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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狐心 -【媚眼俏護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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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3 00:11: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亭芳,你想繼續當護士嗎?」

為著靜凌的一句問話,她又有了工作。

這一切,真的是太美好了。

有個愛她又疼她的男人,環境優美,身邊凈是平易近人的帥哥美女,還能繼續從事她熱愛的工作。

不過似乎只有許亭芳單方面這麼覺得……至少藍就不這麼認為。

他臭著臉坐在她身旁。

該死的靜凌!沒事出啥鬼主意,居然讓亭芳當閻夜其中一家醫務所的護士!

不但害他做娃娃的時間變少,還引來蒼蠅滿天飛舞,逼得他不得不在一旁作陪。

「嗨,美女,我又來報到啦!」傅青漢同往常一樣打扮帥氣。

「你又怎麼了?」聽他油腔滑調地打招呼,藍就滿肚子火。

亭芳上班三天,他也來了三天。前天睫毛倒插到眼裡,昨天臉上被蚊子叮個小包,今天呢?

「我小指割傷。」他翹起小指頭晃呀晃。

藍眯起眼狠瞪那道兩厘米長、細得幾乎肉眼難見的傷口,將手指關節壓得喀喀作響。

「你還骨折兼脫臼。」他向來不羅嗦。受傷?乾脆讓他傷得嚴重一些。

「好凶喔,人家是病人呢。」傅青漢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他熟知一物自有一物克的道理,這種時候切勿強出頭,直接請藍的剋星出馬吧!

「藍。」許亭芳氣嘟著臉蛋,他立刻舉手投降。

「Ok,我不出聲。」死痞子,腦袋這麼靈光。

嘿嘿。傅青漢竊笑在心中,愉快地享受著美女上藥包紮的好時光。

「包紮完畢,你可以滾……」許亭芳一瞪,他連忙改口:「你可以回去做你的事情了。」

哪種人最欠揍?說的就是他這種。傅青漢賊笑。

「我今天剛好沒事,就留下來陪你聊天吧!」他露出燦爛的陽光笑容,「好嗎,亭芳?」

「好啊!」人多熱鬧,聊起來也開心。

傅青漢不負花花公子之名,為人風趣幽默,擅察言觀色,話題多樣,沒一會兒就和許亭芳聊開了。

他聊得越開心,藍的臉就越冷;看到藍的臉越冷,他不禁聊得更開心。

這叫惡性循環,嘿嘿!

等到靜凌現身,藍的臉色已經臭得可比茅房的「黃金」。

「你幹嗎?」她一句話同時間兩人。

「你問他!」藍的臭臉散發著酸味。

「我……我來陪亭芳聊天。」傅青漢眼兒眨呀眨。

「少無聊。」這句話一次罵兩個人。

藍的心眼真小,這麼會生氣;傅青漢還真閑,沒事到這釀醋!

「青漢,來幫我。」她缺人手幹活,眼前正好有一個。

「別了,亭芳。」太后欽點,他只得含淚跟美女sayCoOd—bye。

在他走後,許亭芳噘嘴,頭顱搖來晃去。

「覺得無聊?」

被藍瞭然一切的眼神凝視,她點頭承認:「有一點兒。」有他伴著還這樣,會不會很不該?

藍也有他的工作要忙,沒法子老陪在她身旁,大多數時候她只能待在家裡。偶爾傅青漢和靜凌來串門子,所以她才會接下護士職缺,找事給自己做。只是她到任以來,只有傅青漢一人來掛病號。這兒的人都是鐵打鋼鑄的無病無痛啊?

藍暗自思忖,也難怪她會這樣覺得,他剛回日本有不少事要做,的確是冷落了她。

「你喜歡祭典嗎?」

許亭芳瞬間閃亮的眸光說明了非常喜歡。

「要不要觀看大文字祭?」

「那是什麼?」她皺眉。聽起來不好玩。

「這是京都夏夜的一大盛事。每年八月十六日的晚上,沿著包圍京都的五座山會相繼在山頭點燃大字型。」

「火做的大字?好啊!好啊!」經過解釋,她興奮地雀躍。

門外兩顆晃動的人頭也同樣雀躍。

大文字祭啊,嘿嘿。傅青漢兩道眉毛直揚,賊賊地和靜凌交換眼神。

他們跟、定、啦!

