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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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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軒] 笑問俠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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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2: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鬥 智

靈吟風與葉小芸告別了劍聖司馬無憂,及張舒恆等人,當下直奔紀顏的住處……武夷山的峨嵋峰而去。

從天目山至武夷山,大約有十幾天的路程。靈吟風早已安排好日程,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第八天上午到達了武夷山。這武夷山上的風光甚為優美,全山有名可指的有三十六峰、九十九巖,峰石成紫紅或淺綠,有的孤峭如柱,有的壁立如屏,千姿百態,競秀爭奇。

葉小芸平日裡很少出門,哪能裡見過這般丹山碧水的天然奇觀?何況此次有師兄作伴,心下自是歡喜得不得了,一路上像只小鳥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靈吟風一向對師妹甚為愛護,也就陪著她閒談,二人一路遊山,一路朝紀顏的“聚傑山莊”進發。

“我原先還以為清虛峰的風景已經是很美的了,沒想到這武夷山比天目山美上不知多少倍!唉!要是我也能住在這麼詩情畫意地方,那有多好!”葉小芸感慨良多。

靈吟風笑道:“仙家三十六洞天,武夷僅僅排名十六,中華之大,比這兒好看的地方數都數不過來!你呀!只不過井底之蛙而已!”

葉小芸小嘴一撅,道:

“哼!不知羞,你就不是井底之蛙了?不過只比我大上兩歲嘛!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稍稍停了一停,道:

“師兄啊,你以後還能不能帶我到外面玩?老是呆在山上練劍,悶都悶死了。”

靈吟風笑笑“再說吧!如果有空,我一定求師父讓你下山,那時,想去哪兒都成!”

“好!一言為定!”葉小芸心花怒放,其實,她想下山也未必全是為了玩耍,倒有大半原因是因為有個瀟灑出塵的師兄相陪,心中高興而已。

不多一會兒,二人便上到了峨眉峰,“聚傑山莊”就在眼前了。葉小芸快跑兩步,正欲上前敲門,卻被靈吟風攔了下來。

“師兄,怎麼了?”葉小芸奇怪之極。

靈吟風道:“我要先了解一下地形。”說罷拉著葉小芸順著小路將“聚傑山莊”繞了一圈子,這才說道: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記住,見到了紀顏,什麼也別說,由我來應付他,你負責觀察山莊的內部結構,便於以後的行事。”葉小芸點點頭。二人這才敲響了“聚傑山莊”

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相貌慈祥的老人“兩位是……”靈吟風掏出梅花令道,“在下靈吟風,葉小芸,是司馬無憂的弟子,奉了師命前來拜訪紀前輩,盼望能一睹前輩高風。”

老人接過梅花令,道:“兩位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完向旁邊一位家丁吩咐了幾句,轉身朝裡走去,那個家丁道:

“委屈兩位在此稍待片刻……啊!小姐l您怎麼出來了?”

靈、葉二人對望一眼,均想到:“他喚那人‘小姐’,那麼,她難道就是紀顏的女兒?”

只聽得一個女子輕輕地應了一聲,道:

“咦?有客人麼?為什麼讓他們站在門外?”話音末落,已從門內轉出一個年紀十八九歲的少女。

那少女眉如新月,眼似銀星,一頭黑油的秀髮,膚色雪白,唇若含丹,生得甚是好看。

她望了望靈、葉二人,道:“這兩位是……”

那家丁道:“這二位是劍聖的徒弟,忠叔已經去向老爺彙報了。”

那少女點點頭,又瞧了靈吟風一眼,靈吟風微微一笑,那少女臉上一熱,轉過了頭去,不一會兒,方才那位老人便跑了回來,見了那少女,躬聲道:“小姐,您好!”

又對靈、二人道:“老爺有請,二位少俠請隨我來。”

靈吟風拱了拱手:“多謝老伯。”說罷便正了正衣冠,隨著那老者進了“聚傑山莊”。

那少女也緊緊跟在後面,一行人穿過幾條弄堂,終於在一簡裝飾豪華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那老者道:

“我家老爺就在這‘會心堂’中,二位請吧,老身告退。”

※※※

靈吟風朝葉小芸點了點頭,二人一齊進了‘會心堂’。

但見大廳中央站著一個年紀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他面如滿月,額頭飽滿,見了靈、葉二人,笑道:

“二位遠道而來,紀某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靈吟風作了個揖,道:“不敢,不敢。”

紀顏道:“二位請坐,蓮兒,奉茶!”那少女應了一聲,退出了大廳。

紀顏道:“尊師身子可好?”

靈吟風道:“家師身子安好,多謝前輩垂詢。”

紀顏笑笑,問道:“是了,尊師此次特派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此事說來話長,這半牛來,魔教蠢蠢欲動,對中原武林虎視眈眈。特別是近個月來,已有不少的幫會門派慘遭滅門,魔教難辭其咎。半月前,浙江括蒼派在一日之內遭逢滅頂之災,江湖上的不少豪傑都認為是魔教所為,不知前輩可有聽聞?”

紀顏心中一動,說道:“哦?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靈吟風嘆了口氣,“括蒼派掌門與家師乃是摯交,可惜他臨終前,竟連家師的面也未曾見到!可嘆!可嘆啊!”

紀顏心中豁然一驚,“難道蕭連已將密信交給司馬無憂了?”他眼珠一轉,心道:

“兩個小毛頭,不足為患,待我先套一套他的話頭!”隨即,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

“唉!想不到啊,對了,靈賢侄,難道括蒼滾滿門皆滅,竟無一人生還麼?”靈吟風見他忽驚忽疑,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便道:“啊!這個……”

“靈少俠,葉姑娘,請用茶!”那少女忽然走了進來,打斷了靈吟風的話,靈吟風心中暗喜,表面上不動聲色,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讚道:

“好茶!紀姑娘,這是什麼茶?這般好喝?”

那少女笑道:“這是西湖的名產,龍井茶。”

靈吟風點點頭,又問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請告!”

那少女答道:“我叫做紀秋蓮,請靈少俠多指教!”

紀顏見靈吟風東拉西扯,遲遲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漸慚生疑。也不知道靈吟風對自己投靠魔教之事是否瞭解。便乾咳了幾聲,道:“靈賢侄……”

靈吟風這才恍然大悟,道:“啊!只顧與紀姑娘閒聊,竟忘了正事兒,紀前輩,方才您說什麼?”

紀顏有些不悅,說道:“老夫方才問括蒼派滿門,可有人員倖免於難!”

靈吟風側頭想了想,“好像是沒有的,這件事,家師正在調查。如果有了情況一定及時向前輩彙報!”紀顏又道。

“那麼,魔教因為何事對括蒼派下手呢?”他十分小心地向靈吟風問詢,同時也在試探他對整件事情的瞭解狀況。

靈吟風見紀顏漸漸上鉤,心中甚喜,表面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道:

“聽說是為了一本叫做什麼‘穿楊劍譜’的武學秘笈,那可是括蒼派的絕技,天下十大劍法之一!魔教定是垂涎那博大精深的‘穿楊劍法’,這才起了歹心,這種事,江湖上已是屢見不鮮了,魔教卑鄙無恥,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唉!只可惜括蒼上下百餘條性命,都白白喪送了!”

說著說著,幾乎要拍案而起,“懷壁其罪,匹夫無罪啊!”

紀顏見靈吟風義憤填膺的樣子,暗道:

“他似乎什麼樣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便道:

靈賢侄不必傷感,往後紀某若是遇著了魔教妖人,必定將他們趕盡殺絕,以答慰眾多武林志土的英魂!”

靈吟風肅然起立,對紀顏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輩大義,晚輩日後必以前輩為榜樣,做一個對國家,對武林有用之人!”

紀顏點點頭:“好說,好說,請坐!”

靈吟風重新入座,喝了口茶,又道:

“鑑於魔教做惡多端,令人齒冷,家師用武林盟主張大俠特命弟子等前來邀請八大高手及四大劍王,前去共商殲滅魔教之大計!”

紀顏心中一震:“他們這麼快就行動起來了!嗯!我們也是時候行動了!”

至此,他方才確定靈吟風對自己與魔教相配合之事一無所知,便道:

“對!魔教可惡之極!紀某早有此意!”

靈吟風沉思片刻,又道:“不過,家師認為……這個,正道武林之中,也許早有魔教安排下的眼線!”

紀顏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靈吟風會突然扯到這個方面,心中惴惴不安,“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定了定神,道:

“賢侄,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靈吟風皺了皺眉,道:

“的確有一點兒,聽說黃海的‘飛鯨幫’西川的‘摩天幫,和陝北的‘猛虎寨’,已經投靠了魔教,唉!真是自甘末流!”

紀顏這才鬆了口氣,方才靈吟風提到的這幾個幫派,的確已經投入天地教下,但他還是有一點兒懷疑,不知靈吟風是否知道自己叛道之事。

靈吟風又道:“除此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可信的,家師和張盟主都這樣認為。對了,紀前輩對這件事有什麼樣看法?”

紀顏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先將他一步。看看他的反應,再見機行事,便道:

“我認為魔教很可能立刻採取行動,因為如今條件成熟。又有人做內應,的確是一大好的時機!”

靈吟風心中一動:“這紀顏當真老謀深算,要不是這次有備而來,恐怕要壞事。”當下打定主意,裝出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來。

“天啊!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前輩,這消息可靠嗎?家師曾經分析過形勢,說魔教短時期內是不會進攻的!”

“此話怎能講?”紀顏連忙問道。

靈吟風道:“如今我們陣容強大,四大劍王,八大高手都是一等的高手,加上少林,蜀山……幾大門派,實力雄厚,魔教若此時進攻,豈不自討苦吃麼!”

紀顏沈默不語,其實他是在他分析靈吟風的答話。暗忖:“他說的也都是實話,目前,武林中是有那麼一些狂妄自大的傢伙,滿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天下無敵!哼哼!

除了上官教主,誰能稱得上無敵?”便道:

“賢侄言之有理,是老夫多慮了!”

靈吟風笑笑道:“前輩所言也末嘗不無道理,只是照目前形式來看,……嗯嗯,是不太可能的了!”

紀顏捋了捋胸前的鬍鬚,點頭稱是。

過了一陣,紀顏道:“天色已晚,二位遠道而來,如不嫌棄,就請在這‘聚傑山莊’逗留數日,老夫還要多向靈賢侄討教尊師與張盟主商議滅魔教之事的詳細情況呢!”

靈吟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如此打擾了!”

紀顏笑道:“賢侄不必客氣,蓮兒,送二位客人下去歇息吧!”

“是!”紀秋蓮應道:“靈少俠,葉姑娘,這邊請。”說著帶著二人出了會心堂。

※※※

紀顏望著靈吟風的背影,若有所思:“暫且先將二人留住,待我將姓靈的那小子的底摸透再做定奪!哼!一個半大小毛頭也想跟我鬥?”

紀秋蓮引著靈、葉二人來到‘聚傑山莊’的後廂房,道:

“靈少俠,葉姑娘,請兩位暫在這寒舍之中委屈數日,若有什麼樣需要,儘管來找我好了。”

靈吟風笑道:“多謝紀姑娘!”

紀秋蓮嫣然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氣,以後叫我秋蓮就可以了。”說罷,轉身出門“不打擾了,二位歇息吧!”

葉小芸待紀秋蓮走遠,便上前關緊門窗,問道:

“師兄,方才可從紀顏的話中聽出什麼了麼?”

靈吟風點點頭:“這個紀顏,當真狡猾之極,若不是事先有蕭老前輩的證據,我還真瞧不出他有什麼陰謀。”

葉小芸道:“那麼,如今紀顏將我們留在這兒,有什麼用意嗎?”

靈吟風道:“今日在會心堂中,我故意將話說得不明不白,想來此刻紀顏心中亦是將信將疑,這才將我們留在山莊,若是不然,早將我們趕出去了!”頓了頓,又道:

“這是我的第一步計劃,先留在這兒,伺機窺探紀顏的行蹤。光靠蕭老前輩從天山取回的一紙書信恐怕還難以讓同道中人信服,我們還要儘可能地取得其他的信物,讓紀顏心服口服地俯首認罪!”

葉小芸點頭道:“此計其妙。不過紀顏已經對我們起了疑,一定會派人監視我們的!”

靈吟風道:“嗯,但是他還未敢確定我們是否已經瞭解他與魔教相互勾結之事,還不會明目張膽地派人找碴兒,但暗地裡定然免不了差些心腹來監視我們。還是要小心提防!”

葉小芸道:“是!那麼……依你之見,那紀姑娘是否也與紀顏串通了一氣呢?”

靈吟風側頭想想。道:“我覺得她應該毫不知情,畢竟這事十分隱蔽,紀顏不會輕易對人吐露。我估計整個山莊裡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會太多。紀顏是個很狡猾的人,以後的日子,我們要小心應付才行!”

葉小芸點點頭,道:“那末,我先走了,師兄你也休息休息吧!”

說罷轉身出門,剛踏出門檻,忽然記起什麼,道:

“對了,師兄方才一路上過來,我覺得後園左首的牆壁有些奇怪!”

靈吟風心中一動,忙問道:“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葉小芸皺皺肩頭,“什麼地方奇怪,我也說不大上來,要不咱們現在去瞧瞧?”

靈吟風搖搖頭,“現在去會引起紀顏的懷疑的,改日再說罷!”葉小芸應了-聲,出了房間,反手將門關上。

靈吟風獨自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應該如何取到證據呢?紀顏到底向魔教提供了哪些線索?他們究竟還有什麼別的陰謀嗎?”

一時間,覺得疑雲重重,“無論如何,一定要拆穿紀顏的假面具,將魔教的詭計盡數粉碎!”

想到這兒,心情反而平靜下來,“為了江湖安定,武林興旺,冒再大的險也是值得的!”

他心意已決,心中再無牽掛,倒也其為輕鬆,終於放下寶劍,伏在桌子上小息片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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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2: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往 事

第二天一早,靈吟風獨自一人來到後院花園散步,有意無意間地來到昨日葉小芸所說的那堵牆壁前,他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便走到牆壁邊,細細地觀察。

這堵牆上爬滿了爬山虎,還夾著幾朵色調優雅的小花,靈吟風小心地用的手撥開一片爬山虎,發現裡面的牆壁顏色很深,與其餘牆壁有很大的差別,心道:

“嗯,這堵牆壁一定是後來才修建的。”接著,他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牆壁,聲音空洞,由於他用力甚輕,所以內有回聲,“這裡面是空的!”靈吟風暗道。

他放下爬山虎,在花園中慢慢地來回走動,靜靜地思索。由方才觀察到的現象看來,這牆裡面是空的,左右又沒有房間,難道是儲藏室嗎?又或者是什麼密室?

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忽然從對面傳來幾聲悠揚的琴聲,那琴聲婉轉動聽,清雅優美,宛如輕紗撫過錦弦,落花飄落瑤琴,煞是好聽。

靈吟風心下好奇,便順著琴聲走去,他所處的方位甚為偏僻,七彎八繞,走了老大一圈子路,才在一間裝點的古樸、美觀、高雅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屋門是敞開著的,屋子中央放著一張七絃琴,一位身著素服少女正在彈奏,那少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正是昨日初見的紀秋蓮。

靈吟風微微一笑,不願打擾她的雅奏,便欲走開。紀秋蓮卻看見了他,叫道:

“靈公子!”靈吟風回過頭來,道:

“在下魯莽,打擾姑娘盡興了。”

紀秋蓮搖搖頭:“沒關係的。”

靈吟風望望桌上的瑤琴,對紀秋蓮微笑道:

“姑娘好琴藝啊!方才一曲‘望穿秋水’當真奏的適如其分,美妙動聽,連花兒也陶醉了。”

紀秋蓮稍稍一驚,問道:“公子聽得出這是‘望穿秋水’?”

靈吟風笑道:“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這曲子雖是抒發思念之情,卻是一點兒也不哀傷,反而清朗寬懷,令人回味無窮,也難得姑娘如此絕藝,才將這曲千古名調彈的如此淋漓盡致!”

紀秋蓮心中又驚又喜,想不到靈吟風對音律竟也如此精通!便道:

“公子所言極之。秋蓮獲益非淺,……秋蓮極盼能聽公子親自撫琴一奏,不知秋蓮可有如此耳福?”

靈吟風笑道:“紀姑娘言重了,在下也只略知一二而已,承姑娘美言,在下豈敢在此班門弄斧!”

紀秋蓮道:“公子不必過謙,秋蓮願意洗耳恭聽!”

靈吟風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那末在下獻拙了!”說罷坐在琴前,略一思索,便盡興彈奏起來。他這一首曲子柔和之極,宛如朝露暗溼花瓣。又似曉風低拂柳梢,論起琴技曲藝,自是比那紀秋蓮好了許多。

一曲完畢,紀秋蓮讚歎不已,“公子好琴藝!秋蓮拜服。”

靈吟風道:“不敢當,不敢當。”

紀秋蓮抬眼向遠處望了望,忽然嘆了口氣,靈吟風問道:

“姑娘何故嘆氣,莫非有什麼心事?”

紀秋蓮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娘,是爹帶大我的,爹爹雖然待我極好,可是總不讓我隨便離開山莊,有時候,我很羨慕那些小鳥兒,有一雙自己的翅膀,想飛到哪兒都可以,可我就……”

靈吟風道:“你不必傷感,其實你還是幸運的,你有一個愛護你的爹爹,還有那麼多敬重你的家人,說起來你比我幸福多了。”

紀秋蓮望了他一眼,心道:“只有你,才是我的知音,可是過不得多久,我們就要分離了,唉!若是你能一輩子留在這兒,該有多好?”想到這兒,不由得杏臉飛霞。

靈吟風不明白地何以忽然之間兩頰徘紅,問道:

“姑娘不舒服麼?”紀秋蓮搖搖頭。

靈吟風笑道:“你就算沒有朋友也沒關係,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若是姑娘本嫌棄,就叫我一聲吟風好了!”

紀秋蓮心中歡喜,輕輕地叫了聲“吟風哥哥”靈吟風笑道:

“好妹妹,乖妹子!”

紀秋蓮臉上一紅,不敢與靈吟風目光相接,半響,她才抬起頭來,望著靈吟風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道:“謝謝你!”

靈吟風笑道,“謝我做什麼?你能看的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紀秋蓮點點頭,忽問道:“小芸是你的師妹吧?”

靈吟風點點頭“嗯,小芸比我小兩歲多,我們是一道長大的。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姑娘,你若和她接觸久了,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紀秋蓮低頭撥弄著衣角,沈默不語,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

“小姐,老爺讓你過去用飯。”一個丫環走過來,對紀秋蓮躬身道:

“哎呀,差點兒給忘了,早飯還沒吃呢!”靈吟風笑道。

紀秋蓮點點頭“吟風哥哥,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說完,關上房門,與靈吟風並肩同行,朝飯廳走去。

紀顏早已在內廳等待,看見靈吟風和女兒一齊進來,心中微微一怔,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道:

“靈賢侄,方才我差人到東廂房,請你過來用飯,卻怎麼也不見綜影,想來是賢侄在與小女閒談吧?”

靈吟風微微道:“讓前輩久等了,還望恕罪!”

紀顏淡談一笑,“哪裡,哪裡賢侄,侄女,你們請隨意。”

從入飯廳的那一刻起,紀秋蓮的目光就再也沒有從靈吟風身上移開過,這一切全都被葉小芸瞧在眼裡,她心中很不是滋味,飯也吃不下,隨便扒了幾口,便起身道:

“對不起……我,我不餓,我先走了……”

說罷轉身離席,別時匆匆一瞥,只見紀秋蓮眼波流轉,無限深情地瞧著身邊的靈吟風,不覺鼻子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葉小芸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飯廳,朝後院花園奔去。紀秋蓮竟然用那種眼光瞧靈吟風!

就像是一個賢淑的妻子對自己深愛的丈夫的目光!她被那含蓄而又充滿戀慕的眼光深深刺痛了,而靈吟風呢?他還是和往日裡一樣,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那麼他的眼光呢?是望著紀秋蓮,還是自已呢?葉小芸的腦袋昏昏沉沉,什麼樣都記不起來了。

葉小芸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定下心來,眼前是一池潭水,她走過去,俯身向潭中望去。

水面倒影著一個姿容秀麗、美貌如花少女,只是她柳眉微蹙,目光如幽似怨,像有滿腹的憂怨,不知向誰傾訴。

忽然,平靜如鏡的水面拎起點點漣猗,水中的影像變得模糊不清,葉小芸的眼前,也已是一片朦朧。淚水滑落下來,靈吟風的面孔在跟前交錯變換,最後,只剩下他愛憐的目光和關切的神情。

葉小芸疑惑了,真的是他嗎?她終於捨棄了紀秋蓮,回到自己身邊了麼?

她迷惘地轉過頭去,卻不由地驚喜起來,因為靈吟風的的確確就在她的眼前,他的眼光是那樣地溫和,他和笑容是那樣地親切,那目光,那笑容,足可以撫平她心頭的創傷,他真的回來了!

“師兄!”葉小芸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靈吟風的懷裡,嗚鳴地哭了起來,不過,這時的淚水已經不是方才又苦又澀的心酸了,有一點欣慰,又有一點兒無奈,但更多地是發自內心的滿足。

時間啊!就這樣停止吧!“師兄,我……”

葉小芸抬起頭來,靈吟風理解地笑笑:“什麼都別說了,我都明白。”

葉小芸道:“紀姑娘她,她很喜歡你罷?……你……”

說到這兒,望了望靈吟風的雙眸,希望能從中得到心中期盼的答案。

誰知,靈吟風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邊,他的目光是沉重的,滿懷著憂傷,葉小芸疑惑起來,那是屬於他的眼光麼?十幾年來,還從未見到過這種目光,出現在他那雙清若秋水,明如朗月的眼睛裡。

檻菊愁煙蘭泣露。

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水長闊如何處?

“師兄……你怎麼了?”葉小芸輕聲問道。

靈吟風俊眉微蹙,緩緩地說道:

“秋蓮將自己的心事寄曲‘望穿秋水’之中,而我,又何嘗不是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呢!可是她,卻是再也回不來的了……”檻菊愁煙蘭泣露。羅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諸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水長闊如何處?”

葉小芸越聽越糊塗,“她是誰?難道還有一個她麼?師兄吟的詞……”她好奇心起,問道:

“師兄,你說的是誰呀?”

靈吟風道:“小芸,你還記得三年前,師父派我下山送信的事麼?”

葉小芸想了想,道:“嗯!你那次去了半年之久,師父擔心得不得了呢?”

靈吟風點點頭:“那半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暗淡的回憶。”說到這兒,抬頭望了望天上的白雲,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彷彿身邊的叢林中,還有她那熟悉的身影。

“一次偶然的時機,我認識了一位叫做燕玲的女孩,”靈吟風用低沉的語調緩緩地講述著:“她比我小一歲,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我們一見如故,她琴棋書畫。詩句曲賦,無所不通,我們經常在一起談古論今,我覺得我找到了知音,那半年裡,我們幾乎朝夕相處一見面就總有說不完的話。有她在的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來所經歷的最快樂的日子。”

說到這兒,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也許是在回味當時的歡悅吧!葉小芸靜靜的聽著,從心底為靈吟風覓到了燕玲這樣的知音感到高興。

“可是,好景不長,終於有一天,她告訴我,她實際上是冷麵修羅趙文祥的女兒。”靈吟風聲音暗啞。

葉小芸吃了一驚:“冷麵修羅趙文祥,他是師父的宿敵!”

靈吟風點點頭,道:“我知道後自然大大地吃驚,她還對我說,趙文祥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正在四外尋找我,她很不滿意他父親的做法,決定幫助我逃脫趙文祥的勢力範圍。那時候我的武功還很差,遠不是趙文祥的對手,我們還沒跑出多遠,就和趙文祥狹路相逢。仇人見面格外眼紅,自然免不了一番惡戰,我幾乎命喪趙文祥之手,而她為了救我,竟和她的父親同歸於盡!”

葉小芸驚呼一聲,重覆道:

“她……竟……竟和她的父親……同歸於盡!”

“她曾說過,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見她的父親改邪歸正,做一個真正的好人。”靈吟風道:

“她之所以離開她的父親,獨自行走江湖,就是因為不願見到她的父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臨終前對我說、她沒有後悔過,也不曾怨恨他的父親,她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只可惜以後不能時時見到我,不能陪在我的身邊,說說笑笑了……”

葉小芸聽得淚流滿面,深深地為這位燕玲姑娘惋惜。

二人沈默良久,靈吟風道:

“自從那次以後,我對愛情的嚮往淡了許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學劍,將來可以繼承師父的衣缽,將本門武功發揚光大。”

葉小芸點點頭:“師父說你那次回來之後,變得成熟了,穩重了,叫人值得信賴。”

靈吟風又道:“這三年來儘量不去想這件事,它就像是一場夢,一去不返,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今天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應該把握今天,創造明天,而不是在過去的已中流連。”

說到這兒,他立即恢復了往日的自信,道:“還有好多的機遇和挑戰在等著我們呢!”

