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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橙星 -【月落鷹情(傲鷹堡歪傳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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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1:1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橙星 - 月落鷹情(傲鷹堡歪傳之一)

不是說被雷打中的機率只有幾千萬分之一嗎?
那她生平又沒做過什麼大壞事,
頂多爬爬別人家的牆、摸走別人的東西而已,
卻好死不死的「被雷親」個正著,
醒來後還誤闖時空,
來到那女子該勤做女紅、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古代裡,   
天啊!這簡直是要她的小命嘛!
她決定不管那些狗屁禮教,照樣過她逍遙自在的日子,
不料她的大膽行徑引來那人見人怕的冷面堡主的注意,
她還以為自己就要人頭落地,
可他居然點名要她當他的貼身女侍?!
哦!誰來告訴她,這其實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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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1:5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話說在時間洪流之中,有一個專職的管轄者,專管各個朝代的發生次序,以致不會發生時間重生的錯亂。大家管他叫時代。這一日——

  「不得了了,時代師父,不得了了……」

  遠方傳來一陣尖細的喊叫聲,只見一個嬌小身影急急忙忙的奔向這頭。

  「小粉丫頭,什麼事這麼著急啊?」時代坐在這頭看管所有人世時間的水池,品著上好的茶,問著身旁氣喘如牛的少女。

  「時……時代師父,不……不好了,小紫她……她……」身穿一襲粉紅的少女,上氣不接下氣的想把剛得到的消息稟告師父。

  「別急,別急,慢慢說。」

  「小紫不小心將死亡老頭的天鳥給玩死了,死亡老頭生氣的要拿小紫的命來還!」

  死亡即死神,專管人間生死。

  「什麼!」手中的茶杯差點翻落。

  天鳥可是死神那傢伙初戀情人送的定情之物啊!小紫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唉!這下可麻煩了,死神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嗚……師父,求您救救小紫吧!」

  少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使原本清澄的眸子都紅腫了起來,看得時代好生心疼。

  沒辦法,誰教自個兒就疼這個徒弟,而小紫丫頭又是小粉最好的朋友,唉!看來只有自己跑一趟了,只是,時間之池沒人看守,不會出問題吧!

  「小粉乖,師父這就去幫小紫求情,不過你可要幫我好好看顧時間之池,不可讓任何事務干擾它。」時代叼咐道。

  「知道了,師父,小粉一定會照做,求……求師父快去救小紫,晚了我怕……」小粉傷心的說。

  「好好,小粉不哭,師父馬上去。」怕愛徒更傷心,時代說完迅速趕去。

  望著師父消失的地方,小粉的注意力已轉移到師父究竟救不救得了小紫,而完全忘了師父剛交代的話。

  不知是老天故意還是怎麼著,此時有一片被風吹落了的葉,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水池上,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故事就此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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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2: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鈴……鈴……」

  一陣擾人鈴聲響起,偏偏床上的人像死了般,絲毫不為所動。

  「鈴……鈴……」

  終於,從捲成一坨的被單裡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緩緩的朝床頭旁的小木桌摸去,揮舞了老半天,似乎沒摸到擾人好夢的罪魁禍首,這才認命地探出一顆頭來。

  她揉了揉眼睛,才發現原以為的罪魁禍首早已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

  該死的!這已經是這個月摔壞的第四個鬧鐘了。水如月晃了晃頭,對著地上的「屍體」哀歎。

  這才發現原來吵醒她的不是地上的「屍體」,而是一旁書桌上的電話。

  管他是誰,水如月一接起電話劈頭就罵:「哪個豬頭……」

  「晚安!如月妹子,你該不會還沒睡醒吧!」一道含笑的輕柔男聲起。

  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她便知是誰打來的。「我說浩然哥,君子有成人之美,擾人清夢是不道德的行為,你不知道前幾天的案子讓我累到快翻了嗎?你就不能讓小妹我再多休息一會嗎?」

  「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浩然哥是怕你會變成P開頭的動物,所以只有忍痛把你吵醒。」看樣子,這小妮子剛買的鬧鐘鐵定又「掛」了。

  還笑!「既然浩然哥這麼關心小妹,小妹也應該好好『回報』才是,聽說梅姨找大哥找得可凶了,如月怎麼可以讓大哥當個不肖子呢?梅姨那就交給小妹我來……」水如月太瞭解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梅姨的逼婚,唉!可憐的梅姨,目前想要抱孫子是無望了。

  「夠了……算大哥求你,千萬別讓你梅姨知道我在哪。」要是讓媽知道,不馬上追殺過來才怪!

  「哈……」

  聽到笑聲,白皓然知道自己又輸了一場,真悲哀啊!從小到大,自己有哪一次在嘴巴上贏過這丫頭的?

  「好了……如月,準備好今晚動手了嗎?」收拾好悲哀的心情,該是言歸正傳的時候了。

  「嗯……大致上已準備好,放心吧!有我神偷『黑薔薇』出馬,一定會準確的把證物交到你『風雲』手上的,不過,嘿!記得事後要請我一頓喔!」

  沒人知道外表看似柔弱的水如月,竟是令警方傷透腦筋的神偷「黑薔薇」,而她才二十出頭;也沒人料到電話那頭擁有如此風趣聲調的白浩然,竟是令黑白兩道聞之喪膽的國際刑警「風雲」。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一官一賊竟然還是最佳拍檔!

  雖然知道她的話沒錯,可白浩然的心中卻不知為何有種不安的感覺。

  「聽著,如月,如果情勢不對的話,保命要緊……」

  「知道,別囉嗦了,如果沒有其他要事的話,我要準備動身了。」竟然不相信她的身手! 

  「好吧!我這有張保安值班表以及地圖,馬上給你傳真過去,記住,凡事小心點。」

  「嗯,我知道了,就這樣,再聯絡。」

  掛了電話,水如月拉開衣櫃,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六五的身高,配上合身的緊身衣,讓她姣好的身材表露無遺,整整及腰的長髮,用髮束紮了個馬尾,看上去就好像黑暗中的俏皮小仙女,準備偷溜到凡間玩耍一番。

  拿起剛傳來的資料,水如月就這麼離開了。

  「唔……」一名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的睜開酸澀的雙眼。

  「福總管,這位姑娘醒了。」

  剛恢復意識的水如月,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她看了看四周,咦?這裡……這裡是哪裡啊?

  繡功精美的床幔帳幕、老虎屏風以及四周擺設的骨董、瓷器,加上地上手工織成的毛毯,雕功精緻的紅檜桌、椅,還有眼前一老一少的穿著打扮……

  眼前的奇異景象讓她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

  怎麼……怎麼這麼像連續劇中的古代場景,更奇怪的是自己……怎麼會在這兒?

  努力喚回自己昏倒前的記憶,不是要去偷東西嗎?為什麼……

  憶起自己好不容易攀上金正忠位於崖上的住所時。

  突如其來的閃電讓她一時失神鬆了手,她還以為這下死定了,誰知……

  啊!是那陣奇異的怪風!對,就是那陣怪風把墜下樓的自己給捲走,該不會……把她吹到中影文化城了吧?

  見眼前的姑娘突然傻住了,福老爹移步至床前,「咳,這位姑娘……」

  「對不起,打擾到你們拍戲,真是抱歉。」從思緒中回神的水如月,連忙道歉。

  啥?拍戲?拍啥戲?有人要拍戲嗎?福老爹和大牛兩人對看了一眼,仍舊不明白眼前這位清秀的小姑娘在說什麼。

  「可不可以借我個電話,我好找人接我回去。」只顧著起身的水如月,完全沒注意到身旁兩人臉上的疑惑。

  靛花?有這種花嗎?兩人苦苦思索。

  終於注意到不對勁了,水如月抬起雙眼望向眼前的兩人。

  奇怪!她剛剛講的是外星話嗎?不然他們幹嘛像傻子一樣站在那?也許是沒聽清楚吧!

  水如月潤了潤喉,再問一次:「請問這裡有『電話』嗎?」刻意強調電話兩字。

  首先回神的福老爹提出自己的疑惑,「姑娘,對不起,老夫實在不知道姑娘所說的靛花是什麼。」

  這丫頭也真奇怪,一身的奇裝異服不說,開口閉口淨是些不知名的東西。

  今天一早他有事出門,發現這丫頭昏倒在林子裡。於是趕緊把她帶回來,否則她早就給凍死啦!

  嗄……這老頭在說什麼?老夫?我還奴家呢!

  「你們拍戲也拍過頭了吧!」也……也未免太人戲了吧!

  「我們沒有在拍戲。」終於弄懂她在說什麼了。

  「沒拍戲……那你們……我……」看那老頭說話的樣子,不像做假,難道……不會吧!連一張發票都沒中過的自己沒那麼幸運吧!

  一種可能性已在水如月的腦子裡成形,只是她不願相信,而眼前的福老爹證實了她的假設,「我今早發現姑娘昏倒在我們傲鷹堡附近的霧林裡……」

  唉……面對現實吧!雖然很荒謬,但她好像真的被「吹」到古代來了。

  水如月這麼告訴自己,只是,有誰會相信呢?還有,她回得去嗎?這下該怎麼辦……

  見眼前的丫頭一副難過的樣子,福老爹直覺認為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孤女,一醒來見到陌生人,才會嚇得胡言亂語。

  想著想著,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福老爹不笨,而且心思縝密,他不是沒懷疑過眼前女子的身份,只是她那雙清澈的眼眸,怎麼看都不像個歹人。

  面對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卻又楚楚動人的女娃,福老爹不禁想要將她視為自個兒的女兒來疼愛,見她難過,他也不想再提起她的傷心事。

  「小姑娘一定餓了吧!大牛,快去拿點吃的過來。」

  「是……」腦筋還沒轉過來的大牛,直覺照著福老爹的交代,傻愣愣的走了出去。

  「呃……謝謝。」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的水如月,回給福老爹一個微笑,她真的得待在這裡嗎?

  殊不知這一個笑中帶苦的笑容,讓福老爹更加以為她一定有個可憐的遭遇。

  「請問姑娘打哪來?」

  她歎了一口氣,「說了您也不會相信,總之,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唉!何只遠,她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這麼倒楣,這下回不回得去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瞧她自怨自艾的樣子,肯定流落街頭很長一段時間了,「那姑娘是否在為目前無處落腳而苦惱?」可憐,真可憐。

  咦?這老頭怎麼這麼關心她,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放心,老夫沒惡意。」看出她心中的疑慮,福老爹趕緊說明。

  「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亂闖,很容易出事的,我是這兒的總管,最近堡內剛好缺一名丫環,不知姑娘是否願意留下來?」

  看出福老爹是真的關心自己,水如月鬆了一口氣之時,也不忘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居然馬上就找著一份供吃、供住的工作,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呀!

  「還沒請教姑娘的名字?」見她高興的樣子,福老爹非常滿意自己的決定。

  「回總管大人,我叫水如月。」電視上好像都是這麼說的。

  「嗯……好聽,還有,月丫頭,你以後就喊我福老爹,不要總管總管的喊。」

  「可是……」水如月想問,古人不是都很注重「禮儀」嗎?

  「別可是了,咱們挺有緣的,要是我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就好了。」他摸摸鬍子,「若你不嫌棄的話,乾脆做老爹我的乾女兒吧!」這女娃兒實在很討人喜歡。

  「福老爹!」感謝老天爺,讓她遇見一個這麼好的人。

  嗚……她感動得都快哭了。

  「咕嚕……」肚子在此時毫不客氣的叫了起來。

  水如月的臉頓時差紅一片,沒辦法,之前出門沒吃晚餐,又昏迷了一段時間,心情放鬆後,肚子自然就餓了。

  「呵呵……不打緊,我丟催催大牛,叫他趕快送東西過來。」

  望著福老爹的背影,一向樂觀的水如月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適應這個環境,至於如何回去,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傲鷹堡,一個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的組織,而其現任堡主,雷行傲,綽號「炎鷹」,更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雷行傲二十歲便接任堡主之位,不但經商能力一流,做事也果斷無情,又練就一身精湛的武功,武林人士莫不敬他三分。而他生來就是一副酷酷的臉,說話語氣冷冽,令人不敢輕易接近,也增添了他幾許神秘的氣息……

  這些都是水如月從堡聽來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她日後考證。

  來到傲鷹堡都快一個月了,她至今仍未見到這位「偉大」的堡主,因為他碰巧出門巡視產業去了,莫約一、兩個月才會回堡,這使得她由原本對他的崇拜轉變成質疑。

  「月丫頭,你在哪?」

  會這麼叫她的,全堡中就只有一個人,就是福老爹!

  說起福老爹,水如月忍不住哀聲歎氣。

  他居然說要把她變成天下有名的才女,三不五時就叫她去上課、彈琵琶、做女紅……哦!讓她「屎」了吧!害她都沒時間好好想想回家之道。

  站起身,她認命的走到發聲處。唉!怎麼每次偷懶都被逮到呢?

  「你這個小丫頭,又偷跑到草地上來太陽啦!」

  相處幾日後,福老爹發現其實水如月並不如當初自己所想的那般柔弱,性子也剛強得很,不像一般女子只會唯唯諾諾的,她有自己的主見,也很會捍衛自己的權利,跟她在一起,他常常會被她的伶牙俐齒逗得哈哈笑。

  雖然早知道她不是自己所認定的孤女,不過,他可從沒後悔認她做乾女兒。

  「才沒有呢!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曬太陽,況且曬太陽有益身體健康,福老爹也來試試吧?」

  「你喲……真是說不過你。我來是要告訴你,待會兒你去大廳那兒幫忙,順便看看阿福他們花草修剪得如何……」

  「發生什麼事了?幹嘛突然這麼大費周章?」水如月實在有點不明白。

  「顯然你昨晚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福老爹歎了一口氣。 

  「嘿嘿……」誰教老爹什麼時候不說,偏偏挑她快睡著時說,她當然會有遺漏的。

  「堡主今兒個傍晚就要回來了。」 

  「哦!堡主要回……什麼?」她沒聽錯吧?那個「流浪」的堡主要回來了。 

  「你沒聽錯,堡主要回來了。」

  「他……他幹嘛回來啊?」她安逸的日子還沒過夠呢!

  水如月小聲的嘀咕,不知堡主回來後,會不會影響到她逍遙的日子?

  整個傲鷹堡可以分為二樓、四堂、三廳、二院,二樓為天字樓、地蚨樓,為現任堡主及前任堡主的住所,中間分別有菀花院及水雲院,一為花園,種著各式珍奇百卉;一為藥園,種滿世間罕見的藥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則分別為四大護法所管轄的區域,除了議事廳不得外人進入外,其餘兩廳皆做為待客之用。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花錢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瞧瞧這傲鷹堡,這麼大的地方少說可以住個一千人,偏偏這兒的人喜歡浪費土地,住個兩百多人就嫌多,有錢也不是這種花法吧!

  不能怪她愛嘀咕,光從朱雀堂到青龍堂的距離就讓她走得半死,更別說走完整個堡,當初她可是花了兩天半的時間才逛完它。

  古人可真有本事,想必每個人一定都練有上上乘的腳力吧!福老爹也說,主子們都是用飛的,就是輕功啦!只需一眨眼,就可抵過她走半個小時。唉!若有機會,她一定也要學學,就不必像現在這麼刻苦的施展腳力了。

  呼……呼……終於給她走到了正廳,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道女子的嗓音——

  「月姊姊,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嬌小的身影對水如月喊完後,又繼續埋頭整理。

  「路上有事耽擱了。」她以為她喜歡這麼慢嗎?都是那該死的路,沒事那麼「長」幹嘛?

  「咦?都整理好啦!不是還挺早的嗎?」那還要她來做什麼?

  「月姊姊,這你就不知道了,早點做完,大家才有時間梳洗一番呀!說不定讓主子們看對了眼,還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呢!」 

  她沒聽錯吧!「這些人有病!」瞧瞧四周滿臉充滿愛戀的女人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什麼?」

  「沒……我是說,那可真要好好打扮一番。」水如月尷尬地笑道。

  三道人影,三匹馬,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急速地在黃土上奔馳。

  為首的男子身穿一襲黑衫,冷峻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其後跟著一名青衣男子及一名白衣男子。

  「停,在這休息一下。」拉緊韁繩,黑衫男子對身後的兩人說完後,便跳下坐騎,讓馬兒在一旁休息。

  「呼!終於快到家了。」白衣男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笑臉。

  「怎麼,你也有戀家的時候?」嘲弄的聲音從另一名青衣男子嘴裡發出。

  白衣男子咕噥著,「怎麼不會?原以為這趟出來是陪玩的,誰知道便宜了魄,可以和靈兒一塊去遊山玩水,真不公平。」本來是他和娃兒負責陪老堡主夫婦去雲遊四海的,怎知,老大的一道命令改變了一切,讓他的人生由彩色變成黑白。

  「你有意見?」

  「我哪敢有意見啊!只是心裡有點不平衡。」白衣男子顯然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的那句問話,是從倚在樹幹上休息的黑衫男子那傳來。

  「那好,下次輪到魄出門辦事的時候,你就頂他的位去吧!」

  「什麼!」這還不是一樣要去做苦工!