「好棒,好壯觀喔!」許亭芳雙手合握胸前,感動萬分。

在所知的慶典節日里,她最感興趣的就是日本慶典廟會和西班牙奔牛節。

「該走了。」藍估算著時間。每座山點火的時間約間隔三十分鐘,該出發到下一個景點了。

「啊?我想再看一下。」

本來想告訴她會來不及看下一個字點火了,但念頭一轉,他要許亭芳站在原處,等他將車開來。

「別亂跑。」

「嗯。」許亭芳點頭。只是她沒將他的話完全聽進耳朵里,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大字和熱鬧的人群上。

總部坐落在京都真是選對了位置,她已經開始期待葵祭、時代祭和歷時一個月的折園祭,一定會更好玩、更有趣!

「許亭芳。」

聽見有人在輕聲叫自己,許亭芳轉頭后竟看見出乎意料的人。

「密雅?」頭髮長了些,但的確是密雅沒錯。

「車子壞了,藍要我來接你。」她指向前方的車輛,催促許亭芳快步上前。

約莫百來米的距離,許亭芳邊走邊問:「你身體好點兒沒?能回來工作了?」

「藍怎麼跟你說?」她清秀的面容十分蒼白。

「他說你身體不適,要放長假休養。」密雅的樣子,好像有點兒怪怪的……

她以前不曾直呼藍的名字,都是少爺少爺地叫。

「你的病痊癒了?」

密雅點頭算是回答。

「太好了,真高興你恢復了健康。」許亭芳漾開笑容。

「我也很高興……」

手巾緊掩住許亭芳的口鼻,她嗅到巾帕上刺鼻的異味,在失去意識前她認出那是乙醚的味道!

密雅鬆手任由她摔在地上,冷冷地說道:「很高興你這麼好騙。」

這是……哪裡?

空氣中瀰漫著霉味,眼前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泡,微弱的光線照亮的區域看起來好破舊和空曠。

她怎麼會在這?她記得她在御園橋賞字,等藍來接她……

「頭好痛……」額上似乎腫了個包。

伸手想揉額角,卻發現兩隻手被固定在身後動彈不得。

怎麼搞的?誰把她抓到這地方來的?還把她和椅子一塊五花大綁……

密雅!她遇見了她,跟著便被人自身後弄昏。

是密雅綁架了她?可是,為什麼?

正想著,密雅就出現了。

「你醒了?」

「你……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來?」

密雅對她的問題恍若未聞,她手持藍波刀,緩步向她逼近。

「你過得很幸福啊,看得出來藍對你很好。」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給你點兒建議。」密雅笑得「善良」,「畢竟我服侍了他三年,經驗比你多,可說是你的前輩。」

她的服侍是那方面的意思嗎?

許亭芳詫異的小嘴微張。

「你不知道?藍沒跟你說?」見她如此的反應,密雅才真正笑開,「在你之前,我是他的床伴……」

「你抓她來就為說這些屁話?」藍從黑暗中現身。雖儘力壓抑,但仍聽得出他語調中的憤怒。

找不到許亭芳,他像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撞,將附近身形類似的女人全都抓來看一回,直到密雅來電,他才匆匆趕來。

「藍……啊!」密雅緊扯她的發,痛得她險些掉淚。

「你竟然說那是屁話?」密雅的呼吸急促起來,「你竟然這樣形容我和你之間的過往!」

「密雅,你冷靜點兒!」看她手裡刀子直揮,他真怕一不小心會傷到許亭芳。

「你叫我怎麼冷靜?!」密雅停下動作,悲切地喊著:「我付出了這麼多……我付出了一切啊!」

「我知道德爾森家族有愧於你。你說,你要我怎麼補償?」

「你賠不起的。」她要他的人、他的心。他給得起嗎?

