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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冷漠大老爺(還魂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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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5 00:04: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用過晚膳後,終於下了決心的林真玉輕聲對易風暖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話?」如此慎重?

    「杜鵑、紫薇,你們先下去。」

    「是,小姐。」

    離開的丫鬟將雕花大門關好,林真玉自袖內拿出一封書信來交給他。

    「是什麼?」他納悶接過。

    「離緣書。」

    易風暖一怔,手上的信紙「啪」地一聲落地。

    是很細微的聲響,但聽在他耳中,如石頭落地般沉重。

    「為何?」他咬牙,黑眸幾乎噴出火來。

    他勃然的忿怒在她意料之外。

    她當然曉得他會生氣,可是她沒料想到他的火氣中除了憤還有恨。

    恨意像投了火苗進乾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烈的燃燒起來。

    他的恨,讓她膽怯,慌慌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看著我!」他大吼,「你敢玩,又怎麼會在收線的時候,不敢看我!」

    「什麼玩……我沒有……」

    「這就是你的目的?」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這一次布的局可真久,久到我全然相信你是真心!」

    她傻愣,不明白他在說啥。

    「相公……」

    「叫我賤僕啊!或是賊頭子!搶匪!你以往不是最愛這樣喊我?」長指捏緊下巴,「快叫啊!」

    她疼得淚花在眼眶亂轉。

    「我受夠你了!郎芙潔!」沒想到他還是中計,他都這麼謹慎了!「你以為這離緣書一丟,我就會像隻狗一樣跪在你腳前,舔你的腳趾頭?不可能的!」他狠甩開手,撿起地上的離緣書,「從今日起,你是自由之身了,我現在立刻走!」

    「等一下!」林真玉忙衝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無情的甩開,她一個踉蹌,摔跌在地。

    他一臉冷漠的看她狼狽坐在地上,沒有任何扶持之意。

    那視線、那眼神,就如同她剛來這時空時,所看見的冷酷。

    她不由得顫抖了下。

    她將他逼回了那個殼子了,是嗎?

    她想起少女的「別說」!

    你只要想想,這話說了對你有好處嗎?既然沒好處,幹嘛說?在同齡少女中,算低沉的嗓音在她腦中響起。

    不!她還是要說!

    再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公平!

    「我把……絳芙園給你。」

    「什麼?」她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已經將產權統統轉移給你了。」

    「現在又在演哪出戲?」她要玩弄他到幾時才甘心?

    「我是說真的!」林真玉激動得雙手握拳,「絳芙園是你的心血,本應該屬於你,只有你才能讓它繼續營運下去,沒有你,它很快就會衰亡了!」

    她不懂養荷,更不懂得經營,而絳芙園是他的心血,給他是應該的!

    「你倒算計得挺好,讓我繼續成為你的奴工,為你賺錢賣命?」

    「不是奴工,你是絳芙園的主人。」她回身拿出一份文件,「絳芙園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了。」

    他愣愣掃過文件中的字字句句,上頭寫得清楚明白,絳芙園貨真價實屬於他,易風暖的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恍然大悟,「你不是在玩弄我,而只是……不愛我了?」他心碎的低喃。

    「不……」她搖頭,痛苦的淚水流滿腮頰,「是你……是你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他不解的望著她。

    「我不是郎芙潔。」她漾開比哭還悲淒的微笑,「郎芙潔早死了,這個身體裡住的,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瞪著她的視線,擺明著不信。

    「你在說什麼?」他發現自己竟弄不懂她了。「你到底想怎樣?」他上前猛然抓住纖臂搖動。「你這是在編故事嗎?」

    「聽我說,你冷靜點聽我說。」趁她還有勇氣,趁她還有心理準備迎接可能的分離。

    他定定直視哭得梨花帶雨的粉顏好一會,「好,你說。」

    「在我自『郎芙潔』這個身子清醒過來前,其實我已經死了……被車子撞死的……」她聽到他細微的驚喘了口氣。「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會自這個身體死而復甦,但請相信我,我並非有心機的佔據或欺騙,我也是身不由主的!」

    握著雙臂的手忽然離開,並退後了一大步。

    當臂上的溫度失去,她就感覺到他的心也跟著離開了。

    這是想當然耳的,她就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敢說的。

    本以為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迎接這一切,可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

    看著他硬是將驚愕壓下,致力擺出未受影響的面無表情的臉時,怎麼還會凍得全身發顫?

    「你真的……」意識到她的切切注視,他不由得移開了眼瞳,「不是郎芙潔?」不是騙他的嗎?

    她咬了下唇,堅定道:「不是!」

    所以郎芙潔並非死過一回而大徹大悟、洗心革面,而是因為現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他從不信鬼神之說,自也不曾將她的改變料想到那兒去,卻沒想到……沒想到她並不是「郎芙潔」!

