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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伊璐!”掀簾而入的菲爾格斯,因為看見自己心愛的女子,黑色的眼眸中正流出晶瑩如珍珠的淚水,而有些驚慌地走上前去,愛憐地輕擁了她的肩,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剛才還冷峻憤怒的臉上,這一刻有着難掩的心疼,“伊璐,你哭了?”
“為什麽?”她輕輕地開口,不敢轉過頭去看他的表情和眼神,“為什麽菲爾格斯王要為了伊璐,得罪所有的臣子?”
“朕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因為,伊璐是朕最心愛的女子,是朕的愛妃,也有可能,成為朕的王後。”只要她願意,只要她心甘情願地說愛他的那一天,就算要他把自己的王冠和整個的王國都獻在她的腳下,他也絕對不會吝惜。
“菲爾格斯王……”她的聲音顫抖起來。不要,她已經無法再承受他那樣深重的愛意,他的愛已經快要把她淹沒,快要讓她忘記自己的存在,忘記祖國,忘記兄長,和她所愛的希爾尼特王。
“伊璐,”輕輕地扳過她的肩,他令她面對自己,然後他凝視着她,一字一字認真地開口,“朕懇求你,請喚朕的名字。能聽見朕的名字從你的口中輕柔地說出,那就是你能給予朕的,最好的安慰和獎賞。”
“菲爾……格斯……”她終于喃喃地喚,如此的自然,仿佛從一開始她就應該是這樣去喚他,而不應該用其他任何的稱呼去取代。
“謝謝你,伊璐。”他緊緊地擁抱住她,心中有巨大的喜悅和幸福感覺,絲絲縷縷地從全身的每個角落裏散發出來。
“菲爾格斯,菲爾格斯……”她不住地喚,同時淚水也仍然從她的眼角悄然滾落,只是她已經全然不能分辨,那究竟是出于喜悅,還是出于悲傷。
“愛朕,伊璐。這世界上朕什麽都可以不要,只要能擁有你的愛。請你像朕愛你一樣地愛朕。”他輕托起她的臉,心醉神迷地吻下去,而這一次,她也同樣地沉浸在其中,同樣地感受到了這熱吻中的美妙滋味。
“陛下是瘋了。”斷然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年輕的近衛軍統領憤憤地開口,同時在房間中來回地走動,焦躁不安。
宰相冷眼看着他的這種神情舉止,老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他仍然不動聲色,“雖然如此,可是既然陛下如此維護着那個女人,那麽我們做臣子的,也毫無辦法。”
“那個女人是罪魁禍首,是她,令英明偉大的陛下變成現在這種懦弱的樣子。”年輕軍官因為經常輪值去王宮中守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的菲爾格斯王對那個黑發黑眼女子的寵愛。從前的菲爾格斯王,那種對于戰争的狂熱往往會讓他這樣的年輕人熱血沸騰,甘願為他而獻出生命。而現在呢,回國已經兩個多月,王對那個女人的癡迷仍然沒有一點減退的跡象,更是把霸業抛在了腦後。笑話!他們暗之國度,什麽時候變成這麽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了?
宮廷中不滿的聲音日益增多,可是都畏懼菲爾格斯王的威嚴而不敢再就此事說上一句,這令得年輕的統領更加的憤怒。
“是呀,如果有誰能夠除去那個女人的話,說不定陛下定會幡然醒悟的吧?”若無其事地抛下了這樣的一句,好像沒有注意到猛然停步的年輕人眼中所流過的那一剎那的危險神色,宰相開始拉扯一些其他的無關緊要的話題。
以他的經驗,不用看也可以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句話,已經在年輕人的心中點燃了一束危險的火苗。不需要再做任何畫蛇添足的舉動,這火苗會在近衛軍統領的心中燃燒起來,最終成為一場可以燒毀整個王宮的熊熊烈火,甚至,也會燒毀太陽王菲爾格斯那近乎堅不可摧的統治。
到那個時候,王弟格恩的機會,也就到來了吧?而在專斷的菲爾格斯王的統治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自己,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享受把王權操縱于手上的權臣的樂趣了吧?