  咦?剛剛的聲音……

  「啊!老大,你可能聽錯了,我……我剛剛是說能跟老大出來辦事,是我的榮幸。」狠狠瞪了青衣男子一眼。白衣男子用目光指責他為什麼沒提醒他。

  聳聳肩,青衣男子回給他一個「干我屁事」的眼神。

  「那好,兩個月後,你就隨我至天水莊去辦事。」很好,敢當著我的面抱怨,就讓你知道敢抱怨的下場。

  「不要吧!老大。」

  「哈……哈……」青衣男子幸災樂禍的捧腹大笑。

  看著眼前這對寶,黑衫男子的嘴角也跟著抖動了下。

  「不多說,咱們啟程吧!」說完,黑衫男子便跳上馬,策馬而去。

  沒錯,那名黑衫男子正是赫赫有名的傲鷹堡堡主雷行傲,而白衣男子及青衣男子則是他的貼身護衛——白虎堂堂主雲嘯魂和青龍堂堂主傅子翔。 .

  「每次都這樣,倒楣的總是我。」青衣男子在嘴裡嘟嚷。

  「誰教你那麼蠢。」

  「老大總是那副冷調子,真不曉得這輩子能不能看到他失控的樣子。」雖然是環境成老大冷漠的個性,但他還是希望老大能有點正常人的表現。

  「也許會有這麼一天。」

  隨即,兩人也跳上馬,回家去也!

  「我看見了,是……是堡主和兩位堂主回來了。」堡外站哨的侍衛連忙將這第一手消息通報堡內兄弟們。

  大夥一窩蜂的衝出來,從門口一路排到正廳門外,就怕自己沒搶到好位子,看不見主子。

  這就是被芽兒硬拖來的水如月,第一眼看到的情景。

  未免太可怕了吧!又不是在開簽名會,有必要擠成那樣嗎?

  「快……快,月姊姊,好位子都被搶光了。」努力殺出一條生路的芽兒,正在用她的利眼搜尋人海中有無漏洞。

  「芽兒,我看算了,你自己去找位子吧!我先回去了。」天啊!她最討厭這種人擠人的地方了,空氣又不流通,老天,她頭都昏了。

  「啊!月姊姊,這裡。這裡。」眼尖的芽兒馬上發現一個小空位,急忙拉起水如月擠進去。

  「不用了……」喔!誰來救救她啊!她要被擠扁了。

  不管了,水如月決定自救,趁芽兒不注意的時候,藉著洶湧的人潮掙脫她的手,準備往回跑。

  此時,有人突然喊道:「啊!我見著了,我瞧見堡主了。」

  這一吶喊,有如火上加油,人潮更加賣力的往前面擠,想要往回走的水如月,反而被這股推擠的力量給擠到了最前面去,這還不打緊,一個重心不穩,她便跌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跌落在一雙黑鞋前。

  管他主人是誰,只怕會與地板「親嘴」的她,反射性的抓住眼前這雙腳大喊:「痛死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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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雷行傲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跌落在自己面前,不但擋住了他的去路,還死抓著他的鞋不放。

  「大膽!」不用他說,身旁的侍衛早已出聲。

  「痛死人了啦!」她大叫。

  哪個沒長眼睛的傢伙推她出來,痛死了。

  從來沒有人敢在堡主面前大呼小叫,可以想像下場有多慘,眾人屏氣凝神,莫不為水如月捏把冷汗。

  很顯然的。水如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試著想站起來,可是腳似乎扭到了,一使力,痛得她又跌了回去。

  「喂。哪個好心人扶我起來好嗎?」故意說給眼前黑鞋的主人聽。

  周圍再度傳來抽氣聲。

  這人是怎麼搞的?不會扶一下嗎?沒同情心的傢伙!她忿忿地在心裡想。

  就在水如月仍搞不清楚狀況時,一隻大掌突然伸至她的衣領,將她拉——不,應該說是「提」起來。

  感覺自己像只小動物般被人拎起來,水如月十分不滿。

  「喂喂,老兄,你也有點禮貌吧!我是叫你扶我起來。

  可不是叫你用拎的!」小姐她非常不滿意。

  待她站穩,那隻手也迅速收了回去。

  「你實在很可惡……啊……」水如月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麼狂妄,誰知一抬頭,竟讓身前高大的身影給嚇了一跳。怪怪,這人起碼有一八。以上,古時候的人都這麼魁梧嗎? 

  水如月把目光調到對方臉上,想瞧瞧這男人長什麼模樣。

  落入眼底的是一張俊美得有如希臘雕像般剛毅的臉龐,只可惜陰鷙黑瞳所釋放出來的除了冷之外,沒有其他的。

  唉!真是辜負了上天賜給他的容貌。

  水如月吃驚的模樣,令眾人誤以為她是被堡主的相貌給迷了魂,誰料,她的下一句話竟讓大家差點昏倒。

  「你……你長得很酷喔!」雖然冷,但冷得很有味道。

  瞧瞧她說了什麼?眾人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

  「哈……哈……」一旁的雲嘯魂和傅子翔最先反應過來,同時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

  嘖……這有啥好笑的!

  水如月打量了下兩人,兩張俊毅的臉龐因大笑而扭曲變形,這裡的人光長得帥有啥用,個性怎麼都怪怪的。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打量了下四周……哈哈!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幸運,什麼事都讓她遇上,她是不是該大笑三聲呢!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麼……

  「你……」指著眼前被自己說酷的男人,瞧他一身的傲氣,她很肯定地道:「你就是傲鷹堡堡主雷行傲!」

  雷行傲在聽到她的話後,眉頭一皺。

  所有人見狀都嚇得噤若寒蟬,除了前任堡主、夫人及幾位堂外,沒人敢直呼堡主的名諱,這下,原本掩面偷笑的下人們全都刷白了臉。

  「堡主,請您原諒月丫頭的無心之過,她才剛入堡,不懂堡內的規矩……」福老爹一見情形不對,趕緊跳出來替水如月說話。

  「福老爹,你在幹嘛?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她在不明白,只過說了幾句話,有那麼嚴重嗎?

  「閉嘴,還不快向堡主認錯。」這丫頭,難道沒看到堡主的臉色嗎?

  「認錯?我何錯之有?只不過說了短短的幾句話,就要趕我出堡啊?那麼不明事理的堡主還算什麼堡主……

  「唔……」還沒說完,水如月就被福老爹的大手給摀住了嘴。

  「月丫頭!」要是再不堵住她,不曉得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堡主……她……」

  「你很特別。」一句不帶溫度的話打斷了正在拉扯的兩人。

  看著眼前這一身樸素、容貌清秀的小女人,不知為何,雷行傲向來冰冷的心,突然有股熱流流過,他故意漠視這種感覺,但她的一言一行卻牽引著他的心再度去感受。

  沒錯!她很特別,也許就是她無畏的態度勾起了他的好奇,但那又怎樣!說不定這只是她想要引他注意的手段罷了。

  想到這,雷行傲的胸口突然有股悶氣,到底在氣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水如月從沒看過一個人變臉這麼快,上一刻還冷冰冰的沒啥表情,下一刻馬上換了副嘲諷的臉色。

  「想必你花了許多心思策劃這場戲,你以為這樣就能成功的吸引我嗎?」他的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滿與不屑。

  這個自大的豬在說什麼啊?

  不止水如月不明白,周圍的人也一樣聽不懂堡主的話,吸引?

  就連身後的雲嘯魂和傅子翔也嚇了一跳,不是因為雷行傲的話,而是他充滿怒氣的語調。 

  這真的是一向冷靜處世的老大嗎?只不過是個丫頭,就能讓他如此生氣,看來他們不能小看這丫頭。

  「不是嗎?你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嗎?我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一想到她有可能用同樣的方法去勾引別的男人,雷傲行的火氣又上升了些。

  什麼?他以為他是誰啊!笑話,要她勾引他,下輩子吧!

  用力拉開福老爹的手,水如月不顧一切的衝到他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就算你是堡主又如何,你這個世紀超級自大狂,我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呵!你又不是湯姆克魯斯,本小姐才懶得勾引你呢!」

  誰是湯姆克魯斯?難道是她之前的男人?

  雷行傲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想,只知道他非常生氣聽到她有其他的男人,想也不想,兩手直接抓著她的肩頭,用力搖晃,「說,那個男人是誰?」

  呃!他搖那麼用力做什麼?

  「放開我,我的頭都被你搖昏了!」再不停她就要吐了。

  發覺她的不適,雷行傲趕緊停止搖晃的動作,瞧她一臉頭昏的模樣,頓時心生一股不捨之情。

  他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好點沒?」語氣不似先前的冷冽,也摻雜了點溫柔。

  天啊!老大……他轉性了嗎?

  雲嘯魂看傻了眼,用手肘頂頂一旁的傅子翔,「老大病了嗎?」

  像是看出什麼端倪,傅子翔露出一個別有含義的笑容,「我想,你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什麼願望?」雲嘯魂仍不明所以。

  「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傅子翔朝他笑了笑,將目光轉回堡主和小姑娘身上。

  「沒那麼暈了吧?」雷行傲因她的沉默而開始緊張。

  「嗯。」算他的良心沒被野狼全部吃掉。

  雖然靠在他身上很舒服,但這種感覺挺暖昧的。「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水如月的話如一桶冷水,瞬間澆醒了雷行傲,也喚回了他的神志,他連忙鬆開她。

  他剛剛究竟怎麼了?不過因為她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真實的情感給激出來。

  從來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但除了她。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大家的反應,越過她便進去了。

  哇!他要是去表演變臉一定非常成功,瞧他這會兒又恢復冷漠的表情,好像剛才沒發生過任何事似的。

  「有錢有勢的人果真都有病!」看著他的背影,水如月下了個結論。

  「喝!你們嚇人啊!」

  才剛把頭轉回來的水如月,就眼前兩顆近距離的大頭給嚇著了。

  「你們干吭這樣看我?」她還以為是誰咧!不就是剛才笑得最大聲的無聊分子。

  「月丫頭,不得無理。」福老爹連忙提醒她。

  「不打緊的,福老爹。在下雲嘯魂,旁邊這位就不用提了……呃……」雲嘯魂的肚子被傅子祥狠狠地頂了下。

  「在下是傅子祥。」傅子祥也向水如月介紹自己。

  「你們……」雲嘯魂?這名字有點熟,對了!「你是白虎堂堂主,而你……」水如月指著另一個,「傅子翔,清龍堂堂主,堡內四大護法中的兩位,對吧!」該不會又是兩個瘋子吧! 

  「姑娘好說。」看出她眼神傳出的意思,傅子翔只是笑了笑。

  「還沒請問姑娘芳名……」

  「等一下。」這兩人不知道她只是個丫環嗎?

  「我只是個在堡內工作的婢女罷了,叫我如月即可。

  別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那如月姑娘……」

  「我說過不要叫我姑娘。」

  「沒辦法,誰教你是我們的崇拜的對象,當然要尊稱你一聲姑娘了。」這會兒說話的是捂著肚子的雲嘯魂。

  「偶像?」拜託,她做了什麼偉大的事?

  「沒錯,你是第一個讓老大破功的人,以前,我和翔不知試過多少方法,就是沒辦法讓老大撤掉冰冷的面具,我們……佩服你。」

  「魂說得對,不管老大剛剛做了或說了些什麼,希望如月姑娘別見怪。」他看得出來,她不似一般逆來順受的女子,萬一她負氣離去,那他們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奇了,她總覺得這個青龍堂主笑得怪怪的。

  「晚膳已準備好了,請兩位堂主移駕到內廳用餐。」福老爹恭敬地道。

  「福老爹,不都說過了,叫我們祥和魂就好了,別這麼見外嘛!」雲嘯魂道。

  「就是嘛!我們是您從小看到大的,在我們心中,您就像我們親爹一樣。」傅子翔跟著附和。

  「這怎麼行!」福老爹一向謹守分際。

  「魂,咱們還是快進去,不然老爹又要念了。」唉!這個福老爹就是太忠心了。

  「兩位堂主慢走。」欠了身,送走兩名瘋子,水如月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到底來到什麼地方了?怎麼堡裡的人都那麼奇怪,尤其是傅子翔臨去前那抹奸詐的笑容,讓她倪得自己好像誤上賊船。

  甩甩頭,水如月不願再多想,隨著零星的人群走進堡裡。

  兩具赤裸的身體在床上交紐著,室內瀰漫著一股歡愛後的氣息。

  雷行傲弄不懂自己了,也許是因為太久沒碰女人,才會讓他對那丫頭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為何昨晚歡愛時,他的腦子裡一直浮現那丫頭的容貌,他不停的衝刺,一次又一次,企圖忘記那抹身影,可惜卻辦不到,反而還越來越清晰,連身下的女人也開始讓他感到索然無味。

  打他懂事起,他便跟著父親跑遍大江南北,看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所以他知道,若無真本事,是沒辦法在這道上生存的,因此,他不斷地訓練、鞭策自己,為的就是將來幫父親扛下這個擔子。

  當其他小孩在玩的時候,他一刻也沒閒的練武、補充知識,一心想要成為縱橫商場的霸主,根本無暇去思考其他。

  別人說他無情,沒錯,他是無情,因為他早已認定,除了爹娘及幾個親信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思緒,不然又怎能令道上的人畏懼折服。

  如今他成功了,可今天,他一向平靜無波的心因為她而起了變化。 
  「堡主。」撒嬌般的呢喃聲從女人嘴裡發出。

  見身旁的男人絲毫不予理會,女人又喚了聲,「堡主……」手也爬上他的胸膛撫弄。

  「怎麼,昨晚還沒滿足你嗎?」他冷冷的視線有著嘲諷。 

  沒錯,女人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遇是發洩生理需求的工具罷了。

  他努力甩開腦海中的人影,再度復上身旁女人的胴體。

  可心,卻仍不聽使喚。

  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迷住雷行傲的蓮香,殊不知自己只不過是他用來發洩的工具。

  房外,一臉睡意的水如月正在候著。

  他可真是精力充沛啊!現在天都大亮了,還在……

  想她還真是可憐,天還沒亮就被福老爹給挖了起來,說什麼要她去伺候堡主更衣用早膳,順道為昨天的事向堡主賠罪。 

  看福老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什麼要是她被趕出堡,那他就得從此孤老一生了,呸!誰相信啊!

  明知道這是福老爹裝出來的,但沒辦法,她還是得照做,不是看他可憐,而是想讓自己的耳根子清靜一下。

  可她現在不禁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要答應福老爹,害她覺沒睡好,還得站在屋外喂蚊子。

  裡面的人似乎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她已快受不了啦! 

  「啊……」聽見房內再度傳來女人的嬌吟聲,看樣子一時半刻是停不住了。

  水如月的火氣忍不住開始上升,雷行傲,咱們的梁子是結定了!

  瞥見右手臂上又有一隻不知死活的蚊子想吸血,水如月冷笑,把它當成那個害她在外面罰站的罪魁禍首,毫不留情的一掌打下去。

  「啪!」身首異處。

  她故意拍那麼大聲,目的就是要引起房內的人的注意。

  「誰?」雷行傲果然聽見了。

  不管女人是否得到滿足,雷行做起身套上褲子坐好。

  對於蓮香的挑逗,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有的只是更深的厭惡。

  「是誰在外面?」

  「是卑微的奴婢給至高無上、身強體壯、精力旺盛的偉大堡主端洗臉水來。」

  這聲音、語氣,難道是……

  雷行傲用力撥開攀在身上的兩隻手,起身去開門。如果沒猜錯,一定是她。

  而他從昨日就開始煩躁的心,在乍見到門外的水如月時,竟奇跡似的安定下來。

  「堡主,可以讓點小位給奴婢通過嗎?」沒看見她手上的臉盆嗎?這麼大個的人堵在門口,要她怎麼進去?還衣衫不整,故意裸露胸膛給她看,想要她流口水啊!雖然他真的是滿有料的。

  原以為他應該會讓位的,誰知他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他竟然接手幫她把臉盆端進去了。

  「你不知道這東西很重嗎?」

  奇了,天要下紅雨了嗎?