「你到底想怎樣?」許亭芳仍在她手上,藍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妄動。

「我只要你。我要你回報我同等的愛。」密雅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我愛你。三年來我用心服侍你,你卻沒正眼看過我。可我不在乎,因為我仍在你身邊,在伸手就能觸碰到你的地方。但你……你卻為了這個女人,將我趕回義大利!你明知道我是為你而生,也得為你而死!你明知我回義大利就一定活不成,你卻還是將我逼到死路!」

說到激動處,她狂扯手中纏繞的髮絲。

「住手,密雅!」看見許亭芳咬唇忍住疼痛,藍好生心痛,「你放了亭芳。你恨我就沖著我來,不要對她出手。」

密雅冷眼看他心焦如焚的模樣。

藍猜錯了。即使被他殘酷地對待,她依然愛他,愛到不可自拔……

「你替她挨子彈吧,這樣我就放了她。」她將刀子插在一旁,自懷中掏出槍,刻意刁難。

「不要啊,藍!」許亭芳叫嚷著,卻沒人理會她。她看著密雅扣下扳機,看著藍的左小腿上冒著血,倒卧在地上。

「為什麼?」密雅啞了嗓音,不可置信。

他竟真的不躲!直挺挺地站著挨她一槍。

「放了她。」他忍著痛楚,要她履行諾言?

「不,我不會放。」密雅的眸光陰冷,「你只是一時被她迷惑,只要她一死,你就會變回從前的你。對,只要這女人死了,你我就會和以前一樣……她非死不可!」

「不!」他儘力爬起身,卻無力阻止密雅扣下扳機。

「藍,你真是獃子。」銀色的飛刀隨著一聲低語,深深地刺入密雅持槍的右手,子彈因此而偏了方向,才沒有傷到許亭芳。

靜凌冷眼掃視……一個人質、一個瘋子,還有個腿部中彈的白痴。

「你以前的課都上到哪去了?」和敵人談判,讓對方主導局勢,還被牽著鼻子走,真是敗給他了。

「別廢話,先幫我救亭芳!」對於靜凌的出現,藍雖感詫異,但卻無暇細想原因。

「放輕鬆,有我在這兒,安啦。」傅青漢不知何時立在密雅身後,「不過得委屈你家寶貝換個新髮型。」

他順手抄起插在朽木上的刀子,手起發落,抱著許亭芳一溜煙跑開。

「貨品準時送達,您請簽收。」他仍不改嬉皮笑臉的本色。

「藍!」許亭芳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下浴衣下擺,替藍包紮止血。

「你站得起來吧?」靜凌將車鑰匙拋給他,示意他和許亭芳速速離去。

「藍,你去哪?」密雅追到門前被擋下。

「很顯然,你忘了我曾說過的話。」靜凌冷傲地睨視著她。她早就發現密雅對藍有超乎主僕的情誼,也曾出言相勸。

「我記得,只是做不到。」密雅顫聲訴說,「我不甘心啊!我付出的愛遠超過那女人!」

「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隨時可以替換的角色。」犀利的言詞狠戳密雅的痛處。

感情必須建立在雙方共同的意願上,單方面的付出,再怎麼多也不過是狗屁。

靜凌沖著她甜笑,「做出這種事,你應該有覺悟吧?」以死贖罪。

「無所謂了。」看著車子無情地揚長而去,她的心也一併死去,「沒有他的愛,我活著也沒有意義。」

「怪人。」靜凌冷啐一聲。沒情沒愛就不能活?

「美女,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傅青漢問。

「帶回實驗室吧。」想死?她就偏不讓她死。

傅青漢不禁替密雅掬一把同情之淚。

眼角餘光瞄到密雅正微笑著落淚,準備迎接死亡。

她的神情,觸動他內心深處隱藏著的秘密。幽閉的門開啟,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浪潮般將他吞沒。

記憶里的女子活靈活現地附著在她身上。

他伸手攔阻靜凌,看著密雅帶著感激的笑容飲彈自盡。

「傅青漢,你幹嗎!」

她轉頭怒視,卻瞥見他來不及收起的愁容。

不是大悲,而是極淡的哀傷。時間再久,也無法將之沖淡,它將會跟隨他直至生命的盡頭。

「你……」又想起那件慘事?