老宰相的目光,饒有興味地追随着漫不經心地回答着自己的問話、同時若有所思的年輕軍官的身影,于是再次暗暗地微笑了。
“給最親愛的伊璐:你不覺得朕這兩天有些憔悴嗎?讓朕告訴你原因。因為你那随心所欲的睡姿,總是讓朕心猿意馬,難以成眠。而朕為了國事,通常又是需要早起的。知道是你的錯了嗎?知道的話,就準備朕議完事回宮時,好好地給朕補償。怎樣補償,你最清楚。F。”花體的大大的F以極肆虐的方式簽在了便箋的末端,就如同寫下它的人那樣的狂放不羁,擁有極強烈的個性。
倚在床頭看完這張便箋的伊璐,臉微微地紅了起來,可是随即卻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如果讓那個金發的男子看見,是會欣喜若狂的吧?因為他所留下的便箋,起到了他所想要達到的效果。
從兩個月前的那一日開始,一切都有了悄悄的改變。那個在群臣面前為了她而震怒的男子,那個在所有人面前親口宣稱了對她的愛的暗之國度的帝王,就這樣以悄無聲息的方式侵襲了她的心,讓她還來不及招架,就已經陷入了他蒼冰色的溫柔眼眸中。
他原來也并不僅僅是那樣的自我和強橫,他的體貼和溫柔,都在她的面前完全地展現出來,讓她不斷地感到驚訝——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菲爾格斯王?和她在一起的他,那種仿佛已經擁有一切的純粹的快樂也開始逐漸地影響到了她,讓她的臉上慢慢地出現笑容。
因為曾經無數次地感覺到,即使自己已經閉上了眼睛,他也仍然還在溫存地用他那美麗的雙眸凝視自己。所以她也開始默默地觀察處于熟睡狀态的他,竟然如同一個嬰兒那樣的純粹和無邪,那是一張會讓所有女人都産生憐惜之情的天使的面孔。她開始慢慢地為了他這樣的面孔而着迷,漸漸遺忘了自己最初對他的怨恨。
只有當他在夜晚的歡愉過後,仍然緊擁着她的身體,然後認真地凝視着她,輕輕地問她是否愛他的時候,才會讓她的心因為不敢确定而猛地一沉。自己真的已經愛上他了嗎?可是為什麽當他那樣問自己的時候,自己心中卻會在一瞬間閃過似乎已經淡忘的希爾尼特王的身影和面容。
現在在自己的心中,所最深愛的,究竟是誰呢?
懷着這樣的不解和疑惑,伊璐梳洗完畢,用完早膳之後,就開始在花園裏靜靜地散步。她不喜歡整天跟在他的身邊,因為不想聽暗之國度的君臣去讨論那些國事,所以當她向他提出的時候,雖然他有些不舍,卻仍然還是勉強地答應了她。一天之中,只有上午的時間,才是她可以獨處的時間。她并不感到寂寞,這也許就是自己以前所奢望過的,普通女子的幸福了吧?不必再去過問什麽國事,只是偶爾她會從他那裏聽到一些有關祖國的消息,所有的時間,都是這樣悠閑地度過。
哥哥和希爾尼特王現在怎樣了?暗之國度所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放棄了王城拉特,而退守對希爾尼特王仍然誓死效忠的光之國度的第三大城市邏些。雖然艱苦,但是他們仍然抵擋住了西塞萊一次又一次猛烈的進攻,而且現在,有了開始反擊的趨勢。以哥哥的智慧和勇猛,假以時日,終将取得這場戰争的完全勝利的吧?到那個時候,希爾尼特王還會按照當初的約定,來迎接她這個已經不潔的女人回國嗎?如果他們真的來了,那時候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唯有這樣的問題仍然讓她感到煩憂,可是在菲爾格斯的面前,她卻盡量不讓他感受到自己這種苦惱的心境。他對于她的過分緊張她早已深深地領教過了,只要她有些微的不快,他就會濫用他的王權,把整個的王宮都弄得雞犬不寧。她已經招致了暗之國度國人太多的憎恨,不想再因為這個而樹立更多的敵人,所以在他的面前,她唯有強顏歡笑。
不,也并不完全是強顏歡笑。他有時候的那種匪夷所思的小伎倆,還是會讓她感到好笑的。因為想不到他那樣英偉的男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癡纏和滑稽的時候。她當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對于自己的愛,讓他不畏旁人的恥笑,不怕別人的目光,只想着盡可能地讓她感到快樂。
這樣的日子,總還是會有結束的一天吧?懷着這樣的隐憂,伊璐默默地在暗之國度王宮的花園中,繼續随意地前行。