  「你……」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還不進來!」

  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水如月只得乖乖的聽他的話進屋。

  將手上的水盆放到桌上,雷行傲轉過身,看到的就是一臉被嚇呆的水如月,不禁覺得好笑。

  自己的樣子有那麼可怕嗎?不然她怎麼會嚇成這副德行,呆滯的眼神配上淡淡的黑眼圈……

  等等!該死的,她怎麼會有黑眼圈,昨晚沒睡好嗎?

  他一把將她抓到自己面前,「你怎麼會有黑眼圈?」

  「咦?」原來他根本沒變嘛!還是一樣愛凶人。

  「說啊!」 

  「還不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他,她還窩在被窩裡睡覺呢!

  「我?」

  「是啊!一大清早就被叫來伺候你這尊貴的堡主,沒睡飽當然會有黑眼圈。」

  「我不記得有差人叫你過來。」雷行傲蹙起濃眉。

  「若不是你昨晚發神經亂發脾氣,我也不用來向你道歉。」 

  「發神經?」這丫頭顯然忘記他是堡主,居然口不擇言。

  「沒錯,害我一大早就得起來服伺你,還被蚊子叮了好幾口。」水如月不滿的拉起衣袖,秀出證據。

  見她手臂上被蚊子叮得慘不忍睹,雷行傲心疼極了。

  「對不起!」

  有沒有搞錯?她這個被迫來道歉的人還沒開口。他倒先一步說了。

  「你發燒啦!」她輕輕地將手掌貼上他的額頭。

  沒有呀!體溫很正常啊!怎麼會……

  驚覺兩人靠得太近了些,水如月連忙收回手,跳離他一大步,可他立刻又前進一步。

  就這樣,一個退,一個進,很快的,水如月已經退到牆角了。

  「你……你幹嘛一直靠過來?」他要做什麼?

  「我想幫你擦藥。」

  嘎?

  雷行傲直接抓起她的手,拉她走到櫃子前,從暗格裡拿出一個藥瓶,將藥膏塗抹在她的手臂上,像對待珍寶一樣,輕輕的幫她揉搓。

  「這是什麼?」晶瑩剔透,塗起來涼涼的。

  「這是堡內提煉的青玉膏,對於治療皮膚上的痛癢非常有效。怎樣,有沒有好一點?還會不會癢?」

  「嗯……好多了。」隨著他的手所到之處,一道電流跟著竄人她的體內,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沒想到他也有溫柔的一面,水如月偷偷的抬起頭想看他,沒想到竟落入兩泓黝黑的深潭裡,裡頭有著溫柔和……深情!水如月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淪陷了。

  兩人就這樣默默凝視著彼此。

  受不了被冷落在一旁,蓮香不著寸縷的走至雷行傲身邊。「堡主……」

  她的呼喚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水如月收回目光,也抽回了手。

  好險!她差一點就醉死在他的眼眸裡,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花癡啦?

  隨著她的動作,雷行傲心中好像突然少了什麼似的,令他非常否舒服。

  他冷眼瞧了瞧始作俑者,「滾開!」

  「堡主……」蓮香無法相信剛剛還與自己翻雲復雨的雷行傲,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的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

  「奴家做錯了什麼,堡主要趕奴家走?」她眼中閃著淚光。 

  「快滾!」雷行傲低吼。

  「不,我……啊……」她企圖從背後環住他的腰,竟被他一把推了開。

  不理會地上女人的痛呼,雷行傲踱步到水如月面前,「幫我更衣。」 

  「更衣?」她沒聽錯吧?

  她瞄一眼地上的女人,哇!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就連捧到地上也不忘做出嫵媚的姿態,若生在現代,肯定是當「情婦」的料,而他放著這麼棒的女人不要,竟要她幫他更衣。這……

  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雷行傲皺起眉頭,「你還不滾?!」

  怎麼她還在?

  「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顧不得春光外洩,蓮香趕緊穿上單衣,抓起外衣就這麼跑了出去。

  她看得出來雷行傲對這丫頭有興趣,不行!她一定要想點辦法才行,否則她的堡主夫人之位不就飛了?

  看她匆匆忙忙的逃了出去,臨走前還露出嫉妒的眼神,水如月搖了搖頭,唉!她一定把她當成情敵了。

  可悲的古代女人,好似生來就是為了男人而活,無法創造自己的一片天。

  她回過頭,剛好對上一雙充滿興味的眸子,「你……」

  「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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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2: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嗯……」瞧他的臉越來越靠近,水如月嚥了一口口水。

  這人幹嘛露出那麼曖昧的眼神?!

  「你不會忘了要幫我更衣吧?」只是聞著她身上的氣息,他的心就悸動不已,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感覺。

  「你自己不會換啊?」

  「你不是來服侍我的嗎?」他揶揄道。

  「是沒錯,可是……」她從來沒有幫男人穿衣服的經驗啊!

  「算了,回頭我再跟福總管說說,換個機靈點的侍女過來。」他說得很無奈。

  「你可惡……」他分明是故意的。

  要是讓福老爹知道她沒做好他交代的事,今天肯定不得安寧了,天曉得,來到這,她最怕的就是福老爹的「念功」,每聽一回,她的精神就衰弱一分。

  「如何?」他湊近她。

  「是……堡主大人。」她恨不得一掌打掉他臉上得意的笑,是誰說傲鷹堡堡主冷酷不容易親近的,說他是個無賴還差不多!

  「那還不快過來?」

  水如月心不甘情不願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走到雷行傲面前。

  她抬高他的手,將一隻袖子套進去,再繞至身後,準備套進另一隻袖子,如此近距離看男人半裸的身子,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為他穿上衣服,又得幫他把胸前的扣子扣上,望著他胸前的「春光」,手在這時不聽使喚起來,連一個簡單的盤扣都要扣上老半天。

  她忍不住在內心哀嚎:水如月,你怎麼這麼丟臉啊!只不過是見到男人裸露的上身就羞成這樣,以前當神偷時,不是還見過更火辣的嗎?怎麼這次……

  可是……他是她見過的男人中體格最最最健美的一個,身上無一絲多餘的贅肉,害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看。 

  哦!天啊!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色女了。

  不行!她用力甩了下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瞧她一臉的懊惱,真不知她的小腦袋又在想些什麼?雷行傲的嘴角線條軟化了。

  對了!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昨天一時氣極了.忘了問。

  想到昨天,又讓他想起她提起的「男人」,心中頓時升起一把無名火。他是在吃醋嗎?他不知道,不管如何,他知道他是絕不會把她交給「他」的。

  但如今,他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你叫什麼名字?」

  「水如月。」她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深怕讓他看出她現在的心情。

  終於,她幫他穿上外衣,總算鬆了一口氣。

  「如果沒別的事,我……奴婢可以告退了吧?」趕快離開這兒才是上策,今天的他怪怪的。

  水如月一邊說一邊緩緩退至門邊。

  「我有准你可以走了嗎?月兒。」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可惡!

  一聽到這帶著火藥味的語氣,水如月知道他這個火藥庫又生氣了,奇怪,她又做了啥事惹他發火?

  不過一個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她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堡主,奴婢還有很多事要辦,沒空陪堡主你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恕奴婢先告退了。」說完,她一溜煙的跑開,臨走前還不忘將門合上。

  不管身後的咆嘯聲有多大,水如月像個沒事人般,快樂地回她可愛的小窩補眠去羅!

  雷行傲不敢相信她就這麼走了,「砰!」的一聲,可憐的桌子當場被劈成兩半。

  想想有多少女人渴望得到他的青睞,可她卻無視於他的存在,一再的挑戰他的權威。

  很好?雷行傲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月兒,這下你是真的挑起我的興趣了。

  深夜——

  一道鬼祟的身影徘徊在傲鷹堡的後門外。

  「吱……」輕微的開門聲響起,另一道人影從堡內閃了出來。 

  「東西我全帶來了,在這兒。」蒙面人將身上的一個小包袱交到從堡內出來的人手上。

  看了一眼,蒙面人歎了口氣,「不後悔?這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那人以仇恨的眼神訴說了自己的決心。

  「好,那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保重。」

  「嗯。」算是默允,那人轉身進去了。

  「吱……」門再度關上。

  「唔……咦?芽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被輕微開門聲吵醒的水如月,還以為是小偷,睜開眼看到的竟是芽兒!

  「不是,月姊姊,我……剛剛聽到外面有聲響。所以下床看看。」

  「那……有發現什麼嗎?」水如月緊張的問。

  「沒有,我還特地出去瞧,結果什麼也沒看見。」

  「那怎麼會有聲音?」不會是「那個東西」吧!想她水如月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那玩意兒。

  「可能……可能是我聽錯了吧!」芽兒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嗎?」

  「別想那麼多了,明天還要早起呢!趕快睡吧!」說完,芽兒倒在床上,拉起棉被準備睡了。

  可憐的水如月因為這一嚇,幾乎是一夜無眠到天亮。

  頂著一雙熊貓眼,水如月蹲在房門外,不悅地瞪著前方走來的人。

  傲鷹堡那麼大,她怎麼淨碰到她不想見到的人。

  「如月姑娘……咦?你的眼睛……怎麼……」雲嘯魂像見到鬼似的大叫。 

  「你想笑就笑吧!」自從來到這裡後,倒楣的事接二連三發生,她都打算要去廟裡拜拜,看能不能轉運了。

  「嘿嘿!別這麼說嘛!」開玩笑,他可是來刺探軍情的,怎能火上加油呢?「呃……看姑娘的氣色不太好,是昨兒個沒睡好,還是……」

  聽底下的人說,昨天老大發了一頓脾氣呢!桌子都劈成了兩半,可見這氣焰有多大,又聽說老大大聲咆叫「水如月」三個字,想當然耳與她有關,可到底發生了啥事,他好奇死了,所以就來探探口風了。 

  「少來這一套了,白堂主。您大老遠的跑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關心我吧!」她毫不客氣的吐他槽。

  「唉……這……」太聰明的女人還真是麻煩。

  「有話請直說,別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哪有姑娘家當著男人的面大聲嚷嚷的,這麼凶不怕嫁不出去嗎?

  「我……我聽說老大昨天在發脾氣,好像跟你有關,所以……」

  「想來挖內幕?」沒想到古人也這麼八卦。

  堂堂一個堂主被看穿了心思,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但死皮賴臉正是他的個性,「沒錯,所以,可以透露點消息讓我過過癮嗎?」

  「不就是慾求不滿導致肝火上升、精力旺盛又無處可發洩,只好對我這個無辜又孱弱的婢女發脾氣羅!」說得好像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接著是一長串的大笑。

  絕!真是絕!要是讓老大聽到,不吐血才怪。

  「有空在那邊笑,還不如去處理你堂內的事,白堂主。」沒事就快滾吧!

  她昨晚沒睡好已經很頭疼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噪音製造者,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月丫頭!」耳畔傳來一聲雷響。

  「喝——」撫著被嚇得怦怦跳的心口,水如月沒好氣的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老爹。」

  「我大老遠就在喊你了,是你自己心不在焉才會……

  丫頭,昨天你不是早早就睡了,怎麼眼睛還腫成這樣?活像好幾天沒合過眼似的。」 

  雲嘯魂也拉起耳朵聆聽。

  她將芽兒昨晚聽到異聲的事說了出來,不過,她沒說自己嚇得睡不著,若讓他們知道,鐵定會被笑死。

  「嗯,這事還是得留意點。」雲嘯魂難得正經起來。

  「差點忘了。月丫頭,堡主交代……」

  「老爹,我好累,想先去歇會兒,有事晚點再說。」「他」交代的事準沒好事。

  「不行,堡主說從現在起,你就是他的貼身侍女,負責堡主的飲食起居,沒有堡主的命令,不得擅自離開天字樓。」

  腳一滑,水如月很不雅的跌了個四腳朝天。

  什麼?那傢伙竟然……要她做他的貼身侍女,還得照顧他的日常生活,有沒有搞錯啊!

  看出她的疑惑,福老爹接著說:「你沒聽錯,所以,你現在趕快到天宇樓找堡主報到。」

  他不曉得堡主是怎麼想的,昨天還發那麼大的火,害他也不敢再叫這丫頭去道歉,免得事情越來越不可收拾。

  不料,堡主剛才下了這麼一道命令,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不過,看樣子堡主應該不會怪罪月丫頭,這讓他稍稍安了心。

  「啊——」仰頭嘶吼了聲,水如月氣沖沖地跑向天字樓。

  瞧著她消失的方向,雲嘯魂也急忙跟了去。

  不過,他要去的地方卻是青龍堂,「這麼精采的大消息,一定要盡快讓翔知道才是!」

  一臉的怒容,水如月不管侍衛的勸阻,就這麼衝進天宇樓裡。

  遣退身邊的手下,雷行傲滿意地看著她如預期般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陣怒吼響起。

  「怎樣?」他裝傻。

  深怕她喘不過來,雷行傲急忙踱步到她身旁,一手輕拍她的背,順勢攬住她的腰,一手端著茶水送至她唇邊,「別急,先喝口水再說。」

  只顧著喝水的水如月,壓根沒注意到他過度親密的行為。

  喝完水,她猛然想起自己來找他的目的,「你……堡裡的婢女那麼多,為什麼一定要我服侍你,還不准我離開天宇樓,你……」

  「有何不可?」雷行傲無所謂的聳聳肩。

  「當然不可!第一,我從來沒伺候過人,也做不習慣。」因為福老爹的關係,她幾乎快成為堡內的大牌丫環了。「第二,憑我們之前的交惡,你一定有什麼企圖才會派我做你的貼身女侍;第三……」

  「第三怎樣?」瞧她支支吾吾的,雷行傲就想逗她。

  「第三……」她不喜歡每次一靠近他,心口就會湧上的那種異樣的感覺,但要她怎麼說出口啊!

  「嗯?」他藉機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喂,你還不快拿開你的手!」突然發現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腰上,她嚇了一跳,趕緊扳開他的手,可無論她怎麼使力,就是移動不了他分毫。

  被他的手碰觸到的地方有微微的麻熱感,水如月不禁在心中低罵:討厭!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你到底放不放?」不自覺的,她的語氣中多了些嬌嗲。

  「不放。」他在她耳邊吐氣。

  水如月感到一股像是被電到的酥麻感,從耳畔一直竄到四肢百骸,震得她快站不住腳,只能倚靠在他身上才不至於滑下去。

  滿意地看著自己製出來的效果,雷行傲更加牢牢地將她攬進懷裡。

  他倆的身軀是那麼的契合,雷行傲舒服的歎了一口氣,「你到有什麼魔力?」像在問她,又像在自問。

  兩朵彩雲瞬間浮上水如月的粉頰,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他的懷抱,這個認知讓她感到心驚,難道……她對他——動了心……

  不!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他的懷抱。

  沒料到她有這個舉動,雷行傲就這麼讓她給逃脫了,倏地一種無法言喻的失落感浮上心頭。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她絕對不可能、也不可以對這個自大、狂妄的豬動了情,她的家不在這兒,而是在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她得想辦法回去才是,絕不能在這丟了心。

  剛剛一定只是錯覺,她準是被他溫暖的胸膛給迷昏了頭,才會有這種荒唐的認知。

  稍稍撫平了情緒,水如月劈頭就罵:「你別老是吃我豆腐!虧你還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登徒子。」說完還露出「算我錯看你」的表情,「你還沒解釋為何要我做你的貼身侍女?」話鋒一轉,咄咄逼人的問。

  「憑我是傲鷹堡堡主這點,就足以命令你過來服侍我,至於原因,很簡單……」他挑眉邪笑一聲,「我要你」。

  「你……你說什麼?」乍聽到這話,水如月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要你。」他低沉的語氣中多了點霸道。

  「你瘋了不成?!」

  「我也認為自己瘋了……」為你而瘋。

  又來了,他那雙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彷彿要看穿她的心思般,令她渾身微微顫抖。

  逃!水如月心中倏地浮現這個字。

  她刻意清了清喉嚨,「算了,反正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做主便是。」雙腳緩緩地朝門口移了一步,「如果沒啥要事的話,我先走……啊……」

  他早就看出她的意,長臂一撈,將她攬回他懷中,動作快得讓她咋舌。

  「你……」實在太厲害了!

  要是她也能練到這個地步,別說總統的住所,就連FBI、CIA、五角大廈,她都可以來去自如的「參觀」啦!

