較下去,她就太不應該了!

「你確定……肯讓我靠近你?」驚愕和遲疑寫在總是自信而霸道的男人臉上。

「對啦,你可以過來啦。」她柔柔一笑,羞怯的點頭。「可是如果你不想的話也沒關系,我不介——」

「別說了。」他簡直是用撲的撲過來,將她連人帶被抱個滿懷。「我願意,一直都願意,是你一直抗拒我,是你任性的不想要我。」他的口吻好哀怨。

「是你先不要我的,把我趕出盛家,你錯在先,怎麼能怪我?」她抬眸望著他,咬著唇,激動得眼眶微微泛紅。

「對不起,對不起……」她委屈的語氣堵得他無法抗辯,只能連連道歉。

「你只會說對不起嗎?」她還是萬般委屈,臉蛋在他胸口蹭啊蹭,手指頭在他胸口畫圈圈。

「除了對不起之外,我得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只要是她提出來的,他一定做到,絕對不是只有口頭上的歉意而已。

「你……嗯……你就不會動動腦嗎?你不是很聰明,為什麼現在突然變笨了?」她臉紅紅的嬌斥,杏眸賞了他一記衛生眼。

「沒辦法,遇上你,我注定腦袋不靈光……」他哀嘆的看著她嬌紅的粉顏,下一秒,突然有道光芒劈進他白白的腦袋里頭。「薇,該獻的殷勤我都獻過了,送禮你也不收,看來我只能用我勇猛健壯的身體來滿足你、取悅你,你願意接受我誠心的道歉嗎?」

「我、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原諒,這要看、看你表現得怎樣才能算數啊。」她感帶自己的臉好像要燒起來了。

天知道一向保守的她,怎麼敢主動開口明示他啊!

她雙手搗著熱紅的頰腮,垂下眸子,羞怯的不敢看他那雙炙熱的黑瞳。

「這可是你說的,只要我表現得好——」他激動的扯掉隔在彼此之間的羽絨被,健軀覆上她嬌美的身子。「薇,你應該一直都知道的,我的表現從來沒有不好過……」將她當然雙手抓在頭頂,他欺下臉啃吻著她柔女敕的唇瓣。

「唔……」她發出羞怯的纓嚀,仰起雪頸,羞澀的回應他的吻。

那一秒,世界似乎停止轉動,他們的心髒卻狂烈蹦跳。

再下一秒,他由溫柔轉為狂野起伏撞擊,帶領她一起在的極致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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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00:03: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太陽下山了。

一直依偎在床上纏綿的兩人,累級倦極的又睡了一覺,直到晚上七點多才蘇醒過來。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醒來,他結實的手臂仍抱著她細致的腰,兩人肌膚相觸的親密感真好,讓他舍不得下床。「我希望越快越好,不如就下個月吧!我們到加拿大去舉行婚禮,爸媽要是知道我們復合了,一定很高興。」

輕吻撒落在她的雪肩上,他的聲音帶著一份懶慵懶的滿足感。

「雋……我並沒有打算跟你再結一次婚。」她不是有意在這濃情時刻潑他冷水,但她卻又不能任他替自己做決定。

當她把話說出口時,她明顯感受到貼在她背後的那堵胸膛,驀地一僵。

「為什麼?!」他的聲音不再慵懶,轉為緊張。「你願意讓我愛你,不就是答應復合了嗎?難道你還不打算原諒我?」

緊張的將她窈窕的身子扳過來,抬起她美麗的臉蛋面對自己,他疑惑的眸子逼視著她漂亮的杏眸。

「我們會在一起,我也願意原諒你,但我不想那麼快再踏入婚姻里——雋,給我一些時間,目前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離婚一次,在她心里種下的了陰影,若要她再次踏進婚姻里,她當然會怕。

「就算我保證我們不會再離婚,我們會幸福一輩子,你也不考慮再跟我結一次婚嗎?」他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她的恐懼能怪誰?

敝他啊!想到這個,他眉頭就皺成一團,一臉懊惱的陰沉。

「不是不考慮,是目前我沒有這個打算。」仰頭,她主動吻了吻他的嘴角,伸手撫平他打結的眉頭。「你別這樣嘛,其實我們一起好好享受單身的同居生活,也挺好的呀。」

「哪里好?」只要她一天還沒真正屬于他,他的心情就不會好。「我覺得一點都不好!」心情不好,口氣自然也不太好。

「你又生氣了?你這樣子真的很霸道,我不想理你了,我看我們干脆也別同居,還是各過各的生活算了。」說著,她氣呼呼的想掙開他的懷抱。


「你休想!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他不肯放開,結實的手臂將她圈得更緊,一副很緊張的模樣。「我答應你,我們就先好好的享受同居生活,關于結婚的事我暫時不逼你,但你得答應我,不能拖太久,知道嗎?」

還能不妥協嗎?他愛的女人好不容易回到他的懷抱,怎可能再輕易放手!

