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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顆星
無言了幾秒,姜初宜尬笑兩聲,「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是因為之前熱搜的事嗎?怎麼身邊所有人都覺得她跟宗也之間有什麼……
王灘:「開玩笑?什麼開玩笑。」
他奇了怪:「你是嫌我們宗老師不夠貞潔,還是不夠烈男?」
宗也終於出聲,「王灘,夠了。」
王灘轉頭,用眼神跟宗也無聲交流。
你他媽剛剛不說,等我說完了才假惺惺說夠了?夠什麼夠?
他被宗也虛偽假正經的模樣搞得有點語塞,對視幾秒,王灘轉回頭,對著姜初宜道:「行,姜老師,你當我沒跟你介紹過,你要是想找對象,我正好也有個弟弟。」
宗也:「……」
姜初宜實在是忍不住了,「真不用給我介紹!」
也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是有多沒吸引力,多孤寡,才這麼多人要急著給她介紹對象。
她心塞不已:「我要是想談戀愛,自己肯定找得到對象,不用你們替我操心。」
「是麼。」王灘一臉高深莫測的笑,「那我等你好消息。」
*
在辛荷的化妝間,姜初宜換下衣服,把身上的首飾摘了,交給小鐘保管。
等收拾完,她們一齊直接坐上辛荷的保姆車,回到她在上海的私宅。
她之前大言不慚,稱自己在市區內買了套大平層。直到跟辛荷回家後,才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一線濱江豪宅。
上下兩層復式樓,三面全景落地窗,用最頂尖奢侈品堆砌起來的精致裝飾,連地毯都是橙色Hermes,滿滿的金錢味道撲面而來。
姜初宜站在那個超大的陽台上,黃埔江一覽無遺,燈火璀璨。
她回頭,語氣有些小酸,「你真是個小富婆。」
「切。」辛荷把暖氣打開,脫掉外套,「我房子多了去了,以後帶你慢慢見識。」
姜初宜哦了一聲。
她趴在欄桿上,下巴墊著手背,望著遠處的江面,嘟囔道:「這兒夜景好美啊。」
「行了,趕緊進來。」
辛荷把她拽上二樓,進了臥室。
房裡的飄窗上有一隻布偶,辛荷沖它拍手:「Luke,過來。」
Luke臉很胖,警惕地睜著圓溜溜的藍眼睛,沖著姜初宜叫了兩聲。
姜初宜差點被萌出一臉血。
她輕手輕腳地剛一靠近,Luke立刻跳開。
「喵喵。」姜初宜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向來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她彎腰,低聲呼喚,「Luke,Luke,給姨姨親親。」
luke趴在人類伸手也搆不到的床縫裡,舔了舔肥肥的小爪爪,懶洋洋地不想搭理這個陌生女人。
辛荷從衣帽間探出頭,正看到姜初宜沒形象地趴在地上,手還往床底下揮。她頓時滿臉黑線,「你能不能別像個痴漢一樣?Luke膽子小,很怕生,先別逗它,等熟悉會就好了。」
姜初宜抬頭,表情難掩失望,「要等多久啊?」
「行了,你趕緊過來。」
姜初宜只好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這是要幹什麼?」
辛荷昂起下巴,指著一排衣服說,「挑一件。」
「挑什麼?」
「挑一件衣服穿上啊!」
姜初宜看著這一排閃閃高訂蕾絲裙,以及小香風的各式外套,有些為難,「你這些衣服,看著都不像是能穿著睡覺的啊?有沒有舒服一點的睡衣?像短袖那種。」
辛荷無語,「你這個呆瓜,我要你挑一套,又不是讓你睡覺的!今晚跨年夜誒,你穿短袖跨年?有沒有點儀式感?有女明星的樣兒嗎?我還要拍照發微博呢!」
原來如此。
姜初宜拿出一條白裙子,詢問:「這個怎麼樣?」
「樸素。」
她又拿出一條黑西裝,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期待道:「這個呢?」