  「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能增進功力的補品?要不你怎麼有這麼棒的身手。那種東西堡裡有嗎?還是你每天都有練功?練的是什麼功?什麼時候練的?要練多久才能到達你這種程度?還有還有……」不顧自己正緊貼在他身上,她的兩隻小手緊揪著他的衣領,急切的想知道他是如何練出這身好武藝,殊不知他因她這番「貼近」的舉動。

  正在努力的壓自己。

  終於,他克制不住眼前的誘惑,猝不及防地俯身吻住那一張一合的紅艷小口,輕啃吮舔,用舌尖描繪她的唇形,趁她張嘴輕呼之際,一舉進入她的唇齒間翻攪。

  察覺有異物侵入她的嘴裡,她急得用舌尖頂它出去。

  只是她這番動作對他而言像是邀請。

  他更加飢渴的與之交纏,汲取她的瓊漿玉液,而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直到發現她快不能呼吸,他才不捨的離開她的唇。

  酡紅的臉蛋顯示她此刻的心情,天!他做了什麼好事,他竟敢……就這麼……吻了她!而她……該死的。居然對他的吻有反應,而且還……挺喜歡的,哦!挖個洞把她埋了吧!

  瞥見她略微紅腫的雙唇、泛著桃紅的雙頰,以及氤氳著水氣的雙眸,這番嬌羞的模樣他忍不住想再狠狠吻她一遍,無奈,偏偏有人不識相的闖進來。 

  「老大,老大……啊……」奔進來的雲嘯魂沒想到自己會撞見這一幕。

  被那聲呼喊喚回意識的水如月,趁他分神之時。連忙拉開彼此的距離,「咳,我還有事,先走了。」捂著紅通通的臉,水如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老大……你……她……」

  雲嘯魂才回頭想詢問老大,立即被一道殺人的目光嚇住,「嘿嘿……」這下可慘了,「老大,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事態緊急,所以我才……」

  死傅子翔,早知道就不要聽他的話來向堡主報告。一定是他料準了會發生什麼事,才要他來當替死鬼,而他,就這麼笨笨的跳下陷阱,真是有夠……

  「什麼事這麼急迫?」雖然知道魂不是故意的,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氣,氣他打斷他和月兒的親熱。

  「剛剛翔接到靈兒捎來的消息,說是前些日子老爺與夫人在江南出了點『意外』……」瞧!老大的氣焰又開始增長了,「所幸無人傷亡,經魄調查後,確定是『虎幫』的餘孽所為。」

  「虎幫?」這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虎幫,短短數月間竄起的幫派,江湖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虎幫幫中之人殘暴、殺人不眨眼,帶頭的虎霸更是殘酷,仗著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經常帶領手下到處興風作浪,只要是被虎幫盯上的目標都難逃一死。

  正因如此,雷行傲在兩個月前與雲嘯魂、風離魄、傅子翔三人齊力挑了虎幫,手刃虎霸,而這事在江湖上也盛傳了好些日子,至令仍為江湖上的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沒錯,就是虎幫,想必那幫人是想替他們虎幫的頭.兒虎霸報仇,卻又不敢盲目的找上門來,只好……」

  「只好對付我爹和我娘。」雷行傲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黝黑的瞳眸露出狠絕的殺機。

  很好,敢出手傷他的家人,就要有膽承擔後果,「告訴魄,格殺勿論。」 

  見魂還待在那兒不退下,雷行傲挑了挑眉。「怎麼。還有其他事?」

  「是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

  「魄在調查中發現了一件事,就是……虎霸的屍體不見了。」

  「什麼?」

  「他的墓被人挖掘開來,屍體也不見了。」噴!早知道就不要白費力氣和魄幫他們挖墳了,要不是不想讓他們曝屍荒野,嚇著老百姓,他才懶得管咧!

  「不過我想這應該沒啥要緊,說不定是之前的被害人心有不甘,於是挖走虎霸的屍體,打算來個鞭屍啦……」

  「叫魄多注意點,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通報。」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真有這麼嚴重嗎?」雲嘯魂不認為一個已死之人能有什麼作為。 

  雷行傲歎了口氣,「我真該聽從翔的意見,把你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裡頭裝了些什麼,真不知把白虎堂交給你是對還是錯!」雷行傲露出無奈的表情。

  這……會揶揄他的人真的是那一向冷血的堡主嗎?他是因為「她」而改變嗎?說不定真讓翔給料中了,傲鷹堡將因她的到來而帶來生機。

  逃離那個令她臉紅心跳的地方後,一時之間,水如月不知道要走去哪裡,便一個人徒步到菀花院裡,只是,面對嬌妍艷麗的花兒,水如月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她明明討厭他,怎麼還任由他奪走她的初吻,想著想著,粉頰又悄悄地流露出嬌色。

  照她以往的性子,早該賞他幾拳的,可她沒有,甚至還有些喜歡他的味道和他的懷抱,莫非……自己早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動了心,而她的反抗只是為了武裝自己的心?

  不期然的,「現實」兩字就這麼浮上腦海,令她熱燙的心冷下來。

  對啊!她怎能忘了她根本不屬於這裡,說不定有一天她會回到原來的時空,屆時她放得下嗎?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在她的心徹底陷落前,她必須離開,離開傲鷹堡,遠離那個危險的男人,這才是上策。

  事不宜遲,就今晚離開吧!下定決心的水如月,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冷冷的笑了,外表的平靜掩飾不了奔騰激動的心。

  將包袱中的藥瓶拿了來,銀色的刀口餵上漆黑的膏藥,在昏暗中閃著陰沉黑光,更顯恐怖。

  望著腰際的「東西」,心一酸,淚再度滑落。

  但是,現在可不是感傷的時刻,只要時機一到,就可以殺了那個人,替「他」報仇……

  一切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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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夜。

  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間,水如月將自己藏在院子裡的包袱拿出來,準備進行她的閃人計劃。

  她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攀爬出堡的牆,卻突然想到她應該先整整那個平日只會仗勢欺人的廚娘,幫那些傭人們出口氣才是,於是,水如月又踅了回來。

  把花了一番功夫才抓到的「戰利品」,放到廚娘的床上,水如月得意的笑了起來。嘿嘿!明兒個早上準有好戲瞧了。活該!誰教你平時作威作福的,早該有人挺身而出教訓你了。

  就在她躡手躡腳地合上李大娘的房門時,頂上傳來的細微聲響制止了她欲離去的腳步。

  多年來的經驗與直覺告訴她,上面有人,「這位樑上君子一定是個新手吧?」大概是第一次當宵小吧!水如月判斷。

  基於同行的情誼,水如月決定上去提醒這位「同業者」,免得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瀟灑地把包袱甩至身後,看好位置,一躍,兩手一抓,順利地勾住屋樑,翻上屋簷,再一個翻身。悄然落在屋頂上,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一氣呵成。

  「呼!好久沒練身子了,還好沒退步,咦?人呢?」

  水如月環顧四周,沒發現半個人,只瞧見一抹黑影消失在右前方。

  「嘖!以為有輕功就了不起嗎?」真是的,本想以「前輩」的身份指導對方,誰知對方也不是「泛泛之輩」,讓她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

  只是……她突然靈光一閃,右前方不正是天字樓所在的位置嗎?傳言雷行傲武功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除非那人是白癡,不然怎會自尋死路?莫非……那人是仇家?

  想到這兒,她的心揪了起來,擔心嗎?不!她才不會為那個自大的男人擔心,況且不是有四大護法保護他嗎?

  心裡雖這麼想,可她仍忍不住從屋頂躍下,直奔天宇樓。 

  一路上,水如月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是擔心他,也不是要去幫他,只是……只是想在走之前瞧瞧熱鬧罷了,完全沒別的意思。

  早在黑衣人潛入天宇樓時,雷行傲就已經清醒了。只等著來人接下來的動作。

  約莫不到一刻鐘,黑衣人似乎準備動作了,他自衣襟中取出木管,朝門內吹入迷香。

  差不多是時候了!

  門被推開,黑衣人走到雷行做的床前,掏出懷中預先藏好的匕首,朝床上隆起的棉被刺人——

  「你還真有膽走進來。」

  正欲落下的匕首僵在半空中,黑衣人急速轉身,黑暗中,儘管一道迫人的氣息直逼自己而來,黑衣人依舊挺直身子,不為所動。

  雷行傲頗為欣賞的望了眼前的刺客一眼,很少人能不懾於他的逼視。

  「你有什麼目的?」此人能突破堡內重重的守衛來到此,想必不簡單。

  黑衣人冷哼一聲,「你會不知道我來的目的?」

  只有殺了雷行傲,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聽黑衣人低沉的嗓音,一聽就知道是刻意壓低的聲音,莫非……他識得此人?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

  話落,黑衣人已耐不住的出手,招招狠厲,欲置對方於死地,而雷行傲也不是省油的燈,身手矯健地躲過他的攻擊,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地過招至屋外。

  見自己的招式都被雷行傲輕易地化解,黑衣人急了,步伐開始凌亂。

  好機會!雷行傲趁著黑衣人閃神之際,屏息一掌劈去,正中黑衣人右肩的筋脈。

  「唔……」

  黑衣人被震開數尺之外,猛地吐了一口血,支援不住的倒了下去。

  這一掌只用了他不到三成的功力,若是一般人,恐怕是小命休矣,但若對主功夫底子好的話,應該沒那麼容易倒下,而由剛才過招的情況看來,此人應屬後者。

  雷行傲欲上前查看,想知道對方想玩什麼把戲。

  好不容易趕來的水如月,瞥見黑衣人欲從衣袖抽出暗器,想也不想的就撲上前想推開雷行傲。

  雷行傲見到黑衣人的小動作,正要給予致命的一擊,卻被一股力量給撞開,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

  「不!」淒厲的嘶吼聲皆徹天宇樓。

  暗器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刺入水如月的胸前。

  時間在那一瞬間凍結了,伴隨著雷行傲的吼聲,黑衣人也驚覺自己誤傷了別人,急忙將匕首自水如月身上抽出。

  「啊——」沒想到挨了一刀是這麼痛啊!

  傷口上泛著灼熱的痛,刺麻的感覺令水如月站不住腳,無力地向後倒去。

  「月兒,不!」雷行傲連忙扶起受傷的她。

  趁著他失神的空檔,黑衣人捂著傷口迅速沒入黑暗中。

  見她就這麼倒在自己懷中不省人事,那怵目驚心的傷口燒紅了他的雙眼,「月兒,醒醒,快醒醒啊!」他啞地低喊,流水汩汩湧出他的雙眼,他居然為了她而哭!。

  這一瞬間他明白了,他之前種種失控的行為都是因為太在乎她,他沉靜的心只為她一人跳動。

  他不能失去她!

  他眼中散發出冷殘的光芒,他絕不原諒傷了她的人.儘管那名刺客已逃脫,可他發誓,不管上天下海,他一定會找到他的。

  聞聲而至的眾人,除了去追刺客的白嘯魂外,都被雷行傲瘋了似的行為嚇呆了,全都杵在一旁不敢上前。

  傅子翔終於打破沉默,「老大,如月姑娘傷得不輕,得趕緊醫治才是,晚了就不好了。」 

  傅子翔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喚醒了雷行傲的理智。

  他抱起水如月,快步衝進天宇樓內,「快,快去找大夫來。」

  「大夫,她的傷勢如何?」見大夫皺起了眉,雷行傲就提心吊膽的。

  「是啊?大夫,您別淨是皺眉呀!」雲嘯魂也按捺不住的出聲。

  「稟堡主,水姑娘的刀傷幸而未深及內腑,不過,由傷口周圍不尋常顏色的出血及浮腫現象,肯定是中了世間罕有的奇毒,若老夫沒猜錯,水姑娘應是中了『冥焰索魂草』……」話還沒說完,頸子就被勒住。

  「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要給我救活她!」雷行傲急得沒注意到大夫已被他勒得面無血色。

  白嘯魂與傅子翔一人一邊,使力的拉開雷行傲的手。

  「大夫,此毒要如何解?我們又該怎麼做?」

  「咳咳!」好不容易恢復呼吸,大夫趕緊將未竟的話說完,免得萬一堡主激動起來,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所幸水姑娘中毒不深,只是此毒毒性之烈,非一般常毒所能比,若不妥善處理,一樣會致命。」

  「今晚是水姑娘的危險期,若能平安度過,老夫就有把握治好她。」

  聽到她還有救,雷行傲終於冷靜下來,對於剛剛失控的行為,自己也感到失禮。

  「大夫,那我們該注意什麼?」

  「我先開一帖藥,煎了藥給水姑娘服下,另外,今晚到明兒個晌午是個關鍵,水姑娘體內的毒紊會讓她忽冷忽熱,這段期間要特別妥善照顧。只要過了這關,此毒可說祛了大半,再服幾帖藥解殘餘的毒及調養身子便可。」

  聞言,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大伙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雷行傲將大夫開的藥方交給一旁的芽兒,並囑咐一些事情。

  見兩根大木頭還杵在那兒,芽兒假咳了聲,「清龍堂主和白虎堂主不去追查刺客的下落,待在這還有事嗎?」

  他們看不出堡主想和水如月獨處嗎?

  「呃……可……」還想說話的雲嘯魂被摀住了嘴。人也給傅子翔和福老爹架了出去。

  所有閒雜人等都離開了,房裡突然變得寂靜,只有床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雷行傲緩緩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在她耳畔低喃,「我的月兒,你是我的,沒人能將你帶離我身邊。」

  終於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這麼重要,她的怨、她的怒、她的喜、她的痛在在牽引著他的情緒,若這是人們所說的愛,那他認了。他要一輩子就這麼跟她在一起。

  白頭偕老。

  一整晚,雷行傲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當她無意識的喊熱時,他褪去她的衣服,用沾了冷水的毛巾為她拭汗:當她喊冷時,他除去自身的衣物,用自己體溫溫暖她。

  他不停的重複這些動作,直至她不再叫喊,雷行傲才疲憊的抱著她睡去。

  水如月滿足的睜開雙眼。

  這場覺睡得真是痛快啊!尤其是那個舒服的抱枕……咦?哪來的抱枕在她床上……

  不對啊!自個兒不是要溜走的嗎?怎麼會睡著了呢?

  定眼一瞧——

  「天啊!」

  這哪是什麼抱枕,根本就是男人的胸膛嘛!而且還光溜溜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你終於醒了。」

  這一定是夢吧!老天爺,快讓她醒來吧!她怎麼會做這種……這種春夢呢?人家她可是純真美少女說……

  耳畔隱約傳來的心跳聲將她喚回了現實。

  這不是夢!

  猛然抬起頭盯著他的面貌。「你……」她本來是要問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還有為什麼連他也……但才一啟口,就因他那擔憂與憐惜的眼神而震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懷中人兒挪動了下身子,雷行傲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間輕啃著,「月兒,你醒了,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一陣哆嗦從他啃咬之處竄到全身,頓時將水如月的神志給拉回來。

  「你……你在做什麼?」好險!差點就讓他給欺負了。

  她掙扎著坐起身,復在身上的被單就這麼滑落,胸前一涼,她疑惑的低頭一瞧——

  「啊……你……」

  顧不得羞態,她連忙將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薄被給搶了過來,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你做了什麼好事?你……你這個大色狼、臭豬頭、不要臉的傢伙,你……連老鼠都不如,螞蟻都比你有出息,下流鬼、缺德鬼……」

  刻意忽略他眼中閃過的一簇火焰,在罵人的同時,她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只要他一有動作,她一定要他好看。

  絲毫不在意她口無遮攔的言詞,雷行傲一手撐著頭,側臥在床上,目光灼灼的注視著眼前嬌羞的人兒。「你中毒了,昏迷了一整夜。」

  「中毒?」這句話成功的打斷了她的咒罵。「可是為什麼我……你……會……」沒穿衣服躺在床上!

  欣賞著她酡紅的粉頰,雷行傲另一隻手輕撫上去。

  「你中了劇毒,我……是在幫你祛寒。」

  祛寒?瞥見環繞左肩至胸前的紗布,嗯,看起來像是這麼一回事,可也犯不著兩人脫光光吧!

  喝!才一下子,他的魔掌何時又欺上來了?

  她不悅的瞪著他,目光不自覺的被他結實的體魄給吸引了去。

  「滿意你所看到的嗎?」竊喜她被自己的身材所吸引。

  「想摸摸看嗎?」

  被人發現心中的歪念,水如月整張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沒兩樣,嗚……她不要做人了。

  慚愧歸慚愧,她還是忍不住又偷瞄了他結實的身軀一眼,噢!他再不離開,她可能真的要餓虎,不,是餓羊撲虎了。 

  「咳,既然我沒事了,你可以滾……嗯,我是說我可以照顧自己,堡主您就不用費神看顧我了。」快點走吧!

  由於不敢再瞧他,以至水如月沒發現當她下「逐客令」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以為他沒聽清楚,水如月又說了一遍,「我想休息了。

  你……堡主您請回吧!」這次夠清楚了吧!

  怎麼他仍舊沒反應!水如月抬頭覷了下四周。

  原來如此!

