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民小馬] 大宋：從賣小吃走上強國之路 (連載中)

雲武

第360章 糧價上漲

福無雙至。

  禍不單行。

  汴河水位下降的事情才剛開始。

  沒過幾天。

  商業部這邊又出現了新的情況。

  “……你是說，琉璃現在也銷售不動了？”

  石剛瞪著前來匯報消息的吳曉仁：“為什麽？”

  “石大人。”

  這次吳曉仁學乖了，在來匯報之前，他先詢問了那些加盟商，“現在其他城池的百姓們也很擔心，手裡有點銀子的，已經開始囤積糧食了，至於琉璃……買的人就少了。”

  “哦？”

  石剛緊蹙著眉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後，才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相對於琉璃而言。

  毫無疑問。

  肯定是先吃飽肚子再說。

  汴河的水位，一天天的下降，現在大宋國內汴河流經的城池，工部的官員們幾乎都是全體出動，還配合著一些士兵，才能夠阻止那些想要挖深引水渠的村民們！

  因為那些村民們可不管那麽多，他們只能看見自己地裡的莊稼一天天的發蔫，馬上就要旱死了，恨不得將為數不多的河水，全部都引過來澆灌莊稼。

  但如果讓他們這樣做了。

  下遊的莊稼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現在嚴厲阻止敢自私開挖引水渠的村民。

  宋匡明下了一道聖旨——但凡抓住一戶私自偷挖引水渠的村民，直接全家滿門抄斬！

  非常時期。

  非常手段。

  汴河水位下降影響到的不僅僅是那些種地的人們。

  影響最大的。

  當屬糧食的價格。

  現在大宋國內的糧價直線飆升，糧商大發其財，所有人都在恐慌性的囤積糧食，恨不得把手裡所有的錢都換成糧食。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有多余的閑錢，拿來購買琉璃？

  當然。

  對於有錢人來說，他們並不擔心，但有錢人歸根到底，畢竟還是少數。

  除此之外。

  受到影響最大的。

  就是各大酒樓了。

  “……官人。”

  沈雨荷看著空蕩蕩的酒樓，輕輕歎了一口氣，對躺在躺椅上假寐的楊東浩說道：“我看，要不然，我們暫時先把酒樓關了吧？”

  之前的涼皮，僅僅只是火爆了半個月左右，緊接著，來吃飯的人，就變的越來越少了。

  這並非是河底撈酒樓是這樣。

  而是幾乎汴京城裡，所有的酒樓都是如此。

  就連對面的石家酒樓也不例外。

  大多數酒樓是因為沒辦法承受高昂的糧價，不得不關門，畢竟，糧價上漲，最終還是要傳到來吃飯的食客身上。

  楊東浩的河底撈酒樓，這幾天則是乾脆沒有售賣涼皮。

  原因也是因為糧價上漲。

  “關不關，不都是一樣的嗎？”

  聽到沈雨荷的話，楊東浩睜開眼睛，對她笑了笑，說道：“反正我們也暫時不賣東西。”

  他瞟了一眼坐在其他桌子旁邊的王三丫等人，略微提高嗓門，說道：“三丫，你們不要擔心，該付給你們的月錢，還是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們的。”

  “謝謝老爺。”

  三丫等人聽了以後，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老爺。”

  一個女服務員猶豫了一下，膽怯的輕聲說道：“能不能給我們改為發些糧食呀？現在外面這幾天，糧價漲的很厲害。”她一邊說著，一邊緊張的用攥著衣角。

  “可以。”

  楊東浩沒有猶豫，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謝謝老爺。”

  這個女服務員頓時心裡大喜，她這幾天可是聽說了，許多人家都已經開始紛紛辭退做工的人了，尤其是其他酒樓，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紛紛辭退做工的人了。

  沈雨荷沒有說話，心裡歎了一口氣，開始盤算起來糧食還夠不夠吃。

  這一點。

  幸虧楊東浩之前早就有了準備。

  在酒樓和家裡，囤積了大量的糧食，甚至就連肉類，也囤積了許多——並不是每個酒樓都有冷庫的。

  “這樣吧。”

  楊東浩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道，沉吟了一下，坐起來說道：“大家先放幾天假吧，回家裡休息幾天。”

  “老爺，我們……我們不用休息。”

  剛放松下來的三丫等人，聽到楊東浩的話以後，立即就變的緊張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哀求的神色。

  她們可是聽說了，有些酒樓就是這樣的，一開始告訴那些做工的人，讓他們回家休息幾天，結果，幾天過後，再去酒樓時，掌櫃的直接告訴他們暫時不用來了。

  至於什麽時候來？

  那就不知道了。

  “呵呵，你們別擔心。”

  楊東浩看見她們緊張害怕的模樣，明白她們心裡再想些什麽，搖了搖頭，語氣溫和的說道：“就是這段時間沒有人，而且暫時也不打算賣食物了，給你們趁機放幾天假，在家裡休息一下。”

  “老爺，我們還是留在這裡吧。”

  三丫開口，央求的說道：“我們在家裡坐著休息，覺得不安心。”

  “是啊老爺。”

  其他幾人也紛紛附和著說道：“我們不安心。”

  “……那好吧。”

  楊東浩見狀，想了想也不再多說什麽了，既然她們願意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

  “官人。”

  兩人從酒樓出來後，沈雨荷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萬裡無雲，太陽不斷向下揮灑著它的熱量，她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怎麽也不下雨啊？”

  “會下的。”

  楊東浩笑了笑，安慰她說道。

  “楊兄。”

  走了幾步，看見趙曉峰領著一個仆人，從遠處快步向這邊走來，對他揮了揮手。

  “怎麽了？”

  楊東浩停下腳步，待他過來後詢問道。

  “你跟我來家裡一趟。”

  趙曉峰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我父親找你有事兒。”

  “哦？”

  楊東浩一怔，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好。”

  來到趙府以後，仆人給楊東浩端來茶水，坐在客廳裡，沒過一會兒，趙洪波就神色凝重的快步走了進來，對楊東浩點了點頭：“你來了。”

  “嗯趙叔叔你好。”

  楊東浩站起來，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東浩。”

  趙洪波擺了擺手，也沒什麽心情和他客套，坐下來後，直截了當的說道：“今年的天氣太反常了，最近糧食價格不斷上漲，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楊東浩一怔，他想了想，試探的說道：“趙叔叔，這是你的問題，還是別人的問題？”

雲武

第361章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趙洪波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問題，也是別人的問題，更是我們所有人的問題。”

  楊東浩啞然失笑，“趙叔叔，那我這樣回答，你看行不行。”頓了一下，他清理了一下嗓子，笑吟吟的說道：“天無絕人之路。”

  趙洪波一愣，旋即苦笑起來，用手指了指楊東浩，無奈的說道：“你啊你，這話說了等於沒有說。”

  “但我還是說了。”

  楊東浩笑了笑，解釋說道：“下不下雨，這是老天爺的想法，我們改變不了，但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朝廷的糧倉裡面，還是有糧食的，對吧？”

  趙洪波點頭，“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們在早朝的時候，商量最多的事情，就是到底要不要開糧倉，你覺得，是開還是不開？”

  “不能是現在開。”

  楊東浩言簡意賅的說道。

  “那要到什麽時候開？”

  趙洪波試探的問道。

  “我不是商業部大使。”

  楊東浩笑了笑，委婉的說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對不對趙叔叔？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黎民百姓而已，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種國家大事，還輪不到我來操心的。”

  “……東浩，現在沒有其他人在這裡。”

  趙洪波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你說句實話，你心裡是不是在恨聖上？”

  “趙叔叔，你這就言重了。”