葉小芸笑了笑,方才心頭的不快一掃而空,她為自已有這麼一位師兄驕傲,也衷心地為那位素末謀面的燕玲姑娘祝福。

靈吟風望望葉小芸,道:“我現在還不想過早地談婚論嫁,我只想把劍學好,做一個有益於武林的人,也許,有那麼一天,當我厭倦了飄泊江湖的生活。我也會尋找一位知心的伴侶,從此隱居世外,過我所向往的美好生活。你願意等到我嗎?”

葉小芸抬起頭,深情地注視著靈吟風的雙眼,道:

“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都願意等我會永遠等著你,永遠……”

靈吟風在她面前,本來感到有點兒內疚,怕辜負了葉小芸的深情,聽了這幾句話,心情豁然開朗,不覺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是淨化了的感情,昇華了的感情,遠遠超乎普通的愛情之上,也許,他們日後會成為愛侶,也許永遠都不會,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們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到了更高的境界,是一種“得一知已,可以無憾”的幸福。

直到這一刻,葉小芸方才明白,自己對師兄的感情,其實並不是普通的戀慕,更多的是發自內凡的敬佩和傾慕,而靈吟風對自己的感情,則是一種愛護、憐惜,一種大哥哥對小妹妹的真誠的關懷。

“現在不生氣了吧?”靈吟風颳刮葉小芸的鼻子。

“誰生氣了?別瞎說。”葉小芸笑道。

靈吟風嘻嘻一笑:“好好好!算我說錯了話,咱們這就回去了吧?”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一起往回走,忽然,靈吟風停了下來,道:

“師妹,你還記得後院那堵奇怪的牆嗎?”

葉小芸四下望望道:“咱們現在就過去瞧瞧。”

靈吟風微一沉吟,低聲道:“不忙,我們出來這麼久,說不定已經被紀顏盯上了,這樣吧,今晚亥時,我們一起過去看著。”

葉小芸道:“好!我聽你的,那麼,我們該回去了吧?”

靈吟風道:“是啊,等的久了,紀顏會起疑的”說罷與葉小芸並肩朝飯廳走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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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臥 底

當夜亥時,靈吟風悄悄地從臥床上爬起來,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手提追雲寶劍,輕輕地推開房門,眼見四下無人,便施展輕功,躍上房頂。他摸清了方向,暗暗運起內功,當即腳下生風一般朝後院花園奔去。

眨眼間的功夫,靈吟風已經悄然降落在那堵怪牆之前,不多會兒,葉小芸也趕了過來。

靈吟風撥開一片爬山虎,用手敲了敲牆壁。他這一敲甚是巧妙,用力分毫不差。但聽得聲音空洞清脆,雖甚為響亮,卻沒有迴音。

葉小芸不覺大為佩服。倘若這一敲用力過大,則會有回聲發出,恐怕會驚動屋子裡的人,如果用力太小,又不足以判斷這堵牆的基本厚度。

“牆很厚,大約有五尺還多,但仍然可以肯定這後面一定有一間房屋。”靈吟風道。

葉小芸環顧四周,但見這堵牆右靠柴房,後接後院長廊,山莊設計者為了美觀起見,就多設置了這麼一堵四方形的牆,用以連接柴房和走廊。

雖然無端端突出一大塊牆壁,但人人皆知這是為了整體佈局的完美,所以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奇異之處。而葉小芸平日甚少出門,也未見過什麼大的莊園,是以第一眼見到這堵四方形的大土塊,便覺得怪誕之極,無意之間,幫了靈吟風一個大忙。

“如果有房間,那麼它是用來作什麼的呢?它的入口又在哪裡?”靈吟風自言自語。

葉小芸道:“會不會在柴房裡?”靈吟風想了想,“有可能,現在柴房裡有人嗎?”

葉小芸探頭望了望,道:“沒有。”

靈吟風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道:“進去瞧瞧。”二人輕手輕腳地走進柴房。

靈吟風環顧四周,說道:“咱們分頭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小心,別弄出聲響來!”葉小芸點點頭。

二人分頭行動,在黑暗中摸索起來。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二人翻遍了柴房中的每一角落,卻並無收穫。靈吟風雙眉緊鎖,“難道我們的猜測出錯了?如果機關不在這柴房中,那麼山莊之大,想找到密室的入口,可就難了。”

葉小芸道:“會不會在對面的長廊裡,又或是在紀顏的房間裡?”

靈吟風道:“山莊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不過紀顏生性多疑,應該不會把機關設在長廊裡,咱們去他的書房臥室瞧一瞧。”說罷身形一晃,朝紀顏的書房奔去。

二人輕功皆是絕佳,一會兒便來到了紀顏的書房前。

靈吟風道:“師妹,你去書房找找,我到紀顏的臥房那兒看看。”

葉小芸點點頭:“師兄小心!”

靈吟風笑笑:“我理會得,呆會兒咱們就直接回東廂,明天早上再說!估計希望不大。”

話音剛落,人已在數丈開外。葉小芸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推開房門,懾手懾腳地走了進去。書房不算很大,擺設也很簡單。

葉小芸略一沉思,首先走到書架邊,查找起來。她心思甚為細密,此刻更是一個角落也不放過。

大約有一頓飯功夫,葉小芸找遍了書房的所有地方,還是什麼收穫也沒有。

“紀顏真是狡猾透頂,看來這次的任務,要多費費腦筋才行了。”葉小芸查尋完畢,將書房的門關好,悄悄地退出來,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第二天清晨,葉小芸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便來到了靈吟風的房前,“師兄!師兄!

我是小芸。”

屋裡的靈吟風應了一聲,打開了房門。

“師兄!你……怎麼現在才……”葉小芸聽了一驚,只見靈吟風還穿著夜行衣,床鋪上有些凌亂,想來是他故意弄亂,以掩人耳目。

靈吟風伸出食指,急急示意葉小芸別出聲,他關緊了門窗,低聲道:

“你那邊怎麼樣,沒有找到嗎?”葉小芸搖搖頭。

靈吟風沉吟道:“紀顏還真是狡猾……那麼秘室的入口究竟在哪裡呢……”

葉小芸不等他說完插口問道:“師兄,你怎麼才回來!”

靈吟風道:“說來話長,昨夜咱們分頭行動後,我首先去了紀顏的臥房,從屋頂向裡仔細地看了一下,臥房不算大,設置也很簡單,除了紀顏的臥床之外,其餘地方都可以確定是藏不住機關的。後來,我又去了管家紀忠的臥房和兵器庫,都沒什麼收穫,就在我準備回廂房的時候,忽然發現身後有人跟蹤。那人的身形跟紀顏不大像,個子要比他高,他也蒙著面,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聚傑山莊裡的人,而且從來沒和咱們見過面。”

葉小芸越聽越心驚,問道:“那後來師兄是如何脫身的?”

靈吟風道:“我發現他是在跟蹤我之後,就立即施展輕功,在山莊裡與他周旋。好在山莊地形早已熟悉,那人的輕功與我相距甚遠,繞了幾個圈子之後,才把他甩掉,剛剛回到東廂,你就過來了。”

葉小芸於了口氣,“好在沒被他發現!”

靈吟風俊眉微蹙,道:“可經我們昨晚這麼一鬧,紀顏肯定要起疑心,恐怕他已經採取了什麼措施。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現在你快些回房,不用等我,天亮之後直接先去飯廳!

千萬別讓紀顏懷疑上了。”

葉小芸點點頭,告別了靈吟風,回到自己的房中。

※※※

靈吟風送走葉小芸之後,趕忙換好衣服,又將夜行用具收藏好。這才想起一夜未曾閤眼,一時間疲倦異常,便躺在床上和衣而臥。待他醒來之時,天已大亮,大約有辰時三刻了,靈吟風整了整衣衫,打著呵欠從東廂走到飯廳。

紀顏、紀秋蓮、葉小芸已經等候多時了。

紀顏見靈吟風一副睏倦的樣子,問道:“賢侄不舒服麼?昨夜睡得不好?”

靈吟風抱拳道:“有勞前輩垂詢,晚輩並無不妥,只是昨夜睡眠之時,不時地有奇怪的聲音打擾,直到今晨寅時,晚輩才得以安睡兩個時辰。”

紀顏雙眉一挑,問道:“是什麼奇怪的聲音?”

靈吟風道:“好像房頂上有隻貓!整夜不停地跳來跳去,好不煩人!!”說著側頭想了想,道:

“也許是後院花園裡有個老鼠窩吧?把貓都引來了!”他一語雙關,狠狠地將紀顏譏諷了一番,罵他是一老鼠,那“老鼠窩”自然指的是怪牆之中的秘室了。

紀顏心中一顫,隱隱感到靈吟風話裡有話,可靈吟風始終是副不知機理的樣子,他心中憋著好大一個疑團,很是不舒服,“賢侄、侄女,昨天晚上有人夜闖山莊,不知二位對此事可知曉否?”

葉小芸心中一驚,筷子險掉地,好在紀顏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靈吟風,並沒有注意到葉小芸的表現。

靈吟風睜大了眼睛,忙問道:“什麼?有人夜闖山莊?是刺客嗎?這太可怕了!”

紀顏淡淡一笑:“老鼠終究是鬥不過貓的!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抓住那些個狂妄自大的無禮之徒!”

靈吟風不動聲色:“但願所有的貓都成為有用的貓,不過貓的背叛意識倒是很強的,是靠不住的。”

紀秋蓮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父親和靈吟風為什麼把話題停留在貓和老鼠上面,便道:

“爹,那麼夜闖山莊的人抓到了沒有?他為什麼要夜探聚傑山莊?”

紀顏道:“還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鼠輩麼?大約是想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吧,他們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靈吟風正欲反唇相譏,忽然想起了什久,當下只管低頭扒飯,不再說一句話。

飯後,靈吟風對葉小芸道:“紀顏已經懷疑上我們了,我們必須加快行動,否則我們的處境會很困難,好在大部分地方昨晚已經找尋過,今日的目標已經不多了,除去我們已經檢查過的和大廳、飯堂、廚房這些來往人眾多的地方,剩下的只有秋蓮的臥房,我們住的東廂和西院,丫環、書僮等家人的房間了。”

頓了頓,又道:“等會兒,你到西院去問問那些丫環、侍女,紀顏是否常到那兒去,我去問問秋蓮,東廂等晚上再檢查好了。”

葉小芸點點頭:“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到西院去。”說完告別靈吟風,匆匆趕往西院。

靈吟風送走葉小芸,獨個兒在花園裡轉了半天,才來到紀秋蓮的房前。

紀秋蓮正在倚窗獨嘆,忽見靈吟風到來,眼光中充滿的喜悅,“吟風哥哥!”

靈吟風笑道:“秋蓮妹子好雅興啊,在賞花麼?”

紀秋蓮道:“哪裡,我只不過在想該為我這個‘索心閣’提個聯子了。”

靈吟風道:“好啊!不知秋蓮你想好了沒有?”

紀秋蓮微一沉吟,“只怕寫得不好。”

靈吟風道:“秋蓮不必謙虛,吟風願洗耳恭聽。”

紀秋蓮微微一笑,道:“那就獻醜了,我想的聯子是:清風兩面窗竹,明月一池蓮。”

靈吟風拍手道:“好聯!這副對子用在這兒,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紀秋蓮滿心歡喜,道:“本來我還想了一聯,只可惜下聯遲遲未能對上……今日碰巧遇見吟風哥哥,就請你為我接接下聯吧!”

靈吟風笑道:“你這是在考我麼?”

紀秋蓮笑笑:“不敢,吟風哥哥,你就答應吧!”

靈吟風微一吟哦,道:“嗯,我看就接‘風吹梅竹筆硯香’吧!”

紀秋蓮暗暗唸了幾遍,笑道:“真是好聯,對的妙極了,嗯!我看就用這副對子好了!”

靈吟風談淡一笑,“對得不好,秋蓮你還是換一副吧。”

紀秋蓮搖搖頭“不不不,就要這一副!”

靈吟風沉思片刻,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秋蓮如此才華橫濫,那紀前輩的學問豈不是淵博無底了!”

紀秋蓮嘆了口氣:“爹一天到曉總是跟我談什麼武學之道,煩死了!從來沒人和我對過對子,吟風哥哥,你是第一個呢!”

靈吟風又問道:“你爹常來這素心閣與你暢談麼?”

紀秋蓮答道:“才不是呢,每次都是他叫我去他的書房,至於我這‘素心閣’爹爹半年也不來一兩回,而且只是喝一口茶就走了,咦?你問這個做什麼?”

靈吟風笑笑:“我見你與紀前輩父女情深,以為他常來這素心閣,卻又奇怪他老人家為什麼不親自為這雅緻的書齋提個聯子?”

紀秋蓮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我一般有閒情逸致麼?我爹總是很忙的。”

靈吟風雙眉一軒重複道:“他很忙?”

紀秋蓮點點頭,“是啊,特別是這一年多,除了一日三餐,我幾乎都沒見到爹爹,以前他每天都會叫我到大廳裡,檢驗我的劍法,可這一年來。卻從來沒看我的劍術進展,這樣反而還好,我很不喜歡舞刀弄劍的,不如彈琴下棋有意思!”

靈吟風心中一動,照紀秋蓮的說法來看,大約在一年前,紀顏就已經投靠魔教了,這與魔教計劃攻中原的開始時間相差不遠,不謀而合,看來紀顏果然叛變了!

“紀前輩是不是常出門?我看他怎麼總是風塵僕僕的!”靈吟風問道。

紀秋蓮道:“是啊,這一年多來,爹出門的次數比以往多了好幾倍,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靈吟風沉吟片刻,又問道:“你爹平日裡常呆在書房裡嗎?有好幾次我到會心堂都見不到他!”

紀秋蓮噗哧一笑,道:

“你去會心堂找?我爹平時從來不在會心堂裡耽擱時間的。他也不喜歡呆在書房,原來他喜歡在花園練劍,這一年來卻很少見到了,我也弄不清他平時都幹些什麼,嗯、吟風哥哥,咱們談點兒別的,好嗎!”

靈吟風明白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便道:

“好啊,秋蓮?你有沒有興致與我下一盤棋啊?

紀秋蓮眼睛一亮,道:“求之不得!”說罷拉著靈吟風進了素心閣,二人擺開棋局,下起棋來。

靈吟風自幼被司馬無憂收養,由於他生性機敏,接受能力強,悟性甚佳,所以學劍之餘,便剩下許多時間,司馬無憂為了避免靈吟風吵鬧,便為他買來四書五經、圍棋、瑤琴等物品,讓他自己在空閒時進行學習。

說來奇怪,靈吟風不玩不看則已,一看一玩便上了癮,成天抱著琴棋書畫不放,差點兒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後來年齡大了,也懂得約束,雖然不再整日沉浸在其間,但卻在多個方面都有所成就:一張七絃琴,能令人神魂顛倒,陶醉不已。一手好棋從未遇到對手,學成之後,絕無敗績,一手好字讓人讚歎不已,飛雲蒲中的對聯就是他親筆書寫的,林秋竹十分欣賞。

如今與紀秋蓮對弈,自是小菜一碟,可靈吟風還是手下留情,局終數子,只勝了兩三目。

紀秋蓮起身道:“吟風哥哥好棋藝,秋蓮拜服!”

靈吟風笑道:“哪裡,我也不過是僥倖獲勝罷了。”

說著朝窗外望了望,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在身,這就告辭了!”

紀秋蓮點點頭:“有空咱們還要再多下幾盤啊!”

靈吟風哈哈一笑,“一定,一定!”說罷轉身出門,直朝東廂走去。

紀秋蓮憑欄而立,用深情的目光送他離去。

※※※

靈吟風回到東廂,葉小芸已經回來了。

靈吟風道:“我已經問過秋蓮了,可以肯定,機關也不在她房裡,你那邊情況如何!”

葉小芸道:“我去西院問了好幾個婢女、丫環,她們都說紀顏很少到西院,一年就也只有一兩回,看來機關也不在西院。”

靈吟風皺眉,道:“現在除了我們住的東廂,就只有紀顏臥室裡的那張床了。”

葉小芸道:“會不會就在床下?”

靈吟風道:

“我也不敢確定,這幾天我留意了一下,他除了睡覺,也不常入臥室,不過還是有可能,想入他的臥室太難,稍後再說吧,咱們先檢查一下東廂。”

東廂共有五六間房子,二人從頭至尾細細尋找了一遍,還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葉小芸甚為灰心:“現在怎麼辦?只剩下臥房中的床了!”

靈嶺風雙眉緊皺,陷入了沉思,難道我的估計錯了?不會的呀,那堵牆後面一定有密室,可是入口在哪兒,柴房、書房、臥室、兵器庫、管家房、素心閣、東廂全都沒有,入口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就一定是正確答案!難道……!!

“我明白了!”靈吟風忽然叫道。

葉小芸吃了一驚,“什麼?”

靈吟風道:“別問那麼多了,快跟我來!”說罷拉住葉小芸的衣袖飛似地奔向後院長廊。

葉小芸莫名其妙:“師兄,你……”

靈吟風道:“唉,我早該想到的,其實機關就設在長廊之中!”

葉小芸聽了一驚,道:“可,可是……這兒如此引人注目,豈不……”

靈吟風搖搖頭:“這長廊雖然靠近西院,但家人們平時甚少來此,東廂平日也不會有人,這兒反而更加不容易被發現,何況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餘地方可能藏有入口了!嗯,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無論多麼不現實,但它一定是真的!”

葉小芸問道:“可我們常路過這兒,紀顏找什麼時間進去呢?”

靈吟風道:“話雖如此,但我們終究不會日夜守在這長廊邊上,他總會有時間進入的。

嗯!咱們這就分頭尋找吧!”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再次分頭行動,靈吟風從頭找起,葉小芸從尾找起,二人摸索了大半天,依然毫無頭緒,靈吟風奇怪之極,託著下巴苦苦思索:難道又錯了,不可能的!難道這山莊裡所有的人聯合起來騙了我們?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忽然聽得“轟隆”一聲。

葉小芸驚叫:“師兄!”靈吟風轉過頭去,卻大大吃了一驚!只見長廊地面上出現了一扇一米見方的門,有階級通向地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靈吟風恍然大悟。原來機關就在柱上,方才靈吟風無意間靠在柱子上思索,前後共有半柱香的時間,而紀顏所設置的入口,正是需要連續地按住機關,才能打開。

靈吟風誤打誤撞,竟然將入口打了開來!

“紀顏當真狡猾透頂,若不是遇巧在這柱子邊站了一小會兒,恐怕咱們這輩子都很難找到這裡的機關!”靈吟風道。

葉小芸驚詫之餘,還未忘了直探四周有無人來,但見左右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便道,“咱們進去瞧瞧!”

靈吟風點點頭,抽出追雲寶劍,走在葉小芸前面,一步一步順著階梯潛入密道。密道中全是樓級,時上時下,綿綿不斷通向遠方,二人剛走得幾步,靈吟風忽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道:

“有人!快上去!”說完轉身朝地面奔去。

二人剛剛將入口掩藏好,便聽得近處有人聲。靈吟風對葉小芸使了個眼色,二人一齊施展輕功,躍上房頂。

只見長廊背後轉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面孔甚為陌生。靈吟風認出左邊那個正是昨晚跟蹤自己的人。

只聽得那人道:“我看那姓靈的小子和那個姓葉的小丫頭一定有問題,我一直懷疑昨晚夜探山莊的就是他們倆!”

另一個人道:“急什麼,反正他們現在還在山莊裡面,跑不掉的,莊主自然會處理!”

二人按動機關,不一會兒,地上現出一道暗門來,二人輕手輕腳地走了下去,又是一會兒,那暗門自動關閉了。

靈吟風朝葉小芸點了點頭,二人跳下屋頂,急急趕回東廂。

葉小芸道:“現在入口已經找到,咱們什麼時候進去?”

靈吟風想了想,“嗯……我們還不能確定密室中是否還有別人,如果貿然闖進,恐怕要壞事兒!”

葉小芸道:“那怎麼辦呢,就這樣等下去嗎?”

靈吟風道:“只要紀顏不在裡面,估計其餘的人都不是你我的對手,咱們目前只有按兵不動,等紀顏離開之後,再進去查探。”

葉小芸道:“可紀顏平日裡去了哪兒,我們都不知道啊!”

靈吟風微一沉吟,道:“他總不會一整天呆在地下吧,到了晚上,為了掩人耳目,還是要回房睡覺的。”

葉小芸道:“那麼就今晚吧!以免夜長夢多。”

靈吟風點點頭,“嗯,今晚子時,咱們到這兒會合,記住來之前將房間佈置好,免得讓人瞧出了破綻。”

“是!”葉小芸應道:

“就這麼定了吧!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養精蓄銳,晚上才能幹大事!”靈吟風笑道。

葉小芸轉身出了房門,將門關上,逕自回房去了。靈吟風長長地於了口氣,“也許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心道。其實他自忖與紀顏對陣,也許還不是對手,心裡也無甚把握,便起身關門,朝飯廳走去了。

紀顏仍像往日一樣,面上掛有笑容,時不時地為靈、葉二人夾萊,絲毫不露痕跡。

靈吟風忽然道:“紀前輩,晚輩對您的‘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心儀已久,家師平日裡也時常感嘆前輩您的兩項絕藝縱橫大江南北,未有敗績,卻無緣得以一見。晚輩此次前來貴莊本已多有打擾,不敢在前輩面前提及此事,今日見前輩有空,晚輩鬥敢請前輩能夠委駕賜教,不知前輩肯否指點一二!”

紀顏先是一怔,後來經靈吟風一番奉承,心中甚為高興,心道:

“諒你耍不出什麼花招!”便笑道:

“好說,好說,午後申時,賢侄可以到會心堂中找我,我們一同切磋切磋,侄女,蓮兒你們也一起過來琢磨琢磨!”靈吟風連忙起身道謝。

午後申時,靈吟風、葉小芸和紀枚蓮一同來到會心堂,不一會兒,紀顏已經來了,還帶來了封塵已久的“伏魔寶仗”。

“這‘伏魔仗法’共有一百零八招,分為三層,威力自是第三層最強,可也最難領悟。

整套仗法,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時間才得以融會貫通,算是真正練成了。”

紀顏講解道:“至於‘百步神拳’,它雖然不及‘伏魔仗法’名聲大,卻也有它的獨到之處,也可算是上乘武學。”說著身形一晃,躍到了會心堂外的空地上,道:

“你們看清楚了,‘伏魔仗法’第一招:‘萬魔朝宗’……‘第二招‘力斬群魔’……

紀顏一邊說一邊演示,一口伏魔寶仗舞得虎虎生威,得心應手。

靈吟風全神貫注地盯著紀顏,用心地記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但覺這套杖法博大精探,奧妙無窮,兼之氣勢宏大,力道剛猛,大有先聲奪人之功,不禁暗暗讚歎“八大高手之一的‘伏魔尊者’果然名不虛傳!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不能貿然和他動手!”

紀秋蓮則感到甚為無聊,卻又不好打擾靈吟風的興致,便向葉小芸道:

“小芸,你們平日裡除了練劍,還做些什麼?”

葉小芸道:“這個,師兄和我不一樣,我平日裡有時間總是練劍,很少幹別的事,師兄則不同,他練劍之後,總要彈琴讀書,有時候還寫字畫畫,或是打打棋譜什麼的,可忙啦!”

紀秋蓮心中一喜:“他也愛寫畫畫?”

葉小芸望了紀秋蓮一眼:“師兄的字畫可好看了,你沒見過他寫字嗎?”

紀秋蓮搖搖頭,低聲道:“但願以後可以天天看到他寫字!”

葉小芸聽不清楚。問道:“你說什麼?”

紀秋蓮臉上一紅:“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紀顏才把一套“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演示完畢。

靈吟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前輩絕技,今晚輩大開眼界!”

紀顏呵呵一笑,“哪裡!以後賢侄若是有什麼武學上的問題大可以找老夫,咱們一塊兒琢磨!”靈吟風連忙躬身道謝。

紀顏嘮叨了幾句,便回房去了。靈吟風、葉小芸也回到了東廂。

整個下午,靈吟風都坐在桌邊,苦苦思索紀顏的武功,希望能夠找出破解之道。”萬一真動上了手,我能接他多少招呢?小芸呢?”轉念又想“伏魔杖法雖然威力極大,卻霸氣太重,失之輕盈變化。‘百步神拳’勉強稱得上是上乘武學,但到底還是比‘伏魔仗法’差了一截,諒其不足為患。只是,我該如何化解‘伏魔仗法’,呢?”他想來想去,忽喜忽憂,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落山了。

“要想破解‘伏魔杖法’,必須從它的弱點上著手……”靈吟風冥思苦想,腦中盡是紀顏的身影和招數,忽然眼前靈光一閃,“我明白了,伏魔仗法速度遲緩,失之輕盈變化,所以每招過後總有些空隙時間,想要取勝,就必須以柔克剛,以靜制動,後發制人,利用空隙時間發起進攻,再配以上乘輕功,時間一久,自然有取勝的機會!”