    這幾個月來,他所愛的……是個鬼?

    不!她的身軀是溫熱的,她有腳,更不會漂浮在半空中,她是替了郎芙潔的身,她不是鬼……但也是鬼!

    他的心緒一片紊亂,突如其來的事實太過震驚,他完全無法思考、無法理出個頭緒來!

    「相……」她前進一小步,他一發現兩人距離縮短,立即後退。

    他下意識的舉動傷透了她,粉顏發白,下唇需咬得死緊方能不哭出聲音,他察覺,心中懊惱,但他的雙腿死死的釘在地面,無法移動上前,將萬念俱灰的她擁入懷中安慰。

    「我……」她吐納了數次,以平穩嗓子。「我既然佔了這身子,以後還是會以『郎芙潔』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直到上天將我帶走為止。我很抱歉……很抱歉這段時間騙了你,辜負了你……」她搖頭,「讓你花了這麼大的精神在我身上,我……」她垂下頭去,黯然住嘴。

    她不曉得該說什麼。以往在百貨公司都有教戰守則,遇到不同的客人就有不同的應對,若出於教戰守則外的,就得自個兒想辦法圓滑將客人的需求擺平,所以她在坦誠之前,亦模擬了無數狀況,誰知事到臨頭,所有的說詞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說抱歉還有何益?

    她不過是想激起他一點點的愧疚心,賭著或許他會願意接受她!

    他的態度擺得那麼顯明瞭,說得再多只是讓自己更難堪,不是嗎?

    她抬首微笑,希望她的笑容能讓他記得,即使她是冒牌貨,但也是真摯的愛著他……

    「夜深了,你要不要回房歇息?」她輕聲道,嗓音溫柔。

    易風暖望著她的表情複雜,似乎困惑她怎麼笑得出來。

    「你走到時候,不用告知我。」她轉身走往內室。

    「你叫什麼名字?」背後的他忽問。

    「……真玉,林真玉。」

    「貞潔的貞,玉珮的玉?」

    「不,是真實的真。」

    「真的不是郎芙潔?」

    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嗎?她苦笑。

    她搖頭,聲若蚊鳴,「真的不是。」

    他未再有回應,過了一會,她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響,她曉得他走了。

    力氣在剎那被抽走,她軟跪在地,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哭泣的能力了。


    「好奇怪喔,這兩天怎麼都未見姑爺過來小姐這?」紫薇倚著門,好奇的視線頻頻往易風暖住處那望去。

    正做著針黹的林真玉一個失神,繡花針扎上指腹。

     她忙含入嘴唇吸吮,猶豫了會,問,「姑爺還在嗎?」

    「什麼?」紫薇不解回頭,「姑爺當然在啊!小姐,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所以姑爺這幾天才都未來這兒!」

    他還沒走嗎?

    也許他還沒找到新的住處,所以才繼續待著?

    但他也很小心的未出現在她眼前,整個人像消失了一般。

    林真玉未有回應。

    她的心思因為紫薇的關係,又紛亂了起來,無法專注繡手上的繡樣。

    這塊布,她原本是想繡來做他的腰帶的。

    她過往未曾繡過東西,也是到了這個時空才學的,為了繡得精緻,別讓他系出去丟人,她丟了好幾塊繡樣,好不容易繡了一塊滿意的,卻再也沒機會送出去了!

    「紫薇,陪我出去走走吧!」她心神沮喪的放下針線,窒悶的胸口想出去透透氣。

    走出院落,穿過迴廊,在前一陣的春雨過後,園中的百花忽地齊放,奼紫嫣紅,美極了。

    空氣中浮動著花朵馨香,走在林真玉後方的紫薇左顧右盼,面帶歡欣欣賞園中景色,渾然未察主子心中的抑鬱。

    在林真玉的眼中,美麗的花兒皆失了顏色,紅的還是白的,都沒了意義。

    她一直走到郎府中最大的人工湖泊——清圓湖才停步。

    湖上的芙蓉隱約可見花苞,等天氣熱了,蒲月時節來臨,將會優雅綻放……可惜,她與他,再也無法並肩欣賞荷花初綻的那刻。

    輕歎了口氣,忽然感覺到兩道強烈的視線自另一側傳來,她轉頭循視線而去,未料竟會瞧見他。

    他佇立於一丈遠處,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她太熟悉他這樣的神色了,那是為心架了防禦,將她遠遠隔絕開時才有的冷漠。

    「是姑爺!」一旁的紫薇才想驚喜高喊,預先察覺的林真玉忙按下她招呼的手。

    「我們走吧!」

    「可是小姐,是姑爺……」

    林真玉轉頭速離,紫薇見狀只得趕忙跟上。

    「小姐,您是不是真的跟姑爺吵架了?」

    「別問這麼多。」

    「姑爺一向疼您,您先開口跟他說說話,他一定會盡釋前嫌的!」

    若是錯在姑爺身上,姑爺一定會早早過來賠不是,不可能好幾天都未吭半聲,故紫薇猜想一定是小姐惹姑爺生氣了!

