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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是孕婦,可不是病人呀!
風蒔蘿輕嘆口氣,手撫著日益隆起的肚子,算算時日她快要臨盆,心頭惴惴不安在所難免,畢竟是頭一胎,第一次當娘,但比她更緊張的是鳳蔚夜,他要她重的東西不能提,能坐就不要站,能躺就不要坐,不但大幅減少她的工作量,還限制她的行動。
真是小題大作,不過,這是他關心她的方式,因為他也是第一次當爹,所以她要自己多忍耐。
「少夫人別嘆氣了,少爺是擔心您。」燕燕羨慕地看著很快就有身孕的風蒔蘿,想自己也同少夫人差不多時候成親,怎麼人家很快就有喜,她卻連個蛋都沒看到,難道說,真的是少爺比較強壯嗎?
她們蛇族女性的確受孕不易,所以少夫人懷孕對鳳家來說是天大的喜訊,尤其看到少爺一臉喜上眉梢樣,對少夫人更君關懷呵護備至,真是羨煞玉虺城里所有的女人。
「我知道。」但她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病,真的不需要將她當病人限制一大堆。
「少夫人別皺眉了,女媧娘娘廟已經到了。」燕燕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向風蒔蘿報告。
知道少夫人對于懷孕心中不安,近來又被少爺關在家里悶著,于是燕燕向她提議出門去拜拜,得到少爺首肯後,由燕燕及護衛陪著來到女媧娘娘廟。
女媧娘娘廟正殿里有一尊慈眉善目的女媧娘娘神像,人首蛇身莊嚴得令人不可侵犯。
說起女媧娘娘,風蒔蘿想起小時候爹曾跟她說過,全因女媧娘娘的保佑,她體弱多病的身子才好轉,可以說她的命是女媧娘娘賜予的,以往只要路經女媧娘娘廟,必定進廟誠心參拜一番。
燕燕將鮮花素果擺在桌上,替她點了三炷清香。
風蒔蘿跪在地上,誠心道︰「信女風蒔蘿,向娘娘上三炷清香,來到玉虺城多時,卻一直未來拜見,請娘娘別見怪。還請娘娘保佑蒔蘿順利產子,也保佑蒔蘿的夫君身體康泰,城內城外百姓平安順遂,國泰民安。」
插好香後,燕燕感到一陣涼風吹來,「起風了,少夫人,我去車上幫您拿件披風,萬一您著涼了,少爺一定會責罵我的。」
別看少爺脾氣好得很,遇到少夫人的事就會板起臉來的。
「你去吧,我在後院走走。」
風蒔蘿挺著大肚子,由前殿一路走至後院,又是一陣涼風,將樹上葉子掃落到地上。
一名身著黑袍,看似慈眉善目的老者朝著風蒔蘿走過來,嘴角噙著笑。
「姑娘,請問您是風蒔蘿嗎?」老者一雙眼眯了起來,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不同于蛇族的氣場,凝氣定楮一看,只見一道五彩的光芒從她胸口散出,靳凌說,他在這女人身上看到五彩光,果然不出他所料。
「是的,請問老人家有何貴事?」
「可以將你身上的五色石交出來嗎?」
「五色石?我並沒有這樣的東西,老人家會不會認錯人了?」雖說她身上穿著錦衣,戴著翡翠瑪瑙的首飾,可是沒有五色石這種東西。
「沒關系,我自己取。」
風蒔蘿還來不及反應,人就昏厥過去。
五色石是法力無邊的女媧娘娘為補天所煉之石,自非等閑之物,傳言誰要能得到五色石,就能增加一萬年的靈氣,擁有見山砍山,遇海填平的能耐,而他只要擁有這顆五色石,那麼成為蛇族之王,再也不是痴人說夢。
蛇族下任的繼承人本該屬于他,但薄情的鳳城主,完全不念柳仙仙在他身邊伺候已久,當靳家提出要娶柳仙仙的時候,他不但同意,還送上大禮,毫不留戀就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
沒錯,柳仙仙就是他靳凌的娘親,鳳城主嫌棄他娘只是個丫鬟出身,竟將懷有身孕的娘親,下嫁給自己的家臣,讓本該姓鳳的他,本該是鳳家下一任當家的他,從此姓靳,並從蛇族繼承人中除名,他唯一被安排好的路,就只有對鳳蔚夜宣誓效忠。
不,他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就是取而代之,只是談何容易,鳳蔚夜聰慧精明又深得民心,早已是族人公認的下一任繼承人,但在三百年前遇到騰神算之後,讓他看到這條路的可行性。
騰神算告訴他,只要能得到五色石便能成大事,但前提是他必須等上三百年,在這漫長的等待期間,他藏匿起被騰家追緝的騰神算,並在騰神算的幫助下,他開始擴張自己的勢力。