他找到紀顏武功的突破口,一時甚為高興,卻不知他在通過對“伏魔杖法”的分析和汲取中,本身的武功修為在不知不覺間,大大提高,幾乎可以與紀顏並駕齊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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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24-8-19 14:0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遇 險

當夜子時,靈吟風換好夜行衣,攜著寶劍,來到了長廊口,葉小芸已經等待在那兒了。

他衝葉小芸點點頭。按下了柱子一的開關,好一會兒,地道的入口方才打開。靈吟風拿出火刀火石,點燃了隨身帶來的蠟燭,走在葉小芸前面。

地道中開始甚為漆黑,二人行了數十步之後,向左一拐,登時感到亮光刺眼,只見通道兩旁都點著許多盞長明燈,一直延向前方。二人順著通道走了老半天,還沒走到盡頭,“咦,這個方向不是朝著花園密道的!”葉小芸道。

靈吟風也覺得奇怪之極,按理說,從長廊到密室,頂多只有十幾丈距離,怎麼會走這麼久?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岔道,靈吟風不禁皺起眉頭:“走哪一邊呢?”這地道像個大迷宮,著實讓人眼花繚亂。

“師兄,不如我們一人走一邊吧!”葉小芸提議道。

靈吟風沉吟片刻“不!這太危險了,這兩條岔道通向哪裡我們根本不知道,萬一……”

葉小芸道:“為了維護正義和公理,即使有所犧牲,我們也應該無怨無悔,師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靈吟風淡然一笑:“師妹所言極是,這回倒是我多慮了,那麼一切小心!”

葉小芸嫣一笑:“放心心好了,你也要保重啊!”靈吟風點點頭,走上了左邊的岔道。

這條岔道曲折迂迴,蜿蜒不定。靈吟風越走越疑心,當前方出現一扇石門時,他才恍然大悟:繞了大半天,居然轉了個圈子,還是回到了後院花園中的密室!

他屏住呼吸,走到石門旁邊,將耳朵貼上去,屋裡一片寂靜,似是空無一人,他退開一步,默運玄功,忽然雙掌齊出,石門在他的掌力下緩緩開啟。

屋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靈吟風走進密室,但見這秘室只有五米見方,正中央接著一張檀木書架,設計者將它分成了幾十閣,用於分類不同的書籍。可這張木架卻是與眾不同,只有一小部分閣子中放有獨本巴掌見方的小冊子。其餘部分都是空的,閣子上同時還標記者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名字。

靈吟風心下甚奇,便隨手拿起一本“恆山派”的小冊子,翻開一瞧,登時倒抽一口涼氣,大大地吃了一驚,只見上面寫著:“恆山派,掌門:韓玉山,劍術頗精,內功等等”。

此外,還詳細地記錄了恆山派的人數,總體結構和成名人物的武功概況。

靈吟風腦中“嗡嗡”作響,心道:“這,這小冊子上記載的全是恆山派的致命弱點,若然……若然落入魔教手中,那麼,那麼……”

一時間,握書的右手微微顫抖,心中害怕,不敢再往下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定下神來,又拿起一本標有“岳陽幫”的小冊子,上面也同樣記錄了岳陽幫上上下下各種的機密和情況,“幫主:姚甫,刀法尚精,掌力甚強……練門死穴:

後腦“玉枕”穴……”

“這裡全都是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弱點,決不能落入魔教手中,一定要想辦法毀掉!”

靈吟風暗道。

他又翻了翻書架旁邊的小桌子,這桌子裡只有一本黃皮小本。靈吟風翻了翻,不覺再次大吃一驚!這個黃皮小本里所記載的,是已經投靠魔教的幫會,有些靈吟風已經知曉,卻還有些絲毫不知,他握著這本小書,感到手心裡盡是冷汗。”若是有這些門派暗中做臥底……

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將黃皮小本收入懷中,但覺心中一片驚恐,不知道魔教到底對中原武林還有什麼不瞭解的(幾乎瞭若指掌),而中原武林仍然是懵懵懂懂,毫不知情。

他一生中歷經不少次大風大浪,才會年紀輕輕就經驗豐富,機智聰穎,可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感到害怕、彷徨和迷茫。

過了好一會兒,靈吟風才從可怕的遐想中回來,他又檢查了一遍,在確定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之後,他沉思良久,忽然打著了火,點燃了幾本小冊子。片刻之間,整個書架便籠罩在熊熊烈火之中,他拾起寶劍,悄然退出密室,飛快地奔向岔道。朝葉小芸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

眨眼功夫,靈吟風已經跑出了百餘丈,但聽得地面上人聲吵雜,還夾雜著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靈吟風暗叫不妙,怨自己在秘室裡耽擱過久,也不知葉小芸現在是否平安?

忽然眼前亮光一閃,“啊,到出口了!”靈吟風心中一陣歡喜,當即腳下生風,不一會兒,便從那神秘古怪的通道中跑了出來。眼前四周燈火通明,刀光劍影,交相輝映。

“來人啊!這兒還有一個奸細!”不知誰喊了一聲,一時間便從四面八方跑來十幾個家丁,直衝靈吟風而來。

“不好!身份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好在密件已經取到了,應該速速離去才是!”靈吟風無心戀戰,虛晃一劍,刺向首先奔來的一名弟子,那人本能地向後躲去,靈吟風趁著這個空檔,輕輕一躍,跳上於房頂,放眼望去,山莊上下到處都是手執兵器的家丁弟子。

“師妹在哪兒呢!”靈吟風暗暗皺眉,他沉思片刻,朝南院奔去,一邊跑一邊暗運內家真氣,叫道:

“師……妹……!”聲音雖不大,卻傳得極遠,只要葉小芸人在山莊,就一定能聽見。

過了一陣,果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葉小芸的叫聲,只是聲音斷斷續續,想來是她正與人打鬥,無暇分神。不過這幾聲不連貫的聲音,足以讓靈吟風判斷葉小芸的所在地了。他辨清了方向,朝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奔而去。

只見兩個人影正在激烈地對攻,靈吟風走近一瞧,只見葉小芸正竭盡全力地與紀顏鬥劍。

紀顏面色灰黑,眉宇間有股很重的黑氣。

葉小芸雲鬢散亂,劍法也漸漸渙散,眼見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

靈吟風清嘯一聲,“追雲劍”當空一揚,一招“追星趕日”驀地向紀顏刺去,粘住了他的“伏魔仗”解了葉小芸之危。

葉小芸真氣消耗過多,但覺眼前一片金星飛舞,頭痛欲裂,朦朧間見心儀已久的師兄忽然出現,不禁大為欣慰,“師兄,你來了……”

靈吟風道:“我來晚了,師妹,你要小心其餘的人,紀顏讓我來對付吧!”

※※※

紀顏冷笑笑一聲,“好小子!你的膽量倒是不小,盡在我面前耍花招!我非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看杖!”

靈吟風朗聲笑道:

“紀顏!你別太得意忘形了!你的“老鼠窩”已經讓我一把火焚燬了,我看你已沒有多少天好逍遙自在了!”

紀顏心中一驚,“什麼?……你說你把石室……燒了?”

靈吟風道:“沒錯!你的陰謀早已敗露,俯首認罪吧!”紀顏聽聞自己辛辛苦苦營建的儲藏室竟給靈吟風一把火燒了,不覺憤怒之極,登時獸性大發,“哇……哇”大叫起來,“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墊背!”一邊說一邊施展“伏魔杖法”,劈天蓋地地向靈吟風咂去。

靈吟風不慌不忙,將“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兀自與紀顏扯了個平手,不分上下。

這“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乃是劍聖司馬無憂的成名絕技,名列天下十大劍法之一。端的是煙雲縹緲、變幻無端,加之靈吟風對紀顏的“伏魔杖法”早巳瞭然於胸,以至百招一過,紀顏便處下風。

紀顏久戰不下,心中又急又恨,忽然心生一計,冷不防凌空一躍,一招“力斬群魔”直向葉小芸頂門砸去!

葉小芸大吃一驚,欲舉劍相格,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一連向後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眼見就要命喪“伏魔杖”下!

靈吟風心中一震,萬萬料不到紀顏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偷襲毫無還手之力的葉小芸!

他急忙攔在葉小芸身前,一招“力扭乾坤”,朝紀顏的寶杖打去,意欲化解這一招之危,誰知紀顏忽然向後一退,左手一揚,三枚鐵離子分擊靈吟風胸前三處大穴。

靈吟風急忙撤回了寶劍,將第一、二枚暗器蕩了開去,而第三枚卻因力道過大,沒能避開,“嗤”地一下扎入了靈吟風左臂。

紀顏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雙掌一分,拍向靈吟風胸口,靈吟風躲閃不及,被紀顏一掌正中胸口,登時感到胸口煩悶欲炸,不由“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師兄!”葉小芸大吃一驚,紀顏狂笑道:

“臭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說罷變掌為拳,一招“黑虎偷心”,直衝靈吟風胸前“膳中穴”撞去!

靈吟風腦中一片混亂,但覺四肢無力,劍也抬不起來了,驀地眼前一黑,站立不穩,竟自向後摔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東南角飛來一大片梅花針之類的細小暗器,全部擊向紀顏的胸前耍穴,紀顏吃了一驚,想不到靈、葉二人還有幫手,只得撤回雙拳。緊接著靈吟風已經不知去向了。

“可惡的小賊!”紀顏大聲叫道:

“總有一天我要抓住你們!”

靈吟風只覺得身子輕飄飄地,似是騰雲駕霧一般……胸口疼痛已極,還有肩上的一陣痠麻……

“吟風哥哥……”朦朧間,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靈吟風吃力地張開眼睛,一張清麗的面孔映人眼簾,那雙清澈似水的眼眸中,凝聚著無限的關切,焦急之情。

“秋蓮!”靈吟風認了出來。“是,你……?”

紀秋蓮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道:

“你肩上的暗器我已經除去了,也敷上藥,但你受的內傷不輕,這兒是我爹……他……

他煉的“六神花露丹”,你……把它服下了吧。”說著打開瓶蓋,取出一顆碧綠色的小丸。

靈吟風就著她的手服下了“六神花露丹”,喘息了一會兒,問道:

“你……怎麼……會救我……?”

紀秋蓮秀眉微蹙,臉上一片黯然,“方才小芸來找過我,對我講了……講了我爹……他…

他……。”

說到這兒,壓抑了一晚的痛苦、震驚、焦慮,再也忍受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靈吟風輕輕地安慰她,道:

“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紀秋蓮哭了一陣,才繼續說道:

“我這才明白我爹竟……竟是一個壞人,後來,他……他們發現了小芸的蹤跡,便打了起來……我……我就出手救了你下來,可小芸她,她還……”

靈吟風道:“沒關係,待我傷愈之後,我們一起去救她出來。”

紀秋蓮心下甚為歉疚,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才能彌補我爹他……他對你們所做的一切……”

靈吟風笑笑:“傻丫頭,你爹跟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怎麼會怪你呢?”紀秋蓮黯然無語。

靈吟風又道:“何況你還救了我一命,嗯,你的大恩大德,靈吟風沒齒難忘!”

紀秋蓮忙道:“不不不,我……做的一切與我爹對武林對你們造成的傷害還差很遠很遠,你這麼說,我就更加無地自容了,吟風哥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調理一下內傷吧,我到對面走走,你可以隨時叫我。”說完轉身朝前走去。

靈吟風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正處於一個山洞之中,外面的景物很陌生,看來不在“聚傑山莊”附近。

靈吟風捏了個指訣,默運本門玄功,調理起內傷來。紀顏那一掌可以說用了十成力,是畢生內功修為的集中體現。若不是靈吟風所練的上乘內功心法已頗有火候,恐怕早就命喪紀顏之手了。

如今又加上“六神花露丹”之功效,幾個周身運轉過後,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不過想要恢復原本功力,還得要四五天才行。

在這四五天裡,紀秋蓮對靈吟風關懷倍加.什麼事都是搶著做,把靈吟風照顧得無微不至,只不過總是悶悶不樂,十分憂鬱。

靈吟風常試著逗她笑,可她總是一笑之後,又恢復了無限幽怨的樣子。

到了第五天上,靈吟風已經好得差不多,他心裡就慢慢計劃著如何營救葉小芸的問題了。

而紀秋蓮則是一天比一天憂心忡忡,她實在不願再回到“聚傑山莊”,不願看見靈吟風和紀顏再次發生衝突,她真不知該幫哪一方。

二人第一次交手就把她嚇得魂飛九霄,她不願也害怕看到第二次的鬥爭發生。

這幾天中,她始終愁腸百結,心力交瘁,人也憔悴了不少。

當天夜晚,靈吟風早早便躺下休息了,紀秋蓮則獨個兒倚在洞壁上,望著月亮呆呆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站起身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醞釀著。她輕輕地走到靈吟風身邊,望著他俊秀的臉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替他理了理耳邊的頭髮,又替他將被子蓋好。

終於,她轉身走出了山洞,踏著銀白色的月光離開了那個溫暖的小山洞,不經意間,兩行清淚從她的明眸中滑落下來。灑入了通向“聚傑山莊”的道路。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她已經走出了兩三里路,離“聚傑山莊”也越來越近了。

忽然間,她發現不遠處憑風站立著一個人,背向著她,黑夜之中分辨不出他的身影。

紀秋蓮一下子警覺起來,他下意識地握了握手中的寶劍,一步步地逼近那個不知來路的陌生人身邊。

就在她張口欲叫的時候,那人忽然轉過了身子,紀秋蓮鼻子一酸,淚水迷糊了她的視線,朦朧間她看得見他那雙明如秋水的眼睛,那充滿了憐惜、關懷和期待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住,一頭撲入他的懷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吟風哥哥……”

※※※

來者正是靈吟風,他輕輕地,撫了撫紀秋蓮的秀髮,道:“別哭了……”

紀秋蓮驚喜交加,抬起頭來,向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別回去冒險了,有什麼困難和挫折,讓我們一起面對!”紀秋蓮喜極而泣,“吟風哥哥……”

靈吟風愛憐地拂了拂她額前的亂髮,緩緩地道:“你真像我熟悉的一個人。”

紀秋蓮好奇心起,“誰呀?”靈吟風便把當年趙燕玲的故事說了一遍,紀秋蓮忽然感到無限的憂傷,覺得這位趙姑娘就像鏡子中自己的影像一般。

靈吟風道:“她和你一樣,才華橫濫,與我十分投緣,她也有一位父親,與我結下了深仇大恨。她最終為了我……命喪他父親之手……我實在不願意你步她的後塵!也會盡全力阻止你步她的後塵,失去她我痛不欲生。而失去你,一樣會令我感到內疚和不安,是我連累了你,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

紀秋蓮淚如雨下下:“我明白,我不會再去冒險了。”

靈吟風點點頭,“那就好,我們一起回去救小芸吧!”

紀秋蓮道:“你的身子呢?都好了嗎?”

靈吟風笑笑:“都好了,本來還需要半個月才行,可有你的“六神花露丹”,固本培元,現在是一點兒事也沒有了!”

紀秋蓮喜上眉梢,“原來“六神花露丹”真的那麼有用!我起初還擔心它治不了你的傷呢!”

靈吟風看到她清秀的臉龐上佈滿甜美的笑容,眼角邊還兀自留著晶瑩的淚水,心裡甚為憐惜,想不到這位與世無爭的姑娘竟對自己別有一番深情厚意,禁不住又記起了趙燕玲,一時間很是傷懷,不由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紀秋蓮睜大了眼睛:“吟風哥哥,你怎麼了?”

靈吟風道:“這三年來,我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忘記燕玲,可無論我如何努力,她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特別是在你面前,還記得那首“望穿秋水”麼?想想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呢!”

紀秋蓮輕輕地道:“那你這一輩子都要……都要這樣等待麼?”

靈吟風黯然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會吧。”

紀秋蓮沈默良久:“那小芸她……和你,你們……”

靈吟風雙眉微蹙:“燕玲為了我連性命都不要,這份深情,我如何能夠辜負?至於小芸,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只要她願意,我會永遠關懷她,愛護她……對你,卻又不同,你就好像是我的一個親人一般,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親切,很快樂,你願意永遠做我的知心好朋友,永遠保持那樣一份純潔而美麗的友誼麼?”

紀秋蓮聽了他這一番話,險些兒掉下淚來,靈吟風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永遠做她的朋友,僅僅是一個朋友!在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失落和空虛,自己全身心付出的,只不過是一個天真女孩的一場春夢,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幻而已。

靈吟風拉起了她的手:“男女之間,相知相投,不一定都要成為夫妻吧?就讓我們做一對永遠的知心好友吧!你不覺得,這種感情的珍貴,猶在愛情之上麼?”

紀秋蓮抬起頭來,望著他那雙如水的眼睛,驀然間讀懂了它,它是那樣的深遂又是那樣的可親,它既像是一杯美酒,給他帶來無窮的香醇和陶醉,同時又像是一首名詩,為她攜來無盡的韻味和舒暢。

終於,她明白了,明白自己的靈魂是為這雙眼睛而存在的。“讀懂了你的雙眼……我心中的夢幻”她輕輕地在心中默唸。

靈吟風不再說話,只是緊握了她的手,用目光安慰她小鹿般美麗的心靈,忽然,紀秋蓮甜甜一笑:“我們還不走麼,小芸要著急了!”

靈吟風怔了一怔,隨即笑道:“是!咱們這就去吧!”

紀秋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展開輕功,燕子一般地朝“聚傑山莊”飛去。

“是呵!男女之間,不見得都要結為夫婦的,有吟風哥哥如此待我,也應該知足了!”

她心中想著,不禁為方才的傷心難過感到好笑。

“人生在世,得一知已足矣!何況吟風哥哥還是我的知音呢!”

她慢慢打開了心結,自然感到無比的喜悅和輕鬆,竟一路跑到靈吟風前頭去了!

二人你追我趕,大約過了一頓飯功夫,便來到了“聚傑山莊”附近,“咱們從後門潛進去吧!後門應該是在西南面,竹子林邊。”靈吟風道。

紀秋蓮詫道:“你怎地知曉?”

靈吟風道:“初來,聚傑山莊”之時,我曾經到四周探查過一番,所以記得。”紀秋蓮聽了連連點頭,對靈吟風甚為拜服。

“你爹會把小芸關在哪兒?”靈吟風問道。

紀秋蓮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咱們到兵器庫看看!”

紀秋蓮點點頭“對了!兵器庫四周都是高牆,只有一扇鐵門,很適合關人,應該就是在那兒。”二人摸清了方向,朝兵器庫奔去。果然,兵器庫四周站了幾名弟子,在來回巡視。

靈吟風衝紀秋蓮點了點頭,二人飛快地衝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了幾名弟子的穴道。可憐那幾個看守,什麼也沒看清便昏倒在地上。

靈吟風抽出“追雲”寶劍,暗運內力,手起劍落,只聽“啪”地一聲,火光四射,兵器庫大門上的鐵鎖被砸了開來,靈吟風推開鐵門,叫道:

“師妹!”

葉小芸正在黠然傷神,忽然聽見靈吟風的呼喚,大喜過望,忙揉了揉眼睛,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與一個相貌秀美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正是靈吟風和紀秋蓮。

“師兄!”葉小芸喜極而泣,撲上前去,摟住靈吟風的骼膊,道:

“師兄……你終於來了麼………”

靈吟風微微一笑:“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紀秋蓮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靈、葉二人點點頭,三人各自拿好兵器。靈吟風走在二女前面,第一個衝出了兵器庫。

剛踏出門檻,靈吟風便聽得前方有暗器破空之聲,他急忙舉劍相格,這才將暗器震了開去。

“有埋伏!”紀秋蓮道。

“哈哈哈哈,你們這次插翅難逃了!”紀秋蓮話音剛落,便聽得見紀顏的大笑,緊接著,從四面八方湧來許許多多的弟子,將三人圍在中間。

“爹!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悔悟麼?快放了吟風哥哥和小芸!”紀秋蓮道。

紀顏冷冷地道:“你竟然幫著外人來與你爹為難!這樣的女兒,養來何用?你快點閃開,要不然連你一併抓了起來!”紀秋蓮心中一痛,眼淚奪眶而出“爹!……”

紀顏大喝一聲。“上!把他們抓了!”說罷身形一晃,欺到靈吟風身前,一招“囊中取魄”,“伏魔杖”當空一揚,朝靈吟風胸前撞去。

靈吟風凌空一躍,足尖在伏魔杖上輕輕一點,藉著紀顏的氣力,向上彈出數丈,忽然一個轉身,寶劍急舞,當空直向紀顏刺去。

他這麼躍起,反跳,拔劍,進招,四個動作一氣呵成,瀟灑之極,飄逸之極,連紀顏也忍不住讚了個“好”字。

他向上橫跨一步,一招“呼風喚雨”,寶杖掄成一個圓圈,順勢向靈吟風的長劍迎了上去。

靈吟風在空中一個“細胸巧翻雲”,倒躍到紀顏背後,長劍一晃,一個“八方風雨”劍光霍霍,登時籠罩住紀顏背後七大要穴,紀顏急忙轉身,寶杖微微顫動,直送靈吟風面門。

靈吟風知他這一杖暗含了自身數十載的內功修為,雖不十分在意,卻也不敢託大,劍尖-轉,輕輕一帶,使出了“煙雲變幻三十六劍”中的“粘”字訣,將紀顏的伏魔杖粘住,幾翻搖甩,便將他的內勁化了開來。

紀秋蓮和葉小芸武功劍術都頗有火候,面對百十個武功平平的弟子還不算難事,二人並肩作戰,雙劍齊出,收效甚好,不一會兒,就解決了不少敵人,二人運劍如風,心中都是一個想法,想快快結束了這邊的打鬥,好助靈吟風一臂之力。

靈吟風與紀顏相鬥正酣,已經翻翻滾滾拆了數十招,紀顏寶杖一指,對準了靈吟風胸口的“璣璇穴”。

靈吟風這時已經稍處上風,勝券在扭,他微微一笑,長劍遞出,也對準了紀顏的璣璇穴,紀顏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百忙中向後一躍,靈吟風衝將上來,揮劍疾刺。

紀顏舉杖相格,跟著“呼呼呼”連出三招,靈吟風身形晃動,腳踏“追雲步”,輕飄飄地隨風一閃,紀顏的三招,竟連他的衣角都沒沾上。

靈吟風一聲清叱,長劍一圈,身形一轉,只見創光疾起,倏時冷電精芒,繽紛飛舞,劍風颯然,紀顏只覺眼前盡是靈吟風的影子,就如數十人持劍,從四面八方攻來一般,只聽“嗤”地一聲,紀顏只覺肩頭一涼,琵琶骨竟被靈吟風的長劍刺穿!琵琶骨一碎,那麼一身的武功也就喪失殆盡了,紀顏但覺萬念俱灰。“哇”地一下,噴出一口鮮血來。

“吟風哥哥!”紀秋蓮見父親被靈吟風打敗,急忙跑了過來,道:

“吟風哥哥,我……”我求你別殺我爹……”

說完雙膝-屈,便欲跪倒在地。

靈吟風急忙將她扶起,微微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他現在已經武功盡失,再也作不出壞事了,我何必再取他的性命呢!”

紀秋蓮淚盈於睫,道:“謝謝你……”

靈吟風道:“你爹就交給你了!他雖然武功盡失,但修為還在,希望你能協助他繼續修習武術,將來未必不能成為一代宗師,為武林獨放一門異彩!”

紀秋蓮淚如雨下,咽哽道:“我明白……”

三天以後,靈吟風、葉小芸帶著取到的密秘,準備離開“聚傑山莊”。

這時的山莊,已是一片寂靜蕭瑟之景,只有老管家紀忠還留在莊內。

葉小芸道:“咱們去跟秋蓮打個招呼吧!”

靈吟風道:“不,既然她不願意來,也就算了吧,以後,大家還是可以見面的……”

葉小芸點點頭,二人一步三回頭地踏出了“聚傑山莊”。

“靈公子,靈公子!”管家紀忠猛然跑了過來,氣喘呼呼地道:

“靈公子,小姐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了靈吟風。

靈吟風拆開了那封信,上面只有二句話:“滿心相思化飛法,天涯海角伴君歸!”

靈吟風捧著它,雙手微微顫抖,喃喃地道:

“滿心相思化飛塵,天涯海角伴君歸!秋蓮妹妹!我領你的情了!”

一陣清風拂來,幽幽深院裡又傳來了那首“望穿秋水”……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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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4: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算 命

直說張舒桓三人從劍聖那兒出來,欲到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通知魔教一事時,來到一個十分繁華的城市。林秋竹好玩的心頓起,看見一個算命的老人,便拉著張、王二人跑了過去,道:

“這位老伯伯,你給我們算算命吧!”那老人抬起頭來,只見他花甲掛零,眉白似雪,上下打量三人一遍道:

“三位要算什麼?”

還沒等三人開口,老人便道:

“你們是隨便算的吧!少年之心多想看姻緣,我便算算你們的終身大事。”

林秋竹面上一紅,正欲開口、老人便先道:

“這位姑娘,可憐喲!可憐!”