  楊東浩擺了擺手，笑吟吟的說道：“我為什麽要恨？還是那句話，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之前陪同太子殿下前往龍蟠城，那是我的責任，後來龍蟠城丟失了，同樣也有我的責任，聖上罷免我商業部大使的職位，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他也需要給別人一個交待，對不對？假如做錯事情了，沒有任何懲罰，那麽這犯錯的成本也太低了，其他人就會肆無忌憚的犯錯了。”

  趙洪波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意外，仔細看了楊東浩一眼，說道：“你居然能夠想清楚這些事情？”

  “趙叔叔，人應該越活越明白，而不是越活越糊塗，對不對？”

  楊東浩抿了一口茶，岔開話題說道：“這茶葉味道不錯。”

  “一會給你包一些。”

  趙洪波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了，打趣的說道：“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想法，你倒好，跑到我這裡要茶葉來了？”

  “長者賜，不敢辭嘛。”

  楊東浩笑嘻嘻的說著。

  兩人東西拉扯，閑聊了一會兒後，楊東浩就站起來告辭了。

  趙洪波讓下人準備好了一包茶葉，將楊東浩送到門口時，他突然問了一句：“東浩，你的意思是，現在要不要開糧倉，這是商業部大使才能決定的事情？”

  他認識楊東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楊東浩的性格，自然多少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剛才楊東浩看似好像什麽都沒說，但是趙洪波思忖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楊東浩實際上已經透露了一些。

  就如同楊東浩所說的那樣——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黎民百姓而已，這種國家大事兒，輪不著他來決定。

  “在我看來。”

  楊東浩笑了笑，平靜的說道：“是這樣的。”說完，他轉身告辭離開了。

  趙洪波望著他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夏天的夜晚，格外的短。

  東方的天空剛泛起魚肚白。

  宋匡明就從睡夢中醒來了。

  披著衣服，來到窗前，透過琉璃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他的心情又低落了幾分。

  “又是晴天！”

  宋匡明眉頭緊皺。

  “……聖上駕到。”

  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宋匡明板著臉，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大殿裡，看著兩旁跪拜整齊的大臣們，宋匡明心裡沒來由的燃起一股怒火，他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大步走到龍椅上坐了下來。

  “聖上。”

  吳再興是第一個出列的，他神色凝重嚴肅：“昨日洛陽、安陽等地的糧食價格再次上漲，目前一升米已經漲到了六百文錢了，汴京城內一升米的價格也漲到了八百文錢，我們必須得盡快想辦法了，現在城內人心惶惶！”

  “五百文錢？”

  宋匡明的眉頭皺了起來，緩緩說道：“朕如果沒記錯的話，一升米以前應該是三十文錢吧？”

  “是的聖上。”

  吳再興點頭。

  啪！
  宋匡明狠狠一拍龍椅扶手，怒道：“現在居然漲了二十倍？”

  吳再興沒有吭聲，心裡暗忖：“是二十多倍。”

  “六百文錢一升米，這樣的米，朕的子民們能有幾人吃起？”

  宋匡明眼眸裡噴射著怒火，目光從大殿內眾人身上掃過，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也沒有人敢和他目光相對。

  “這個事情怎麽解決？”

  等待了一會兒，看見沒有人說話，宋匡明心裡的怒火，越發旺盛了，目光從趙洪波等人身上分別掃過，沉聲說道：“這事由六部中誰負責？”

  “回稟聖上。”

  趙洪波站起來，行禮之後沉聲說道：“臣認為，這應該是由商業部負責的。”

  話音剛落，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到了石剛的身上。

  石剛身體僵硬，心裡在瘋狂的咒罵起來，剛剛明明聖上說的是六部，趙洪波你這個混蛋，非要扯我商業部做什麽？
  看見宋匡明的眼神直直的看著自己，石剛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隊列，嚴肅的說道：“回稟聖上，臣覺得，關於糧食價格的事情，應該是由戶部來負責的，畢竟，這些事情以前都是由戶部來決定的。”

  “石大人。”

  他話音剛落，趙洪波就淡聲說道：“這些事情都是商業上的事情，所以應該是由你商業部來負責的。”

  “趙大人。”

  石剛立刻反唇相譏：“商業部是負責給大宋賺錢的，這些事情商業部管不了，而且也不論商業部來管。”

  “都給朕閉嘴！”

  宋匡明原本心裡就憋著一股怒火，眼下看見兩人又在這裡爭執不休，當場雷霆大怒，狠狠一拍龍椅扶手，訓斥說道：“這個事情戶部要管，商業部也要管，你們兩人給朕現在立刻想出來一個辦法！”

雲武

第362章 對策

看見宋匡明鐵青的臉色，趙洪波和石剛兩人都識趣的不吭聲了。

  “石大人。”

  站在一旁的宋元虎，瞪了石剛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是商業部大使，戶部的趙大人既然說這事兒輪你管，那你就完全可以負責起來。”

  石剛微微一怔，有些驚訝的看了宋元虎一眼，只見對方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他略一沉吟，明白了宋元虎的意思。

  “太子所言極是。”

  趙洪波面色平靜的說道：“這糧價上漲，歸根到底，其實是商業行為，我記得商業部當初成立時，就是負責統管全國商業的，所以這個事情歸商業部管，也是理所應該的。”

  聽到“商業行為”這幾個字，宋匡明下意識想起了楊東浩，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幾個字時，還是楊東浩在禦書房和自己說出來的。

  假如這小子在這裡的話，面對這種情況，他會有什麽辦法？
  “石愛卿。”

  宋匡明將腦海裡的思緒拋到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石剛，冷冷的說道：“朕給你五天時間，想辦法讓糧價降下來！”

  “聖上，五天時間……臣恐怕辦不到啊。”

  石剛小心翼翼的說道：“能不能多寬容幾天？”

  “這樣吧。”

  宋匡明沉吟了一下，冷冷的說道：“十天時間之內，朕要看見效果！”

  “……是，聖上。”

  石剛心裡歎了一口氣，其實這個事情他根本就不想攬下來，恨不得推的遠遠的，但是宋元虎發話了，石剛只能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聖上。”

  吳再興輕輕咳嗽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打開糧倉，來抑製糧價呢？”

  關於是否要打開糧倉的話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提了。

  但宋匡明一直都沒有想好。

  石剛心裡一動，他聽出來了，吳再興這是在從側面幫助自己，他立刻附和的說道：“聖上，臣覺得，之所以糧價上漲，是因為天氣大旱，汴河水枯，所以那些糧商們才囤積糧食，提高糧價，只要我們開倉放糧，壓低糧食價格，直接以以前的價格，一升米三十文錢進行售賣，臣相信那些糧商們，也只能是降價出售了。”

  “父皇。”

  宋元虎認真的說道：“兒臣覺得吳大人和石大人兩人的話有些道理，糧價上漲，是因為那些頭腦簡單的百姓們認為莊稼收成不好，擔心下半年吃不上飯，所以他們才拚命囤積糧食，再加上糧商在其中推波助瀾，我們不如先懲罰一些糧商，然後再打開糧倉，將國庫裡的糧食平價出售，那些糧商看見了以後，肯定也就乖乖老實的將糧食降價了，這樣以來，就不會人心惶惶了。”

  宋匡明沒有立即表態。

  他在思考這其中的風險。

  假如真的可以抑製住糧價，那麽打開糧倉也是可以的。

  但是。

  如果打開糧倉以後，沒有抑製住糧價呢？那又該怎麽收場？

  “聖上。”

  就在宋匡明思考的同時，趙洪波想到了楊東浩之前說過的話，他沉聲說道：“臣不建議現在打開糧倉！”

  “嗯？”