  「我差點忘了這是天宇樓,是你的住所,不好意思。打擾了你,應該是我走才對。」總之,趕緊遠離他才是上策。

  她抓緊包裹住自己的被單,準備逃脫,不料還沒起身,就被一隻手臂給攬入溫暖的懷抱中,怒吼聲接著從身後傳來。

  「你該死的想到哪裡去?」

  她又想溜走,不,他發過誓絕不讓她再逃走。

  「放開我啦!」感覺在他懷裡是如此的舒服,兩人靠在一起又是那麼契合,好似她生就屬於他的懷中,她有點迷失了……

  如果這懷抱永遠屬於她該有多好,去!都這節骨眼了,她居然還在胡思亂想!

  「你都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救命恩人?」

  「沒錯,要不是我英勇的替你擋了一刀,說不定這會兒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你。」哼!也不想想,若不是她,他哪還這麼有精神的對她動手動腳啊!

  那怵目驚心的一幕再次重現他腦海中。

  不,他不要再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受不了啊!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不!我不准你再這麼做!」

  「做什麼?救你啊……痛……」這死男人抱那麼緊幹嘛!痛死她了。

  雷行傲連忙放鬆力道,改而輕輕擁著她。「月兒,不准你再這麼做了,知道嗎?」

  這句飽含心疼的話語撼動了她的心,動搖了她心中刻意築起的藩籬。

  他為何這麼難過呢?

  「你……」

  「我不想失去你,我受不住,真的受不住啊……」像是還陷在當時的情緒中,他眼中的淚滴落在她的肩上。

  「你……」水如月鼻頭一酸,想不到他對她用情那麼深!

  她伸出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

  「別緊張,我沒事了。」

  「月兒!」他有些訝異她親暱的舉動。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要是讓其他人瞧了去,不怕被人笑死啊!」

  「早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萬劫不復了。」她……真的接受他了嗎?

  水如月抬起頭睇了他一眼,「瞧你把我說成什麼了。

  又不是毒蛇猛獸,什麼萬劫不復嘛!」忍不住給他一拳。

  雷行傲握住她的柔荑,抬至唇邊一吻。「你當然不是毒蛇猛獸,你是我的至愛,這一生,我只願陷進你的情網裡。」這一吻是他對她的誓言。

  「至……愛!」呵!這男人可真愛慘了她,不過,她喜歡他的肉麻話。

  「月兒,你喜歡我嗎?」他感覺得出來,她不再躲避他了,但他要得到她的親口證實。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水如月沉思了會兒。喜歡?恐怕早已不是喜歡了,她的心已經繫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來了。

  但她心中仍有顧忌,不敢那麼早讓他得知自己的心意,那……乾脆就回答不討厭好了。

  見她一直不回答,雷行傲緊張地搖晃她的肩。「月兒,你快說啊!」 

  「不……」

  一聽到不這個字,他搭在她肩上的雙手加重了力道,「你不喜歡我?」 

  他誤會她的意思啦!

  她好笑地撲進他的懷裡,嬌聲道:「哎呀!人家是說不討厭啦!」這個急性子的男人。

  聞言,他興奮的擁緊她,「那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

  感覺懷中的嬌軀僵了僵,雷行傲的心一凜,「月兒……」

  「噓……安靜的聽我說。」水如月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試著讓他放鬆。

  「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先說好,故事沒講完不准插嘴。」

  見他點頭應允,水如月這才娓娓道來,「那是發生在千年世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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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3: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千年後的世界與現在可是大大的不同喔!那裡有電話、電視、電腦、車子和飛機,總之比現在進步得多。

  「故事中的女主角是個孤兒,因為小時候受了不少的苫,所以立志要闖出一番大事業。

  「果然,她成功了,長大後的她是個身懷絕技的神偷,和警界上有名的警長,就是捕快,彼此互相合作,在道上也挺有名氣的。

  「這個女神偷在某次任務中,意外地捲入時空洪流,來到了千年後的世界,也就是現在。在這裡,有許多人關心她,而她必須努力適應新的生活,並期盼有朝一日她可以回去她的世界,沒想到出現了一個令她心折的男人,這個男人全心全意的對她,希望她能有所回應,可是她是不沒有明天的人啊!誰知道下一刻她是留在這,還是被捲回千年之後……」她該怎麼辦?

  這故事令他感到不安。「那……故事的結局呢?」沒忘了她交代不准打她的話,他小心翼冀地問。

  「結局?」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抹微笑令他揪心哪!為什麼她會有那麼落寞的神情,莫非這個故事……

  「你覺得她應該怎麼做才好呢?」她想聽聽他會怎麼處理。

  「她若真愛那名男子,就應該告訴他實情,讓他們一同面對,挑戰命運。」

  「可是沒人會相信這麼荒謬的事啊……」她難過地低語。

  「我相信你。」

  「什麼?」她……她沒聽錯吧!

  「這故事是真的吧!」他用著無比溫柔的語氣問,她驚詫的表情更加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他還記得福緦管告訴過他有關她的來歷,說她是昏倒在霧林裡,被發現時身上還穿著奇裝異服,由此可知她的身份肯定不單純。

  「嗯……」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我相信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湧出來,「嗚……傲……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水如月再度撲進他懷裡哭泣。

  他心疼的為她吻去眼角的淚水。「小傻瓜,你是我的至愛,我的珍寶,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早在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被你勾去了,只怪我拉不下臉,不敢誠實面對自己的心,不過我早後悔了,這一次我會牢牢的抓緊你、疼你、愛護你,不會讓你有機會離我而去。」 

  「去或留……不是我能決定的,萬一……」

  「不,我不會讓它發生。」

  「要是真的發生了呢?」就是因為擔心,所以她才遲遲不肯交心。

  「我會等你的,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一生一世他都願意等下去。

  「傲……你才是個……大傻瓜……」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教他給逼出來了,看來她已脫不了身。

  「那不正好,你這個小傻瓜配我這個大傻瓜,人間絕配!」

  被他逗得破涕而笑,梨花帶淚的臉龐更顯動人,雷行傲看得癡了。

  一想到兩人未著寸縷且四肢糾纏在一起,窘得她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你不覺得該穿上衣服比較好嗎?我可是個病人呢!」 

  「我在幫你取暖。」他邊說手也不忘爬上她的胸脯。

  「取你個大頭!」嘖!色性不改!

  水如月用力拍掉他的色手。「你不要做人我可還要。

  大家一定都知道我在你房裡,不要動手動腳的啦!」

  「你的意思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就可以任我予取予求羅?」

  「你……」氣……死她了。

  她正想給他一拳,發現他的眼角帶著笑。可惡!竟然戲弄她。

  想也不想,水如月捉起被褥轉身準備離開他。

  看著她氣鼓鼓的臉頰,雷行傲不禁莞爾。

  「別氣了。」

  「閃開啦!我要回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在這。」

  「什麼?」她聽錯了嗎?

  趁她不注意,他順勢一撈,又將她抱回懷裡,順便偷得一吻。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天宇樓。」嗯,還是抱著她舒服。

  「我住這?敢問大堡主,我該睡哪?」要她睡地上,想都別想! 

  「睡我的床。」

  「那你呢?睡地上啊!」很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就好。

  「我也睡床上,而你,則睡在我懷裡。」光想像就讓他的下腹一陣臊熱。

  「你想得美,我不要,我要回我的房間。」瞧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才不依咧!

  「你沒得選擇。」按住她掙扎的嬌軀,雷行傲忍住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

  「什麼沒得選擇,你難道不曉得知恩要圖報嗎?」他的力氣真大,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哦?」 

  克制體內的欲動,他倒要瞧瞧這小妮子又有什麼大道理要發表了。

  「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應該言聽計從嗎?」

  「是嗎?」

  「沒錯,而且你們這不是流行什麼別人對你有恩,你就要想辦法報恩嗎?」至少連續劇是這麼演的。

  看著她義正言辭的模樣,雷行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頰,「那你想要我怎麼報恩呢?以身相許如何?」一絲狡獪閃過他的瞳眸。

  「誰要這種報恩方式啊!我要你不准再管到我頭上采,我愛睡哪就睡哪,你聽到沒?」

  「你很堅持要知恩圖報是吧?」

  她吞了口口水,「沒錯。」奇了,怎麼總覺得他笑得很賊。

  「很好。」

  下一瞬間,雷行傲已扛住她的香唇,恣意品嚐。

  雖知她的身子還未完全康復,不過索取一點甜頭應該不為過吧!

  滿足地離開多汁的蜜口,他撂下一句話——

  「不過,你錯了,該報恩的應該是你,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竟然住進了天字樓,這下棘手了。 

  不行,光氣惱是沒用的,得想個辦法才是。

  啊!有了,還有一個人可以利用,只要配合得好……

  她竟然被自己的話堵死了。

  什麼知恩圖報,根本是放屁!

  搞了老半天,自己根本就是個大笨蛋,幹嘛自作聰明的衝出去替他挨一刀,結果他誘敵不成,反倒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這幾天她被迫窩在天宇樓裡,哪都不能去,只要她踏出房門一步,就會被門外的兩尊大門神給請回房裡。

  除此之外,她每天還得喝那黑不拉幾的藥湯,說什麼去毒滋補,去他的十全大補藥!她的毒早清了,身子也早好了,為什麼就是沒人相信她!

  她受夠了做金絲雀的日子,不行,她今天一定要到外頭透透氣。

  可要怎樣才出得去呢?

  「小姐,芽兒給您送藥來了。」

  有了!

  「芽兒,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嗎?」都怪那只笨炎鷹,沒事亂說話,弄得堡內的每個人都對她必恭必敬的,她討厭死了這種拘束的禮儀。

  「可是堡主交代過要……」

  「難道在你心裡我比不過堡主嗎?」

  看到水如月難過的低下頭,芽兒慌了手腳。

  「對……不起,小姐,不……月姊姊,你別生芽兒的氣。」

  「反正我只是個寄人籮下的孤女,沒人會在意我的。」

  還不忘記肩膀要抖兩下。

  「不!月姊姊是芽兒最重要的人……月姊姊說的話。

  芽兒一定照做,芽兒什麼都聽月姊姊的,請月姊姊相信芽兒,別哭了好嗎?」

  哇!芽兒真容易上當,也不枉她用力掐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淚了,嗚……她可憐的腿一定淤青了。

  「真的嗎?我說的話你都會照做?」她佯裝不相信。

  「是真的。」

  「那好吧!我們來交換衣服穿!」

  「什麼?」

  「是你說要照我的話做的,咱們現在就來交換,風扮成你出去。」

  嘿嘿……這招是向那個討厭鬼學的。

  「可是……」芽兒有些遲疑。

  「你想說話不算數嗎?芽兒。」

  「沒有,只是……我怕堡主會生氣……」

  「怕什麼?我罩你。你就當這兒是自己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我晚膳前就回來,不會被發現的。」

  「那……好吧!」芽兒無奈地道。

  「不過,月姊姊出去前一定要把藥喝完,這樣芽兒才能放心。」此時芽兒的眼神露出少許的堅持。

  唉!這些人都是她的剋星,吃定她了。

  喝完藥湯,迅速地和芽兒交換衣裳,水如月拿著托盤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順利通過守衛,水如月的心此刻是雀躍的,一路哼哼哈哈的跳出去,不知不覺來到了莞花院。

  遠方熟悉的人影讓她停下了腳步。

  咦?那不是青龍堂堂主傅子翔嗎?他身旁則是……

  別怪她這麼說,她又不如她姓啥名啥,只知道她就是那天跟傲銷魂了一整夜的女人。

  哼!一想起來心裡就不舒服,只是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來找傲的?

  不行!她不准她再接近傲。水如月壓低身體,藉著草叢的掩蔽,朝他們緩緩走——不,是爬去。 

  傅子翔敏銳的察覺有人接近,迅速地結束交談。

  當水如月靠近的時候,兩人已轉身離去。

  什麼嘛!她辛苦地爬到這裡,卻啥也沒聽到……

  「原來如月姑娘有趴在地上的嗜好啊!怎麼,下面的風景比較美嗎?」

  揶揄聲從她後方傳來。

  呼!這人動作真快……算了,誰教他們都有一身好功夫呢!

  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水如月一臉不服氣。「是沒錯,剛剛我就瞧見一幅『蟀』男『楣』女圖。」

  「在哪?在下怎麼沒瞧見?」傅子翔露出一副他也想看的表情。

  「是喔!我還以為傅哥哥正是那中的『蟀』男呢!」還想裝傻! 

  「咳……如月姑娘一定看錯了。」傅哥哥?他還不想早死。

  「是麼,那圖中的蟀男看起來英姿煥發,不就是傅哥哥你嗎?」

  「如月姑娘……」怎麼他覺得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傅哥哥的氣質真令如月傾倒,如月……」

  「好,我承認了,剛剛的確是在下我。」再不制止她,他可能是第一個被老大踢出堡的堂主。

  「你都承認了,那好,告訴我,你們剛剛在談什麼?」話鋒一轉,水如月急忙想知道最新訊息。 

  「什麼談什麼?」

  「就你和那情婦在這裡偷偷摸摸談的事啊!」 

  情婦?聽起來好像他跟她有一腿似的,虧她說得出來。

  「我和蓮香姑娘並沒有談什麼。」

  「騙人?」

  「有些事是不足為外人道的,請如月姑娘別再為難在下了。」她真是麻煩!

  「你是說你們談的是私事噦!」

  「嗯。」

  「那就與傲無關了。」好佳在。

  傲?傅子翔會意的一笑,原來……

  瞧見遠方著急的身影直奔而來,傅子翔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有沒有關係,你直接問堡主就好了。」

  「你說啥……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便被封住了。

  雷行傲吻得她分不清西北東南,身子虛軟無力的只能靠著他,他這才放開她的唇。

  「誰准你亂跑的!你知不知道,當我回到房裡見不著你時,我擔心死了。」像是要證實她是存在的,雷行傲緊緊的箝住懷中的可人兒。

  「對不起嘛!」水如月原本有滿腹的怨言,可又吞回肚子裡。

  平復了激動的情緒,雷行傲板起臉孔。「你不曉得外頭的風有多大嗎?你不乖乖的在房裡休息,還跑出來吹諷,你信不信我會把你關起來,一個月不讓你出來……」

  「我待在房裡快十天了,都快變成母豬了。」

  「大夫說過你必須好好的靜養。」

  「既然是靜養,為什麼每天還要喝那烏漆抹黑的藥?」

  「那是補藥,大夫交代過以後只要一天一碗就可以了。不過,你還是得再補一補,身子才會強壯些。」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補藥都灌進她肚子裡。

  「我說過我已經好了,你不知道每天待在房裡有多無聊!」

  「有我陪著你,你不會無聊的。」他試圖安撫她。

  「你還好意思說,這幾天你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直到我睡著了才回來,你不曉得我……」

  「敢情我的月兒是在想我?」知道她是在意他的,這讓他心花怒放。

  「誰想你啊!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想他。

  愛看她的嬌,她的媚,還有她的羞,此刻他臉上依戀的笑容,讓旁人無法將一向冷酷無情的他與此時的他聯想在一起。

  「嗯……打擾一下,可不可以請兩位在大庭廣眾下……稍微克制一下……」打情罵俏也要看地點啊!瞧瞧四周的僕人,有的拿抹布擦石頭,有的用竹柳掃地……這分明就是在看戲嘛!

  「咦?子翔,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他沒發現?

  「對啊!你怎麼還賴在這不走。」這大燈泡還在啊!

  「我……一直在這裡。」沒想到他竟然被忽視得這麼徹底。

  「羨慕的話,去找你的情婦啊!」

  「什麼情婦?」雷行傲有點摸不著頭緒。

  「這就要問咱們小翔了。」

  「小翔!?」咆叫聲分別從兩個男人口中傳來,傅子翔驚恐地發出哀嚎,雷行傲則以帶著怒意的口吻瞪著傅子翔。

  傅子翔不禁覺得自己處境堪憂。

  「怎麼了?叫小翔很好聽啊!」她養的第一隻鳥就叫小翔啊!

  「呃……我去看看魂調查刺客的事進行到哪裡了。」

  說完,傅子翔飛也似的急速離去。

  「他走得可真急啊!該不會是要去找他的小情婦吧!」

  見雷行傲不發一語,她納悶地問:「你們不喜歡小翔這個稱呼嗎?」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起風了,我們回房去。」

  望著他面無表情的酷臉,水如月停下腳步。「你怎麼了,傲,不高興嗎?」

  深吸一口氣,他鬱悶的回道:「你是我的,我不喜歡你叫其他男人叫那麼親密。」

  哦……原來他在吃醋。水如月心頭甜滋滋的,「我只會親密地喚你一個人的名,而且……我以前丟過一隻小鳥叫小翔……」

  雷行傲不懂地看著她。

  「念名思鳥羅!」總不能叫他大翔吧!多難聽啊!