林秋竹好奇心大起,忙問:“怎麼啦!”

老人捋捋鬍鬚道:

“你的姻緣是美滿幸福的,但是婚前卻有一段從未料到的事讓你念及一生。姑娘,希望你能正確對待此事,心底要無私無慾,理解他!這位公子,你的福氣到也不小,婚姻也是很美滿的,但是婚前同樣有一段波瀾起伏的事情。”

張、林二人對望-眼,不知是何事,王靜嫻在一旁見半天說不到自己著急了,不由問道:

“那老伯伯我呢?”

老人細細看了看王靜嫻,從她的眼睛裡,又黑又深的地方,發現有種淡淡憂愁的神色,微微搖了搖搖頭道:

“姑娘的姻緣真是讓人看不清楚,恐怕會是難以預料到的吧!也許是美滿,也許是遺恨。”

王靜嫻聽此吃了一驚,隱隱覺得不妙。張、林二人都為自己的是擔心急切地向:

“老伯伯,你說的壞事竟是什麼呀?”

老人含笑道:“那未必就是壞事呀!也許就因此牽成了婚緣。”二人更是奇怪了。

老人望了一眼王靜嫻對三人道:

“姻緣一事不可強求。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處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三人都有些茫然,面面相繼無言以對。

林秋竹恍恍惚惚記得似乎是“道德經”中之言,嚷道:

“老伯伯,你別賣什麼關子了,算點別的不好麼?比方說人生的追求會成功嗎?”

老人望了一眼林秋竹呵呵笑了:“這我可算不出來,情緣天定,而自己的追求是要靠你們自己把握的。這位公子,老夫想勸誡你幾句,儘管道路坎坷,也不要讓希望隨霧悄悄亡之,儘管前途迷茫,也不要讓歲月白白地流向茫茫天際,儘管有愛的失落,也不要讓幸福擦肩而過,儘管大海有沉舟,也不要讓生命之舟擱淺在沙灘上。”

張舒恆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問道:“老伯伯,您能說具體些嗎?”

老人搖搖頭道:“人生,是夢的延長,只有展開夢的翅膀,才能飛翔綺麗的遠方。人生,是稍縱即逝的流星,儘管那樣短暫,也會在天宇留下永恆的一生。”

張舒恆聽得更糊塗了,什麼“人生”、“不人生”對他來說他深奧了,問道:

“老伯伯,能不能再具體一點嗎?”老人有些無奈道:

“天機不可洩漏,公子別太多心。”說完竟起身飄然遠去,並且口中吟道:

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

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

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

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風,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雲,浪跡天涯天涯在小摟,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穹弓射鵰有淚欲流淚滿首。

莫問痴,痴心不曾休,

莫問恨,恨時愛憂憂,

我笑風,風起水會流,

我笑雲,雲做我心舟。

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三人相視無語,不明白究竟為何意,甚為奇怪,當下並不想為此時傷腦筋,便不再追究,繼續趕路了。

走了不久,林秋竹略為思索道:“如今我估計中原武林大的門派暫且不會有什麼大事,不如先去通知那勢力較弱的門派如何?”

張舒恆連連稱是,王靜嫻問道:“那先去哪個門派呢?”

林秋竹想了一想:“那便去淮河幫看一看吧!”於是三人立刻北上去淮河幫。

這淮河幫路途較遠,路中又經過黃山,林秋竹道:“張大哥,黃山派掌門同我爹交情不錯,我們又路經這兒,上去看看怎麼樣!”

“也好,那上吧!”張舒恆點點頭,三人便上山了。

誰知剛剛上去,一到黃山派住所處不由驚呆了,大廳中滿地鮮血,黃山派弟子橫七豎八的躺著,無一人生還!林秋竹俯身去看,掌門何輝七竅出血,死得非常悽慘,旁邊正有個不大不小的太極八卦圖。

“可惡!”張舒恆一砸拳頭道:“竟來晚了!黃山派這麼大一個門派怎的被滅門了!”

林秋竹尋思道:“看來事情嚴重了!黃山派,黃山派滅門了,莫非……”

突然見林秋竹驚叫道:“好,我們馬上去衡山派!”

張、王二人未及細想,三人便匆匆上路了。

誰知剛到衡山派更是驚呆了,又是一片滅門慘景!還是天地教所為!

林秋竹推測道:“那下一個該是武當了!”

“武當?!”張、王二人驚叫道,要知道武當派可是武林較為利害的門派之一!

林秋竹點點頭道:“沒錯!黃山、衡山各派是五嶽劍派,也是江湖上頗有威望的門派,魔教即然滅了這兩個門派定是開始行動了,但我想他們並不會將五嶽劍派全部都滅光,所以他們要再滅強派,也只有武當了!”

王靜嫻嘆道:“武林大會怎麼不早點兒開?幾年前,師父便覺得天地教可疑,可武林盟主開武林大會時提都不提!難道他真那麼沒用!”

林秋竹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武林盟主不是平常之人,他一諾千金,是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呀,沒有十分把握是不可以亂說的!”

林秋竹雖如此說,但心裡仍對他不滿。當下三人又直奔武當派,一路上又遇廬山派、幕阜派、太湖幫等教派滅門,無言以對,只盼武當派別再慘遭滅門。

※※※

老天有眼,武當是太平無事,三人見到他們平安長舒一口氣。

張舒恆一見武當掌門趙子依,便急切地道:“趙前輩,魔教已開始在中原武林滅門啦!

下一個教派是你們!”

趙子依一愣,嘴角邊泛出一絲微笑,不以為然地道:

“我堂堂武當派怎麼如此輕易滅門?你們是何人,又是從何而來?”

林秋竹朗聲道:“這兒有劍聖的梅花令,是他讓我們來的!”說罷拿出了梅花令。

趙子依不由一怔問道:“請問三位尊姓大名?”

張舒恆道:“在下張舒恆,這位是括蒼派遣徒王靜嫻!”

林秋竹自道:“晚輩林秋竹。”

“喲?是劍魔的千金女兒?”趙子依笑道。

“正是!”林秋竹應答。

“果真是出水芙蓉,美若天仙啊!”趙子依哈哈一笑道:

“林姑娘多謝啦!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林秋竹見他雖有此言,卻似思毫不在意,心下甚怒,心道:

“哼!不聽我勸告,吃虧了也活該!”

趙子依道:“小蓮,青宇帶客人休息。”

“是!”隨聲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都頗為俊俏,是武當弟子。他二人帶張舒恆三人到客房休息。

張舒恆對他二人道:“這位公子,姑娘,還是勸勸你們師父要小心啊!”二人輕輕一笑道:“笑話!不用你們操心!”而後便掩門走了。

張舒恆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秋竹姑娘,你推測的真是沒錯麼?”王靜嫻有些疑惑地問道。

林秋竹氣鼓鼓的道:“當然沒錯!那裡有如此自負的門派?“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點道理都不懂!走著瞧吧,明天我們便走,還要去別的門派呢!”

張、王二人都覺得她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任性,但又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甚為焦急,誰知當夜,武當派便慘道不幸。

半夜三更,三人正在酣睡,突聞屋外刀槍相碰、喊殺聲不斷,幾乎同時衝出房間,異口同聲問:“發生了什麼事?”三個人頓悟,當下提劍匆忙趕到武當大堂。那裡的景像一片悽慘,武當派橫屍掃地,血流成河,拚命與天地教的人拚殺,三人立刻躍上相助。

張舒恆-招“潛龍人地”直向一人刺去,林秋竹又緊接一招“雛鳳還朝”以護他周身,青黃雙光輝映交合,剎那間周圍數人就迫得連連後退。

天地教的人對此甚為惱怒,不知從何而來的毛頭,壞他們的大事,當下也不去理他們,直衝武當派。

激戰中,林秋竹一眼瞥了趙子依連中數劍危在旦夕,大驚失色,一聲嬌叱揮劍衝了過去。

可是晚了,魔教一教徒從他背心刺去一劍,趙子依怔了一下,便吐出一大口血。

“趙前輩!”林秋竹大叫一聲,衝過來一劍刺死那人並扶住趙子依。趙子依苦笑道:

“武當派,竟……竟然要……滅……在我……手中……唉!……林姑娘……我……”他還欲說什麼,但覺心一陣巨痛,竟然斷了氣!

“趙前輩!”張舒恆、王靜嫻也衝了過來。

天地教的人冷笑道:“你們三個毛頭小心著,休得壞了我們日後大事!兄弟們,走!”

說罷眾人便走了,留下的只是滿是武當弟子屍體空蕩蕩的大廳。

“太可惡了!”張舒恆憤憤地道:

“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林秋竹眉頭微皺,道:“要推測那些門派會被滅門不難,要趕在魔教之前也未必不易,難就難再她們不聽勸告,我們該如何是好呢?我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而後林秋竹一臉鄭重地道:“看來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也只能依靠武林盟主張宇,召開武林大會,我想劍聖應該去同他商量了。嗯……對了,桐柏山離這兒不遠,劍神不住在那兒麼?我們去找他,或許他會幫我們。”

“對呀!”張舒恆驚喜地叫道:“劍神出面自然比我們好,那我們就快些去吧!”於是三人便又匆匆趕去桐柏山。

幾天後,三人便來到了連綿不斷的桐柏山。

桐柏山山峰攢簇,婉蜒起伏,似蛟龍騰空一般十分美麗。三人無暇觀賞直奔山頂,遠遠地便瞧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那人朝三人叫道:

“張少俠、楊姑娘!”

張、林二人-怔。近了,才發現那人正是不久前少年英雄大會上,比武敗給張舒恆的少年于于峰,不免有些奇怪。

“張少俠、楊姑娘,想不到在這兒見面了!”於峰含笑而立道:

“你們這是去那兒!”

“我們是來尋訪劍神前輩的。”張舒恆道。

於峰一愣,隨即又平靜下來笑道:

“好!那我便帶你們去吧!”而後示意他們跟上,三五步便追上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青年男女。

於峰在他們耳畔低語幾句,為首的一位少年笑道:

“他們就是勝我小師弟的張少俠同楊姑娘啊!”

“不敢當,不敢當。”張、林二人見提起比武之事拱手道。

“你們要見家師可有要事?”為首之人問道。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道:“家師?”愣住了,再向於峰望去,直見他含笑點點頭全明白了,原來這於峰正是劍神的一個徒弟。林秋竹道:“沒錯,受劍聖之託。”眾人稍稍有些驚奇,為首之人點點頭道:

“那隨我們而來吧!”於是三人便隨這些人去見劍神劉峻峰。

眾人行之不久,便聞瀑布飛瀉之聲。剛轉過一個彎,便見一條銀光閃閃的瀑布高懸上空,像白龍飛舞,又如絕壁懸綢直瀉而下。

為首之人道:“諸位請稍後,待我去告知家師。”而後留下六人,進了瀑布後面的一個山洞。

林秋竹他們環顧四周,只見腳下清清的溪水潺潺地流著,像仙女身上的飄帶,從瀑下伸展到遙遠的地方去。清澈透明的清池中,立了一塊石碑,上面用紅字寫著“青溪池”。

不遠處,還有一個八角亭,提字為“倚風事”。不由嘆道:“真是人間仙境!”

※※※

一刻未過,為首的人使出來了,衝三人招招手道:“諸位請進,家師有請。”

張舒恆三人便隨後進入山洞,頓時外面聲震山谷的瀑布之聲,蕩然無存,十分安靜。只見瀑布後面山洞盡頭的正屋上額寫道:

“笑傲煙霞”,兩旁一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正是戰國時屈原在‘離騷’中寫到的詩句。

林秋竹暗暗讚歎道,以此自免,當真是有凌雲壯志。屋中正前方的青龍椅上,便坐著白髮蒼蒼,德高望重的劍神劉俊峰。

“你們便是峰兒常提到的張少俠和楊姑娘?”劉俊峰微笑道。

林秋竹見他和藹可親,有當年見之所樣,笑道:

“老爺爺,還記得我嗎?我不姓楊,也不叫楊秋月,我是秋兒,林秋竹。”

劉俊峰一怔:“老爺爺?”不正是幾年前見劍魔的千金女兒時,她頑皮隨口叫得嗎?仔細看去卻正是林秋竹,只是越發美麗了。呵呵一笑道:

“秋兒,我怎會不記得?不就是那個頑皮的小丫頭嗎?幾年不見穩重多了,也漂亮多了嘛!你爹可好?”

“好!”林秋竹甜甜一笑。

劉俊峰望了一眼於峰道:

“聽說你和你的那位朋友贏了我的這個小徒兒,武功可大有長進啊!”

原來於峰迴去後便對眾師兄妹大誇張舒恆與林秋竹,把二人武功說得異常之高,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林秋竹望了一眼於峰笑道:“那裡,其實於少俠還是贏了我,倒是沒贏張大哥!”劉俊峰又望了望張舒恆,見他濃眉大眼,十分忠厚可親,點頭道:

“本來是想看看我小徒兒武功進展如何,一出去比就敗給這位少俠,老夫慚愧啊!張少俠,佩服!佩服!”

張舒恆連連搖頭道:“過獎,過獎。”

劉俊峰望著王靜嫻問道:“這位姑娘……”

林秋竹道:“她便是括蒼派遣徒王靜嫻!”

“遣徒!”師徒五人吃驚不小,沒想到括蒼派竟然還有人活著!

林秋竹點點頭道:“劉前輩,實不相瞞,這也是我們為何找您的原故。”當下將括蒼派滅門一一道來。“我想馬上便會有武林大會,這件事的確很重要。”

林秋竹道:“我們去通知一些門派,讓他們小心,雖然有劍聖的梅花令在手,但他們並不認真,不以為然,我們也就無能為力了。”

劉俊峰搖頭道:“放心吧,武當派被滅門一定會引起武林上下的注意,大家都會小心了。”

林秋竹心道:“沒錯!我怎麼沒想到呢?正欲再言便聞外面有人求見,正是武林盟主張宇的手下,他們是送武林大會的請貼來了。

劉俊峰道:“早就該來了!好,回去告訴張盟主,就說老夫知道了。”

“劉前輩,武林大會什麼時候開?在那兒?”張舒恆急切地問道。

“五天之後在嵩山。秋兒,你們即然來了,就隨我們同去吧!我想你們也累了,去休息一日,後日清晨我們便去。”林秋竹三人當即點頭答應了。

劉俊峰笑道:“對了,還沒介紹一下呢!這是我的大徒兒林世恩。”三人順他指點望去,正是召呼三人為首的那位少年,他微微含笑望著三人。

“這位是我的二徒兒陳輝和三徒兒周碧芹。”劉俊峰又道,他們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和一位容顏頗麗的少女,都向三人點點頭。

劉俊峰又接著道:“這小徒兒就不用我介紹了。好了,你們歇去吧!”

林秋竹莞爾笑道:“劉前輩多謝了!”

劉俊峰捋捋鬍鬚道:“哎!秋兒,還叫老爺爺嘛,為什麼改口稱前輩呢?”

林秋竹紅了臉道:“那時年齡小,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劉俊峰笑道,“還是叫爺爺吧,聽著也舒服。”

林秋竹笑道:“那我可就失禮啦!老爺爺,多謝!”

“峰兒帶他們休息。”劉俊峰道。

“是!”於峰向三人示意,四人便出了正堂來到後院。

這後院是露天的,是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十分美麗。林秋竹看見走廊裡的房間問道:

“這是你們的齋房?”

於峰點頭道:“瞧,這一間是我大師兄的房間為“和月心齋”,這是我二師兄的房間“凌虛齋”,這是師姐的房間“羽心齋”,這便是我的房間“博古堂”。”三人依次望去,每間房上額匾寫著“和月心齋”、“凌虛齋”、“博古堂”、“羽心齋”,而於峰的“博古堂”旁還有一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林秋竹笑道:“於少俠真是勤奮刻苦啊!”

“不敢當,不敢當!”於峰笑道:“自勉罷了。”

三人又向前望去,最裡邊的,是一間十分淡雅不俗的房間,正額上是“雲林書齋”,旁邊是一副鋼勁有力的大字:“琴鶴雙清,春花秋月為侶;詩書數匣,高山流水知音”。

林秋竹道:“好聯!大概是劉前輩的書房吧,隱逸脫俗,境界超凡!”

於峰點點頭道:“沒錯,是家師的書房,你們隨我這邊來。”而後,使領眾人去了廂房。

張舒恆他們在劍神這兒倒也無事可做,林秋竹道:

“我們不如遊一遊桐柏山如何?”

王靜嫻道:“都這個時候了你……你還有……閒心?”她話音剛落便覺得失禮,臉立刻就紅了。

張舒恆也道:“是啊!是啊!怎麼能玩得高興?”

林秋竹面上不悅道:“玩嘛!玩嘛!明天才出發呀!再說你現在幹什麼?”

王靜嫻定下神來道:

“林姑娘,這人生地不熟的,我著算了吧,再說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玩的呀!”

張舒恆也點頭道:

“沒錯,靜嫻說的對。我們到這兒並不是為了玩呀!”

張、王二人“夫唱婦隨”一般地你說我附勸到,林秋竹心裡不只怎得,聽得特別不舒服,一堵氣道:

“好!你們不去算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好玩嗎?我自個兒去就是!”說罷,一扭頭便走了。張舒恆見她一個人走了,急道:

“秋竹,林秋竹!”林秋竹並不理他,自個兒走著,張舒恆拉住她的袖子搖頭道:

“唉,真拿你沒辦法!好,我們陪你去便是!”

林秋竹這才轉怒為喜,盈盈一笑。

王靜嫻想。“好任性的女孩!玩性也真大,真是童心未泯!”而後三人便出去了。

不知怎的,林秋竹今天玩得特別不開心,十分沉悶,就這麼在山上亂逛。不久張舒恆卻看到兩個熟悉的人,驚喜交加地奔了過去,叫道:

“卓大哥!”待那人回頭,正是卓一凡與程靜怡。

張舒恆同卓一凡、程靜怡都十分吃驚。

張舒恆道:“卓大哥,你傷勢可好?”卓一凡爽朗笑道:“早就好了,有勞牽掛!”

張舒恆道:“卓大哥。你們這是去那兒呀?”

原來這程、卓二人在那崖底消遙快活的過了一些日子,便決定好好玩-玩,今天正是游到此處,便道:“我們是在遊山玩水,想必你們也是吧。”說罷,望了望林秋竹同王靜嫻。

林秋竹做了一個揖道:“在下林秋竹,可請問二位大名?”卓一凡含笑道:“在下卓一凡,這位是在下之妻程靜怡。”

張舒恆插道:“卓大哥,她們也是我們的朋友,這位是王靜嫻。”卓一凡點點頭。

張舒恆突然問道:“卓大哥你去武林大會麼?”卓一凡一怔搖了搖頭,張舒恆又道:

“卓大哥,這次武林大會是共同商討魔教大事,你那次被魔教之人追殺,不可乘此機會報仇麼?魔教的人太壞了,我一定要將他們滅了!”

卓一凡神色甚為古怪,無言以對,好半天才道:

“不,我不去……是魔教跟我有仇,而不是我跟魔教有仇!”

張舒恆本欲再問個清楚,搖搖頭道:“助我們一臂之力也好呀!”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即然卓公子說不去便自有他的道理,我雖然不知道卓公子同魔教間有何恩仇,但我明白,他能撿回這條命已經不容易了,何苦再要捲進去?同他妻子浪跡天涯才是最好的呀!”

張舒恆點點頭道:“有道理,卓大哥是不該再捲入其中了。”

卓一凡望了一眼林秋竹,心中一片感激,咬了咬嘴唇道:

“舒恆,我聽別人說過魔教的一些事,不妨告訴你。這魔教教主乃是上官無敵,武功異常之高,而且老是蒙著面,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已相貌了。他手下有兩個忠心耿耿的人,分別叫做黑月使、白日使,白日使就是那日同你義兄蕭逸俊趕走的人。那二使手下有金、木、水、火、土政王,如黑金政王,白金政王,每個政王分管一個堂,即紫微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每個堂都有堂主,可以與政王相提並論。

這每個堂有千餘人,魔教大概有(?上萬人)幾千人吧!他們心狠手辣,會使暗器、毒藥,手下附屬門派如香花門、玉龍幫等,武功方武更是離奇。一般魔教行動是白日使所管的一半人明著來,黑日使那幫人暗著來。”

卓一凡“盡他所能”,將魔教的內幕告訴張舒恆,畢竟有所保留,因為無論如何是在天地教長大,受天地教的恩育,但他還算有良知,明白壞的就是壞的,好的就是好的。

張舒恆不由暗暗驚歎,這魔教裡的系統也夠好的了!突然他有些奇怪,卓一凡怎麼知道那麼多?隨即又想,也許卓大哥在江江湖久了,逍息也就靈通,毫無懷疑。而林秋竹卻不同,自從卓一凡第一次無言以對時,便意識到什麼,這下更明白了,但並不動聲色。

最後卓一凡道:“舒恆,魔教不是好對付的,要千萬小心啊!”

張舒恆點頭道:“卓大哥,太謝謝你了,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林秋竹也微微笑道:“卓公子能做到這步真是難得,全武林都會感謝你的。”

張舒恆點頭道:“沒錯,沒錯,全武林都會感激你的。”

卓一凡苦笑一下道:“過獎了……”而後頓了頓又道:

“想必你們也要開武林大會,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家就此別過吧!”

張舒恆心下不捨,但還是道:

“卓大哥保重啊!”於是大家便分手了。

林秋竹暗暗點頭道:

“能認識卓公子這樣的人,我林秋竹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不勝佩服。”而後望著卓一凡遠去的身影嘆道:“卓大哥真是難得的好人啊!”

張舒恆本是奇怪林秋竹說什麼“不勝佩服”,聽她這麼說了一句,也不由讚道:

“嗯,嗯……卓大哥人可好了,我們本是萍水相逢,但他對我十分好,是個講義氣的漢子!”

林秋竹聽罷面含微笑,本來她覺得無論敵我,無論好人壞人,只是大家以心相交、誠心相待便可以成為朋友,所以為了張舒恆同卓一凡這份美好的友誼,不罩上陰影,她不想將卓-凡的故事告訴於張舒恆,就讓它永遠是個迷吧!

王靜嫻雖然沒有林秋竹想到那麼多,但仍隱隱覺得不妥,覺得卓一凡似乎知道魔教的事太多了……

而這一切,唯有張舒恆一人蒙在鼓中,什麼都沒想到。

待三人回到劉俊峰那兒,第二日同劍神師徒五人,直奔嵩山。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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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4: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反 擊

此次武林大會召開的地點設在中嶽嵩山。嵩山地處中原,東西綿綿長一百餘進而,共有七十二峰,東為太室山,是嵩山派所在地,西峰為少室山,那兒的五乳峰下,有聲威郝郝的少林弟子,主峰御寨山,海拔1512米,為嵩山第一高峰,這次的武林大會,就佈置在御寨山上。

張、林、王三人連同於峰,隨劍神劉俊峰一同前往嵩山,一路上遇見不少數派各路英雄好漢,張舒恆甚為想念靈吟風,蕭逸群和沈劍華,恨不得早早趕上山去,與他們相見。

林秋竹則想慢慢遊覽這中州勝景,並不急著上山,張舒恆好幾次催她,她都視而不見,滿不在呼地道:“你急什麼樣,還早呢?”

張舒恆心下著急,但他為人忠厚諄樸,又不會發火,只好悶著一肚子氣,跟在林秋竹身後。王靜嫻道:“林姐姐說得有理,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呢!現在御寨山上也不會有多少人,咱們慢慢上去,不要緊的。”

劉俊峰笑道:“少年好奇心勝,由得她們吧,對了,張少俠,你急於要尋什麼人麼?”

張舒恆點點頭:“我有一位義兄叫做靈吟風,他到聚傑山莊查探情況去了,我很擔心他的安危,還有?我好久沒見到蕭逸俊大哥了。”

劍神微微一怔:“蕭逸俊是你的義兄?”

張舒恆道:“是呀!對了,蕭大哥這次會不會來?”

劉俊峰道:“會的……嗯,四大劍王之中,屬蕭逸俊資質最高,劍術最精,可他卻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八年前的英雄大會上,他只有十七歲,卻技壓群雄,贏得劍仙的稱號,不覺有很多人不服氣呢!”

張舒恆聽得津津有味,連忙請求劉俊峰多說些蕭逸俊當年的事兒,也就不怎麼著急上山了。五人一路談笑風生,卻也十分開心。

午後末時,五人終於上得御寨山頂。只見山頂上採旗飄揚,每面大旗上都標著不同派別的名字,如“蜀山派”“少林派”“青城派”“武夷派”等等,看來,中原武林各門派幾乎都出席了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當真熱鬧極了。

“賢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張舒恆耳邊響起,“蕭大哥!”張舒恆好生歡喜,急忙轉過身來,眼前果然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藍衣少年,正是多日不見的蕭逸俊。

“蕭大哥!我好想你呵!”張舒恆道。

蕭逸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小竹陪你,你還會想我麼?”