    「紫薇,別再說了。」

    「可是……」

    「我跟姑爺已經離緣了。」

    「啊?」紫薇愣了好一會才驚覺主子剛才說了什麼。「你跟姑爺已經離緣?」

    「對,所以別再說了。」

    「為什麼?」

    「別問!」

    「但是……」

    「不准問也不准再提!」

    紫薇小嘴張合了好一會,訕訕閉上。

    她的小小腦袋瓜無法理解這對夫妻幾天前不是如膠似漆,恩愛甜蜜的嗎?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成了陌路人?

    且若已離緣的話,為何姑爺還住在郎府,還每日上絳芙園處理公務呢?

    她想不透啊!


    要帶上的花樣終於繡好,林真玉將其拉直擱平在桌上,指腹輕拂過上頭的嬌嫩芙蓉。

    可惜,這腰帶已經失了贈與之人……

    「小姐這腰帶繡得真美,是要送給姑爺的吧……唔唔……」杜鵑的嘴猛地被捂。

    閉嘴!捂嘴的紫薇狠瞪杜鵑。

    我不小心忘了嘛!杜鵑好抱歉的回看紫薇跟林真玉。

    林真玉專注的瞧了好一會,頭也不抬吩咐,「幫我拿剪子來。」

    「小姐要做啥?」杜鵑不明所以的在櫃子內拿出剪子。

    林真玉接過剪子,作勢將好不容易織好的腰帶剪成兩半。

    「小姐!」杜鵑驚呼一聲,忙出手阻止,「這可是您好不容易繡好的腰帶啊!」

    「留著也沒用了。」

    她揮掉杜鵑的手,欲再下手,這回換紫薇阻止了。

    「小姐,我不知您與姑爺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若您的心還繫著姑爺,何不去跟他談一談,將他挽回啊!」她說得激動,掉了眼淚。

    小姐的失魂落魄她們自是看在眼裡,但見她心情不豫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可既然還愛著姑爺,何不放下身段呢?

    「是啊!小姐!」杜鵑亦如加入遊說,「姑爺這麼疼愛小姐,只要您撒嬌個幾句,他一定會盡釋前嫌的!」

    「不可能了!」林真玉苦笑,「絕不可能了!」

    如果她是郎芙潔,的確不管她多任性、多跋扈、多囂張、待他多壞,他都會原諒,可她不是!

    所以就算她再愛他、再溫婉、再體貼,他都不會回頭。

    因為他愛的不是她!

    「小姐,可以告訴我們,您跟姑爺是為何分離的嗎?」紫薇大著膽子問。

    她搖頭。

    不能說,說了,她就連郎府都待不下去了,說不定還會被視為異類看待,更說不定會對她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情來。

    說來,她還得感激他沒有將她的底細抖出來,要不,她哪還能安心做著郎家大小姐呢!

    這是他最後的慈悲,她該感激,不能再有任何過分的要求!