「我只是不忍心。」他重現瀟洒的笑容,回復不三不四的死德行,「你知道的嘛,我向來拿美女沒轍。」

「算了,我們繼續。」聳聳肩,靜凌任他粉飾太平,不再追問。

現在趕到西大路通,應該還來得及看左大文字。

「是的,娘娘。」他像太監攙扶著主子般,畢恭畢敬地將她迎回熱鬧的氣氛中。

許亭芳和藍早一步回到閻夜總部,處理他腿上的槍傷。

不到幾分鐘時間,白浩偉就將子彈取出並包紮完畢。

事情做完,他很識相地退開,不多停留也不開口詢問。原因是那兩人周圍的空氣實在凝重得嚇人。

沉默持續著。

「亭芳。」或許是自覺理虧,藍開口打破僵局。

許亭芳依然沉默。

「亭芳?」喚了第二聲。

她仍偏頭冥想,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充耳不聞。

「亭芳!」等不到回應,他乾脆跛著腳來到她身旁。

「你怎麼自己下來!」她撐住高大的身軀,暫代他的左腿,將他送回床上躺平。

「我剛才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沒聽到。」許亭芳歉意地說。她仔細查看傷處,見繃帶上仍是雪白的才鬆了口氣。

「你在想什麼?」藍的臂膀一提,將她也拉上床,「是關於密雅?」他觀察許亭芳的神色,不放過她任何錶情變化。

許亭芳低頭躊躇。

「她真的很愛你。」這是在她被當人質挾持時,近看密雅的狂怒悲吼后,內心深刻的感覺。

許亭芳忽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力道雖不重,但藍卻愣了半天。

「我這是幫密雅出氣。」她深深地吸氣。同為女人,對於密雅的苦,她雖不能全部,但也能體會出七八分。

藍沒想過會因這個理由而挨打,一時腦筋轉不過來。

「接下來,密雅說的事……」

「我在認識你之後就沒再碰過她!」不待她發問,他就急著辯白。

「她說的是真的?你還騙我說她是你的保鏢!」

「我沒騙你!」

「還狡辯!那你說,保鏢的工作包括陪你嗎?」

「沒錯。」他答得正經,她卻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以為她好哄騙?

「彆氣,先聽我說。」他愛憐地撫著她細滑的臉頰,思索著該如何說明才能讓單純的她理解,「這是德爾森家族的傳統,當家掌權者會為下一代培育保鏢,我家的老頭子也不例外。他從國內找來孤苦的女童,針對我們四兄弟不同的個性分別培養訓練、密雅是我的保鏢,她自小就被依照我的喜好調教。她的任務是保護我,照料我的起居和陪寢。她專為我存在,熟悉我的脾性和優、缺點,也因為如此,一旦我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條-」知道得太多,留著會是禍害。

許亭芳無法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他所表達的觀念遠超過她的認知,是他太先進,還是她太落後?

藍暗咳一聲,尷尬地舔唇:「我這樣說或許很過分,但我對她從來沒有感情,從以前到現在我只對一個女人付出過,那人就是你。」

「噢,藍……」許亭芳眼眶濕熱,晶瑩的淚珠在眼裡越滾越大,「我越聽越覺得密雅好可憐……」怎麼辦?她又想幫密雅打他了。

他差點兒氣絕,她有沒有聽清楚最後那句話?害得他還以為她是被他的真情表白而感動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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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3 00:11: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許亭芳輕手輕腳起身,生怕吵醒床的另一側沉睡的人。

「你去哪?」半夢半醒間,藍抓著她的手腕,含糊地咕噥著。

「我去上班。」仍將他吵起,許亭芳有些懊惱。

「等等,我陪你去。」他的眼睛都未睜開,就摸著到浴室梳洗,再摸回房中更衣。

「藍,不用啦,你繼續睡。」他昨日出任務,直到早上六點才回來,休息了還不到三小時。

「不行!你去哪都要有我陪!」在藍的堅持下,她只得讓步。

也因此有了眼前的景況--

「這會不會太離譜?」靜凌挑高左眉,不知該做何評斷。

藍緊握著許亭芳的手,睡死在一旁的長沙發。

「他最近都這樣,好怪。」不管她到哪兒,他都硬要跟。哪怕是在一旁發獃、無聊或睡覺,他也甘願。

「藍是怕你又出事。」傅青漢趁他熟睡,故意說出他的想法。

「拜託,這是什麼地方?!」靜凌擰眉怪叫。

戒備森嚴,警衛二十四小時巡邏,高科技儀器滴水不漏地監控。在這裡能出什麼事?!