  宋匡明一怔，看了他一眼，淡聲說道：“為什麽？”

  “臣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趙洪波沉聲說道。

  “趙大人，那你覺得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宋元虎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

  趙洪波沒有說話。

  “趙大人，現在糧價不斷上漲，城內百姓人心惶惶，在這種時候如果還不想辦法處理，那會失去人心的。”

  宋元虎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太子說的沒錯。”

  宋元虎的話，讓宋匡明最終下定了決心，沉聲說道：“必要的時候，可以打開糧倉，石愛卿，你聽見了嗎？”

  “是的聖上，臣聽見了。”

  石剛心裡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只要可以打開糧倉就行，否則，拿什麽東西去抑製糧價？

  “父皇。”

  宋元虎在旁邊接著說道：“兒臣覺得，這些糧商們哄抬糧食價格的行為，實在是太可惡了，兒臣建議應該給一些糧商們點顏色瞧瞧！”

  宋匡明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朕不允許你這樣做，聽見了嗎？”

  “啊？”

  宋元虎一愣，旋即，脫口說道：“父皇，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總之，朕不允許，聽見了嗎？”

  宋匡明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石大人。”

  早朝議政結束後，石剛故意放慢腳步，慢吞吞的往外走著，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宋元虎的聲音。

  “殿下。”

  石剛連忙停下腳步，向宋元虎躬身行禮。

  “石大人，這次是一個機會。”

  宋元虎擺了擺手，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沒人，他冷冷的說道：“你要抓住這次機會，戶部之前一直都掌管錢糧的事情，你要是把這次糧價的事情，做的漂亮的話，那麽以後這兩樣事情，肯定就歸你商業部統管了，明白了嗎？”

  “殿下，臣知道。”

  石剛點了點頭。

  “至於糧價的事情，你剛才也聽見了，我父皇也開口發話了，可以動用糧倉裡面的糧食。”

  宋元虎說到這裡，臉色變的嚴肅起來，沉聲說道：“但是要記住一點，一定要將糧食價格控制住，明白了嗎？”

  “請殿下放心。”

  石剛胸有成竹的說道：“只要可以打開糧倉，臣有信心將糧價抑製住！”

  “嗯，到了那時，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錢糧都接管過去。”

  宋元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拍了拍石剛的肩膀，“你抓緊時間乾！對了，先將汴京這邊的糧食控制下去，有了這個經驗之後，再讓洛陽等地效仿。”

  “是，殿下。”

  石剛應了一聲。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回到商業部之後，石剛就開始忙碌準備起來了。

  與此同時。

  汴京城內，西河大街上的一處府邸裡。

  幾個穿著打扮講究的商人們，聚集在一起喝著茶。

  “廖掌櫃。”

  其中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對著坐在上位，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玉扳指的廖德生笑著說道：“還是你有遠見，早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為糧價上漲做準備了，相信這一次，我們肯定能狠狠賺一筆的。”

雲武

第363章 要看人性

“是啊廖掌櫃。”

  另一個中年男子討好奉承的對廖德生笑著說道：“廖掌櫃真是料事如神啊！”

  廖德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擺了擺手，微笑著放下茶碗，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麽，自從過年時發生了雪災，我就覺得，今年肯定不對勁兒，正所謂是大災有大荒，這老天爺其實在年前就提醒我們了，只不過，許多人都沒當回事兒罷了。”

  眾人聞言，自然又是一陣誇讚。

  “……廖掌櫃。”

  之前那中年男子試探的說道：“現在糧價節節上漲，你覺得，朝廷這邊會放任不管，任由糧價不斷漲上去嗎？”

  “這就是我今天召集各位同行們來這裡的目的所在。”

  廖德生收斂起笑容，環視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現在的糧價，已經不能繼續再漲了，明白了嗎？”

  “為什麽？”

  有人忍不住說道：“廖掌櫃，糧價漲的越多，對於我們來說，賺到的銀子就越多啊！”

  “何掌櫃。”

  廖德生看了對方一眼，嚴肅的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的糧價，我們將手上儲存的糧食都賣掉的話，賺到的銀子，足夠我們子孫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明白了嗎？”

  “可是。”

  何掌櫃小聲嘟囔了一句：“誰還會嫌銀子多燙手呢？”他有些不太甘心。

  “何掌櫃說的對。”

  又有一人輕聲說道：“廖掌櫃，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抓住這次機會狠狠大賺一筆才對。”

  “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廖德生冷冷的哼了一聲，嚴肅的說道：“你們以為朝廷就會放任糧價不斷上漲坐視不管，無動於衷嗎？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總之，繼續你們之前都說了聽我的，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了，糧價維持在八百文錢一升米這個價格，已經足夠了，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開始略微加大一些供應量，慢慢的出售，記住了，每個人，每一天，只能賣一石米！誰也不能多賣。”

  這大宋的一升米，約莫有1.5斤左右。

  百升為一鬥，等於150斤左右。

  十鬥為一石，等於1500斤左右。

  頓了頓，廖德生看著眾人各自低頭，紛紛盤算的模樣，說道：“各位，不是我不讓大家賺錢，我也知道，大夥肯定都想多賣一點，但是，如果一次性我們同時拿出大量的米，會讓許多人覺得糧食還有很多，有可能他們會不著急購買，所以我們必須要控制住賣。”

  汴京城數百萬人，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一天不過就賣七八石米而已，對於汴京城而言，不過就是杯水車薪，根本滿足不了城裡民眾的需求。

  “廖掌櫃。”

  何掌櫃微微皺眉，說道：“這太少了吧，汴京城這麽多人，就算我們多賣一些，也沒事兒的。”

  “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

  廖德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我們之前說好了，一切都聽我的，何掌櫃。”

  “你……”

  何掌櫃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站出來打圓場了，“何掌櫃，還是就按照廖掌櫃說的辦吧，畢竟，我們之前都發過誓的，對不對？再說了，從開始到現在，這一切都在廖掌櫃的計劃之中，哪怕就算是我們一天隻賣一石米，這也比之前多賺了許多銀子啊，對不對？”

  “是啊，還是聽廖掌櫃的吧。”

  又有人附和的說道。

  何掌櫃見狀，也隻好不說什麽了。

  “……東浩。”

  趙府。

  趙洪波和楊東浩兩人，坐在客廳裡，趙洪波將宋匡明打算開倉放糧，抑製糧價的事情，告訴了楊東浩：“這個事情你怎麽看？”

  他言下之意就是——這事兒能行嗎？
  “這不可能。”

  楊東浩一聽，立刻搖頭，斷然肯定的說道：“這事兒是絕對不可能做成的。”

  “為什麽？”

  趙洪波問道。

  “我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

  楊東浩認真的說道：“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都是要看人性的。”

  “哦？”

  趙洪波將他這句話咀嚼了一番，覺得這其中似乎蘊含著很深的道理，下意識說道：“這話是誰說的？”

  “一個叫做李成剛的人，趙叔叔你肯定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吧？”

  楊東浩笑著說道。

  趙洪波搖了搖頭。

  楊東浩心裡暗忖：“你能聽說過他的名字才怪了，這是另外一個世界中，一個炒股很厲害的高手說過的話。”

  “那你的意思是，人性決定了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

  趙洪波沉吟著說道。

  “趙叔叔，糧價上漲的這麽快，你覺得，這背後有沒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楊東浩不答反問。

  “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從上個月開始，汴京城裡的幾大糧商們，就已經都開始停止賣糧食了。”

  趙洪波說道：“前幾天也派人去詢問過他們，那些糧商們的回答是一致的，他們都說沒有糧食了，已經賣完了。”

  “這不可能。”