忽然有一名高大的近衛軍軍官,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然後對着她沉默地行了一禮,緩緩地開口:“陛下有請。”沒有稱謂,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是以什麽樣的身份留在了他的宮廷之中。雖然他曾經在激憤中宣稱,她是他的愛妃,是他未來的王後,但是他們之間,仍然還沒有舉行過任何正式的婚禮。雖然除了她以外,他沒有第二個女人,他的萬千寵愛确實都只給了她一人,可是這樣子的她,卻還是只能以一種極為尴尬的身份留在他的後宮中,默默承受着所有人的異樣目光。
那些目光提醒她,她只不過是他們的君王用侵略的戰争所掠奪回來的女人,地位如同戰俘和奴隸,即使今天再受到他的寵愛,也終有一天會被無情地抛棄。會這樣嗎?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這樣地想,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問過菲爾格斯。讓他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懷疑,他一定會很憤怒的吧?因為他是那麽的深愛着她,敢于對他的愛表示懷疑,那無疑是對他的一種侮辱。現在的自己,竟然也開始顧慮到了他的感受,這是否證明,自己已經同樣地深愛上他了呢?
伊璐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了那名軍官的身後,卻沒有注意到他緊握住劍柄直至發白的手,和他眼中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所流過的憤恨。
國事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因為想到即将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菲爾格斯王的心情格外的愉快。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似乎在與軍務大臣閑談的宰相,目光在标出時間刻度的沙漏上一轉,就用連菲爾格斯王也可以清楚聽到的聲音,談起了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剛才看見近衛軍的費拉騎士進了宮,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有點奇怪。費拉騎士不是昨天和明天輪值的嗎?”
“有這樣的事情?那倒确實有點奇怪。”不知宰相意圖的軍務大臣只能這樣含糊地回答着。
而看見菲爾格斯王雖然聽見了這段對話,卻好像沒有放在心上的表情,宰相再次開口:“說起來,費拉騎士是個很偏激的年輕人吧?上次嚷嚷着說在陛下的身邊有該死之人,必須要鏟除的,不正是他嗎?”
這句話終于在金發男子的身上産生了激烈的反應,霍地立起,一句話也沒有說,菲爾格斯已經猛地沖過隐蔽的宮門,消失在門簾之後。
看見了國王的這種奇怪舉止,大臣們面面相觑了片刻,軍務大臣才終于開口:“宰相閣下,您今天的話中,似乎都另有深意啊?”
宰相淡淡地一笑,“閣下多心了。不過看陛下剛才沖進宮中的樣子,似乎今天會有什麽大事發生吧?”
“既然閣下都這樣說了,那麽我們就唯有再多等片刻,看看陛下究竟會有怎樣的吩咐了。”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軍務大臣的目光投向了門簾仍然還在微微擺動的、菲爾格斯王沖過的暗門。
“伊璐!伊璐!”還沒有回到寝宮,菲爾格斯已經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急,而高聲地叫起了她的名字。該死!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還有這一招,一定是那些臣子們,眼看自己不可能會采納他們的意見,就幹脆采取行刺這樣卑鄙的手段。雙手緊緊地捏成拳,因為難以壓抑的怒火,而令得他的臉色變成鐵青。
如果,如果讓他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有任何的不測,他,菲爾格斯在這裏發誓,一定要把與此有關的所有人,一個不留地吊死在中央廣場,讓他們體會最卑賤的奴隸的死刑,讓這些人即使到了黃泉也羞愧得擡不起頭來。貴族,他們這些貴族和大臣,如果膽敢傷害到她,他就不惜用最殘忍的方法去對付他們。
發現寝宮中沒有她的身影以後,他蒼冰色眼眸中的神色更是駭人起來,随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抓住一名女仆追問:“伊璐呢?有沒有看見伊璐?”