    「小姐。」一名小廝拱揖於門口,「姑爺請您至清圓湖一趟。」

    林真玉愣住,「何事?」

    「奴才不清楚,奴才僅是傳達姑爺的命令。」

    「我曉得了,謝謝。」

    「奴才告退。」小廝離開。

    「小姐,」紫薇興奮的問,「姑爺該不會是想跟您和好了吧?」

    「一定是的,姑爺這麼喜愛小姐,怎麼可能捨得跟小姐分手呢!」一旁的杜鵑同樣喜悅。

    她不曉得他突然將她叫至清圓湖是為了啥,但她可不像兩個傻丫頭抱持著希望。

    她們期待,是因為什麼都不知情,若是知情,就不會這樣傻呼呼的樂觀了……

    「我自個兒去。」她起身,「你們待在房中等我。」


    來到清圓湖,頎長的身影早已佇立在湖邊。

    微風吹動衣擺,亦吹動耳邊的髮絲。

    她走近,瞧見他的側面,依然是看不出心緒的面無表情。

    也許,他是想告訴她,他要走了。

    小嘴微張,猶豫著該怎麼稱呼他,思慮了一會,放棄。

    「我來了。」

    他回頭睨了她一眼,走向湖邊,拉起一條繩子,繩子的尾端繫著一尾扁舟,那是夏季,荷花開滿湖的時候,給主子們遊湖用的。

    「上去吧!」他朝她攤開手掌。

    她不明所以的藉著他的攙扶,上了扁舟,他隨後坐上她的對面,擺動船槳,扁舟朝湖心而去。

    「這是你第一次坐這船。」沉默了許久,他終於開口,手上搖槳的動作也停了。

   「嗯。」所以她仍有些害怕,小手緊抓著舟緣。

    「每到荷花開的季節,郎芙潔必定坐上這船,由我來搖槳,她則開心的折采湖中的荷花,回房裝飾。」

    她實在不太想聽他提起郎芙潔,故偏頭注視著池面荷葉。

    「成親後,她就不再親自采荷了,她命令我直接踩入湖中,為她摘荷。」

    她回過頭來。

    「其實這沒什麼,平日我也常下水去除藻、去蟲、施肥、放魚……不過她並非單純的要我為她采荷,她總是在我採了荷花、一身狼狽的上岸之後,將荷花花莖當場折成兩半,肉掉荷瓣,扔至湖中。」

    她聞言呆愣,不敢相信怎麼有人可以這麼過分!

    她擺明就是要看他白忙一場,凌虐他嘛!

    見她氣得咬牙,秀眉重重蹙起,他上身微傾,大掌忽地拍上她疊著惱怒的眉心。

    「替我感到生氣?」

    「這是當然的,她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她猛地閉嘴,「對不起,我不該批評你喜歡的人。」

    沒人想聽心上人受人批評,她再氣也不該說,更何況她是最沒資格的,畢竟她現在是強佔他心上人身子的侵略者啊!

    他自袖內拿出一封折得很整齊的紙件,她一看便曉得那是那天她交給他的離緣書。

    「你的離緣書我收下了。」

    「嗯。」她除了輕應,無法開口說話。

    「從今而後,我與郎芙潔再也無相關。」

    「嗯。」

    接著,他又拿出另一張帖子。

    「林真玉姑娘。」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喚她的名,感受卻只有心痛。

    「嗯?」

    「這是在下的庚帖。」他遞前。

    「庚帖?」那是什麼?

    「你不曉得庚帖是啥?」從她一臉茫然就清楚了。

    她搖頭。

    「這帖子上頭寫著我的姓名、年齡、籍貫、祖宗等資料。」

    「所以……離緣還需要這些資料嗎?」

    他莞爾,「不,這是議婚用的。」

    「議……婚?」

    「林真玉姑娘,在下易風暖,想與林姑娘成親,不曉得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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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25 00:04: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咦?」她瞪大了眼。「咦?」他在說什麼?「咦!」成親?!

    「願意嗎?林姑娘?」

    小手不敢置信的掩著嘴,「可是我以為……」熱淚滾落指縫間,「你不是很愛郎芙潔,為什麼又願意跟我……是因為這個身體的關係嗎?」

    「不是的!」他垂首低笑,握住膝上的另一隻小手,「我早不愛她了。」

    水眸瞪得更大,「但我看不出來……」

    「怎會看不出來?」他好笑的回視,「她在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依然認定我對郎家產業有所圖謀,甚至認定是我害死她的……在那一刻,就算我還殘有一丁點的愛,也灰飛湮滅了。甚至當我聽說她死而復生,我當下湧起的不是喜悅,而是憾恨,我多希望死而復生的是胎兒,而不是她!若我真的愛她,我會希望她死去嗎?」他眼神定定反問。

    她咬著下唇猶豫一會,搖頭。

    「這就對了。」他拉下掩臉的小手,一起合在溫熱的掌心,。「這個身子死而復生了,但個性卻與以往大相逕庭,我曾經懷疑,這會不會又是郎芙潔的整人手段?你的溫婉、你的善良讓我陷入天人交戰,我想信卻又不敢信,最可怕的是我的感情竟然又死灰復燃,你絕對想不到我那一段時日掙扎得有多痛苦。」大掌捧上嫩頰,「我能再愛,是因為你,真玉。你願意嫁我為妻嗎?我發誓一輩子疼你、愛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林真玉心情激動得無法言語,僅能點頭表達她的意願。

    「太好了。」他開心擁佳人入懷,親吻柔細髮絲、淚濕的水眸、喜悅的微顫的小嘴。「在外人面前,我會稱呼你娘子,可私底下,讓我喚你玉兒好嗎?」

    「好……」只要別叫她郎芙潔,都好!