  楊東浩一聽，立刻搖頭說道：“趙叔叔，還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你還記得石剛第一次在早朝時，說汴河水位下降，是什麽時候嗎？”

  “大概是在二月份左右吧？”

  趙洪波仔細凝神回想了一下說道。

  “是的。”

  楊東浩嗯了一聲，“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抽空去了幾個糧行看了看，我發現他們的糧食有許多。”

  “啊？”

  趙洪波一怔，驚訝的說道：“你那會兒就已經想到，可能會出現現在的情況了嗎？”

  “趙叔叔，民以食為天。”

  楊東浩點了點頭，“我是一個廚子，所以我自然肯定明白，糧食對於人們的重要性，況且，那個時候還是春季，汴河水位就下降很明顯了，這證明上遊肯定出現了問題，到了夏季的時候，情況有可能會更糟糕，我當時就是想著有備無患，先看看糧行的情況。”

  趙洪波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石剛這一次肯定會失敗，是嗎？”

  “……這一次，一定要讓糧價降下來。”

  石剛心裡暗忖著。

  他知道，如果這次事情辦好了，自己不論在宋匡明那邊，還是宋元虎那邊，都會立一大功。

  但是。

  如果搞砸了，石剛知道自己肯定也會倒霉。

雲武

第364章 開糧倉

所以石剛不敢掉以輕心。

  第二天一大清早，下了早朝以後，石剛先去西河大街上的糧行看了一下。

  這個廖家糧行，差不多算是汴京城裡最大的糧行了。

  “……大家不要擠了。”

  離的老遠，石剛就看見廖家糧行的門口，排起了長龍似的隊伍，有人在扯著嗓子喊道：“每個人只能買五升米，只有一石米，賣完為止！”

  “什麽？只能買五升米？”

  “為什麽？”

  “這麽多人，一石米怎麽夠？”

  話音剛落，隊伍裡面立刻就有人嚷嚷起來。

  是排在隊伍後面的人，畢竟，眼下排在隊伍前面的人，他們是肯定可以買到米的，但是排在後面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不好意思。”

  廖家糧行的夥計，冷冷的說道：“只有一石米，八百文錢一升，要多少自己說話。”

  “不能便宜點嗎？”

  隊伍前面的人抱著一絲僥幸問道。

  “我們的米也是高價買回來的。”

  夥計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是不要，那就麻煩你讓讓。”

  “我要，我要。”

  後面立刻有人嚷嚷說道：“八百文一升雖然貴，但總比買不到要好吧？”

  “看見沒有？”

  那夥計斜著眼睛，瞥了一眼剛才討價還價那人，冷冷的說道：“人家就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這幾天有米，八百文錢你還能買到，等到過幾天沒有米了，你一兩銀子買一升米，也是買不到的！”

  “……你這個奸商。”

  突然間，旁邊響起一聲大喊。

  眾人下意識望去。

  只見石剛一臉正色，大步走來，指著那廖家糧行的夥計，大聲訓斥說道：“這米平時不過就是三十文錢一升而已，你現在居然敢賣如此高價？”

  那夥計看見石剛身上的官服，也不敢和他頂嘴，只是唯唯諾諾的說道：“這位大人，小人也就是乾活的，掌櫃的讓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

  “你們掌櫃的呢？”

  石剛背負雙手，端著官架子說道：“讓他出來見我。”

  “大人好。”

  廖德生的聲音傳來，他其實一直就在糧行裡面，只不過，沒有露面而已，眼下聽到石剛的聲音，廖德生不慌不忙的走出來，對石剛行禮問好。

  “你就是廖掌櫃？”

  石剛板著臉看著他，訓斥說道：“你這米為什麽賣的這麽貴？”

  “回稟大人的話。”

  廖德生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小人這米，收回來的價格也高啊，大人你也肯定知道，如今汴河接近枯竭，今年的糧食眼看就要欠收了，其他地方的糧商也是趁機漲價啊，小人也是擔心汴京城裡的父老鄉親們吃不上飯，所以才高價收回來一批米進行售賣，假如大人覺得我這米售賣的價格太高，那小人乾脆也不從外地收購了，省得被別人誤會小人從中牟取銀兩。”

  石剛一聽，差點兒鼻子都氣歪了，這個混蛋，居然敢威脅自己？

  這廖德生看似在訴苦，但如果仔細琢磨一下他的話就明白了——你如果覺得我的米貴，那我就不賣了，汴京城裡的黎民百姓們也別吃米了。

  “掌櫃的。”

  石剛哼了一聲，板著臉瞪著廖德生，訓斥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賣米的話，這汴京城裡的百姓們，還都吃不上飯了？”

  “大人誤會了，小人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

  廖德生連忙解釋著，心裡卻是冷笑不已，每年莊稼成熟了以後，農民將一部分糧食作為稅賦交給伍長，再由各地的伍長將糧食繳納到朝廷指定的糧倉裡。

  而像是汴京城裡這些民眾們，他們是沒有地的，他們想要獲得糧食的唯一辦法就是購買。

  宋國地處中原，在風調雨順的年代裡，糧食是根本不缺乏的。

  而廖德生這樣的糧商們，他們每年都會去全國各地收購糧食運回來，然後進行販賣，從中賺取一定的利潤。

  可以說。

  沒有廖德生這些糧商們，絕大多數平民百姓，是肯定吃不上飯的。

  至於那些朝廷官員們則是沒有這樣的擔憂。

  畢竟朝廷給他們的俸祿中就包括了糧食。

  “你沒有這樣的意思？”

  石剛冷笑了一聲，哼道：“我看你分明就是這樣想的。”

  頓了頓，他環顧了四周看熱鬧的百姓一眼，大聲說道：“今年汴河水位下降，我知道大夥都擔心今年糧食會欠收，會吃不上飯，所以才會囤積糧食，我們英明神武的聖上，已經知道有些糧商在趁機哄抬糧價。”

  說到這裡，他目光盯著廖德生，繼續大聲說道：“所以聖上讓我打開糧倉，以三十文錢一升米的價格，將糧倉裡的糧食，售賣給大夥！”

  “什麽？”

  “這是真的嗎？”

  “哪裡可以買到？”

  眾人一聽，瞬間喜出望外，紛紛大聲嚷嚷著，圍到了石剛的身旁。

  廖德生眼角微微一跳，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

  看見他這副模樣，石剛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端著架子對周圍眾人大聲說道：“大夥別著急，我已經命人去打開糧倉了，一會兒就可以在城內的彩票銷售點處買到糧食了，大夥都散了吧，別擠在這裡了。”

  “太好了！”

  眾人紛紛高興的拍手歡呼，人群裡還有人在高喊：“多謝大人。”

  “這位大人真是好心。”

  “這下子再也不用擔心糧食不夠了。”

  聽到這些民眾們發自內心的歡呼，石剛心裡也是有些得意，他擺了擺手，轉身向外走去。

  人群立刻自覺的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旋即。

  眾人紛紛離開，去城內彩票銷售點等待去了。

  之前還擁擠不堪的廖家糧行門口，瞬間變的一片空蕩蕩的。

  “關門。”

  廖德生待眾人散去以後，立刻對糧行夥計說道：“你們去找何掌櫃他們，就說我有緊急事情找他們，讓他們到我家裡來一趟！”

  “是，掌櫃的。”

  那幾個夥計不敢怠慢，將糧行的門一關，撒開腿沿著街道快步離去。

  “開糧倉？”

  廖德生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冷笑，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我倒要看看，糧倉裡面有多少糧食！如果都拿出來平價銷售，難道軍隊、那些官員們，他們都不吃飯了嗎？”

雲武

第365章 擔憂

何掌櫃幾人匆匆忙忙的來到了廖德生的家裡。

  “廖掌櫃，不好了。”