從來沒有看見過君王如此憤怒的侍衛和女仆們,一個個都瑟瑟發抖,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出伊璐的去向,于是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就是在這時,遠出傳來了一聲尖叫。菲爾格斯丢下手中的女仆,大步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雖然不是她的聲音,可是,他還是很害怕。
“陛下!陛下!”一名驚恐萬分的女仆從一個隐蔽的角落中猛地沖出來,看見了他以後就上氣不接下氣地指向那個角落,“殺人,要殺人了……”
不用她再多說一個字,因為菲爾格斯已經聽見了長劍揮舞而下的風聲,驚慌地沖入那個角落,正看見宰相所說的那個名叫費拉的騎士一劍劍地向她劈下,而她仗着自己的靈巧在極力地閃躲。
血,她的嬌軀之上竟然有血。她受傷了?這一刻菲爾格斯連眼睛都已經因為狂怒而發紅,仗劍疾沖到她的身前,他的劍冷冷地架在了費拉的長劍之上。
“陛……下……”震驚的費拉不禁松開了手中的劍,“當啷”一聲,長劍墜地的同時,他也跪倒在菲爾格斯的腳下,可是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的申辯。
“拿下!”菲爾格斯憤怒地開口,丢下手中的劍,無暇再去管任何人,一伸手已經把她的身體橫抱了起來,大步向寝宮中走去,同時再次開口,“傳最好的宮廷醫師。”
“菲爾格斯,我沒有事,只是輕傷。”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那個軍官突然之間就對自己拔劍相向,伊璐還是輕聲地撫慰處于狂怒狀态中的他。
“朕不允許,即使只是輕傷。朕絕不允許有人令朕心愛的女人流血或流淚……今天的事,朕一定要追查到底。”咬牙切齒地說完,他的情緒終于有些平複下來,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細細查看她身上的劍傷。
“不要再追究了,菲爾格斯,別再大開殺戒。”她輕輕地說。
可是這一次他不肯妥協,她所說的任何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聽從,可是只有這一次不行。那些大膽的東西!他早就已經清楚地警告過他們,如果這次他不對有關的人進行最嚴厲的懲處,那麽她在王宮中的安全就永遠也得不到保障。得罪了王國中所有的貴族又怎樣?得罪了整個王國又怎樣?既然他們敢讓他心愛的女人流血,那麽也就要有付出血的代價的相應準備。
“伊璐,請原諒,這一次的事情,朕絕不會姑息。”
果然就如宰相所預料到的那樣,一場飓風很快席卷了整個的王城。因為伊璐的被刺,菲爾格斯王發誓要追查到底,行刺的費拉被押入了大牢,受遍了最嚴酷的刑罰。菲爾格斯不相信這次的事情,只是費拉一人的臨時起意,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貴族,和更有權勢的大臣在指使着他。
可是受盡了各種酷刑的費拉,仍然堅持行刺伊璐只是他自己的主意,因為他不甘心看着自己所崇敬的君王,變成只會圍着女人轉的可憐蟲。這樣的供詞當然只能更招來個性激烈的菲爾格斯王的憤怒,在他的嚴令之下,王國的憲兵隊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和毒辣的方法,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拷問費拉,最後仍然得不到背後主使者的姓名。
因為這樣的結果而更加激憤的菲爾格斯王,終于下達了最嚴酷的命令。不僅僅是行刺者本人,甚至連費拉所有的親友也都受到了株連,最後他還親筆更改了王國法院對費拉的判決,不是采取一般的使用在貴族身上的斬首死刑,而是用對待奴隸那樣的方法,命令把費拉吊死在中央廣場。而費拉的親友,也監禁的監禁,流放的流放。
菲爾格斯王對費拉一案的處置,招致了群臣和貴族們的不滿。因為他竟然漠視貴族階層整體的榮譽,像處死一個奴隸和賤民那樣地處死一個貴族。然而面對洶湧澎湃的大臣們和貴族們的反對之聲,菲爾格斯王蒼冰色眼眸中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而只是冷酷地說出了這樣的話:“朕早就警告過所有人,無論是誰,如果膽敢碰朕所愛的女人,朕就發誓要用最嚴厲和殘酷的手段對待他。朕從以前就以永不食言著稱,那麽,朕也就永遠不會推翻自己所說過的這句誓言。”
