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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校園事件
等到孫平安擠入人羣的時候,施暴者已經被幾個男家長給按地上圈踢了。
在東北這地界,大街上最見不得兩種事兒,一是打孩子,一是打女人。
如果是家長打自己家孩子……那正常,孩子不打不成才。
孫平安小時候可沒少挨父母揍。
但是你打別人家的孩子,那可就不行了,大人欺負小孩,那是被嚴厲禁止的。
倆11、12歲的小男孩,一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哇哇哭。
還有一個剛被人扶起來,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捂着嘴,鼻血糊了一臉。
一個孩子的男家長,嘴角被打破了,一手捂着襠嘶嘶的倒吸着氣。
另一個孩子的媽媽,白外套上的胸口、腹部位置,有好幾個黑腳印,正一手捂着臉,抱着捂着腦袋的孩子哭呢!
“警察,都住手,我可戴着執法記錄儀呢!你們再動手,可就要被錄像了啊!”
孫平安大聲叫嚷着,推開了正在見義勇爲,圈踢施暴者的一幫男家長。
孫平安將施暴者拽了起來,一20歲出頭的年輕小夥,雖然他拼命護住了臉,可一身腳印子,顯然沒少挨踹。
“孫平安呼叫總檯,XX小學這裏需要警車,6個人。”
孫平安先掏出手銬,把施暴者銬起來,然後才呼叫了總檯。
兩輛警車很快到達現場,把施暴者和一個小丫頭,還有被打的兩個男孩和家長,都帶去了附近的分局。
孫平安和陳家駒還要繼續執勤呢!
他們要是現在離開,這馬路上指不定亂成啥樣呢!
孫平安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和陳家駒道別後,直奔分局而去。
分局一間調解室裏頭吵吵嚷嚷,亂得跟菜市場有一拼。
20多人,分成了三方,正在對罵着,要不是有警察在場,估摸着直接就得開打了。
分局專門負責調解的中年女警也算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了,可問題是這20多人根本就不聽勸啊!
她扯着脖子喊得嗓子都啞了,愣是誰都沒勸下來。
砰!
一聲巨響傳來,瞬間將嘈雜喧鬧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孫平安一腳踹開調解室大門,寒着臉走了進來。
“吵什麼吵?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家,還是菜市場?”
“這裏是冰城道外分局,是警察局,明白?”
“誰再吵就是阻礙警方辦案,先拘個兩天。”
孫平安一出場,就從氣勢上將所有人給壓住了。
別說警察執法兇,有的時候好好說話,也得有人聽纔行啊!
碰到胡攪蠻纏的,警察要是不兇一些,只會讓對方的氣焰更加囂張,導致不可控的事件發生。
“全都坐下來,什麼事情不能談?”
“捱打的,該驗傷驗傷。”
“打人的,該拘留拘留,該負法律責任的負法律責任。”
“坐下!”
所有人都老實了,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但是捱打的兩方,看施暴者的家人,還是惡狠狠的。
“那個誰……小李,去把打人的帶過來。”孫平安對一名年輕警員道。
孫平安雖然不是分局的一員,但他是省廳特案處的啊!