「老氣。」
姜初宜認命,指著那件淺綠色的裙子,「這個還不錯?」
辛荷掃了一眼,「你穿這麼保守,是打算去售樓部賣保險啊?」
姜初宜被她懟的放棄了:「那你給我挑吧。」
辛荷撐著下巴沉思,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是不是還沒試過搖滾點兒的風格?」
姜初宜反問,「你覺得我全身上下哪兒搖滾了?」
辛荷挑出一套牛仔吊帶和短裙,吩咐她:「你試試這個。」
……
……
姜初宜試完衣服出來,低頭打量著自己,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肩帶。
她氣質清淡,比巴掌大不了許多的臉,皮膚很白淨。一頭黑髮鋪肩,穿著小吊帶牛仔裙,很低欲,有種古怪誘人的舊港風情。
辛荷滿意了,「要我說,我才應該去當你經紀人,你那造型團隊太普了。」
姜初宜歪頭:「我這樣好看嗎?」
「還不錯,主要是我品味好。」
姜初宜笑。
很快,辛荷也換上了紅色的抹胸短裙,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她本來就是濃顏系的大美人,配上這種豔麗的顏色,無須任何珠寶首飾作配,硬生生將滿室光輝都給壓了下去。
在客廳的方桌上,辛荷布置好鮮花,點燃香薰蠟燭,把紅酒倒入高腳杯裡。
一切準備就緒,辛荷拉著姜初宜過來,「來拍兩張。」
兩人折騰了快半個小時,終於拍出幾張辛荷滿意的照片。
她又拿起手機,仔細打開軟件P圖。
姜初宜坐在她旁邊看,不由笑,「忽然覺得你好接地氣。」
辛荷斜眼瞥她,「怎麼了,你拍照不修圖啊?」
「拍的很少。」姜初宜這麼回答。
「你就是營業太少了。」辛荷一邊修圖,一邊念叨,「改天我教你跳舞。」
「跳舞幹什麼?」
「當然是發抖音吸粉啊。」
姜初宜:「……」
不得不說,辛荷真的很努力,方方面面都要保持好熱度。流量小花果然不是這麼簡單能當的。
姜初宜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你拍這些照片,是打算發朋友圈?」
「微博也發。」辛荷滿不在乎,「我走的是真性情人設,把微博當朋友圈發。」
姜初宜立馬放下手裡的酒杯,撲過去,「你先等等,我看看你這些照片。」
辛荷一笑,舉起手機,「晚了,我已經發了,你拿自己手機看吧。」
姜初宜立馬拿出自己手機,搜索辛荷的微博。
@辛荷:今日份營業圖,祝大家新年快樂,跨年和朋友一起[舉杯]
九宮格,正中間的那張,赫然是姜初宜和她的合照。
她們倆一藍一紅,臉貼著臉,模樣很親密。
評論區一水的雞叫和彩虹屁。
因為辛荷幾乎從來不在網上曬和圈內女藝人的合照,沒少被嘲諷人緣差。
這是她第一次在微博「秀友情」。
順便連姜初宜也沾了點光,辛荷的粉絲紛紛誇她是美女。不過姜初宜已經是圈裡邊緣人物,不少人覺得陌生,詢問是誰,被科普了才知道,她就是前段時間宗也的那位緋聞女友。
幸好辛荷粉絲控評能力強,又是在自己地盤,沒引起什麼罵戰。
姜初宜爬上許久沒登的大號,給辛荷點了個讚。
隨即,她發現,池夢月、辛荷、宗也、冀凱,四個人又上了熱搜,後面還跟著星城直播現場的tag。
姜初宜告訴辛荷:「你又上熱搜了。」
辛荷露出些微的厭煩之色,挑著粉絲的評論回復,「不用管,屁大點事,那堆營銷號沒新聞寫了,又來蹭熱度。」
姜初宜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點進去看了眼。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
#星城跨年夜,池夢月、辛荷疑似現場為宗也爭風吃醋,冀凱恐淪為工具人#
這個長達兩分鐘暗潮湧動的視頻,記錄了池夢月如何跟宗也說笑,以及辛荷黑著臉和冀凱講話,最後以宗也主動過去結束全程。
評論區引發激烈討論,各家混戰。
【big膽!池夢月竟敢染指斃叉雞大top?宗家軍還有三秒到達戰場】