  「你這個調皮鬼!」不悅的心情一掃而空,他挽著她,慢慢步回兩人的房間。

  經不起水如月的撒嬌,膳後,雷行傲陪著她四處走走。

  她好想問他,那天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可好面子的她再在問不出口。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雷行傲只好先開口。「有心事嗎?月兒。」

  「我……」唉!要怎麼說呢!

  「怎麼了?」

  算了,豁出去了。「我問你,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在堡裡?」

  「哪個女人?」

  「別裝了,就是那晚和你廝纏一夜的女人啊!」別告訴她他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我和哪個女人廝纏一夜,除了你之外。」他邪笑道。

  「你們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記得小翔好像叫她什麼香的……對了,蓮香。」

  「我不知道什麼蓮香。」

  女人對於他,名字根本不重要,更何況,自從她來了之後,除了他回堡那天外,他便不曾再找過任何女人,難道是那一晚的女人……

  堡內戒備森嚴,她是如何入堡的?

  瞧他的樣子,八成想到了。水如月一方面為他只記得她一人而暗自竊喜,一面又為那個情婦感到悲哀。

  「聽著,月兒,我承認自己以前是太過荒唐,可如今我已找到一生的伴侶,除了你,我心裡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心底的疑慮早在他說完時就煙消雲散了,只是,有些話她還是得說出來。「我要的是專一的感情,如果你給不起,那我們還是趁早……」她的嘴被他的大手摀住了。

  「我會全心全意的待你,求你別再離開我!」曾經失去她的傷痛過往一直存在他心裡。

  見狀,她不禁心疼他的不安全感,是她造成的吧!

  踮起腳尖,輕輕按下他的頭,水如月靠近他耳畔,溫柔地傾訴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震、喜悅、感動一古腦襲上他心頭,令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回過神,發現自己哭了。「再……說一次,月兒。」

  這是他第二次為了她流淚,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怎麼他……

  「好話是不說第二遍的喔!」她俏皮道。

  「月兒!」他輕斥。

  「嘻……好啦!我愛你。」

  「我想再聽一遍。」

  「我愛你。」

  「我還要!」他百聽不膩。

  「要你的頭!我又不是留聲機。」

  劉生雞!有這種雞嗎?怎麼他不知道?

  噗哧一笑。水如月因他困擾的樣子笑開懷。

  雖不知她在笑什麼;但只要她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我終於找到你了!」

  突如其來的驚喜聲插了進來。

  一抹嬌小的身影衝進水如月懷裡。

  「感謝老天爺爺、時代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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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4: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吱吱喳喳的女人是誰啊?

  雷行傲不悅地盯著正哭得死去活來的不速之客。

  水如月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回視他。她不認識她啊!

  就算是女人,他也不允許她抱著他的月兒。

  用力將她扒開,雷行傲毫不留情的將她甩出去。「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想做什麼?」

  看來他得好好整頓一下堡內的守衛了。

  「哇……你好凶……鳴……」這裡的人怎麼那麼凶……嗚……

  責備地瞅了他一眼,水如月走到陌生女子面前。「對不起,嚇著你了,小姑娘,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還是這個姊姊好。「我是小粉。」

  小粉?她真的不認識她,而且從她的穿著看來,也不像這兒的婢女。

  「喂,她該不會是你以前種下的風流帳吧!」她質詢地看著他。

  「月兒!」

  「我是開玩笑的啦!好了,小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我是來找你的。」唔,她還是很怕姊姊身旁的那個男人。

  「找我?」奇了!「你確定是找我嗎?」

  「當然啦!除了姊姊你之外,這裡還有誰叫水如月的。」

  水如月與雷行傲互看了一眼。

  知道水如月的人,除了傲鷹堡內的人外,不可能有其他外人知道,為什麼呀!

  雷行傲的黑瞳霎時充滿殺機,莫非她與那日的刺客有關!

  「你認識我?」見對方頷首,水如月接著又說:「可我不記得曾見過你呀!」

  「哇……都是我的錯……」

  見她又哭起來,水如月還來不及反應,便教身旁的怒吼聲給了一下。

  「你到底有完沒完?!」他的怒氣快爆發了。

  「你……又凶我……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那片葉子不好啦……」

  「這會兒該死的又多出什麼葉子來!」

  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經夠讓她吃不消了,再加上怒氣騰騰的雷行傲,水如月的頭開始隱隱作疼。 

  「傲,你冷靜一點。小粉,你來這裡找我又和葉子有什麼關係呢?」

  「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好好的看住時間池的話,那片葉子就……不會掉進去,姊姊你……就不會誤闖這個時空……」小粉低頭懺悔著。

  她已經被時代師父罵過了。第一次見到時代師父這麼凶,她真的知道錯了,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趕快把這位姊姊送回她的時空。

  「是你我來到這裡的?」這實在太令她驚訝了。

  「是的,我到處尋找你的下落,希望能糾正這個錯誤。」如今她終於找到她了,她好想念小紫、小紅、還有時代師父喔!

  「你是說,我可以回去羅!」水如月瞠大眼睛。

  可以回家的喜悅讓她忘了雷行傲就在身旁。

  而他,正一語不發的瞅著她,見她興奮的樣子,他的心像被千根針紮著,淚汨的淌出血。

  「沒錯。我可以用時代師父賦予我的法力送你回去,不過只有一次機會。」所以絕不能失手。

  「太好了。」水如月高興得手舞足蹈。

  雷行傲忍不住暴吼,「她哪也不去!」該死,她就這麼想回去嗎?

  「傲……」慘了,她竟忘了他的存在。

  小粉不知哪來的勇氣,硬是插入他倆中間。「你凶巴巴的做什麼?姊姊她不屬於這裡,當然要離開。」

  「你真的要回去?」無視小粉的存在,雷行傲認真的看著她。

  他眼底的傷痛讓她不捨,自己剛剮無心的舉動傷他不淺啊!

  見她不語,雷行傲氣憤地吼道:「你到底將我置於何地……」

  「擱在我的心底啊!大笨蛋!」竟然這麼不相信她,這個蠢豬!

  「月兒,那你是不是不離開我了?」他激動地想抱住她,不料夾在他們中間的傢伙給推開。

  「你想對月姊姊做什麼?」小粉叫嚷著。

  「沒你的事,滾開!」他一把推開小粉。

  又來了,「統統給我閉嘴!」

  水如月吼完以後舒服多了,耳根子也清靜些。

  「小粉,你聽我說,我的確是想回家。」她覷了臉色慘白的他一眼。「但那是之前,現在……我更想留在這。」她堅定的說。

  「為什麼?」小粉都被搞迷糊了。

  「我愛他,為了他,我願意留在這兒。」她露出了笑容。

  「可是……」姊姊不走,她怎麼回去交差……

  「我知道你有你要盡的責任,責任未了,你也回不去。

  這樣好了。我會努力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想到後我再通知你,好嗎?」水如月道。

  「一個可以讓姊姊留下,我又能回去的方法?」那真是太好了。

  「沒錯。」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小粉從衣帶間掏出一顆粉紅色的小珠子,「姊姊,你若要找我,只要捧破這個珠子,我就會出現了,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喔!」

  接過她手中晶瑩剔透的珠子,水如月把玩著。

  「還有……」 

  「你不快滾,還想說什麼?」要不是看在月兒的份上。

  他早叫人把她扔出堡了。

  小粉對他做了個鬼臉。「姊姊,這裡還有一顆『常春錄藥』,你先收著,它能解百毒,治百病。不曉得為什麼,我不喜歡這裡的氣息,我怕姊姊待久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待水如月收好後,小粉嘀嘀咕咕的不知念了什麼。

  「咻」一聲,人就消失不見了。

  微風中隱約傳來她的聲音,「姊姊,想到辦法後要馬上告訴我喔!」

  這一切是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做什麼?」突然被他捫腰抱起,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緊攀住他。

  「抱你回去睡覺啊!親親娘子。」礙事的傢伙終於走了。

  「誰……是你的娘子啊!少臭美了。」她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不就是你羅!」他帶著滿足的笑容,抱著她回房去了。

  「是你帶她入堡的?」雷行傲有點不太相信。「為什麼?」 

  「還記得虎葫的屍體不見的事嗎?」搖著手中的扇子,傅子翔的神情像在討論天氣般輕鬆。

  「跟她有關係?」

  「前些日子我出外辦事遇到蓮香,發現她腰際上掛著一樣東西!」他收起白扇,表情突然變得凝重。「麒麟玉。」

  「麒磷玉?怎麼會在她身上?」當初翻遍整個寨子都找不著的麒磷玉。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沒錯,那時大家都以為虎霸會將搶來的麒磷玉藏起來。所以拚命的尋找,可是一無所獲,當時有人猜測有人比我們早一步拿走了它……」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虎霸可不是泛泛之輩。」

  「如今出現在蓮香身上,這事鐵定有問題。」貪慕虛榮的女人不可能不將這稀世珍定拿出來現,這表示,她是近日才得到它的。

  更何況她一見著他,就直說想入堡,美其名是想見堡主,誰知她懷的是什麼鬼胎?

  「所以你打算將她留在堡裡好就近監視?」要是讓月兒誤會,那可怎麼辦?

  像是看出他的搪憂,傅子翔開口道:「老大,你放心。我不會讓蓮香接近大嫂一步的。」善變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還有,老大,你叫小嫂子別胡亂說話啦!成天淨說些亂七八糟的……好痛……是誰偷襲我!?」

  一顆小石子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腦袋,兇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小翔啊!看來你沒長眼喔!」居然敢在她背後罵她!

  「小翔!哈哈……你……叫他小翔!」跟著進來的雲嘯魂笑別了腰。曾幾何時,一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白面書生,被人取了一個如此可笑的小名,哈……

  見他笑得都流下眼淚,水如月好心的提醒他,「雲雲。你笑好難看喔!」

  「雲雲!」這下雲嘯魂笑不出來了,反倒是傅子翔在一旁直呼過癮。

  「月兒,你又調皮了。」雷行傲拉過她,讓她坐在他腿上,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掬起她幾撮髮絲湊進鼻子聞。

  「這不會又是鳥名吧?」

  「當然不是,小翔是我鍾愛的小鳥,而雲雲則是我心愛的小狗。」

  鳥名?狗名?

  嗚……他好想哭啊!雲嘯魂和傅子翔同時哀嚎。

  不理會那兩人,水如月把注意力放在這只不規矩的手的主人上。

  她用兩根手指使勁地夾起他蠢蠢欲動的手掌,「你的手給我安分點!」

  「我們回房去,好不好?」雷行傲將頭埋進她的頸窩,吸取她迷人的香氣。唉……真想一輩子就這麼抱住她。

  頸子的肌後被他的呼吸搔弄著,水如月癢得躲開他。

  「有別人在,你別這樣啦!」羞死人了!

  「老大,你們的感情好得讓人眼紅呢!」雲嘯魂調侃道。

  「傲,他們欺負人家啦!」水如月羞得將頭埋入他的懷裡。

  「乖,我替你教訓他們,別難過了喔!」

  他轉仃面對那兩個一臉得意的人,「我想你們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去把菀花院裡的雜草拔一拔,哦!還有,下回出堡巡視的工作也交給你們去辦。」

  什麼?唉!雲嘯魂和傅子翔開始懷念起以前那個冷冰冰的冰塊老大了。

  傲鷹堡裡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攤子讓人看得目不暇給,有玩的、吃的、看的、用的……甚至賭的!

  每個攤子都聚集不少人群。吆喝聲此起彼落,足以媲美江南一年一度的市集活動。

  不愛湊熱鬧的人則閒適地在百花齊放的園子裡散步,觀賞平日無法欣賞到的風景。

  一切是再自然不過,除了一對傻眼的中年夫婦,及身後張大美眸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嘴角抽動的魁梧男子。

  他們四人便是傲鷹堡的老堡主、夫人。朱雀堂、玄武堂堂主佟靈兒和風離魄。

  這……這是哪啊?這是四人共同的疑惑。

  「岳……我們沒走錯吧?」李若蘭首先開口。

  「唔……」雷恆岳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我想……我們應該沒走錯。」

  「是嗎?這裡真的是……」李若蘭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的,夫人,這裡的確是傲鷹堡。」佟靈兒抬頭望向頂上懸著的紅布條,「你們看……」

  「慶祝傲鷹堡創堡三十週年園遊會,歡迎江湖朋友攜家帶眷光臨指教,這什麼鬼東東?」風離魄盯著上頭的繡字,露出不屑的眼光。

  「園遊會?」摟著愛妻的雷恆岳怎捶也想不透,才出門一個多月,傲鷹堡居然變成這樣……

  正當一夥人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

  「歡迎光臨!」

  一名嬌俏姑娘突然出現在門口,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煞是迷人。

  沒瞧見他們吃驚的樣子,水如月逕自說道:「你們也是來參加傲鷹堡的園遊會吧?讓我來為你們解說這裡的消費方式……」

  她拉著李若蘭的手,帶領一行人走進人口,「首先……」她指了前方樹蔭下由長桌並成的攤子,「那是販票處。賣的是這次活動的園游券』,一張券有二十點……」

  盯著眼前滔滔不絕的俏佳人,李若蘭可好奇死了,她拉拉丈夫的衣袖。輕聲問道:「岳,她不識得咱們呢?她是誰啊?」她挺喜歡這姑娘爽朗的個性。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老實說,他也滿欣賞這娃兒的。

  「這些是什麼鬼玩意兒!?」風離魄納悶極了,大哥怎麼會容許傲鷹堡變成這個鬼樣子,莫非大哥出了什麼事

  水如月絲毫沒看出他們的疑惑,熱情的帶他們來到其中一個攤子前。

  一行人不解的看著這個奇怪的攤子,一塊木板上固定了一個圓筐,不知道是做啥用的。

  「老……」福老爹剛好走來,看見那一行人,嚇了一大跳。

  在雷恆岳眼神的示意下,福老爹噤了聲。天啊!老爺和夫人回來了!

  「這東西對大家而言也許很陌生,不過很好玩的。」水如月指了指攤位上的綵球,「只要連紋將這三顆球投進那個洞裡,即可獲得這支漂亮的玉簪子,集滿五支簪子,就可以兌換一對玉鐲子。」 

  聞言,風離魄冷嗤一聲,「誰要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魄,不得無禮。」雷恆岳看得出來,這娃兒在堡內有著特殊的地位,說不定與傲兒有關……

  「這位小哥好像頗有意見喔!」水如月一副挑釁的樣子,踱步到風離魄面前,她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路上批評這批評那的,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還以為傲鷹堡易主了呢!才會放任你這個女人在這胡搞瞎搞。」

  「魄,你少幾句行不行!」真受不了他!

  佟靈兒看出眼前這女子不好惹,決定不這淌渾水,移步到一旁等著看好戲。

  「對啊!這裡我最大,怎麼樣?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會玩,才會故作不屑的樣子。」

  「月丫頭!」福老爹驚出一身冷汗。她竟然在老爺面前大放厥詞,要是惹得老爺不快就糟了!他得快去找堡主才是。

  其實福老爹大可不必擔心,因為雷恆岳不但沒有動怒,還一臉興味的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

  「岳,魄那副樣子,會不會嚇到她……」李若蘭不自覺的袒護水如月。

  「放心。我還等著她做我們的媳婦兒!」如果他沒猜錯,準是兒子放任她這麼做的,不然,以兒子的個性,這娃兒早就被扔出去了。

  「你是說……」

  「噓,等一下就知道了。」

  「你根本就不會玩,對吧!」水如月故意激風離魄。

  「這種彫蟲小技有什麼難的,我只是覺得無趣罷了。」

  這女人竟敢看輕他!

  「哦?那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呢?」她立刻向他下戰帖。

  「比就比,誰怕誰!」是該有人教訓她了。

  不過,瞧她臉上得逞的笑容,竟讓他有股毛毛的感覺。

  見鬼了,她只不過是個姑娘家,他怎麼可能怕她?

  「你說,怎麼個比法。」

  「看誰能連級投進十球就算誰贏。」想當年她可是籃球校隊呢!所以,他死定了!