特案處是可以插手全省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個案子的,當然,有些案子是作爲主導,有些案子則是作爲輔助。
絕不可能出現人家案子都馬上收網了,你過去橫插一手,搶功這種事情。
很快,那名20歲出頭的年輕小夥手上戴着手銬,被警察帶了進來。
“警察同志,就是他打了我家孩子,你瞧瞧把我老婆打成啥樣了……”
“警察同志……”
“安靜!”孫平安一拍桌子,震懾全場。
“我問誰,誰開口,沒問的,就一邊聽着,不願意聽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現在是在給你們處理問題,解決問題的,不是聽你們伸冤的。”
“你先說,爲什麼打人?”孫平安指向戴着手銬的年輕小夥。
“警察同志,我也不是無緣無故打人的。”
“這兩個小比崽子……”
“文明用語。”孫平安眼睛一瞪。
“他們倆是我侄女的同班同學,也是班裏的刺兒頭,看我侄女老實,就見天兒的欺負我侄女……”
“問我侄女要錢,讓我侄女給他們帶好喫的,帶玩具,要是不給,他們就打我侄女。”
“還威脅我侄女,如果敢說出去,他們就把我侄女扒光衣服,扔到廁所裏面去。”
“我侄女本來特開朗一小丫頭,那段時間回到傢什麼話都不說了,整個人就好像沒了精氣神一樣。”
“還經常問爺爺奶奶要錢,要買零食。”
“雖然我家的家庭條件還行,但我侄女從來不亂花錢,也不愛喫零食,最多就是喫點水果。”
“我問了好幾次,我侄女才告訴我她被這兩個小……同學給欺負了。”
“我也沒想過動手打人,可我找了學校,找了班主任,找了他們兩個的家長,我還報警了呢!”
“我找了他嗎的好幾次。”
“每一次當面談的時候,這倆孩子也態度誠懇的道歉了,家長也說回去會嚴加管教,班主任也說會多加關注。”
“可每次談完,沒過兩天,這倆孩子就變本加厲的欺負我侄女。”
“你看看我侄女的胳膊還有肚子大腿,被這倆小比崽子掐成啥樣了?”
年輕小夥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破口大罵起來。
“也就是現在殺人犯法要償命,要不然我特麼殺了這兩個小比崽子的心都有了。”
“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都是同學,才上4年級,才11歲,爲啥就不能好好相處呢?”
“他們爹媽不管,放任孩子欺負同學,那我就替他們管孩子。”
“這倆小比崽子不是喜歡欺負人嗎?”
“行,我這次做錯了,我認錯,該賠錢賠錢,該坐牢坐牢。”
“等我出來的,我特麼花倆錢,找幾個問題學生,小混混初中生,見天兒的堵着他們倆揍。”
那兩個男孩的父母家人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閉嘴!”孫平安眼睛一瞪,直接將這幫人給鎮住。
孫平安把小姑娘叫過來,把袖子一擼起來,纖細的手臂上,有十幾處被掐留下的淤痕。
時間長的,差不多好了的,是黃顏色的。
時間近的,剛留下沒多久的,是紫黑色的。
這說明施暴者掐的時候,用的力氣可不小。
“看到沒有?你們都看到沒有?”
“真以爲未成年人就可以不負法律責任嗎?”
“你們作爲未成年人的監護人,未成年人未滿12週歲,確實是不用負法律責任,但是你們呢?你們要負連帶法律責任的。”
“就是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一名男孩家長弱弱的開口辯解。
“放尼瑪的屁,打打鬧鬧?誰見過打打鬧鬧往死裏掐的?”孫平安直接一句話罵了過去。
“用不用我叫法醫過來進行驗傷?用不用我找心理醫生過來對他們倆做心理評估?”
“長期欺凌他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法律問題了,還是未成年人心理問題。”
“我告訴你們,有心理問題的未成年人,是不受九年義務教育制度保護的。”
“爲了其他學生的人身安全,普通的小學、初中,對這種學生是絕對不收的。”
“必須送到特殊學校去進行監管教育。”
“你們想讓你們的孩子被送到那種地方去嗎?”
“跟未成年人管教所一樣,跟拘留差不多,沒有寒暑假,每天嚴管,你們每個月只有一天的時間能去探視。”
“你們願意嗎?”
“你們要是願意,我一個電話就能把心理醫生叫過來,立刻就給你們家孩子做心理評估。”
“評估報告一出來,我今晚就把這倆孩子送特殊學校去。”
“這是強制性的,不是在跟你們商量,更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
“你們願不願意?”
倆男孩的家長們,臉上帶着懼色,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學校來人了沒有?”