直到去年,騰神算告訴他,五色石出現在玉虺城,只是他派人明查暗訪就是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和騰神算提起唯一特別的人就是風蒔蘿,于是騰神算替他開了法眼,而他見到風蒔蘿時,便發現她身上的五彩光芒。
她身上帶著一種特殊的香氣,一種令人想要生吞活剝的香氣,大多數人靈氣不高只會被她吸引,靈氣高的人也不見得看得到她身懷五色石,若非騰神算替他開法眼,能清楚看到她胸口隱隱泛著五彩光芒,否則他也不會知道原來五色石藏在她身上。
其實他早該下手搶走她身上的五色石,不過鳳蔚夜已經在防他,就連鬧洞房那日,明著是支開所有人,但主要是針對他,他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再進玉虺城,只好先按兵不動。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騰神算的卜卦,他說鳳蔚夜在今年端午前會有生死大劫,並且今年蛇族也將會遇到五百年一次的災難,是最適合動手的時機,所以他才等到現在。
只不過,算得出鳳蔚夜有生死大劫的不止騰神算一人,騰家也算到了,所以他們替他做了祈福消災,雖不知成效如何,但是眼看端午在即,別說什麼生死大劫,鳳蔚夜連個風邪也沒有,面露紅光氣色好到再活個五百年也沒問題。
再者,如果讓鳳蔚夜的孩子順利產下的話,他就可以馬上繼承城主之位,不,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他現在改變主意,他要在鳳蔚夜繼任城主之前搶走五色石。
當他安排在玉虺城的眼線通知他風蒔蘿要出門時,騰神算用咒術神不知鬼不覺擺脫鳳蔚夜監視他們的人,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女媧娘娘廟埋伏。
雖然風蒔蘿沒有鳳蔚夜作陪就出門,明著有護衛,暗地里他還派了幾位高手保護著,是他牽制住那些人,才讓騰神算有機會下手。
如今,風蒔蘿已經落在他手上,正靜靜躺在床上。
「鳳蔚夜的眼光真是差勁,看上這麼平凡的你,你比我家丫鬟的姿色還差,他卻把你當什麼寶貝似的,若不是離開了鳳家我又怎麼有機會下手。」靳凌冷笑看著她,心里滿是得意,因為五色石即將到手。
蛇族每五百年會有災難發生,當他擁有這股強大力量,平定災難算什麼難事?到時他會令所有百姓對他心悅誠服,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最有資格成為蛇族之王。
靳凌盯著她胸口泛彩光的地方,舉起手上鋒利匕首直刺向她的胸口。
沒有預警的,靳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人被震到門邊,手中匕首拋得老遠。
「果然不出我所料。」騰神算本想先偷偷取出五色石,也遇到同樣情況。
「為什麼動不了她?」靳凌從地上狼狽爬起,這股力量相當強大,就像在保護著她不受傷。
「是她體內的孩子護住了她,這孩子若出世,未來靈氣不容小覷,加上她身上有五色石的助力,因為感覺到你的殺意,便自動保護母體彈開障礙。」騰神算觀察之後做出結論,不愧為鳳家的子孫,想必將來一定也是個了不得的家伙。
「她有肚里的孩子保護,那我要如何才能從她體內取出五色石?」靳凌可不想就此放棄,再說風蒔蘿失蹤,鳳蔚夜一定會派出眾多高手四處尋找,憑騰曜宇的能耐,很就就會找到這里來。
「有兩個法子,第一,就是等她生下孩子再動手。」
「我猜鳳蔚夜沒多久就會找到這里,不能再等了,我要立刻得到五色石。」有了五色石的力量,他就是天下無敵,所有人就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第二個方法,就是用我教過你的血制咒,用你身上的血壓制她肚里的孩子,這樣你才能靠近那女人。」騰神算說道。他自己不用這個方法是因為太耗血及靈氣,萬一被靳凌知道他很有可能死在他手上,但若靳凌真的用了血制咒,那他才有機會奪走五色石。
「怎麼用?」
丙然,靳凌已經等不及了,既然他有犧牲的精神,那他就成全他。
騰神算從地上撿起匕首,取來一只杯子,拉起靳凌的袖子露出手腕,然後刀落血出,如泉涌的鮮血滴落在杯子中,直到杯子裝滿鮮血。