    易風暖將離緣書與庚帖一塊兒丟入荷花池內,水暈了墨汁,將上頭的字跡帶走,吃了水的宣紙緩緩沉入水池底,魚兒飄遊了過來,好奇啃齒,將秘密全都藏於腹中。


    兩個月後的某日,暑熱正盛,荷花池內的花兒開得燦爛,而在院落門口等候夫君歸家的林真玉笑容比荷花更美、更麗。

    「有什麼好事嗎?」瞧她燦笑得黑瞳都不見了。易風暖莞爾。

    「我有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郎家有後了。」她喜孜孜的報告。

    不管郎芙潔生前是如何凌遲他的身與他的心,可郎老爺對他有恩,她很清楚他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年那個胎兒未保全下來,郎家的血脈斷絕。

    而她雖然靈魂是林真玉的,身上流的骨血卻是郎家的,孩子生下來當然也是姓郎,有了身孕,相信他一定會比她更高興!

    然而沒想到易風暖卻是愣愣了一會才問,「你有了?」

    她點頭。

    「你真的有了?」濃眉蹙起。

    她以為他是震驚過度,故將他的手擱上平坦的小腹,「這裡頭有孩子存在喔!」已經兩個月了呢!

    他卻是如遭雷擊般將手收回,臉色微微泛白,「給大夫看過了嗎?」

    「看過了。」他的反應好像有點奇怪,跟她料想的截然不同。

    她還以為他聽到這好消息,會開心的大喊大叫,甚至抱著她轉圈圈……反正就是高興得不得了就是了,可是怎麼現下看來,比較像是聽到絳芙園發生蟲害,荷花一夕之間全部死光光的噩耗?

    「所以是真的有了……」大掌貼著頜,看起來十分煩惱。

    「相公。」她拉著他的上臂,「你怎麼了?你不想要這孩子嗎?」

    「不能拿掉嗎……不!這也很傷母體……」他苦惱的喃喃自語。

    「相公!你在說什麼?」他竟然想要她拿掉孩子?!「你不要孩子嗎?你不要我們的孩子?郎家的孩子?」

    難道她猜測錯誤,他根本不想要郎家的血脈?

    他根本不愛小孩,更不想要自己的骨血?

    「既然有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辦法的事?林真玉萬萬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無奈的想法。

    「你……」他思慮著該怎麼說,「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待在家,一直到臨盆為止,都不要出門,也不要出房門……」

    「為什麼?」現在是將她關監牢嗎?「我只是有了孩子,不是生重病啊。而且我跟你說,有了孩子卻一直窩在床上是最不健康的,要多散步,做點輕鬆的活動,才有利生產,這都是醫生……大夫說的!」

    好歹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一些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除非動了胎氣,宮縮不正常,有提早臨盆的肯能等種種原因,才需臥床歇息,否則適量的運動對生育才有幫助。

    他伸手想握她的肩,指尖才碰到衣裳,就急急收回手來,「你確定?」

    「我確定!」

    「可是若跌跤的話怎麼辦?」

    「我會很小心的!而且紫薇,杜鵑都在我身邊啊!」

    「但是……」他還是一臉焦慮。

    「你別擔心!」原來他不是不開心,是即將為人父的忐忑與恐懼啊。明白此點,她忍不住笑了,「生小孩沒那麼可怕,我會很注意的。」

    誰說生小孩不可怕!易風暖凜容。

    母子雙亡的噩夢彷彿才是昨日的事,沒想到才多久時間,又可能歷經同樣的恐懼。

    他不能失去她啊!

    若失去她,他一定會瘋狂崩潰的!

    郎芙潔沒了生息的面容在他眼前浮動,他不由得渾身發冷。

    她現在進駐的身子是郎芙潔的,上一回郎芙潔生不出孩子,難產死亡,誰能保證真玉這次就會安然挺過!

    他好害怕!

    他好怕好怕噩夢重演!

    「夫君!」林真玉忙扶住他微晃的身子,「你怎麼了?」

    「別扶我。」易風暖連忙將她拉開,「不管我怎樣,就算我要摔跤了也都別扶我!」萬一連她一塊兒摔倒了,傷了身子怎麼辦?

    「你……」她已經是又好氣又好笑了。「你實在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真的沒這麼嚴重的,好嗎?」她柔聲撫慰。

    薄唇張了又合,欲言又止。

    他不敢說出心中的恐慌,就怕她也跟著擔心。這種恐懼,他一個人承受就行了。

    「我知道,我只是認為小心一點比較好。我並沒有草木皆兵,我……我很平穩的!」他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平穩。「你先坐著,好嗎?」

    「可我希望你能陪我去飯前散步。」別老是叫她坐著了!

    「呃……」

    「陪我去走走,我想看看清圓池的荷花。」

    「不行!」他斷然拒絕。

    去清圓池多危險,萬一一個不小心人摔進池裡怎麼辦?