  「才十球啊!」這還不簡單!風離魄有十足的把握。

  「嗯,若我輸了,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若我贏的話……嘿嘿!你得叫我一聲乾娘。」傲是絕不會讓她為其他男人做事的,所以……這場比賽她穩贏了。

  「好。」他等著看她哭。

  其餘三人靜靜地在一旁觀戰。

  比試結果揭曉,水如月出人意料的獲勝,風離魄不甘心,要求再比一次,依然輸得灰頭土臉,於是兩人又加表好幾場……

  佟靈兒簡直不敢相信,風離魄竟然連輸八次,看來她的預感是真的。

  「這位小哥,你最近鱉吃太多羅!」才會一臉的鱉樣!水如月取笑道。

  「你總共要喊我八次乾娘,快喊幾聲來聽聽吧!」

  見他板著臉不吭聲,水如月轉向李若蘭,「夫人。你兒子說話不算話,這可怎麼辦?」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娘。」李若蘭笑著說。

  「什麼?!」那他們的關係是……

  「還沒請教姑娘的名?」雷恆岳問出了四人心底的疑惑。

  「我叫水如月,叫我如月就可以了。」

  「其實我倒希望你能喊我們一聲爹娘。」李若蘭對她滿意極了,恨不得立即叫兒子把她娶過門。

  「啥?」水如月愣住了。有沒有搞錯啊?

  怕妻子把人家嚇跑了,雷恆岳趕絮轉移話題。「敢問姑娘和雷行傲是什麼關係?」還是得確定一下才是。

  「跟傲有什麼關係啊?沒……我們沒啥關係。」沒注意到後頭有人逼近,她仍一口否認。

  雷行傲走到她身後,「你胡說什麼!?」敢說跟他沒關係,皮在癢嗎? 

  「我們非親非故,又沒婚約,當然沒關係……」察覺不對勁,水如月猛然轉頭一看,「啊……傲,你怎麼來了!?」

  哎呀!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一同前來的傅子翔乘機報仇,「我說小嫂子啊!看來你也沒長眼哪!」

  竟敢損她!「小翔,你欠揍啊!」

  「我看欠揍的是你,月兒。」雷行傲警告性的摟緊她,可眼底淨是寵溺。

  「我又沒做錯什麼。」她一副小媳婦模樣,和剛剛跋扈的姿態判若兩人。

  「月兒,我不是聾子,你說的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雷行傲神秘的笑了笑。「我可以把你說的話當成是在暗示什麼嗎?」

  暗示什麼?她有什麼嗎?

  「我們的婚事!」他好心的提醒她。

  「我才沒有說……」在他的瞪視下,水如月乖乖的閉上嘴。

  這情況看在眾人眼裡,就像見到鬼般。

  佟靈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熱情如火的男人,就是從前那個冷酷的大哥?

  風離魄則瞪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這個瘋女人是他的……大嫂!?

  而一旁的雷恆岳和李若蘭雖不敢相信兒子的轉變,卻也樂觀其成。

  「就這麼說定了,我會請人挑個好日子。」雷行傲雖是對著水如月說,可眼神不時飄向許久不見的父母。

  「我不嫁!」

  「你說什麼?」他額上浮現青筋。

  「本來就是,哪有人這樣求婚的,一點都不浪漫,誰要嫁給你啊!」雖然她不是那麼注重那些俗禮,只是他那麼霸道就決定池不徵求她的同意,這點令她很不滿意。

  「你要怎樣才肯嫁給我?」浪漫又是什麼鬼東西!

  是啊!大家都在等待水如月的回答。

  「依照我們那兒的慣例,男方要給女方下跪,並送上鮮花鑽戒,懇求女方的同意,哪像你這樣,不詢問我的意見,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切。」是吧!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話才說完,「咚」的一聲,雷行傲真的當著水如月的面跪了下來。

  圍觀的人大吃一驚,堂堂一個堡主居然向一個女人下跪!?

  「是我的疏失,月兒,我不知道鮮花鑽戒是什麼,但我有一顆真誠的心,希望你能答應嫁給我。」

  每個人都屏息等著她的答案,她歎了一口氣,「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要你真的跪下來,何況不嫁給你我還能嫁給誰?」這個大呆瓜,教她怎能不愛他嘛!

  「你答應了!」他狂喜的跳起來,抱起她一邊旋轉,一邊大叫「啊……月兒答應了,月兒是我的妻了……」

  「大哥瘋了不成?」風離魄仍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老大不是瘋了,而是愛慘了大嫂。」雲嘯魂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好了!爹、娘,這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們的媳婦,水如月。」雷行傲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為父母介紹水如月。

  「爹娘?」水如月驚訝的叫了出來。什麼?這對夫婦是他父母!

  「岳,她叫我們爹娘了呢!」李若蘭感動得哭了。

  「如月,再喚一聲來聽聽。」雷恆岳也很高興兒子找到了他的終身伴侶。

  「啊?」這是什麼情況?「原來你有爹娘啊!」她這麼說好像雷行傲是從石頭裡蹦出來似的。

  所有人聽了都笑了出來,傅子翔笑問:「大嫂,若沒老爺和夫人,你當老大是打哪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她完全忘了他還有爹娘,完了,那她剛剛的行為不就……傲的父母會不會討厭她?

  李若蘭牽起了她的手,柔聲道:「如月,娘很開心有你這麼一個討喜的媳婦,只是讓你配傲兒,有點委屈你了。」

  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配她那個冷冰冰又無趣的兒子,會不會太……

  聽了夫人的一席話,在場的人都想昏倒,這……這是什麼話?

  「娘!」雷行傲瞪了母親一眼。

  好笑的瞅了眼他們母子倆,水如月發現自己多慮了。

  「娘,您放心,傲不敢欺負我的,我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說得好像自己是她女兒,而非媳婦。

  「可是……」

  「好了,娘,回到爹那裡去。」不讓她把話說完,雷行傲動作迅速地把母親丟給父親。

  宣佈完他們的喜訊後,一行人準備回大廳休息,順便瞭解一下園遊會究竟是做什麼的。

  眾人離去後,蓮香從樹後走了出來,恨恨地瞪著那奪走她的一切的水如月。

  原本應該居於她的堡主夫人頭銜,竟被那個不如打哪來的賤丫頭奪了去,她好恨啊!

  蓮香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拿出藏在衣襟裡的小紙包,她決定依那個人的指示,按照計劃進行,讓那個賤女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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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雷恆岳真是越來越佩服他這個媳婦兒了,藉著舉辦活動來提高傲鷹堡的知名度,拉攏人心,嗯!他果然沒有看走眼。

  「如月,你真厲害,竟然想到辦什麼園遊會的點子。」

  李若蘭崇拜死她了,要是她也有媳婦那麼聰明就好了。

  「嘿嘿……沒什麼啦!改天我們也可以舉辦運動會呀!」 

  什麼是運動會?

  為了滿足大伙的好奇心,水如月便仔細的解說一番。

  直到芽兒送茶水來,水如月才有喘息的時間。

  茶水香香甜甜的味道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傅子翔問:「大嫂,這是什麼茶啊?」他從沒喝過這玩意兒。

  「這是水果茶,我在家鄉常喝的。」捧著自己專屬的杯子,水如月滿足的啜了一口。

  「裡面不會有毒吧?」風離魄仍對她心存敵意。

  「魄,你別用這種態度對大嫂啦!」佟靈兒沒想到風離魄是那種輸不起的人,這麼會記仇?

  「靈兒妹子,沒關係啦!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計較的。」水如月不甘示弱地道。

  「兒子!?」

  除了當事人和幾個在場的旁觀者外,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他倆之間的賭約。

  拿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雷行傲皺起眉頭問:「月兒,你又在搞什麼鬼!」

  喝完茶,水如月抬起頭,一臉的無辜。「沒有啊!我只是幫你贏了個兒子而已。」

  「兒子。是誰啊?」哪個可憐的人?

  「小舊啊!」誰是小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知道小舊是哪一號人物。

  「你們不是都喊他『破』嗎?既然都破了,不就是舊了嗎?叫他小舊很合理啊!」水如月強詞奪理。

  人聞言哄堂大笑。 

  「大嫂,他的魄是魂魄的魄,不是破舊的破……」傅子翔好心的為她解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他小舊!」

  水如月很堅持。

  這女人真是個番婆!傅子翔在心裡嘀咕。

  「小翔,不要在心裡罵我,我可是會記仇的。」

  瞄了一眼雷行傲手中的水果茶,水如月諂媚的直衝著他笑。

  接收到她渴望的眼神,雷行傲自動將水果茶送到她面前。

  芽兒見狀鬼叫道:「月姊姊,你已經喝了四杯還不夠啊?你剛剛還說要讓大家嘗嘗這新鮮的玩意兒,這會兒堡主連一口都沒喝到,你就給人家搶過來喝!」

  「月兒,你已經喝了那麼多啦!」雷行傲縮回手,擔心她喝太多會出問題。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杯了。」水如月哀求道。

  拗不過她的乞求,雷行傲還是將水果茶遞給她。

  「傲最好了!」

  用力在他臉上啵了一下,水如月馬上坐回位子享受她的最後一杯。

  大家也開始品嚐手中香味四溢的水果茶。

  「嗯。好香。」

  「喝起來酸酸甜甜的!」

  「我也覺得味道很棒。」

  「哼……這有啥了不起的。」 

  水如月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故意和她作對。

  她放下喝了四分之三的水果茶,堆起假假的笑容走向他。「小舊。叫聲乾娘來聽聽!」奇了,胸口怎麼突然有股灼熱感,好像有把火在燒似的。

  「乾娘。」他能不喊嗎?誰教他輸了……咦?她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乖……」水如月才說出口,就嘔出一口黑血,一種從沒有過的撕裂感疼得她昏了過去。

  「月兒!」

  「大嫂!」

  好不容易布好了局,也找了個替死鬼,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為何她偏偏攪了進來?

  「大哥,你先去歇一會兒,大嫂由我來照顧。」遊說軍一號道。 

  「是啊!我們會看著大嫂,倒是老大你已經三天沒闔眼了。」遊說軍二號也插上一句。 

  「傲兒,你會支撐不住的,你也不希望如月醒來後瞧見你這憔悴的樣子吧!」遊說軍三號也出動了。

  可坐在床前的那個人依舊動也不動,仍是那句老話:「統統給我出去。」

  三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頹喪的走出來。

  「他還是不肯休息。」瞧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一定沒成功。 

  儘管水如月已經脫離危險,雷行傲依然固執的守在她身旁,不管別人怎麼勸他,他還是執意要等她醒來。

  「魄,事情調查得怎樣了?」雲嘯魂問。經過幾日的追查,應該有眉目了吧!

  想起水如月毒發時的情景,一干人還是心有餘悸,若不是雷行傲突然拿出能解百毒的長春靈藥,解了她體內的劇毒,恐怕她已做神仙去了。

  「這事說來有點奇怪。」風離魄皺著眉道。

  「怎麼說?」眾人急急追問。

  「據靈兒的說法,被下了毒的茶應該是老大那杯,而大嫂那杯並沒有毒。」

  「這麼說是有人想對付老大羅!」傅子翔直覺地道。

  「是沒錯,可是……最有嫌疑的人是蓮香!」風雕魄說出他的調查結果。

  「蓮香?」

  「嗯。讓芽兒告訴你們吧!」

  「呃……」芽兒突然被推出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我……去廚房取茶的時候,見到蓮香姑娘偷偷地從廚房溜出來。」

  「可她不是喜歡大哥嗎?」佟靈兒不解的問。她也知道那女人,杏花閣有名的花魁。

  「說不定她因為得不到大哥,便企謀害大哥!」傅子翔推論。

  雲嘯魂若有所思地道:「麒麟玉在她身上。」

  「什麼?」佟靈兒嚇了一跳,麒磷玉的出現是否代表……不可能,她搖了搖頭。

  「難道這件事與虎霸有關?」雷恆岳大膾推測,雖然他並末參與兒子剿滅虎幫的行動,但他對於此人也瞭解不少。

  「看來這件事越來越奇怪了!」

  雷恆岳看向眾人,「的確,不過,誰要把這消息告訴傲兒。」可想而知,他一定會氣到殺了那個女人。

  大家互看許久,一致看向雲嘯魂——

  「就魂好了。」

  「為什麼……」是他?雲嘯魂忍不住哀嚎。

  不理會他的抗議聲,一群人紛紛散去。

  昔日紅潤的臉頰如今已失去光澤,雷行傲伸手撫上她乾裂的唇,若不是淺淺的呼吸告訴他她還活著,他都要以為她已離他遠去。

  這三天來,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深怕她會這麼一直睡下去,永遠不醒。

  這是他第二次差點失去她。

  他不禁痛恨自己無法將她保護好,要是她就這麼離開,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月兒,求求你快點醒來,你不是一直要我教你輕功嗎?你不是想養一匹屬於自己的馬嗎?我什麼都依你,只要你肯張開眼睛,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三天,他不斷地在她耳畔傾訴愛語,始終得不到佳人的回應。

  但他不放棄,一次又一次,企圖用自己的愛去喚醒她。

  「空有一身武藝保護不了自己深愛的人,我真是沒用!」

  床上人兒的眉睫突然動了下,只顧著自責的雷行傲沒瞧見。 

  「若失去你,我也無法苟活於人世。」

  被單下的手抖了下,可他仍沒注意到。

  「月兒,永生永世我都會追隨你……」

  「你很吵耶!」水如月輕聲咕噥。

  他驚喜的看著她,「月兒,你……你醒了!」那份無法形容的喜悅,貫穿了他的身心。

  「被你吵醒啦……咳……我的聲音真難聽。」這像鴨子叫的聲音是她的嗎?

  「感謝老天,讓你再次回到我身邊。」

  他幫她倒了一杯水,將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你昏迷了三天,許久沒開口說話,嗓音當然會啞。」

  「三天,原來她昏迷了這麼久,有了水的滋潤,她的口也不再乾澀。 

  對於自己吐血的事,水如月依稀還有點印象,「我又中毒了!」 

  「嗯。」他不想多說。 

  知道他又為她擔心了,水如月開玩笑道:「哇!來到你這後,我連接兩次中毒,你說是不是該找個風水師來,瞧瞧我和這傲鷹堡的八字合不合……」

  他眼底的自責與痛苦揪疼了她的心,「放心,我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別一副好像我死了的表情。」

  「月兒!」他不許她胡說。

  「本來就是,瞧瞧你現在憔悴的樣子,活像牢籠裡的死刑犯。」說真的,要不是知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憑他現在逍遢的樣子,她一定認不出是他。

  「我怕你永遠不醒來。」這是他最大的恐懼。

  「你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吱吱喳喳的,我想不醒來也難。」

  「對不起。」他愧疚不已。

  「喂,我喜歡的那個做事果斷,說話自大,還誓死要保護我的男人到哪去了,快點把他叫出來,他不是應該趕快揪出下毒的傢伙,然後把他碎屍萬段,好替我報仇嗎?」

  一次說太多話了,差點喘不過氣來,水如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告訴你,我可不喜歡軟腳蝦!」

  是啊!他應該振作起來,找出下毒的人,而不是在這裡自怨自艾,他何時變得這麼沒用了?

  「月兒,謝謝你。」他恢復了往日的自信。

  見她打了個呵欠,知道她剛恢復的身體還需要休息,雷行傲抱著她一同躺回床上。

  「好好休息睡一覺吧!」

  「嗯。」她的確累了,咕噥一聲,便沉沉睡去。

  他也該好好補個眠了,等他一覺來,還有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處理。

  「該死!」雷響般的怒吼迴盪在大廳裡。

  雲嘯魂就知道,當老大知道下毒的嫌犯是誰,沒人採取行動時,一定會非常生氣,至於他——就是那個可憐的受氣包。

  「為什麼之前沒人告訴我。」雷行傲質問。

  雲嘯魂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自己會被老大怒火波及。

  「呃……之前老大你忙著照顧嫂子……所以……」

  「那你們為什麼不把那女人給我抓起來?」

  想到月兒是代他中毒,他就恨不得殺那該死女人一千遍。

  「大家覺得事有蹊蹺。」

  阿彌陀佛,光瞧老大七竅生煙的模樣就知道他有多生氣了,唉!真希望老大能接受大家的理由,他可不想這麼短命。

  「第一,蓮香的動機,她為何想殺你;第二,她身上的麒麟玉是怎麼來的;我們敢說她是後來才得到這東西的;第三,她與之前的刺客是否有關。」

  「這跟你們不抓她有什麼關係?」雷行傲咬牙切齒的問。

  一想到那個女人還大搖大擺的住在這裡,他就一肚子火。

  「我們懷疑她被人利用了。」

  「哦?」 

  「為了怕打草驚蛇,子翔和魄都同意讓她留在堡裡。以便監視她,順便再探探她的口風,不過……」只是……還得要老大肯幫忙。

  「不過什麼?」

  「我們需要一個能讓蓮香說實話的對象。」

  見老大不說話,雲嘯魂硬著頭皮說了,「我們希望……老大你……」

  「別支支吾吾的,把你們的計劃說出來。」

  「就是……可能老大要犧牲一下……」

  美男計?

  雷行傲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些傢伙的意思是要他去勾引那女人?!