張舒恆臉上一紅:“大哥不要取笑……對了,大哥。這次我又認識了一位結義兄弟,我們結義的時候把你也拜了進去呢!還有一個原先你不認識的,這次我要把他們倆都介紹給你!”

蕭逸俊聽說,張舒恆與人結拜,竟把自己也拜了進去,不覺暗笑這位義弟做事有些傻氣,不過他向來不拘小節,對於這此禮教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便笑道:

“好呀!我又多了兩位賢弟!”

劉俊峰笑道:“逸俊啊!你還是這麼無拘無束,說話也沒個遮攔,不怕人家笑話麼?”

蕭逸俊笑笑:“老劉,你莫不是在怨我跟舒恆結義,把你往下扯了一輩吧?眾人一齊大笑起來。”

“喂喂!什麼事兒這麼好笑啊?我們也來湊湊熱鬧!”迎面走來兩個人,前面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明星,生得甚是俊美清秀,後面是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雖然已入不惑之年,臉上卻依然待著頑皮的微笑。

“劍華!”

“張嵐老兄!”

張舒恆,蕭逸俊同時叫起來。那二人正是沈劍華與張嵐,張舒恒指著沈劍華對蕭逸俊道:

“他就是四弟沈劍華,咦,那位是?”

蕭逸俊道:“八大高手之一,“管盡天下不平事”的張嵐。”

沈劍華笑吟吟地走過來,張舒恆道:

“劍華,這位是蕭大哥,也是我的結義哥哥,從此你們也是好兄弟了!你可要尊他一聲“蕭大哥”了!”

沈劍華睜大了眼睛:“什麼,我又多了一位哥哥?”

說罷打量了蕭逸俊一番。笑道:

“好呀!以後又多了個喝酒聊天的伴了!嗯,這位蕭大哥一看就知是一個酒中君子,好!

好啊!”

蕭逸俊笑了笑道:“四弟果然好眼力!我平日裡最愛喝酒了,這幾天我還嘀咕著呢,什麼時候把我達“劍仙”的名號改上一改,得多加一個字才是!”

沈劍華眼珠一轉,蕭、沈二人同時笑道:“一個酒字!”

““酒劍仙”好之極矣!”張嵐道:“逸俊老弟,哪天你也幫我改改這個名號兒吧?”

蕭逸俊笑道:

“好啊!不過你得先請我們兄弟幾個喝一頓才行!”三人談得甚為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張舒恆對喝酒沒什麼樣興趣,便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聽蕭、沈、張三人閒聊,心中忽然想起二哥靈吟風至今下落不朋,不禁暗暗擔心。

“爹!”林秋竹叫道,眾人一起順看林秋竹的目光望去,只見西面走來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青衣文土,正是“劍魔”林振揚。

“秋兒,舒恆,你們也來了?”林振揚微笑道,林秋竹跑過去,把幾日來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林振揚沉吟道:“嗯!目前形勢確實十分嚴峻,武林大會召開的甚為及時,但願武林盟主能夠帶領大家齊心協力,與魔教分庭抗禮!”

“咦?方老弟夫婦也來了!”張嵐忽然叫道,果然方若飛與夫人任靜雯,連同女兒方婷一起來到御寨山頂。

“方姐姐!”林秋竹拉過張舒恆,王靜嫻二人去見方婷:“方姐姐,咱們好久不見啊!

這位是王靜嫻,靜嫻妹妹!”說者一指王靜嫻:“對了,還有!”林秋竹又將於峰拉了來道:

“這位是劍神爺爺的關門弟子,於峰,他的武功好厲害的,我也是他的手下敗將呢!”

方婷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於峰臉上一紅:“方姑娘過獎了!”不知怎地,他始終不敢正視方婷的一雙妙目,心裡像揣了個小兔子,撲撲撲地跳過個不停。

※※※

張舒恆則心不在焉,他抬頭看了看,離大會開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靈吟風卻依然不見蹤影,他心中焦急之極,左盼右顧,在人群中尋找靈吟風的身影。

“舒恆!”一個清朗市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張舒恆又驚又喜,“靈二哥!”他掙脫了林秋竹的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靈二哥!你沒事麼?,…..…擔心死我了!”

張舒恆一把抓住靈吟風的手,使勁地晃著。

眼前的靈吟風與以往沒什麼分別,只是略顯清瘦,但卻神朗氣爽,比以往更顯得瀟灑脫俗,飄飄欲仙。

“我來遲了,方才去向師父彙報一番。累得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

舒恆連連搖頭沒關係,“對了!我先前對你說的蕭大哥,沈四弟也在這兒,我帶你去見他們!”說罷一拉靈吟風的衣袖,朝蕭、沈二人那邊走去。

“蕭大哥,沈四弟,快來快來,這位是靈二哥!”蕭逸俊,沈劍華正聊得起勁,聽見張舒恆的叫喚,連忙轉過頭去,想瞧瞧這位姍姍來遲的老二是何許人也?只見一個年紀十九上下的少年,被張舒恆拉了過來,那少年一身白衣,雙眉如劍,膚色白皙,舉止投足間不經意地流露出高雅的氣度和端莊大方的氣質。二人心中歡喜,拉住子靈吟風的手,齊聲問道:

“好兄弟,你叫什麼?”

靈吟風微微一笑“我叫靈吟風,嗯,你們先別說,讓我猜猜你們是誰?”

說著將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指著逸俊道:

“這位是蕭大哥,”接著又拍拍沈劍華的肩膀“這位自然是沈四弟了!”蕭、沈二人一齊拍手笑道:

“二弟(哥)好眼力!”

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心中都是歡喜無限,聊著聊著,便談到了這次武林大會上,靈吟風把到“聚傑山莊”查探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張舒恆越聽越心驚:“好險好險!靈二哥,你真的沒事吧?”

靈吟風笑道:“有勞掛懷,我真的沒事,”

蕭逸俊道:“舒恆說的的確,真的很危險,若不是二弟此番一行,在中原武林定要損兵折將了。

想不到八大高手中竟有魔教的奸細!唉!我雖與紀顏交情不深,但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卻是時常聽到,想不到他居然是魔教的黨羽!”

沈劍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魔教也算狡猾的了,都籠絡到八大高手頭上了!好在二哥已經將秘件取得,以後心裡也有個底兒。免得敵我不辨,那可是要吃大吃虧的。”

靈吟風點頭道:“大哥,四弟言之有理,如今紀顏的身份已經暴露,魔教必定會加快進攻的速度,我們一定要儘快做好一切的準備,隨時待戰!我師父已經和張盟主商量過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我們就施行全面進攻,直搗天山!將魔教一舉殲滅!”三人點點頭。

蕭逸俊忽道:“二弟的師父是劍聖司馬無憂吧?”

靈吟風點點道:“正是。”蕭逸俊一拍腦門,嘆道;“這下好了,我成了司馬兄的晚輩了!”

靈吟風笑道:“是小弟連累大哥了,還請多包涵。”

蕭逸俊哈哈一笑.有個這麼好的兄弟,就算做司馬兄的晚輩也值啦!不過……”

沈劍華搶著說道:“下次叫你師父請我們兄弟幾個好好喝上一頓,這才算扯平,”眾人聽見蕭、靈、沈三人的對答,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張舒恆看著三人,心裡忽然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蕭逸俊灑脫無束,不拘小節,讓人感到既親切又可敬,靈吟風瀟灑俊逸,端莊高雅,讓人感到值得信賴,託付。沈劍華輕桃活潑,風雅倜儻、讓人感受到也既好玩卻又不放蕩,做什麼事發乎情,止乎禮,風趣幽默,這三個人皆是人中龍風,不但相貌出類拔萃,而且武功,學識都是上上之選。

他們站到一起,談笑風生,整個會場都像有了光彩,張舒恆只覺得周圍所有的英雄豪傑,在三人面前都黯然失色,他甚至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

其實張舒恆雖然在才學,心思上不能與三人相比,但就武功而論,卻不比三人差,而且張舒恆為人厚朴,由內而外地露出的忠厚,善良,比起三人,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他雖沒有三人那般丰神俊秀,風度翩翩,但淪其相貌,也是一表人才,比起蕭逸俊的灑脫,靈吟風的俊美,沈劍華的清秀,別有一番剛陽之氣,絲毫不輸給三人。

正在這時,武林盟主親臨現場,身邊還跟著劍聖司馬無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武林盟主張宇。

張宇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家道:“如今魔教對中原武林虎視眈眈,意欲乘我們不備將中原武林一舉殲滅,並且早已開始行動,在這裡,我要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伏魔尊者”紀顏早就投靠了魔教,並利用與從武林人士的交情,打探到了許多中原武林的秘密,由此可見,魔教的勢力無所不在,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

他語間剛落,整個會場就像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議論,想不到紀顏竟然作了叛徒,張宇道:

“好在劍聖司馬大俠的高足靈吟風少俠已經將紀顏繩之於法,並將他潛藏的秘件全部取了回來。避免了一場浩劫!”

眾人一齊將目光投向靈吟風,紛紛讚許。

靈吟風道:“為武林盡力,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職責所在,在下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之事而已。相信如果換了各位,結果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見他如此謙虛有禮,都十分讚賞,連連點頭。

張宇繼道:“另外,廬山,黃山,衡山,武當,等門派,都已遭到魔教的毒手,這正是我們舉行這次武林大會的本意,我們應當行動起來,與魔教誓死周旋!”

“對!與魔教誓死周旋,”眾人齊聲叫道。

張宇點點頭:“大家如此團結一心,則大事之成,可計日而待也!我與司馬大俠商量了一番,打算先安排幾位義士到天山總壇打探消息,然後……”武林盟主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滅魔計劃。

林秋竹忽然發現有些人神色異常,似是極為憤怒,她心中一顫,拉住了張舒恆的袖子。

忽然之間兩把尖刀從人群中飛出,直刺張宇和司馬克憂,司馬無憂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身形一晃,攔在了張宇身前,接著雙袖一拂,將兩把飛刀蕩了開去。

眾人愕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刺客!大家小心!”司馬無憂高聲叫道。

剎時間,全場上一半的人將外衣脫去,露出了胸口的太極八卦圖!

“魔教”林秋竹大吃一驚,末料到本門同戈相向,朝各路豪傑殺去。

眾豪傑皆是大驚,末料到本門之中竟然有奸細,片刻之間,已有許多人,兵刀尚未出手,便被一下子刺倒在地。

※※※

張舒恆驚得話也說不出來,忽見一個白衣人直衝張宇飛去,仔細一看,竟是上官無敵座前的白日使!蕭逸俊凌空一躍,長劍出鞘“手下敗將,還來自討苦吃麼?”說完長劍一擺,粘住了白日使的兵器,二人殺做一團。

劉俊峰連忙拔出寶劍,叫道:“世恩,輝兒,峰兒,芹兒,小心!”可此時,大廳中盡是漫天兵器相交之聲,他的徒兒又怎能聽見他的叫聲?就在他焦急擔心地時候突覺背後生風有人揮劍刺來,立刻反手迎回過頭,卻讓他大吃一驚!那揮劍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得意門生,大徒弟林世恩!劉俊峰一怔,無言以對“你……”

林世恩冷冷地道:“師父,沒想到吧?我正是魔教的人!”說罷手上加力,一劍刺來,劉俊峰心中一片茫茫然,他想到十幾年前,溪邊拾起無父無母的小嬰兒,十幾年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十幾年方讓他學到自己畢生的武功心法,而此時,如夢般被殘酷的現實砸碎了。

目前這個眉清目秀揮劍瀟灑的少年再也不是他得意的愛徒,而是魔教……武林敵人,而自己教給他的劍法也不是用來對付敵人,而是直衝自己!失落、悔恨、憤怒、使他渾身在顫抖,天地在眩轉。

“世恩啊世恩!魔教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競背叛了苦養你二十年的師父,難道我二十年的艱苦,換來得竟是你這個無情無義叛徒!”劉俊峰大聲訓斥著,心中的傷心,憤恨是無法形容的。

林世恩冷冷笑道:“師父,二十年的養育之思徒兒感激不盡,但你又為何不把你的武功傳給我?“追魂”“浴血劍法”你又何時教過我!”

原來這林世恩也是野心勃勃的好勝心強,急於在武林中嶄露頭角,少年成名,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劉俊峰一怔,這那裡是不肯教!只是這“追魂”“浴血劍法”非得要到武功頗有火候時練才不會走火人魔,傷了身體!

林世恩見劉俊峰還欲說什麼搶先道:“還有,不就是因為小師弟油嘴滑舌,討人喜歡,你就十分偏愛他,偷偷傳他武功,那裡還有我這個大師兄!”說罷氣不打處來,唰唰幾劍砍向劉俊峰,劉俊峰邊退邊迎,心中不是啥滋味。

於峰是很聰明伶俐,足智多謀,他是有些偏愛於峰,但對他的四個徒兒,那裡有不是手心手背的愛護?至於偷教他武功完全是把於峰父母臨亡之前,將於峰和一些劍法密傳給劍神,讓他教給於峰自家傳經罷了。

林世恩又-劍刺過來喝道:“難道這不是真得嗎?”

劉俊峰無言以對,如今他算是看滑了林世恩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如此心急,無情無義,心眼兒小的人,怎麼能成為武林高人?自己這二十年所要換來欣慰的努力是付之東流了,冷冷地道:

“如今你以叛我投魔,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林世恩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師父開了口,我就不客氣了!”而後身形一晃,若騰雲駕霧。虛無飄渺般揮劍而來,猛一聲“著!”便是一招“小風殘月”!

劉俊峰大吃一驚,這正是自己的絕世劍法“追魂劍法”他還沒教徒兒,林世恩怎會了?

難道……林世恩笑道:

“哈,師父!沒想到吧!著這就是“浴血劍法”排山倒海。”而後便將長劍晃作千把壓來。

劉俊峰又氣又恨,沒想到林世恩如此膽大,偷學他的武功!這在江湖上是辱末自己人格的可恥之事!沒想到林世恩竟然做出這等可恥的事情!

劉俊峰,心中一氣,那裡還顧什麼師門之情,那裡還認他這個徒弟,當下毫不留情數劍砍去,那知這林世恩野心極大,不但偷學到了兩套劍法而且苦苦思索出如何破劉俊峰心胸要害的招數。每每出招都很狠辣無比,欲要劉俊峰的性命,劍勢若騰出龍雲,驚喝不定,看樣子以是練過數年了,劉俊峰雖然處處敗落,但乃不緊不慢,穩住心神,以一招應萬變緩緩而上百回合一過,局勢便被他扭轉過來!漸處上風。

林世恩心中頗心驚,一身冷汗,到底是一代劍神啊!但他並不服輸,仍就狠狠砍去,但是不多時,便再無力氣了。

其實倘若林世恩火候已到再練這二套劍法未必如此,只因他不知其中的道理,武功未成便偷偷先學,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稍傷身體,每次對敵時,在幾百招內勝便會毫無力氣,何況這是同劍神敵對呢?

但林世恩仍固執地道:“我不會輸給你的,不會……”但他那裡還支持地住?一個踉蹌,後退數步.劉俊峰橫劍道:

“世恩你理智些!魔教的人究竟如何你竟投靠他們!倘若你回心轉意.我便饒你性命,否則別怪老夫無情!”

此時林世恩早以被他激紅了眼,加之走火入魔,竟變得似傻狂笑道:

“哈……休想”而後又不要命地衝上來。

劉俊峰見他如瘋了般,心中痛恨,心道:“世恩,別怪師父啦!”便“唰”一聲倒轉乾坤刺了過去,林世恩揮動長劍,將兩套劍法一一使出。加七加八十分怪異,迫得劉俊峰連連後退,突然他瞅準時機,將“浴血劍法”中的“血染殘陽”溶入“追魂劍法”中的“天地同壽”並加上破解劉俊蜂弱害之出的劍招,一劍刺去!劉俊峰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眼見長劍便欲穿心,而一道強光閃過,林世恩怔怔地從嘴角邊流出鮮血,苦笑道:

“師父,我認輸”便一頭裁倒在地死了,原來這劉俊峰不愧為劍神,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將寶劍直挑他小腹,林世恩一劍刺來正好相碰,末及強光閃過,劉俊峰便下狠心,一劍穿過林世恩胸前。劉俊峰垂下手,默默地注視著林世恩的屍體,一行渾濁的老淚順腮邊滑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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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5: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正 邪

方婷正欲拔劍,卻被來往的人群撞了開來,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待她轉過身子,方若飛夫婦已在數丈開外了。

“爹!娘!”方婷叫道,急著要闖過去,可四下一片混亂,要平安走過這幾丈距離卻是困難之極。

“方姑娘!你沒事吧?”於峰見到了方婷,衝將上來仗劍護在方婷身前。

“我沒事。”方婷答道。說著也拔出長劍,與於峰並肩對敵。

溫永華顯然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天地教的人竟然在武林大會上大舉反擊!他剛剛抽出寶劍,便聞一聲嬌叱從身後傳來,當即回頭去擋,雙目相交之時竟呆了!眼前,正是自己日日牽掛的少女程碧楓!

程碧楓面上一熱,低下頭去。

溫永華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痛楚,顫聲道:“阿碧,你、你難道真得不肯悔改麼?……”

程碧楓突然抬起頭,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毫無表情,手中的長劍“唰唰”幾下迫向溫永華。

溫永華只覺得心中苦悶,對程碧楓怎麼也動不了手。

“為什麼還不還手?!”程碧楓怒道。

溫永華道:“阿碧,你……我……”

程碧楓冷笑道:“你後悔了!”

後悔?!溫永華從來沒有想到這兩個字,可如今……他心下一橫,舉起長劍……

程碧楓一劍揮來,手下思毫不留情面,處處至溫永華於死地。溫永華見程碧楓仍為魔教辦事,心中十分失望,滿腔的柔情頓時化為無盡的痛苦,手上毫無打鬥之力,只是呆呆地望著程碧楓,程碧楓心中一酸,道:“你為什麼不出招!”

溫永華道:“阿碧,我是如何待你你難道還不知麼?”

程碧楓一邊揮劍一邊冷冷地道:“你做你的事,我幹我的事,你對我好同我有和相干?”

溫永華聽她這一番絕情之言,頓時如同潑了一盆涼水。程碧楓道:“你還不快出絕招?這麼打幾招你就完了!”

溫永華心下一橫道:“我溫永華從來不做後悔事!說不還手就不還手!”

程碧楓呆住了,心中湧起一般莫名的感動,手上的劍也微微顫抖了,但她隨即想到,自己身為天地教白土政王,正在奉命執行任務,怎能感情用事?這些兒女情長是萬萬不可有的!

自己必須捨去自己一切的感情,下手殺了溫永華!

程碧楓的劍光在溫永華眼前晃來晃去,眼看便要刺到溫永華命門要穴,溫永華咬著牙,努力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化開她的劍招。

可是這麼光躲閃不還擊怎麼能行呢?更何況溫永華的武功不及程碧楓,還未過幾十招,便支援不住了。

“你還不後悔嗎?”程碧楓冷冷地問,一手揮劍迫得溫永華連連後退,溫永華一言不發,只顧擋劍。

突然,程碧楓一聲嬌叱,手下快了許多,分別對準溫永華前胸的“風府穴”、“天池穴”與“膻中穴”,“唰!唰,唰!”連刺三劍!溫永華一個躲閃不及,右肩被程碧楓的長劍劃傷,鮮血頓時汩汩地流出,染紅了他的白衣,而他手中的劍,也“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溫永華,你現在該後悔了吧!”程碧楓將手中的長劍搭在溫永華右肩,揚起眉毛冷冷地問。溫永華無限深情地望著程碧楓,心中波濤翻滾無言以對。

程碧楓也望著溫永華,從他的美目中看到了期望與信任,那目光是多麼痴情,多麼衷情啊!終於,從溫永華口中,緩緩地吐出幾個字“阿碧,我永遠也不會後悔的!”

程碧楓怔住了,溫永華所言的八個宇,豈是容易隨口說出的?難道這不是他對自己一生的海誓山盟?他對自己的一片真情,就這麼一劍下去被自己所負?

程碧楓抬起頭,怔怔地望著溫永華,看到他臉上善意的微笑,看到他對自己此生不渝的誓言,眼前彷彿出現同他在東海孤島上相依為命的日子,耳邊彷彿響起他陣陣的笛聲與自己的歌聲,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他對自己百般照顧的身影,痴了……

不再要求什麼,不再為痴而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漸漸地,程碧楓手中的長劍從溫永華肩頭拿下,朝他嫣然一笑……

盈盈一笑,思仇情緣從此解!

張舒恆擔心蕭逸俊,抽出龍吟寶劍,便欲上前相助,忽然聽見王靜嫻的叫聲,他大吃一驚,顧不得蕭逸俊,回劍幫助王靜嫻,王靜嫻正於一個貌似凶神惡煞之人對敵,那人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長劍,舞起來呼呼生風,王靜嫻招架不住,危象環生。

張舒恆叫道:“靜嫻小心!”說著縱身一躍,攔在王靜嫻身邊,與那紅面惡人廝殺起來。

林秋竹見張舒恆奮不顧身地護著王靜嫻,心下氣苦,拔出鳳鳴劍,揮劍朝一個容貌醜陋之極的女子砍去,那女子手中有一把八尺多長的鞭子,鞭尖上還帶著一個尖尖的小刀。

林秋竹心情不好,亂砍亂刺,那人身形晃動,長鞭就像活蛇一樣朝她打來,林秋竹未料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一不小心,被長鞭抽住左臂,袖子上頓時一片殷紅,那人手腕翻動,反手又是一鞭,林秋竹躲閃不及,眼見就要命喪灰麵人的鞭下。

“林姑娘!小心!”靈吟風長劍一晃,躍到林秋竹身前,一招“撥雲見日”,盪開了那人的長鞭。

林秋竹見是靈吟風,精神大振,道:“咱們聯手攻他!”說完一招“落英繽紛”刺向那人腳口,靈吟風點點頭,二人雙劍齊出,配合的甚為巧妙,將那女子迫得連連後退。

沈劍華正在和另一個使雙刀的人交手,猛然間抬頭看見靈、林二人雙劍合壁,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靈二哥與林姑娘才是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呢!”

剛剛念及此處,不禁出聲罵道:“沈劍華啊沈劍華,你當真胡說八道已極,林姑娘和舒恆才是真正的一對呢!靈二哥又怎麼會喜歡林姑娘?”

那個使雙刀的漢子不知他在說些什麼,瞪大了眼睛,沈劍華笑道:

“瞪著我做甚?沒見過麼?”

司馬無憂則正與一個使鎦金錘的人交手,那人內功深厚,不在司馬無憂之下,二人你來我往,打得難捨難分。司馬無憂擔心徒兒的安危,時不時地回頭指點葉小芸與另一個生的白髮蒼蒼的老人的對敵。

葉小芸本來已露敗跡,可一經師父指點,登時反客為主,處在上風,-套“煙雲變幻三十六劍”殺得那人手忙腳亂。

※※※

林振揚此時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林秋竹遇險,他嚇的差點兒魂飛天外。後來看見靈吟風上前相助,這才放下心來,專心對敵。

林振揚在中原武林號稱“劍魔”,其劍術之高,世所罕見,一時間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關心愛女,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向靈、林二人瞟去,但見靈吟風身形晃動,衣袂輕揚,說不出的瀟灑動人,心中不覺嘆道:

“此人才貌雙全,與秋兒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嗯!得婿如此,夫復何求?”不免多看了靈吟風幾眼,越看越是歡喜。

可轉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還是隨她去吧!”想到這兒。禁不住大搖其頭,“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呵!”

靈吟風、林秋竹二人聯劍對敵,與那個手使長鞭的灰麵人鬥得正酣。二人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豔絕倫,難得的是全心全意雙劍齊出,倒也配合的絲絲人扣,端的是郎才女貌,動人心絃,自然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張舒恆為保王靜嫻的周全,正不遺餘力地與那相貌兇殘的人對陣,二人你來我往,鬥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張舒恆仗著神功護體,越戰越勇,漸漸佔了上風,猛然間瞅見靈吟風、林秋竹二人雙劍合壁,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結識靈吟風以來,張舒恆就有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總認為只有靈吟風才與林秋竹是一對兒,自己笨手笨腳的如何配得上秋竹?又怎麼及得上靈吟風呢?

如今看見二人雙劍遊走,配合得天衣無縫,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他本有將林秋竹讓與靈吟風之意。可又割捨不下,一時間覺得甚為煩亂,這一分心,險點兒被那人的黑劍刺中!

張舒恆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幽怨,矛盾之意,全都有被靈吟風瞧在眼裡,他心下甚為歉疚,“舒恆對林姑娘一片真心,我怎麼疏忽了這一點呢?”

他忽然劍勢一變,追雲寶劍化作一道白光,將那個女子逼得到退了好幾步。

林秋竹吃了一驚“靈大哥!你做什麼?”