「嘖嘖,這你們女人就不懂啦。」傅青漢輕晃著食指,表情高深莫測。「想知道嗎?想知道就求我啊。」

「我才不想懂。」靜凌轉頭離去、想吊她胃口?門兒都沒有。

「唉,這丫頭。」他腳一蹬,跟著追上。

許亭芳靜靜地回想著傅青漢說的話。

藍是在擔心她,所以才會這樣緊緊地跟著她。

她側坐在地,將頭枕在他胸前。

誠如靜凌所言,在這裡她十分安全,藍的擔心有些無渭,但他的心意還是讓她好感動:

「辛苦你了。」她在他額上輕印一吻。

「我要親嘴。」

本該熟睡的藍忽然開口,嚇得她猛然後退,背部差點兒撞上桌子,

「小心。」出乎相助的王子仍是睡眼惺忪。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醒了也不說一聲,還好剛才沒說他的壞話,

「很早。」從那兩個大嗓門進來后。

摟著她,藍的目光頓在她如今只及肩下寸許的發。

兩個禮拜過去了,他的傷也已痊癒,可是心裡濃重的不安仍揮之不去。

「藍?」他不會睜著眼睡著吧?

「你不怪我?」她只替密雅打了他兩掌便落了幕,卻不曾提及自己的感受。

許亭芳心疼地梭巡他疲憊的俊容,「我怎麼會怪你?」

這件綁架案在大家的預料之外,無法防範。藍為了她吃了顆子彈,至今還為了讓她受驚而自責,她怎能責備他!

她親親藍的臉,想給他鼓勵。他收到的卻是誘惑。

手機在此時殺風景地響起。

「該死!」他挫敗地低咒,一邊在褲袋裡摸索著煩人的東西,一邊不舍地輕啄她紅艷的雙唇。

「幹嗎?」睡眠不足,再加上好事被中斷,他的火氣一發不可收拾,差點兒對著打電話來的人罵三字經,聽沒幾秒,他咒罵著把手機摔得老遠。

「怎麼了?」好久沒見他如此忽然發火。

藍原本火氣直升,忽然轉而瞪著她。

「你幹嗎?」這樣看她很可怕,她應該沒做錯事吧?

他沒有回答,只抓著她匆匆離開。

她不適合冷戰。

許亭芳面無表情,靜坐不語。

打從藍接了那個電話后,他就拖著她曠工。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帶她到沙龍洗髮、做造型、化妝、挑禮服,然後選珠寶首飾,最後來到這家裝潢豪華的餐廳。

這期間不管她問什麼他都不答腔,氣得她不再跟他說話。幾小時下來,她覺得臉都快抽筋了。

「不開心?」

許亭芳故意不理會,還模仿他生氣時的模樣,只可惜一點兒也不像。

「你在幹嗎?」他幾乎笑得住不了口。

「你還笑!我在生氣耶!」她被逼得破了功。

在她「有魄力」的瞪視下,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打扮得這麼美,生氣會不好看的。」

「還說,你幹嗎把我打扮成這副怪樣?」華麗得要命,像花枝招展的蝴蝶。

「這樣很漂亮,哪裡怪?」今晚的她真是美呆了,略長過肩的秀髮盤在腦後,留下些許髮絲垂落;不對稱款式的蕾絲禮服襯出她完美的身材。

是男人都會驚艷,是女人都會嫉妒。

被他一誇,麵皮薄的她架子端不住,頓時變回嬌滴滴的女人。

「我們在等人?」她注意到桌上共有五副餐具。

「我家老頭子來日本。」早上那個電話就是通知他這件事,還交代他一定要出席今晚的聚餐。

他和迪斯向來不對盤,他命令的語調讓他火大地摔機,也不打算要來。

後來卻想到這是個好機會,能將亭芳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

「你父親等會兒要來?」那個……會是怎樣的人?會不會很可怕?「你怎麼不早點兒說?」

「我怕你又胡思亂想。不曉得他們可不可怕?長得怎樣……」

」你怎麼知道?」他和她有心電感應不成?