  何掌櫃剛進門，就焦急的說道：“朝廷打開糧倉，開始以三十……”

  “我知道，何掌櫃。”

  廖德生打斷他的話，淡聲說道：“這就是我讓你們現在過來的原因。”

  “我們現在怎麽辦？”

  何掌櫃等人期盼的看著他。

  “很簡單。”

  廖德生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既然朝廷賣，那我們買就行了。”

  “我們買？”

  何掌櫃等人聽的驚呆了。

  廖德生這才開始將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開倉賣糧的消息，幾乎是一瞬間，就在汴京傳遍了。

  畢竟，這段時間糧價飛漲，人心惶惶，最主要的是，糧價一直上漲，但是卻買不到糧食。

  眼下終於可以買到糧食了。

  而且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價格。

  幾乎是所有百姓都擁擠到彩票銷售點搶購糧食。

  大家的想法都一樣——趁著現在以三十文錢的價格可以買到一升米的時候，那就多買點囤積起來，誰知道過了今天，明天還能不能買到呢？
  趙洪波和楊東浩兩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兩人來到了河底撈酒樓門前的彩票銷售點。

  人山人海。

  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整條街道上都是拿著米袋子的人。

  幾乎是所有商業部的官吏，今天全部都出動了。

  饒是如此。

  每個人也都是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

  彩票銷售點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這些官吏們幾乎都看不見面前的人，長的是什麽模樣——只能看見面前都是揮舞的米袋子。

  “……殿下。”

  遠處，石剛和宋元虎以及一眾侍衛們，站的遠遠的，看著這副“搶購”盛況。

  石剛得意的對宋元虎說道：“只要百姓們看見我們開倉賣糧，他們肯定也就放心了，只要百姓們不買，那就算是那些糧商們，把價格再上漲，也是沒用的，他們看見我們開倉賣糧，也只能乖乖的把價格降下來了，這招就叫做不攻自破！”

  “嗯，你說的沒錯。”

  宋元虎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打算走人時，突然，他看見了兩個熟人在人群中。

  是楊東浩和趙洪波兩人。

  恰好這時。

  趙洪波和楊東浩也向他們看來。

  因為石剛穿著官服，以及那一眾腰間挎著鋼刀的侍衛，即便是再傻，再無知的百姓，也能看出來，被侍衛護住的，錦衣玉袍的宋元虎是個大人物。

  自然而然的，所有百姓都刻意避開，跟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宋元虎等人在人群中顯得十分醒目。

  “那不是趙大人嗎？”

  宋元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有那個廚子，看來那廚子雖然辭官了，但我們的趙大人還是跟他走的很近啊。”

  聽到廚子二字，石剛一個激靈，轉過頭，看見了楊東浩和趙洪波兩人。

  “殿下，石大人。”

  趙洪波大步走到宋元虎身旁，向他行禮之後，沉聲說道：“臣覺得開倉放糧極為不妥。”

  “哦？”

  不等宋元虎開口說話，石剛就笑了，搶先說道：“趙大人覺得哪裡不妥了？莫非是覺得，我這麽輕松容易的就把糧價抑製下去，有些不妥了嗎？”他一臉得意。

  “我記得，趙大人之前可是極力反對開倉放糧的。”

  宋元虎轉過頭對石剛說道：“是不是？”

  “殿下說的沒錯。”

  石剛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殿下，這不能怪趙大人，因為趙大人歲數有些老了，這人一旦老了，有時候就容易犯糊塗，做事情瞻前顧後，猶豫不絕。”

  “嗯，你說的沒錯。”

  宋元虎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像是喃喃自語似的說道：“本太子得找個時間，去跟父皇匯報一下這件事情，有些大臣啊，歲數大了，其實應該回家養老去了，而不是佔著位置也不辦事。”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像是石大人這樣的人才，應該重用才對。”

  “殿下，臣只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份內之事而已。”

  石剛受寵若驚，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連聲說道：“殿下太過獎了。”

  趙洪波以前曾經是宋乾龍的老師，對於有機會能夠打壓趙洪波的事情，宋元虎是非常樂意去做的。

  “對了。”

  石剛眼睛一轉，瞟了一眼站不遠處的楊東浩，笑眯眯的對趙洪波說道：“趙大人，你之所以極力反對開倉放糧，會不會也是那個廚子的意思？”

  “殿下，既然你一意孤行，那老臣也不多說什麽了。”

  趙洪波也不搭理石剛，對宋元虎行了一禮，轉身快步離開。

  “石大人。”

  一個商業部的小吏，從人群裡擠出來，滿頭大汗的來到石剛面前，“已經賣掉十石糧食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賣？”

  石剛看向宋元虎，試探說道：“殿下，我們繼續嗎？”

  “嗯，繼續。”

  宋元虎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只有讓城裡的百姓，都買到糧食以後，才能夠抑製糧價上漲，就像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只要百姓家裡都有糧食了，誰還去糧商那邊買糧食呢？他們只能降價了。”

  “嗯，繼續，再去糧倉搬運糧食去。”

  石剛這才開口對那小吏說道。

  廖德生來到汴京城的糧倉附近，看見這裡一片忙碌。

  不斷有士兵推著木輪車，將糧食裝到車上運走。

  不僅僅是他在看。

  還有許多圍觀的百姓們。

  聽說朝廷打開糧倉，平價銷賣糧食，有距離此地近的百姓們，都紛紛來這裡親眼察看。

  只有親眼看見了，他們才能夠相信。

  “……太好了。”

  廖德生身旁有人興奮的說道：“這下再也不擔心沒錢買糧食了。”

  “是啊。”

  “聖上英明神武！”

  眾多百姓紛紛興奮的說著。

  “這糧倉的糧食，畢竟還是有限的。”

  廖德生心裡微微一笑，重重歎了一口氣，略微提高嗓門，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神色擔憂的說道：“汴京城裡數百萬人口，就糧倉裡面的這些糧食，能支撐多久啊？恐怕，一人連一鬥米都買不到啊，假如人人都能買到一鬥米，又能吃到多久呢？難道還能吃到明年秋收嗎？不行，我這次得多買點！”

雲武

第366章 需要多久

同樣的話。

  何掌櫃以及他們糧行的夥計，也都在說著。

  只不過地點不同而已。

  在汴京城所有的彩票銷售店的人群裡。

  廖德生這夥人，一邊說著一些擔憂的話，一邊拿著幾個米袋子，嚷嚷說道：“……反正我得買上幾鬥米做好最壞的打算，糧食嘛，任何時候都不會覺得多的。”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缺少蠢貨。

  自然也不會缺乏聰明人。

  而且還會有許多盲目從眾，“自作聰明”的大聰明們。

  原本有些民眾，看見開倉放糧了，之前心裡的擔憂恐慌，隨著士兵們推來一車一車的糧食，也逐漸消退了，開始琢磨著，這次先買上一兩鬥米就差不多夠了吧。

  但是聽到廖德生等人“自言自語”的擔憂後，這些民眾們立刻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

  隨著一車車的糧食，被士兵們推出來，不斷分發到城裡各個彩票銷售點後，商業部的那些小吏們，從早晨忙到下午後，發現排隊買糧食的民眾百姓們，竟然根本就沒有分毫減少的跡象。

  “……明天繼續放糧。”

  聽到吳曉仁的匯報後，石剛胸有成竹的說道：“城裡百姓這麽多，只有大夥都買到糧食以後，才不會著急去購買糧商的糧食，那些糧商們，如果不想讓他們的糧食被蟲子吃了，那就只能是降價出售了。”

  “大人英明高見。”

  吳曉仁奉承的說著：“沒錯，的確就是這樣的。”