    「相公!」她板起臉,「你再這樣過分緊張,會害得我也緊張起來的!」

    「我沒有緊張!」他打死不承認。「好,我們去散步。」他拉起小手,「你要牽好,一定要把我牽好……」


    然而,易風暖誇張的行徑不僅如此,他甚至直接請了一位大夫常駐於府內,屋舍就是他昔日的住處——因為那離林真玉的院落最近。只要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急急忙忙將大夫叫來——即使她只是喝湯時不小心嗆了一下。

    「相公真是太離譜了!」林真玉對與易風暖過分小心的態度,實在不知該說啥才好。

    「姑爺也是為了小姐好。」紫薇笑嘻嘻的奉上剛熬好的藥湯給林真玉,「沒見過比姑爺更疼妻子的丈夫了。」

    林真玉厭膩的瞟了手上的補湯一眼,實在長不了口嚥下,乾脆交給紫薇,「你喝了吧!」

    「可是這是補胎用的。」紫薇傻瞪著手上的黑漆漆藥汁。

    「沒病補身,有孕補胎,喝了無妨!」林真玉拿起梅子咬了一口。

    還是這樣清爽酸脆的滋味好啊!

    「但這是姑爺的愛心……」

    嗚……紫薇捏著鼻子,將苦澀的藥湯灌入喉中。

    「可別告訴姑爺,我把藥給你喝了。」林真玉警告。

    「是,小姐。」紫薇皺起的苦臉比藥湯還苦。

    一旁正忙著整理衣服的杜鵑心想還好她離得遠,否則她就得連喝三天藥湯了!

    姑爺的愛心都這樣被小姐暗中「糟蹋」掉,真是可憐!

    「不過懷個孩子,有必要這樣嗎?」林真玉以手支頤,肘靠著桌,心想來跟丫鬟們探下口風吧!「上回也這樣,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上回?」漱了口沖淡苦味的紫薇蹙了蹙眉,「小姐是指上回有孕時?」

    「對啊!他不也如此?」

    「沒有啊!」整理好衣服的杜鵑走過來,「當然姑爺還是對小姐盡心盡力,」畢竟是小姐的吩咐嘛!「但他這次真的十分小心謹慎,就怕有個萬一。」

    「或許是上回小姐分娩時,被嚇到了吧!」紫薇猜測。

    「嚇到啥?」林真玉抬眼。

    「小姐忘了嗎?您差點因為難產死掉啊!孩子怎麼生都生不出來,連您都差點過去了。幸虧您只是昏迷,醒來之後順利將孩子產下,不過孩子也沒了……」紫薇越說聲音越弱,就怕小姐聽了難過。

    難不成他是怕她再次在生產時發生危難,才如此小心謹慎?林真玉恍然大悟。

    難產的是郎芙潔,故她並未「感同身受」,僅是悲憐一個胎兒的逝去罷了。可對易風暖來說,則是大大不同,他是親眼看著郎芙潔死去,也親眼看到孩子一塊兒沒了——

    她都忘了他是孩子的父親啊!

    這份恐懼必是在他心中藏匿許久,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我明白了。」她思忖了會,「紫薇,剛才那碗補湯,麻煩你再去幫我熬一份。」

    「小姐,您該不會這次想叫我喝了吧?」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杜鵑大驚失色。

    難不成小姐想要一天熬兩份,盡速將補湯消耗掉?

    「是我要喝!」林真玉笑瞟驚慌的杜鵑一眼。「快去吧!以後我不會再辜負姑爺的好意了。」

    「奴婢這就去!」紫薇用力頷首,像只小鳥輕盈的跑走了。

    以後呢,她不會再拒絕他的好意,也不會將他的小心翼翼當成大驚小怪了,她會把自個兒養得身強體壯,好在臨盆時有過人的體力與生產奮鬥。

    她都忘了,古時醫術不夠發達,生孩子可是在搏命呢,若挺不過,面臨的只有四塊木板,與親人的悲慟眼淚。

    同樣的憾事,她不會讓其重演,她一定會將孩子平安生下來,讓他真正嘗到為父者的喜悅。

    「杜鵑,陪我去散散步吧!」她將手舉向杜鵑。

    以往,若是易風暖不在,她才不管丫鬟們的嘟嘟囔囔,堅持不給任何人攙扶,但她現在明白他的心中有個結在,任何人都無能為力打開,唯有她平安的挺過這一關,那結才會真正的鬆開!