「別怕,分一點兒勇氣給你,」藍把嘴噘高,湊過來偷香。

「好像章魚。」她取笑,馬上招來怪手搔癢攻擊。

嬉鬧間,一群西裝筆挺的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為首的高大男人在旁人的服侍下就坐。

他就是迪斯?許亭芳偷瞄,略微詫異。

他看來也非兇殘狠毒之輩,雖已中年,但高大的身材依舊修長,面無橫肉,目光銳利,倒像實力派企業家。

「老頭,我有話跟你說。」藍打算先發制人,向他介紹許亭芳。

「人還沒到齊,」迪斯手一揮,不打算在此時聽他說話。

藍的臉頓時拉長,若非許亭芳在旁安撫,他鐵定會和迪斯吵翻。

「抱歉,我來遲了,」冽穿著剪裁合身的名牌西裝現身,手裡挽著一位嬌客。

靜凌?

「你來幹嗎?」藍蹙眉發問。

她向來對迪斯避之惟恐不及,幹嗎出席?

「我受邀前來一同用餐啊。」靜凌無辜地眨眼,一襲粉色雪紡紗禮服,襯出她高雅的氣質。

迪斯是長輩,她也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赴約。

「藍,別這麼沒禮貌。」迪斯不悅地瞪視兒子,轉頭卻殷勤地招呼靜凌,「靜凌真是越大越漂亮了。這三年過得如何?」

「只要你別常派人來煩她,她會過得很好。」冽邊體貼地替她拉開椅子邊吐父親的槽。

溫度驟降,頓時只剩下杯盤交錯之聲。

許亭芳低頭吃沙拉,媚眼飄來望去地觀察局勢,只見滿室凝重。

她不安地張望,藍接收到她緊張的情緒,對她眨眼而笑。

「靜凌,你覺得藍怎麼樣?」用到第二道菜,迪斯開口詢問。

「我和藍還不太熟,不好下評斷。」靜凌打太極拳敷衍。

「這樣啊。」迪斯雖有些失望,仍再接再厲,「我打算過一陣子派人到英國,向你養父提親……」

「死老頭,你吃飽了沒事撐著啊?她說過不想嫁你了!」藍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迪斯對他的態度倒是習以為常。

四個兒子里就屬藍的脾氣最像年輕時的他,暴躁、叛逆,也最不好管教。

「我是派人去和靜凌的養父談她跟你的婚事。」他說得理所當然,在座的其他四人皆變了臉色,靜凌還被紅酒狠狠地嗆了一口。

「小心點兒。」冽趕忙替她拍背遞水。

「扯到我身上幹嗎?」這下藍火大了,刀叉一扔,氣勢狂暴,只差沒掀桌子抗議。

「你不想娶她?」迪斯愕然,他沒想到藍會反對……

「廢話!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他冷哼一聲,拉著許亭芳起身,「這是我老婆。除了她,我誰都不娶!」

「剛才我在餐廳里說的……」

「那個等等再說,你父親想娶靜凌?」許亭芳追問。

這問題她憋了好久。在餐廳時凝重的氣氛令她不敢問,剛才藍的臉色緊繃她也不敢問,只好熬到現在才開口。

「那個老不死,還想吃嫩草!」藍冷哼。

迪斯向來酷愛東方女子,打從在威尼斯見到靜凌后,他便異想天開想娶她當老婆。

靜凌怎肯答應!他竟窮追不捨地跟到日本,最後她搬出養父來鎮壓迪斯的追求。

與英國王室關係密切的公爵之女,怎麼可能嫁給相差三十七歲、惡名昭彰的迪斯!