  第二天早朝時，宋匡明聽到石剛的匯報，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予了極高的褒獎：“……石愛卿所言極是，今天繼續開倉放糧來抑製糧價！”

  “是，聖上。”

  石剛眉開眼笑的應著，他知道宋匡明的習慣，如果稱呼愛卿，則是表面心情愉悅大好，如果直接稱呼大人，那證明宋匡明已經不太高興了。

  如果直接稱呼名字，那證明宋匡明已經處於雷霆大怒的狀態裡了。

  “聖上。”

  趙洪波眉頭緊皺，從隊列裡出來，沉聲說道：“臣有幾個疑問，想要詢問石大人。”

  宋匡明點了點頭。

  石剛翻了個白眼。

  “石大人。”

  趙洪波轉過身來，認真嚴肅的說道：“我昨日仔細觀察了一下，開倉平價銷售糧食以後，購買糧食的百姓民眾們，一天下來，人數並沒有減少，你可曾注意了？”

  石剛微微一怔，旋即譏諷的說道：“趙大人，汴京城內百萬居民，這麽多人，買糧人數多與少，你又是如何觀察發現到的？”

  “石大人，那我這樣問你吧。”

  趙洪波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覺得，還要幾天，糧價才會被抑製住？”

  “呃……七天吧。”

  石剛楞了一下，想了想，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七天？”

  趙洪波眉頭一揚，接著追問說道：“石大人，那這七天，一共需要多少石糧食，你可曾心裡有數？”

  石剛心裡一跳，手心有些出汗了，他故作鎮定的說道：“趙大人，我自然是心裡有數的。”

  “那既然這樣，你說一個數字，看看一共需要多少石糧食？”

  趙洪波不依不饒的追問說道：“石大人，糧倉裡面的糧食，那可也是有限的啊，萬一出現糧食快被賣完，但糧價還沒有被抑製住的情況，怎麽辦？”

  宋匡明的神色也變的認真起來。

  “不可能！”

  石剛像是被踩了尾巴尖的貓一樣，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趙大人，只要汴京城裡的民眾們，都買到了糧食以後，那糧商的糧食，肯定就沒有人買了，他們肯定只能是降價了！”

  “石大人。”

  趙洪波淡淡的說道：“我現在隻想知道，需要多少石糧食，還有，如果糧價沒有被抑製住，你又該如何處理？”

  “石愛卿。”

  宋匡明聽到這裡，也開口發話了，“趙侍郎說的沒錯，你一共需要多少石糧食，才能夠將這件事情做好？還有，昨天一共從糧倉運出多少石糧食？”

  “回稟聖上。”

  石剛額頭上開始有些冒汗了，他輕咳了一聲，解釋說道：“昨天從糧倉運出糧食的數量，還在計算中，臣一會兒早朝結束以後，去商業部看一下具體的數字，然後立刻向聖上匯報。”

  宋匡明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朕剛才聽你說，一共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夠將糧價抑製住？”

  “……是的，聖上。”

  石剛點了點頭。

  “那如果辦不到呢？”

  宋匡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石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實說，他一開始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被剛才趙洪波那幾個問題問的，現在心裡也有些發虛不確定了。

  “父皇。”

  看見石剛不知如何對答的模樣，宋元虎清理了一下嗓子，笑吟吟的說道：“兒臣相信石大人肯定是能夠辦到的，如果辦不到的話，那不妨再多給石大人幾天時間如何？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兒臣擔心如果中途改變計劃，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

  石剛心裡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聖上，如果七天之後，糧價還沒有被抑製住的話，那一定是時間不夠，只要再給臣幾天時間，相信一定能做到的。”

  頓了頓，看見宋匡明微微皺眉的樣子，石剛又繼續說道：“最多半個月，臣相信，最多半月時間，肯定能做好的。”

  宋匡明沒有吭聲。

  趙洪波微微一笑，“石大人，我覺得，你還是先計算一下昨天消耗了多少石的糧食吧！”

  “石愛卿。”

  宋匡明淡淡的說道：“朕要在今天正午之前，知道昨天糧食消耗的結果。”

  “是。聖上。”

  石剛連忙恭聲應道。

  早朝結束以後，石剛匆匆忙忙來到商業部，找到了吳曉仁，劈頭蓋臉的說道：“昨天一共賣出多少石糧食？”

  “石大人。”

  吳曉仁連忙拿出一張紙交給他，說道：“小人已經統計好了，昨天一共消耗了三百石糧食！”

  “嘶……”

  石剛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驚愕說道：“多少？三百石糧食？有沒有搞錯？”

雲武

第367章 你居然說沒有把握

三百石糧食，就是三十萬升，等於四十五萬斤！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石大人，這個數字千真萬確，肯定是不會弄錯的。”

  吳曉仁連連點頭保證著：“我昨天和下面的人，一共反覆核對了五次，一直忙到子時才忙完，肯定是不會弄錯的。”

  因為這個數字剛計算出來的時候，把吳曉仁也嚇了一遍，懷疑自己是不是算錯了。

  所以拉著商業部那些官吏們，又反覆算了好幾次，最終才確定，的確就是這麽多，並沒有算錯。

  “一天三百石，三七二十一，七天就是兩千一百石糧食？”

  石剛隻覺得心跳加快，口乾舌燥的，他這會兒突然想到了之前趙洪波在早朝時詢問自己的問題，心裡暗罵了一句。

  一邊往外走，石剛心裡一邊思忖著：“這楊廚子搗鼓出來的‘九九乘法口訣’還是很好用的……如果這事兒是換到楊廚子身上，那家夥會怎麽做？”

  “石大人。”

  吳曉仁從後面追了過來。

  “怎麽了？”

  石剛停下腳步，皺眉看著他。

  “那我們今天還是再賣三百石糧食嗎？”

  吳曉仁試探的說道。

  “……今天先把速度放慢點吧。”

  石剛沉吟了一下，猶豫著說道：“先賣一百石吧，我得去和聖上稟告一下。”

  “好的大人。”

  吳曉仁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石剛嗯了一聲。

  “……廖掌櫃的。”

  西河大街上。

  何掌櫃，廖德生等人，看著那些搶購糧食的百姓們，何掌櫃皺眉說道：“看樣子，你的辦法，好像沒什麽效果啊。”

  “怎麽沒有效果了？”

  廖德生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今天搶購糧食的百姓，不是還有這麽多人嗎？”

  “但朝廷依然還在放糧。”

  何掌櫃皺眉說道：“這樣下去，我們的糧食怎麽賣？”

  “放心吧。”

  廖德生胸有成竹的淡聲說道：“你們知道昨天從糧倉裡面，一共運出來多少糧食嗎？我親自在那邊一直盯著看，我計算了一下，一共有三百石糧食！”

  “這麽多？”

  何掌櫃一怔，心裡越發擔憂了。

  “越多越好啊！”

  廖德生看了他一眼，也不繼續賣關子了，沉聲說道：“各位，三百石糧食，看似很多，但對於汴京數百萬人而言，其實也不多，最主要的是，只要今天和明天，搶購糧食的人依然還很多，那我們要的效果就達到了。”

  “因為如果連續三天，搶購糧食的百姓，還有這麽多的話，那朝廷這邊就會考慮一件事情了，糧倉裡面還有多少糧食可以拿出來售賣？”

  “所以我們現在一邊繼續散布這樣的糧食，一邊耐心等待就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多三天以後，朝廷肯定就不會繼續保持每天三百石糧食這樣的數量了。”

  “畢竟，這樣的消耗，即便是打開糧倉，那也是承受不了的！而一旦朝廷減少糧食的供應量之後，百姓們反而會越發恐慌了，因為他們擔心糧倉沒有糧食了，會更加瘋狂的屯糧，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廖德生說完後，掃了一眼何掌櫃等人。