反對的聲音在菲爾格斯王的強硬和鐵腕之下,表面上似乎已經逐漸地平息,可是暗之國度的政局,從此開始暗潮湧動起來。群臣和貴族的不滿,使得一直因為有心圖謀王位而被菲爾格斯王放逐到了遙遠邊境的王弟格恩的勢力,開始慢慢地擴張。
悄悄從流放之地返回王城的格恩,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與宰相策劃一場推翻菲爾格斯王的宮廷政變。
光之國度的王城拉特,此時也剛剛結束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大陸歷四一一年九月六日,帝國将軍卡迪亞在卡拉平原大敗西塞萊的軍隊,一半以上的叛軍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投降,另外的則全部被卡迪亞的軍隊所擊潰。叛亂的領袖西塞萊,在最後關頭抛棄了所有跟随他的大臣和将士,逃出了光之國度的領土,不知所蹤。
九月十六日,平息了全國各地叛亂的卡迪亞,集結了光之國度所有的機動兵力,約四十萬大軍,返回了王城拉特。在王城,他立即就被希爾尼特王冊封為帝國大将軍,兼任軍務大臣一職,總掌全國的兵權。一直動蕩不安的光之國度,至此,終于呈現出了一幅複蘇的繁榮景象。
“陛下。”輕輕地走進王宮中希爾尼特王的書房,凝視着正默默看着桌上地圖的希爾尼特,卡迪亞心中不無感慨地輕喚了一聲。和平之日,當日他們三人多次在一起幻想的和平之日終于已經到來,可是,他們又是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啊?在揮軍作戰的時候,他不敢去回憶妹妹那美麗的身影,只有讓戰事占據自己整個的心房。現在戰争已經結束,他的心就比當時更加的痛了起來,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想起她。她在暗之國度的這些日子,究竟過得怎樣?
“卡迪亞,”銀發的男子從地圖上擡起頭來,這一瞬淡藍色的眸中也掠過與同伴那黑眸中完全相同的懷念和痛楚神色,“是時候了,該我們去實現對她的諾言,接她回國的時候了。”
“陛下,您已經決定這樣做?”
“朕無法再忍耐下去。卡迪亞,朕相信你也同朕一樣無法再等。”曾經有多少次在夢中看見過她?就是因為她的倩影,以及對她所許下的那個諾言,才讓他在最艱苦的時候也不曾想過放棄。現在他們已經取得了勝利,而她卻仍然留在苦海之中。當初為了這個國家,為了他這個無用的王,她這個柔弱的女子肩上,已經承擔了太多的痛苦和責任,現在他已經無法再坐視她而不管。
“陛下,如果您真要這麽做,那麽請讓微臣做一個詳細的部署。”
“卡迪亞,探子回報,上個月的二十三日,暗之國度的王城突斯坦,發生了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
“陛下所指的,是費拉事件?”
沉靜睿智的美男子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凝視在他的面上,“聽說費拉所要行刺的,就是伊璐。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事件,卻好像牽涉到了暗之國度的政局。我國的密探多方打聽,聽見了隐約的傳聞,有人想要趁機謀朝篡位。”
卡迪亞的臉色嚴肅起來。如果暗之國度真的發生內變的話,那麽留在菲爾格斯王身邊的伊璐,豈不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所以希爾尼特王才會這麽急切地想要領兵去救她回來嗎?
“如果真有政變發生,那麽借着暗之國度內亂的機會,我們可以從中取利,不用耗費過多的兵力,就有可能逼迫菲爾格斯王交回伊璐。”到時候,只要提出以幫助菲爾格斯王平亂為代價,就可以救回妹妹了吧?
可是希爾尼特的臉上,卻沒有這麽樂觀的表情。菲爾格斯王,他曾經僅為了伊璐一人,而釋放自己的愛将和三萬的将士,更放棄可以征服的領土而撤軍回國。這樣的男人,就算真到了絕境,他會輕易地交回伊璐嗎?
如果是自己的話,如果他像自己愛她那樣深的話,就一定會拒絕的吧?希爾尼特王的心頭,慢慢湧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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