迪斯黯然返國,就在大夥以為他終於放棄之時,他又出招。八成是看上她雄厚的背景,他這次竟把腦筋動到了兒子身上。

「別管那些啦!」墨黑的雙眉一蹙,他將許亭芳抓到身前。

這女人,老在他提正經事時想著別人的事,有空閑想靜凌的事情,怎麼不抽空回應他的求婚?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他向她表白了兩次,都被她哈啦帶過;老婆叫了不少次,沒見她有任何反應;明著暗著說要娶她,她也沒任何錶示。

「你這是什麼問題!」她都把自己交給他,跟著他來日本了。

「我要你說出來!」他發起孩子脾氣,看得許亭芳好氣又好笑。

「我……不喜歡你……」她刻意賣關子。

藍的臉色瞬間鐵青,他轉過身去,獨自面對打擊。

「藍,」她嘗試著與他面對面。只是藍執意背對著她。

「別這樣嘛,我不喜歡你,可是我愛你啊。」她自他身後環抱著鬧彆扭的大孩子。

「許亭芳!」青臉褪色,換上直至耳根處的火紅,分不出是生氣還是窘迫。他火大地把她揪到面前,「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差點兒被她嚇死。

「對不起嘛。」許亭芳笑看他的怒容,不怕被他的火氣灼傷。

「事後道歉於事無補。」他的細胞禁不起嚇,死傷大半,災情慘重。

「不然你想怎樣嘛?」知道他又要耍無賴,她的櫻唇嘟起。

「嫁給我。」他說的是肯定句。

「霸道。」一點兒都不羅曼蒂克,她才不要。

「不嫁我,你要嫁誰?!」他的臉又開始發臭。

「都可以啊,反正這裡的男人都很不錯。」她故意偏頭思考,氣煞急著娶她的男人,「你說是漂亮的冽比較好,還是幽默風趣的傅青漢比較好?或者是……」

「許亭芳!」

月事遲了。

許亭芳躲在浴室,等待驗孕棒的測試結果。

「唉,我在耍白痴啊!」她猛敲腦袋,將驗孕棒丟進垃圾桶。

都已經確定了,還測……更好笑的是--她還做過B超,看過寶寶的樣子……

「唉。」八成是驚愕過度,才會做出這等低能的事情。虧她還是護士,真是丟臉!

看著手上的照片--尚未成形的胚胎,慌亂的情緒逐漸平定,這才緩步走出浴室。

好神奇,在她體內有個生命正在孕育成長。

該怎麼跟藍說呢?

什麼時機說才好呢?

他應該會很開心吧?因為他老是嚷著要布置嬰兒房。

一隻手置在尚未隆起的肚子上,她想得失神。

「嗯哼。」迪斯出聲,替眼前神遊太虛的女人招魂。

「啊!」許亭芳見到他,心裡一緊張,手裡的照片掉落在地上。

照片飄到迪斯跟前,他彎腰撿拾,在看了一眼后定格。

「抱歉,你能還給我嗎?」她怯怯地發問。

「這是你的?」

見許亭芳點頭,迪斯立刻拖來梳妝台前的椅子。

她駭然向後退去,就怕他要動粗,怎知迪斯卻拉她坐下。

「孩子多大了?」他緊盯著小小的胚體。可惜看不出男女。

「七周。」她有些傻眼。

「什麼時候結婚?」

「咦?」誰能告訴她,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藍還沒進家門就看到院子里站著幾名可疑人士。

待他定睛細看,赫然發現那是迪斯的隨從,他急忙飛奔上樓。

「亭芳!」

粗暴地踹開門,果不其然看見了迪斯。

「你想對她幹嗎?!」他揪住迪斯的衣領,拳頭就要落下。

「藍,不要這樣。」許亭芳連忙起身阻止,迪斯見狀趕忙阻止她起身。

情況變得很好笑……

「死老頭,你來幹嗎?」藍總算放開了他。

「來找她聊……」

「聊?」他不爽地自鼻子中噴氣:「要威脅利誘,逼她離開我是吧?」

「我哪會這麼做。」雖然被戳中心事,迪斯依舊臉不紅氣不喘。

原先的計劃的確是如此,不過在得知她有了身孕之後,一切就改變了。

他--迪斯.德爾森有過五任老婆和十一位情人,一共替他生育了四男九女,最大的現年三十六歲,最小不過出生數月。

這樣的他最大的遺憾是,他竟還沒有第三代可抱!十三個子女,竟沒人成家立業,增產報國。

「不然你來送結婚賀禮?」藍壓根不信他那套說辭,涼涼地反諷。

「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要什麼禮?房產?股票?還是繼承權?」迪斯問得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抱孫子。

有生以來第一次,藍對迪斯無言。

見藍不說話,迪斯將目標轉向許亭芳,「要不你挑日子。下個月?下下個月?總之孩子出世前一定要結婚!」

「什麼?」藍的雙眼瞪得老大,他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頭問許亭芳:「亭芳,你……懷孕?」

「嗯,」她羞怯地點頭-

「太好了!」他拉著迪斯手舞足蹈,欣喜若狂,接著兩人同聲追問許亭芳何時要嫁?