「你沒權利跟我談條件,你別忘了,你的房子意外失火,還波及我的屋子,我是沒地方住,不得已才願意跟你同居的喔,如果你這樣霸道的個性還是不改,我寧願去睡旅館,也不要跟你住在一起,更何況是結婚。」

哼,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治治他霸道的脾氣。

「你——算了,我答應你,我會改,這樣總行了吧?」就算是在商場上擁有呼風喚雨的權力,面對愛情,他也只有投降的分。

「嗯,這才乖。」她抿唇竊笑,細白的小手親昵的拍拍他黝黑的臉。

說他乖?「我不是小孩子,要我證明給你看嗎?」抓下她柔白的小手,他翻身將兩人身上的被單抽走。

「不、不用吧?」她臉蛋嬌紅。

「我堅持非證明不可!」

火災過後第三天,葛馨薇才有機會回到住處看看受損情況。

因為前幾天,盛凌雋堅持她受到太大的驚嚇,必須要好好休息,而且先前他已經來看過了,所以她也沒堅持非得馬上來看看情況不可。

這一拖,就拖了三天。

「天花板都燻黑了,牆壁也是……沙發被水泡爛了,還有床和衣櫃,喔,真是慘不忍睹!」她環視著自己的屋子。

「請葛小姐放心,董事長願意賠償全部的損失。」陪同她回來的是盛凌雋的特助冷允杰,因為盛凌雋有重要會議走不開,只好指派冷允杰陪著她。

冷允杰出門時,還被盛凌雋耳提面命了一番,要他暫時別再叫她董事長夫人,免得惹她不高興,又故意將婚期再延後。

「他當然得賠!我一毛都不會少算。」看著一片凌亂的房子,她心情不太好。

這里頭有些家具還是一些她舍不得擺在店里賣的古董精品,結果因為這次的火災,全都損壞了。

「我想就算葛小姐將賠償金額加倍計算,董事長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一定照付。」看著葛馨薇寶貝似的模著一具典雅燈飾,還有一幅掛畫以及一張歐式貴妃椅,顯然那些都是葛小姐的寶貝。

「你這個提議不錯,我決定把損失金額乘上三倍,干脆乘機撈他一筆好了!」真的氣極了,她不回來看還好,一看見屋子破損的樣子就想哭。

「這……也行。」冷允杰很想直接建議她,干脆再嫁給董事長一次,當上董事長夫人之後,撈到的錢絕對比這個賠償金多更多倍。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要他賠我一百五十萬。」五十萬是家具和裝潢損失,另外一百萬是精神賠償。「五十萬我要拿來修繕房子、買新家具,另外一百萬就捐給紅十字會吧。」他錢多嘛,拿來做點善事再好不過了。

「好的,我會將葛小姐的要求迅速回報給董事長知道。」冷允杰迅速記下來。「那除了金錢賠償之外,葛小姐還有其它要求嗎?」

「嗯……」微偏著頭,她思考著。「有,我還有一個要求。」

「葛小姐請說。」

「你回去跟他說,因為我還在氣頭上,所以今晚不跟他共進晚餐了。」說著,她抓起皮包迅速走出屋子,當著冷允杰的面把門關上。

「葛小姐,這件事我恐怕沒辦法報告——」冷允杰追出來,想攔住人,卻被門耽擱了幾秒。「董事長特別交代我,等一會兒得送葛小姐一起回公司去啊!」打開門沖出屋子,他企圖追上葛馨薇。

「掰掰。」她沖得很快,按下電梯跑進去,立即將電梯關上。

追過來的冷允杰,被關在電梯外面,一臉懊惱。

先前出門時,董事長千交代萬交代,千萬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就怕前妻又突然遇到什麼危險,才會要他緊迫盯人的陪著。

沒想到,她卻故意甩掉他!這下該怎麼回去交代?

冷允杰認命的轉向樓梯間,從十二樓快速往下沖,他希望能來得及攔住梆馨薇。

但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當冷允杰氣喘吁吁的沖下樓時,正好看見葛馨薇搭著出租車離開。

甩掉冷允杰後,葛馨薇並沒有回到精品店。

她打了電話跟利芊樂交代幾句之後,便去逛街。

她的房子暫時不能住了,一些衣物用品也都損毀無法帶走,所以她得重新買過。

整個下午,她將手機關掉,在百貨公司大肆采購,買了一些衣物和保養品及衛浴用品,另外她也替自己和盛凌雋買了同款的睡袍和室內拖鞋。

幫他買睡袍,代表她氣消了。

但是當她拎著大小焙物袋,在晚上七點鐘回到家時,卻有一個人氣呼呼的等著她。

那個人,就是她霸道的前夫盛凌雋嘍!