  等著老大發飆的雲嘯魂已經做好準備,隨時落跑,不料老大問了句意想不到的話,「這主意是誰想的?」

  「翔、魄、兒和夫……人……」在老大銳利的盯視下,雲嘯魂只有招供了。

  「還有我。」

  雷行傲沒有發火,只是冷哼一聲。

  「你們耍我?」

  「我們哪敢啊!老大。」糟了,被老大發現了!

  「你們是太閒了,所以聯合我娘那個無聊的女人一同整我?」 

  他不是呆子,儘管雲嘯魂說得頭頭是道,他還是覺得奇怪,直接把那女人抓來拷問就行了,何必要他犧牲色相……

  想來想去,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一群人聯手整他!

  「老大你……想太多了。」

  雲嘯魂聽得心驚肉跳的。這下該怎麼辦?他早說過不要這麼做,那些傢伙就是不聽,說什麼每次都被老大吃得死死的,難得有機會報仇,所以……看來往後的日子難過了。

  雷行傲面無表情地道:「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再來算帳。」

  老大都說話了,他還能怎麼辦?雲嘯魂在心底哀歎。

  「這段期間,我要你們幾個多注意堡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老大是懷疑……」

  「沒錯,有人混進堡裡來了,而且潛入堡內也有一段時間,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天的刺客,更甚者,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這可不得了,都讓人混進來了,他這個白虎堂堂主做假的啊!他得趕快通知其他人做準備才是。

  看出他的心思。雷行傲補充道:「這事別讓太多人知道,包況我爹娘及月兒。」他不要他們擔心。

  「連嫂子也瞞?」

  「嗯,連同你們剛剛的計劃,也不准在月兒面前提起。」

  「為什麼?」不讓大嫂知道就不好玩了。

  「她若知道了,一定會跟著你們瞎鬧,我可不希望她再有什麼閃失。」

  「是。」好吧!萬一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就算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謝罪。

  就這樣,一場諜對諜的戲碼就要上演了。

  「我明明把毒下在水如月的杯裡,為什麼會變成雷行傲的那杯有毒?」

  她記得那只瓷杯的確是水如月最鍾愛的,而且每次喝茶必備,而她也親手將毒抹在杯緣,怎麼……

  「這不是重點,她還是喝下了。」沒錯!她仍喝下了。

  「是沒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不會是有人……在搞鬼吧?」蓮香戒備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還挺聰明的嘛!「你放心,我都給了你毒藥幫你,若出了什麼事,我也脫不了身,不是嗎?」如果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早將她滅口了。

  「我是來告訴你,水如月沒死,她被救活了。」

  「什麼?那個小賤人居然沒死!」

  她怎麼可以失敗,不行,她要她死!

  「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計劃!」

  「快說,還有什麼計劃?」蓮香急切地問。

  「別急,我還得準備一些東西,明晚咱們老地方見。」

  「喂……」

  看著那人頭也不回的走了,蓮香心中的疑慮還是沒有解開。

  那人為什麼要幫她?還送她一塊玉珮以表明與她是同道的,但是是什麼原因呢?

  算了!蓮香搖搖頭,只要那人幫她殺了水如月,其餘的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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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7 00:04: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毒,是誰下的?

  水如月可以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來到這過慣舒服的日子,她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行,竟然連一點警覺心都沒有,要是讓自大哥知道,鐵定笑死她了。

  雖然這輩子可能無緣再見疼她的自大哥和梅姨,但是他們仍是她心中最掛念的人,不曉得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雷行傲一進房裡,就見她已醒來,正靠在床頭沉思著。 

  「身子那麼單薄,怎麼不披一件外衣?」

  「傲……你回來了!」思緒被拉了回來。

  為她罩上一件外衣,他也跟著坐下來。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我在想,是誰下的毒?」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你別擔心。」

  水如月直覺事情並不單純,只是他為什麼不肯告訴她呢?

  「這次下毒的人跟上次的刺客是不是有關?」她繼續追問。

  「你怎麼會這麼想?」她怎麼會知道? 

  「別當我是笨蛋好嗎?更何況我以前的工作又不是做假的,我早該發覺的,你那杯茶有股特別的香味,只怪我當時疏忽了……」

  「夠了!」他朝她吼了一聲。

  天知道,他最不願的就是看她涉險啊!

  「你凶我!」這個大豬頭,她不過就是想知道事情真相,他不說就算了,還凶她!

  「對不起,月兒……」

  「你這個王八蛋,若不是為你操心,我才不會想知道是誰下的毒,我管你是死是活啊!要不是為了你,我早摔了珠子叫小粉送我回去,省得白大哥擔心……」她本來不是想說這些的,一時氣極了加上剛才想起白大哥和梅姨,她才忍不住說了一大堆。

  她要回去?自大哥又是誰?她回去是為了他?

  不!他絕不會讓她回去見那個什麼白大哥的!

  「你休想回去!」

  怒吼聲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瞧他一副氣得想把她大卸八塊的模樣,她說錯了什麼嗎?

  「你生氣啦?」劈哩啪啦說了一串,她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火了他。

  「我不會把珠子交給你,讓你回去情郎的。」

  咦?是他聽錯還是她口齒不清,她有說要回去會情郎嗎?

  不過他氣得頭髮都快翹起來了,好像七龍珠裡的悟空喔!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想笑又不能笑,「我哪有什麼情郎啊?」

  「白大哥是誰?」他氣呼呼的問。

  「你怎麼知道白大哥的?」 

  「你剛剛說的。」果然沒錯,她這麼想回去都是為了他,難道她之前說的都是謊話!

  哦!她好像有提到,但這關自大哥啥事?難道……

  他又吃醋了?

  「白大哥就是我跟你提過我那裡的警探啊!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怪不得她會那麼想他!雷行傲兀自吃著飛醋。

  水如月雙手捧住雷行傲的臉,讓他看著她。

  「我們兩個就像兄妹一般,你說,妹妹想哥哥不是應該的嗎?」

  「你……視他為兄長?」原來……

  「是啊!以後請你別胡亂吃醋好嗎?」

  難得的紅暈出現在雷行傲臉上,他咳了一聲說:「我才沒胡亂吃醋,只是聽你說要回去,才……」

  「不用解釋了啦!」難得看到他害羞的樣子,真好玩!

  「我真是寵壞了你。」才會讓她騎到他頭上。

  「沒辦法,我就是得寵啊!」

  「你喔!」真是拿她沒辦法。

  「怎樣?」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真是得了便直還賣乖。」他揉揉她的發。

  「怎麼說?」

  「別人做妻子的都是處處為她的相公著想,哪像你有個能力超強的相公,把你捧上了天,讓你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說有多好命就有多好命,而你竟然還挑剔起來,真是……」

  「真是什麼?」她有預感,絕不是好話。

  「一隻好吃懶情又挑剔的小母豬!」

  「母豬?」她捉起他的衣襟作勢要捶打他,隨即突然放下手,笑了笑,「是喔!誰教那隻大公豬自願要寵她,是他自己活該!」

  「既然是他活該,那就罰他生一窩小豬好了。」雷行傲打趣地道。

  「公豬怎麼能生小豬!」

  「所以他得辛苦一點,好讓母豬為他生小豬啊!」

  「你這什麼歪理……唔……」

  她不是要問他事情的嗎?怎麼會討論到這上頭來

  穩住,千萬得穩住啊!老大。

  不過,要是今兒個換作他,他可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想老大還能撐多久?」雲嘯魂壓低嗓音道。

  「如果不是我們在這,大哥一定馬上走人。」佟靈兒也低聲說。

  「你瞧瞧那女人整個人都掛在老大身上,要是我早跳起來了。」雲嘯魂佩服地點點頭,「大哥就是大哥,能忍人所不能忍。」

  儘管兩人將聲音壓得非常低,內力深厚的雷行傲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雙拳握得死緊,克制住想掐死貼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衝動。

  他做什麼來這受氣,該死!等事情結束,他一定要這些人好看!

  渾然不知雷行傲已氣得七竅生煙,蓮香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上。

  「堡主……」她嗲聲嗲氣地道:「小香好感動,堡主還記得我,還會關心小香的安危,最近傳出有人使毒,小香嚇死了,原來堡主也惦著小香,小香真不知要怎麼報答堡主才好。」

  天啊!冬天提早到了嗎?怎麼他冷得直打哆嗦,雞皮疙瘩全起立了。

  「靈兒,我好冷。」雲嘯魂被蓮香的一番話惹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我想吐。」佟靈兒也做了個欲嘔的動作。

  像是故意說給雷行傲聽,兩人說完還不忘瞄一下他的表情。

  果然,當事者臉色發黑,看樣子快不行了!

  「堡主,您的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蓮香關心的問。

  「我……」雷行傲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逼問她誰是主使者。 

  「堡主前幾日為了追查下毒者的身份。徹夜不眠。所插入

  果不其然,門一開,芽兒端著補品走了進來。

  「芽兒,幫月姊姊一個忙吧!」

  「呃……」芽兒非常難為。

  自從上次的逃脫事件後,堡主再三叮囑她,絕不可以讓水如月再逃出去!

  「可愛的芽兒、善良的芽兒,你就再幫我一次嘛!求求你……」水如月苦苦哀求。

  拗不過她的請求,芽兒只好答應了。

  就這樣,水如月再次成功的偷渡出去。

  「可惡,你這小子不要擠好不好,我很難受耶!」風離魄對著雲嘯魂低聲嚷道。

  「借我靠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雲嘯魂小小聲的抱怨還是讓耳尖的風離魄聽到了。

  「我不介意現在打你一頓。」風離魄瞪著他。

  「好了啦!你們別吵了,小心被發現。」佟靈兒喝止兩人。

  「靈兒,別理他們,他們越吵感情越好。」傅子翔仍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好像事不關己。

  「翔,別說風涼話,我看最欠揍的就是你。」雲嘯魂回他一句。

  「是喔!若老大發現你不去陪他度過苦難反而在這偷看,真不知是誰會被揍喔!」傅子翔涼涼地道。

  「你……」

  「吵屁啊!安靜一點。」佟靈兒忍不住低叫。

  他們四人躲在這偷看老大和蓮香喝酒有好一會兒了。

  對於蓮香吃豆腐的行為,可憐的老大是敢怒不能言,他們彷彿看到老大頭上在冒煙了。

  哦!不行了,他們快憋不住笑了。

  就在此時,一道好奇的女性嗓音插了進來,「你們幾個蹲在這幹嘛?」

  水如月在不遠處看到四顆頭傾在樹叢裡晃啊晃的,走近一看,不就是那閒閒沒事幹的四位堂主嘛!

  於是她好奇的跟著蹲下瞧瞧。

  不會吧!四人同時在心裡哀嚎。

  居然被水如月撞見了,這下怎麼辦才好?

  「小嫂子,你聽我解釋……」

  「大嫂,你不要誤會……」

  「這是假的……」

  「大哥不是故意的……」

  四人吱吱喳喳的忙著向水如月解釋,可她根本沒聽進去,只是專注的盯著在涼亭裡和雷行傲喝酒的女人。

  「啊!是小情婦。」水如月終於想到了。

  眾人驀地住口,呆呆的看著理應傷心難過的水如月,不解她怎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喂,你們四個是啥表情?」

  「大嫂……你不生氣嗎?」雲嘯魂小心地問。

  「我當然生氣!」

  呼——大伙鬆了一口氣,這才像正常人的反應啊!

  「小翔,你不管好你的女人,放她出來勾引傲是什麼意思?」水如月生氣的質問。

  太過分了!這些人居然聯合起來瞞著她。

  「哇塞!翔,原來你跟那女的有一腿,真有你的!」雲嘯魂大驚小怪的。

  「這種女人你也要!」佟靈兒啐了口。

  面對好友們鄙夷的眼神,傅子翔真是有苦說不出。

  「小嫂子,你就行行好,別再這麼說了,我一生的清白都毀在你手上了。」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逼傲去陪那個女人?」那女人竟然伸手撫摸傲的胸膛,那個笨蛋不會躲嗎?真是氣死她了。

  「大嫂,你怎麼知道大哥是被逼的?」雲嘯魂驚訝地問。

  「你們沒瞧見他那張臭臉嗎?沒有人談情說愛會是這種表情,而且……」傲可是愛慘了她,恨不得把她綁在身邊,天天黏在一起,所以他絕不敢有貳心的。

  說真的,當她乍見他倆親密地靠在一起喝酒,她的心著實揪疼了下,可是她選擇相信他,也因此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世間男女往往因為不信任而錯失了彼此,她,水如月,可不願像那些平庸的人一樣,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而且什麼?大嫂。」

  「我相信傲。」水如月的眼中閃著信任的眸光。

  一句話深深地撼動了在場的四人。

  「現在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了吧!小情婦是不是就是下毒的人?」

  「大嫂,你好厲害!」佟靈兒真的是很佩服她,不用他們說都猜得到。

  「收起你們崇拜的眼神,快點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衝出去罵人了。

  傅子翔立刻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水如月聽。

  「哇……真像推理小說。」聽完,水如月不由得歎。真是撲朔迷離呀!

  「大嫂,什麼是推理小說?」佟靈兒好奇的問。

  「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們,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這件事和這個計劃?」

  雲嘯魂回道:「我來說好了。嫂子,大哥是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置身危險之中。」

  「那個大笨蛋!」

  大家趕緊摀住水如月的嘴,就怕她太大聲曝露了他們的行蹤。

  「小嫂子,小聲一點,被發現就沒戲唱了。」

  保證不再吼叫後,水如月的嘴終於獲得自由。

  「氣……死我了。」

  「大哥也是用心良苦。」傅子翔趕緊為大哥說話。

  「用心個屁!」隨即發現自己的音量又提高了,水如月連忙說:「對不起,我是說,夫妻間本來就應該患難與共,我知道傲是為我著想,但我不希望一輩子都躲在傲的羽其下,而讓他去冒險,我做不到!」

  「你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我很高興大哥選擇了你。」一向不愛誇讚別人的風離魄開口了。

  「謝啦!乾兒子。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很生氣他不告訴我就跑去和別的女人偷情。所以……」

  瞧水如月算計的表情,一定沒好事。

  「小嫂子,我堂內有點事,先走了……」傅子翔急著想脫身。

  其他人也想跟著走。

  「我都還沒找你們算帳,你們就想溜啊!」意思很明白,不怕她報仇的人儘管走。

  四人只好乖乖留下。 

  「大嫂,你想做什麼就說吧!」雲嘯魂認命了。

  「我想……」

  水如月說著著,臉上益發神采飛揚,而四人的表情則是越來越難看。

  「不要啦!大嫂,我會被大哥打死的!」而且會屍骨無存!雲嘯魂哀嚎著。

  「不會那麼慘,我會叫他手下留情的。」水如月安慰他,而後轉向風離魄,「還有,乾兒子,記得要用盡全力罵喔!」

  「嗯……」他想罵她很久了,只是事後……

  「小翔,你也不要忘記該做的事。」水如月又點名傅子翔。

  「是。」他哪敢忘,看來,他離被踢出堡的日子不遠了。

  「至於靈兒……」水如月也不放過佟靈兒。

  「大嫂,我不會演戲,可不可以不要……」佟靈兒連忙搖手。

  「不用怕,跟著我演就行了。」水如月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咱們開始吧?」

  「堡主,再來一杯嘛!」

  蓮香熱情地為雷行傲倒酒,雙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東摸西搓,企圖點燃他的慾火。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真不知自己以前為何會看上這女人。雷行傲在心底歎道。

  還是他的月兒好,他好想她喔!不知這個小懶豬現在在做什麼?

  「堡主,小香在同您說話,您聽到了沒?」

  討厭,他怎麼還不上勾?

  「我聽到了。」

  聽到他不慍不火的回答,蓮香氣得重重放下酒。

  「討厭!」咦?那是——

  沒想到水如月這麼快就被引來了,很好!

  蓮香悄悄地將藥粉倒進雷行傲的酒杯裡。

  「怎麼了?」察覺蓮香不再為自己倒酒,雷行傲不禁鬆了一口氣。

  「堡主,小香在您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為什麼從剛剛到現在,您的心思都不在這裡?」

  雷行傲真想狠狠甩她一巴掌,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一手掐住她的下顎,一手捉住她的腰,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在我心裡當然很重要。」天知道要他說出這些話有多困難。

  「真的?比那個水如月重要?」她假裝不信。

  「提她做什麼。她又比不上你。」他臉部快抽筋了。

  「那吻我吧!」水如月,你等著吧!我會教你痛不欲生。

  捺下蠢蠢欲動的拳頭,為了顧全大局,雷行傲只有犧牲自己了——

  「啊——」

  就在雷行傲的唇快貼上蓮香的之際,一旁明顯的抽氣聲制止了他。

  他高興的抬起頭,想看看是誰救了他,沒想到見到水如月淚眼婆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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