  “原來是這樣。”

  何掌櫃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旋即，他有些擔憂的說道：“廖掌櫃，但如果朝廷繼續一直這樣放糧怎麽辦？”

  “不會的。”

  廖德生斬釘截鐵的說道：“三天，最多三天，我敢打賭，肯定會減少供應的！”

  “……廖掌櫃。”

  一個夥計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從遠處跑了過來，看向廖德生的目光裡充滿了崇拜和敬佩，笑著說道：“糧倉那邊已經停止放糧了！”

  “什麽？”

  “真的嗎？”

  何掌櫃等人頓時就愣住了。

  “這麽快嗎？”

  廖德生啞然失笑，輕輕搖了搖頭，用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口氣說道：“呵呵，看來我之前預計的三天時間，還是多了一些啊。”

  “廖掌櫃料事如神！”

  何掌櫃認真的對廖勝東雙手抱拳作揖行禮，心服口服的說道：“老弟我保證，以後肯定不會再懷疑了。”

  “哪裡哪裡。”

  廖德生笑著搖了搖頭，看向遠處搶購的人群，說道：“我們也抓緊時間買吧，現在，只要買到了，過幾天我們就可以高價再賣出去。”

  “好。”

  何掌櫃等人高興的點頭。

  禦書房裡。

  “……聖上，昨天打開糧倉後，一共賣掉了三百石糧食。”

  石剛小心翼翼的對宋匡明說道。

  “多少？”

  宋匡明一愣，驚訝的看著他：“三百石？”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石剛點頭，重複說道：“三百石。”

  宋匡明放下手裡的筆，嚴肅的看著他，“你可知道糧倉裡面的糧食，一共才有多少嗎？你竟然一天就給朕賣掉了三百石？”

  石剛心裡一個激靈，連忙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的。聖上，臣已經命人今天開始減少供應了，隻賣一百石的糧食！”

  “一百石？”

  宋匡明沉吟了一下，想到今年糧食可能欠收的事情，他沉聲說道：“最多七天！七天以後，朕要看到效果！”

  “聖上……之前，之前在早朝時，臣……我們不是說好了，最多可以半月的時間嗎？”

  石剛兢兢戰戰的的說道。

  “半月的時間？”

  宋匡明一拍桌子，怒道：“你真以為朕的糧倉裡面，有很多糧食嗎？半月的時間，哪怕就算是一天一百石，那也是一千多石了，難道你們這些蠢貨不用吃飯了嗎？”

  石剛看見宋匡明雷霆大怒，嚇的連忙說道：“聖上請息怒，臣知錯了。”

  “朕最多就給你七天……不，五天時間。”

  宋匡明改變主意，“五天之後，朕就要看見效果！從現在開始，你還有三天的時間！”

  “聖上，請息怒。”

  石剛嚇了一跳，苦苦哀求說道：“五天之內，臣真的是沒有把握啊！”

  “沒有把握？”

  宋匡明抓起桌上的奏折，劈頭蓋臉的向石剛扔去，石剛嚇的身體僵硬，也不敢躲閃，“你這個蠢貨，糟蹋了朕幾百石的糧食以後，你和朕說沒有把握？”

雲武

第368章 解決彩票問題

“聖上請息怒……”

  石剛嚇的連聲哀求著。

  “你給朕聽好了！”

  宋匡明用手指著他，鐵青著臉說道：“朕隻給你三天時間！要是做不好，你就給朕等著吧！”

  石剛的心跳瞬間漏跳一拍，旋即，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他哆哆嗦嗦的說道：“臣……臣知道了。”

  “滾吧！”

  宋匡明余怒未消的說道。

  石剛逃命似的往外走。

  不料。

  剛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了宋匡明的聲音：“你站住！”

  “聖上……”

  石剛轉過身來，心驚膽戰的說道：“……還有什麽吩咐？”

  “商業部的彩票、奶皮子還有琉璃，都是怎麽回事兒？”

  宋匡明拿起桌上一份奏折，沉聲說道：“這是你昨天給朕的奏折，奶皮子最近不賺錢了，朕可以理解，琉璃安裝的少了，朕也能理解，但是，上個月彩票賺來的銀子，怎麽會這麽少？”

  “回稟聖上。”

  石剛連忙解釋說道：“是最近買彩票的百姓少了。”

  “廢話！”

  宋匡明狠狠一拍桌子，嚇的石剛的心臟差點從嘴裡跳出來，“朕也知道彩票賣的少了，肯定是因為買的人少了，但是，你身為商業部大使，發現這種情況以後，難道不會想辦法嗎？你的腦子是豬腦子嗎？”

  “臣這就想辦法，這就想辦法。”

  石剛連忙應著。

  “三天之內。”

  宋匡明鐵青著臉沉聲說道：“朕要看見效果，聽見了嗎？”

  “……臣，知道了。”

  石剛的喉結動了幾下，最終，也不敢解釋什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從禦書房離開後，明晃晃的太陽照在身上，一股風吹來，夾雜著炎熱的氣息，但石剛卻是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他現在頭大如鬥。

  回到商業部，找到吳曉仁後，石剛劈頭蓋臉的直接說道：“彩票最近是怎麽回事兒？”

  “……大人，你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吳曉仁被問的有些懵逼，一頭霧水的說道：“那天不是我們兩人一起去看的嗎？”

  “我知道。”

  石剛沉著臉說道：“但我現在問你，這個事情怎麽解決？怎麽才能讓百姓們多買彩票？”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說道：“聖上讓我們三天之內，必須解決這個事情。”

  “這……”

  吳曉仁愣住了。

  “我告訴你。”

  石剛一拍桌子，沉聲說道：“反正聖上是讓我三天之內，必須想出來解決的辦法，還有糧價的事情，三天之內，同樣也必須要看見糧價下降，否則的話，聖上就對我不客氣。”

  說著，他惡狠狠的瞪著吳曉仁，“曉仁，聖上如果對我不客氣的話，那我也不會對你們客氣的，明白了嗎？”

  吳曉仁心裡暗罵了一句，遲疑了一下，他試探的說道：“大人，其實我之前想了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你說。”

  石剛盯著他。

  “我覺得，百姓們之所以不買彩票了，原因就是在於，很難中獎。”

  吳曉仁認真的說道：“只要讓百姓們多中獎，那我相信，大家肯定會對彩票又重新燃起興趣的。”

  “是嗎？”

  石剛在認真思考著。

  “大人，還記得我們之前看彩票銷售點的時候嗎？”

  吳曉仁說道：“那些百姓們買彩票，總是中不了獎，時間一久，自然就沒興趣了，之前每次中獎，也就是三五個人而已，所以我們只要讓他們多中獎，那肯定買的人就多了。比如每天都有幾十個人中獎，那百姓們的興趣肯定就立刻增加了！”

  “多中獎？”

  石剛沉吟著，臉色略微緩和了幾分，沉聲說道：“獎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要是買到人少了，中獎的人多了，那豈不是就賠錢了嗎？”

  每次中獎就是五十兩銀子。

  如果每次有三十個人中獎，那僅僅是獎金這一項，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子了。

  但是。

  賣出去的彩票，能賣到一千五百兩銀子嗎？
  “大人，我有個辦法。”

  吳曉仁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反正彩票是提前做好的，我們不如安排一些人，讓他們混入買彩票的人群中，這樣做的話，哪怕就算是每天有幾百個人中獎，那獎金發出去以後，無非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你覺得怎麽樣？”

  “嗯？”