靈吟風並不答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凌空躍起,一個“鷂子翻身”,跳到了張舒恆身邊。

“靈二哥!你……”張舒恆驚訝之極。

靈吟風笑而不語,使了個“粘”字訣,將貌似兇殘之人的黑劍粘到了自己這邊,笑道:

“舒恆,快去助林姑娘一臂之力吧,這兒交給我好了。”

張舒恆怔了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

靈吟風道:“你再不過去,林姑娘就要有危險啦!”張舒恆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朝林秋竹那邊跑了過去。

林秋竹獨自一人對付那個女子頗有些吃力,一時間險像迭生。張舒恆眼疾手快,人未到。

劍先到,一招“潛龍入地”,刺向那人左肩。

林秋竹見張舒恆來到,來不及細想,百忙中長劍一轉,一招“雛鳳還朝”指向女子胸口的“璣璇”要穴。

那女子吃了一驚,萬萬料不到二人雙劍一合,威力如此之大,慌亂之中長鞭一抖,意欲捲開二人的長劍。

張舒恆精神大振,挽了一個劍花,使了一招“龍戰於野”,林秋竹凌空一躍,一招“風舞碧空”由上而下,直指那人咽喉,女子被他們迫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二人越戰越勇,張舒恒大喝一聲,“撤鞭!”龍吟劍一抖,一招“飛龍乘雲”刺向那人右臂。

林秋竹身形一晃,長劍舞動,回了一招“皓月風逸”。

那女子躲閃不及,右臂竟被張舒恆刺中,長鞭脫手飛去。

二人心中大喜,正欲合使一招“龍躍鳳鳴”結果了那人性命。誰知那人突然間大喝一聲“殺”猶如春雷滾滾。

林秋竹內力淺薄,承受不住,險些兒摔倒在地,張舒恆吃了-驚,急忙將她扶住,那女子趁著這個空隙,施展輕功,逃了開去。

“秋竹,你沒事吧?”張舒恆關切地問道。林秋竹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快去助其他人一臂之力!

張舒恆點點頭,二人再次雙劍合壁,沖人人群,與眾魔教教徒殺起來。但見二人雙劍遊走,或並肩齊出,或前後聯招,或左右分擊,或上下夾攻。雙劍推動,有如龍門流湧,大海潮生,一時間所向披靡,竟無人能在這“游龍飛鳳”劍下接上十招。

張舒恆先是奮力守護王靜嫻,後來又與林秋竹聯劍對敵,這一切都被方婷瞧在眼裡。

張舒恆對林、王二人關懷備至,卻始終沒朝自己這邊瞧上一眼!她心中氣苦,忽然間明白過來,張舒恆從來就沒將自己放在心上!

蕭逸俊卻又不同,他可不似方婷那般心事重重,四兄弟中數他最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了。

他號稱“劍仙”甚稱中原武林第一劍,武林自是不同凡響,百招一過,江雲便漸漸落入了下風。

“蕭大哥!我們來幫你!”張舒恆、林秋竹忽然跑了過去。

蕭逸俊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不願再讓二人插手,可轉念一想,這可是一個助張舒恆成名的大好機會,正好撤開了“旋風”劍,跳到一邊,另尋對手去了。

※※※

蕭逸俊但覺眼前一花,一團白影已然閃至面前,“好快的身法!”他不由讚了一聲,跟著向後倒縱了幾步,這才瞧清了來人的容貌,霎時間,眼睛都定了!這人是個年紀二十上下的美豔少女,只見她一身白衣,勝如新月,淺畫雙眉,櫻桃小口,似喜還顰,膚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輝,端的是絕世容顏,賽似畫圖仙女。

蕭逸俊吃了一驚,心中暗暗納悶:“這麼一位天仙化人,難道也是魔教賊子麼?”

來人正是白水政王李依婷,她長劍一指,疾如電掣,陡然飛起幾朵劍花,分刺蕭逸俊三大命門要穴。

蕭逸俊微微一笑,驀地凌空一躍,劍光在他腳下一掠而過,卻並不還手,仍然定定地瞧著李依婷。

李依婷面上一熱,心道:“這人怎地如此無理,這般沒來由地瞧著我?”卻又暗暗佩服他的身手,輕輕鬆鬆地避開自己的絕招。

她剛剛專心打鬥,沒如何在意蕭逸俊的容貌,這時方才細細地將他打量一番,但見他眉清目秀,膚色甚白,衣袂輕揚,飄飄欲仙,當真是靈活之極,瀟灑之至,不由臉上又是一紅,不知怎地,她心中像踩只小鹿,撲撲跳個的不停,在蕭逸俊雙目的注視之下,竟是那樣的慌亂失措,連頭也不敢抬,生怕一不小心,撞上了他那雙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蕭逸俊見她神色慌張,不由暗暗好笑:“高手臨陣對敵,哪能如此心不在焉!”

當下長嘯一聲,人劍合一,左刺兩劍,右刺兩劍,中間又疾刺一劍,出手五招,用了五種不同的手法,式式不同,來的猶如駭電奔雷,輕靈處又似行雲流水。

李依婷吃了一驚,想不到蕭逸俊出手如此之快,事先競無半點徵兆,連忙舉劍招架,但先機已失,被他迫的連連後退。但見眼前亮光一閃,蕭逸俊的長劍已抵在了她的胸口。

李依婷怔了一怔.呆呆地瞄著蕭逸俊。

蕭逸俊微微搖了搖頭,向後輕輕一躍,道:

“剛剛你心不在焉,這才讓我佔了先機,咱們從新打過,這回你先進招!”

李依婷想不到他竟如此大度,定了定神,道:

“如此多謝了!”說罷長劍橫空一掠。向著蕭逸俊的頸項一繞而過,這便是她的成名絕技之一。

蕭逸俊笑道:“好劍法!”跟著身形晃動,在刻不容緩之間,又避開了李依婷一劍!

李依婷驚異之極,不知眼前的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劍術竟然如此高明,對他的敬佩之心,不禁又多了幾分。當下定氣凝神,將心中所學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

蕭逸俊見她回過神來,不再似開始那般慌張無措,將一套絕妙劍法舞得淋漓盡致,不由暗暗點頭,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得甚為起勁,蕭逸俊殺到興處,輕叱一聲,驀地劍光四展,猶如銀河瀉地,花雨繽紛,只見四面八方盡是蕭逸俊的身影,李依婷在劍光之中晃來晃去,猶如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掙扎。

二人身法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但見白光一片,綢帶飄飄,已然分辨不出誰是蕭逸俊,誰是李依婷。

蕭逸俊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與人鬥過劍了,何況眼前的這個對手,還是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雖然他早巳勝券在握,但還忍不住想要將李依婷的這套精妙劍法從頭至尾好好看上一遍,所以每當關鍵時刻,總是有所保留,未將全力使出。

“這套劍法論巧妙,論精深,論奇詭,都不在“天下十大劍法之下”,可我怎地從沒見過?”蕭逸俊暗暗納悶。

其實,蕭逸俊的劍術可以說的上是天下無敵,武林中的種種劍法。

他幾乎全部瞭然於胸,這是忽然冒出這麼一套上乘劍法,依他的個性,當然是非要瞧清楚不可的了。

李依婷也早巳看出蕭逸俊是有意相讓,心中不滿,現於顏色“我李依婷豈能容你如此戲耍?”

蕭逸俊見她忽然俏臉一沉,出手凌厲,心中也猜到了八九分,“她定是惱我存心相讓了”

連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與姑娘多切磋幾招,姑娘莫怪!”

李依婷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好笑:“我又沒說要怎麼樣,你著什麼急?”

正欲開口,忽然聽見白日使一聲長嘯,霎時間魔教教眾紛紛撤退,不由大吃一驚“難道反擊失敗了?”

“白水政王!白日使有令,全軍撤退!”李依婷身邊的朱雀堂主叫道。

李依婷呆了一呆,道:“可我還……”本想說:“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可這話這時怎麼說的出口,可上頭有命,又怎能不從?李依婷虛晃一劍,意欲迫的蕭逸俊閃開,好讓自己脫身,可蕭逸俊的長劍卻瞅準了破綻,已經指到自己眼前了!

李依婷心中一顫,手中的劍“叮”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雙眸如水,定定地凝視著蕭逸俊。

蕭逸俊雙眉微蹙,似乎猶豫了一下,李依婷趁著這個空當,身形一晃,脫離了蕭逸俊的劍圈。

蕭逸俊還想說什麼,卻見她跑前兩步,忽然回過了頭,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也朝她笑了笑,卻見她驀地紅了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雲先前與蕭逸俊一番激鬥,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哪裡還有氣力招架二人的雙劍合璧?

他歹念忽起,一邊與二人鬥劍,一邊從暗中摸出天下至毒的暗器,向張、林二人打來。

林秋竹眼疾手快,一招“天女散花”用盡全身力氣,將一把銀針發了出去,只聽得“撲撲”幾聲,銀針竟將江雲的暗器盡數擊落!原來江雲方才與蕭逸俊對敵,大耗內力,此時真力衰減不足本身的三成,所以他發出的暗器被林秋竹的一把銀針打了下來。

江雲吃了一驚,張舒恆乘機劍交左手,右手使出“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呼”地一下向江雲胸前推去。

江雲躲閃不及,只得硬著頭皮接了一掌。

張舒恆這-掌幾乎用了全力,江雲哪裡抵擋得住?頓時口吐鮮血。

魔教教眾見首領敗陣,均是大驚。

江雲忽然怪叫一聲,轉身跳跑,眾教徒見首領撤退,都紛紛撇開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張舒恆舒了口氣,“好險!”接著放眼四周,但見遍地皆是屍首(包括魔教眾)。如今只有四五十個人倖免於難,不覺疼心之極。“咦?張盟主呢?”林秋竹道。

“我……在這裡……”張宇忽然從樹叢中爬了出來,身上有不少傷痕,“盟主,你沒事吧?”張舒恆道。

張宇道:“沒事,唉!可……”頓了一頓,對張舒恆道:

“這位少俠可幫了大忙了,敢問少俠大名?”

張舒恆連連搖頭,“過獎了,我叫張舒恆。”

張宇點點頭,“多謝張少俠和林姑娘,還有靈少俠和諸位英雄好漢……唉。想不到,魔教竟然……”他越想越是傷心,一個踉蹌,險些兒摔倒。

張舒恆連忙穩穩地將他扶住。

司馬無憂嘆道:“魔教當真了不得,竟派這麼多人來中原武林做眼線,唉!老夫本以為我們的行動已經是迅雷不及掩耳了,想不到,魔教竟然比我們還快!”眾人想起此次一戰,有許多親朋好友不幸遇難,都是黯然傷神。

好一會兒,張宇才道:“如今……事已致此,難以挽回,從今天開始,我們大家更要團結一心,同心協力,與魔教周旋到底!”

頓了一頓,道:“張少俠,靈少俠,林姑娘,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說著指著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黑衣漢子道:

“這位是“雷陰掌”韓亞輝,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

那漢子道:“張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韓某十分佩服。”

張舒恆連連搖頭“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道:“這位是“冷霜劍”張玉秋姑娘,也是中原武林八太高手之一。

張玉秋此時已除下了面紗,更顯得風姿綽約,她點點頭,道:

“靈少俠,足智多謀,膽識過人,張少俠武功出眾,玉秋自愧不如。”

靈吟風抱了抱拳道:“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向另一位年紀四十四五的中年男子,繼道,“這位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人稱“炎魔斬”李志遠!”

李志遠笑了笑:“幸會靈、張二位少俠,還有林姑娘。”

張宇正欲將張嵐介紹給三人,張嵐呵呵一笑“不用介紹了,方才我們還暢談了好一會兒呢!”

張宇點點頭:“那麼,這兩位是另外二位高手,方若飛大俠和任靜雯女俠。”

方若飛笑道,“我們也不用介紹了,恆兒曾經到我們方家住過一段時間呢!”

蕭逸俊笑笑,說道:“至於我們四個嘛,就也免了介紹吧,舒恆是我的義弟,司馬兄是吟風二弟的師父,老林是舒恆的岳父,老劉嘛,他們早就認識了。”

張宇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大家早就認識了!難怪張、靈二位少俠身手不凡,原來都是眾位高手調教出來的,呵呵!後生可畏啊!”

韓亞輝、張嵐等都是初次見到張、靈、林三人,聽到蕭逸俊說什麼林振揚是張舒恆的岳父,都暗暗納悶,心道:

“咦?是劍仙弄錯了麼,我瞧那靈少俠才與林姑娘是一對兒啊?”

張宇道:“如今雖然我們傷亡較重,但魔教也受了不少的損失,我們還不至於完全處於下風,嗯,我還是認為派幾位義士深入天山,先了解一下情況為妙,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大家紛紛讚許,靈吟風道:“此計甚妙,吟風毛遂自薦,甘願前往天山,以效犬馬之勞。”

張宇點點頭“靈少俠,深明大義,果真是膽識過人,只是少俠若是一人前去,恐怕……”

林秋竹,踏前一步,道;“秋竹也願擔此重任,為武林出一份力!”

張舒恆見靈、林二人都決定前往魔教,急忙站出來道:“我也去!”

張宇連連點頭道:“張少俠,林姑娘武功過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再加之靈少俠足智多謀,你們三人去,該十分妥當。”

話音剛落,方婷盈盈跨上一步道:“我想你們三人去人還太少,十分不安全,不如我也去吧!”

未待眾人答話,於峰便搶著道:“我也去,我也去!這次探魔教眾高手是不可離開的,以防魔教乘勢反擊,交給我們這小一輩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張宇稍籌躊了一番,又道:“那……好吧!……”

劍聖司馬無憂望了一眼葉小芸道:“張盟主。我徒兒吟風同小芸常常一起行動,這次我想還是也讓她去吧!我相信他們。”

張宇哈哈一笑道:“既然您都如此說,老夫當然同意,你收了兩個這般聰明伶俐的徒弟真是有福啊!”

大家又稍做商量,囑咐六人一番,便各回各派,準備挽回勢力,以攻魔教。

於峰在剩下為數不多的人裡面左顧右盼,一直未見到林世恩。

心下甚為著急,問劉俊峰道:“師父,大師兄呢?”

劉俊峰搖搖頭,默默地注視前方,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屍體。

“大師兄!”於峰大驚失色,撲上去,憤恨地道:“大師兄,被魔教的人殺了?!”

劉俊峰緩緩地道:“不,是被我殺了。”

於峰這下可是二丈摸不著頭腦,突然驚呼,“難道大師兄!……”

劉俊峰嘆了口氣道:“芹兒、輝兒我們回去吧!峰兒,多加小心!”

日後,於峰得劉俊峰親傳,武功蓋世,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後話,佔且不提。

而那王靜嫻見張舒恆在武林大會上的一舉一動,心中甚為不悅,此後自個兒跑到花園中生悶氣。

“靜嫻!”不知何時,張舒恆已在她身後了。

“你來幹什麼?!”王靜嫻道,“還不去陪你的秋竹?!林振揚不是你岳父嗎?”

張舒恆一怔,急道:“沒有,沒有,林前輩不是我岳父!我並沒答應他!”

“難道劍仙的話還有錯?”王靜嫻不悅道。張舒恆輕輕緩下語氣道:

“靜嫻,我對你說過要好好照顧你,難道我會不守信麼!”

王靜嫻這才轉怒為喜,道:“真的?只可惜你們要去探魔教,我要孤身呆幾個月了。”

張舒恆道:“不,靜嫻,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我們還是要在一起的!”

王靜嫻甜甜一笑道:“但願你說的全是真話,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張舒恆點點頭走了。

說實話,張舒恆心裡真是亂七八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王靜嫻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林秋竹。唉,一片茫然。

“張大哥”林秋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舒恆回過頭,“還沒睡?”林秋竹含笑搖了搖頭。

二人沈默良久。張舒恆突然道:“秋竹,倘若我娶你,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林秋竹-怔,張舒恆不敢看她低著頭道:

“你那麼聰明,那麼漂亮,人那麼不凡,而我又笨又呆,人又不好看,你嫁給我,會委屈你一輩子的。我也會覺得對不起你,再說日後我都不知道我該幹什麼,去哪兒,秋竹,我覺得靈二哥足智多謀,英俊瀟灑,同你才是一對兒……”

林秋竹咬著嘴唇,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早知道你喜歡王靜嫻,不用拿那些話來安慰我,也不用把靈大哥拉出來,你直說好了,我,我不介意!”林秋竹說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張舒恆猛地抬頭一看,她那明如秋水的眼中閃著淚花,“哇”一聲,頭也不回地哭著跑了,張舒恆站在那兒,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第二日,大家便準備出發,眾人看到王靜嫻不免有些奇怪。張舒恆道:

“靜嫻師門已滅,無依無靠,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只好帶她去了!”

林秋竹心中又氣又恨,心道:“好!既然你拿王靜嫻來氣我,我也來氣你!偏要和靈大哥好,氣死你!看誰鬥得過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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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5: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嫌 隙

卻說天地教在武林大會上出人意料,大舉反擊,雖然重創了中原武林,但自身損失也很不小,白日門參與其事的青龍、朱雀、玄武三個堂各折了將近一半的人手,更嚴重的是,白土政王程碧楓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上官無敵對此十分氣憤,怒斥白日使道:

“江雲!你看你辦的好事!程碧楓人呢?一個白日門居然丟了一個政王,你長腦子沒有?!”

江雲神色沮喪:“是,是,屬下該死……要不是蕭逸俊纏住我,那兩個小毛頭又怎麼會……”

“好了!你還跟我強調理由!兩次都敗在蕭逸俊手下,你是怎麼搞的?”上官無敵怒氣沖天。

李依婷心中一動,“原來他就是“四大劍王”之首的“劍仙”蕭逸俊。無怪他劍術如此高明,就連白日使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雲唯唯諾諾,不敢再說什麼。

黑月使韓志海跨前一步,道:“教主息怒,這次我們雖然失了一個白土政王,但中原武林的那幫混蛋也沒討到什麼便宜,相形之下,還是我們稍占上風,至於蕭逸俊。他的劍術本來就天下第一,白日使輸了一兩回也不足為奇,大家下次遇見他的小心一些便是了。”

李依婷心下黯然“他武功那麼好,定是中原武林的表率了,那以後……”

上官無敵想想也是,怒氣漸消,便道:“好了好了!暫且撇開蕭逸俊不說,下一步該怎麼做,你們心裡有譜沒有?”

眾人一陣沈默。上官無敵眉頭一皺,剛要發作,黑水政王虞曉峰忽然站了起來,道:

“教主,我有一計。”

上官無敵道:“哦?是什麼計策?”

虞曉峰道:“如今我們萬事俱備,只是中原武林有幾個武功超群卻又愛多管閒事的人不太好對付,我們何不先將他們盡數捉住,再大舉進軍中原?”上官無敵點點頭,“好是好,但要將他們盡數捉住,恐怕……”

虞曉峰微微一笑:“這正是我這個計策的關鏈所在,它的成功與否,還得靠一個人。”

“誰?”上官無敵、江雲、韓志海齊聲問道。

虞曉峰神秘地笑笑,道:“是這個樣子的……”

接著,便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驚訝的計策。“妙!妙!只不過,這個人靠不靠得住?”

上官無敵問道。

“教主請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虞曉峰得意地笑笑,目光搖向李依婷。

李依婷秀眉微蹙,心道:

“這人心術不正,想出來的計策也這麼卑鄙,一點兒君子風度也沒有!”不知怎地,忽然又想到了蕭逸俊,想起他兩次手下留情,心中一陣喜,一陣憂。

上官無敵滿意地點點頭,道:“對曉峰的計謀,大家還有什麼看法?”

黑金政王鐵劍英第一個站起身來,道:

“我反對!這麼做太不夠光明磊落了。有失我們的身份!”

虞曉峰立即反駁道: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什麼君子之風,那我看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上官無敵道:“沒錯!這就叫“兵不厭詐”,好了,劍英,你坐下吧!”

鐵劍英心中不平,還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瞪了虞曉峰一眼,暗罵:“小人!”

虞曉峰聽在耳裡,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還有什麼異議麼?依婷!”上官無敵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李依婷身上。李依婷卻充耳不聞,只是呆呆地望著地板。

“李依婷!”上官無敵見她心不在焉,心中不悅,道:“我在問你話!”

李依婷如夢初醒,忙道:“是!”

“是什麼?!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上宮無敵氣不打一處來。

虞曉峰連忙上前解圍:“教主息怒,依婷定是在考慮我們以後的行動,並非有意惹教主生氣的。”

上官無敵皺皺眉頭,揮揮手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都回去吧!”

傍晚,李依婷回到房中,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下次再見到他時,我們只能是敵人了……”她越想越不開心“我只不過是一個為他們所不齒的“魔教賊子”,他卻是中原武林的大俠客,他或許早已把我忘了……”,

“婷妹抹!”屋外傳來虞曉峰的聲音。

李依婷心中煩悶,道:“幹什麼呀?”

虞曉峰道:“你先把門打開啊!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李依婷不大情願地打開門。

虞曉峰笑道:“你在幹什麼呢?”

李依婷道:“沒幹什麼,我很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完就要關門,虞曉峰沉下來臉來“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李依婷乾脆對他不理不睬。虞曉峰又道:“方才要不是我替你解圍,你恐怕少不了教主的一頓罵吧?”

李依婷見他喋喋不休,甚是不耐煩,便道:“是是要感謝你的解圍之情!可以了吧?”

虞曉峰見她態度冷漠,心中登時涼了半截,他忽然一把抓住李依婷的手,道:

“你自從武林大會回來以後,就整日魂不守舍,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臭小子了?”

李依婷臉上一紅,掙脫了虞曉峰的手,怒道:“胡說八道!你別忘了教主的命令,還來我這兒做什麼?”

虞曉峰眉頭緊鎖,心中大痛,道:

“李依婷啊李依婷,我如何待你,你還不知道麼?你為什麼還要去喜歡別的不相干臭小子?”

李依婷把頭一甩“你亂講!我哪有……哪有……”

虞曉峰冷笑道:“你瞞得了教主瞞不了我,說!你看上誰了,我到要看看是他才貌雙全,還是我虞曉峰出類拔萃!”

李依婷秀眉緊蹙,道:“這不關你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請便吧!”說完“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虞曉峰還不肯罷休,在門外大聲叫道:“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心塌地地跟我走!”

“無聊!”李依婷心中暗罵,待虞曉蜂憤憤地離開後,她才回到桌前,長嘆一聲,頹然坐下,蕭逸俊那挺拔影子和俊俏的面容又浮現在眼前。

※※※

就在中原武林開始對天地教警惕而召開武林大會,使張舒恆、林秋竹他們為之驚心動魄的時候,同張舒恆比武失敗的冷俊和沈劍華的妹妹沈秀琴卻是另一個天地。

那日冷俊與沈秀琴別過譚祟義走了數日,冷俊想自己總不能再這麼瞎逛下去,得好好習練武功才是,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我們到前面城裡的客棧住下來吧!我要開始好好的練功了!”

沈秀琴望了望周圍道:

“阿俊哥哥,再向前走穿過兩個大集市便是洞庭湖畔,我們不如到那兒去如何?那裡四周無人,豈不方便你練武功?”

冷俊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也好,我們快些走吧!”

冷、沈二人迎著烈日走在空曠的城郊,漸漸地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近了,才看清那人不過四十上下,光禿禿的大腦袋,一個尖尖的鷹嘴鼻子,下嘴巴蓄著一撮四寸長的山羊鬍子,面上毫無表情,手中還提著一把劍,直徑走過來。

冷、沈二人並末在意此人,同他擦肩而過,豈知還末及走遠三步,便聽得洪鐘般的一聲喝道:“站住!”

回頭-看,那奇怪的人目露兇光,從沈、冷二人面上掃過。

在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城郊,乍見這麼一個人,真讓人不由打個冷顫。

原來,那人正是天地教中的黑木政王舒匯!他迎面遇上冷俊,覺得面貌甚熟,同他擦肩一過的瞬間,才想到莫非不是天地教尋了十幾年的人冷思詰?

舒匯對冷俊冷笑道:“冷思詰?”沈、冷二人不由對裡一下:他是誰?舒匯陰笑道:

“簡直同十年前的冷思詰相差無幾,你定是他兒子了!”

冷俊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問“什麼冷思詰?他是誰?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哪裡又有什麼父親?”

舒匯哈哈一笑,亮出寶劍喝道:“別裝蒜了!不是又怎會那麼像他?”