    「好。」杜鵑拉起她的手,溫柔的將她攙起。


    林真玉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而且還大得離了譜,大得她就算手撐著腰都快走不動。

    偶爾,她會忍不住埋怨易風暖,「一定是你將我養得太好,胎兒才會這麼大。」

    因此,又造成易風暖另一個隱憂——孩子太大不容易生下來。

    見他每次視線移落在她的龐然大肚上就面露憂色,她真怕他得了憂鬱症。

    這產前憂鬱症怎麼會是他得了呢?而她這個孕婦反而十分樂天開朗,堅信孩子必能平安生下,熱她也會活跳跳的與他一起養育孩子。

    過完新年,又過了一個元宵,數數日子,孩子也差不多該出來面世了,卻毫無動靜。

    於是,易風暖又憂慮了。

    「孩子……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他坐在床沿,看著妻子像座小山般的圓肚,憂慮之情始終揮之不去。

    「放心,第一胎總是比較慢。」他再憂慮下去,她也要跟著哭啦!

    「這不是第一胎了。」面上愁容更深。

    對她而言是第一胎嘛!

    「放心!」她拉過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孩子還在踢呢!沒事的。」

    他靜待了好一會,緊張的抬眸,「我感覺不到他在踢啊!該不會……」

    小手柔柔掩上慌亂的口,笑著將憂容攔於胸口,「我是母親,孩子如何我最清楚,真的真的別擔心了,好嗎?他很健康、很平安!」

    「嗯……」兩道緊蹙的濃眉始終無法分開。

    「焦慮過度的爹,你可以幫我端杯水……唔!」她突然覺得子宮大大收縮了下。

    「怎麼了?」就靠在她身上的易風暖即時察覺她的不對,「哪兒不舒服嗎?」

    這感覺與腹中胎兒踢她或翻轉遊玩時造成的疼痛不太一樣,難不成……

    讓易風暖上天堂或下地獄的時刻來臨了?

    「我可能……」喔,又疼。「要生了……」

    「什麼?」易風暖簡直是整個人驚跳起來。「要生了?」然後像電池沒了電力的傻站。

    「對……」她深吸口氣,「請穩婆……還有叫丫鬟過來……」他真是駭到失神啦!

    「請穩婆!」他飛也似的衝出去。

    過了一會,就見他抓著剛入睡的杜鵑衝進來,「快照顧小姐,我去請穩婆!還有別忘了叫大夫過來!」

    轉眼間,人又衝了出去。

    「小姐,您怎麼了?」杜鵑揉著眼問。

    「我可能……要生了。」

    「什麼?」杜鵑人一整個清醒。「要生了!要生了啊!」她急急忙忙衝出去將還在外頭慢慢散步進來的紫薇推入,「你照顧小姐,我去準備東西。」

    「噢。」紫薇莫名的搔搔頭,走來床沿,「小姐,您怎麼了?」

    吼!同樣的一句話要她講幾次?

    「我可能要生了。」這次她回得非常明快,絲毫不受陣痛打斷。

    「什麼?」又是一個震驚過度的。「那我要怎麼辦?」

    這不是第一次面臨小姐生產,但她還是一整個很無措。

    「去把……去把衣箱裡頭準備生產時用的布巾、剪子等物品拿出來,還有給嬰兒洗澡用的盆子……那些都要準備!」噢!該死的真痛!

    「好!好好好……」紫薇忙不迭點頭,迅速照著只是,佈置起產房來。

    過了好一會,駐在郎家的大夫過來了,接著穩婆也來了——除了穩婆,易風暖又另請了一位大夫預防萬一——杜鵑與紫薇也以最快的速度將生孩子的用具準備好,現在就等孩子生出來了!

    「來,你用力!」穩婆將林真玉的雙腿大張,上頭還蓋著塊布,「像解手一樣用力……」穩婆忽然發現這房中好像多出了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她抬首張望的同時,林真玉雖痛極也跟著偏過頭,「那個……郎姑爺,男人不能在產房,晦氣!」

    「晦什麼氣?」焦慮得心跳快停止的易風暖情緒自然也無法控制,「晦你的氣還是我的氣?」

    「當然是姑爺的氣!」

    「我都不覺得晦氣了,你管我這麼多!快幫我把孩子生下來!」

    「生孩子的是我。」雖然很痛,但林真玉還是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僅是嘴角抽了一下,看起來比較像疼痛的抽搐。

    「快幫拙荊把孩子生下來!」他氣得快跳腳了。

    不管產婦管他幹嘛?這穩婆吃飽太閒嗎?

    他怎麼可能放著她不管!

    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在外頭巴巴等待,就等著別人來告訴他妻子的情況、孩子的狀況!

    他當然要從頭守到尾,萬一出來什麼狀況也好應變啊!

    「可是郎姑爺……這對你真的不好……」

    「哪裡不好了?生孩子是神聖的事,是喜悅的,怎麼會是晦氣!」要是他曉得怎麼接生,他就自己來了!「你再不專心,我就扣你錢!」

    「這……」她也是一片好心啊!「好啦!姑爺既然堅持,那後果請自負。」別怪她沒提醒啊!