「待會兒我將血潑在她身上,你用靈力透過鮮血對她肚里的孩子念血制咒,你的靈氣越強,越能壓制她肚里的孩子,不過如果太強的話,恐怕連她肚里的孩子都會保不住。」騰神算故意道,他知道靳凌對鳳家的恨意,想必他一定會全力以赴,因為他一點也不在乎那孩子的死活。
「動手吧。」面不改色的靳凌將靈氣運至雙掌,待騰神算將血潑到風蒔蘿身上,一股巨大的靈氣同時打到她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風蒔蘿抱著肚子轉醒,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她,第一反應便是護住肚子,她感覺到不正常的胎動,感覺到她肚里孩子的痛苦。
「本來想說你不省人事比較好動手,但醒著也沒差,五色石我是要定了!」
靳凌接近瘋狂的眼神使她害怕,出于母性本能,她全力護住自己的肚子。
這是她和鳳蔚夜的孩子,她要保護他們的孩子。
拾起剛才劃破自己手腕的匕首,靳凌朝她逼近,風蒔蘿把手邊所有可以扔的東西全丟向他,但一點也無法阻止他的前進,只見他的眼眸泛著青綠光芒,殺氣騰騰。
「不──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為母則強,風蒔蘿看向門口,盤算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
「原來你有一雙漂亮的金色眸子,你和鳳家有關系嗎?」靳凌接近她,意外看到她眼露金光,蛇族有金眼的人很少,就他知道也只有一人。
「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麼金銀珠寶我都可以給你,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就算她害怕得想昏倒,就算她恐懼得快死掉,為了活命,她一定要冷靜,只是眼中閃耀的金光卻透露了她情緒劇烈的起伏。
「我要你藏在胸口的五色石。」靳凌冷笑。
五色石?為什麼他和那位老人家說一樣的話?她身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放心好了,我自己動手拿。」
本想從他旁邊逃脫,但靳凌快一步捉住她,將她按在床上,舉起手上的匕首就朝她胸口劃過去。
他的血制咒奏效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壓制住無法保護她,彩光在她皮開肉綻的胸口隱隱放射,靳凌的眼,青光更劇,這就是他盼了三百年的五色石。
風蒔蘿趁他面露貪婪之色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推開他,起身往門口沖去。
「想走?」一聲低吼,靳凌化為一條青色巨蟒將她纏住,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往她胸口咬去。
「蒔蘿──」飛身閃出一把鳳雪劍阻擋了靳凌的攻擊。
鳳蔚夜趕到時,渾身血跡斑斑的風蒔蘿已經陷入昏迷,看起來奄奄一息。
如果他再晚一步,他可能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靳凌,我一再給你機會,但你傷害了我的娘子,我會親自手刃你。」極度憤怒的鳳蔚夜目光呈現亮金色,手上的鳳雪劍招招犀利,劍劍致命。
騰曜宇見騰神算打算開溜,立刻追了上去。
靳凌為壓制風蒔蘿肚里孩子,不但流失許多血,還耗費了大半靈氣,很快就被鳳蔚夜打至牆角,不得不松開風蒔蘿,白初意及時將她接住,立刻替她診脈,眉頭皺得緊緊的。
「初意,蒔蘿情況怎麼樣了?」鳳蔚夜著急她的情況,面無血色的風蒔蘿虛弱得像隨時會斷氣。
「她的情況很危急,孩子恐怕也有生命危險,萬一……我是說萬一只能救一個……」這是白初意第一次遇到他沒把握的情況。
「風蒔蘿,你只能救她,她是我的娘子,她的命是我的!」鳳蔚夜激動得亮金色眸光帶著駭人火紅,平時那個俊美、自戀、聰穎又略帶孩子氣的鳳蔚夜,現在只是一個為愛發狂的男人。
「蔚夜,孩子出生你才能成為下任的城主。」
「他娘的白初意,沒有了蒔蘿,我要城主做什麼。」不懂醫術的他什麼也幫不上忙,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除掉這個膽敢傷害他女人的靳凌。
靳凌的命,他要定了!