說罷,直衝冷俊一劍砍來。冷俊吃了一驚,慌忙拔出“寒光劍”擋在胸前。

舒匯一見此劍,冷冷地道:

“寒光劍”在此還賴得掉嗎?把(霜雪奪命掌法)交出來!”說罷又是一招“春寒料峭”

直逼冷俊右胸要害。

冷俊被他迫得無奈,一招“冰封雪飄”反手為攻,向他胸前“天池穴”刺去。

沈秀琴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一聲嬌叱直刺舒匯背心的“至陽穴”。舒匯見自己被二人夾擊,一招“飛花四濺””揮起寶劍與二人雙劍相交,以拼內力,相碰之際,三人都險些仰面跌倒於地。

天地教中的政王武功之高完全可以與中原八大高手相併論,以冷俊的武功,還尚不能取勝於政王舒匯,只因有沈秀琴在一旁幫助,才能同舒匯戰個上風,不至於慘敗。

三個人打了幾十回合,難分勝負,突然舒匯一招“白鏈飛鳥”將長劍晃成千百把,向冷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下來,冷俊心中暗驚,卻並不慌張,一招“冰雪封路”護住周身以擋他利劍之刺,而後突然衝破他的劍式,一招“冰湖似鏡”向舒匯迎面刺去。

舒匯未料自己的劍式能被他衝破,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與此同時,沈秀琴搶先一劍砍向他的右臂,待舒匯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舒匯大驚失色,慌忙向旁邊閃去,還未及躲開,青衣袖便“嘶”地一聲被沈秀琴一劍劃破,右臂頓時血如泉湧。

舒匯左手捂著右臂,見自己受傷再難以支撐,惡狠狠地道:

“小丫頭可惡!我以後會再來找你們算賬的!走著瞧!”而後施輕功,一晃不見了,沈冷二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阿俊哥哥,他是誰呀?”洗秀琴問,“他說得冷思詰又是誰呢?”

冷俊搖了搖了頭,心下卻想:莫非那“冷思誥”真是他的父親?但那“霜雪奪命掌法”

又是何物?對冷俊來說,如同在霧中一般莫名其妙。

冷、沈二人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一城鎮。二人剛剛踏進客棧大門,便聽到一個人叫道:

“琴兒!”抬頭一看,一位英俊的少年坐在一張桌前叫著沈秀琴,旁邊還有一位美貌的少女,這二人正是與沈秀琴別來數日的沈劍華與畢月星。

“哥哥!月星姐姐!”沈秀琴一陣歡呼奔了過去,心裡十分高興,想不到她會同哥哥在此碰面。

沈劍華問道:“琴兒,你這些日子去那兒了?真讓人擔心。”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沒事啦!”而後便拉過冷俊道:

“哥!這位是冷俊,阿俊哥哥,他救過我一命,現在我同他在一起玩兒呢!”

沈劍華朝冷俊點點頭道:

“在下是沈秀琴的哥哥沈劍華,這位是我末婚妻畢月星。”

沈秀琴一愣道:“月星姐姐要嫁給你了?什麼時候成親呢?”

沈劍華看了一眼畢月星道:“三個多月後。”而後轉向冷俊道:

“冷兄弟,多謝你救琴兒一命。”

冷俊淡淡地道:“沒什麼。”

沈秀琴心中高興,道:“月星嫂嫂,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陪我出去逛一逛好嗎?”

畢月星微微一笑點點頭,沈秀琴高興地道;

“好喲!哥,阿俊哥哥,我們出去玩啊!一會兒便回來!”說著便同畢月星出了客棧。

桌前,只留下冷俊與沈劍華良久。

※※※

在冷俊看來,沈劍華同沈秀琴一樣,性格活潑直爽,十分無拘,但卻隱隱覺得他這個人過於無禮。明明人家未婚夫婦都是婚前不再見面避親,他卻思毫不在意這些,帶著未婚妻整日瞎逛,未免顯得過於放肆。

沈劍華笑著對冷俊道:“冷兄弟,這些日子琴兒都是跟你在一起吧?”冷俊點點頭。

沈劍華接著道:“喔……她沒給你添麻煩吧?琴兒這孩子從小就很淘氣,你可別太寵她,要不有一天她會騎到你頭上的!”冷俊淡淡一笑。二人又沈默良久。

半響,沈劍華突然間道:“冷兄弟呀!你日後做何打算?”

冷俊道:“練好武功!”

沈劍華有些惋惜地道:“冷兄弟,我勸你應該多玩玩,不要整日圍著武功打轉,成一個光會打架的人。我們現在還年少。大一點兒再去習武不好麼?“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當玩則多玩嘛!對了,冷兄弟,看樣子你非常想練好武功,那又是為什麼呢?”

冷俊淡淡地道:“為爭天下第一!”沈劍華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冷俊會說出這句話,見冷俊表情冷漠,容顏堅定道:

“天下……第一?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冷兄弟,這我可要插上兩句話了。”沈劍華頓了頓道:

“其實人生在世,何必非要爭天下第一呢?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是很好嗎?道家有句古語“不敢為天下先”,意思就是叫人們要安份守已,這樣天下才會太平嘛!”

冷俊顯出一副不削的神色道:“天下太平?,可我也聽說過一句話叫“太平年代滅英雄”

平淡的生活表面雖然很快樂,但實際卻是很空虛的。”

沈劍華笑道:“你雖然有你的道埋,但在下卻略為不同,假若這世上人人都似你一般要爭天下第一,那早就天下大亂了!人與人之間哪裡還會有什麼真愛?只會有仇恨與嫉妒了,是麼?”

“天下大亂有什麼?”冷俊道。

“亂世出英雄!一個人活在世上,為得就是要經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千古留名的英雄!”

在冷俊看來,生命可以無所謂而來,但是決不能無所謂而去;生命可以是短暫的,但決不可以是平淡的;即使冬日的水寒,遠比夏夜的和風痛苦,但他仍將選擇前者。

沈劍華截然反駁道:

“難道英雄兩個字的份量真的那麼重嗎?值得你一生苦苦追求?古人云:“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其實,所有的恩寵名利,自己的蓋世武功終究都會化做輕煙飄然無蹤,到頭來心中總會有一種隱隱的空虛,當你成為天下第一的時侯,你難道一定就會高興嗎?為什麼你不學隱世高人,閒雲野鶴,浪跡天涯?過一番既平淡而又充實的生活!”

冷俊聽得心中厭煩,不願向他再這麼爭吵下去,因見他是沈秀琴的哥哥,還算留些情面任他去說,要不然他早以一拍桌子讓他住口了。

沈劍華可不管這些,接著道:“我有一位義兄叫張舒恆,他的武功修為天下少有,但他卻沒有像你一樣要去爭什麼天下第一!他就很看得開,知道這其間的利弊,他這種行為這才是智者所為!”

冷俊聽他在自己面前誇張舒恆,心中十分不悅,冷冷地道:

“哼!只有胸無大志的人才願意被歷史的大潮埋沒,他的做法只不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

你不知“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嗎?志當存高遠,有志才會有成功,才會有無悔的人生!

至於你那位什麼義兄,如果不是逃避,就是在沽名釣譽!”

沈劍華經他這麼一說,心中不悅道:“冷兄弟!話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你願意見到天下大亂的局面嗎?願意見到處處都有殺戮?處處血流成河的慘像嗎?你想過沒有,為了你一人的“天下第一”名頭,要有多少無辜的人為你做鋪墊?”

冷俊微微一怔,但還是道:“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技不如人,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罷了。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酷的,人人都為利而爭、為富而奪!狂沙淘去始得金,弱者就一定會被淘汰!”

“什麼?!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沈劍華幾欲跳起來,“人怎麼踩在別人的傷口上而借力飛躍起來?這樣的人末免也太自私了吧!你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竟不惜辱沒你的人格!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冷俊冷冷一笑道:“哼!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目光短淺,井底之蛙!你怎麼會明白成功勝利的快樂?!有志氣坦然面對的人才是志者,而能堅定信念,頑強拚搏,最終達到一生追求的才是強者!只有那樣,你才會感受到成功者的喜悅與自豪!你看著你自己,一天到晚只懂得喝酒玩耍,帶著你未婚妻亂逛,寶貴的時間都給你浪費了,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在武功上有所成就的!你註定就將是一個失敗者!”

“你說什麼?”沈劍華這回是生氣了,本來他脾氣好很少發火,這回是真真正正地被冷俊惹惱了,一把抽出寶劍指著冷俊,氣地說不出話來。

冷俊冷冷地笑道:“想打架?奉陪!”說罷一掌打在桌子上彈起“寒光劍”,“嗖”一聲抽了出來。

“啊!你們要幹什麼?!”二人正欲交手,從一側傳來沈秀琴的驚呼,沈秀琴大驚失色地奔上來。她姓知道冷俊這個人行事怪僻,不知同沈劍華髮生了什麼樣的事,竟會如此大動干戈拿起了劍!

再說沈劍華平時很少生氣,這次也氣成這個樣子,可見事情有多嚴重!

沈秀琴衝過去擋在二人中間,對冷俊道:

“阿俊哥哥,你們怎麼啦?我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就要打架?阿俊哥哥,我知道我哥哥同你相差甚遠,他也許會說錯什麼話讓你生氣,你別介意哪!”

沈劍華不顧畢月星的阻擋,一把拉過沈秀琴叫道:

“琴兒,這事同你沒關係,閃開!”

畢月星拉住沈劍華叫道:“劍華,你冷靜些!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秀琴也轉過頭,將沈劍華強摁坐在椅子上,滿臉不高興地道;“哥,你也真是,你脾氣不是很好麼?怎麼同人家初次見面就吵架.而且到要打架的地步?其實阿俊哥哥人挺好,他做錯說錯什麼,不能忍一忍麼?怎麼一定要同他吵架?”

畢月星也勸道:“劍華,琴兒說的有理,何必為此傷和氣呢?念他是琴兒的朋友便算了。”

沈劍華本來就氣惱,又聽沈秀琴和畢月星這一頓“數落”,更是雪上加霜,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沈秀琴道:

“今天我真是生氣了,沈秀琴,你不幫我反而幫冷俊那小子!你……”

沈秀琴從來末聽過沈劍華直呼她的名字,這下到也吃了一驚,隨之一臉不悅地想,在冷俊面前他怎麼可以這般對她呢?道:

“哥,你別那麼激動!誰對我便幫誰,再說了,阿俊哥哥是我的朋友,有話不可以好好說麼?!”

“這是人交的朋友?”沈劍華大叫道:

“他是什麼樣的人?早晚也要將你帶壞!”

冷俊聽得此言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你說話放乾淨些!”

“本來就是嘛!人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沈劍華握住劍欲一劍刺來,沈秀琴用手攔住,皺起眉頭叫“哥!你冷靜一點,阿俊哥哥是個好人,你不瞭解他!”

沈劍華冷冷一笑道:

“好人?!沈秀琴!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歡冷俊這小子,處處護著他跟我吵嘴!我從小到大帶你含辛茹苦,對你千依百順,沒想到這種時候,你竟然去幫一個認識不久的外人,你還有沒有良心?這十幾年來,我為你如何費盡心思,到頭來換取個無情無義,我真後悔!”

沈秀琴一怔,沒想到哥哥竟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驚呆了。

突然沈劍華厲聲道:“沈秀琴,今日我一定要教訓冷俊這小子一頓,你給我滾開!”

說罷一劍朝冷俊劈去!沈秀琴知道這場架是決不能打,無論誰勝誰負,對她都將是一沉痛的打擊,她不顧一切,伸開雙臂擋在冷俊身前道:

“哥!住手!”

沈劍華一驚,慌忙停住手,見沈秀琴一臉的堅定,悽然一笑,收回劍幽幽地道:

“沈秀琴,我今日才算看清了你!……”從今以後,你我斷絕兄妹的關係!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妹妹,我也不是你哥哥了!你跟沈家再毫無關係!月星我們走!”說罷,氣鼓鼓地走出客棧,沈秀琴一下子給楞住了。

畢月星也是一驚,見沈劍華就這麼出了客棧,叫道:“劍華!等等!”

卻見沈劍華思毫無意回頭,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你哥哥今日太激動,才同你說了這麼無情的話,待他氣消了你再來找他,若是他不要你我要你,多保重,我告辭了!”

然後便奔出去追沈劍華,留下沈秀琴呆呆地站在那。沈秀琴心中似打碎了五味瓶,不是苦是酸、是苦……

冷俊到也是一驚,見沈秀琴老護著自己才跟沈劍華吵翻了臉,心下略為欠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

“琴兒……”這一拍道好,沈秀琴心中難受“哇”地一聲哭出聲來,跌坐在椅子上伏桌大哭,口裡只是叫道:“哥哥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冷俊有些不知所措,俯下身子道:“琴兒,別哭了……”

沈秀琴卻一下子跳起來,對冷俊叫道:

“你也真是的,幹嘛同我哥哥一見面便吵架?也不可以為我忍一忍嗎?這下好了!哥哥不要我了,讓我怎麼辦?讓我到那兒去?……”

冷俊心中不悅,道:“那是你哥哥要同我打架,我只不過奉陪而已。”

沈秀琴哭道:“那你也不應該同他打!怎麼辦?怎麼辦?要我以後到那兒去?……討厭!

我不要再見到你!我真後悔認識你……連我哥哥也不要我了!”

說完,沈秀琴掩面飛奔出客棧,只留下冷俊愣在那兒……

冷浚覺得心中煩惱,提著劍上了樓。在房間來回踱步,不多時便出客棧到外面散心。

冷俊仔細回味沈劍華說的那一番話,隱隱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他那孤傲之心怎肯輕易低頭?冷冷一笑:“什麼平淡度日,見鬼去吧!我要的只是“天下第一!”他這麼在外面逛一個時辰才回去。

誰知剛進客棧房門冷俊便大吃一驚,整個房間似被人亂翻一通,什麼東西都扔在地上,碎的碎,爛的爛,簡直似有人行竊!

冷俊正在吃驚,卻發現自己的“寒光劍”竟不異而飛!這可真是吃驚不小,無意間瞥見樓下的沈秀琴拿著“寒光劍”在地上亂砍,口中還叫道:

“我恨你,我恨你……”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沈秀琴從外面回來見冷俊不在,便對他的東西大發脾氣,又是砸又是摔,而且拿著他的寶劍往地上砸著出氣。但冷俊的寶劍異常堅硬,這麼砸半天思毫不傷,沈秀琴一生氣便放在地上,拿一塊大石頭就往下砸。

冷俊大驚失色,顧不得一切,從視窗飛下去叫道:

“慢!”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便是他的“寒光劍”了!

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那“寒光劍”剛好被沈秀琴扔的石頭砸到,“?”一聲裂成二半!

與此同時劍身裡卻露出了一張紙,上面還寫滿了字,冷、沈二人同時一愣,沈秀琴十分好奇,伸手拿起來道:“這是什麼?”

冷俊湊上前去一看,正是一份血書。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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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鍾 情

冷俊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那份血書,不由地潛然淚下。

原來這血書正記敘了一段令人震憾、心酸的故事:二十年多年前,冷俊的父親,也就是冷思詰,本是天地教玄武堂堂主,因為武功甚高而又野心勃勃,欲爭天下第一,便偷了天地教的武功密笈(霜雪奪命掌法)悄悄出逃到中原。

從此往後,他為了練好一身的絕世武功,不惜一切代價殺人奪取武功密笈,少林、峨媚、五嶽,可以去找武功密笈的地方,他都去過了,也殺了無數人,奪了很多密笈,而後苦練數年,終於練得一身可以傲視武林的好功夫。

也正因此,他在中原武林結下仇家無數。就在他這風雨飄搖、漂泊不定的生活中,冷思詁結識了美麗溫柔的女孩李心雨,從此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終於看破紅塵不再為名利爭奪。在一場是非恩怨之後,冷、李二人終結良緣,生下了冷俊,終日隱居避世、逍遙度日。

誰知好景不長,李心雨不久便因病逝去,而冷思詰也因仇人追殺,整日不得安寧。終於他的人生走到了盡頭,在與正義代表劍魔林振揚決鬥之前,將冷俊悄悄送走,寫下了這封遺書,並而後便喪身於替天行道的林振揚劍下。

他的那封遺書中,將自己一生的悔恨全寫下來,並告誡冷俊不要再為爭天下第一,落一個同自己一樣的下場,應找一個賢妻雲遊四誨、平淡過日。

遺書的最後寫到,讓冷俊別去找林振揚報仇,因為冷思詰自己早以後悔當初所為,認為該被林振揚所殺,切記!

這一封血書,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冷思詰對妻兒的關懷與憐惜,也有對自己一生的所為的深深悔恨,更有對兒子冷俊的前程充滿無限的希望與欣慰。

冷俊心中一陣楚酸,頓時熱血沸騰,他怨恨林振揚,恨不得立刻去找林振揚報仇雪恨。

沈秀琴湊過來看清楚,也不由地鼻子一酸,落下幾滴晶瑩的淚珠,道:“阿俊哥哥……”

就在這時,冷俊突然瞥見已經斷成兩半的劍中還有兩份東西,掏出來看時,一份是(霜雪奪命掌法),另一份則是冷俊的師父留給冷俊的一封信。

當冷俊看完師父的那一封信後,去報仇的念頭地動搖了。

原來冷俊的師父早已見過冷思詰留給冷俊的遺書,並不希望早些讓冷俊知道,因為他清楚冷俊的為人,知道冷俊一見到這份遺書,一定會不顧性命之患去找林振揚報仇,但以冷俊的武功是決不可能勝林振揚的,搞不好還會賠上自己的一條性命,所以一至收藏。

直到病逝前,才將這些東西鑄進一把十分峰利、削鐵如泥的利劍中。在病榻邊幾番告誠,讓冷俊一定要讓“寒光劍”永遠隨身,換劍的時候,一定要將它砸碎再扔,切記萬不可送人。

並心中期望,直到“寒光劍”劍身自斷聽天由命般地再讓冷俊再知此事,或者就讓它永遠是個謎也好。

冷俊的師父寫給冷俊的那封信並不長,只是告訴他望尊父命,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切記野心莫要太大,否則將會遺恨終生,並祝福冷俊一生平安。

冷俊師父的信,句句誠懇,字裡行間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驚心不已,冷俊不由地怔住了。

“阿俊哥哥,你要報仇麼?”沈秀琴仰起臉問道,冷俊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愣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秀琴低聲道:“阿俊哥哥,我希望你別去,我怕你贏不了劍魔,反而陪一條性命,就算你贏了,秋竹姐姐、舒恆哥哥,還有江湖上很多人,都不會饒你的,再說你爹爹和你師父不都勸你別去嗎?你爹爹做了很多壞事,他也後悔了,阿俊哥哥,你說是嗎?”

冷俊心中十分煩躁,猶豫不決,他還從未如此優柔寡斷過,但最終他還是理智地道:

“我不準備立刻報仇,要先練成(霜雪奪命掌法)去贏張舒恆那小子再說!”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那樣最好了。”

沈秀琴從冷俊的眼神中,看出了冷俊的理智。臉頓了頓接著道:

“阿俊哥哥,我真佩服你!”

冷俊微微一笑正欲說話,沈秀琴突然想到了什麼,俏臉一怒扭過頭去,一副“決交”的樣子!

冷俊一怔突然明白過來,二人剛才還在吵架呢!到是這小插曲,使二人又合好了。

冷俊笑著繞到沈秀琴面前,拉起她的手道:“琴兒,你還生氣呢?”

沈秀琴扭過頭去不理他,道:“我當然還在生氣!”

冷俊眼骨碌一轉,伸手去搔沈秀琴的腋窩,道:“笑一笑嘛,琴兒,別生氣啦!”

沈秀琴“撲哧”一笑,這場“架”便到此為止了。

而後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得謝謝我,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劍中還有東西呢!”

冷俊撿起斷了的劍,道:“我看還是把劍從新鑄起來吧!”二人便徑直去兵器鋪鑄劍,吩咐之後,便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二人便見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人手搖扇子,大搖大擺地坐下來,那公子望見櫃檯上站著的一位素裝婦女,不由露出淫笑。

那少婦到也美貌,頗有些姿色,公子問店小二道:“她是誰?”

“是小人的妻子!”掌櫃走過來笑著道,那公子起身走過去,仔細打量了少婦,並伸手拾起她的下巴笑道:“挺漂亮的嘛!”

“哪裡!哪裡!醜得很!”掌櫃顫微微地擋在妻子面前,那少婦也是眼露恐懼,緊緊抓住丈夫的衣袖。

“胡說!美就是美!”公子喝道,一把拉過掌櫃就去調戲那少婦,跟他進來的那一群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休得無禮!”就在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跳了出來喝道。

那少女楊柳細腰,婀娜多姿,似一朵蓮花輕盈飄來,伸手一個銅錢打到那公子的右手,公子吃了一驚,回過頭去,怒道:

“一個臭丫頭,管你啥事?”

“我看不慣別人欺侮女孩子!”少女豎起眉毛亮出一把劍。

“哈、哈、哈……”公子不由大笑起來,那女孩心中一氣,行動快若清風,一劍刺過來,公子未及躲閃,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頓時臉漲得通紅,羞不可抑,對同夥人喝:道:

“給我上!”

那幾個人一窩蜂地向少女撲上來,少女盈盈一笑,凌空躍起,還未看不清是怎麼一回事,那少女便點了他們的穴道。那位公子大驚失色,欲趴著逃走,少女躍過去站在他面前,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姐饒命!……”公子連連求饒。

少女眼骨碌一轉,抿嘴一笑道:

“你說,你是雲大小姐的兒子!”

“我……”那公子那受過如此委屈,什麼也說不出來。

少女一怒,將劍逼近了一步,喝道:“說不說!”公子一驚道:“我說,我說……

我是雲大小姐的兒子!”

少女這才微微一笑,卻覺得還不過:“再說,你是王八蛋養的混蛋!”

“我是王八蛋養的混蛋……”那公子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咯咯”地笑聲,這人卻是沈秀琴。

女孩心下惱怒,轉向沈秀琴,卻見她美若天仙到也吃了一驚:天下怎地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問:“你笑什麼?”

沈秀琴笑道:“你說他是你兒子,又是王八蛋養的混蛋,那你,那你豈不是……咯咯、咯咯……”沈秀琴那銀鈴般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客棧裡的人經沈秀琴提醒鬨堂大笑。

少女漲紅了臉,舉著劍便要上前找沈秀琴打架,冷俊擋在沈秀琴面前,道:

“這位姑娘請息怒!”

少女抬頭一看,冷俊眉清目秀,眼如秋水含情,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不覺心中一蕩,臉上傲微現出紅暈。沈秀琴卻笑著道:

“這可不是我的錯,是這位姐姐你的錯。阿俊哥哥,你說是麼!”

冷俊怕那少女要同二人動手,便道:

“這位姑娘,在下佩服你的為人俠義,只是琴兒天真無邪,惹惱了你,在下向你賠不是。”

少女望了一眼沈秀琴,道:

“既然這樣,也便算了。”而後使收了劍,扭頭奔出客棧。

冷俊對沈秀琴道:“琴兒,你又再找麻煩了!”

沈秀琴“嘻嘻”一笑,不了而了了。

※※※

第二日冷、沈二人取了劍繼續前行,不久便來到洞庭湖畔,那裡當真是風景如畫、如同仙境。

二人找了一間小房子暫且住下,日後冷俊便刻苦習武,沈秀琴就在一旁看著他,有時二人也過上幾招。

如此過了數日,二人練武之時,突然從林中跳出幾個人,定睛一看,其中一個正是那日尋冷俊要“霜雪奪命掌法”的黑木政王舒匯,其他幾人卻也是橫眉冷眼、面貌兇殘的同夥,有兩人正是白金政王許祖雲和黑火政王鄒劍飛,冷、沈二人見狀不由大吃一驚。

舒匯玲冷地笑道:“冷公子,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這回你是死定了,還不快快交出‘霜雪奪命掌’!”

冷俊冷笑道:“枉想!”說罷一個翻身,“寒光劍”直刺向舒匯。

“匯兄,我來!”許祖雲上前接住冷俊的招式道。

冷俊運劍如風,刷刷兩劍,直刺到他的面前,許祖雲雙鉤一攔,運足內力,喝道:

“臭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順勢把冷俊的寶劍反彈出來。

冷俊毫不退縮,-招“冰雪飄飄”又攻過去。

許祖雲雙鉤一右旋,倏如雙龍出海,把冷俊的寶劍卷在當空,冷俊手心一翻,那劍柄突然反彈出來,“唰”的一下,又從雙鉤交鎖中遞出招去,許祖雲左鉤一指,右鉤一拉,將冷俊的寶劍帶出門外,逼得他步步不穩,連退三步。

沈秀琴一聲嬌叱躍過來欲助冷俊。

“哪裡來的美娃娃!我來!”鄒劍飛一躍過來,舉刀劈向沈秀琴。

沈秀琴柳腰一閃,險此中刀,二人便廝殺起來。

冷俊不待許祖雲殺到,飛身先起,劍光劈向他面門,許祖雲雙鉤一個迴旋,左右圈轉,再把冷俊寶劍卷在當中。

哪知冷俊精靈之極,手腕一沉。卸開來勢,陡然反削上去,“噹啷”一聲,許祖雲左手鉤的月牙,竟給削去半齒!許祖雲叫道:

“好劍法!”雙鉤借勢一拔,冷俊只覺一股大力迫來,長劍一抖,反捲回來,解開敵人攻勢。

許祖雲雙鉤霍霍,把冷俊逼得跟他雙鉤旋轉,遞不進招。

冷俊越戰越狠,被許祖雲格退三步,卻反撲上四步,劍走連環,連進險招,許祖雲被他逼得性起,雙鉤一展,銀光暴長,快如兩道銀蛇,將冷俊緊緊裹著,如此走了二十餘招,冷俊突然一招“冰掛懸枝”將許祖雲雙鉤一夾並繞,翻身奮力一擋,誰料舒匯掉劍夾擊。

冷俊對敵之時見沈秀琴是連連遇險,不由暗暗擔心可否再支持下去。

那群魔教教徒將冷、沈二人包圍起來,冷俊正在專心敵對,不敢有思毫馬虎,誰知沈秀琴突然一聲尖叫,手上的單劍一下子飛了出去!