「你不跟我吃晚餐,跑到哪里去了?」還穿著上班時的黑色西裝,盛凌雋雙手抱著胸,臉色不是很好看的站在玄關,瞪著剛進屋的漂亮身影。「連手機都關機,你是存心讓我找不到人的對不對?」

「我屋子里那些衣物用品都不能用了,所以只好去大采購,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把大包小包往他腳邊一放,她累得踢掉高跟鞋,彎腰捶著酸疼的小腿。「好累。」

「需要什麼跟冷特助說一聲,他會叫精品店送目錄過來給你挑,多方便,何必還要自己到處去逛?」一听她喊累,盛凌雋立刻氣消了一半,心疼的蹲下來,將她抱到沙發一起坐下,體貼的將她的白女敕小腿擺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按摩。「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他按摩的力道剛剛好,她舒服的靠著沙發看著他。「雋,以後別麻煩冷特助忙我的事,我想要什麼自己會買,想去哪里自己可以搭車,你別把冷特助當僕人一樣供我使喚,這樣做對他不公平,而且我也不習慣。」語氣輕輕的,她用溫柔的聲音跟他商量。

「我必須確定你的安全,不派個人陪著你,我不能安心。」那場火災讓幾乎嚇破膽,這三天來不是他陪著她,就是派冷允杰陪著她。

「如果你這麼不放心我的安危,那干脆派個保鑣不是更好?先說好,我要一個年輕的帥哥保鑣,這樣一整天相處下來,心情也會比較愉快。」她眼楮發亮的提議。

「你要帥哥保鑣?!哼,別想得太美!」他俊臉一沉,冷冷哼了一聲。

「沒有保鑣也沒關系,反正我也不需要多一個人在旁邊讓我不自在。」他不接受提議正好,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保鑣。「我一個人好得很,那場火災根本就是個莫名其妙的意外,而且我也平安的逃出來了。」

她不要他為她太擔心,今天故意把手機關掉,就是要讓他知道,她一個人沒問題。

「這件事,我得再考慮看看。」要他不擔心絕對不可能,但她說的也沒錯,總不能老擺個人在她旁邊,她的不自在可想而知。

「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慮了,我要自己一個人。」窈窕的身子偎過去,她主動攀上他的頸項,窩在他的懷里,用溫柔攻勢說服他。

「乖,別吵。」低頭望著她誘人的唇,思念掛心了一整個下午,現在他要索取他要的甜蜜。

一整個下午,他內心緊繃不安的情緒,和她對過度保護的強烈抗拒,都在這場激情里融化了。

達成協議。

盛凌雋不再采取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的方式,不過他有但快,她必須隨時能聯絡得上,而且必須每天陪他一起吃晚餐。

梆馨薇大方的答應了,只要他別那麼緊張兮兮,她願意配合他提出的所有條件。

一夜歡愛,葛馨薇累得下不了床,她疲倦的眼眸微張,看著已經洗過澡,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從床邊走過去的性感果男。

「都八點了,你還不出門?」

「今天早上沒什麼事,晚一點才進公司。」走到門邊的他回頭望著床上那嬌懶的美女。「累的話別起床,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店里讓店員去忙就好了。」

從門邊踱了回來,他坐在床畔,溫柔的大手親昵的撥開她粉腮上的發絲。

「不行,我這幾天得清點一下店里的存貨,下星期還得飛一趟英國,親自去看一批古董精品,從今天起我會很忙很忙。」抓著他的大手,她眷戀的放在頰邊磨蹭。

「你要去英國?為什麼這件事你提都沒提過?」大手一僵,他皺起眉頭看著還一臉倦容的她。

「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剛起床的嗓音,懶洋洋的。「你不要又生氣喔,你老愛這樣限制我,我不喜歡。」

「我沒生氣,我只是想知道,你這趟去英國會停留多久?」盛凌雋一臉無奈。

「最少十天吧,如果這批貨不喜歡的話,我可能會轉往德國看另外一批……雋,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真愛生氣。

「你出國那麼久,我的心情怎可能好得起來?」俊臉一片陰霾,心情也是。

「照你這麼說,如果每次我出國你都要生氣的話,那以後你生氣的機會恐怕很多。」她必須讓他了解,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是忙。「雋,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依靠你生活的妻子,我現在有自己的工作,我有一份理想,我不會因為跟你復合而放棄,你知道嗎?」

「我……知道。」黑眸瞪著她,從所以又變回無奈。

「知道就別擺臉色嘛。」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她笑著拍拍他緊繃的臉龐。「我要起床了,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要去洗個澡。」

雖然曾是夫妻,但畢竟已分開了四年之久,要她果身在他面前走動,還真有些不習慣。就算現在跟他已經很親密了,可是她真的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還怕我看?」她羞澀的模樣讓他心情好了一點。「都老夫老妻了,你到底要害羞到什麼時候?」

「誰跟你老夫老妻了?我們現在沒有婚姻關系好不好。」紅著臉嬌斥。「拜托你快出去好不好?」小手推著他的肩頭。

「我打算再洗一次澡,我陪你一起進浴室吧!」他卻一點也不想離開,突然掀開被子,把她抱起來。

「啊~~」在尖叫聲中,她被他抱進浴室里。

一起洗澡的下場,就是她又被他的熱情給折磨了一回,當兩人終于離開浴室換裝出門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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