【池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臉上粉有幾斤重,離我崽遠一點行嗎?我怕你臉蹭上,yue了!】
【啊對對對,你擔就是行走的春藥,要我說宗也當什麼明星啊?直接去日本當鴨唄,反正腦殘粉嘴裡,是個女的看到他都要發騷走不動路】
【說真的路人都看出來池夢女想倒貼的心思,宗也完全一臉敷衍營業的表情[笑哭]是因為正牌女友辛荷在旁邊嗎?】
【下場無路人,樓上把丑城的超話取關了再來發言吧,說正牌女友是辛荷噁心誰呢?】
【一群粉絲被迫害妄想症一樣,是不是內娛所有女明星跟你擔說兩句話就是倒貼?你們繼續瘋下去吧,遲早反噬。】
【怎麼肥四?又來了個池夢月?我還在宜見宗情的坑裡呢!這麼快就要be了嗎,救!】
【哇靠,居然在這裡也能遇到家人,沒有be!!!絕對沒有be!!!你再細品這個視頻,宗也對待其他女明星的態度和我女完全不同,他之前直播看姜初宜眼神都快當眾拉絲了!快去b站搜索「真相是一見鐘情」這個大手子的剪輯,各種小細節cut,還有宗也的好多雙標糖!!千言萬語不過一句:宜見宗情szd!】
世界之大,這群CP粉無處不在。
姜初宜萬萬沒想到,一個那麼明顯蹭熱度的熱搜,居然能引發這麼多無窮無盡的後續。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她和宗也的緋聞風波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如果姜初宜再出來澄清什麼,反而讓事情沒完沒了,給宗也造成更大影響。
對於這些CP粉奇特的思維,姜初宜已經從開始的震撼,到如今漸漸無奈。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等這群粉絲自己冷靜下來。
她們終將明白一個至理名言。
娛樂圈無真愛。
*
發完微博,營業結束。兩人從餐廳轉戰客廳,辛荷酒量不佳,喝了一點之後人就有點迷了。
家裡的音響開著,沙發上,辛荷跟著DJ舞曲蹦迪,搖頭晃腦地發瘋。
姜初宜實在擔心擾民,不停勸阻:「少喝點吧,咱要不去睡吧?明天起來再玩。」
時間已經來到凌晨三點,姜初宜剛想把辛荷拖回臥室,忽然聽到一陣門鈴響起。
辛荷一下蹦起來,晃晃悠悠跑去開門。
姜初宜擔心她摔倒,一路跟過去,與門口四個人正面相對。
王灘往裡瞅了眼,笑呵,「你們玩的挺嗨啊。」
姜初宜攙扶著辛荷,「你們怎麼來了?」
冀凱:「辛荷叫我們來跨年啊,結果忙到現在,就來晚了。」
伏城從姜初宜手裡接過辛荷,皺眉,低聲問,「她喝了多少?」
姜初宜想了想:「不多吧,就一兩杯。」
她喝得更多,甚至一點迷糊的感覺都沒有。
伏城單手把發酒瘋的辛荷拎去廚房,給她強行灌了幾杯水醒酒。
姜初宜退了一步,貼在鞋櫃邊上站著。
門一開,宗也就發現了她。
辛荷家裡開了暖氣,她沒化妝,五官清麗,很少見地穿著短裙。一雙腿又白又直。
他轉開目光,沒有盯著她看太久。
姜初宜倒是瞧著宗也。
只不過她腦子裡立馬浮現出的就是網友銳評:【人形春藥】、【日本當鴨】
表情變得不太自在,她跟宗也打了個招呼,匆匆返回客廳。
王灘和冀凱兩人沒個正形,躺的躺,癱的癱。
冀凱長籲了一口氣,感嘆道:「終於他媽的能歇會兒了,老子感覺再熬一天,明天就直接歇逼上醫院了。」
姜初宜:「你們明天沒事?」
冀凱昂了聲,「明天休一天,後天不是要去北京拍戲麼。」
「噢。」姜初宜點頭,「IM還是有人性的。」
「誒?」冀凱注意到姜初宜的穿著,笑了聲,「原來姜老師私下是這種風格啊?」
「什麼?」姜初宜低頭看自己身上辣妹風的牛仔小吊帶,她解釋,「這是辛荷的衣服。」
「有點意外。」冀凱說了句。
正好宗也走過來,問,「意外什麼。」
「姜老師今天挺好看啊。」
宗也順勢偏頭。
姜初宜端坐著,迎接他打量的目光。
幾秒後,宗也坐在冀凱身邊,擋住他大半的視線,傾身,拿起一盒薄荷糖。
冀凱納悶:「不是,這沙發這麼大,你非要擠我幹嘛啊?」
「那你坐另一邊去?」