冷俊一眼瞥去,沈秀琴被鄒劍飛一把抓住,將雙手背於身後,心中暗暗叫苦。

鄒劍飛哈哈一笑道:“冷公子,我勸你還是快交出‘霜雪奪命掌法’吧!否則你這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便要失去腦袋了!”

沈秀琴怯怯地望著冷俊,一臉的期盼,而冷俊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力學武功,從小的夢想便是成為天下第一的武功高人,而沈秀琴不過同他認識幾天的朋友,在他的心中,似乎覺得這本書比沈秀琴更重要……”

冷俊一聲怒喝,不顧沈秀琴的性命,手中的“寒光劍”直刺而去!鄒劍飛顯然吃了一驚,因為這是的冷俊沒有停手,卻出手攻擊!而且並沒有向他刺來欲救沈秀琴,刺的卻是相反方向的舒匯!

就在這沈秀琴欲畢命俄傾之際,一個白衣人飄然而來,手中時長劍直衝鄒劍飛,並喝道:

“休得傷她!”

鄒劍飛吃了一驚,躲閃之際不由後退一步,沈秀琴乘這當兒空,立刻掙托出來,握住自己的長劍。

那白衣人劍光如長江滾滾,但見他劍花錯落,劍氣縱橫,出手之快,無以形容!鄒劍飛顯然一驚,但卻依舊緩緩揮動大刀,腳跟有如釘牢在地上一般,任他劍勢如驟風狂雨,竟不移動半步。

鄒劍飛刀勢雖緩,但那虎虎的刀風卻震耳駭心。

白衣人與鄒劍飛拼過數招,將他擊退,又穿行於舒匯與許祖雲之間,只見他長劍斜削,儼如狂風掃葉;劍尖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劍光繚繞之中,但見四面八方,都是白衣人的影子,他的劍光忽東忽西,忽聚忽散,翩若驚鳴,宛如游龍,把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它的武功之奇,不光讓天地教的人大吃一驚,也讓沈、冷二人吃了一大驚。

這麼昏天黑地地同魔教大戰數百回合,三人是思毫不輸,勝敗難定。

天地教的人道也聰明,鄒劍飛悄悄躲過白衣人的劍圈,直刺冷俊。將他逼出老遠,不讓群人看到,冷笑道:“臭小子看招!”

說罷一劍刺來,冷俊卻哪裡是他的對手?心中驚慌,一不留神“當”一聲,劍卻給震飛了出去!

冷俊心中叫苦,莫非要死於他的手下?

鄒劍飛冷冷一笑,手上一掌推來,夾風似疾,迎面撲來,冷俊雙掌相迎。可是他的內功怎比得上黑金政王?頓時一股血腥味湧上心頭,連退幾步。

“冷俊,去死吧!”鄒劍飛大叫一聲,一劍刺向冷俊胸前的“天瑾穴”,眼看冷俊便要畢命於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卻是沈秀琴!

冷俊大吃一驚,慌忙推開她,可那劍“嘶”一聲刺到了沈秀琴的右肩!“當”地一聲,沈秀琴的長劍掉到地上,頓時她的右臂血腥四濺,殷紅的鮮血染紅衣襟。

“琴兒!”冷俊大驚道:

“你沒事麼!”雖然沈秀琴肩疼難忍,但為了不讓冷俊擔心,強忍著巨疼道:

“阿俊哥哥,我、我沒事!”

鄒劍飛乘機又是一揮劍,左掌一推而來,喝道:“接招!”

冷俊一把撿起沈秀琴跌落在地上的劍道:“琴兒,閃開!你快走!”

沈秀琴擋在他身前堅定地道:

“不!”,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白衣人持劍趕到!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好險哇!”

冷、沈二人閃至一旁,稍舒口氣。

冷俊見沈秀琴面色慘白,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還流出豆大的汗珠,輕輕地道:

“琴兒,你為什麼不自己逃呢?”

沈秀琴握住他的手道:

“阿俊哥哥,是生是死琴兒與你同行,琴兒不會棄你而去的!”

冷俊一怔:有誰如此真心對待過他?平日沈秀琴嘻嘻哈哈毫無正經,想不到危險時刻竟然對他如此之好!冷俊心頭湧上一種從來未有過溫馨之感受,同時心裡也受到良心的譴責,感到深深的悔恨。

突然冷俊身後的一人向沈秀琴背心一掌推來,憑著一種良知,一種關懷,一種從來未有的想法,他一把推開沈秀琴欲替她受掌,並叫道:

“小心!”隨後“哇”地一聲,中掌吐出一口血。

“阿俊哥哥!”沈秀琴頓時花容失色,扶起冷俊,美麗的臉龐淚珠滑落。

白衣人聞聲趕來,刷刷幾劍,將那人一劍刺死,白衣人又連擋數招,三個政王見此人來頭不小,不敢戀戰,一溜煙跑了。

“多謝這位高人救命之恩!”冷俊做了個揖道。

白衣人回過頭,只見他四十出頭,濃眉大眼,一臉的笑容,哈哈一笑道:

“不用謝!”沈秀琴因方才中掌失血過多,此時疼痛難忍,身體一晃竟昏了過去!

冷俊不由大叫道:“琴兒!琴兒!”

白衣人上前一看,替他把了脈,點住沈秀琴的命門要穴,道:

“你放心,沒有太大的問題。我這兒有藥,先扶她回到房中吧!”

冷俊抱起沈秀琴回到小房中,白衣人尾隨其後。

來到房中,白衣入給沈秀琴喂下“靈仙散”,而後冷俊便一直守在她身旁,焦急地期盼沈秀琴甦醒過來。

白衣入欠了欠身子,一臉的不在意地笑道:

“放心吧!小丫頭不會有什麼事的,也更不會死去,用不著你立刻去尋死啦!”

說罷,心不在焉地望著屋中的擺設,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冷俊滿腦子想得只有沈秀琴,真害怕她這一睡去便再也無甦醒之日,不由緊緊握住她的手,極欲落淚。

冷俊見沈秀琴容顏憔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細細回想沈秀琴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對自己是多麼地關心和敬愛啊!冷俊心中湧上一陣陣溫柔,大概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的感覺。

一番感動後,冷俊從心裡立下要好好照顧沈秀琴的誓言。

木久沈秀霧的眼皮眨了眨,冷俊意識到什麼,心“咚咚”地狂跳起來,驚喜交加地叫道“琴兒,琴兒……”

沈秀琴終於睜開眼睛。冷俊那清秀英俊的面龐出現在她的視野裡,輕輕地道:“阿俊哥哥……”

“琴兒,你沒事麼?”冷俊擔心地問。

沈秀琴微微一笑,蒼白的臉色泛出紅暈,道:“我沒事,阿俊哥哥,你還好吧!”

冷俊點點頭,白衣人似笑非笑地朝二人做了個鬼臉道:“看吧!我說小丫頭不會有事!

就不會有事!她失血太多,需要補一補,我出去給小丫頭熬些藥,你們小兩口還是好好敘一敘吧!在鬼門關逛一圈不是好玩的!”說完白衣人便飄然而去。

冷俊望著沈秀琴無限深情地道:“琴兒,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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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望 月

沈秀琴淡淡一笑道:“我的命可大了!怎麼會有事呢?!放心好啦!”

冷俊不由一笑,隨即道:“琴兒,你怎麼那麼傻呢?為何不自己走了呢?”

沈秀琴望著冷俊輕輕地道:“阿俊哥哥,其實若是換做你,你也會這麼做救我的,是嗎?”

冷俊點了點頭道:“琴兒,是生是死阿俊哥哥都會與你同在,你若是死了,我、我……”

沈秀琴故意沉下臉打住他的話道:“別亂說!好好的。說什麼死呢?”

而後又輕輕一笑道:“我心裡明白就是了。”

可是,說剛才這些話時,冷俊自己也不由一怔,他這一字一句不是表明將要終生照顧沈秀琴?這是他自己從未想過的。

沈秀琴突然問:“阿俊哥哥你喜歡我嗎?”

冷俊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響才紅著臉勉強點了點頭。

沈秀琴則道:“其實,阿俊哥哥,我也喜歡你,你待我就像我哥哥一樣,真願能永遠同你在一起。”

在沈秀琴看來,她同冷俊在一起,感到十分快樂,並未念兒女之情,只是天真地想同他待久一些。

冷俊心頭一蕩,翻起陣陣愛意,深情無限地道:

“琴兒,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以死相守,從來沒有人像你如此待我,我冷俊並不是負心之人,我也會對你以死相待的。”說著動情地握住沈秀琴的雙手。

是沈秀琴的一言一行,喚起他人性深處最善良、溫柔的一面。

“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會護著你,我也會隨你同往!”

冷俊道,直至今日。在最危急的時刻冷俊才知道,沈秀琴平日的關愛並不是浮淺的,而是真心真意的,他也會因此一一相回報的。

沈秀琴一臉驚喜地道:“此話當真?”

冷俊微微一笑道:“當真!”突然,他狡黠笑道:“只怕你哥哥會討厭我哪!”

沈秀琴認真地道:“不會的,我一定會勸過哥哥,哥哥一定會同意的,否則我就不理他啦!”

在冷俊聽來,沈秀琴這天真的話語,無不是山盟海誓,至情至終,心中柔情蜜意,無可形容。

“知心話說完了嗎?”突然,那白衣人探進頭笑嘻嘻地道:“這兒是藥湯,得給小丫頭喝了。”

冷俊紅著臉站起身,端過藥湯一匙一匙餵給沈秀琴。

白衣人嘻嘻笑著道:“年輕人就是情深意重。”

沈秀琴扭過頭問:“大叔,多謝你救了我們,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你是誰呢?”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不用謝我,我從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人就叫做“管盡天下不平事!”

“管盡天下不平事?”沈秀琴一楞道,“有八個字作名字的人嗎?好像第一次聽說。”

冷俊也是一怔,這個名字他曾經聽過,是誰呢?他想起白衣人攻三個政王的身法劍術,白衣飄飄,身法變幻,劍勢繚亂,猶如風月交加,幻影異彩,突然驚叫道:

“莫不是張嵐張大俠!”

白衣人搖頭晃腦地道:“小娃娃真聰明,本人正是。”

原來這白衣人正是八大高手之一張嵐,因喜行俠丈義,好打抱不平,江湖上人稱“管盡天下不平事”。

這張嵐四十有三卻童心未泯,整日嘻笑遊罵又好主管閒事,十分“頑皮”,武功卻是當真不凡,十分善劍,劍招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在八大高手中應排首位。

“你是八大高手裡面的一個人?”沈秀琴一怔,突然眼骨碌一轉,甜甜地叫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走了,陪我們住幾日吧!那些壞人也許還會來的。”

沒想到張嵐當即點頭答應:“沒問題,幫人幫到底,看你們兩個小娃娃情深異常,卻又難保自身也指點指點武功。”

沈秀琴喜道:“哇,大叔,你真好!”

冷俊則不以為然,憑他的傲氣,寧死也不求人!他看在沈秀琴的份上才沒說什麼。但他這一點點的心理變化,被貌似粗心的張嵐看得清清楚楚,當下並沒有多言。

之後的幾天中,冷俊無微不至地、溫柔細心地小心呵護、照顧沈秀琴,他還從未如此真心地待一個人。

不久,沈秀琴傷勢好轉,可以下地走一走了。

冷俊扶她出了房門,望著門外鳥語花香的世界,感到人活著,真好,心情格外舒暢。

冷俊陪她站了一會兒,道:“琴兒,你且站著,我去熬藥給你喝。”沈秀琴點了點頭,冷俊便去了。

誰知,冷俊剛剛搭好鍋,使聽見沈秀琴大叫:“阿俊哥哥快救救我!”

冷俊大吃一驚,慌忙奔出來。

張嵐也叫著“怎麼啦?怎麼啦?”從屋中走出來,一見沈秀琴就吃了一驚道:

“小丫頭,怎麼上去的?!”

冷俊走到樹下道:“琴兒,小心!你跳下來吧!”

沈秀琴驚道:“什麼?跳下去?我一定會摔死的!”

“不會的,你放心我接得很準。”

冷俊心中十分緊張,真擔心她一不留神,跌了下來。

“我怕”,沈秀琴膽怯地望了一眼樹下叫道。

“別怕!”冷俊道:

“琴兒,你跳下來,我不會失手的!”

“對呀!”張嵐也叫道:

“快跳,我在一旁也護著你,不會有事。”

沈秀琴剛欲說話,突然後腳下的樹枝“啪”一聲斷了。幸好她又立即踩到另一個樹枝上,險些跌下去。冷俊是出了一身冷汗,道:“琴兒,你快跳呀!”

沈秀琴哭喪著臉道:“那好吧!阿俊哥哥你一定要接好呀!”

沈秀琴閉了眼睛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下,冷俊微跳一步,十分瀟灑地將沈秀琴穩穩接住,抱人懷中長舒口氣。

“琴兒,你沒事麼?”冷俊問,沈秀琴睜開眼睛道:“我沒死呀?!”

冷俊微微一笑道:“傻丫頭,你怎麼會死呢?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接得很準嗎?”

“琴丫頭,你幹嘛要上去?”張嵐問道,“不是存心嚇人嘛!”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人家見有一個小鳥從樹上掉下來,便爬上去送它回家嘛,誰知這樹竟有十幾丈高,上去了便下不來了。”

冷俊又好氣又好笑,道:“下次可得小心一點,掉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沈秀琴的身體漸漸復愈,每日都同張嵐去看冷俊習武練劍,張嵐見沈秀琴閒來無事便道:

“我看冷公子是不須我指點武功,琴兒這丫頭正合我意,我便將我的絕技‘追風劍法’和‘望月劍法’傳她一二吧!”

沈秀琴拍手叫道:“哇!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學,做你的得意門生!”

張嵐背過手搖頭晃腦地道:“學這武功前,先須瞭解它的厲害程度與劍招大概,琴兒,你可知這天下十大劍法都有哪些?”

沈秀琴搖搖頭說不知道。

張嵐眉毛一揚笑道:“不知道吧?還得我來告訴你!這天下十大劍法分別為:排名第一的‘游龍飛鳳’劍法,只可惜江湖音訊不明,似乎劍仙蕭逸俊對此頗有了解,不知是否有那對夫婦再起風雲。這排第二的便是蜀山派的‘蜀山斬雲劍’。第三便是少林寺的‘達摩劍法’。第四是江湖上四大劍王之一劍仙蕭逸俊的絕招‘玉虛神劍’他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威力無比。第五是東海梨花島上劍魔林振揚的絕招‘舒譚印月劍’。第六便是劍聖司馬無憂的,‘姻雲變幻三十六劍’,卻也是以多變制敵,第七是劍神劉俊峰的絕招‘追魂劍法’。

這排名第八的嘛便是我老張的絕招‘望月劍法’。至於第九、第十是八大高手任靜雯的‘七彩劍法’和江湖括蒼派的‘穿楊劍法’。琴丫頭,我老張的劍術還是有兩下子,這“望月劍法”是九九八十一招,每次制敵要連用為妙,讓人目不暇接,想必你也看到我使了,得熟練才是。從今日起我每日教你三招,一個月全部教完,然後我便走了,如何?”

沈秀琴點頭答應,便每日從張嵐那裡學‘望月劍法’與一點兒‘追風劍法’,而冷俊則不聞不問,只顧自己習練。

※※※

十幾天一晃而過,沈秀琴得他指點,進步倒也十分快。

這一日冷俊被沈秀琴纏得沒辦法,只得答應隨二人出去逛一逛。沈秀琴必定還是好玩,一到街上是東奔西跑,十分興奮,張嵐也是同她嘻笑不止。

不多時便到了中午,三個人進了一家客棧點了些酒菜。

剛吃不久,便見一個青衣少女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這少女膚色白皙,柳眉杏眼,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沈秀琴笑她出言失誤的“雲大小姐”。

少女向四周望了望,並未看見他二人,逕直上了樓,一晃人影便不見了。

未到一頓飯功夫,從外闖來一群人,那群人衣著華麗,像是官府的官兵,都提著刀劍威風凜凜地進來。

“大老爺!”小二笑臉迎上來問:“大老爺裡面請,請問要點兒什麼?”為首的人虎著臉,一把推開他喝道:

“他媽的,把掌櫃的叫出來!”

掌櫃聞訊點頭哈腰地迎上來道:“大老爺有何吩咐?莫不是小二照顧不周?”

為首的人道:“掌櫃的,你是一個明白人,想你這店兒你還是要開的吧!今兒個爺們來這兒不為什麼,就是找個小丫頭,若是見到不說……哼哼!”為首的人一劍插在一張桌子上“啪”一聲,桌子便斷成兩半。

掌櫃見狀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停道: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一定如實說。不知老爺找的是誰家閨女?”

為首的人道:“十七八歲穿青衣的,眉眼俊俏十分美麗,手裡還提著一把劍。”

掌櫃顫微微地拍起頭道:“大老爺,這可難說了,我這客棧生意興隆,穿青衣提蓍劍的美貌女客多得是,不和老爺找的究竟是誰!”

“放肆!”為首的人怒喝一聲,嚇得掌櫃魂都飛了。

為首之人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穿青衣,美貌如花的沈秀琴身上,沈秀琴不由一怔,吃了一驚,拉住冷俊的衣襟。

冷俊不由地握緊了劍。那人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子便轉開了。

為首之人有些無奈道:

“不過你是瞞不住的,有人看見她進來了並未出去,總之,她一定在你這客棧內,上樓搜!”

掌櫃搶先-步攔道:“大爺,這樣子會毀了我的生意哪!”

“混帳東西,跟我說話還講條件!滾!”為首的人一巴掌打過去,打得掌櫃倒在地上,滿臉是血,沈秀琴心中氣憤十分不快。

那群人把客棧翻了個遍,可就是沒找到他們所要找的人,氣得火冒三丈,再一次轉向掌櫃。

為首的人提起掌櫃的衣服道:“怎的客棧裡找不到?你一定把她藏起來了!說!在哪兒?

否則我剝你的皮!”

掌櫃哭喪著臉道:“我哪裡知道呀!大爺你行行好,饒了我吧!”

為首的人一聽氣得臉色鐵青,把掌櫃推了下去,道:

“給我打!往死得打,著他說不說!”

說罷,好幾個人提著棍子。朝掌櫃鋪天蓋地地打了下來,人群中傳出他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管盡天下不平事”的張嵐,哪能眼睜睜地看著?正欲持劍相幫,從樓上傳來-聲嚴厲地怒喝:“住手!”

順聲望去,正是青衣少女“雲大小姐”。她如一株楊柳般遠遠地站在那。

“好哇!你終於出來了。”為首的人陰險地笑道。

少女一聲嬌叱躍了下來,落在那群人面前道:

“我自己躲藏與他人無關,要打你們找我!”

說罷,正欲拔劍時一個白影晃到她身前,定睛一看正是張嵐,他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一個人贏不了,我也來幫忙!”

話音未落.白衣便飄至那群人中展開劍勢。少女也是一聲嬌叱,一劍刺向那群人。

沈秀琴本欲上前,被冷俊一把拉住:“別去!”

“那怎麼行?”沈秀琴叫道,“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冷俊說不過她,道:“張前輩一個人足矣,你再去不是反而給他添亂嘛!”

沈秀琴一聽也是,便坐了下來。那群人武功倒也不弱,可怎是張嵐的對手?張嵐邊說邊笑,嘻嘻哈哈同他們交手。絲毫不見吃力的樣子。

少女一個盤龍繞步,寶劍揚空一閃,便照為首之人的“風府穴”疾刺,忽聽得“當”的一聲,那人長劍一立,將少女震得虎口發麻,猛地裡藍光一閃,一個藍衣人的寶劍又堪堪刺到。

少女急展“穿花繞樹”的身法,斜裡一閃,未及回眸,只聽得“唰”地一聲,衣袖已給劍尖撕去一塊!藍衣人回劍一削,少女反劍一迎,不料他攸然一縮,劍到中途突然變勢下刺,喝聲“著!”

少女大吃一驚。眼看要畢命黃泉,張嵐一個箭步擋在她的身前,疾刺那人小腹,隨著劍勢劍訣一指,迫得那人一下子跌坐於地,少女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那些人倒也聰明,將張嵐團團圍住,為首的人獨自在一旁戰那少女,幾十回合都勝負難定。

突然,為首之人提一個劍訣,向少女右胸疾刺,少女一劍擋住反手一刺,那人一聲“看招!”左手打出一掌,直朝少女左胸擊去。

少女哪裡來得及擋?被那人一掌推得飛了出去!張嵐回頭一看,才知道上當了,可自己無論如何也接不到那少女,眼看她便要跌出客棧摔個頭破血流。一個人影閃到,將少女穩穩接住於懷中站住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冷俊,原來他見沈秀琴實在是坐不住,擔心她出去一打又再受傷,自己搶先一步道:

“我去便是。”躍了過來,正好將少女穩穩接住。

少女微微抬頭,見是那日的英俊少年,臉上泛出紅暈低下頭去,偎依在他懷中,只願這一時刻久一些,長一些……

“冷公子,有兩下子!”張嵐笑道。

沈秀琴也笑著點了點頭,鬆了口氣。

那群人倒是一驚,這張嵐本就不好對付了,又冒出了個冷公子?只怕夜長夢多下次再說吧!為首之人一個眼色全溜了。

冷俊放下那少女,沈秀琴歡悅地跳來道:“阿俊哥哥你真棒!”

“小姑娘,你是誰,為什麼被他們追殺?”張嵐問道。

少女做了個揖道: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云霜,只因前幾日你們也見過的那個少爺來報復,才落個整日被追殺的地步。敢問三位大名,小女子好牢記在心日後相報。”

沈秀琴道:“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這位是我師父張……前輩。”

沈秀琴被張嵐一個眼色止住,沒有說出他的姓名。“原來是張前輩、冷少俠,多謝了!”

少女頓了頓道:“此地我不便久留,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望日後還有重逢之日。”

說完便盈盈-步走了,不知怎的,臨行時她望了一眼冷俊。

“你們見過她?”張嵐突然問。

沈秀琴點了點頭,張嵐對冷俊笑道:

“冷公子,跟你說,那雲姑娘似乎對你一見鍾情噢!”

沈、冷二入一怔,冷俊不高興,道:“亂說什麼?!”

“唉,真可惜你一心一意放在琴丫頭身上,哪裡還注意別的女孩?可惜噢!可憐!”

張嵐轉過頭背對二人,冷俊臉一紅低下頭去,而沈秀琴望了他一眼心中十分高興。

三個人吃完飯又逛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一個月之後,張嵐要告別二人了,沈秀琴十分不願意道:

“師父,您別走嘛!陪我們再住幾天嘛!”

張嵐一笑道:

“這兒太平靜,我可要去管閒事兒了!再說你阿俊哥哥一定巴不得我快走,好單獨與你相處呢!”

沈秀琴拗不過張嵐,只得隨他,但卻一定要送他出洞庭湖,三個人便一起出去了。

誰知剛剛走了不遠,便飛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那三個“怪獸”般的黑火政王鄒劍飛,“光頭和尚”黑木政王舒匯,以及相貌醜陋的白金政王許祖雲,旁邊還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官員。

鄒劍飛冷冷一笑道:“哈哈!冷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這回你死定了!”

說罷,群人撲了過來,三人立即拔出劍。張嵐哈哈一笑道:

“又是你們,我老張可不會再放過你們啦!接招!”白影一晃,閃進群人中,衣襟飄飄,十分瀟灑。

其實,第一次同三個政王交手時,他本不會贏三人,而且又贏得那麼輕鬆,是三個政王突然見一個劍術如此精妙的人十分吃驚,不敢強對,後來才慢慢發覺張嵐劍術雖然花亂多招,但都是萬變不離其宗。使其這回大舉反攻,迫得張嵐連連後退,連連遇招!

張嵐心中吃驚,他還從未遇過如此強的對手,聽沈秀琴提起是天地教的人,不由驚問:

“三位中哪一位是政王?!”

許祖雲仰天長笑道:“算你聰明,我三人都是!”這一句話讓張嵐是驚得劍招險些亂了方陣!心中暗暗叫苦道:

“唉,管盡天下不平事這回是完了,有誰來救我呢?”

三個政王剛纏住張嵐。舒匯道:

“祖雲,飛兄,他交給你們了,看我去收拾姓冷的臭小子!”

說罷,輕輕一躍,一劍向冷俊背心刺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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