青蟒躍出牆頭,鳳蔚夜彷若索命閻王,金色目光在夜里分外陰鷙,臨走前冷冷地對白初意道︰「賭上你神醫的名號,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給我救回來,這是主子的命令!」
話聲方落,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鳳夜居
鳳家的丫鬟們在鳳夜居里忙進忙出,一盆又一盆的熱水端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除了有白初意替她處理胸口的傷勢外,一旁還有產婆候著。
本來鳳家血脈出生是一件多麼令人欣喜的事,可是此刻每個人的神色憂郁,沒有人敢出個聲,就怕眼淚會跟著掉個沒完沒了。
風蒔蘿知道自己失血不少,身子虛弱得連抬起手都有問題,可是肚子痛得叫她擰緊眉頭。
「意、意哥哥……孩子……沒事吧……」氣若游絲的她最關心的還是肚子里的孩子。
「妹子,我不想瞞你,他可能會有危險,而且你也是,我的醫術有限,恐怕只能救一個。」為了救她,就得放棄孩子好保住她,為了救孩子,她可能會耗盡她所有生命來保住孩子,不管是哪一個,都非他樂見。
「救孩子……」虛弱的她意志卻非常堅定,沒有任何猶豫。
「蔚夜要救你。」他很想兩個都救,可是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
什麼狗屁神醫!缸初意第一次因身為大夫而自責不已,救不了人算什麼神醫,他醫術哪有好到天下第一,想救的人都救不活,他有什麼顏面見主子。
「意哥哥,我求你,救孩子,我要救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感覺到母親的情緒,不安分地騷動起來。
進退兩難就是他現在面對的這個局面,主子要救娘子,娘子要救孩子,他到底要救誰?
「意哥哥,謝謝你一直以來把我當妹子,還傳授我白家醫術,此生我無緣報答,但請你一定要答應我這個請求,能夠嫁給蔚夜已經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是那麼想要孩子,我既然答應生他的孩子,就請你成全我,我相信,就算沒有我,未來他還是可以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姑娘……」
她現在是在交代遺言嗎?白初意有極為不祥的預感。
「你說什傻話!風蒔蘿,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準你死!你信不信你死了之後,我馬上陪著你去走黃泉路?」一身紫袍沾滿血跡的鳳蔚夜大步走進門,才走到門口便听見她要小孩不要命的話,一股怒氣涌上心頭,她到底有沒有考慮到他,他在她心中就這麼微不足道嗎?
就算是,但在他心中她永遠無可取代,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夜,留下孩子……」風蒔蘿蒼白得比雪還白的臉,央求著為她心痛的男人,她又何嘗想離開他,但那是他們兩人的孩子,怎能讓他還沒來到這世上就失去性命?她能做的只有犧牲自己保住孩子。
「不答應不答應,死都不答應,我只要你,我只要風蒔蘿,你听到沒!」
風蒔蘿第一次看到陷入狂亂的鳳蔚夜,他竟與她同樣有一雙金色的眼,難怪他會說她的眼楮漂亮,原來他也有。
露出幸福的微笑,擁有過他,她不知道還能求什麼,如果可以再求,她只希望上蒼能多給她一點時間,她想看著孩子出世,陪著孩子長大,陪著她心愛的男人一起白頭偕老。
對于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她,她還有資格求這個嗎?
「蒔蘿,不準你用這種即將與我訣別的眼神看我,我會救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會救你。」鳳蔚夜緊握住她的手,眼中閃著淚水。
他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女人,他也如願娶到這個女人,更讓這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但此刻他更深切的明白一件事──他是用生命在愛著這個女人,所以他決定了……
「夜,我有告訴過你我愛你嗎?」這句話她從來沒有告訴他,她怕再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娘子,你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說給我听。」
閉起眼,鳳蔚夜全神貫注凝氣在胸口。
「主子,萬萬不可!」白初意差點跪下去,他在做什麼?他是在自殺嗎?
一旁的騰曜宇扶住缸初意,想要阻止鳳蔚夜的舉動卻動彈不得。跟在主子身邊最久的是他,幾乎是形影不離,所以最了解主子的也是他,他知道,主子若失去風蒔蘿,恐怕形同行尸走肉。
一顆閃著金光的珠子含在鳳蔚夜口中,他俯身而下,將金色珠子喂入風蒔蘿口中。
「夜,你給我吃了什麼?」珠子一進入她的腹里,瞬間體內貫滿靈氣,原本的疼痛驟然減輕,就連胸口上的傷口也逐漸愈合。
「覺得身子怎麼樣?」
「很好,可是你看起來不好,我不要這個東西,還給你,快把它從我身體里拿走。」她的身子突然好了,可是鳳蔚夜臉色蒼白,隨時都會昏倒。
「你好……就好了……」鳳蔚夜說完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意哥哥,你快救蔚夜!他怎麼了?」他到底給她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為什麼她好了,他卻倒了?