冀凱有點回過味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說話攻擊性有點強呢。」
「有嗎。」宗也表情依舊沉靜。
王灘抱臂坐在另一頭,看了他們一眼,終於出聲提示:「阿凱,你不能當面點評女人,這樣很冒犯,懂?」
「再說了,被你點評的這個女人……」王灘懶洋洋地拖長語調,「還是你隊友的緋聞對象,你覺得合適麼。」
冀凱著實是很無辜:「不至於吧。」
「嚴重了,嚴重了。」姜初宜立刻出聲打斷,避免這個話題繼續發展下去。她站起身,「你們要不要吃點水果?我剛剛在冰箱凍了幾盒。」
「行啊。」冀凱答。
姜初宜迅速離開現場。
瞅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王灘感嘆了聲,「姜老師這種妞,好像有點難追啊。」
宗也面無表情,裝沒聽見,端起杯子,抿了口酒。
冀凱回頭,壓低聲音,驚訝道:「什麼?!你要追姜初宜?」
王灘懶得跟這個傻逼講話,「滾。」
……
……
辛荷是屬於人菜癮大的典型,酒還沒醒完,便嚷嚷著讓大家一起陪她喝。
幾杯酒下肚,冀凱兩腮發紅,叉了幾塊水果餵進嘴裡。
其餘人都在閒聊,姜初宜趁機喊他:「冀凱,冀凱!」
冀凱茫然地啊了一聲。
「能幫我個小忙不?」姜初宜稍微挪過去一點,「我有個朋友挺喜歡你的,他想要個簽名。」
冀凱大著舌頭:「簽名?可以啊。」
得到許肯,姜初宜跑去把自己的包拿來,翻出趙光譽塞給她的專輯和筆,遞給冀凱,「簽這上面就行,謝謝啦。」
「多大點事。」冀凱咬開筆蓋,一邊簽,一邊問,「你這朋友叫什麼?」
「趙光譽。」
「趙……」
姜初宜補充:「光榮的光,榮譽的譽。」
這名字冀凱好像有點印象,他問:「要寫兩句話嗎?」
姜初宜:「都行,看你方便。」
她乖乖坐在小腳凳上等著冀凱簽名。
金屬打火機的咔噠聲傳入耳朵。
很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動靜,讓姜初宜無法忽視,她把目光投向旁邊。
宗也不知何時已經停止跟王灘聊天,他後背靠著沙發,用手玩著打火機,情緒不是很高。
見姜初宜望過來,宗也食指一勾,把打火機帽扣上。
姜初宜走了下神。
他笑了笑,「怎麼了,需要我也簽一個?」
她搖頭,「不用。」
沉默會兒,宗也問:「介意我在這抽根煙麼?」
姜初宜再次搖頭。
冀凱寫著字,隨口道:「你這朋友是誰?」
「大學認識的朋友。」
冀凱噢了一聲。
宗也平靜地拿了包煙拆著。
冀凱揚眉,八卦道:「你們很熟嗎?」
「挺熟的。」
她剛回答完,察覺到旁邊的人站起身。
餘光中,宗也拿上打火機和煙,獨自去陽台上了。
她和冀凱彼此沉默地對視一眼。
他不是說要在這兒抽嗎……
姜初宜試探地開口:「宗也好像……今天心情不太好?」
冀凱聳聳肩,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宗也這一晚上莫名其妙的情緒是哪兒來的。
等宗也抽完幾根煙回來時,兩人還在聊天。
冀凱偏過頭,「哥們,心情不好啊?」
宗也拿起茶几上的薄荷糖,倒了一粒出來,丟進嘴裡,「沒有。」
他坐下,隨手拎起一瓶酒,垂眼倒了半杯,推給冀凱。
「幹嘛?」
宗也簡單道:「喝點?」
「喝唄。」
宗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見狀,姜初宜猶豫著,也往自己杯子裡倒了點酒。
宗也喉結吞咽,邊喝酒邊看她。
姜初宜沖他一笑:「我陪你們喝?」
冀凱擺手:「喝不了就別喝,我們很紳士,不逼女孩子喝酒。」
「啊?」姜初宜老實道,「我酒量還行的。」
說完,她就現場表演給他們看。
這麼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硬是坐在那兒乾悶了大半杯酒,一下不帶含糊的。
她把空杯子啪地放到桌上。
冀凱哽了哽,由衷地感到佩服:「姜老師,您真是女中豪傑。」
……
……
兩個小時後,姜初宜默默無語,看著面前東倒西歪的一大群人,心裡不禁想,他們一個個的酒量怎麼都這麼差?