“我是副校長,這位是教導主任,這位是班主任……”一名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介紹了他們三人身份。
“女孩的家長有沒有找過學校?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這種事情,學校只要做好宣傳,老師只要嚴格管束學生,多關注學生課後的行爲,完全可以杜絕的。”
“不怕出事,就怕什麼都不做。”
“本來就是一件小事,學校和老師完全可以將這件小事扼殺在萌芽當中。”
“可你們是怎麼做的?”
孫平安對這些不作爲的校領導、老師可就沒啥好臉色了。
人家長都找到學校,找到老師了,那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你們啥都不做,光是口頭答應有個屁用。
別說老師工作忙什麼的,老師忙,還不是爲了學生忙?
只關注學生的成績有個屁用,培養出一堆只會做題不會做人的孩子,那不是禍害社會嗎?
這麼搞,有多少警察也不夠用啊!
真的要等孩子走上社會,被社會教育,被警察教育,被法律教育嗎?
到那個時候,說啥都晚了。
孫平安環視衆人,放緩了語氣。
“我現在給你們幾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你們互相告。”
“你們兩家可以告他打人,捱打的人去醫院驗傷。”
“他也可以告你們家孩子,還可以去教育局告你們學校、老師不作爲。”
“這是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我們警方會請來心理醫生,按照我剛纔說的,心理評估一出來,有問題立馬送特殊學校去。”
“然後,該關的關,該拘留的拘留,該賠錢的賠錢。”
“教育局對你們學校,老師怎麼處理,那就是教育系統的事情了。”
“一旦立案,開始走程序,那就沒有所謂的和解方案,法庭怎麼判,那就是什麼結果,這就不是民事糾紛,沒有撤訴一說。”
“第二個選擇,互相道歉,互相賠償,互相諒解,你們自己談該怎麼弄。”
“我們警方就充當監督員,調解你們雙方的矛盾。”
“你們商量一下,自己選吧!”
孫平安可不是在和稀泥,而是處理這種事情,要靈活。
小學4年級,未滿12週歲的未成年人,只要不是天生的惡種,那就有教育的可能。
真要一棍子打死,那就太過了。
誰還不是個孩子?
誰曾經不是個孩子?
誰以後不會有孩子?
事不關己,說什麼都可以。
這種事情真的落自己身上,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學校欺負其他同學呢?
你還會喊打喊殺,覺着這種孩子就該關起來,該槍斃嗎?
犯錯是被允許的,孩子沒有不犯錯的。
小惡可以管,可以教,可以被糾正,可以給他們機會。
大惡的話,孫平安沒遇到的話也就算了,一旦遇到,真當天罰是擺設?
天罰可是無次數限制的,一天用一百次一千次都行。
雙方最終達成和解,打人的小夥向對方誠懇道歉。
兩個孩子的家長帶着孩子,向小女孩及家長道歉,並且每家賠償小女孩家長5000塊。
並且承諾一定會嚴加管束自家孩子。
這樣一來,打人的小夥不會被拘留,不會留下案底,對人生也不會有影響。
這事兒還沒完。
當晚孫平安就把這事兒捅到了教育局,並且以省廳特案處4組組長的名義,盯着教育局對學校的處理方案。
兩天後,這所小學的校長被調去其他學校降職使用。
一名副校長被免職。
三個孩子的班主任,被撤職開除。
教育局發公告,在全市範圍內的中小學,不定期展開預防校園暴力宣傳教育工作。
將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提到重視程度。
並在各所學校設立校長信箱,學生被同學欺負,被勒索錢財等,都可以給校長寫信。
按照寫信的時間來計算,2個工作日內必須做出處理,否則按照校長責任制,直接一擼到底。
多方嚴管,就可以杜絕掉絕大多數校園欺凌事件。
至於那些杜絕不了的,不是還有警察在嗎?
真當警察只抓通緝犯,不管學校的事兒?
真當特殊學校,未成年人管教所是停留在字面上的特殊詞彙?
……
“胖哥,我要結婚啦!”
這天,孫平安剛喫過午飯,就接到了葛澤平的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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