歡樂的氣氛里,迪斯悄然嘆氣。

原本想撮合藍和靜凌……靜凌家世好,人漂亮,手腕高強,對德爾森家族有極大的益處:只是他日前最想要的是孫子,只好忍痛放棄。

藍看穿了他的惋惜,詭異地笑著在他耳邊低語,迪斯興高采烈地離去。

「你跟他說了什麼?」許亭芳看著他問。

「結婚日期,還有……一點兒小建議。」他邪笑。會讓某人抓狂的提議。

婚禮開始前,數名男女在新娘休息室吃喝閑聊。

「恭喜你們順利結婚。」靜凌優雅地吃著提拉米蘇。

多虧上年紀的人對抱孫子的執著,迪斯才爽快地答應他倆結婚。

「也恭喜你啊,以後就能放心,不會再被迪斯死纏了。」冽將紅豆糕送入口中,笑著對靜凌說。

「這可難講。」新郎官不懷好意地對著冽直笑。

「藍,你該不會……」他倏地坐直身,有極不好的預感,

「我告訴老頭子,我不行,但還有其他兒子可以選擇,比如說你。」藍露齒涼涼地一笑,要冽早早節哀,「他現在應該已經到英國幫你訂老婆了。」

「該死的,你這小子!竟然出賣我!」他拍桌怒喝,準備動手扁人。

「不好嗎?我看你跟靜凌蠻合得來嘛。」藍挑眉奸笑。

他們都喜歡甜食,酷愛酒精濃度高的飲料,擅長開快車,愛追求刺激,還都是「七曜」成員。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沒看錯,冽其實對她……

「我瘋了才會娶她!」冽一時火大逞口舌之快,忘記「瘋了才會娶」的對象正在身邊。

「你的說法真傷人,虧我那麼喜歡你。」靜凌一手撐在桌上,美眸眨呀眨,好不難過的模樣。

冽看得眉心糾結,暗道不好。

這是她思索如何整人的標準表情,未來幾天行事要多加註意,免得掉入她的復仇陷阱。

「咦?靜凌,你真的喜歡冽啊?那太好了!」在場只有許亭芳將她的話當真。

美型男子搭上絕色美女……她真想看新郎和新娘齊爭艷的婚禮。

「不管我喜歡誰都沒用的,只要上門提婚事,下場只有一個--被掃地出門。」不知是糕點美味還是怎地,靜凌笑得好甜,「他才捨不得我嫁。」

冽不禁開始胡亂聯想。

「你不會真是他的情婦吧?」他湊上前悄聲問道。以前組織里流傳的緋聞莫非是真的?

「冽,你找死啊!」吃蛋糕用的小銀叉脫手飛射而出。

「謀殺!」

藍抱著准老婆,避開刀盤糕餅齊飛的場面。

「你以後少接近他們。」胎教很重要,他不想以後多個脾氣火爆的蠢兒子,或是惡魔性格的女兒,「也離傅青漢遠點兒。」黑名單上再添二人。要是學上他那德性,可能會發生慘案。

「我……」許亭芳還來不及說完,就被藍打斷。

「把工作辭了,專心在家待產吧。」怎麼想都覺得她平日接觸的人沒一個正經的,還是在家裡聽古典音樂,看胎教片,才能培養正常的下一代。

「可是我喜歡護士的工作。」許亭芳不滿地抗議。

「你有我啊,我是你最忠實的病人。」他執起她的手,烙下吻痕,「從愛上你的那天起,我就患了心病,只有你能醫治。」

只有她……奪走他的心的俏護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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