冀凱已經跑到廁所裡吐了三次,伏城尚還有一絲清明,但也不多。
姜初宜費力地把辛荷拖回樓上臥室,給她擦了擦臉,又返回樓下收拾殘局。
繞了一圈,姜初宜彎腰,把茶几上的酒瓶收拾好。
經過宗也時,姜初宜偏頭看了眼。
客廳的大燈已經關了,他閉眼坐在地毯上,坐姿鬆弛,背靠著沙發。
由於頭微微歪著,眼鏡已經滑到鼻梁上。
姜初宜放下手裡的酒瓶,瞧了他兩眼。原地駐足一會兒,她還是走過去,伸手,準備幫他取下眼鏡。
誰知,剛把眼鏡取下來,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姜初宜一驚。
眼鏡滾落到地毯上。
宗也眼睛微微睜開。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香檳的微醺氣味。曖昧溫柔的光線下,宗也似乎酒量不佳。他皮膚偏白,喝酒上臉,醉了後,頸側的胭脂痣都彷彿染上潮紅,形容不出的色情。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懶,眼尾上挑,「大佬,耍流氓啊?」
這叫什麼話。
姜初宜震驚,一時間都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她又沒想偷偷摸他的臉,只是單純幫忙摘個眼鏡而已!怎麼就耍流氓了,這個罪名可太大了。
宗也抓她手腕的力道很輕,可當姜初宜企圖抽回自己的手時,他的手指又突然用力。
她沒能抽出來。
宗也眼睛眯著,很長的睫毛半垂,只是這麼瞧著她。
就像姜初宜是個趁別人喝醉了佔便宜的小賊,被他當場抓獲。
而他不想輕易放過她。
姜初宜左右為難,不得不解釋,「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幫你摘一下眼鏡,怕壓壞了,沒有別的意思。」
宗也不為所動,穩穩禁錮住她纖細的手腕,「是麼。」
好像並不相信她的話。
和宗也對視,姜初宜被他直白幽深的目光看得手指蜷縮。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酒精的緣故,宗也思維處於一種非常混沌的狀態。
記憶像玻璃一樣,一片片碎開。他記得一些東西,也忘了一些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個人,他知道她是誰。但是他忘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僅剩的一絲自制力,讓他沒有做更過分的事。
即使他非常想。
姜初宜無可奈何。
等了會,確定他沒別的動作。姜初宜肩膀鬆了下,試探性地喊了句:「宗也?」
宗也:「嗯?」
尾調上揚,懶懶的,很撩人。
這下姜初宜心底十分能確定,宗也是確實喝多了,還醉的不輕。
平時的他根本就沒這麼浪。
不,不止浪,簡直是,放浪形骸。
喝醉的人都很難搞,姜初宜有些頭大。她觀察了一下,半蹲下來,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跟他商量,「你能先放開我的手不?」
宗也沒說話,只是手越抓越緊,略帶強迫性質的力度,讓姜初宜甚至產生了一點痛感。
她決定放棄交流,艱難地用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指。
一邊努力解脫自己的手,姜初宜還在試圖喚醒他的神志,「宗也,宗也,你還認識我嗎?」
這次,宗也像是聽清了,終於有了反應,「姜初宜?」
姜初宜心裡一喜,連連點頭:「對,對,是我,姜初宜,還記得嗎?」
不知為何,宗也笑了,帶著微妙且忍耐的笑。因為醉酒,眼裡有粼粼的水光。
他語氣忽然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溫和,「好久不見。」
宗也臉色潮紅,將她拉近。
姜初宜被宗也扯得往前倒,重心陡然失衡,撲到他的膝蓋上。
慌亂間,她急忙用另一隻手撐住他的肩上,保持距離和平衡。
就這麼被迫俯身在宗也上方,她聽到他低聲說,「我一直都記得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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