    「沒人要你負責!」他真想扭斷她的頸,才別一直往他這方向瞧。「快接生啊!」

    穩婆沒好氣的回頭專注在接生事上。

    「夫君……」林真玉微弱出聲。

    「什麼事,玉兒?」易風暖急急上前,握住她抬高的柔荑,上頭都是汗,他好心疼。「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大夫幫你看看?」

    這得了產前憂鬱症的丈夫真是令她啼笑皆非。

    「我還好,我只是想……請你握著我的手……」

    「我這就握著了!」他握得很緊,一定不會放。

    「好……唔……」她吃痛,手使勁。

    「玉兒,你盡量捏疼我沒關係。」他忙調整坐姿,連另一手也握住,「我皮粗肉厚,一點都不疼,受不住的話,打我也行……」

    她疼得無力再回話,她握得越是用力,易風暖心越疼。

    一定很疼吧!他多希望能代她承受!

    「玉兒,我在這兒陪你,不會有事的,你跟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的眼前逐漸朦朧起來……

    一定不要有事啊!

    拜託了,天老爺!

    千萬千萬別自我身邊搶走她!

    拜託了……


    兩個時辰後,孩子出生了。

    「恭喜姑爺、賀喜小姐!」穩婆將以綢布包裹的胎兒抱來易風暖面前,「是個漂亮的女孩呢!」

    易風暖僅瞧了一眼又急問,「穩婆,孩子生了應該就不會疼了吧?」

    「是啊!」

    「那為何拙荊還是很痛苦的樣子?」她該不會出意外了吧?「大夫!」他忙叫大夫過來,「快看看她是怎麼了!為何孩子都生了,還是很疼!」

    「不……不用……」林真玉虛弱搖頭。

    「玉兒!」易風暖驚恐的心臟都快爆炸了,「別擔心,大夫會替你診治,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不會有事……」她喘了口氣,「穩婆……還有……」

    「咦?」穩婆愣了下。

    「還有……第二個……」

    「啊?」眾人震驚。

    「還有第二個啊?」穩婆忙將手上的嬰兒交給一旁的紫薇。「快快快!還有第二個啊!」


    那日,農曆正月十八,郎家弄璋弄瓦一起來,郎家大小姐生了一對龍鳳胎。兩個孩子一出生就看得出長相不同,男孩的五官似父親俊逸,而女孩呢,卻僅有耳朵的形狀像父親,其他方面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這孩子到底是像誰呢?」孩子都出生一個月了,易風暖還是看不出來。

    又被逼迫關在床上做足月子,好不容易得準可下床的林真玉走過來哄著孩子的丈夫身邊,笑問,「你希望她像誰?」

    「當然是像你啊!」易風暖回頭笑道。「不過,」他壓低嗓音,以防被一旁正哄著兒子入睡的紫薇聽了去,「這像……也會是像郎芙潔吧。」

    「通常應該是這樣的。」她逗了逗女兒。

    「不知玉兒原本的長相如何?」他抬首端詳「郎芙潔」嬌俏的五官,「跟郎芙潔可有神似之處?」

    「沒有。」她搖頭,「你覺得女兒長得如何?」

    「這一看就是個美人胚!」他寵溺的逗著女兒,沒一會兒,小女娃就被逗笑了。「你看這眼瞳多大,以後一定是個大眼美人。這唇兒小小的,微翹而豐滿,是張可愛的櫻桃小嘴。還有她的眉形已經很完整,是漂亮的柳葉眉,鼻形雖挺但挺得秀氣,我怕她未到及笄之年,前來提親的年輕男子就會踩破郎家門檻。」

    「謝夫君不嫌棄。」

    「嫌棄啥,這是咱們的孩子,就算張丑了,我也不會嫌棄!」

    「女兒就像我,」她笑著解釋,「林真玉原本的樣子!」

    「當真?」他訝異的低頭再瞧得仔細,「原來你長這模樣……」這麼甜、這麼美,笑起來的模樣多可人!

    「還能入夫君眼吧?」

    「說那什麼話!」他橫了她一眼,「我的女兒跟妻子可都是大美人呢!」他笑歎,「我終於見著你了,玉兒。」

    「我怎麼有種你會愛上女兒的預感?」

    他佯慍瞪她,「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愛女兒,但那是親情,我的愛情只給一個人……」他輕笑俯首,「我的妻,林真玉!」

    「吾心亦然……」她微笑抬首,嬌柔迎上柔情滿溢的雙唇。「我的愛情也只給我的夫,易風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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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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