「他只是需要休息,他把他修煉五百年的蛇靈珠喂給你,就算人死了都可以起死回生。」白初意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又老了一百歲,示意騰曜宇帶走主子好好讓他休息。
他在說什麼蛇靈珠?什麼五百年?風蒔蘿一點也听不懂。
「啊──痛──」突然,她雙手抱著肚子,她感覺到孩子要生出來了。
「產婆,快──」
四腳獸?!風蒔蘿居然產下一只四腳獸?!
蛇族的孩子在出世的時候,會以蛇身一只一只從娘胎出來,但是當產婆接生出來一只四腳獸的時候,簡直把大家嚇壞了。
說四腳獸其實有點過分啦,不過是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娃兒,五官像極了俊俏的親爹鳳蔚夜。
這是人類的孩子,不是蛇族的孩子。
于是,本來令人動容鳳蔚夜與娘子之間情比金石堅的愛情,此刻風蒔蘿成了眾矢之的,成了欺騙鳳蔚夜感情的人類,還是個偷取蛇靈珠的壞人。
「少夫人。」精神奕奕的風蒔蘿正在給孩子哺乳,手上端著補品的燕燕一臉氣憤。
「怎麼了?燕燕,誰惹你生氣?」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您,說您是……壞女人,也不想想您幫助過多少人,還有還有,蛇靈珠是少爺為了救您心甘情願給的,大家說您是偷兒,真是氣煞我了!」打抱不平的燕燕真有說不出的氣悶。
「沒什麼好氣的。」風蒔蘿低頭拍拍孩子的背,只是淡淡地笑了。
事實上,她的沖擊可不比那些人少,她居然來到蛇族地盤。
當她生完孩子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夫君。白初意帶她去蔚然屋,眼神古怪地盯著她,本來她不疑有他,可是當她走進蔚然屋,被一條盤據在床上的金蛇嚇得倒退三步,然後人就昏倒了。
待她再度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那條金蛇中間,本想放聲尖叫,可是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然後她听見那條金蛇用鳳蔚夜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不中用的她,二度昏倒。
之後,她就是在鳳夜居里醒來,身邊沒有什麼金蛇,只有騰曜宇。
由她的反應以及她所生下的四腳獸,他們確認了一件事──風蒔蘿不是蛇族人,她是人類。
難怪她來歷不明,難怪沒有人認識她。
據騰曜宇跟她解釋,他們是女媧娘娘的後裔,自千年前一道結界隔開蛇族與人類,兩邊從此不相往來,至于她為何穿過結界而來,就連他會卜卦看星象的爹也不得而知,只說參不透天機。
接著,謠言就開始滿天飛。
「就算少夫人真的是人類,但您也是一個好人類,幾乎城里城外的姑娘、婦人、婆婆,哪一個您沒幫過?再說四腳獸……我是說小少爺,長得就跟少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居然說您騙了少爺的感情,那日誰沒看到少爺的真情流露,他是真真切切地愛著您。」
越說越激動,越說火氣越旺,燕燕恨不得叫他們摸著良心說話,真可惡!
「燕燕,你可以幫我看著四腳獸嗎?」
「少夫人,是小少爺!真是的,燕燕都氣成這樣,您還有心情跟我說笑。」
「好燕燕,別氣了,我能活下來可以守著我的夫君,我已經很滿足了,只要我的夫君沒有嫌棄我的身分,我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世間的人情冷暖,她從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
一個病人就是一個故事,好的壞的她見多也听多,有的前一刻還將她看成活菩薩,但下一刻就將她視為妖女,或者覬覦她的美色。
至少在這兒,頂多被當成壞女人,因為論起妖女她不夠格,她也不會變成一條真蛇,至于以前人人懼怕的金眼,在這兒成了特殊的存在;論起美色,更是幸好幸好,就連丫鬟姿色都比她好,在這兒她很平庸。
包重要的是,這兒有她心愛的男人和孩子,只要鳳蔚夜還要她,她就會留下來,別人說什麼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想去看看我的夫君,孩子就麻煩你了。」風蒔蘿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少夫人,穿件披風戴上帽子再出門,您要是打個噴嚏,燕燕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給少爺。」燕燕接過孩子,不忘嘮叨。
開什麼玩笑,少夫人的命是少爺的蛇靈珠換來的,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她去哪里再生顆蛇靈珠還人家。
蛇靈珠這種東西只有少數蛇族的人修煉得出來,像她們這種等閑之輩,恐怕窮盡一生別說粒珠子,連顆沙子也修煉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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