  石剛眼睛一亮，臉色變的柔和起來，滿意的看了吳曉仁一眼，嘴角微微翹起，讚道：“不錯，好主意，曉仁啊，你這個辦法好，這樣一來，又能激發百姓們買彩票的熱情，還能不用發獎金……嗯，很好，你是怎麽想出來這麽妙的主意的？”

  “大人過獎了。”

  吳曉仁心裡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我也是之前看見楊大人……哦，不是。”

  他看見石剛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改口說道：“那個楊廚子身旁的下人，叫做王二狗那家夥，第一次推出彩票時，這個王二狗就中獎了，得了五十兩銀子，雖然那楊廚子沒說什麽，但是，我也能猜到，肯定是那楊廚子提前偷偷將印刷好的彩票，給了那王二狗，要不然，他怎麽會中獎？只不過，當時那楊廚子在商業部裡一手遮天，大夥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都不敢說出來罷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

  石剛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為什麽你以前沒有告訴我？以前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必然要在聖上面前，參這楊廚子一本！嗯，沒錯，弄不好，這楊廚子用這一招，不知道暗中私吞了多少銀子呢！”

  “大人。”

  吳曉仁乾咳了一聲，“小的也只是猜測，這無憑無據的事情，也不敢亂說啊。”

  “嗯。”

  石剛點了點頭，他現在也懶得去琢磨這事兒了，畢竟，時間不等人，宋匡明隻給他三天時間，現在每分每秒都要抓緊了，他站起來說道：“你現在就去印刷彩票……嗯，從明天開始，每天中獎人數，要提高到一百人……不，三百人吧，中獎的人越多，百姓們才越有興趣，另外，讓商業部所有的人都過來，這個事情必須要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

雲武

第369章 這不是在騙人嗎

商業部如今的規模也不小了。

  加上工匠、官吏、廚工雜役們，也有三百人左右了。

  畢竟。

  煉製琉璃、以及印刷彩票等等，在這個年代裡，還屬於是“勞動密集型”產業。

  數百人被召集起來，站到炎炎夏日的太陽地，待人都到齊以後，大夥被曬的頭暈眼花，汗流浹背時，石大人才施施然的出現。

  “……這段時間，彩票銷售額大幅下降，這件事情我相信大夥都有耳聞，聖上對於這件事情也很生氣，畢竟，我們商業部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銀子的，眼下彩票賣不動，所以本官想了一個辦法。”

  石剛將吳曉仁剛才出的主意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俱都是一臉愕然。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石剛將他們召集起來的目的，竟然是要在彩票上動手腳。

  像是馬大林、趙南瓜之類的工匠，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心裡暗暗覺得不齒。

  但是由於心裡忌憚，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天每個人，都要去城裡的彩票銷售點，去購買彩票，而且，要在人多的時候，要在彩票銷售點那裡拆開彩票以後，歡呼的聲音一定要大，明白了嗎？”

  石剛板著臉，看著馬大林等人說道。

  “明白了。”

  馬大林等人齊齊應了一聲。

  “嗯，都散了吧，明天早晨來商業部之後，找吳曉仁領彩票。”

  石剛揮了揮手，眾人瞬間散開。

  “……馬大叔。”

  趙南瓜加快腳步，跟上了馬大林，兩人又走了幾步，待身旁的人都散開以後，趙南瓜皺眉低聲說道：“這不是在騙人嗎？”

  馬大林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你知道就行了，這事兒別說出來，明白了嗎？要是讓那姓石的知道了，你非得倒霉不可，民不與官鬥！記住了。”

  趙南瓜撇了撇嘴，停下腳步說道：“馬大叔，我要去找楊大人去。”

  “啊？”

  馬大林一怔，皺眉說道：“你去找楊大人幹嘛？”

  “我得和他說這個事情。”

  趙南瓜哼了一聲，說道：“自從這姓石的掌管商業部以後，不但將我們的月錢都降低了，而且什麽也都不管，比起當初楊大人在的時候，那可是差遠了。”

  馬大林歎了一口氣，感同身受的說道：“誰說不是呢！唉，可惜了，楊大人才是真正的好人，他和姓石的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同。假如我們大宋能夠多一些像楊大人這樣的官員，何愁不強大呢？”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南瓜，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吧，楊大人已經辭官了，即便就算是姓石的這樣亂做，楊大人也不會說什麽的。”

  “馬大叔。”

  趙南瓜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僅僅是要告訴楊大人這件事情，另外就是，我最近心裡麻煩，想找楊大人說說話。”

  “……好吧，你小子隨便吧。”

  馬大林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趙南瓜先去楊東浩家裡找了一圈，卻是得知他在酒樓。

  趙南瓜心裡有些奇怪，最近這汴京城裡幾乎所有的酒樓都停業了，楊東浩的河底撈酒樓也不例外，那他還待在酒樓幹嘛？

  透過琉璃，趙南瓜看見河底撈酒樓裡面並沒有人。

  而且大門緊閉著。

  敲了敲門，趙南瓜也沒看見楊東浩的影子，他心裡嘀咕著：“不會是來旺這家夥在騙我吧？”

  不過想了想，他覺得應該不可能。

  來旺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老實。

  趙南瓜圍著酒樓繞了一圈，在後院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音：“……雨荷，怎麽樣，來一杯冰涼的燒香草奶茶，坐在這裡是不是很涼快？”

  “楊大人。”

  趙南瓜立刻來了精神，喊了一聲。

  “嗯？”

  等了一會兒，趙南瓜發現從後院的牆上，露出來了楊東浩的半截身子，他有些意外的看著趙南瓜：“南瓜？你小子怎麽會在這裡？”

  “楊大人，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趙南瓜看見楊東浩，心裡立刻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這是一種在一起經歷過生死後的感覺。

  “哈哈，你小子，等著，我去給你開門。”

  楊東浩從椅子上跳下去，到了酒樓前面，將門打開，趙南瓜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楊大人好。”

  “進來吧。”

  楊東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糾正他的話：“我現在是一介草民，別喊什麽大人不大人的了，喊一聲楊哥得了。”

  “楊哥，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個楊大人。”

  趙南瓜認真嚴肅的說道。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

  楊東浩翻了個白眼，領著他往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是來旺告訴我的。”

  趙南瓜到了後院，看見沈雨荷也在這裡，這後院擺了一張桌子，兩把躺椅，靠在後院角落中一個遮擋嚴嚴實實的房子旁邊，桌上還擺放著幾碗顏色有些發黑的燒仙草奶茶。

  一股香味散發出來。

  “算你小子運氣好，有口福。”

  楊東浩說著，將一碗黑乎乎的燒仙草奶茶遞給了趙南瓜。

  趙南瓜接過來，頓時感覺到這碗冰涼，嚇了一跳，脫口說道：“楊大人，怎麽這是涼的？”

  “嗯，放在冷庫裡面冰過了啊。”

  楊東浩指了指冷庫。

  “冷庫？”

  趙南瓜楞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那間房屋。

  “商業部也有一個啊，你沒去過嗎？”

  楊東浩隨口說了一句。

  “沒有。”

  趙南瓜聞到手裡冰涼散發著香味的燒仙草奶茶，忍不住端起來喝了一口，冰涼香甜的奶茶從喉嚨直入腹中，趙南瓜瞬間精神一震，感覺到不在那麽熱了。

  “來，坐到這邊。”

  楊東浩指了指桌子旁邊。

  趙南瓜又喝了一小口，對沈雨荷憨厚的笑了笑，“楊夫人好。”

  “嗯，你也好。”

  沈雨荷小聲應了一句，旋即，她站起來對楊東浩說道：“官人，你們在這裡說話吧，我去酒樓裡面收拾一下。”她知道趙南瓜肯定是有事兒和楊東浩說。